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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沈知安眯着眼哼唧,回忆起昨晚羞耻的片段,耳廓烫得快要烧了起来。
“衣冠禽兽……”
到底是因为年轻气盛,当沈知安看到富士急那栋著名的鬼屋时,身心立马从困倦中解放出来,推着楚扬快速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一定要玩这个吗?”楚扬看着鬼屋外阴森的大门,身体不自觉发冷,“换一个吧,我们去玩高飞车。”
“你怕啊?”沈知安偏头看他,“你怕的话就不玩了。”
“也不是……”
楚扬隐隐往里望去,鬼屋内紧闭的门窗让他的记忆回溯,想到了很多年前一个停电的雨夜。
微弱的烛光,被关在房间里哭天喊地的女人,以及……拿着菜刀的男人。
“没关系。”旁边的人晃了晃他的手,清冽的眼神停驻在他的眉间,“不要勉强自己。”
“没事儿。”
像是想要证明自己一般,楚扬揽着沈知安的肩拍了拍,报以他一个释然的微笑。
“陪你玩,走吧。”
“真的没事吗?”沈知安眉宇间依旧透露着担忧。
“嗯。”楚扬点头,手指抚平沈知安拧着的眉,故作坦然地说着,
“要紧紧牵着我,好吗?”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虐一下楚扬【哭哭】
第26章 烛火P
即便楚扬操着无所谓的口气这样说着,沈知安还是为他重重提了一口气。
他牵住楚扬的手,十指相扣。
“你受不了就跟我说,我们就马上出来。”
“嗯。”楚扬回握,低眉看了看他,“走吧。”
他们朝着那扇阴森的大门走去,出口处时不时传来刺耳的叫声,几个结伴而行的JK妹尖叫着抱头从另一侧的门里落荒而逃。
女人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他耳畔,菜刀的刀刃在烛光下滑过一道尖锐的光,小男孩的双脚被麻绳绑在高脚木凳上,手里捏着的笔抖得厉害。
楚扬感受着手掌心上的温度,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旁边的人身上,尽可能多地屏蔽掉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准备好了吗?”
沈知安牵着他走到斑驳的大门旁,搂过他的肩膀。
“嗯。”他憋住过快的呼吸,笑着望着他,“没事,进去吧。”
“有任何不舒服都要跟我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楚扬小拇指安抚地勾了勾他的手心,“说了没事儿,我又不是3岁小孩。”
大门被打开了,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两人被镶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广播里放着阴气十足,拖着长调的女鬼高音。
大门彻底被关上,最后一点光源消失。楚扬能感觉到手心里湿哒哒地直冒冷汗。
工作人员发给他们两只手电筒。沈知安没有着急把光源打开,他将十指相扣的手举起,在黑暗里偷偷亲了亲楚扬的手背。
“慢慢来,”楚扬面前出现一道小小的光束,沈知安清亮的嗓音萦绕在他耳畔,“我带着你走。”
“好。”
微弱的光束在诡异的前方开辟出一条小道,照亮被锈迹布满的楼梯,细小的灰尘伴着光束起舞。
一个假扮成鬼的女护士领着两人走进一个房间,楚扬被牵着往前走,那束在前方晃着的手电筒光不知道为何让他想到了烛火。
鬼护士暂时没收了他们的手电。他们被摁着坐在一条长椅上,被要求观看一段鬼屋介绍视频。
这是一家早年以贩卖器官为主要营生的废弃医院。当年,无数冤魂惨死在这家黑心病院血迹斑斑的手术台上。视频里阴柔的配乐响起,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穿着病号服鬼叫着呻吟,眼白完全翻着,只剩白骨的手扒着屏幕边缘,像是要随时爬出来向你索魂。
楚扬视线模糊地盯着这张惨白的脸,内心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总觉得胸腔不受控制得闷得慌,那种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又一次袭来。女人满是眼白的眼球在他眼里幻化成男人充满血丝的眼眶。
菜刀磨着木桌的声响越来越大,男人的眼眶被烈红的血色占满,漆黑的瞳孔死死地盯着男孩。男孩的额角在渗血,苦咸的泪水渗进唇瓣。他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数学题上,但白纸上印着的算术符号好像变成了扭着的蛆虫,密密麻麻挤在一团,他怎么去看都觉得恶心。胃里的酸水上涌,他摸着喉管打了一个又一个干呕。
“楚扬……楚扬……”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像是被一团暖烘烘的光围住,暗夜中淅淅沥沥的雨声好像停了。
沈知安摩挲着他的背,脑袋搭在他肩上,轻摇着唤着他。
“嗯……?”他回过神,偏头在呛人的消毒水味中找到淡淡的柠檬香。
“你出了好多汗。”沈知安的声音绕着他的耳廓,很麻。
“难受吗?要不要出——”
长椅的一端突然下沉,像是干冰一样的气体突然喷了出来,凉了沈知安一脸。
他身子一震,直径把楚扬从椅子上拉起来,手臂紧紧地贴着。
“操,还真把我吓一跳——”
沈知安缓过神之后舒了口气,从鬼护士那里重新领过手电筒,按照箭头继续牵着楚扬往前走。
那是一条很黑的走道,弯弯绕绕,时不时还传来冤魂凄惨的叫声。
楚扬的感官仿佛都被麻木了。甚至刚才吓人装置来的那一下都没在他心中扬起一丝一毫的水花,整个人在现世的存在感仿佛就只剩下了那段雨夜遥远的记忆,以及手上触及的温热。
“沈知安……”他轻轻唤着,拉过时那人的眼眸晃着莹莹的光。
“能不能停一停……”
他靠在墙上,油然而生的挫败感像多年前那串麻绳一样捆着他的脚踝。女人的尖叫依旧久久回荡在他耳蜗,很吵……男人扇了他好多的巴掌,他像个弱智一样只知道流眼泪,这道题无论怎样都解不出来……
“你是我儿子,我不可能杀你。”男人扯着嘴角,烛光很弱,但桌板上的菜刀很亮。
“但是,你别忘了……”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满眼红色的血丝挤在一块。那把菜刀的刀锋正对着他,男人做了一个砍人的动作。
“我雇一个人杀你随随便便,还不会被轻易发现……”
“你要是不听话……”
菜刀重重地砍在了木桌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呻吟。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小区楼下的路灯亮了又灭。
那一刻,女人的尖叫声达到了顶峰。男人将刀把砸在男孩的后背上,甩手扯过他的衣领,又在他右脸上扇了好几下。
“要是别人问你,你就说你过敏脸肿了。”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手指用力地抵着他的下巴,强迫男孩仰头看他。
“你要是敢说出去,告诉多少人我就砍你多少下……”
蜡油顺着火星缓缓下滴,渗进木桌的缝隙里,慢慢结成块。男孩脑袋里只剩下害怕,男人命令他40分钟内做完这张卷子,要是做不到,男人说,菜刀就随时可能落到他脖子上。
男孩那年10岁,尚且还不清楚死亡,只知道菜刀砍下去会很疼。
但他听别人说过,痛就痛那么一时……失去意识之后,死亡也许会像梦一样,会很香甜。
男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自暴自弃地想通了:反正他40分钟内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了,还不如就这样痛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打他,也再也不会疼了。
这是男孩第一次向往过死亡。
“怎么了?”
沈知安带着焦急的询问离他越来越近。他别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能感受到那人半抱着他,手臂的温度很暖……
楚扬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努力看清眼前的人。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抬手按了按对方的嘴唇。
“沈知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低沉,很模糊,“我有点累了,想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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