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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分。”

楚扬听到自己开了口,声音低得不像话。

“我也不会去接受什么治疗,也不会结婚。”

他留下一番豪言壮志逃了,尽管这跟他想象中的英雄不太一样。

他知道楚煜文必定会在这之后对这段感情横插一脚,他也知道他最终逃不过……但现在他只想没出息地逃走,他想逃到火车上,一直到天涯海角……

他淋着雨一路走到了单元楼。刚刚走的太急,他连外套都没拿。雨点打到他的衬衫上,那枚浅粉色的桃花纹身在湿漉的布料上若隐若现。

似梦一般,他好像在单元楼下看到了沈知安撑着伞的身影。那人在这时碰巧也看到他了,迈开步子向他跑来。

“怎么不打伞啊?”

沈知安的眼眸依旧那么亮。他嘟着嘴,想要搂着楚扬进屋:“我给你打了好多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对不起……”

楚扬若若地开口,前额的碎发被雨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

不只是这件事,所有的所有,我都想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哎呀没关系!”他的男朋友仰头亲了亲他的脸,冰冷的面颊上尚有一方小小的温存,“快进屋,你穿的这么少,别感冒了。”

稍有些破旧的单元楼内亮着暖灯,上演着人情世故,人情冷暖。楚扬一把将人搂紧,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沈知安……”

他的心跳飞快,抱人的力道越来越紧。生怕一个不小心,怀里的人就趁机跑走了。

“我爸妈知道了……”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他顿然间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沈知安蓬松的发尾磨着他的脖颈,痒痒的。那人片刻过后搂住他的肩膀,很轻地在他的嘴唇上碰了碰。

那双桃花眼里蕴着亮亮的柔光,像极了富士山下的那个夜晚,胆大张扬的少年对他道出的一句句情话。

“瞎说什么呢。”

“我真的很爱你。”

作者有话说:

可怜的xql

第50章 博美狗P

不到两周的时间,沈知安家的饭馆就收到了停业整顿的消息。

那是一个周末,江荔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阴雨。地铁站的台阶上积了整片湿洼洼的淤泥,沈知安穿了一件深蓝色冲锋衣,背着挎包小跑到自家饭馆门口,却看见大门紧闭着,平日里喜欢在门口撒欢的博美狗也看不到踪迹。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大门上贴着的“停业整顿”四个大字,实在想不通一个生意这么好的店为何会突然被工商局查封。

他们一家热情好客是出了名的,平常要是店里来了街里街坊都会减价甚至免单,回头客更是数不胜数……李采梅从小教他做人做生意都得老实积德,凡事要听劝,不要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他漫不经心地踩着台阶前的泥水,一个电话打到了家里。婉婉好像在哭,电话背景音闹哄哄的,李采梅接电话的声音有些低沉,她让沈知安不要过多起疑,现在回家就好了。

马路对岸好像堵车了,各种颜色的车流挤在一团,密密麻麻地叫着喇叭。雨点逐渐下大了,他把帽子从后面兜好,快速往家的方向跑。

两周前那篇帖子莫名其妙就被删了,风波淡淡,大家也逐渐对这样一桩闹事失了兴趣。他原本以为自己又能重新和楚扬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上,却没想到对方比之前更加避讳了。

楚扬的妈妈好像每天都会给他打无数通电话……他有次恰巧在旁边听到了些许,电话对面没有哭天撼地,没有勃然大怒,反倒是很平静的一直说着要让楚扬回家。

沈知安默默观察着这一切,把男朋友被迫经历的糟心生活看得一清二楚。要说他完全不愧疚吗,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那天晚上楚扬在出租屋里背书。他为了不加打扰,一个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打游戏。这晚上运气不好,匹配到的队友都很不争气,他一共打了5把,4把都是输。

