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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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宸记得,他在山中捡到墨玉时,也是一个深秋。

他是掌管人间草木生长的神仙,奉命在玉曦山驻守修炼,自他在玉曦山上住下后,玉曦镇周围不但草木茂盛,茶山的茶树也都长势喜人。这里的百姓全靠种茶制茶为生,镇中茶商也多从当地进购茶叶,时日久了,连一些外地茶商都慕名而来。

但近年收成不好,镇上百姓都快要无法生计了,直到司宸的到来,才使茶山恢复生机,茶叶生意也一年比一年红火,于是百姓们便为他建了座庙宇供奉,祈求这位神仙能一直庇护着他们,所以香火异常旺盛。

司宸听说后,心中颇有些好奇,凡人们从未见过他,不知庙宇中建造的神像会是什么模样,便挑了个日子下山,准备去瞧个究竟。

玉曦镇中多是茶店茶摊,他一路走过,鼻间萦绕的都是清雅的茶香,还心血来潮进了一家茶店挑了些茶叶。老板娘见他生的俊俏,一头浅金色长发绸缎似的,惹眼得很,配上绣着金色滚边的白色暗纹衣袍,整个人如谪仙一般,便多给他称了些。

待司宸揣着茶叶来到为他而建的庙宇前,发现香火的确很旺。这庙宇名为茶神庙,庙中神像的眉眼竟也刻画的与他有五六分像,只是气质更温润儒雅些,发上簪着茶枝簪,手中托着的六边形盒子中还被雕上了茶叶,满满当当的,可以看出雕功的细致。

他只站在下面端详了一阵,给庙里捐了些香火钱便离开了,他想顺便去附近的山中巡察一番。

没想到他还未进山多久,就在一处快被落叶掩住的树洞中,发现了一只黑色的小豹子。

他连忙落下,走近细看,发现小豹子身上伤痕累累,正闭着眼蜷缩在树洞中轻轻发抖,身量看起来还没一岁的孩童大,不知在这待了多久,四周也并没有其他豹子的痕迹。

司宸拨开落叶,伸手轻轻摸了摸小豹子的脑袋,为它输送了些仙力。也是在这时,他感知到了小豹子体内微弱的灵力,它不是普通的、没有灵智的走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豹子或许是感觉到了头顶的温暖,还下意识哼唧了一声,并在他掌心蹭了蹭。司宸心头一动,原本淡漠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怜惜,他不知小黑豹身上发生了什么,或许是与家人失散了,或许是被族群抛弃,也或许家人早已离世,总之都不是什么好的遭遇。

灵兽族群内相残驱逐的事他也见过不少,但也算是万物轮回中的必然,偏偏这一只,令他动了恻隐之心,他无法置之不理,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将小黑豹从树洞里小心翼翼的抱出来,用白色外袍裹在怀中,回了玉曦山。

司宸尽心为小黑豹疗伤,小黑豹自己也坚强,不出几日便恢复了精神。

知道司宸是他的救命恩人,便总黏着他,小尾巴似的,磕磕绊绊在后面努力跟着他的脚步走。起初,司宸以为小黑豹是个拘谨内敛的性子,没想到熟悉了环境后便越发调皮大胆起来,整日精神头足得很,不是在庭院里撒欢,就是缠着他跟自己玩,他不理,小黑豹就自己找乐子,反而把书房、仙物阁之类的地方弄的一团乱,被他训斥了才老实。

后来,司宸替小黑豹取名为墨玉,墨者沉稳,玉则温润,又有珍贵之意,又悉心教授仙法与化形之术。墨玉本就聪明,又下功夫,灵力稳步提升,修为渐长的同时,也炼成了化形之术。

只是他的化形之术不太稳定,每当情绪过大时,那豹子耳朵和尾巴就都冒了出来。司宸第一次见时便觉得可爱,孩童模样的墨玉刚及他的腿高,双眸圆润清澈,小脸白皙柔嫩,又是活泼的性子,嘴甜,会哄人,加上会突然冒出来的豹子耳朵和尾巴,就更加惹人喜爱。

在司宸带着他去其他仙门参加一些御宴雅集时,都会被一些女弟子争相领着去玩或者给他塞些好吃的零嘴,很受欢迎。但墨玉不大喜欢这样,虽然这些姐姐们对他都很友善,但总爱捏他的脸、摸他偶尔冒出的耳朵,甚至将他抱来抱去的,相比这样,他更喜欢待在司宸身边。

因为墨玉觉得,他师父长得比他见过的其他神仙都要好看,身上还常年萦绕着好闻的草木香气,虽然表面上清清冷冷的,他犯了错会变得更加严肃,但也只对他温柔,除了厨艺差到能让他难吃到哭却依旧兴趣满满以外,其他地方都在吸引着他不由自主的靠近。

而且耳朵和尾巴这种敏感的地方,也只有最亲近之人才能碰呀。

幸好后来司宸知道他不喜欢被这样围着,于是每次都会紧紧牵着他的手,将他护在身边,席间为他夹菜,最后抱着发困的他回玉曦山。他不记得自己的家人和族群,只知师父是世上待他最好的人,教导他,爱护他,让他有了归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每回他完成任务归山时,都是跑着扑到师父怀里的,他的耳朵也会在这时冒出来,被师父揉来揉去。有时分开的时日太长,再见到时他会忍不住直接变成小黑豹的模样,在师父抱起他时尽情的亲亲蹭蹭,尾巴也会缠上手腕,司宸也任他拱乱自己端整的衣袍和发丝。

墨玉想,灵兽的寿命有多长,他就愿意陪司宸多久。

但当时的他并未想到,自己日后会闯下那样的祸端。

那日神界来了人,是位衣袂翩翩的仙侍,捧着一个玉制的盒子,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仙器,隐隐有青色山岚似的光从盒子的缝隙透出。

那仙侍直接将盒子郑重的交给了司宸,在门口与他交谈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墨玉好奇的看着司宸捧着玉盒回来,仰着脑袋想看里面是什么,司宸便跟他解释道:“此物名为琚尘,是由神界珍贵草木的灵气所化,几万年才出一枚,对人间草木有强大的净化作用。”

“哇…那师父,若是不净化会怎样?”墨玉清亮的声音中还透着些稚气,司宸对他淡淡笑了笑,说:“草木皆有灵性,若到了日子不净化,便会滋生邪祟,污染灵气,最终使得草木枯败、四时紊乱,可能还会侵扰人间。”

说着,司宸带着“小尾巴”墨玉,来到了仙物阁的最顶层,从这里可将玉曦山周围的山林尽收眼底。司宸将玉盒放置在房间中央圆柱形的石台上,上面有一个跟玉盒大小完全契合的凹槽,刚一放好,那玉盒便向下一沉,盒盖自动打开,一枚树叶状的玉石慢慢浮起,散发着淡绿色的柔光。

司宸轻轻挥了下手,石台四周立刻升起一个透明屏障,将琚尘完全罩在了其中。

做完这一切,他又转身向墨玉叮嘱,说这几日清晨他都会在此施法净化,但他不在时,不能让人随意触碰玉石。虽是神界之物,却也易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认真记下,决心要好好帮师父守护这样仙器。

直到两日后的傍晚,司宸恰好不在,他为抓一只误闯的小妖兽一路追上了仙物阁的顶层。他本是想引小妖兽到他近前一把抓住的,结果那小妖兽突然受惊,慌乱的朝琚尘的方向跳去,墨玉一着急,抬手就朝它施了道仙法,但没把握好力道和准头,被小妖兽险险躲过,却反而击穿了屏障,装着琚尘的玉盒直接飞出去撞在了墙上又落下,琚尘从里面摔出,在地上碎成了几瓣,其上淡绿色的柔光忽闪了两下后,便彻底熄灭了。

墨玉足愣了两秒,才手忙脚乱的捡起玉石,还抱有一丝能修复好的希望。恰在此时,他听见司宸在外面唤他的声音,更是慌了神,脑袋都是懵的,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向司宸解释,就突然感觉到了周围草木山林的变化,那是一股压抑、枯朽的气息,鸟雀都躁动不安起来。

司宸也感受到了,抬头时正与窗边的墨玉对视上,随即蹙眉直接飞身而上,落入阁顶,一眼看见了墨玉手中碎成几块的琚尘,脸色顷刻变得更加凝重冰冷,吓得墨玉后退了两步,嘴唇轻颤,结结巴巴的开口:“师…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

没等他说完,玉曦山周边的山林便开始无风自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成片成片连在一起,竟也如雷声般震耳。

司宸闭了闭眼,然后一把抓过墨玉手中的碎块,语速极快的说道:“回房间,我没回来之前,哪儿也不准去。”说完便不再管他,又匆匆拂袖朝山下而去。

墨玉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如火的烟霞尽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想起师父离开前那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心口像堵了块石头,眼眶一阵发热,随着窗外深秋的凉风吹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濡湿了他的衣襟和掌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墨玉依言待在自己的房间,哪儿也没敢去,只是外面山林的呼啸声如同妖魔的嘶吼,一阵高过一阵,入夜之后尤甚,震的门窗都在响。他捂着耳朵躲在被子里,硬是挨过了一晚,他不知道声音是何时停止的,也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再醒来时,已是清晨。

他连忙推门出去,看见庭院中落满了枯叶和树枝,院中的花草竟枯败了大半,再凝神去听周边动静,却是跟平日并无不同,甚至还有隐约的清脆鸟鸣,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但司宸却没有回来。

期间有一只受过司宸恩惠的长尾山雀来递消息,说他昨夜解决完人间的事后直接回了神界,归期还未定。

墨玉听完,心中更是不安,他想师父不会去了就不回来了吧?或是回来就要将他赶走?他闯下这样的大祸,虽不是本意,却差点令人间遭难,神界怕是要降下责罚。那师父……会直接将他抓上神界吗?

他越想越心慌,足足在这空无一人的玉曦殿等了三日,期间心绪难定,难以入眠,等的时间越长心中越是焦躁,想了种种可能,最后终于在第四日的黄昏,等到了司宸归来。

那日他正看着外面的落日熔金发呆,猛然间听见了门口有脚步声,随即,穿着一身玉色衣袍的司宸就出现在门外,茶白丝绦勾勒出他略瘦的腰身,浅金色长发在日落的光中有隐隐流光,像织金的绸缎,面上依旧是疏离清冷的模样。

墨玉正准备冲出去找他,却忽然发现司宸身旁还跟着一个人,是个看着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头顶长着两对雪白的兔耳,垂在两颊,淡粉色衣裙到处都缀着毛团子,怀里抱着司宸的披风,一蹦一跳的跟着进了庭院,然后两人停在院中说话。

他们看起来相熟,那小丫头一直说个不停,司宸耐心听着,神色间多了一丝柔和,甚至还摸了小丫头的脑袋。墨玉在房间悄悄看着,心间震荡,他以为司宸只会对他流露出那样的表情。他想,难道这么快师父就收了新徒弟吗?还是一只比他可爱千百倍的小兔子。师父真的不要他了?现下直接把人带回来,就是要将他逐出师门吗?

墨玉一想到师父领着小丫头,然后满眼冰冷的叫他卷铺盖走人的样子就越发难过,心口钝痛,鼻间一酸,眼泪瞬间涌上了眼眶,情绪低落的耳朵都冒出来耷拉着。他害怕师父生他的气,也怕看见师父眼里的失望和冷淡,与其让师父开口赶他,不如自己悄悄离开,好过在他的新徒弟面前形容狼狈。

他抹了把眼泪,边吸着鼻子边颤巍巍写了张字条留在屋中,又不舍的看了一眼还在院中的司宸后,就变回了真身,从殿后通往后山的小道离开了。

司宸接过雪兔精手中的披风披在了身上,谢过了小丫头的关心,然后目送着她又一蹦一跳的下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才轻轻蹙眉,微微弓了弓身,拉紧了披风,缓了口气,心里还惦记着墨玉,便调整了一下神情,缓步朝对方的房间走去,结果敲门无人应。司宸还想着是不是那日真的吓到小豹子了,对方跟他赌气呢,但直到看见字条,才知道墨玉竟自己离开了。

那字条上寥寥草草写着:“师父,对不起,我走了。有新徒弟陪您,我也放心了。”

司宸捏着字条,眉蹙的更深,想到墨玉恐怕是将刚才的雪兔精当做了自己新收的徒弟。他不明白对方是怎样想的,怎就觉得自己会不要他呢?司宸有些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轻轻念了一句:“傻小子…”念完也立刻转身去山间寻他。

此时已快入冬,虽然山林间依旧留有秋色,但天气却是一日比一日冷。司宸有些担心自家小徒弟会挨冻,又怕他遇到什么无法对付的妖兽而受欺负,在找了两座山头都没找到时,难免心急如焚。

司宸呵出一口白气,轻轻搓了搓手,立在一处树梢向四周已陷入夜色的山林眺望,在脑海中搜寻着对方可能会去的地方,最后想到了那片他第一次捡到墨玉的山林。于是他顾不上休息,径直朝那片山林飞去,果然在一个巨大的树洞中发现了墨玉。

他先是听见了微小的啜泣声,随即一身烟墨色衣衫的墨玉出现在眼前。他蜷缩在树洞里侧,豹子耳朵耷拉着,尾巴在身周围成了一个圈,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司宸见人没事,着实松了口气,肩背有些不自然的微塌下去,然后俯身轻唤了一声“墨玉”。

墨玉哭的眼眶和鼻尖通红,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才缓缓抬头,看见了司宸带着温和笑意的清隽面容,异色瞳仁里映出他的影子,他愣了一下,随即小声喊了一句:“师父…”

“出来吧,跟师父回去。”

“师父…不生徒儿的气了吗?”

司宸轻叹一声,朝墨玉伸出手:“师父没生你的气。那个小丫头只是师父的旧友,不是什么新徒弟。”

墨玉微微睁大双眼,看了看对方认真的表情,不确定的问道:“真、真的吗?师父没有不要我…”两只黑色豹耳都因此慢慢舒展直立起来了。司宸郑重点了点头,依旧耐心的伸着手:“无论发生什么,师父都不会抛下你,也不会再收其他徒弟。回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这才把手放进司宸的掌心,被他稳稳抓住拉出了树洞。由于冻了太久,小黑豹的双手双脚都是僵的,司宸便将他抱在温暖的怀中,用披风紧紧裹住,迎着已有些凛冽的夜风,回到了玉曦山。

回去后,司宸直接将他抱进了他的房间,亲手为他放好热水,准备好了新衣衫,让他赶紧进去沐浴,好暖暖身子,又为他准备了一壶热腾腾的玉曦花茶。做完这些后,司宸才觉出有些体力不支,肩背处撕扯般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令他难以忍受,他只能匆匆叮嘱墨玉沐浴完早些睡后,便离开了墨玉的房间。

墨玉却只喝了几口茶,就跑去厨房煮了锅姜汤,盛了一碗就准备给司宸送去。他一直惦记着司宸来寻他时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掌心的温度比平日里都要低,不知是不是被冻坏了,他心中歉疚,便急急来送姜汤。

但正当他准备敲门时,却透过没关严的窗子,看见了屋内的情形,顿时被震在了原地。

屋内,司宸背对着窗子坐于镜前,浅金色长发尽数侧搭在身前,里衣半褪至腰,露出的肩背上竟是布满了数道狰狞的伤痕,都是未愈合的新伤,似乎每一道都深可见骨,虽已止了血,却依旧血色淋漓,刺痛了窗外墨玉的双眸,教他差点端不住手里的姜汤。

他看见司宸蹙着眉微微侧过头,额上都是冷汗,脸色比先前还要苍白,镜子立在侧面,映出这些攀附在玉白皮肤上的伤痕,每一道都仿佛扎在了墨玉心头。他再忍不住,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碗里的姜汤洒了他满手,他却没感觉似的,放下手中的碗就朝司宸走去。

司宸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也未及遮掩,只得作罢,转头看向他,发现自家小徒弟又红了眼眶,却忍着眼泪,紧蹙眉,一直盯着自己背上的伤痕看。

“师父…你的伤……”

司宸微微抽着气,慢慢将里衣拉起来,挡住了伤痕,随即冲墨玉扯出一丝笑来,想伸手拉他到身前,墨玉却站在原地没动,握拳的手微微颤抖,看着自己。司宸微微叹气,只好收回手,缓了口气才说:“吓着了吧,师父没事…”

“我…我能再看看吗?”

他其实不愿再让墨玉仔细看,但对方已经走上前,用带着央求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一向对墨玉心软,只好又褪下衣衫,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后背,他看的很仔细,像是要刻在心上。末了,才颤着嗓音开口,已然有些哽咽:“师父回神界…是替我受罚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见小徒弟要哭,司宸连忙拉起衣衫转过身,握住了墨玉的手,帮他擦了擦已经从眼尾滑落的泪,温声安慰:“师父知道此事错不在你,但总得有人承担责任。师父本就掌管着人间草木四时,净化本也是师父的职责,出了事理应受罚,跟你没关系。”

墨玉听完却直接哭出了声,眼泪似断线的珠子掉个不停,说话也断断续续:“都、都是我的错…”

“墨玉,这不是你的错……”

“就是…因为我,若不是…我、我追那只…妖兽,师…师父就不会、不会……呜——”墨玉再说不下去,司宸只好一遍遍帮他擦眼泪,又温柔的摸他的脑袋,谁知这一摸,却让墨玉的情绪顷刻崩塌,直接扑到司宸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反反复复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师父——!”

司宸紧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也反复说着“没关系”,期望能让他好受些。

那晚墨玉哭了很久,哭累了才被司宸抱上床,与他躺在一起。他侧卧着将困倦的墨玉揽在怀中,等对方睡着后,帮他擦干净了眼泪,又在他腕上系了一条坠着玉制铃铛的手绳。

这是寻踪铃,可寻得佩戴者的一切行踪,还加了司宸的一道仙法,连接着他的心脉,用来保护墨玉,也为替墨玉承受更多的伤害。

他想,这样不管对方在哪儿、遇到了什么危险,他都能护得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一开始,墨玉并未觉得自己对于司宸的感情跟其他师徒有什么区别,但却在他逐渐长成了一位挺拔英俊的少年后,才察觉出细微的不同。

比如黏人这一点。幼年时还好,小孩子不都喜欢黏着与自己十分亲近的长辈吗?

