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鸳鸯(1 / 2)
('学徒本意,即是学生,虽然不用交束修,但相对的,须替师傅打下手,包揽各种杂务,自然更不会有工资。
元爷爷却在第一日──那医馆的老人姓元,批发药材兼给人治病──就给了沈异生一吊钱。
「不是说还有个哥哥吗?拿去和哥哥买点好吃的,小孩儿不长胖点不行,圆滚滚的,才有福气。」
他不好意思,想还回去,但看着那铜板又心痒,手半张着,僵在空中,就在此时,一个眉目和善的老婆婆从药室转出来,笑道:
「你就收下罢,唉呀,老头子年纪大喽,没办法爬上爬下,坐也坐不久,小江不在时,就得麻烦你来搭把手。」
元爷爷乐呵呵道:「不服老都不行呐。」又说:「虽说是收学徒,但咱们这儿就像老婆子说的一样,等你熟悉後,需要和小江一道分摊药铺掌柜的工作,因此按月给薪,每月二两,小夥子就当边做边学。」
他自然求之不得,当下就谈好了事项,回去和哥哥一说,隔日就上工。
元爷爷先是带着他看墙边一整排的药柜,最高的抽屉,沈异生要搬椅子才构的着。前面虽然都有标签,但粗略数下来,竟有近百个格子,再加上瓷瓮装着的,若是当场要找特定药材,恐怕需得花上不少时间。
「哪副药材在哪个柜儿,抓熟便记得了,开始时慢慢来没关系,重要的是,不要拿错。」
沈异生点点头,已经开始默默记着标签位置。他不禁感谢起哥哥,教他识字,否则这工作便与他无缘。
元爷爷又带着他到後头,那处有好几个小陶罐,正煎着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药是给上门求诊,状况较危急,需得立即服药的病人。」他拉开另一边的门,也是一个房间,里头躺着两个人。「五个陶罐,刚好对应五张蓆子,就不会弄混。」
那病人的家属一见元大夫进来,连忙焦急的上前询问。沈异生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里头有许多名词,比如「证候恶寒重,发热轻」,他听不懂,正琢磨间,就听到元爷爷招呼他过去。
「小沈来,看着啊……这人是不是舌苔多见薄白?可能是染了风寒,又有咳痰,痰色白质稀,所以要祛风散寒。」
见他认真听着,元爷爷不住越讲越多,最後还是老婆婆端着茶出来,说:「老头子,再说下去,新徒弟都要被吓跑啦。」
元爷爷才停下,喝口茶,一拍膝盖,从书柜上拿出几本纸页泛黄、翻的缝线都断了的医书,还有一本手写小册子。
「前头这些,全是基础,咱们想学治病,就需得从药草辨起……小本的那一本,则是老头子我多年的心得。你就带回去,慢慢儿看,有不懂的,再问老头子。」
沈异生道了谢,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在柜台边翻看起来。
中午时,出外采买的小江终於回来了,他见着沈异生,先是惊讶,随後笑道:「师父终於招到人啦?」
江秉约莫十八、九岁,方脸厚唇,浓眉大眼,看着就好相处。
他快手快脚地就将药材都分类完毕,又带着沈异生练习磨药和包药包。见沈异生背那一格格抽屉吃力,於是拍了拍师弟,给他写了一张口诀。
「横的竖的有一些可以这样记,剩下的没法串起来,就只能硬背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江哥。」
江秉又问了他的来历,知道他是孤儿,只有一义兄相依为命後,更是唏嘘。
「那元婆婆是我姨婆,我又对草药有兴趣,所以才来这儿做学徒。」
晚间,医馆关门後,沈异生抱着厚重的书卷,兴匆匆往家里赶。
还没推开门,已经先闻到热腾腾的饭菜香。
他迫不及待的将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的全倒出来,花妖支着下巴,摸了摸他的头。
「你宅心仁厚,又有耐心,倒也合适。」
他很高兴,哥哥又说:
「白日里,我听人说,这儿每到五月,都会举办一个消灾祈雨的祭典,你要去凑凑热闹麽?」
沈异生自是应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於是五日後,等他从医馆回来,花妖就牵着他的手出门。
夏季的夜风,带着微醺。
沈异生仰头看,十四的月亮几乎全圆,又大又明亮,照的星子都失了颜色。
他们的屋子坐落在较偏僻处,缓步踱了十来分钟,周围才逐渐嘈杂起来。
「龙!」
一个骑在父亲肩上的孩童指着前方大叫。
前方万头钻动,隐约可见竹篾编成的长长红龙,一眼望去,竟见不到头尾。
「咱们上那边小坡看吧,清楚些。」
等好不容易穿越过人潮,到了那处,已经挤满了人。
「好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异生不禁赞叹道。
红龙鳞片绘的精致,一圈绿,套一圈黄,在灯笼下,随着底下持木棒的人上下摆动,红龙也跟着翻腾,状似腾云驾雾。
花妖懒洋洋地趴在他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肩,越过视线。
以往还住在凤来馆时,月末都有一回花魁的游车,红顶小轿,花鸟纸伞,加上丝竹乐声,比之不知争奇斗妍几十倍。他早看惯了,每到那时候,总倚着栏杆,边吃着糕点,边百无聊赖地听他人品头论足。
但小孩儿对每件事情都新奇的很,发现什麽有意思的都要「哥哥」、「哥哥」的叫着,指给他看,有人表演时更是捧场,热情洋溢的心脏甚至透过後背,隐隐传来震动,他也不自觉地跟着起了兴致。
「哥哥,我们去那儿看看好吗?」
花灯走完後,沈异生回头,指着下方一排小摊子。
那里珠光宝气,全是卖着首饰和配件,沈异生紧紧握着哥哥的手。烧蓝香囊,玉质带鈎……花妖陪着他一样样挤进摊位前看,眼花撩乱间,忽听得吆喝声。
「您真是好眼光呐!」
他转头望去,原来是卖玉镯的摊子,一个姑娘正拿着只雕花翠绿玉镯端详。老板见有人感兴趣,连忙堆满笑脸,卖力推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啊,您手上这只,和这一只,是一对鸳鸯镯,需得一齐带。」
她身後的男子插嘴问道:「什麽是鸳鸯镯?我看上头没雕鸳鸯啊。」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老板立刻指着玉上的颜色分布,他手上的和姑娘手上的,深绿色的斑块都是同样大小。「鸳鸯镯非指雕花,而是指这两只,乃由同一块玉料所制成,象徵永不分离。情人若是戴着,便是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沈异生有些心动,但听了价钱,立时便被浇了盆冷水。
他想着等手头宽裕,再买一对回来,一只给哥哥。他又仔细瞧了瞧牵着他的手,藏在衣袖里,偶尔随着摆动露出的一小截腕子,纤细修长,若是带上那镯子,肯定十分好看。
见人潮逐渐散去,他们也慢悠悠地往回走。
「喜欢花灯啊?」
「喜欢!」又补充道:「以往在瑜县时,每有游街,都只能远远望着。」
那时他矮小瘦弱,被人潮一挡,什麽都看不到。又因着身上异味,过往行人恨不得这瘟神快快滚开,他也不敢靠太近。
「你还记得瑜县的花魁游街?」花妖笑道。「那可比今晚这个大多啦……若你喜欢瞧这类玩意,我听说,有些临江大城,夜晚有画舫歌舞,灯火通明,映的江边似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们以後,一起去看吗?」
他本兴致缺缺,但看着对方希冀的眼神,还是嗯了一声。
「对啦,今天晚上,只吃了几样糕点,现下会不会饿?」
沈异生本不觉得,被他一问,腹中立时便感到空荡。但他不好意思麻烦对方,正想说不会,花妖就说:
「小孩子要多吃些,才能快点长大。」
「我不是小孩子了。」
花妖敷衍的嗯了一声,就见沈异生不开心的抿起嘴唇。
哎呀,这不就是个幼崽麽?
