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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简单,迟来的羞耻感却怎么也消散不了,过往的记忆不停攻击着他,一张张或亲或疏的面孔在他脑中排队更迭,“天哪......我都亲了多少人......”
迟寄越回想越丢人,再次把被子往头上一扯,没脸了。
游判长叹着拍拍被子:“别躲了,我心里还酸溜溜的呐。”
迟寄慢吞吞拔出双眼睛,盯着他:“那......表达感谢的时候需要怎么做?”
游判笑道:“说声谢谢就可以了。”
“噢......”然后,眼睛又滑了回去。
“哎——”游判一脸无奈,“怎么又埋进去了啊......”
迟寄这自闭乌龟当了一晚上,深夜时,游判怕他捂着睡对呼吸不好,就把他从被子里捞了出来。他睡得很沉,脸被捂出粉粉的红晕,被摆弄的时候嫌不舒服,哼唧着拍了游判几下,是软绵绵的,毫无力道。
游判把他不安分的双手逮进被子里,就算是夏天,也要把被子边缘压得紧实,裹成条蝉蛹,只露出一颗脑袋。将这模样看了好一会儿,游判才倒头睡了。
迟寄伤势渐好,也有了书写的力气。
这天天气很好,借着外面的日光铺展宣纸,毛笔一挥就是大半日。游判从局里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写,轻手轻脚地关了门,等到迟寄一副字写完,才察觉屋内多了个人。
连笔都忘了放下就要过去迎接,忽然间眩晕袭来,一掌抵住书案,毛笔掉落,浑身乏力发软。
游判心惊胆战地冲过去扶住他:“怎么了?”
“晕......”
眨眼间,人就被抱到沙发上。
“怎么会头晕?之前有没有不舒服?呼吸如何?会胸闷气短吗?”
连珠炮的问题把迟寄问得懵圈,迟钝地回答:“不知道,没有不舒服,呼吸挺好。”
游判用手探他额头,摸过脸颊,又执住手腕摸脉。
迟寄被摆弄得摇摇晃晃的,眩晕倒是消失了,“不晕了。”然后笑着去找游判的眼睛,“你还会把脉了呀?”
游判表情严肃:“你住院后学了学,还行。”
迟寄吃惊地看着他。
把完脉,确定人没感冒,游判松了口气,掂着那截细腕又开始焦心:“补了大半年,怎么还这么瘦,一点也没长?”
迟寄心虚地把手腕抽回来:“我都认真吃了。”
游判看他嘀咕着低下头,又捧起他的脸,问他:“真的不晕了?”
“恩。”迟寄说,“可能就是累了。”
游判还是不放心,打电话叫来了家庭医生。医生早了解过迟寄的病史,到家里给他详细地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大问题。
“就是贫血造成的头晕,估计是写字的时候站久了,以后注意时间就是。”
游判刚把医生送走,就听见迟寄在屋里“啊”了一下。
“怎么了?”
迟寄指着地板:“墨水弄脏了。”
毛笔刚才掉落的时候,笔尖在地板上滚了几圈,留下了黑色的污迹。
“擦了就是。”
游判取来毛巾顺着墨迹擦拭,痕迹一路牵引到了沙发底下,想必那支毛笔就掉进了里面。
迟寄刚要从沙发上站起来,游判就先开口了:“坐着,抓稳。”
“啊?”迟寄没明白,但手还是抓住了沙发背,“哦。”
紧接着沙发连带着人都被游判搬离原地,顺便把沙发底下的墨迹也擦了,然后捡起毛笔。抬头,迟寄脸上戳着三个圆。
失笑将他嘴巴合上,问:“怎么惊讶成这样?”
迟寄说:“你力气好大。”
游判:“怎么平时没发现吗?”
