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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堔头发长到稍微低头刘海就会挡眼睛,平时不怎么管,但正经和人打架时会全部扒拉上去,扎成个小揪,否则影响发挥。
宁堔接过发圈,对于粉发圈似乎没什么想法,目光始终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伙人。
约架双方终于到齐,对面大概十个人不等,比宁堔这边人数多一半。每人手里都带着家伙,正气势汹汹从远处走来。
“我女朋友给我的,只有粉色,先凑合用吧!”给宁堔递头绳的男生突然大吼一声,解释发圈为什么是这种娘炮颜色。
猝不及防一声吼,打破了双方剑拔弩张的焦灼气氛,正过马路的那帮人停下来,齐刷刷看着宁堔他们。
“怎么还他妈有女的!”对面有个走前头的男生很是震惊地喊。
“哪来的女的!”另一个人在他胳膊上甩了一巴掌,也跟着喊,“你特么想女人想疯了吧?!”
男生用手里的棍指过去:“那不就是?脑袋后面扎个粉圈,个儿最矮的!”
“眼睛不用捐了吧,瞎成这样干脆早点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啥意思!”拎棍的这人似乎还是没从疑惑中清醒,“男的怎么会扎头发,还用粉圈扎,卧槽难道是女装癖?故意来恶心咱们呢!”
“这么看不上人家,等会你去和他打?”其他人已经放弃和这二货解释,冷不防说。
男生听了嗤笑着:“打就打呗,这种娘炮我一只手就能捏死!”
说完一圈人都跟着哈哈笑起来。
两拨人在欢声笑语中走近,停下来互相打量,试图先用眼神给对方一个精神暴击。
然后发现站在前头的宁堔五官竟然格外他妈扎眼,一时那波人目光全集中在宁堔,表情不一而同,很是精彩。
群架打多了,他们见惯各种外拐裂枣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长相,要么普普通通打完就忘。今天头回见到宁堔这种精致漂亮款,感到十分震惊。
特别是宁堔眼神自带的凶劲儿,后脑勺的粉色发圈竟然顺眼许多,跟娘炮什么的完全不搭边,给人一种是爷们就该轻松驾驭粉色的错觉。
扎粉圈的是个狠茬儿,这些人打架经验颇足,意识到宁堔不好惹。
只有拎棍的男生反应慢半拍,思绪停留在要一只手捏死宁堔的自我幻想中,双方大眼瞪小眼没多久,他抢先举起棍直冲宁堔而去。
跟他一块的想拦没拦住。
正常情况都有个放狠话顺便解释下为了什么打架的流程,但这会工地太吵,说了也听不清,大家很有默契不废话,直接开打。
然后那位信心十足举棍想给宁堔脑袋简单开个瓢的男生躺地上不动了,倒的很利索,哼也没哼一声。
双方队员同时低头,面无表情看着地上晕过去的人,一脸我就知道这逼要挂的表情。附近工地“邦邦邦”震耳欲聋的杂音相比,他们显得十分沉默。
宁堔没去看被他一拳砸中太阳穴晕过去的小傻逼,捡起对方掉在地上的棍,在手里颠了颠,还挺沉。
“宁堔,衣服。”跟在旁边的男生提醒宁堔外套还没脱。
脱衣服是避免等会打得太投入,鼻血什么的溅在外套上不好收拾。宁堔衣服不多,一年到头就那么两三件轮流换着穿,弄脏了洗完也不容易干,所以每回打架前都得脱。
众目睽睽下,宁堔脱掉外套扔在旁边花坛上,只穿了个短袖重新拿起棍,毫不犹豫跳起来朝离得最近的人脸上抽。
被抽的人也是不带含糊倒地上不再动弹,跟刚才那个头靠着头,叠了个九十度直角造型。
他们再次往地上看,发现再倒俩能组成个完美的十字架。
那群人心里产生一个想法,今天可能是要死在这了。
现在是深秋,不到十度的气温,普通人都会加件羽绒服保暖,冷风中宁堔露出两条白净单薄的胳膊肘,个子比所有人都矮上一截。
揍起人来却毫不手软,仿佛身经百战的斗神。
一声连一声的惨叫中,宁堔很快退出战局,扔掉手里的铁棍重新穿上外套,蹲在原地漠然看着。