但长大的墨玉却好像比幼时更加黏人,总想时时刻刻都待在司宸身边,哪怕让他朝着对方发一整天呆,恐怕都乐意之至。就连在外出任务时,都要想对方几百回,任务完成后也是火急火燎的往回赶,一心想着要早点见到司宸,每回还要给对方带件小礼物。

有相熟的其他仙门的弟子都说没见过这么黏自己师父的,知道的是回去见师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见心上人呢。

墨玉从未经历过情爱,但他想,心上人不就是放在心上的人吗?那除了师父,便再没有旁人了呀。

所以他并未在意友人的调侃,照常归心似箭,为师父献上精心挑选的礼物,乐此不疲的与师父贴贴抱抱。

直到某一日夜里,墨玉无意间撞见了在玉曦殿的汤池内沐浴的司宸。

那晚他本来要给司宸送东西,是一株他在人间寻得的珍贵花草,只在夜间盛开,开出的花莹白如玉,很配司宸的气质。但他没在房间里见到人,于是去了别处寻,不知怎么就走到了露天的汤池处。

这里的汤池常年温热,池旁种了一株名为四时树的花树,四季都开花,不同季节开不同颜色的花。当时正值春夏交替,树上开满了粉白相间的花,像栖息了几百只粉白蝴蝶,四周的木架上挂着轻薄的檀色纱帐,在风中轻轻摇曳,墨玉便是在这一片纱帐的起伏间窥见了司宸的背影。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看见司宸立在汤池边,未着寸缕,浅金色的长发完全披散了下来,凌乱的、湿漉漉的随意搭在身前身后,有一些垂落在他玉白的背上,池水正好没过他的腰,那片白皙细腻的脊背光洁如玉,上面曾布满伤痕,后来墨玉遍寻草药制出了特殊的药膏,日日为其涂抹,才恢复如初,有了今日的旖旎光景。

四周暖黄的灯光在司宸身上摇曳,令他的皮肤时不时的流淌出蜜色,浅金发间仿佛跳跃着星光,也勾出脊骨和腰窝处的阴影。池中浮着粉白的花瓣,司宸身周也飘着许多,动作间轻轻蹭过他的腰。墨玉看出了神,但由于纱帐和池中热气的遮挡,对方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让他看不真切,便悄悄走近了些,躲在一处木架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此时,他看见司宸微微侧过了身,没了长发的遮挡,露出皎白修长的一段颈,还有微凸的喉结和平直的锁骨,然后对方撩起了一捧池水,朝着自己的肩头淋下,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身体淌下,墨玉的视线也跟着那水珠滑下,淌过司宸微微鼓起的胸膛和上面透着深粉的乳珠,再到柔软的侧腰、紧实的小腹,最后落入池中。

司宸的手臂线条也很流畅优美,连接着伶仃的腕骨、瘦薄的手掌和修长的手指,被池水浸润的细滑剔透。他的侧脸和左边耳朵都被热气蒸的泛起薄红,鬓边沾着两缕略湿的发丝,薄唇轻抿,凤眸微垂,柳眉也随之下弯,鼻梁处被打下了一小片阴影,整个人都显得很温软。

墨玉看的面上发烫,心跳如擂,甚至有些口干,他紧张的按住自己的心口,生怕这巨大的心跳声被司宸听了去。他手中紧抓着花盆,不知是汤池温度太高还是他太紧张,身上竟也有些热,他知道自己不该再看下去,却鬼使神差的依旧站在原地,悄无声息的看着池水中的司宸。

就在这时,司宸像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眸,转头朝他的方向看来,墨玉一惊,差点摔了花盆,他慌忙抓稳,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离开了热气腾腾的汤池,墨玉感觉自己身上一片凉,额头上却还挂着汗。不知跑出了多远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手中花盆里的花只绽开了一半,花瓣柔嫩,如玉的色泽令他想起方才看到的司宸的身体,又慌张的挥散那些画面,拍了拍脸,心绪不定的回了房间。

结果他当晚,就做了一个梦。

先有感知的是嗅觉,墨玉嗅到了四时花的香味,还有一阵熟悉的草木清香,然后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温暖的水中,蒙着水汽的水面上飘着很多粉白花瓣,水边还有轻纱拂过他的脸颊,而他的怀中正搂着一个人。

墨玉眨了眨眼,这才看清自己怀里的人竟然是司宸。

他们一同浸在汤池中,司宸依旧是不着寸缕的样子靠在池边,浅金色长发湿漉漉的飘在池中,对方的一只手抓在他的手臂上,眼神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也跳入池中抱着自己。

但墨玉在梦中并不惊讶,他发现自己也是散着发,黑色与浅金色的发丝在池水中相互缠绕,他听见司宸叫他的名字,但他没等对方话音落,便搂紧对方的腰吻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的嘴唇也是湿漉漉,很柔软,他忍不住含在嘴里轻吮了两口,对方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也猛然收紧,另一只手却没有推开他,任他握在手中,轻颤着湿漉漉的羽睫微微启唇,接受了他的亲吻。墨玉得到允许,心中更加兴奋,立刻按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在里面激烈的与对方的舌纠缠,品尝着他的味道。

墨玉感觉到对方也情不自禁的搂住了自己,沉醉于带着窒息感的亲吻中,却不懂得换气,直到自己受不了轻哼了一声,才引起墨玉注意,连忙从司宸口中退出来,捧着他微红的脸,看他大口的喘气,异色瞳仁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眼波流转间却依旧动人,甚至有些楚楚可怜。墨玉忍不住亲了亲对方的眼睛,然后低声笑道:“师父好笨,都不晓得换气。”

司宸听完,有些生气的捏他后颈皮,断断续续说:“没大没小…都敢说师父笨了…”

墨玉又轻笑了两声,随即低头,一口咬在了对方雪白的颈上,用齿尖磨了磨,又舔了舔,留下了一个齿印。接着,他将司宸微微凸起的喉结含进了口中,慢条斯理的吮吻着,引起对方的一阵轻颤。

墨玉很满意他的反应,像含一颗糖一般吮咬了半天,弄的对方忍不住推他的肩,他才停下,抬头对他笑笑,紧接着,改双手箍住他的腰,俯身含住了他的乳首。

“呃…”

这里比喉结更为敏感,引起司宸的低吟,墨玉伸出舌尖轻轻在那周围打转,随即改为舔咬,坚硬的齿尖和柔软的唇瓣交替的“照顾”着对方的乳珠,将那里舔的异常红润。司宸紧抓着他的肩,一直忍着没出声,但又受不了对方只顾着一边,忍不住微微挺身往他唇边送。

墨玉见他这样主动,便空出一只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另一边的乳珠,然后用两指夹着揉弄。他听见司宸的呼吸急促起来,更是变着花样在这两处流连,硬是逼着对方后仰着身体呻吟出声。

“墨、墨玉…”

听着司宸原本清泠如溪泉般的声音,因他而染上了一丝情欲,他便莫名的兴奋,豹耳和豹尾也“噌”的冒了出来。他又亲了亲对方的一对乳首,才重新贴了上去,抱着对方接吻,耳朵抖个不停,尾巴十分愉悦的在水下摆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边吻边将手慢慢沉入水中,朝对方更隐秘的后庭探去,指腹刚触到后面的褶皱,就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双腿有些紧张的收紧,撞到了他的小腿。墨玉用气声笑了一声,贴着对方的唇,含含糊糊的说:“师父紧张?”

司宸宝石般的双眸中已是一片情迷,双颊绯红,却还有一丝的清醒,轻喘着说:“墨…玉,别…”

但墨玉却不容置疑的再次堵住他的唇,灵活的黑色豹尾紧缠住司宸的手腕,将他拉开,手指继续在褶皱处揉按,随即有些迫不及待的朝里伸入了一根手指。柔嫩的软肉瞬间将他的手指吸住,温暖的内腔迎接着他,他小心翼翼转动了一下手指,又惹得司宸轻颤,但他还是继续在里面活动着,轻轻刮蹭,很快他就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里面溢出,帮助他又放进了两根手指,在里面开拓着。

司宸早已被他搅弄的起了反应,双腿反而开始在他腿上轻蹭,鼻腔里发出小猫似的轻哼,似乎已经耐不住了。但墨玉还是怕会伤了他,便从他唇上退开,眼神在池边扫过,很快发现了一个小玉盒,他一把抓过来打开,里面是泛着淡淡花香的半透明膏体。墨玉想也没想的挖了一大半在手里,全都涂抹在了对方的后穴处,膏体竟因为体温变的更加软滑。

这下才终于扩张完全,但在进去前,他还是抬头看了看司宸。

他不知道司宸想到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尾巴早已松开了对方的手腕,在对方腰间磨蹭,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烫。司宸也很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最后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温声说:“进来…”

墨玉得到允许,耳朵都开心的支棱了起来,一把抬起了对方的一条腿,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己送进去。但雄性豹族的器物上天生长有细小的倒刺,所以刚送入一半,就感觉司宸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抓在他肩头的手也一下收紧,柳眉微蹙。墨玉这才想起这档子事,立刻放慢了动作,克制的一点点推进,弄的他也很辛苦。

司宸边轻轻抽气边安抚性的摸着他的耳朵,说自己没关系,让他快些进。

墨玉好容易才完全进入,他尽量收着那些小刺,试探性的动了动,引得对方隐忍的叫了两声,紧了一下后庭,他一直等到对方适应,才箍着对方的腿和腰,肆无忌惮的挺身而动。

原本他是能感觉到上面的刺刮过司宸穴肉时对方的痛感,但越到后面,他们的契合度就越高,痛感减弱,渐渐变成了快感,令对方上瘾,也完全让对方失了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看到他师父的身体也泛起淡淡的红,上面都是他或吻或咬留下的深浅痕迹,因为过于享受这份欢愉,对方微仰着脖颈,发出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的呻吟,异色双眸有些失焦,完全沉溺于情欲,眼泪不断从微红的眼尾淌下,顺着颈线而流,蜿蜒过红肿的乳首,落入脐眼。

对方的双手也在后肩背上抓出了红痕,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语无伦次的央求他慢些。但墨玉早已顾不得这许多,猛的加快了攻势,司宸浅金色的发丝凌乱的随动作微晃,有些沾在他身上,早已与墨玉的黑发纠的难舍难分,直到快攀上峰顶,他才意识不清的向墨玉索吻。

墨玉立刻张口吻住了他,就在他感觉他们即将一起迎来高潮的瞬间,他眼前的景象便开始变得模糊,最后猛的清醒了过来。

是…是做梦?

墨玉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外面的天还蒙蒙亮,他依旧独自躺在榻上,没有汤池,也没有司宸,但却真的有梦里的感觉———他发现自己的裤子湿了。

他猛的坐起来,有些面红耳赤,但却不自觉的回味起梦里的每一处细节,想司宸因他而陷入情欲的模样,越想心跳的越快,反应竟也越来越明显。他只好抱着被子,把脸埋进去,手也探进被子里,压抑着声音帮自己完全疏解了出来。

最后他顶着微凉的晨风,趁司宸还未起,偷偷摸摸将衣服被褥全都洗了一遍,才又回房间睡了个回笼觉。

以至于当司宸看见满院晾的衣服被褥时,被着实惊到了,心里想的是:徒弟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墨玉才隐隐约约发现自己对于司宸感情的不同,就如友人们所说,他对他早已不是单纯的师徒之情,只是因为自小他便与司宸亲密无间,相互信任依靠,才以为师徒本该如此相处。

但时日久了,他对司宸的感情早已在潜移默化中变质,变得眼里只看得到他、心里也只装得下他,只是他自己从未意识到。

起初,墨玉一跟他碰面就各种不自然,千方百计想要躲开他,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甚至期待起去人间的日子;但有时又不甘心只有自己一人苦恼,也想让对方稍微能注意到他情绪,忍不住的在对方面前刷存在感,令他十分纠结。

司宸自然早已注意到墨玉的不对劲,最近总爱躲着自己,说话左顾右盼就是不与他对视,拿到任务后跑的比兔子还快,归期却越拖越久。他不知道墨玉怎么了,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奇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原本想问,但对方一见他就躲,根本找不到机会。

最后他只能在墨玉的房门口堵到了人。

墨玉根本没想到他师父竟会在入夜后等在自己房门口,这下真的避无可避。看见对方的一瞬间,墨玉的心一阵狂跳,又被他慢慢压下去,硬着头皮上前,叫了声“师父”。

司宸点点头,示意要跟他聊聊,墨玉只能请人进屋,为其斟了茶,在桌边坐下了,却只垂眼盯着茶盏,然后他就感觉司宸的手轻抚了一下他的头。他心头一颤,朝旁躲了一下,又有些尴尬的坐好。

对方也不动声色的收回手,询问起他这几日的状态:“近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还是功法上有疑问?难不成是被人欺负了?”

“不是…没有。”墨玉连忙否认,怕他师父越想越离谱,但司宸还是认真思索了一番,又问:“那是……遇见了心仪之人?”

墨玉一下握紧了茶盏,有些慌乱的看了他一眼,司宸捕捉到这一眼,当了真,又意识到当年的小豹子早已长成了英朗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有了心上人也不奇怪。

“若是因为此事,倒也不必烦忧。师父并非老迂腐,怎会反对?你也到了年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是何人?仙门弟子?还是凡人?或是同族?再不然…是妖族?若是有身份、族类的问题,倒也不必太过——”

“都不是。”墨玉实在忍不了自家师父的瞎猜,越说他越心堵,索性一把按住对方的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能感觉到司宸下意识蜷了蜷手指,然后略有些惊讶的等着他的下文。

墨玉直直迎上对方的目光,盯着他散发着异彩的双眸,语气坚定:“我喜欢你,师父。”

说完这句话,墨玉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飞快,他其实很紧张,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将衣袍攥的很紧,却依旧紧紧盯着对方,忐忑的等一个回答。

司宸也没想到墨玉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他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暖意,也看见了对方的目光灼灼,像真正的猎食者一般紧盯着自己的猎物,带了些侵占意味,令人避无可避。

他再次深切的意识到,他的小徒弟真的长大了,从前还是只爱调皮捣蛋的可爱小黑团子,连叫声都软糯,如今却变成了锋芒初露的年轻黑豹,漫不经心的摆动着尾巴,神色间却透露出如火般强烈的侵占欲,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吞吃入腹。

但当时他并未领会到这句“喜欢”的含义,只是抽回手,拍了拍徒弟的脑袋,放柔了语调回答:“师父知道,师父也喜欢你。”

墨玉听到这句回答,愣住了,又认真看了看对方的眼神才明白,司宸弄错了,这分明就是长者对于后辈的喜爱,他根本没明白,却又失了再说一次的勇气。

“不是…那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能失落的垂下眼,小声说了一句,然后没等司宸再问什么,便赌气般的将人请出了房间,自己一头扎到被子里,气鼓鼓的蒙头睡了。

从那以后,墨玉再未表达过心意,但也不再躲着人了,也许是因为已单方面的摊了牌,心里反倒轻松不少,恢复了以前的相处模式,只是多了更加隐秘的心思。

一直到现在。

墨玉躺在榻上睡不着,听着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回想方才帮司宸戴玉簪时的情景。他是真的很喜欢,似乎他在面对自己时,总是这般温和,不像在其他人面前那般清冷疏离,即便如玉,也是触手生凉,但当自己去碰时,却永远带着妥帖的温度,这是他独有的偏爱。

但对方却将这偏爱看作是应给的。

他这次本是选了其他礼物,但路过卖首饰的小摊时,听那摊贩说芙蕖寓意美好爱情,最适合赠予心仪之人,他便当即买下了那支青玉簪,一路上都小心的揣在怀中,贴着心口。但在快到门口时,他又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送,他怕司宸也知道芙蕖在人间意味着什么,更怕对方又用对待小辈的样子回应他。

于是他又将发簪取出放进了腰间的锦袋中,调整好表情,三步并两步的跳上了石阶,神采奕奕笑着说“我回来了”。

墨玉又翻了个身,从怀里宝贝的掏出了一株状如蒲公英的朱红花草,这是他两月前特意在妖族的夜市寻得的异草,名为怀梦,夜里怀之,则能梦见想梦见之人。

他本只是听说,但亲身试验后才知是真,只要入睡时怀揣怀梦,他便能梦见司宸,夜夜如此。于是他日日带着,出任务时也不例外,这才能一解思念。

他只看了两眼,便又将怀梦收好,慢慢进入了梦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本以为他再没机会向司宸表明心意,却没想到他的第二次表白会发生在他的成年日。

豹族的成年日向来定的早,司宸本要为他准备生辰宴,但又正好与派遣任务的日子撞在了一起,便只能等他归来再庆贺。

这次任务是由神族亲派,墨玉领到的是前往妖族抓捕作祟凶兽,看起来颇有难度。司宸心中担忧,虽然他知道墨玉的灵力与功法不凡,从前也不是没领到过与妖族相关的任务,但此凶兽毕竟曾被镇于神族的溟渊数载,那里怨气深重,凶兽性情自是比原本更加凶残暴躁,近日才逃去了妖族,侵扰了妖族安宁,这才想着派仙门弟子去抓,这事偏偏还落到了墨玉头上。

大抵是神族的人在凶兽那吃了苦头,丢了面子,为了不再白白折损人手,挽回些颜面,便将此事作为任务派给了仙门弟子,墨玉又是仙门中能力最盛者,自然首当其冲。

到时若抓捕成功,功劳便都归神族,抓捕者只会得到些嘉奖,毕竟各仙门说到底还是归属于神族;但若失败,便正好将罪责一并推给抓捕者,归咎于对方能力不济。

神族向来如此,司宸明白个中缘由,便想着替墨玉调换,墨玉知道神族一向不好说话,怕司宸受气,便将他拦下,再三向他保证自己会小心,绝不硬来,司宸这才勉强放心。

他想,就算失败,他也能替墨玉兜底,何况还有他的寻踪铃护身。

只是墨玉刚走,玉曦山便出了事。

起因是镇中有一名茶农,一早发现自家的几株茶树莫名枯败而死,本以为是遭了什么虫害,结果又陆续有茶农发现茶树枯败,且蔓延迅速,最后连山中的花草都出现了枯败之症,还有鸟兽离奇死亡。

司宸曾去探查,却未查出什么缘由,但还没等他寻得线索,镇中便又有两名茶商得了怪病,中了邪一般胡言乱语,没两日便身体衰弱而亡。于是镇中的百姓都去茶神庙祈求庇护,司宸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这种现象在周边的小镇和山中也有出现,司宸仔细调查过,发现山间的这些草木皆是在一夜间枯死,连他都无法复活,而且枯死的草木旁都会留下一个黑色的猫爪印,那些得了怪病的人也是夜间自外面归家后才出现的症状,大概是有邪祟半夜出来作乱。

这邪祟更喜在月圆时出没,遭袭的那两名茶商在清醒时曾说,他们在归家前都遇见过一个奇怪的女子,大半夜立在镇中年岁最久的那座石牌坊下,头戴雪白幕篱,看不清容貌,只记得声音十分悦耳,向他们问路。

那石牌坊在通往茶神庙的必经之路上,司宸便扮作茶商模样,提前埋伏,准备一探邪祟真容。

果然到了夜半,便有一个头戴白色幕篱的女子从夜雾中缓缓现身,立于石牌坊下不走了,像在等人。司宸也趁此走出小巷,慢慢朝牌坊而去,还未走到近前,那女子便迎了上来,朝他礼貌的行了一礼,开口道自己迷了路,求他引路。

司宸始终看不清她幕篱后的脸,但凑近了能嗅到她身上的奇怪味道,像腐烂的枯叶和树根。他应了对方的请求,领着她朝茶神庙的方向走,结果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女子便猛然朝他扑来,司宸早有防备,掌中白光一闪,回身瞬间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另一手掀去了她的幕篱,露出了一个白色独目猫的脑袋。

独目猫的额间有一道叶片纹饰,一只金瞳占了大半张脸,满口尖牙,原本娇小的身体瞬间变成了足有一人多高的猫形态,被抓住的手腕被司宸的仙力灼伤,它尖声痛呼,缀着尖刺的尾巴随即甩了过来。司宸能感受到这一下力道极大,只好松手朝后一躲,避开一击,邪祟也趁机逃脱。

他连忙手中幻化出一柄周身通透,泛着浅浅玉光的长剑,一路追上了山,他方才已想起这形似猫的邪祟到底是何物了。

传说人间有一种代表祥瑞的精怪,名为云扬,不分雌雄,栖身于古树中,守护着山林。它状似白猫,独目长尾,性情温顺,绝不会像这只一般暴躁,不知发生了什么,竟让它异化至此,所有枯败而死的草木皆是因它长尾上的尖刺所致。

它逃跑的速度飞快,司宸一路追到了半山腰的露台,便见它跃上了露台的凉亭,一脸凶恶的用那阴森森的金瞳瞪着他,缀着尖刺的尾巴在身后不安的晃动,但却并不攻击他,像在等什么,司宸便尝试与它说话。

这种精怪又叫树语者,能与人言,常会让人以为是树成了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扬,你可还记得我?”

对方没说话,只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司宸又继续道:“我位列仙班时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你本应庇护山林,却为何成了如今的模样?”

云扬有些暴躁的在凉亭上踱了两步,终于愿意开口。它冷笑一声,声音嘶哑阴沉:“凭他们,也配得我庇护?”

司宸蹙眉问它:“到底出了何事?”

“凡人自私自利,只顾一味砍伐山林,建造屋舍、贩卖木材。他们毁我家园时怎就未想过,曾受我庇护!”