楚扬知道这家伙精力旺盛闲不住,便拿了一个洗好了的苹果,让他自己削了吃。却没想到这家伙连苹果都削得坑坑洼洼,垃圾桶里堆着的苹果皮一截一截的,就是拉不成条。

一晚上的连败让这少爷最终还是失了耐心。他“啪”地一声把水果刀摁在床头柜上,本想要直接带皮啃,手上那一半坑坑洼洼苹果却在这时被人拿走了。

“我给你削。”楚扬又搬了一把小椅子坐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抵着刀刃,另一只手扶着苹果,削出来的皮一溜一溜的,非常漂亮。

沈知安在一旁撑着脑袋,突然觉得自己跟楚扬比起来就像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他接过楚扬手上脆甜的苹果块,却迟迟没有下嘴。

他的男朋友把甜的果肉削在玻璃碗里留给他,自己却吃着酸涩的内芯。恍然间,沈知安的愧疚感达到了顶峰,想着要不要帮楚扬分担些什么。

“那个……”

“我要不要也跟我爸妈一并说了算了……”

这事都泄露成这样了,反正他们迟早也是要知道的。沈知安淡淡地说着,内心还是止不住地紧张。

楚扬听到他这么说愣了片刻,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原来在心疼他。

“没关系。”他把装着苹果块的玻璃碗推到沈知安面前,操着波澜不惊的语调说着,“犯不着那么着急,再等一等吧。”

自从被迫出柜之后,他每天都做好了被分手的准备。

沈知安耳根子软,又从小顺风顺水长大,抗压能力不强。楚扬有的时候想,没准过几天楚煜文亲自找这家伙恐吓一番,再拿出“要多少钱才能离开我儿子”这样类似的架势,如果那老东西有闲情还可以玩上一番阴的……到那时,沈知安还能挺得过来吗?

并不是他对沈知安没有信心。而是他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会为了他停留一辈子。

沈知安才18岁,这时候就要跟这人谈上“一辈子”,跟把矮苗扼杀在泥土里有什么区别……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沈知安刚到家的时候爸妈都在。婉婉在沙发上笑咯咯地摇沙锤,那只博美狗不知道为什么被拴在了外面,正吭哧吭哧地吃着狗罐头。

“怎么把狗栓外面了?”沈知安蹲下来揉了一把狗头,抬眼朝李采梅望去。

“别提了。”李采梅帮他把门带上,“你妹妹这几天咳嗽,带她去下面诊所看了看,那张大夫说可能是狗毛过敏。”

沈知安揉着毛的手一停,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了上来。那傻狗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尾巴摇得正欢。

这只黑色的博美是他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在正阳街前的水坑里捡的。那天他本就因为值日放学晚了,再加上又有一群外班的同学硬是把他抓到操场上去打篮球,一群男孩子们疯疯癫癫,等到彻底玩完已经快要到七点半了。

完蛋了,李采梅一向不准他晚于7点回家。他借了同学的电话卡跟气急败坏的母上大人辩论了半天,最终还是只争取到了一个吃剩饭的机会。

不争气的肚子已经饿得翻江倒海。他抠搜着把校服口袋翻了个遍,最终还是花了金贵的两块钱买了根烤肠。

谁知道两分钟后,他将会把那大半根滋滋冒油的烤肠都喂了狗。

当时那小黑狗太小了,蔫了吧唧地趴在树根底下喘气,又一个劲儿地想往他怀里钻。沈知安把那大半根烤肠喂完,这才想到这狗究竟要何去何从还是个问题。

“你先在这树底下待着,离这水坑远一点,我明天一早就来找你……”

“还是不行吗……”

“我真服了,你这狗是不是傻……”

这狗终究还是听不懂人话,只会嘶哈着舌头往他的身上蹭。沈知安实在是没办法,刚想解下红领巾把狗包起来,却突然想到老师说过“红领巾是有革命烈士的鲜血染成的”,觉得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奇怪。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骂骂咧咧地把那条狗在怀里抱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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