他在心中想着,又好奇起对方能被养的多大,又有些惋惜,甚至怀念起,初识时那个小小的沈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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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江哥看看,这是什麽意思。」
沈异生接过去,原来是张帕子,上头绣着几行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这个帕子是……?」
江秉脸上一红,支吾几句,就是不直接回答。
「可是姑娘送的?」
江秉吓了一跳:「你怎知?!」
沈异生笑道:「这诗中寓意,乃女子对情人的情意。」又说:「说的是,她期望自己是星,江哥是月,夜夜都能相伴。」
江秉的脸更红了,直红到耳根,他犹豫了一会,小声说:
「这是崔姑娘给我的……你觉得,我该怎麽回覆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姑娘是此镇中崔氏乡绅的千金,不过二八年华,出落得亭亭玉立。自幼却体弱多病,是元爷爷的医馆常客。
但经过多年调养後,已经看不出病态,活泼好动,偶尔会到医馆里帮忙,那时沈异生就觉着这两人气氛不寻常,今日一印证,果然猜得不错。
「江哥意下如何?可也有意?」
江秉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
「崔家世代举人,虽然到她祖父辈没落了,却也不是我高攀的起。」
沈异生回家後,和哥哥说了这事。
「两情相悦是两个人的事,和他家祖辈有什麽关系?」
花妖不以为然道。
沈异生点头,心下却明了,并非如此简单。若江哥真要和那崔姑娘论及婚嫁,就是两家人的事了,除非那崔姑娘愿意同江哥私奔,抛却束缚,从此一世逍遥。
花妖看他停下筷子沉思,知他心里所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若要每件事都求得一好结果,怎麽可能?」
沈异生讶异道:
「哥哥意思是……?」
「有情人何必终成眷属?能图得一晌贪欢,快活几日是几日,不就足以?」
沈异生被他这番言论惊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想江哥并非只为……一朝一夕,」他斟酌道。「他应是想,和崔姑娘长相厮守。」
直到睡前,两人都没再提起此事。
自打在镇上定居後,已过了三年,沈异生像抽条的枝枒,在经历过几次小腿肚抽筋疼醒後,身量已和花妖差不多,和哥哥同睡一张床,都要紧紧挨着,才不会掉下去。
「哥哥。」
他唤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哥哥……」
「嗯?」
「哥哥可曾有想过,同谁过一辈子麽?」
「没有。」
身旁的人立时便否定了,沈异生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却又同时,心口一缩。
忍不住追问:「为什麽?」
「为什麽……」花妖小声嘟囔着。「这要问你们啦,你们寿命那麽短──」
後半段太小声,沈异生下意识靠的近些,依然没听清,欲待再问,忽然被花妖一把翻身抱住。
「快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妖已经没有办法再将他整个人笼在怀里了,但带给他的安心感却丝毫不减。沈异生也侧过身子,牢牢圈住对方,鼻间细细嗅着。
「哥哥又洗了床单?」
「嗯。」
「昨日不是刚换过嘛。」
「不小心沾到东西,脏了。」
他猜测哥哥又趴在床上吃点心,打趣了几句,才闭眼睡着。
过了几日,崔姑娘的情书还没解决,医馆就来了个特别的伤患。
那是一位中年道人,医馆还未开时,他便坐在外头,也不敲门,等着沈异生进了药铺,才礼貌上前询问:
「请问此间医馆的大夫在何处?」
沈异生连忙让他进屋,又进了内室,把休息着的元爷爷请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站在一旁搭把手,看着道士脱下外衫,大吃一惊──那白色单衣不只一处,早浸湿了鲜血,只是对方行动如常,脸色不变,才没看出伤的如此重。
胸、腹和後背,共有十数道像猛兽利爪抓出的伤痕,还有一条在右臂上的,看着像是刀刃伤。
元爷爷先是用酒精消了毒,又给道人煎了一碗麻沸散,等他喝下後,算着时间,用针尖戳道人指尖,直到确认麻木无觉後,才开始将较深的伤口缝合。
「道长身上这些伤是……?」
包扎的空档,元爷爷问道。
「和狐妖缠斗,不慎被伤。」
元爷爷惊讶道:「狐妖?此处有妖?」
道人摇摇头:「是东边数十里外的祈庄,我从那处一路追赶过来,还是被她逃了。」
「那狐妖做了什麽事?」
「她四处抓取年轻男人吸食精气,又用人类血肉炼成妖丹,至今为止,已有数十人受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麽!」