司宸记得他当年见到云扬时还未正式任职,是跟着上一任草木神君去一处仙山巡视时,才偶然得相遇,只是仙山偏远,自那次后他也再未见过云扬。如今它浑身散发着阴邪之气,应是对凡人的怨气过重,积压甚久才导致了异化。

“所以你是为了报复,才致人们身体衰弱、草木鸟兽皆枯败死亡。”

云扬坐卧下来,尾巴有些不耐的甩来甩去,尾端的尖刺一下一下在凉亭的瓦片上刮蹭,昂首说道:“这是他们应得的。”

司宸又朝它走了几步,对方立刻警惕的跳了起来,背上的毛也炸开一片,喉咙里发出低吼,司宸便止住步子,将执剑的手背到了身后,安抚道:“家园被毁你理应怨恨,你决意复仇,也不过是想惩罚那些毁你家园之人,令他们心生悔意,明白滥伐的后果。我说的可对?”

“但如今你既错伤了无辜,也未得到心中所愿,这样做只会令你的身体积攒更多怨气。若你就此罢手,我愿向神界求情,前往仙山劝阻山中百姓,重新为你修筑家园,替你们想出万全的共存之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扬却依旧弓着背,利爪全部伸了出来,做出随时进攻的姿态,司宸也握紧了手中长剑,面上依旧冷静的盯着云扬的举动,只见它龇了龇牙,金瞳中迸发出怒火:“别以为我不知,落到你们神族手中会是何下场!哪里有什么共存之法?这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休要再骗我!今日,我便先毁了你这玉曦山!”

他话音刚落,司宸便听见身后也传来一声愤怒凄厉的猫叫,随即一阵劲风朝他袭来,他未及转身,便下意识挥剑一挡,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他旋身后撤一步,才看清身后竟又出现一只白色独目猫,模样几乎与凉亭之上的云扬相差无几,尾端坚硬的尖刺上还有一道他刚刚留下的剑痕。

原来云扬并非单独一脉,而是双生。

司宸方才那一档,竟被震的虎口发麻,想来对方因为异化,力量也成倍增强,他有些低估了它们。

但眼下谈判不成,他又腹背受敌,即使不知胜算多少,也只能尽力一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墨玉正在妖族夜市奋力追赶凶兽。

那凶兽身形巨大,目色赤红,生多角,身披枣褐色长毛,背有双翼,上面还缠着溟渊的青铜锁链,由于被关数载,锁链几乎已长进了它的血肉。方才被他伤了一只前爪,但凶兽还是竭力挥动双翼逃脱了。

墨玉手执玄色环首刀在夜市中奔驰,凶兽沿路撞翻了许多小摊,最后一瘸一拐朝一处僻静的庭院逃去。墨玉一路救下不少差点被凶兽伤到的小妖,所以行进的慢了些,但豹族的视力一向敏锐,就算落了一段路,却几乎是与凶兽前后脚进的庭院。

这里妖少了许多,周围也逐渐安静,这庭院看起来早已废弃,不远处还隐约传来淙淙流水声和丝竹声。墨玉追进去后,立刻抬手在庭院四周布下结界,彻底将凶兽困在了院中。那凶兽正躲在回廊暗处的角落凶恶的盯着他,一双赤目在阴影中闪着妖异的光,但他也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喘息声,显然已有些力竭,何况又添了新伤。

墨玉双手紧握刀柄,缓缓抬起,那玄色环首刀的刀面上刻有细致的暗纹,此时正隐隐透出银光。他一步一步朝凶兽走去,对方也缓缓起身,摆出了进攻的姿态,双翼上的青铜锁链发出相互碰撞的声响。

他只需将其制服,再用神界交予他的环状法器套在凶兽脖领,上面印刻的术法便可将它镇住。

但就在他准备挥刀而上时,原本照亮庭院的清晖却突然被一大片云层遮盖,周围瞬间暗了下来,墨玉也立刻预感到这是凶兽进攻的好时机。

几乎就在他念头刚起时,便听见了凶兽的嘶吼声瞬间逼近,潮热的气息都喷在了墨玉脸上,他也即刻起刀劈去,“铮”的一声响,刀刃正劈在凶兽坚硬的角上,卡在了它树枝般错落的尖角缝隙。随即,他感觉到一股强力将他朝后推去,他连忙抵住刀背,反向用力回顶,脚下划出深痕,待勉强稳住后,便立即飞身跃起,手中蓄起灵力,腕上翻转,生生折断了凶兽两角才将环首刀取出,人也翻身落到了它身后。

凶兽痛吼一声,朝前踉跄了一步,又迅速回身冲墨玉扑去。此时云层散去,皎白月华重新倾洒庭院,他也看清了凶兽半边脸上淌满了从双角伤处冒出的血,鼻中喷着粗气,朝他猛冲过来。

墨玉飞身而起,收刀入鞘,边在半空后撤边取下腰间手弩,朝着凶兽连发了三箭,箭镞发出金光破空而去,在夜色中曳出道道金痕,却都被凶兽避开。他顺势落于屋顶,又迅速搭箭射向凶兽的眼睛,对方却又偏头躲过,只堪堪划伤了它的眼尾,然后奋力挥动双翼,用前爪紧紧扒住了屋檐,震飞了好几片破损的瓦片。

墨玉连忙再次后跳避开,而那凶兽忍着前爪的伤痛爬上屋顶,不欲恋战,准备飞向夜空,却一头撞上了墨玉布的结界,又被震落,绝望的惨叫一声从屋顶滚下,“咚!”一声摔在了地上。凶兽哀叫着在地上挣扎,前爪上的锋利的指甲又被折断了几个,正流着血,但它还是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呼吸声却越来越重。

墨玉呼出口气,知道它已至末路,正准备拿出法器,却突然听见一阵石砖摩擦墙壁的“咔啦”声,然后正对庭院门口的破旧屋门被人一把推开,踉踉跄跄冒出来一个衣衫轻薄、妆容浓丽的年轻女子,蓬松的橙红色尾巴还拖在身后,是只狐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看着狐妖的穿着才想起,废弃庭院附近就是妖族最有名的勾栏之所,想必是与此处通了密道。那狐妖笑的妩媚,手里还拉着她的恩客,想来是准备换个地方快活,谁想竟撞见了庭院里面目可怖的凶兽。

狐妖被吓的惊叫一声,她那醉醺醺的恩客更是吓得酒醒了大半,甩开她的手就逃进了密道,狐妖腿软,被门槛绊倒在地,凶兽发现了新的出口,竟猛然掉头朝那狐妖冲去。墨玉下意识射出两支弩箭,命中了它的羽翼和后腿,但它浑然不觉,只顾着眼前那条唯一的生路。

一切发生的太快,狐妖又离的太近,墨玉不及多想,扔下手弩,抽出刀来朝狐妖的方向疾奔,终是比凶兽快了两步。他一把拎起狐妖将她扔到了密道口,喊了句“跑”,那狐妖才哭着踉踉跄跄爬起来往回跑,密道石门也重新关上。

眼见唯一的生路被截断,凶兽终于彻底失控,它暴躁的吼叫着,张开一边羽翼狠狠朝墨玉挥去,距离太近,他根本来不及躲,只能举刀生受这一下。

墨玉直接被掀飞出去撞在了旁边几米远的墙上,又在地上滚了数圈才停。他一阵头晕目眩,但挣扎着爬起时却觉得不对劲,他往胸口一摸,又试着动用了一下灵力,竟没有特别不适的感觉。

按理说,暴怒状态下的凶兽力量应是极强,再加上它的双翼上还缠着沉重的青铜锁链,那一击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灵脉被震伤都是轻的,但现在他除了胸口有点疼,脸上被锁链刮出了伤以外,再无其他难受的地方。

但现下也顾不得琢磨,他得控制住发了疯般朝着结界四处乱撞的凶兽,因此也忽略了腕上寻踪铃表面的裂痕。

司宸正躲过双生云扬的一波猛攻,便突然感觉胸口传来剧痛,令他一阵气血翻涌,仙力紊乱,脚步踉跄了一下,但他强忍住喉间的腥甜,紧蹙着眉按住胸口,闭眼缓了口气,分了神想墨玉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但双生云扬容不得他喘息,它们呈左右包抄之势冲来,金瞳透出金光,它们的速度极快,左边的一只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司宸的侧颈咬去,另一只则甩出长尾想将他的玉剑缠住。司宸提剑挡开它的长尾,又念诀施法,强行将另一只大张的嘴捆在了一起。

这只“呜”的哀嚎一声倒地,剧烈挣扎企图挣脱束缚它嘴巴的仙法,那只被伤了尾巴,也发出凄厉的惨叫,拖着鲜血淋漓的长尾跑到了另一只云扬跟前,双爪也帮着它扒拉嘴上的那一圈光环。

司宸的手腕被尖刺划伤,同时又感到胸口一阵钝痛,方才他本就被伤了灵脉,又情急之下催动仙法才加重了伤势。但他还是忍痛并起双指慢慢从剑面抚过,心念口诀,双指指腹流淌出柔白的光,与长剑上的玉光融为一体,他准备将双生云扬暂时封印。

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便听得双生云扬竟突然一同引颈长啸,声音更加凄厉尖锐,司宸一瞬间只觉耳膜快要被震破,他捂住耳朵,抬眼警惕的看向四周。不多时便狂风渐起,树叶被风吹的簌簌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藏在树影中伺机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四周山林突然响起骇人的幽幽猫叫,透着阴森诡异,无数泛着绿光的眼睛出现在黑暗中,随即树丛后慢慢浮现出许多猫影来,这些猫模样各异,但浑身无一不散发着浓重的怨气,它们看似身姿轻盈,仿若魂体,身上遍布狰狞的伤痕,身后都拖曳着黑色烟气,很快将司宸包围。

他看着这些鬼魅般的猫影,神色逐渐凝重。

它们是“猫鬼”。

也被称作猫蛊,是动物蛊中最为残忍的一种,养蛊之人会将猫nue杀,使其魂魄充满怨气,再炼成邪物,若是被缠上,便会被吞噬内脏,身受针刺之痛。但这种阴邪之术早已无人使用,这些猫鬼应都是从蛊中逃脱的,他没想到竟会被云扬驱使。

猫鬼们从喉间发出威胁般的声音,在双生云扬停止啸叫时,它们同时发起了进攻。

司宸斩杀了几只后,迅速为自己撑起了一道青玉色的结界,将纷纷扑来的猫鬼挡在了外面,奈何数量太多,再加上另一只云扬的再次攻击,他渐渐感觉快要支撑不住,额间出了一层冷汗,双手轻颤,胸口也越来越疼。

就在这个当口,司宸的后肩突然犹遭重击,传来钻心的疼,他闷哼一声,身形晃动,结界出现了一道裂缝,一只断了尾的猫鬼趁机闯入,冲到他面前,化作一缕魂魄进入了他的身体。

司宸倒抽了一口气,心脏传来被长刺贯穿般的剧痛。

墨玉不慎被凶兽抓伤了后肩。

但他躲得快,没有被伤太深,反倒是凶兽又被他的弩箭伤了另一只前爪。

凶兽更加狂躁的横冲直撞,眼见他的结界就要被冲破,却不知从哪冒出道光来,替他加固了结界。原来是相熟的仙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都赶来相助于他。

墨玉心中松了口气,趁此为大家分了工,留两人加固结界,其他人同时施法控制凶兽。数道不同的光柱都向凶兽袭去,他们一边避开攻击,一边尝试从不同方向捆缚它的身体,但凶兽暴怒状态下的速度和力量不容小觑,他们边攻边躲,很是狼狈,墨玉也数次想将法器掷向凶兽,但不是被其躲过,就是被撞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结界外的树梢上有一只蹦来跳去的白色长尾山雀,焦急的在那不停忽扇着翅膀,鸟喙一张一合不知在喊些什么。墨玉心头一颤,他认出那是先前帮司宸传信的长尾山雀精,既出现在这里,必是司宸那边出了事。

他连忙飞身跃上屋顶,一把揪过长尾山雀精就问:“师父怎么了!”

“啾啾!仙君…仙君他被树精和一群猫鬼攻击…受了好重的伤,快、快回去!”

墨玉听闻对方受伤,这边又被凶兽拖着,心急如焚,看着眼前阻他的麻烦,一阵焦躁,竟有些起了杀心。

他冲其他人喊了一句:“大家稳住!”后,便抽刀飞身而上,一把拽住凶兽的羽翼翻身骑到了它身上,又差点被甩下去,底下有人担心的喊他名字。但他顾不上许多,一刀狠狠扎在了凶兽颈侧,凶兽仰头吼叫,更加用力想将墨玉甩下,但墨玉紧扒住它的身体,另一手果断拔刀,滚烫的血溅了他半边脸。

他又咬牙在其要害部位猛扎了几刀,每一下刀身都近乎全部没入,血溅了他一身,最后他又拼死换了手弩,在它背上借力跳起,回身朝它眼睛射了一箭,这样近的距离,弩箭几乎整支嵌入,法器也被圈在了它的颈上。但哪怕没有这术法镇压,凶兽也再无反抗之力,重重摔在了庭院之中。

众人都气喘吁吁,出了一身汗,但也有些被墨玉方才几近冷漠嗜杀的模样惊到,有反应过来的上前询问他的伤势。

但墨玉顾不上其他,匆匆拜托他们帮忙处理凶兽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玉曦山赶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墨玉赶到时,正看见司宸半跪在地,一手执剑支撑自己,另一手还在勉力维持着越来越脆弱的结界,与面前的猫鬼和云扬对峙。

他面色苍白,柳眉紧蹙,失了血色的唇被咬出了血,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流下,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后肩处被血染了大片,浅金色长发上也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手腕处也伤了,血从手背淌下,又淅淅沥沥流过玉色长剑,素色衣衫更衬得他极其狼狈脆弱。

墨玉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模样,顿时心头一震,心脏若被利刃剜过,一时也有些失了理智,尤其是在云扬撞碎结界、张口去咬司宸脖颈时,他便已沉着冲了过去,环首刀上的暗纹中蓄满了灵力,在云扬将要逼近司宸的前一刻,挡在了他身前,一刀刺中了它的胸口,用力一划,划出了条深长的伤口,又将云扬甩在了扑上来的一群猫鬼之中,撞散了它们。

猫鬼们立刻哀叫着朝四周退去,但那只受了重伤的云扬却还有动弹的余地,另一只被捆了嘴的云扬也已挣开了那道仙法,见同伴被伤,愤怒的冲他龇牙吼叫,却没敢贸然上前,而是跑到了同伴旁边守着。

墨玉也一脸阴沉的瞪着对方,握紧了沾着血的环首刀,恨不得立刻将对方斩杀,却又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手腕。

司宸已快被身体和心肺处的针刺之痛折腾的受不住,却还咬牙硬撑着,他尽力想用仙力抵挡体内猫鬼的啃噬,却无多大作用,若再有一会儿,他恐怕连这小小的结界都维护不了了。

就在云扬将要再次撞向他的结界时,一道熟悉的墨色身影却突然出现在视线中,朝着自己疾冲而来。

是墨玉。

他只来得及看清对方满身满脸的血和眼中的狠厉,便被结界破碎的冲击推倒在地,墨玉也护在了他身前,一刀划开了云扬的胸口,血珠飞溅上半空,那一刀竟是深可见骨。

司宸没想到墨玉能这么快赶回来,他抬眼看对方宽阔挺拔的背影,后肩还有几道抓伤,高马尾上的墨蓝发带随风微微飘动,整个人牢牢将他挡在身后。直到他看见对方再次绷紧全身,握紧刀柄准备冲出去时,才忍着疼撑起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轻唤了他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

司宸不知自己的声音已变得沙哑虚弱,但墨玉听得出来。

他被这一握拉回了些理智,回身扶对方时,眼中的杀气早已烟消云散,反而被心疼、无措和懊恼填满,墨玉甚至都不敢用力碰他,只能用衣袖轻轻擦拭他发上的血迹,又因自己手上有血,便连对方脸上的冷汗都没敢擦。

“师父,我…来晚了。”

司宸摇摇头,看着对方瞬间红了的眼眶,抬手抚上他沾了血的半边脸和上面的伤口,担忧询问:“还伤哪了?怎么…这么多血?”

墨玉刚想说不是他的,却见司宸猛的攥紧了他的手,蹙紧眉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面色更加惨白如纸,身体也微微弓起。墨玉连忙揽住他焦急问道:“师父!怎么了?哪里疼?”

司宸倒抽了口气,语调轻颤:“是猫鬼…有一只在、在我体内……”

墨玉听说过猫鬼的厉害,却也没想到司宸体内会有一只,那针刺噬咬的疼痛他到底忍了多久?若自己没及时赶来,是不是对方便危在旦夕了?

他回握住司宸冰凉的手,为他缓缓渡去一股股灵力,护住他的灵脉和心肺,然后转头瞪向罪魁祸首,却正见那只重伤的云扬突然摇摇晃晃站起身,鲜血染红了它雪白的毛,然后便听见它发出了一阵呼哨般的奇怪叫声。紧接着,周围的猫鬼像着了魔般全部朝云扬靠拢,一只只都化作了烟尘扑进了它的身体,它横在脸上的金瞳也逐渐变成了黑色,身上的毛微微浮动,表情也变得越发狰狞。

“糟了…它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比方才更甚的疼痛击中,整个人都靠在了墨玉身上微微颤抖,墨玉的抱着他的手也在发颤,心都被揪作一团,但那与猫鬼们融为一体的云扬早已等不及,嘶吼着与同伴一同发起了攻击。

墨玉握紧了司宸的手,复又松开,抬手为他设下一道结界,扶他靠在一旁的树上后,才缓缓直起身,黑沉沉的瞳孔猛然一缩,龇牙的瞬间,他黑色的豹耳和豹尾都显现了出来,随后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只压抑着怒火与杀意的成年黑豹。

他以极快的速度扑向云扬,极有力的后腿猛的一蹬,整个身体跃起,准确无误的锁住对方脖子,直接将它扑翻在地,踩着它的胸口就要咬它的咽喉,却被它的长尾缠住身体掀了下去,另一只云扬紧随其后,照着他的后颈狠咬了一口,墨玉咬牙将对方从背上甩了下来,用力掼在地上。

他只感觉到利齿刺破皮肉的锐痛,却并没有流太多血,他不顾云扬挣扎时在他身上抓出的伤,毫不犹豫一口咬断了它的咽喉,鲜血飞溅在他脸上,对方无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紧接着,墨玉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悲戚的哀鸣,是它的同伴。但剩下的那只云扬并没有来攻击他,反而像知道他弱点似的朝不远处的司宸袭去,墨玉怒啸一声也朝它奔去,一头将它拦腰撞开,又抱着它滚出去了很远。

司宸蹙眉捂住自己的后颈,沾了满手的血。

但他却在担心墨玉的伤势,这会儿见对方和云扬一同摔了出去,心上就是一紧,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但对方像没听见似的,抖了下毛跳起来,又与云扬缠斗在一起。进一步异化的云扬虽已受了伤,但战斗力却比以往更强,没一会儿,墨玉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双方都有些气喘。

突然,这只云扬又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叫声,司宸立刻感到心口疼痛难忍,浑身抖的更厉害,整个人都半蜷了起来,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更诡异的是,它边叫着边阴森森的盯着墨玉,嘴角越咧越开,竟仿佛在笑。

墨玉看出它是在催动司宸体内的猫鬼故意折磨。

但就连云扬也没想到,墨玉身体里会迸发出这么强的力量,它甚至都想好了,等对方扑上来时该如何给予致命一击。可下一秒,它的金瞳就被黑豹的利爪狠狠击中,又被这股力带倒在地,只来得及哀嚎一声就被对方咬破了喉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下了死力,几乎要将它的脖子咬穿,云扬垂死挣扎着胡乱挥动尾巴,发狠的将尖刺扎入了墨玉后腿,但他浑然不觉,只顾紧咬着对方,鲜血汩汩涌出,在它们身下汇成血泊,云扬很快便断了气,嵌在他腿上的尖刺也脱落在地,勾带出了一小块血肉。

而云扬咽气的一瞬,司宸体内的猫鬼也挣扎着逃出了他的身体,却在冲出的一刻彻底消散。司宸终于忍不住呕出了一口血,他蹙眉连咳了几下,感觉那股针刺的疼也跟着消失了。他扶着树慢慢起身,不顾新添的腿伤,一瘸一拐的挪到墨玉身后,他还紧咬着云扬的脖子不放,紧绷着肌肉,浑身的毛也都直立着,喉咙里传来怒极的闷哼。

司宸慢慢半跪下来,俯身抱住了他,轻抚着他的背,在他耳边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墨玉…墨玉,松开吧,没事了…”

在熟悉的声音里,墨玉才回过神,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松开了云扬几乎断开的脖子,又变回了人形。他愣怔了一瞬,连忙回身抓住了司宸的手,轻触他的心口:“还…还疼吗?”