迟寄想起来他总是轻巧地把自己搬来搬去,佩服地点点头。
游判递给他毛笔:“看看,没坏吧。”
迟寄检查了一遍:“没有。”
游判帮他洗干净,挂回笔架,顺手把他写好的字也一一收了起来。做完一切,就见着迟寄慢吞吞挪向他,笑眯眯地越靠越近。
游判在最后一刻读懂了他的想法,伸指抵住他嘴唇。迟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啊。”
游判意有所指地盯着他。
“记着了记着了。”迟寄嘟嘟哝哝地退开,“表达感谢的时候不能亲嘴,我还没习惯。”
游判顺势引导他:“表达感谢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迟寄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试探着开口:“谢、谢谢?”
“没错,你的感谢我收下了。”游判朝他跨了一步,缩短两人的距离,“但如果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也可以用更亲密的动作表示感谢。”
略略垂首,一个吻落在迟寄的额头。
第42章 我本能地吻你
自从迟寄犯过一次后遗症后,为了照顾他的身体,游判下定决心戒烟。这两天正是最难熬的阶段,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去阳台上抽一根。
抽到一半,阳台的门被人打开了,游判赶紧掐灭烟,用手快速地挥掉烟味,转身看着迟寄:“呛吗?”
“闻不到了。”迟寄边说边朝他走近。
“别动!”游判忽然大吼一声,吓得迟寄一滞,就见他脸色难看,抵着栏杆朝前紧张地伸出手臂,提防着迟寄的动作。
“游判?”迟寄不解地看着他。
慢慢的,意识从惊悸状态中抽离,游判身体稍微放松了些,略显脱力地靠着栏杆,一手扶额,沙哑地说:“抱歉......”
迟寄敏锐到了什么,轻声告诉他:“你别怕啊游判,我不会再跳了。”
那个“跳”字像是一根刺,把游判扎得抖了一下,然后他缓过神来,表情恢复了平静,只是目光中铺着一层悲伤。
失落地笑了一下,他还是不敢让迟寄靠近栏杆,走过去把他带到靠墙的那一边。
迟寄看他如此后怕,心里愧疚难当,扯住他一截衣袖小声地说:“对不起。”
游判抖了抖目光,拥他入怀,语气沉甸甸的:“该我说对不起,我差点害死你。”
忽然,埋在脖颈的脑袋笑了笑。游判把他从怀里扶出来,与他对视:“你笑什么?”
“在笑我们两个,都很笨。”他微微抬着头,朝近接住了游判的目光,朝远便接住了天上的群星,眼睛里流动着璀璨的光,“我们都是无意造成的糟糕结果,其实谁都没有错,谁都不需要自责。”
游判惊奇地打量着他,迟寄是真的开始痊愈了,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懂得了更复杂的道理,学会更深入的分析一件事实。
那双曾被人恶意调教过的,只懂得散发媚态的眼睛,已翻滚出他灵魂深处的睿智,沉稳之余,便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冷净。
如今,谁还敢用低俗形容他。
“你说得很对。”
游判臣服在他真正的灵魂之中。
迟寄对游判心中的惊涛骇浪浑然不知,他偏头看了眼天,开心地说:“今天天气不错,星星都出来了。”
游判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把阳台的两把布椅子搬过来,“坐会儿吧。”
夏风悠悠,穿过柔软的发丝,把香味带到游判的鼻端。肤如雪的人坐在他身旁,填满双眼。看到嗅到的皆是一人。
“迟寄。”
“恩?”
回头,眉目如画。
“我非常地爱你。”
他笑起来,把吹乱的头发挽到耳后,“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这样爱你。”
游判稍一恍惚,一段回忆悄然重现。
“你......”下意识问出口,“听说你和慎泽结婚后,曾有段时间想去外面找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迟寄沉静地看着他,毫不避讳地倾诉真心:“是你。”
游判的体内有什么东西炸了一下,暖暖的,跌了满胸腔热意。和郑屿谈话时,对方曾提起过此事,彼时游判急着刺探真相,没能仔细探究迟寄那些细枝末节的感情,此刻时机恰当,面对如此真诚的人,游判想问便问了。
“是——”
“婚礼上,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学会了一些东西。”迟寄打断他的话,坦率地表达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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