元爷爷忽然又想到:「那那那那、这狐妖岂不是有可能在这镇中?」
「老爷子,您莫要担忧,」道长摇摇头。「我的法器显示,她应该已经走得远了。」
「况且她伤我同时,也被我重伤,暂时不敢作乱。」
元爷爷唏嘘道:「既是如此,道长这伤一时半刻好不了,若是不嫌弃此处破旧,不如暂且住在这医馆中?」
道人也不推辞,拱手答谢。
元爷爷立刻腾了一块地方,让道人好生歇息,很是恭敬。
沈异生却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毕竟在流浪时,他曾看过许多骗财骗色的假道士。
「医馆来了个道人,身上一堆伤,说是在抓狐妖时,被狐妖给伤的。」
沈异生一边就着油灯抄着药方,一边和哥哥闲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
他背对着花妖,因此没有发现,对方僵硬的表情。
「唉,哥哥,你说这世上,真有妖麽?」
「……不知道。」
「我觉着没有,都是人臆想出来的。那道士也是,装神弄鬼,骗人钱财,我可见得多了,说不定是被野兽抓伤,就随口编造个狐妖呢。」
「嗯。」
「哥哥先睡吧,我还要再一会儿才抄完。」
花妖应了一声,却不进内室,而是好奇的翻看起他案上的纸张。
沈异生原先没注意,余光忽瞥到花妖伸手拿起垫在最下头的绢纸。
「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慌张想拿回来,花妖已经读起来。
「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下一段是: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剗尽还生。念柳外青骢别後,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这段笔墨只到这,花妖念的兴起,便自行将下阙背诵出来。
「怎奈向、欢娱渐随流水,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正销凝。黄鹂又啼数声。」
往後头看,则都是不成段的词句,潦草填着空白,全是用以形容美人气质容貌。
「这是,这是帮江哥找的,」沈异生急忙解释道:「他想答覆那崔姑娘,所以我才抄了这些词句。」
花妖富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心如擂鼓,他张了张口,花妖忽然把纸还给他,转身进里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舒了口气,将那几张纸小心摺好,塞回最底下。
虽说瞧不起道人,但沈异生还是挺佩服对方的,每次撕下那纱布涂药,道人从不喊痛,神色也无异状。
他刚要将汤药碗端走,道人忽然叫住他。
「敢问小友姓名?」
「我姓沈,沈异生。」
「沈小友,你可对修道有兴趣?」
沈异生皱眉。
「我对拿着法器,穿着道袍,跳舞念咒没有兴趣。」
「你说的是驱魔降妖,」道人笑了。「而那只是道家为世人所知的一小部分,并非全貌……我等真正修习的,是静心屏气,砥砺心智。」
「静心屏气,砥砺心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而为人,便有七情六慾,受世俗红尘所缚,修道正是修心,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道人拿过一个蒲团,指点沈异生坐上去。
「等一下,双目闭合,舌抵上齶,缓缓吸气,」他伸出手指,点着沈异生肚脐下,「想像这口气,由关元穴直往下走,经过会阴。」指尖移到後背,「引气上行至夹脊,玉枕,百会……」
指尖点过鼻头。
「由鼻子,行至口内,最後归於丹田,此乃小周天。」
道人收回手,「来试试吧。」
头几日,沈异生还没能感受到道人说的气团发热,但在每日一得空,便依着指点,走上数遍後,腹中开始隐约真有一团火,顺着他的意念流转全身。每行完一周天,身体都会畅快异常,他也逐渐相信这道人非招摇撞骗之徒。
随着时日越近,道人的伤几乎都好的差不多了,沈异生看着那些结着血痂的肉红伤口,指着手臂上的刀伤:
「道长,这里的伤看着,竟像是兵器划出。」
「是,」青羽真人点点头,叹了口气。「是被我那逆徒所伤,若非他偷袭,我也不会让那狐妖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道:「说到此事,我正想问,你有慧根,又与我有缘,要不要拜入我门下?」
沈异生有些心动,因为小周天只是普遍的引气入体法门,更进一步的,非本门不得外传。想要学习,就需拜师,但道人又告诉他,成为门下弟子後,需得同他回山。
「哥哥,你如何想?」
「……」
花妖垂下眼帘。
若是再往前些时日,他必定会说,那便好聚好散吧。但现在却不知为何,无法想像沈异生不在身边打转,是怎样的光景。
但要他和道士一起,进道观修道?