“不疼了…”

司宸努力朝他露出一抹笑来,细细帮他擦脸上的血,但墨玉看着这笑,却更觉心脏抽痛的快要喘不过气,他鼻间一酸,一把将司宸紧抱在怀中,眼泪也随之而落,轻颤着双肩啜泣。

司宸愣了一下,也回抱住他,轻拍他的背。他很久没见到墨玉这样哭了,上回这般伤心,还是他发现自己为他抗下责罚、遍体鳞伤的时候,当时连眼睛都哭肿了。他想起方才墨玉为他红了眼眶、愤怒失控的模样,心头骤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他辨不出是什么,只是没想到自己在墨玉心中竟是如此重要。

他只能紧紧回抱住对方,轻声说:“墨玉,别哭…”

司宸是被墨玉抱着回到玉曦山的。

接连的受伤已让他精疲力尽,半路就靠在墨玉怀中昏睡了过去。墨玉马不停蹄的赶回玉曦殿,动作轻柔的将怀里的人放在榻上,脱去沾血的外衫,洗净了手,才小心翼翼为对方处理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司宸的后颈和腿上多了两处伤口,明明他刚赶过去时还没有这些伤。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摸了下自己的后颈,又去看自己的腿和后肩,这些伤本不该这样轻的。随后,他又握住对方的手去感知对方灵脉,果然受损严重。

墨玉的眉越蹙越紧,他一边为司宸输送灵力疗伤,一边看着对方沉睡中的脸沉思,看着看着,视线就落在了腕上的寻踪铃上。当时司宸告诉他,这寻踪铃可感知到他的所在,也可作为护身符保护他,但现在原本光滑圆润的玉铃铛上多出了几道细小的裂痕,他很确定,是今日才有的。

他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果然是这样,所有本该他应受的重伤,因寻踪铃的缘故,尽数由司宸替他承受了。

他更紧的握住对方已有些回温的手,热意又一次涌上眼眶,他从不知道,原来从幼时起,司宸便以这种近乎以命换命的方式保护着他。

墨玉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轻轻捧起他的手,阖眸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复又抬眸看向他,耳语般说道:“师父,现在我也能保护你了…”话音刚落,他的眼睛就有些湿了。

他抹了抹眼睛,又轻手轻脚帮司宸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端了盆水来,半跪在榻边仔细的替对方擦洗长发上的血污,全部洗干净后才有空清理自己。

等他把自己弄干净后,才敢上手轻抚对方的脸,最后直接躺在了他身边,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中,轻柔抓握着他受伤的那只手腕,安静的在一旁守着。

司宸半夜醒来时,屋内的灯烛已相当暗了,他感觉自己被人揽在怀里,身上舒服了不少,伤也都包扎好了。转头看时,就见墨玉虚握着他的手,手臂搭在他腰间,人已经睡着了,黑色的豹耳和豹尾却都露在外面,柔软的耳朵还时不时轻抖一下,看起来很乖顺。司宸笑了笑,却又看见对方侧脸上触目惊心的刮伤,有些心疼,刚想抬手轻触,身旁的人便醒了。

墨玉是在他刚有所动作的瞬间清醒的。

睁眼时见到他醒了,立刻支棱着豹耳激动的翻身撑在了他身体上方,像真正的黑豹那样,额头几乎要与他的贴在一起,关切又开心的开口询问:“师父你醒了!伤口还疼吗?还有哪里难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神色温柔的摇摇头,摸了摸他的豹耳,用还有些虚弱的声音回答:“不疼了,你包扎的很好。”

墨玉这才有些高兴的晃了晃尾巴,又很快意识到两人现下的姿势多少有些暧昧,但他看着对方恢复了些神采的异色双眸,忽然有了一丝勇气。他直接低头贴上了司宸的前额,然后在对方微微睁大双眸时,俯身吻住了他因缺水而发干的唇,只挨了一下便分开了。

他没等对方反应,便抢先说道:“师父,我喜欢你。”

“是…想吻你的那种喜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司宸确实很惊讶。

猝不及防被最疼爱的徒弟亲了,亲完又对自己真情实意的表明心迹,眼中的赤忱、忐忑与期待尽收他眼底,他竟一时语塞,心跳反而越来越快,纵是自己平日里冷静自持,现下也表现出来了一丝慌乱。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忽然喉咙一痒,咳嗽了起来,墨玉见状,连忙翻身下去倒水,然后捧着杯子回来,一边扶起他递水一边在背后帮他顺气,有些歉疚的盯着他将水喝完才止住了咳嗽。

墨玉想,方才是不是自己太莽撞了?

他乖乖接过空杯子,看司宸抿了抿沾着水色的唇,垂眸想了想,接着抬眼看他。这一眼,就让墨玉预感到了对方接下来将要说什么,他突然有些不敢听了,于是在对方刚开口叫了他的名字时忽的站起身,将杯子重重放回桌上,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身看向司宸:“还是别说了…”

司宸有些疑惑,不知他忽然怎么了:“墨玉——”

“睡觉吧。”墨玉又一次打断,飞快吹灭了灯烛重新躺回去,背对着他闷声道。司宸无奈,只好也慢慢躺下,刚想侧过身帮对方掖被子,却不慎扯到了后肩的伤,轻抽了口气,但墨玉还是听见了,他神色微动,又连忙翻过身去关切询问:“碰到伤口了?”

司宸摇摇头让他安心,但他看着对方依旧苍白的脸和浅淡的唇,还有颈上缠着的纱布,方才心中的那点儿委屈立刻被心疼和担忧取代。他慢慢挪近,拿鼻尖蹭了蹭对方的下巴,微蹙着眉,小心翼翼看着他:“是不是很疼?”

却见他浅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豹耳,说不疼,墨玉顺势捉住对方手腕握在掌中,另一手轻轻搭在对方腰间,说:“那师父快睡吧,我守着。”

“你不必——”

“听我的。”墨玉又抬手轻轻盖住对方的双眸,语气却不容置疑,司宸只好闭上眼,因为受了伤的缘故,不消片刻便又睡着了。

墨玉就在一旁专注的看着他清俊疲倦的面容,拇指指腹轻轻摩挲过他的腕骨,又捧起对方一缕浅金色发丝轻抚,最后忍了又忍,还是悄悄在他唇边吻了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等到自己伤好了些后,便想着为墨玉准备生辰宴。但墨玉根本不让他动手,要他好好歇着,所以最后菜都是对方做的,他就只备了金桂酒和玉曦花露。

本来花露是为墨玉准备的,结果对方偏说自己已到了能饮酒的年纪,又说他伤没好全,也不让多饮,只给他留了一杯,剩下的都进了对方的肚子。

直到那酒坛见了底,司宸才发现墨玉有点不对劲。他虽也因为饮多了酒的缘故面颊泛红,眼底沁着一片水色,但神色间却透着兴奋,豹耳和豹尾又都冒了出来,还上了瘾般捧着酒坛子,舔坛口残留的酒液,发现真的一滴也不剩了之后,才不满的哼唧了两声,将酒坛子丢开,开始扒拉他的手。

“师父…我还想喝……”

司宸一把按住他的手:“你醉了,今日不能喝了。”

“呜……”谁知墨玉竟眉一蹙,豹耳一耷拉,唇角一撇,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在他颈侧蹭来蹭去,委委屈屈的撒娇:“师父不疼墨玉了吗?”

司宸连忙扶住他的腰,却被豹尾勾住了手腕,他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安抚:“师父怎会不疼你,只是今日你饮了太多…”

可惜墨玉只将前半句听了进去,听完就抬起头,抖了抖豹耳,眼神晶亮的望着他:“那我要喝酒。”司宸有些无奈,捏了捏他后颈,坚持道:“不行。”

墨玉一听,又委屈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面上的胭红直接漫上了眼尾,眼底的水色仿佛也要溢出来,司宸以为他要哭,心底一软,顺势就要捧住他的脸帮他擦眼泪,结果被对方抓住手咬在了手腕上。没用力,就是拿齿尖细细磨那块皮肤,纯黑眸子微微眯起,好像这样就能让他舒服一些。

司宸没想到他醉了酒会是这样,想是不是酒有什么问题,于是拿过酒杯嗅了嗅,又就着杯口浅尝了一下杯壁内的残酒,品了品才觉出不对来。

他怎会加了木天蓼进去?难道是不小心混进金桂中了?

难怪墨玉会如此兴奋,原来是自己稀里糊涂放了木天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对方展露出了豹子天性,专注的咬他的手腕,便有些歉意的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耳朵,想先领着他回房间。结果还没起身,就见到墨玉耸了耸鼻尖,接着松开了他的手腕,抬头盯着他的嘴唇看,尾巴尖都兴奋的翘了起来。

司宸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墨玉欺身向前叼住了下唇,温热的舌尖在唇瓣上舔了舔。许是尝到了金桂酒的甜味,他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直接一口将对方的上下唇一同含住,陶醉的吮舔,好几次都差点刮破对方的嘴唇。

司宸“唔”了一声,有些慌的想推开他,却被他搂的更紧,吮咬的也更起劲儿,司宸一时竟也推不开,幸好对方也只是因尝到了酒味而单纯的吮舔,没做别的,他便由着对方去了,一时耳边只听得到庭院中红枫簌簌的声响。

他从未与人这样过,但现在对方是墨玉,他似乎并不抗拒,反而愿意纵容着,连带着自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墨玉舔吮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咂了咂嘴,很是意犹未尽:“好甜…”

司宸微喘着摸摸他的脑袋,哄道:“太晚了,先回房吧?”

墨玉却皱着脸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打了个小酒嗝:“不、不行,师父不能走…”司宸有些哭笑不得,不知对方怎么就理解成了他要走。他只好又哄着说屋里还留了酒,墨玉这才有些高兴的拉着他就走,脚步踉跄间还差点摔一跤,被他半扶着回了屋。

但墨玉只喝到了有醒酒功效又加了蜂蜜的玉曦花露,喝完就被司宸哄着睡下,却缠着人不让走,非要他陪着,不然就不睡。

“师父…骗我,现在还要…把我丢下……”

墨玉断断续续来来回回说着这几句,将他拽的很紧,神色间都是委屈和央求,司宸心一软,一不留神就被拽倒在榻上,直跌进他怀里,被他一揽一推便一同躺进了被窝。

他还很开心的埋在司宸颈间嗅来嗅去,整个人都被他牢牢圈在怀里,像得了什么珍宝似的,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司宸都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墨玉幼时。

后来木天蓼的劲儿一过,他就开始打瞌睡,一脸困倦还不愿闭眼,生怕司宸走了似的,司宸只好揉着他的豹耳轻声说:“睡吧,师父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又打了个哈欠,面上的红晕似乎被屋内的暖意熏染的更加浓丽,眸色却是明亮深沉的墨色,即便处于醉酒状态,但被这双眸子注视时,依旧能感受到里面灼人的温度与幽微的情愫,万般无法吐露的心意都盛在了这墨潭之中,令人心头悸动。

司宸的心跳也跟着有些乱了,对方却缓慢眨了两下眼睛就听话的阖上了,搂他搂的更紧,长长的豹尾绕着他的足踝,半张脸都埋进了他的颈窝,没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司宸手中却还握着对方毛茸茸的一只耳朵,看着他英朗微红的脸出神,也是在此刻,墨玉突然低声呓语:“师父…我好喜欢你…”

“唔…可你…总不答应……”说着,他又轻蹙了下眉,颇有些难过的喃喃了一句。

司宸眸光微动,想起那夜墨玉对他说的话,还有那个一触即分的吻,独独忘了自己那时要说什么了,也许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所以才会被墨玉打断吧。

他那时的确被吓了一跳,又有些思绪昏沉,一时无言,想要斟酌词句回应,心中却是纷乱一片,以至于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现下想来,尤觉不妥,对墨玉来说也实在委屈,连在梦中都念念不忘。

但为何没答应?是觉得不合伦常,还是怕对方只是产生了错觉?

毕竟墨玉从幼年时便已跟着他了,他们形影不离、日日相伴,甚至比其他师徒都更加亲密无间。时日一久,自然会生出不同的感情,可墨玉他一生还长,还未遇见过多少人,怎就能笃定了自己呢?

可当时自己的心分明也乱了,甚至默许了那逾矩的亲吻。

司宸又想起那日自己命悬一线,却见墨玉突然出现,不顾一切奔向自己,心中除了感动似乎还有些别的。当他看着对方为他心疼、为他失控、最后紧抱住他落泪时,心中那种奇怪的情绪也越发浓烈,那时他才发觉,自己在对方心中究竟有多重要。

只是他从未体会过尘世情爱,并未及时辨明那股从心底流露出的情绪。

有些感情,也许真的会在还未察觉时便已悄然滋长,等真正意识到时,那颗种子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无论如何都再无法撼动,亦如墨玉每回注视他时的热切坚定。

换作任何一人,都不会辜负这样一份心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又捏了捏对方柔软的耳尖,神色柔和的垂眸看他,轻轻伸出双指揉去他眉间的褶皱,低声说:“让师父好好想想。”

身旁的人似乎也听见了,终是安心睡去。

墨玉醒来时,天已蒙蒙亮,被窝里只剩他一人,只有枕边还留有一丝浅淡的玉曦花香。

他按了按还有些发懵的脑袋,昨夜零碎的记忆才逐渐回笼,瞬间让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他昨夜好像……又吻了司宸,还非要抱着人家一起睡,后来…后来还做什么了?

墨玉有些懊悔的捶了自己一下,早知昨夜就不喝那么多了,具体的事他根本不记得多少,但愿没再做什么让司宸笑话的事。这么想着,他便准备下床找水喝,却看到床头的小桌上已放了一碗玉曦花露,是司宸准备的。他心中欣喜,捧着就一口气饮尽了。

等到他洗漱完,才发现自己的环首刀上多了一样东西,应是昨夜司宸未来得及赠他的生辰礼。

那刀柄的圆环处正坠着一枚做工细致的墨蓝剑穗,他指尖轻轻一拨,光滑的流苏便在晨光中隐隐闪烁着星点光泽,仿若暗夜里轻盈浮动的萤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年一次的秘境试炼定在了初冬,通过抽签的方式来选择最终的目的地。

墨玉抽中的秘境地点名为雾境,其中迷雾遍布,难以视物,需得先穿过雾林,才能到达最终的目的地白雾镇。且雾林中到处都蛰伏着一种不辨形体的影兽,如影子般神出鬼没,依靠浓雾的掩护来攻击进入雾境的人。

影兽十分难缠,稍不留神便会被伤到,往年没有几人能顺利通过雾境,都是在雾林中败下阵来,即便穿过了雾林,也少有人能应对白雾镇内的迷阵,拿到代表试炼通过的云雾灯。

传说云雾灯曾是守护白雾镇的神器,白雾镇人也一直世代供奉,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不再虔心,致使神器失效,白雾镇遭受了一场大劫难,自此荒弃,后被神界收作试炼所用秘境。

临行前,司宸像往常一样送墨玉至殿外,叮嘱了几句,又将一支装在透明小瓶中的花递给他,让他一定装好。

此花名为琉萤,是他精心培育出的珍奇花草,有引路驱邪的作用,在遇幻境或迷阵时,能使人耳目清明,不至被迷惑。外观如琉璃般剔透,散发着萤火似的微光,才因此得名。

墨玉连忙宝贝的把东西贴身装好,走前又看了看对方,犹豫了半刻才开口:“师父,若我这次顺利归来,你能应我一个心愿吗?”

这话说的像是此次再回不来似的。

司宸心中划过这个念头,随即被他抛开,他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点头:“不论几个,师父都应你。万事小心。”

墨玉这才安心的冲他笑笑,转身下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雾境中遍生一种云雾花,才致常年迷雾缭绕,生出了影兽。墨玉甫一踏入,便感觉到了一丝阴冷的气息,且静的不正常,他眼前都是浓稠的雾气,只隐约可辨出周围的高树,还有脚底成片的灰白色云雾花。

他将琉萤垂挂于腰间,整支花都散发出萤火似的光芒,但比萤火强烈,为他驱散了小范围的浓雾,让他不至于辨不清方向。他随着琉萤投射出的光慢慢向雾林深处走着,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结果没走多远,他就感觉手背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竟莫名多了道伤口,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东西靠近。墨玉拔出了腰间的玄色短刃,握紧刀柄,更加小心的凝神前进。

雾林中一丝风也没有,只有缓慢浮动着的湿重浓雾,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越往深处走光线越差,墨玉身上很快又多了几道伤口,像是利刃割出来的,每次他都来不及出刀,伤他的东西便又隐匿进雾气中了。虽然伤口不深,但若是伤处太多,没等人走出雾林便会因失血倒下,所以眼下必须得确认影兽的位置。

墨玉停下脚步,将短刃横在身前,闭上眼,屏息凝神,静静站在浓雾中,两只豹耳在头顶支棱了起来,腰间的琉萤忽闪着。

只等了一会儿,他便感受到一阵极细微的气流迅速逼近自己,他果断出刀,没想到这只影兽躲的也极快,侧脸又多了道血口。他淡定的蹭掉脸上的血,继续等待,果然又等来了一只。这一次他没等对方靠近,便睁开眼,抢先一步用力挥刀,刀刃砍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手感像是树木的枝干,随即传来“咔”的一声脆响,有什么掉在了他脚边。

墨玉低头看去,竟真的是一截干枯树枝一般的白色物体,应该是影兽的角,他却还是没能看见对方真容。但很快,他便敏锐的捕捉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细微声响,它们漂浮在雾中纷纷朝他涌来。

他立刻将短刃换成了环首长刀,在影兽还没完全靠近前朝琉萤照出的方向冲出几步,在听到一阵微弱的破空声袭向他耳畔时,一刀劈向面前的雾气,这次应是劈中了身体,因为下一刻,他便感觉刀尖处的阻力突然消失,一滩白色的液体瞬间淌了一花丛,又很快被地上的云雾花吸进了黑色花蕊,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看来这云雾花与影兽是相辅相成的,云雾花散出雾气掩护影兽,影兽死后又成了云雾花的养料。

墨玉方才也只是凭天生灵敏的听觉才出击的,但暂时还未寻到影兽的破绽。他也来不及多想,因为周围雾中的影兽突然变得躁动不安,继续朝他进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连忙挥刀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响,像什么利刃般的物体击中了刀面,墨玉直接被这股力量推出,撞在了身后的树上,后背一阵生疼。但他来不及看清攻击他的东西,顺势借力跃起,一刀挥向面前的虚无,蓄在刀上的灵力因他的动作而顺着刀尖流泻而出,似破碎的银色星光,在他身周划出了一道半弧。

但那些闪耀的光点竟浮在了半空,像附着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很快,周围的雾气中出现了几个扭动着的、极模糊的轮廓,它们仿佛披了一身隐形衣,又飞快的匿进了浓雾中,光点也瞬间消失。

墨玉猜想,这些影兽是为了适应雾林的环境,才变的能与雾气融为一体,如影子般悄无声息,但一定有实体。方才的异动,大概是因为影兽感觉受到了威胁,才差点暴露。

他的灵力属性更像是冰晶,但触到的人又会有灼烧感,“冰晶”也会很快融化。

影兽应是惧怕这股滚烫的温度,但现下对方藏的极好,若用此法恐怕容易浪费他的灵力。于是,他趁着影兽们暂时后退,便举起琉萤寻了最高的一棵树,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一只骨笛,上面布满冰蓝色的纹路,吹出的曲子能使攻击者瞬间被冰冻。