这些人外表看着凶神恶煞个个武力值爆表,实际打起来,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宁堔觉得自己没怎么发挥,地上就滚了一半,早知道他不出手了,浪费力气。
看着看着,宁堔开始走神,果然又来了。
东南方向,有个影子站在那,熟悉的笑容把所有人盯着,最后停在宁堔这边,四目相对。
宁堔眨了眨眼,低下头不去看,心底默念着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是幻觉。
背后开始冒冷汗,呼吸渐渐不顺畅,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没多久,剩余的那些也纷纷倒地上开始痛苦哀嚎。宁堔站起来,视线依旧朝下,苍白着脸摘掉头上的发圈还给身旁的人。
“宁堔你拿着吧,下回还能用得着。”给宁堔发圈的男生没接,咧着一脸打完架的兴奋说。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激动得不行,没有谁发现宁堔的不对劲,
宁堔看了眼发圈,抛开粉色这个问题,做工挺精致的:“这看着不便宜,你还是拿走吧。”
男生想说什么,宁堔打断他:“拿走,不然我抽你。”
迫于淫威,男生只好收了。
打完架,开始商量着去哪庆祝,有人说去网吧组排玩游戏,也有提议找几个妹子出来一块喝奶茶吃东西。
宁堔对这些没兴趣:“我走了,作业还没写。”
一般这种活动少不了要花钱,宁堔兜比脸还干净,全身上下刻着大写的穷,跟他们去也掏不出钱来玩,不如回家看看书做个题。
“哦。”原本乐得和大傻子似的少年们终于停下来,一脸茫然看着宁堔,用目光无声地感到疑惑。
咱们学校老师什么时候布置过作业?
“那行吧,周一我给你带早餐,宁堔你想吃啥?”给宁堔递发圈的男生见怪不怪,马上说。
“随便。”宁堔摆摆手,将外套后面的帽子扣在脑袋上遮住部分视线,低头穿过红绿灯上了公交。
“我怎么觉得宁堔每次打完架都不怎么开心呢?”胡乐天将宁堔不要的粉色发圈戴在手腕上,重重叹了口气。
“那叫大佬风范,人狠话不多懂不懂?谁跟你一样成天嘻嘻呵呵笑得像傻逼。”旁边有男生损他。
胡乐天一听将手里的发圈摘下来塞回兜,扑上去要拼命:“靠,说谁傻逼呢!”
其他男生见俩人扭在一块,纷纷开始又是笑又是喊地鼓掌,闹腾了好一会才散。
周一上午的课还没结束,有人从后面进来,偷偷摸摸往宁堔桌肚子赛了个黑色塑料袋子。
“什么?”宁堔将手伸进课桌,摸到两个小盒子一样的东西,立马明白过来。
胡乐天压着声音:“烟,藏好了别被其他人看着,不然都来找你要,你留着自个抽。”
“哪来的?”宁堔神情看不出高兴。
“咳,就是那啥,上回打群架的事,小孩为感谢我们,一人给了包烟,这是你的。你出力最多,所以有两包。”胡乐天说完,笑嘻嘻从校服袖子摸出根烟,咬在嘴里看着宁堔挺得意。
宁堔抬眼瞅过去:“所以,你们找人要酬劳?”
“不是,没开口要,小孩自己给的!”
“再说了,我们是学习雷锋做好事,你不同意谁敢去要东西,那不成变相收保护费嘛!”胡乐天慷慨激昂给自己辩解,又小心翼翼观察宁堔的表情,“他说现在就没人找他勒索要钱了,挺感激我们所以……”
胡乐天一脸套近乎:“你就拿着呗,也是人小孩一片心意。我们答应过了,以后再遇着这种成天堵着他勒索的,随叫随到帮他摆平,绝对不收东西,可以吧?”
宁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从桌肚里拽出塑料袋,连同那两包烟一块儿扔给胡乐天:“拿走,我不要。”
“行吧,那给你这个。”胡乐天神神秘秘开始掏兜,然后拿出一把发圈,什么颜色都有,绳上挂着的全是玉桂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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