那与自杀无异了。
「你一定要去麽?……我想待在这儿。」
他抓住沈异生的袖子,仰起头,微蹙着眉,这神情果然立刻就让对方动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不去了,」沈异生笑道。「我也不是很有兴趣……而且元爷爷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新的帮手。」
於是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道人被他拒绝,却也不生气,只在临别时说:
「等我处理完狐妖一事,还会再经过此地,沈小友可再好生想想。」
又给了他一张平安符。
「上头的法力,对付小妖已足够,可保平安,算是咱们缘分的赠礼。」
他感激收下,本想到市集买个香囊,装在里头,但哥哥却很不喜欢那符,蹙着眉让他拿开,他只好暂且收在抽屉里。
十月,天开始转凉了。
沈异生双手拢在袖子里,快步往回走。
今日一大早,江秉在空歇时,悄悄告诉他,崔家要将崔姑娘送到远房亲戚那儿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断绝不该有的念想。」
沈异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江秉却又自己笑笑:
「她和我今日约好了,未时在老榕树下後头小巷,做最後一别。」
「江哥,」他犹豫道:「你可是……」
「当然不,」江秉像是知道他未竟之语,拍了拍他的肩。「我同她说好了,等我学有所成,有了家业,便去迎娶她。」
虽说如此,沈异生却也知道不易,他在柜台时,看到江秉心不在焉,忍不住便想着能替江秉做什麽,让他好受些。
忽然就想起那张平安符。
於是他和江秉打了声招呼後,就披上外罩,奔回家拿,打算让江秉赠给崔姑娘。
外头阳光正盛,沈异生越靠近屋子,嘴角越是上扬──自从在医馆上工後,这个时间他都不在家中,不晓得哥哥此刻在做什麽?定是在睡觉吧。
想起对方总是喜欢趴在他身上,像柔若无骨般,姿态说不出的娇美可爱,他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加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於到了屋前,他气喘吁吁轻轻敲了几下门板。
──没人应。
果然是在睡麽?
他笑意更深,悄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却听到内室里,传来淫声浪语。
「……」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双脚却像有意志般,一步步带领着他,走向深渊。
──内室里,一个男人像条公狗一样,趴伏在哥哥身上,绷紧着大腿,不停耸动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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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还小,还未完全识得情爱,尚已经心痛难忍,更何况是现在?
沈异生红着眼睛,冲了上去,将那男人一把掀下来。
「啊!」
对方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半硬着的玩意被迫抽出来,湿答答的翘着。他还搞不清楚发生什麽事,就见屋里多了一个少年,正阴鸷的盯着他俩。
他当即吓得痿了,慌忙捡起掉在地上、乱成一团的衣服穿上,也不敢推开挡在门前的人,就这样,三人面面相觑。
「……」
最後还是花妖先开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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