影兽既然怕极度的热,那也可能怕极度的寒。

墨玉叼住骨笛,在下一波攻击前,倒退着飞身跃上高处的树梢,同时吹响了骨笛,曲风如冰凌凌的寒泉朝树下一片浓雾倾洒而出,雾中很快显出了几个巨大的身影,它们徒劳的挣扎着,却只能被浅蓝色的笛曲包裹、定格。

他这才看清了影兽的模样,那是几只通体雪白的独角蜥蜴,因为长期生活在浓雾中,就连双目也是白色的,不知能否视物,它们的尾巴上布满锋利的鳞片,那些细小的伤口便是鳞片所致。

看到同伴被冻住,林中的其他影兽反而攻势更猛,已经开始朝树上攀爬,但它们依旧隐在浓雾中,因此只能听到利爪和树皮的摩擦声,感觉到树梢在微微颤抖。

墨玉知道不易久留,便转身跃向旁边的树梢,朝着雾林出口而去。但影兽依旧穷追不舍,墨玉边躲避边吹骨笛,掌间灵力不断击打已被冰冻的影兽,那些“冰雕”瞬间碎成了冰碴,又被云雾花吸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快到雾林边界时,他才忽然听到了前方的动静,立刻减慢速度,下意识挥刀而上,果然发出了一阵金属撞击声,一只影兽不知何时拦在了他面前,且对方发动攻击后并未收回尾巴,而是直接卷住了他的环首长刀,将他凌空拽起朝树上甩去。

口中骨笛差点滑落,墨玉连忙死死咬住,吹出的笛音有些不成调,但还是将这只影兽瞬间冰冻,他也因为被甩出的惯性,直直朝树上撞去,又在千钧一发时拔出短刃猛的扎入树干,一连下滑了数米才停住。墨玉感觉手腕一阵酸麻,好在不至于掉入影兽堆里。他深吸一口气,凭借手臂和腰腹力量,一翻身拔出匕首,最后轻盈落在了雾林边缘处。

他起身朝前走了几步,才依稀看见浓雾中一点建筑的影子。那些影兽见他已走出雾林,便不敢再跨出一步,像在惧怕什么似的,又悄无声息的退入了雾林。

不过出了雾林依旧是一片浓雾,但还能勉强视物,墨玉见那白雾镇的入口处种了一棵桃树,桃木本就有辟邪之效,如今却早已枯朽。

白雾镇中一片死寂,长街两旁都是荒废的商铺茶楼,街上散落着残破的竹筐瓶罐,还有七零八落的车架,再加上浓雾笼罩,整个荒镇都显得阴气沉沉。墨玉一路慢慢走着,腰间的琉萤轻轻晃动着替他引路,但这次的亮光照出去后,却像被雾气吞噬了一般,怎么也照不透,而他总觉得这雾中有东西飘来荡去。

不过当年白雾镇遭劫,镇民们都得了怪病,一夕之间整座镇子的人都被这怪病夺去了性命,有些幽魂鬼魅也并不奇怪。但就在他踏上镇中石桥时,突然听见身后街巷间响起了阵阵清泠的风铃声,一直忽远忽近的在雾中徘徊着,辨不清具体方位,只觉得这突兀的铃声分外诡异,像是在召唤某种东西。

墨玉停下脚步努力分辨,却是徒劳,反而恍惚了一下,随即就听见了石桥另一边匆匆而过的脚步声。他飞快转头看去,却只瞥见了一截朱红衣角消失在街口。

他连忙握紧短刃刀柄追了过去,那人走的极快,墨玉跟了半天,连那人的背影都只看了个模糊的大概,却让他有一种熟悉感。他一路跟着穿过了七八条小巷,最后才追到了一座残败的酒楼前。

这酒楼有三层,檐下还挂着破破烂烂的红灯笼,他抬头看去,才发现三楼竟亮着微弱的烛光,似有人影晃动。

墨玉蹙了蹙眉,朝酒楼门口走去,在石阶上踩到了一样东西,他低头一看,瞳孔瞬间一缩,那阶上躺着的,竟是他赠予司宸的芙蕖玉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东西…怎会出现在这?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将玉簪拾起,吹去上面的灰,攥在掌中就走了进去。

酒楼内也弥漫着淡淡白雾,桌椅柜台布满蛛网灰尘,通往三楼的楼梯也有些摇摇欲坠,踏上去就有“咯吱咯吱”的响声。墨玉慢慢上到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半敞着门,微弱的灯光正从里面透出来,他警惕的一步步走到门口,推开门,发现这竟是一间婚房,入眼皆是一片红,桌上的喜烛燃着将灭未灭的火苗,门口屏风上贴着“囍”字,屏风后的内室房梁上挂着胭脂色的轻薄纱帐,正轻轻摇曳着,而纱帐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墨玉下意识屏住呼吸,轻轻拔出了短刃,绕过屏风,拨开有些碍事的纱幔,朝那道身影靠近,最后终于透过雾气看清了,那是一个穿着一身朱红婚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站在床榻前。

男人半披着一头浅金色长发,发髻上戴着一顶蜜色玉冠,玉冠两侧垂坠着两串很长的描金玉制枫叶流苏,婚服上也绣有赤金色枫叶暗纹,在烛光下闪着浅浅金光。还没等墨玉有所动作,男人便突然侧过头来看向了他,待他看清男人的面容后,呼吸一窒,若他没看错,那着婚服的人,是司宸。

“师父…?”

墨玉看见对方露出的耳垂上,还戴着一只极通透的玉色耳坠,在灯烛间泛出一抹润色,唇上涂着浅浅的檀色口脂,虽不艳丽,却极衬他皎白的肤色。

待对方转过身,他才得见全貌。那对秀丽的柳眉似乎被细细描过,更像远山的轮廓,一双异色眸子中一片流光溢彩,竟显得分外多情,檀色的唇微扬,一点暖光恰好落在他唇珠上,仿佛一颗蜜色的珠子。两边耳垂上温润的玉坠子轻轻晃动,更衬得他面容柔和,而眉心那一点丹赤色枫叶花钿,则让他多了几分明艳,如同某种粲然绽放的娇丽花朵。

眼前的人一改往常的清冷内敛,反而在看他时,眉眼间的笑都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热意,如有实质,墨玉看的心头一动,心跳声都快了不少,他从未见过司宸如此模样,有些被惊艳到了。

只见对方启唇,温声唤他:“墨玉,我等你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你怎么会——”

司宸却摇摇头,伸出一指抵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抓住婚服的衣襟,慢慢将外袍脱去了。墨玉不知他是何意,却见对方又开始解下腰带抛在地上,然后松了里侧榴红婚服的系带,接着是中衣、内衫,都被他尽数褪下。

“等、等等!”

终于,在对方脱到只剩一件藕色内衫时,墨玉才反应过来,又惊又臊,边收刀边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箍住了对方两只手腕,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他也是在这时才发觉对方是赤着双足的,足趾雪似的白。

“你…你做什么!?”

哪知对方微抬起头,朝着他笑笑,仰头亲了亲他脸上的伤口,说道:

“做你一直想做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方话音未落,就着这个姿势吻上了墨玉的唇,灵巧的舌尖企图顶开他的齿关,双手手腕竟也如蛇般灵活的从他手掌中滑出搂住了他的腰,将他往自己身前带。

墨玉起先愣怔了一下,接着在对方偏头啄吻他颈侧时,才蹙着眉,冷冷开口:“你到底是谁?”

对方明显一顿,随即一声轻笑,语气有些失望:“这么快就识破了…”

没等它说完,墨玉便要出刀,对方却也在同时动,用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藤蔓制住了他的双手,墨玉用力一挣,竟也没挣开,随即颈侧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被对方一口咬住了。它的双手也绕过他的后背,如铁钳般将他牢牢箍在了自己身上,任他如何挣扎都无用。

墨玉立刻翻转双指,催动灵力,淡金色的一道光亮直直击中对方眉心,那一处瞬间被灼烧,对方发出一声痛呼,张嘴时带出了一小块血肉,脸上的皮肤剥落殆尽,露出了一张丑陋的白色蜥蜴的脸。

对方显然被激怒,长舌卷住了墨玉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双爪上锋利的指甲生生刺入他的肩胛,墨玉疼的头皮发麻,又咬牙忍住,漆黑瞳仁瞬间紧缩,显出真身的同时,也终于挣断了手腕上的藤蔓,顺势反手抽刀划破了对方咽喉。又趁对方松劲,忍痛挣脱束缚朝旁一滚,起身时又恢复了人形,半跪在地捂住自己颈侧的伤口,但也止不住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流下,他能感觉到后背也被血濡湿了一大片。

与此同时,他腰间的琉萤迸发出了强烈的金光,墨玉连忙伸手遮挡,等他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象皆已崩塌,如灰烬般四散分离,最后显露出来的不再是酒楼,而是一间残损不堪的庙宇。

墨玉松了口气,彻底跪倒在地,单手撑住了自己,深吸了好几口气,看着鲜血滴落,缓了缓神,才用发颤的手拿出临行前司宸给他装的止血仙草,覆在了伤处,仙草发出柔和的白光融进了伤口,很快止住了血。

他慢慢起身,握着刀朝矗立在白雾中的庙宇走去。这庙宇虽残旧,但门窗倒是完好无损的紧闭着,檐下挂着两只挂满蛛网的旧风铃,门锁上刻着云雾花的纹样,看起来结构精巧。他轻轻用手轻触,才发觉上面被结了道封印,只是年岁久远,已不太稳固,他没费多大功夫便解开了。

门锁应声而落,墨玉推开门,灰尘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还伴随着亡魂凄厉的哭喊,瞬时而起又瞬时而落,似风般略过他身旁。他挥开空气中的灰尘,抬眼时,便看见了庙宇正中的少女神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神像的四肢与颈上都拴着刻满符文的黑金锁链,神像的双眼,也被一块黑绸蒙住了。这少女神像呈坐卧姿态,举在胸前的双手中托着一盏高柄玉灯,绘着云雾花纹,却是暗淡无光。

墨玉刚朝前一步,那神像双眼上的黑绸突然飘落,他猝不及防与她对上了视线,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情绪,耳边环绕着幽魂的絮语。少女的眼神极度悲伤幽怨,面上也仿佛显出几分凄凉与绝望,似囚笼里的困兽。

墨玉被牵引着挪不开眼,差点被这如海潮般的哀怨淹没,连带着心脏酸胀。他知道这份情绪不属于自己,连忙定了定神,幸好身上的伤还疼着,让他留有几分清明,不至于被迷惑,然后他手一挥,又将神像的双眼重新蒙上了。

耳边的声音瞬间消失,那股情绪也迅速退去。他抬头看了看神像,随即走上前,取下了那盏云雾灯。他刚握住冰凉的灯柄,整盏灯突然散发出浅蓝色的光,灯芯处缓缓浮起一朵月白色的云雾花,花瓣如水晶般通透。墨玉轻拢住这朵花,花瓣却又忽然散成了几瓣,化成了泪珠落入灯芯处,最后渐渐凝固,浅蓝色的光也消失了。

这云雾花应是由神像的眼泪化成的,少女神明百年前为守护雾境甘愿牺牲自己,灵识从此附于神像中,继续手持云雾灯完成自己的使命。奈何白雾镇人的后代越来越不虔心供奉,庙宇日渐衰颓,大大小小的灾祸也随之而来,但人们未想过症结所在,纷纷前来怪罪少女神明未尽守护之责,对她心生怨怼。

少女神明的委屈与怨忿积压心底,时日越久,越渐渐让她被自己的黑暗面所吞噬,最后使本该治愈人心的双眸,变成了能激发人们心中恶念的诅咒之眼。镇民心中害怕,才请了高人来将少女神像封印,也蒙住了她的一双眸子。

被自己守护的人们如此对待,少女神明只觉得寒心绝望,流下了满含哀怨与悲伤的眼泪,泪水落入灯盏,化成了浅蓝色云雾花,云雾灯也失去了效力,人们最终还是为自己招致了灭顶的灾祸。

墨玉在心中叹了口气,朝着少女神像恭谨的拜了一拜,才捧着灯走出了庙宇。

许是有了云雾灯的缘故,他离开时再未受幻境侵扰,也未遭到影兽的袭击,方一出雾境,便有神界的主考官等在外面。对方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快拿到云雾灯,毕竟以往来的人不是出不了雾林便是被困于幻境,能顺利拿到的少之又少,今年的雾境试炼通过的也就墨玉一个。

墨玉交了东西后,无暇再去顾主考官的神色,径直返回玉曦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恰逢小雪,回程的路上便开始落雪,没一会儿,目之所及皆成了白茫茫一片。墨玉裹紧身上披风,有些艰难的行进着,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呼出一口热气,抬头看了看近在眼前的玉曦山林,心中的期待也越来越热烈,他没再歇息,坚持着往回走。

结果才入玉溪镇,他便突然觉得身上不太对劲儿,像是发了烧般越来越热,即便下着雪也未觉得冷,反而冒了一身汗,心跳快的有些不正常,呼吸都变得滚烫。墨玉起初以为是发烧,但他很快发觉有一股强烈的热意聚集在了小腹,与他那时做了春梦后的反应一样,他这才恍然,原来是每个成年豹族都会有的信期到了。

可怎么偏偏是今日。

墨玉抹了把额头的汗,尽量挑了人少的地方走,等他赶到半山腰时,感觉浑身都要烧起来了,一阵阵的口干舌燥,未经纾解的地方也折磨着他的神经,他没想到信期初来竟如此难受,但还是咬牙硬撑到了玉曦殿门口,在看见长廊下等他的司宸时,才“扑通”一声跌在雪地里。

司宸见他进门就倒下,心中一惊,连忙朝他奔去,脚步是少有的惊惶,奔到近前后,小心翼翼将他扶起,然后看见他手臂上交错的伤痕,还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立刻撩开披风检查墨玉的身体,结果双手一摸对方后背,就摸了满手的血。他脸色瞬时白了几分,又拉开银灰色的披风毛领,看见了对方颈侧皮肉绽裂、惨不忍睹的狰狞伤口。司宸手抖了一下,心头一阵钝痛,呼吸都有些急促,喉咙一哽,差点说不出话。

“怎么、怎么伤的?”

“对了,你、你的…”司宸又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却见上面空空如也,原本对方从不离身的寻踪铃已不见了踪迹。

怪不得对方伤成这样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在他愣怔时,墨玉动了动手腕,哑着嗓音说:“师父别看了…我摘下来了,并未带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为何?”司宸又惊又气的抬眼看向他,却说不出一句责怪的话,墨玉反手抓住他的手,竟朝他露出一抹笑来:“我早已知晓寻踪铃的另一重作用,知晓师父一直在舍命保护我。但我,再不想让你像前两次那样受伤了,再也不想了…”

司宸的心顿时被什么用力攥紧了,紧的仿佛要滴下血来,眼眶一阵发酸,再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他,有些哽咽。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墨玉身体一阵紧绷,随后又放松下来,他嗅到了司宸身上那阵独有的草木清香,身上和心头的燥热竟降下了一些,但反而让他想汲取更多。他有些情难自己的偏头在对方颈侧深嗅,最后甚至在上面轻咬了一口。

对方也察觉了他的行为,身体明显一僵,想起身看他,墨玉却再忍不住,猛的将对方推倒在了松软的雪地上,然后撑在他身侧,低头看他。恰好瞧见司宸惊疑不定的神色,微红的异色双眸微微睁大,一滴泪从他眼尾滑落,破碎星光般落入雪中。不过是一颗稍纵即逝的泪珠,竟教他心念一动。

“墨玉…?”

墨玉听见对方疑惑的唤他,便抬手抚上对方微凉的侧脸,对方却紧张的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又往自己脸上贴了贴:“你的手好烫!是不是发烧了?”说着又伸手探他额头,自然也是烫的。

对方便焦急的要起来帮他疗伤,墨玉却被对方为自己落泪焦急的模样惹得心头烧起了火,他一把箍住对方的手腕压在身侧,然后俯身吻他的脸,又埋首在他颈窝又咬又tian,不断嗅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我没发烧,是…是信期。”

司宸一时没反应过来,还问了一句“什么信期”,直到他看见墨玉眼中压抑不住的情yu和贴在自己腿上的那一处炙热,才意识到是什么意思,顿时也有些慌神。他不太了解灵兽族群的这种特殊时期,一时无措的看着对方询问:“那…那怎么办?我、我能做些什么?”

笨蛋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脑海中冒出这四个字,他搂着对方,摩挲细滑的掌根,然后叼住他的唇瓣轻咬,呼吸有些不稳道:“师父可以…直接帮我。”

司宸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更是红了耳尖,神情中多了几分羞赧,磕磕绊绊道:“这不…不行!”

闻言,墨玉又撒娇般蹭了蹭他的脸,温度烫的吓人,语气略有失落:“可是,师父不是说…可以应我一个心愿吗?现下要反悔?”

