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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嘴上说着:“嗯知道了。”

倪棠一看就知道沈默没把她话听进去,也懒得费口舌劝,想了想看向宁堔:“你如果需要请假微信说一声就行,也不用特意上学校找我批假条,医院这边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好的。”宁堔含混一点头。

最后倪棠也没说太多安慰宁堔的话,这种话说多了总给人一种不怎么吉利的意图,索性只简单交代了几句,没再耽误地赶往学校。

倪棠走后,两个保险公司的职员估计也是被她的一番话给说得哑口无言,象征性表示下次再来对接保险受益的事务,被律师江烟一路送着离开了。

这些人一走,手术室外显得比刚才要冷清不少。

宁堔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彭莉莉带着叶秋梦公司那几个股东开始轮番过来和他说话,因为心思全在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叶秋梦,宁堔语无伦次应付了几句就不再吭声。

闹得股东们明显感到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沈默在旁边搭了几句腔,才将股东们的尴尬给揭了过去。

到后面宁堔整个人始终处于一种恍惚的感觉中,身边的有人靠近,又从眼前晃过,即便是谁在他耳边说话,也完全听不进去。

坐在急诊室等候厅的长凳上,宁堔背靠着墙,后脑勺轻轻抵在上面,眼梢由上到下斜睨着手术室方向。这个动作使得此时的宁堔看起来,即便戴着眼镜,也盖不住他神色上近乎冷漠的疲惫。

“等会,大晚上的你俩招呼都不打一个上医院干啥,谁生病了?”

走廊尽头的楼道前,沈默等手机里宋羽扬大惊小怪地咋呼完,才声音很低地叹了口气:“和你没关系,用不着操心。”

“哦。”宋羽扬没再继续揪着问,说,“其实我就想问问,下周陆之衍不是要出院了吗,咱们是不是得提前有点准备,祝贺他康复出院什么的。”

沈默明显对这种事没什么热情:“你们看着安排,我和宁堔能去的话就去,去不了你跟邢舟找其他人凑数。”

说完沈默就想挂电话,宋羽扬像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忙叫了声“默哥”。

沈默没吱声,视线停在脚下的台阶,等宋羽扬把话说完。

“内啥。”宋羽扬语调带着小心翼翼,少见地敏感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安静片刻,沈默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做多解释。

挂电话后,沈默垂着眼看了下时间,这会已经晚上十点,从他们进医院到现在过去了快两个多小时。

沈默又想起什么,重新拿出手机解锁,打开微信找到备注为哥的对话框,插兜边往手术室方向走边单手打字:哥还在忙吗?有个事我想拜托你,之前你提到过有家专业做车祸术后康复治疗的私人疗养机构,能不能帮我联系下,最好能尽快预约到病房,越快越好。

消息发送完后,沈默直接摁了手机锁屏。再一抬头,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似乎是等了有一会,静静地连同影子一块缩在墙角。

可能是感受到了视线,远处的人侧过脸,没什么表情看着沈默。

一瞬间沈默意识到什么,忙加快脚步走过去:“你站这多久了……”

“刚才手术室有两个医生出来,下了病危通知,说叶阿姨情况不是很乐观,让我们做好准备。”不等沈默把话说完,宁堔开口说道。

沈默眉头皱起来。

“沈默。”宁堔抿了下嘴,突然叫沈默名字。

“嗯,你说。”沈默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宁堔:“挺奇怪的,我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感觉,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亲人出事后要死要活的,反而内心还挺平静。刚才医生出来下病危通知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有多害怕担心,明明叶阿姨平时对我还挺好的。”

沈默强压着情绪问:“然后呢?”

宁堔看着沈默,身体慢慢往身后的墙靠过去,镜框后的目光掺杂着某种否定自我的困惑,顿了顿低声问:“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点不太正常?”

手术室走廊上极其安静,整栋楼各种脚步以及担架车轮滚动的细微声响都能很清晰地被捕捉到,两个人互相对望着,影子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直到旁边电梯“叮咚”一声,有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男人极其不耐烦的说话声。

宁堔看过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脸孔从他们面前疾步而过,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女人,正脚踩高跟鞋哐哐哐追在男人身后一路小跑着,嘴里还叽哩哇啦埋怨着什么。

男人却从头到尾没去理会女人,只顾闷头往手术室方向走,可能是走得太急,额上隐约还有汗冒出来。

是叶成。

自从上次在叶秋梦家动手揍了叶成一顿后,宁堔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个人,估计是听说了叶秋梦出车祸的事才赶来医院的。

至于叶成来的目的到底是担心亲妹妹的安危,还是另有所图,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宁堔分心思专注于叶成和他身后那个女人之际,肩膀突然被人给慢慢拽了一下。

碍于医院的摄像头,这个拥抱很短暂,不轻不重的,宁堔来不及感受更多沈默就放开了他。

宁堔愣了愣,继而仍背靠在身后的墙上,微抬下巴看着沈默笑:“这是想安慰我吗?”

“嗯,有没有被安慰到?”沈默嘴角也噙着笑,轻声问。

宁堔先是低头,不说话冲沈默又看了一眼,对方非常有默契地走过来,找了个监控死角,垂下目光凑近。

第119章

医院洗手间内,宁堔站在洗手台前用手捧着冷水洗了个脸,将心底胡思乱想的那些不痛快给一并冲刷掉。

过后宁堔抹掉脸上残余的水渍,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发了半秒的愣,又透过镜子瞟向正低头专心看手机,不知道给谁发消息的沈默。

从宁堔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沈默因为收着表情而有些冷淡的五官,从鼻梁到嘴角再延伸至下颌脖颈,连带乌黑的眉眼都是非常清晰深刻。加上皮肤天生比正常人要白一个度,光站那不动,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宁堔甩干手上的水,拿过搁在洗手台上的眼镜,转头走到沈默面前。

不等沈默抬头看他,宁堔将仍挂着水汽的脸靠在对方肩头,一只手拽住沈默的衣角,用额头慢慢蹭沈默的校服衣领。

沈默身上独特的好闻味道,总能让宁堔感到莫名的踏实。似乎无论接下来等着他的是什么,只要有这个人在,前方是悬崖,他也敢闭眼往下跳,粉身碎骨他都认。

想着想着,宁堔又觉得好笑,像随时准备拉着沈默殉情似的,很有些傻逼。

“有你这样的吗?拿男朋友衣服当毛巾擦脸。”

洗手间只有他们俩,沈默盯着手机打字的动作没停,任凭宁堔胡乱在他肩头蹭,又抬高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宁堔的头发。

平时洁癖到恨不得一天洗三次澡换四次衣服的人,这会倒是不嫌脏了。

“嗯,不可以?”宁堔带着些许鼻音反问。

宁堔再抬头时,露出被水打湿有些凌乱的额发,浓黑的睫毛挂在眼皮上,因为没戴眼镜,随便一个表情都自带不好惹的臭脸buff,仿佛随时准备找人干架。

又因为五官实在过于完美找不出瑕疵,反倒会忽略宁堔眼神里夹带的锐利阴沉,只注意到他那张脸。

看起来很凶的漂亮男生,曾有人用这句话来形容过宁堔。

宁堔抵在沈默肩头重复问了一句:“可以吗?”

两个人身高腿长穿着校服,离得很近靠在一起,宁堔比沈默稍矮半个头,这么靠着丝毫不显得别扭难受。

沈默的声音从耳侧传出:“可以,只要你高兴,全天24小时无限制,随便蹭。”

宁堔没憋住笑,放开沈默重新戴上眼镜,变回往常那个老实温顺,怎么看都只是大马路上随处可见的普通中学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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