“这…怎能一样…”

“怎就不一样?师父若不答应,我就要死了……”

墨玉说到最后,颇有些委屈,他知道这样不好,拿准对方不舍他委屈难受,更不会拒绝他,就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他确实已难受到了极点,却并不想勉强,偏偏想要听司宸亲口回答,若真的不愿,他自己挨过去就是。

他看着对方浮出薄红的双颊和微湿的羽睫,还有微红的双眸和含着纠结担忧、心疼感动的复杂眼神,但其中又有一丝别的情绪,他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一簇不知何时绽放的璀璨花火,是他此刻心中的那一点期盼。

于是他垂首抵住司宸的额头,鼻间竟有些酸胀,眼睛也发热:“师父,我喜欢你…你当真不答应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还有伤…”

司宸顾念着对方身上的伤,也因这又一次的表白而心跳加速,他能看出墨玉忍的很辛苦,眼底都蹿出了火,眼神亦如那夜般灼热,却还在耐心的等自己的答案,大有等不到就强忍着一直等的势头。

他也仔细回忆过与墨玉之间所有的点滴瞬间,想过自己对他的感情。

开始只怜他无依无靠,才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原本冷清的玉曦殿很快便热闹了起来,与其说他给了墨玉一个家,不如说是墨玉让这里变成了家。他救助过的弱小有很多,但只有墨玉给予了他这种长久的陪伴,对于一颗孤寂已久的心来说,实在珍贵。

后来不知何时有了坐在门口等他完成任务归家的习惯,总觉得能在他进门一刻确认他安好,自己才能心安。

那次墨玉因误会出走,他急得不行,生怕天又冷又黑的对方会出什么意外,等找到了人,高悬的心才归位。如今回想,才觉得似乎急过了头,当时墨玉的仙法和灵力早已比同龄的仙门弟子高出许多,如若不是特殊情况,他完全应付的来。但自己就是怕的不行,无法想象对方若真的一去不回了会怎样,便想着哪怕要将方圆十里的山林翻个遍也要将人找到。

所以他才会赠予寻踪铃,甚至不惜为对方挡下所有伤害。

与云扬相互对峙时见到墨玉忽然出现,他真的欣喜万分,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又看着墨玉为他失控、最后抱着他哭的样子,心中那阵奇怪的悸动便出现了。

也许那刻,他已动心了。

但他没想到墨玉会对他存了那样的心思,以至于被表白时他有些心慌,下意识就想着拒绝,担心对方只是一时兴起,只是产生了错觉,多接触接触其他人就会明白。

可正常的反应怎会是担心呢?若是在其他仙门发生这种事,轻则将弟子训斥一顿,闭门思过,重则逐出师门。哪会像他这般,既怕徒弟缺少引导走错路,又由着徒弟又亲又抱,还被这样压在身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见他取下了寻踪铃、弄的伤痕累累,实在心如刀割,恨不能替他承受,听他说了那番话,更是忍不住落下泪来,抱住对方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也起了念头。

“不疼了…”

墨玉说着,手掌慢慢滑到他掌心,穿过指缝,与他的手十指相扣,薄雪因他们的体温融化,洗净了他们手上的血迹。

司宸自是看不得墨玉为他这样忍耐,心头一热,微微收紧了手指,说了声“我应你”。

墨玉得到了答案,没等对方话音落,便托起他后颈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吻势汹涌,吮舔他唇瓣时也时不时碰到牙齿,着急忙慌就要冲开对方齿关,差点刮破对方口内的软肉。

对方显然也并不熟练,又有些紧张,齿关闭的紧,墨玉不得要领,越发急,只能分开一些,气喘吁吁说:“师父,张嘴…”

司宸被吻的有些发昏,听话的微微张口,墨玉便直闯了进去,在里面缠他的舌,汲取他的呼吸。对方一点点抓紧他的手臂,偶尔泄出几声低哼,最后都有些受不住他这么猛烈的攻势。

墨玉越吻身体越热,他忍不住松开相扣的手想解司宸的衣带,却被司宸一把攥住手腕,耳朵红透了,口中含糊不清说着“别…在这”。他便起身将司宸抱起,快步朝对方屋内而去,司宸趁此靠在他怀中平复自己的呼吸,他差一点便要喘不过气。

但等墨玉踹开屋门、将他压进被褥中时,又继续堵着他的口亲,两人紧促的呼吸交缠,他边亲边胡乱拉扯着对方衣上的系带,衣领处很快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他很快不止满足于接吻,又埋头在司宸颈侧深嗅、舔咬,忍不住在上面留下点点痕迹,连带着圆润的喉结也含进口中,像吮吸一颗糖,还不忘用齿尖在对方锁骨处流连。

司宸本就被吻的将要窒息,好容易得了点空当,对方却只是换了个阵地,偏偏这里他最为敏感,被这样又嗅又舔又咬的,又麻又痒,却又莫名觉得舒服。况且墨玉作为豹族,舌上并不像常人那样光滑,反而带了小刺,触到皮肤上会有粗糙的颗粒感,倒是不疼,却舔的他头皮一阵阵发麻,下意识微仰起脖颈,身上的温度也逐渐攀升。

然后不知被咬到了哪里,他忽然没忍住小声叫了出来,又连忙抿唇止住,但墨玉听在耳中只觉得那一声像幼猫叫出的,勾的他心里发痒,抬眼又看见司宸既享受又有些羞耻隐忍的样子,让他身上更是烧的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更急切的扒开了对方衣襟,一口衔住泛着肉粉的乳首,像梦中那样,用力吮吻,齿尖时不时从上面刮过,刺激的对方轻颤了一下,随即想伸手推他,却被他的尾巴缠住,另一只手也被他压下,接着专心品尝那里的味道。

司宸有些不能适应这种奇异的感觉,双手又被制住,他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也越来越急,身体的反应快过了理智,被吮吻的阵阵酥麻让他上瘾,他已忍不住挺身迎合,想让另一边也被照顾到。但墨玉偏偏不理,只认真与左边的厮磨,他有些耐不住,动了动手腕,就势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尾巴,讨好般的摩挲了两下:“墨玉…”

豹族的尾巴异常敏感,被心上人这么一抓一摸,墨玉顿时浑身一颤,又听见对方央求的语气,他哪还忍心故意晾着另一边,便松手抚上了右边的乳首,拿指尖绕着乳晕轻轻划了两圈,然后用两指夹着玩弄,力道不轻也不重,却足以让人欲罢不能。

司宸忍不住从唇边溢出呻吟,又恰好垂眸看见埋首在自己胸前的墨玉,一股背德的禁忌感和羞耻感突然席卷了他,于是他又咬牙将呻吟忍了回去,用手背遮住了眼睛,却控制不住双眸发热变湿。

墨玉自然也听见了他的声音,但看着他又忍着不叫,还盖住了眼睛,立刻不满的从鼻间发出一声轻哼,伸手轻扒他的唇瓣,最后将两指都伸进去搅弄,涎水顺着对方的下巴和他的手指淌下。司宸只能微张着嘴,再挡不住断断续续的呻吟,然后手也被对方拉开,露出一双含着水雾的眸子,像两颗藏在水下的宝石,神色介于清明与迷乱之间。

在对方口中翻搅过瘾了,墨玉才抽出手指,牵出了两根银丝,垂在了手背上,他伸到眼前看了看,然后用舌尖浅尝了一下。司宸连忙拉住他的手腕,支起身急道:“墨玉别…”

“师父害羞了吗?”

“没、没有…”

墨玉说着也直起身趴近他,笑着舔了舔对方的鼻尖,像所有豹族对心上人那样,手却搭在了他的腰间,那里还剩两条系带未解。

司宸看见对方双眸都因信期快要烧着了,汗珠顺着脸侧滑落,却又一次勾着亵裤的系带跟他确认。他心尖微微一颤,握住了墨玉的手,带着对方解开了那两条轻软的系带。他能明显感觉到缠在自己手腕上的黑色豹尾也有一瞬间的收紧,对方看起来很高兴。

得到了他的允许,墨玉也不再犹豫,将亵裤从他腰间拉了下来,又按着他的后颈跟他接吻,然后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袍,却因为太着急,手指竟和衣带缠到了一起,怎么也解不开了,还牵扯到了自己后肩的伤。他急的蹙眉从喉咙间咕哝了一声,司宸见他这样,忽然有些想笑,却压了下去,手指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愣了一下,看向他,便见对方神色温和的垂眸,耐着性子帮他一点点将纠成一团的衣带解开,解放了他的手指。司宸的衣衫本就是松松挂在身上的,现下也因为这个举动,从肩头滑了下去,浅金色发丝垂于身前,乳首边有他留下的浅浅牙印,面上因情欲还浮着薄红,双眸湿润,明明身体发软,却还耐心帮着他解这些恼人的衣带。

这模样,实在教他心动。

他褪下衣袍时扯到了后肩,低低抽了口气,却并不妨碍他的动作。司宸看着心疼,抓着他的手微微倾身,吻住了他颈侧的伤,吻的很轻,墨玉只觉得有些凉丝丝的,很舒服,更没想到对方会这样主动,又兴奋的将他重新压回榻上,吮咬他的唇瓣和耳垂,耳朵瞬间便红透了。

司宸偏头躲了躲,握紧了墨玉的手指,对方却忽然抽出了手,将他的双腿弯折抬起,私密处被这么展露出来,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面颊上的薄红也晕成了绯红,还没等他说话,对方滚烫的双指指腹便触到了下面的褶皱处,他瑟缩了一下,抓紧了身下的软被。

墨玉看见被他碰到的地方正紧张的开合了一下,他的喉结也随之滚动了一下,继续用指尖揉按触碰,然后企图塞一根手指进去,对方却有些慌的合了合腿,有些难为情:“你…你知道…如何做吗?”

“师父难道知道?”

墨玉顿了顿,抬眼装作懵懂好奇的模样问他,果然见他微睁大双眸,面上似乎更红了,有些羞恼的用含水眸子瞪他一眼:“胡说什么…我怎会知道?”

墨玉忍不住笑出来,只觉得师父像只可爱的雪兔,便说:“师父放心,我知道如何做。”

说完,又移到对方身前,伸手在床头旁的小柜中翻来翻去,最后翻出了一盒润手用的软膏,是司宸用几种仙草调制而成,遇热便会融化。

司宸有些惊诧的想,墨玉何时对他物品的摆放这样熟悉了?

但还没等他想完,对方便毫不心疼的挖了一大半在手上,然后慢慢朝自己的小穴内塞进了一根手指,他蜷了下足趾,又很快接受了另外两根。粘在墨玉手上的软膏果然一遇到穴内的温热,立刻融成了腻滑的液体,竟意外的好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呼出一口气,看见墨玉一脸的专心致志,若不是画面旖旎,都会以为他是在研究某种仙法了。

司宸很快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在里面开始搅弄开拓,这种感觉有些奇怪,甚至能听到轻微的翻搅声,他觉得自己的穴内又胀又酸,后来变得又热又痒,好像还分泌出了一些液体,他的身体也开始兴奋起来,忍不住轻哼出声。

墨玉的手指依旧在甬道内涌动,他看见司宸的神情起先有些紧张,之后才慢慢放松,甚至有些愉悦,甬道内的软肉争先恐后的涌上来裹住了他的手指,穴口也兴奋的翕张的越来越快,软膏混着对方的体液沾满了他的手指,他用指尖轻轻在穴内刮蹭了两下,立刻便听见对方声调发软的低哼。

他感觉扩张的差不多了,便迫不及待的抽出手指,将多余的软膏都涂在了司宸的小穴处,然后握紧了对方的双腿,说了一句:“师父,我进来了…”

“嗯…”

得到答复,他才挺身顶进了半个头,司宸没想到对方物什的尺寸竟这样大,完全比不了手指,他从未经历过此事,怕自己根本吞不下,心里一紧张,对方进入时他便觉得有些胀疼,一下蹙紧了眉。墨玉很快察觉到他的神色,虽然他已忍的火烧火燎了,却还是立刻停下,有些紧张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疼吗?”

司宸急喘了两口气,看了看他发红的眼尾,蹭了蹭他的掌心,试图让自己放松,过了片刻才说:“没事…你进来。”

墨玉也放缓动作,试探着一点点将自己完全没入,这才呼出一口气,额上的汗挂在了眉上,后肩的伤都烧着疼。对方也是松了口气,微蹙着眉适应了一会儿,才用膝盖顶了下他的肩示意。

他先轻轻在里面动了几下,感觉还算滑润,这才放心的动作幅度大起来。不过是浅浅的转动顶弄,便惹的司宸低吟连连,喘息声也越来越急促,握紧了他的手腕,檀唇微张着,雾蒙蒙的双眸越发湿润,腿间淡色的物什也已半勃。

这样的反应更让墨玉欣喜,便抓着他腰更加卖力,边动边俯身跟他接吻,呻吟声却还是从喉咙间滚出,他感觉对方揉了揉他的豹耳,然后在他颈侧轻抚,复又搂他的肩,手指在他后肩流连,这一连串抚摸让他非常舒爽,埋在对方体内的东西似乎都涨大了一圈。

但他不知,司宸在抚过他的伤口时,指尖流泻出了淡青色的光,轻柔的覆在他的伤痕上,为他止痛。他被吻的身体酥软,却还是微颤着手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然后在对方一个深顶中,夹紧了他的腰,脑中有一瞬的火花炸开,身体也轻抖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知道他找到了对方的敏感处,有些激动的支棱起了豹耳,豹尾缠紧了对方的手腕,然后托稳他的腿根,专朝那一点撞击,且还要换着角度碾磨,时深时浅,磨人的很。司宸哪受得了这个,抓紧了被单,脖颈微仰着不断呻吟,声音又被撞的支离破碎。随着对方加快了速度,顶的他身体微晃,他有些受不住,想让墨玉慢些,结果一出口就是哭腔,反而勾起了对方越发强烈的情欲。

他本就忍了太久,又是初次经历信期,现下哪再顾得上慢,司宸白皙的腿都被他握出了指印,他看见对方淌着泪、带着哭腔求他慢些的模样,只觉得身上的火烧的越发旺,他俯身轻啄对方的脸,吻去泪珠,与他十指相扣,身下动作却渐次激烈。

司宸感觉墨玉越兴奋,那上面的小刺便越挺立,剐蹭摩擦着他的穴壁,有些疼又有些痒,许是仙草制的软膏柔润效果奇佳,最后舒爽的令他足趾都发麻。但速度太快又让他承受不住,恍惚间产生了对方要一路捅到腹腔的错觉,他已经深陷情潮,只能哭着求他,却根本无用。

不多时,他便觉得身体里有什么要到达临界点了,他们的喘息声交叠在一起,他被这种感觉刺激的握紧了与墨玉相扣的手,下巴微抬着向对方索吻,对方也完全满足他,垂下头吮吸他舌尖,他很快轻抖了几下身体,白浊泄出,溅在了对方胸口,同时也感觉自己的小穴内被微烫的液体灌满了。

墨玉来回抚摸司宸后颈,将浊液都填进了对方体内,还有些溢出,顺着臀尖流下。他的亲吻也温柔了许多,分开时见对方还在微微失神,眼尾红的像抹了胭脂,微张着口轻喘,他抹了抹胸口星星点点的白浊,继续轻吻司宸的脸安抚,尾巴尖也轻挠着对方掌心。

他抱着司宸,还未退出去,便很快觉得自己又起了反应,情潮涌上来,他的身体重新开始发烫,他这才想起,豹族的信期大概会一直持续三五日,这期间只能是云雨不断了。

墨玉小心翼翼抬眼看他,见他缓过神,又很快发现了异样,睁大了眸子看着自己,嗓音微哑:“你…你怎么又…”

墨玉讨好似的蹭了蹭他的鼻尖,捋了捋他微湿的发丝,说道:“豹族信期…好像都是如此。”

说着,他又探手握住对方半挺立的物什,揉了揉,撒娇似的说:“师父也还有反应,不如…再帮帮徒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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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呼出声,差点因为腰部发软而没撑住自己,又因为对方物什上的小刺在里面转动着刮蹭了一圈,险些让他腿软的歪倒,但对方发烫的手掌早已稳稳托住了他。

墨玉握着他的柔韧的腰又开始动起来,现下他们分泌出的体液足以代替润滑,让他更加畅通无阻。他继续寻找能让对方叫出来的那一点顶弄,时不时还要想着法变换角度又蹭又磨,对方一边想在他顶的太狠时逃离,一边又在他故意轻磨慢碾时塌腰迎合,这完全取悦了他。

但司宸并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勾人,只觉得身后的人在有意折磨他。

一会儿让他被灭顶的快感击打的头晕眼花,迫使他不得不朝床头逃去,一会儿又偏偏不给他痛快,让他只能遵从身体的本能向对方靠去。他眼前早已因泪水而变得朦胧一片,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在每一次被撞到那一处时,尾音都会变调轻颤,他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发出的声音。他边叫边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能一下紧过一下的抓皱了身下墨蓝的被单,接着他便感觉对方俯身贴住了他的背。

墨玉再次一手揽着对方的窄腰,一手与他相扣,紧贴住他细腻的后背,在他肩上落下亲吻,又吮吸他通红的耳垂,身下更顶的对方身体发颤,带着哭腔的呻吟和求饶在他听来尤其惑人。司宸的泪珠混着汗珠滴落,在被单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印迹,墨玉伸手替他擦了擦,然后捏着他的下巴与他接吻,对方鼻腔里发出绵软黏连的哼唧,像被舔毛舔舒服的小奶猫。

他只觉得可爱,朝更深处顶去,一吻末,他便微喘着在司宸耳畔问:“师父就不好奇…我是如何会的吗?”

对方此时却无暇回答,他便自顾自的回答:“因为…我曾梦见过此情此景。”

“什么…呃嗯……”

司宸一时没反应过来,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重新拉回情潮中,墨玉紧箍着他的腰,频率越来越快,他像被一下抛入雪中一般,眼前仿佛有纷乱的雪花飘落,然后他感觉身后的人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后颈,喉咙里发出闷哼,轻微的刺痛稍微将他的神智拉回,待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俯倒在榻上急喘,墨玉正伏在他背上舔吻后颈的牙印,他的手也下意识紧紧扣着对方的,身下已是一片泥泞狼藉,那些痕迹,像落在墨蓝绸布上的雪粒。

墨玉一下下抚弄着对方汗湿的浅金色长发,吻他的肩背和侧脸,对方也双眸微红的看向他,他便低头讨了个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察觉到司宸因为身上的汗和身下乱七八糟的液体而不舒服,便将自己抽离出来,于是又有一些残留在穴中的浊液流出来,司宸身体一抖,略感羞耻的红着脸合了合腿。墨玉低笑一声,又爱怜的亲了亲他,才起身将对方抱起,抬手拿了挂在屏风上的一件披风盖在对方身上,便朝卧房后的更深处走。

司宸抓住披风,在他怀里动了动,有些茫然:“嗯…去哪?”

“带师父去汤池啊。”墨玉将人搂的更紧了些,长长的豹尾轻轻圈着对方的脚腕,豹耳微耷着,看着对方少有的迷糊乖顺,回应的声音都不自觉变得温柔愉悦。

卧房后有一条长廊正好通向汤池,长廊有通风用的窗,怕司宸会冷,将人盖严实了才敢出来,他倒不用,身上此时正热的厉害。窗外夜幕已降临,不知不觉,他们竟已折腾了这么久。

这处汤池与梦中的别无二致,池面上氤氲着蒙蒙热气,池边的四时树上早已开出银白的花朵。他穿过重重纱帐,拿下司宸身上的披风,抱着人走入汤池,才将对方放下。

温热的池水让司宸浑身的皮肤都松弛了下来,但也很快让他感觉到了腰和腿的酸软,令他不得不倚靠在墨玉身上才能站稳。对方也替他撩了几捧池水浇在身上,他舒服的呼出一口气,轻轻摸了摸对方后肩的伤口,招来对方的轻颤,看来还是疼。

他便又对其施了仙法止痛,墨玉很快放松,豹耳又竖起来抖了抖,然后偏头吻了吻他的手臂,随即感到对方的手指伸入了自己的后穴。

他一瞬间缩了缩穴口,温热的池水便涌了进去,接着是对方曲起手指,帮他清理里面的东西。墨玉的手指颀长,探入的很深,在里面轻轻的转动抠刮,柔软的穴壁因为刚经历过一番蹂躏,更加敏感,对方还没动几下,他便又有了感觉,穴肉不自觉绞上了对方的手指,攀紧对方的肩,趴在对方肩头低吟出声。他有些怪自己,怎么这样容易就起了反应,遂偏头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墨玉听见这软腻的一声,自然更兴奋起来,双指在里面动的更勤,很快就激出了对方更多的体液,然后朝那一点上按,引起对方的颤栗。他又轻掰起对方的脸讨吻,勾着对方舌尖吮舔,然后抽出了手指,换了自己毛绒绒的豹尾进去,尾尖很轻松就滑了进去。

司宸只感觉有个湿漉漉的东西滑进了自己体内,还有一些细小的绒毛在穴壁上蹭来蹭去,与娇软的穴肉纠缠,而且那东西比手指还灵活许多,长度也比手指要长,轻而易举就伸到了最深处,对着那一点又蹭又挠,令他止不住的低叫、颤动,那东西甚至还想探入的更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墨玉的尾巴,那长度恐怕真会顶进自己的腹腔,便有些怕的想朝后躲,却被墨玉紧紧按在怀里,听对方边亲他边含含糊糊说:“师父…不舒服吗?”

“唔…太…太深了…”

即便如此,墨玉还是在里面又勾了勾尾巴,才一点一点退了出来,在池中甩了甩,又开始在对方后腰处打转,然后抬起了对方一条腿,将自己抵到了那一开一合的小口处,裹挟着温热的池水,再次没入了进去。

司宸一下搂紧了对方脖子,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墨玉胸前,急促的呼吸着。他感觉那物什似乎又变大了一些,进入时依旧滚烫,开拓过的穴口早已能轻松吞进整根,他被又一波强烈的快感击中,对方那上面的小刺炸起,肆无忌惮的摩擦着穴壁,那一处被换成了更粗的物什碾磨,带给他的刺激自然也比尾巴更甚,顶的他连一句完整的呻吟都发不出来了,呜咽声也断断续续,顶太狠时他便咬墨玉的肩,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发红的齿印。

后来墨玉干脆将他两条腿都抬了起来,握着他的腿根顶的更凶,池水被搅弄出一片涟漪,他也只能更紧的攀附在他肩头,双腿缠着他的腰,承受着一下重过一下的撞击,他感觉自己都要被撞碎了。

墨玉看着对方长发半湿、满脸潮红、被自己顶到失神哭泣的模样,更有种梦境成真的感觉。他一边将对方压在池壁上挺腰,一边又低头吮吸对方殷红挺立的乳首。司宸本就已临近高潮,这会儿又承受着身前的刺激,被他这么一吸一咬,没一会儿便颤着嗓音泄了身,玉白的双腿有些无力的垂挂在他臂弯。墨玉揽紧对方又深顶了几下,才攀至峰顶,对方实在有些累了,微阖着眼靠在他怀中,边啜泣边喘,用有些半哑的声音困倦的说:“累…不、不来了…”

墨玉亲亲对方的额头,一下下顺着他湿漉漉的发丝,笑了笑,与对方耳语道:“好,今日不来了。”

他抱着半梦半醒的司宸又在汤池中待了一会儿,替对方清洗了一下才重新回到卧房,抱着对方休息。

但接下来的几日,司宸几乎就没下过床榻,屋内每个角落多多少少都留下了他们欢爱的痕迹,墨玉不眠不休按着人敦伦了好几日,才算完全度过他漫长的信期。

最后那日清晨,照例是墨玉先醒,一转头便能看见被自己圈在怀中光裸着的司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才发觉自己这几日着实疯狂。司宸此时是背对他躺着的,原本无暇的后背布满星星点点的痕迹,有些是他的指印,有些是吻痕,修长洁白的后颈都被他咬破了皮,上面都是深红的齿印和结了痂的小伤口,再往腰腿处看则更加惨不忍睹,白皙的两条长腿上都是青紫的指印,后穴也是一片红肿,里面还含着残留的浊液。墨玉微抬手臂将人轻轻翻了个面,看见他从脖颈到小腹也是没一处完好,胸前的一对乳首也被咬的有些肿,对方却睡的还算安稳。

墨玉有些心疼的吻了吻对方唇角,理了理脸颊边的发丝,摸了摸他微肿的唇瓣,盯着人看了许久,才等到对方苏醒。

司宸先是迷糊了一阵,习惯性的往对方怀里挪了挪,才慢慢清醒,朝他缓缓眨了眨眼,然后像突然反应过来与自家徒弟都发生了什么一样,立刻耳朵通红,想起身,却眉一蹙又腰酸的跌了回去,被对方忍着笑抱回到怀里:“师父怎么这会儿晓得害羞了?”

“你想笑便…唔…”

司宸话说了一半又突然止住,墨玉刚想问怎么了,就见对方脸也红了,僵住了曲起的双腿,他垂眼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方才对方一动,便有东西从后穴淌到了腿上。

对方也知道是什么,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最后只能埋下半张脸,推了墨玉一把,闷声道:“…帮我弄干净。”

墨玉颇爱看司宸害羞的模样,这几日他也看过许多回了,忍不住俯身亲吻对方通红的耳垂,顺带悄声说一句:“师父真可爱。”

说完,没再等司宸反应,便抖着豹耳,开开心心抱着人去清理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除夕转眼将至,神界设了宴,照例邀了驻守人间的仙家们一同赴宴,司宸自然也在其列。

除了为天帝准备新年贺礼外,墨玉发现对方这次还额外备了其他礼物,神神秘秘的装在一个玉匣中,连他都未曾得见。往年司宸赴宴的次数少之又少,每回带他去了不到一日便回了,也不见准备什么特别的贺礼。

他好奇问了,司宸也只说是替一位故友准备的,今年恰逢对方历劫归来,便正好携礼叙旧。

神界的宴席本就无聊,墨玉识得的神仙也不多,司宸又被几位仙家拉着敬酒寒暄,他本想帮着挡一挡,却还是被对方当小孩儿对待,硬是拦着没让碰酒,便有些气闷,后来司宸去递贺礼的当口,他一个错眼,便失了对方踪影。

他有些急,也离了席四处寻,后来问了仙侍才知司宸去处,便也跟着去了。索性没走多久便看见了对方身影,但隔着一段距离没听见自己叫他,倒是认出了那个走在他身旁的小丫头。

是当年被他误以为是司宸新徒弟的雪兔精。

这么多年好像都没有长高多少,雪白的兔耳垂在肩头,鹅黄色的衣衫上依旧缀满了毛团子,步子倒是稳重了些许,但侧脸看着却比当年青涩可爱的少女模样多了几分清丽妩媚。她也依旧是话多的性子,墨玉一路跟过去,就听见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了,他不知这小丫头怎么又找上了司宸,还要悄悄从宴席离开,他实在好奇,便没再出声,直接跟着他们进了一处殿宇。

殿宇名为逢春,甫一踏入,便能嗅到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果然放眼庭院也皆是各种奇艳花卉,神界虽也仿照人间做四时之景,使得周围一片银装素裹,但独独这逢春殿内一派春色如许。

墨玉跟着两人进了殿内的一处院落,也种了满院色泽清雅的花,他怕跟太紧被发现,便攀上了身旁的一株繁茂花树,藏在了浅紫色的花枝间向下观望。

只见司宸和那雪兔精刚穿过院落,内室便迎出来一人,是位身着雪青配藤萝紫衣衫的仙君,墨色发间簪着枝叶形态的发簪,上面还开着一朵丁香色的小花。那仙君面上笑意晏晏,姿容甚是俊美洒落,眼尾下有一个淡紫色的印迹,像是胎记,恰好长成了花朵形状,为他添了几分清柔,看起来与司宸熟稔,一上来便拉着人手腕进了内室,正好落座于窗边,让墨玉一览无余。

他看见司宸拿出了那只神秘的玉匣,递到了那仙君面前,仙君打开的一瞬,便面露惊喜,墨玉早已好奇死了,也伸长脖子去看,原来是一串手串,每颗串珠里面都浮着黛紫色的星云,远处看很是通透绮丽,手串中间还坠着一枚同色系的平安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觉得没什么奇特之处,却听见那仙君说是什么什么花的精魂所化,难寻的很,却被司宸专门寻来赠他,说着便让那雪兔精取了两壶酒来。听那仙君说,这酒是早就酿好埋下的,专等他历劫归来与司宸一道品,他酿的酒本就是神界一绝,那些馋他酒的神仙都没有这待遇。

怎么又是专门寻的手串又是专门酿的酒,师父与这仙君的关系竟这么好吗?

这仙君怎么…怎么还抓人手呢?还笑那么开心。

墨玉看的心中有些不爽,复又听得那仙君问那四时树长的好不好,他这才知道原来那四时树是仙君种下的,偏偏还要种在汤池边,那岂不是司宸每次沐浴都能想起他这个故友吗?

回去就挪走。

他气的捶了下树干,豹尾和豹耳都气的冒出来了,刚想继续看时,便突然听见树下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你是何人?怎敢在这偷听!”

墨玉还未来得及往下看,就被一股大力一把扯下了树,他跌在树下,被糊了满头满脸的花瓣,花枝上挂的玉牌也被拽的“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他龇牙咧嘴的扶着树爬起来,有些恼:“嘶…是谁拽我?”

“你怎还凶?擅闯桑霁仙君的逢春殿,还偷听,自然拽你!”

墨玉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只雪兔精,不知何时出现在树下的,正叉着腰对他怒目而视,一对兔耳都竖了起来,他打量了对方两眼,忍不住念了一句:“怎么一个小丫头,劲儿那么大…”

“你说什么呢?”

“沅昔,何事?嗯?小豹子…”正说着,内室中便传来那位桑霁仙君的声音,名唤沅昔的雪兔精立刻收敛了些,脆生生唤了对方一声师父。墨玉转头一看,就见桑霁仙君拿着酒杯趴在窗边有些新奇的打量他,而司宸见到他,则立刻离座出来,走到他跟前拂去他满头满身的花瓣,向那仙君道了歉,然后领着他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你养的那只小豹子?”

只见桑霁仙君倚在桌边,撑着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司宸也向他介绍,说对方便是自己的故友,春神桑霁仙君。墨玉只好乖乖行了一礼,司宸摸摸他脑袋,拉着他坐下,答道:“是,他便是墨玉。”

那桑霁仙君依旧笑盈盈的,饮了口酒,顺带将桌上的吃食都推到了墨玉跟前,招呼他吃:“抱歉啊,沅昔那丫头虽看着身量小,力气却大,让你摔疼了吧?”

“没事,不疼。”墨玉没碰那些吃食,反而在桌下牵住司宸的手,略带了些敌意的盯着对方。司宸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牵自己的手,轻挣了下没挣开,便低声问:“怎么了?”

墨玉转头看他时又变了副模样,神色间透露出委屈:“师父一声不响的离开,墨玉很担心。”

“抱歉,是师父走太急了。”司宸有些歉意的揉了揉他的豹耳,又在底下摸了摸他的手指,他心里这才舒服了,尾巴尖都忍不住蜷起来。

坐在对面的桑霁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互动,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流转了几下,便瞬间明了,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好奇。惊讶是因为没想到向来清心寡欲、端肃冷静的好友竟也有入俗尘的一日,喜欢的还是自家徒弟这款。不过他也能看出来,小豹子对自己的这位好友也很是珍重爱护,满心满眼都是他,倒是个值得托付的。

他是真的挺想八卦一下好友与小徒弟的爱情故事的,但对面这只小豹子似乎以为自己对好友有什么非分之想,早已露出獠牙,对自己颇有敌意,实在不是八卦的好时机,还是等下次好了。

桑霁又饮尽一杯酒,撑着头打了个哈欠:“唉,酒喝多了,困了,不如咱们下回再聚?”

司宸见好友面上确实有些红了,想他可能是刚回来还未修养好,便拉着墨玉起身告辞,却又被对方叫住:“司宸,先等等,我还有东西给你。”说完,对方便唤了沅昔帮他取了一样东西来,是一个合欢花纹样的红木匣子,然后看了看他们,神秘兮兮的拍了拍匣子,笑意更深,对司宸道:“回去再打开,好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的想法总是千奇百怪的,也不知又送了他什么,但还是点点头,收下了:“多谢。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告辞了。”

桑霁伸了个懒腰,也起身送他们到门口,懒懒倚在门边朝他们挥了挥手:“东西一定回去再打开噢!”

“师父,你到底送了司宸仙君什么啊?”

站在一旁的沅昔抖了抖兔耳朵,有些好奇的问,桑霁却笑着摸了摸她软绵绵的兔耳朵,一脸神秘莫测:“你不懂,总之…是好东西。”说着便转身回屋,边走边说:“对了沅昔,再帮师父拿些酒来。”

“您不是醉了吗?还喝啊?”

“离醉早着呢,快去拿。”

沅昔一蹦一跳的也跟了进去,衣衫上的毛团子晃来晃去,纤秀的眉蹙在一起,似有不满:“您还非得喝醉呀?”

“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桑霁探出脑袋来慢悠悠说道,然后朝小雪兔笑了一下,衬得那花形印迹都明艳了几分,沅昔向来抵不住自家师父的美色,只好乖乖去拿酒:“当然您是——”

“师父回回用这招,真烦????”

“这、这都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本来开开心心跟着司宸回到玉曦山,结果一进门就被堆在门口的小物件绊了一下,仔细一看才看清都是些甜酒果子花种和一些小饰品。司宸拿起一袋花种看了看,说道:“应该是山里的灵兽精怪送的新年贺礼,不是每年都有吗?”

“那今年也太多了…”墨玉嘀咕了一声,帮着把东西一样一样捡起来都放进了厨房,瞥见司宸手里还拿着一枚烟粉色的蝴蝶玉佩,又有些气闷,走过去一把抢走了:“这个,没收了。”

“但是…”

“没有但是。师父不是也知道这是谁送的嘛?你不过是帮了那只樱雀一个小忙,她便说要追求你,年年都送玉佩,不是锦鲤就是鸳鸯,今年又是蝴蝶,明明你都与我在一起了……”

司宸见对方越说越委屈,豹耳都耷拉下来了,连忙过去抱他,轻拍他的背:“师父下回与她说清楚便是。你今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怎么…但师父这么抱着,我就舒服了。”

司宸轻笑了两声,又将他抱紧了些,摸他的脑袋:“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

一直到晚上,司宸才将好友赠的红木匣子打开,看见里面放着一对儿雕刻精细的玉佩,被一分为二,用的是一种半透明的檀色晶石所制,玉佩合在一起便是一朵完整的榴花。司宸这才明白,原来好友已看出他与墨玉的关系了,只是没说破。

而玉佩中间的凹槽里还放着两只圆形玉盒,他拿起一个打开看了看,里面是透明的膏体,他又嗅了嗅,嗅到了清甜的花香,愣了半晌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当即红了耳朵,有些手忙脚乱的盖上盖子又塞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桑霁,果然没个正形……

“师父你打开了?里面是什么?”

就在这时,墨玉刚好沐浴完出来,一眼便看见司宸对着匣子发呆,问了一句,结果对方像被吓了一跳似的,慌乱的“砰”一声将匣子关上了,看向他时脸都红了。墨玉这下更是好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去和司宸抢了几下,最后连同对方一起箍进怀里才将匣子抢下,刷一下打开了。

“玉佩?那这是什么?”

司宸眼睁睁看着对方将玉盒拿起,打开,感觉墨玉似乎也愣了一下,又很快明白过来,竟是笑出了声:“当真是好东西……原是我误会了桑霁仙君。”

“桑霁他惯爱开玩笑,这东西也不必急着用——”

“那可不行。”墨玉却抱紧了怀中人,低头咬了下他发烫的耳垂,笑道:“桑霁仙君一片心意,师父可不能辜负。”

说完,便拿着玉盒将司宸一把抱起,朝床榻走去,今夜他定要好好用一用这玉盒中的好、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衔月岭坐落于玉曦山南面,多珍宝灵物,灵气十分充沛,今日落了雪,岭上一片白雪皑皑,许多需要冬眠的异兽灵物早早便囤积好食物,躲进了自己温暖的洞府。

但偏偏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一只枫红毛色的狐狸却在雪地里撒欢,一会儿扑进雪堆,一会儿又在雪里打滚,蓬松的狐狸毛上很快落满了雪花,活像一块洒了糖霜的松软糕点。

它不嫌冷似的抖了抖毛上的雪,直接卧倒在雪地里不动了,七条枫红色尾巴也在身下铺开,狭长的狐狸眼享受的眯了起来,这阵雪落得快,几乎要将它埋进雪中,这只狐狸也像是察觉到了,慵懒的翻过身伸了个懒腰,才起身抖落身上的雪花,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

它一路不疾不徐的回到自己的洞府,刚一进门,便立刻化出了人形,是一位姿容美艳、身着枫红衣袍的年轻女子,衣襟衣摆以及袖口处都缀着一圈绛红色绒毛,腰配狐狸纹玉佩,发间戴鎏金步摇,上有一只用樱粉珠花攒成的小狐狸,发髻上缠着两条枫红色毛绒发饰,耳间是狐尾耳坠,脚腕上还戴着一串精巧的金铃铛,走动间发出悦耳的响声。

她赤着脚,哼着曲儿,在铺满白色毛绒地毯的屋子里轻快的走来走去,将各种模样可爱的零嘴糕点端到了火炉旁的小桌案上,又踮脚从柜子里拿了瓶梅子酒出来,还摆了一炉香在旁边,然后一下倒在铺着雪白绒垫的宽大躺椅里,叠起腿,一边吃糕点一边品酒,顺带赏一赏雪景。

一双细长凤眸惬意的微眯着,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绒毛中,炉火也渐渐熏的她面颊泛起淡淡红晕。她拈着酒杯又换了个姿势,侧伏在躺椅上,虽是寻常动作,但毕竟是狐族,举手投足间都尽显自然媚态。

她又多饮了几杯梅子酒,正昏昏欲睡间,突然嗅到了一阵温暖微甜的果香,她瞬间清醒,直起身子又仔细嗅了嗅,自语道:“哪来的香味?”

“咚咚!”

她正疑惑着,便又听见了礼貌的叩门声,她悠悠抬起染着丹蔻的手打了个响指,屋门应声而开,从外面走进一个一身玄衣的俊俏年轻人,一边拍打着墨蓝色披风毛领上的雪,一边小心的揣着什么东西冲她一笑。

若是平日里见到这么一个剑眉星眸、笑容明灿的少年郎,身为狐仙的她保准会多欣赏一番的,但今日来的这位是她的旧识,曾在对方试炼迷路时为其引过路,后来对方下山时也不忘探望,一来二去便成了朋友,甚至也知晓他与那位司宸仙君的一些事。

“呦,这天寒地冻的,你怎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边说着,边施法拉了椅子到火炉旁,又为这少年郎斟了杯酒,对方也不拘束,关好门,拍净了身上的落雪后落座,在火炉边烤了烤手,然后从怀中捧出一物来:“寻得一奇香,便想着拿来赠你。”

狐仙一听便来了精神,她素来爱香,又追求生活氛围,做什么都得燃一炉香,而对方手中这盒香,还未打开便能嗅到香味,实属奇特,再接过一打开,里面置四枚棕褐色香丸,隐隐有白光笼罩,除了有果香,还有另一股清淡的草木香,很合她的心意。

“那我便收下了。不过……你拿这样的好香赠我,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狐仙收下香丸,却是狡黠一笑,问道。只见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颈,点了点头:“你看出来了…我确有件难事,而且只有你能帮我。”

“你先说来听听。”狐仙缩了缩腿,将嫩白的双脚藏进她冒出来的七条毛绒绒的狐尾里,托着腮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少年郎稍微斟酌了一下措辞,才道:“言灼,我听说你是狐族最通情爱之事的狐仙,阅人无数,情史丰富,所以才来找你帮忙。”

名为言灼的狐仙听了这一番话,眨了眨眼,撑着下巴的手有一瞬的僵硬,旋即低头饮了口酒,然后很是淡然愉悦的点点头:“嗯,这话倒没错。”

“嗯嗯。”对方也表示认同,然后有些苦恼的挠了挠脸,“其实,是我如今不太确定,我师父对我…到底是何想法。我时而觉得他确实是心悦于我,但时而又觉得是错觉,你看啊——”

言灼听着差点一口酒喷出来,连咳了好几下:“等、等会儿……你俩何时在一起的?我竟不知!快,快讲讲过程。”

虽然言灼已是修了千年的狐仙,而且在其他仙家看来,她拥有全狐族都无法媲美的绝世容貌,魅惑起男人来也是易如反掌,肯定经验丰富,应是狐族的骄傲。

可谁人能知,她这千年来只爱过一个人,还被那人骗了,失了两条狐尾,受了情伤,从此以后再未魅惑过任何人,却依旧对情爱向往,于是沉迷于看各种话本子,看的是不亦乐乎,还爱听别的妖啊仙啊的爱情故事,现下正有个新鲜故事能听,这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玄衣少年郎自己还有些害羞,说的有些磕绊,但好歹让言灼听完整了,激动的她心肝直颤,却还得维持她情场高手的形象,只能装作淡定的模样,抚着自己的狐尾,但心中早已因浪漫的雪地吻和他们那三五日的云雨而兴奋不已了,她掩饰般的清了清喉咙,说道:“咳,嗯…那这样看来,司宸仙君确实算答应了你,而且肯为你献身,那一定是心中有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要严格说起来,他当时也只应了帮我度过信期。”

“这个…那你师父到底是何表现?”

“唉,我正要说呢,师父他对我还像先前那般好,现在也是与我同榻的,但还是时不时会将我当孩子看,照样收那些受过他恩惠的精怪们的贺礼,他可不知里头有多少是对他有图谋的……”

言灼装作高深状摸了摸下巴,晃了下狐尾,说道:“哦,那你们是不是……房事不顺啊?”

“谁、谁说不顺了!我觉着…顺、顺当的很啊。”少年郎可能没想到她会问的如此直白,一时有些慌乱,连忙饮了口酒,才接着说:“我还没说完。有几回我们一起去人间游逛,想同师父亲近时却都被他躲开了,还有我告诉他我收到了好几封情信时,他也依旧平心静气的,说什么‘我本就招人喜欢’?你说,哪有这样的……”

“对啊,哪有这样的啊……”言灼听入迷了,也跟着问了出来,发现对方看自己,才反应过来她应该给人家出谋划策的。于是拢了拢头发,坐直了些:“那你为何不去问问?”

“我……问不出口。这说喜欢的是我,怀疑他心意的也是我,若问了,不就伤了人心嘛,况且还显得我…幼稚。”

难道找我帮忙出主意,就不幼稚了吗?

言灼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然后假意垂眸思索,其实是在脑海里回忆之前看过的话本内容,想到了,才慢悠悠道:“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我可以帮你想法子试他一试,看看若你真的与旁人亲密无间了,他会不会吃醋。”

“吃醋?那…不会真生气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怎还瞻前顾后的?这招是最灵的,本仙见过的人可比你多多了,听本仙的没错。”说着,言灼便取下自己腰间朱红的狐狸纹玉佩朝上吹了口气,然后递给对方:“你可携此信物,前往花折楼找一个名为羽棠的姑娘,她会帮你。”

玄衣少年郎接过玉佩后,才想起狐仙说的是什么地方:“这花折楼不是…不是我们镇上最有名的勾栏之所吗?”

言灼见人犹豫,便抄起双臂,昂起了下巴,蹙眉道:“你当花折楼是普通的烟花地吗?那些个凡人不知,我却要告诉你。花折楼虽明面上是青楼,但里面的姑娘们可都是暗杀的好手,常受雇于人,挣点糊口钱,她们可不卖身。这羽棠是西域来的狐族,是本仙的旧识,她可是花折楼的活招牌,主意多着呢。此事啊,做与不做,在你。”

果然这少年郎一听,便不再犹豫,收好了玉佩,起身朝她行了一礼:“多谢帮忙,我这就去花折楼瞧瞧。”

说完,一阵风似的急匆匆走了,言灼趴在窗口看着人彻底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躺倒进椅子里,想希望这方法有用。但怕对方还会来找自己,又连忙一骨碌坐起来,跑进卧房将自己的宝贝话本子都找出来,拿着纸笔边翻边记,以期获得更多“宝贵经验”。

唉,这年头,做个狐仙都这么不容易了……

花折楼临水而建,是玉曦镇最负盛名的温柔乡,名字取“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之意。不过想要进花折楼,需得在楼内挂牌,牌上写自己名讳,但为保客人隐私,基本用的都是化名或代称。不过光挂了牌还不算,这花折楼的老板酷爱收集各种神兵利器,所以还得送上一件兵器,只要够罕见或够奇特,不论是何器型,都能获得入楼资格。

花折楼的姑娘们千姿百态,会的东西也多,个个都是解语花,也不怪那么多人挤破头的想在楼内挂牌。

墨玉去时,楼内早已是宾客满座,他却被一紫衣少女拦在了门口的玉屏风前,俏丽的桃花眸打量了他一番,才淡淡道:“公子瞧着眼生,是还未挂过牌吧?”

他连忙拿出狐狸纹玉佩递上去:“我是言灼的朋友,来找羽棠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衣少女接过玉佩端详了一番,又抬眼看了看他,才将玉佩还回,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引着他朝里走:“羽棠姐在忙,公子先在这儿候着吧。”说完,便转身上楼了。

转过巨大的玉屏风,墨玉才发现,原来一楼正中搭了一个悬空的圆形舞台,舞台下方是石砌的一汪池水,池水边沿与舞台四周由几条轻薄的赤色缎带相连,舞台上方却空无一物,只从雕花的顶部垂挂下剔透的珠帘,不知是用何方法使其悬空的。

而舞台之上正有一位女子在跳舞,周围晃动的珠帘使她的面容若隐若现,她身着一袭浅黄色短衫长裙,双腕上戴着杏色宝石手链,颈配南红珠珍珠璎珞,就连珠链额饰也镶嵌着橙黄的蜜蜡和宝石,很有西域风格。

这女子跳的是剑舞,双剑稳稳执于手,长长的米色剑穗垂坠,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转身、下腰、出剑,剑风凌厉又带着两分柔。接着她又足尖轻点,在半空飞速旋身,透明珠帘也随之摇曳,折射出金橘色的灯光来,舞台一时璀璨万分。女子衣裙翻飞,剑穗在她身周轻旋,整个人如同披了一身金纱的阆苑仙子,轻盈如蝶,仿佛下一刻便要飞走。周围的看客看呆了,一时忘了鼓掌,直到黄衣女子落地收势,才听见了满堂喝彩。

墨玉也看的有些入迷,却在这时被人唤回了神,是方才的紫衣少女,来请他上楼见人,他便跟着上了楼,进了朝南最宽敞的那间屋子。

屋内无人,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干果蜜饯,屋子的陈设也处处透着西域风情,且色泽明艳,就连窗前摆的花都是鹅黄色的水仙。紫衣少女请他稍后后便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屋门再次打开,墨玉转身一看,进来的竟是方才那舞剑的黄衣女子。

他此时也才得见对方真容,很是俏丽可爱,天生一张圆润的娃娃脸,五官却是深邃,一双杏眸清澈,透出一股天真烂漫来,但樱唇边的笑又显出几分别样的飒爽。她未换下舞衣,只披了件杏黄披风,手中还提着长剑,这会儿见到他,才收了剑,朝他点点头以作招呼,落座斟了两盏热茶,边喝边招手让他坐。

墨玉也饮了口茶,说明了来意,只见对方干完了一盏茶,摆了摆手,用甜糯的声音说道:“稍等,让我再吃几口。”

说着,从面前的盘子里各抓一把干果蜜饯吃起来,吃的两腮都鼓鼓的,最后又喝了两盏茶才算完。吃好喝好后,她才对墨玉摊开一只细白的手:“言灼的玉佩,再让我瞧瞧。”

墨玉将玉佩放在她手中,也瞥见了对方掌中的薄茧,是长年练剑留下的。他不动声色移开目光,看对方摸了摸玉佩上的狐狸纹,便从上面飘起一小团淡粉色烟雾,浮现出了狐族文字,她看过后嘀咕了一声,才小心翼翼将玉佩贴身收好,又替他续了盏茶,然后双手托着脑袋,笑嘻嘻打量了他几眼:“你可真好看,怪不得言灼愿意帮你。我也喜欢你这般好看的少年郎,所以你的忙我一定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棠姑娘过…过奖。”

墨玉头一回被人当着面夸好看,一时还有些不好意思:“那我该怎么做?”

“嘿嘿,这还不简单。这几日你便都来找我,先装的神秘一点儿,之后你再不着痕迹的给你那位情郎透露一下你的行踪,最后你再在我这儿留宿两日,他自然会好奇跟来,到时你看他的反应,心中便可明了。”

“留宿就不必了吧?万一……”

“哎呀没事的,演戏而已,你的情郎跑不了,放心。这感情的事,可不能只有一方上赶着,时日久了也会累的,也不能如你这般含含糊糊的,得十分明确才好。所以,一切都按我说的来。”

好像是这个理,但那是我心悦的人啊,我愿意上赶着。

墨玉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道了谢,同意听她的。而羽棠看着对方的模样,也在心中想:

可惜啊……这样英俊又专情的少年郎,我都来不及下手,就已是别人家的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司宸发现墨玉这几日似乎忙的很,总爱往外跑,一开始问他,只说是去拜访旧友,问是谁,却神神秘秘的不愿说。

虽然以往的新年墨玉也会去拜访几位相熟的旧友,但总是在晚饭前赶回来,两人一起吃。但今年对方出门的次数变多了,回的也一日比一日晚,不似从前那般黏人,让他有些不习惯。不过想到对方能多结交些朋友,也是好事,可如今连去谁家都不愿告知了,让他有些担心,担心完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把人管太严了,毕竟不是小孩儿了。

况且他才接受了墨玉的心意,不能再将对方当徒弟管着,事事都要知道个清楚。但这样不明行踪的次数实在有些多,他都疑心是不是墨玉遇到了什么难事却没跟他说,于是在对方又一次出门后,他便悄悄跟了去。

这么一路跟着便跟到了玉曦镇,又跟了几步路才发觉不大对。司宸记得从这条小巷拐进去便都是赌场、酒馆和勾栏院一类的地方,时不时能看见在街边揽客的男男女女,赌场和酒馆喧嚣声不断,街边还有跟人争吵的醉鬼和输光了钱被丢出赌场的赌徒。他这么一个样貌清俊、气质出尘如仙的人多少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如缎的浅金色长发更是显眼,难免会被当成招揽的主角。

等他快速穿过这条街道,才亲眼看着墨玉踏入了临水而建的花折楼。

墨玉何时在这里挂了牌?是遇见了真正的心仪之人而幡然醒悟了吗?

怎么可能……

司宸站在花折楼前,一时念头纷杂,心口有些酸胀,不断告诉自己墨玉并非是这样的人,他表白时心意坚定,眸中的情真意切也做不了假。也许只是与好友约见,虽进的是最有名的青楼,但他知道墨玉交朋友从来是不看身份看秉性,所以对方来此未必就是缠绵温柔乡的。

他在楼前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直接返回。

但他却并未发现花折楼南面的窗子开了半扇,一位身着黄衣、头戴描金宝石额饰、吃着葡萄的娇俏女子,正倚在窗边,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看。

墨玉是头一回做这种事,与司宸对话时难免心虚,但好在对方没起疑心,于是后面也顺当了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就他的观察,司宸对他成天朝外跑且次次晚归的行为并未有多大反应,连不满都没有,而且这么多次了都没见对方有好奇、想要探寻他行踪的想法。就在他以为这计划行不通时,对方终于有了行动,在他又一次下山时悄悄跟在了后面。

墨玉尽量用对方能跟上的速度走着,时不时用余光瞄他,就是在经过那条街道时,瞧见那些青楼门口揽客的都往司宸跟前贴,还有醉鬼的酒坛差点砸到他,墨玉忍了又忍才未出手,径直钻进了花折楼,飞快冲进二楼羽棠的房间。

“师父他、他跟来了…”

此时羽棠又化出了真身,在窗边的坐榻上伸懒腰,墨玉就看着一只娇小玲珑的浅黄色阔耳狐抻长了自己的身体,又用雪白的小爪扒拉了几下那宽大的狐耳,打了个哈欠。听见他的动静,才不慌不忙的变回了人形,让他稍安勿躁,然后倚到窗边,边吃葡萄边朝下看,随即眼前一亮,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唔…也难怪你这么死心塌地,你的情郎怕是比那仙女儿都要好看吧?”

“我又不是因为师父的容貌才喜欢他的。不过师父的确比我见过的所有神仙都要好看。”

羽棠看他说这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可真有意思。但你这情郎……好像是不准备上来了,欸,走了。”

“啊?走了吗?”墨玉连忙也挤过去,趴在窗边朝下看,果然只看见了对方的背影,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他会进来的……”

“你别急呀,喏,先吃点葡萄。”羽棠说着就把一串葡萄塞到他怀里,“我觉得他应是非常信任你,才没进来寻你的。”

见对方刚刚急出来的豹耳还耷拉着,一颤一颤的,觉得好玩,便趁他不备,猛然凑到了他近前,差点挨到鼻尖:“那你说,我与你师父,哪个更好看?”

墨玉被对方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掉了葡萄,他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眼前只看得一张极可爱的面容,弯月似的眉,浑圆的杏眸,挺翘的鼻子,樱红的唇,浅棕色瞳仁倒映出窗外的日光,如晶莹的琥珀,轮廓深邃,身上散发着阵阵幽香,仿佛西域的公主。

此时这位可爱的阔耳狐公主正冲他眨着眼笑,身上的珠串配饰发出轻响,他朝后退到桌案边,与她隔了些距离,听到她的问话,果真大方认真的将她端详了一番,然后说道:“羽棠姑娘俏丽可爱,活泼洒脱,剑舞别具一格,自有一番风情,他人怎可复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棠被夸赞的心中欢喜,笑着坐直了身子,晃了晃搭在榻边的腿:“嘴这么甜?平日里没少讨你师父欢心吧?”

墨玉将葡萄揣了回去,一颗颗摘下来吃,边吃边回忆了一下:“唔,但师父他光见到我好像就挺高兴的,我也不用说什么。”

我是被秀恩爱了吗?就算狐狸是犬科也不能这样吧!

羽棠小小叹了口气,突然有一点点后悔帮他了,她怎么就一时想不开、被美色迷了眼的答应帮他演戏呢?想着想着她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接下来两日,你便直接宿在花折楼吧,我着人给你准备房间。他应该会来的。”

墨玉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变丧气了,还是点点头,然后有些好奇道:“羽棠姑娘既是这里的头牌,为何我来的这几日,姑娘却如此清闲?”

“他们想见我,也得破的了我的幻术才行啊。那些人多是想与我春宵一刻的,以为再多砸些钱就成。可花折楼的规矩便是只献艺,我怎会让他们如愿?不过也有许多客人是冲着我的舞来的,但这舞也并非想看便能看。”

“这又是什么规矩?”

羽棠又恢复了活力,颇有些得意的回答:“因为我的剑舞可是西域独门,一年只跳三场,你那日还免费看了小半场呢。”

见墨玉也意识到了她一舞难得,又狡黠一笑接着说:“上元节前还有一场,我请你看场完整的,你可得来哦。”

司宸现在才觉得事态的发展与他想的不同。

自那日去过花折楼之后,墨玉不仅晚归,连这回要宿在外面,都是托了好友言灼来告知的。只是问及墨玉到底宿在了何处,对方却支吾着不说,最后犹豫半天,只说让他多多留意墨玉近日的去向,说完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容貌倾城的狐仙他也是见过几回的,曾帮过墨玉,秉性良善,很让人信得过,方才那话的意思像是也知道墨玉最近总爱去花折楼,恐怕这回是直接在那里留宿了。若真是约见好友,也不必这样遮遮掩掩,难不成……真如先前他想的那样?

司宸不敢再乱想,决定还是亲眼去看看。

等到他匆匆下了山,躲在殿外的言灼才冒出来,拍了拍落在脑袋上的雪,松了口气,幸好自己演的不错,没被看出端倪,也不知这方法到底奏不奏效,话本子上讲的应该差不了多少。

司宸抵达花折楼时,才看见今日楼前竟门庭若市,热闹的很,虽冬夜寒冷,但排队等着进的客人却都极有耐心。他在旁听他们说,是因为今日花折楼的头牌羽棠将要献舞,他也听说过这位舞姬的西域剑舞艳冠天下,确实值得一观。

只是在他还在门口站着时,楼内一位维持秩序的紫衣少女看见他,便快步走了出来,与他低声说今日日子特殊,他若想观舞,凭信物便可入场。司宸着急寻人,没有多想,摘下腰间的枫叶纹玉佩递过后,便走了进去。

绕过前厅巨大的白玉屏风后,便能看见大堂正中悬浮着一个宽阔的圆形舞台,由整块光滑的青白玉制成,台下是一汪清澈的圆形石砌池塘,舞台与池水之间由数条轻薄的赤色缎带相连,舞台四周垂挂着一圈水晶珠帘,通明的烛火倒映其上,增添了绚烂之感。

舞台周围坐满了宾客,实在找不着座位的都在后侧站着围了一圈,有很多还带了吃食来,大家都在小声交谈,等待着羽棠的入场。

司宸环顾四周,并未见墨玉的身影,正思索间,便听得一阵清泠泠的笛声响起,配以古琴之音,却未见奏乐者。随着这阵音乐声响起,周围顷刻人声消寂,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正中的舞台上,司宸也朝上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浅黄短衫长裙的女子携双剑自顶部飞落,头戴珍珠额饰,颈上配以玉珠宝石蝴蝶璎珞,双臂间是一对鎏金玛瑙臂钏,短衫下摆露出一截细腰,右足足腕上还有一串精致的金铃铛,完全一副西域的打扮。她的长剑上坠着长长的杏黄流苏,但并不影响她动作,反而随着她的一招一式轻盈旋动,尤显利落。

司宸也是在抬头间,才在二楼的木栅边看见了墨玉,他也正倚在一旁看着舞台上的羽棠舞蹈,那是个观舞的绝佳位置,应是专门为他所留,他也看的认真,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舞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来见的,是她吗?

司宸心头涌动起一股酸涩,就在此时,人群中传出一连串惊叹声,他定睛看去,原来是羽棠倒转身体从半空飞下,在着地前迅速用剑尖撑地,手腕一用力,她便轻盈如花瓣的翻转身体,执剑在半空轻旋了两圈,剑穗也轻拢着她的腰身飞旋,接着随变幻的乐声落地又不断轻跃,玉砌舞台表面光滑,但她足尖跃动间身形却极稳,哪怕是单足而立也异常灵巧。

她凛冽的剑气无意间将水晶珠帘掀开了半面,司宸恰好瞧见了这位头牌的真容。确实生了张灵气逼人的面容,虽是稍显幼态的娃娃脸,眉眼也温软可爱,但面部轮廓偏又比常人深邃许多,与她明媚潇洒的神情相融合,竟也有着动人心弦的魅力。

他身旁也有人窥见其容貌,愣怔间竟是连酒杯中的酒洒了一身也未察觉,更有碰翻果盘、一时惊艳到失言的,等到珠帘再次降下,他们才慢慢回神,方才那一瞬仿佛入了梦境。

舞蹈很快接近尾声,只见羽棠在乐声奏到高潮时一跃上半空,飞速旋转,衣裙重叠翻飞宛若蝴蝶,在她旋身的同时,空中飘下了许多金箔花瓣,加之珠帘摇晃间折射出的金芒,羽棠整个人都被笼在璀璨的光中,说她是神界的仙子也不为过。

司宸不得不承认,羽棠确实姿容不凡,他也早已看出对方是狐族,墨玉会被这样的灵秀容貌吸引也并不奇怪。只是他不知,为何短短几日两人便如此亲近。

凡人所讲的一见倾心便是如此吗?竟让墨玉日夜向往、不可自拔。

虽然他明白,对方所遇的人多了,说不准就会遇见真正的心仪之人,从而悔悟,他已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等到真的面对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淡然处之,他早已心堕凡尘、心有贪恋,早已对对方情根深种,未得到时不觉有什么,偏得到后便无法割舍,若对方真的离开,他怕是也要失掉整颗心了。

司宸想立刻上楼去找他,却听得周遭有人惊呼,原来是羽棠退场时出了意外。原本顶部垂下的丝帛会直接将她拉至二楼退场,结果快升至二楼时,丝帛突然断裂,眼看羽棠就要坠地,宾客们也都以为一代佳人就要在此玉殒,却见一道黑影飞身跃下,一把抓住了羽棠手腕,轻揽住她的腰,稳稳落于舞台,众人的心这才都落回原处,都朝这位身手敏捷的玄衣少年郎鼓掌。

墨玉也是松了口气,虽知羽棠非凡人,断不会让自己受伤,但还是下意识想救人。可他刚想松手,却忽然被小阔耳狐单手搂住脖子,踮起脚轻贴了下他的侧脸,嘴唇不小心蹭到了他耳垂,远看就像是亲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完全不知还有这出,有些懵,直到在掌声中被羽棠拉着手上楼时,才听得她悄声说:“别回头啊,你情郎在下面呢~”

什么?!

墨玉这么一听就更想回头了,却硬生生被羽棠拽住,一路拽上了楼,进屋前才来得及朝楼下看一眼。

就见司宸一人孑然立于鼎沸的人群中,神情混杂着疑惑、悲伤、不甘和无措,眼眶似乎也红了,整个人都在那一瞬苍白了下去。

墨玉从未见过他这般心伤的模样,一时也心慌起来,进屋后很是忐忑,正忍不住想要冲下去找他时,却被羽棠一把按住了肩,轻轻“嘘”了一声,眼神朝门口示意了一下。

墨玉一时不再动作,没一会儿,他也听见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墨玉想到这脚步声一定是司宸的,便急着想出去跟他解释,结果又被羽棠拉住,压低了声音说:“哎等等,你现在出去可不成!”

“怎么不成?他、他都已经误会了…”

“你不想探他真心了吗?”

“我说过不会再让他受伤了!”

结果两人拉扯间,墨玉不慎踩到了羽棠的裙角,她一个跨步不仅没有把裙角扯坏,反而要跌倒,墨玉眼疾手快扶住她,直接给人家当了肉垫。羽棠慌乱间还把一边的纱帘拽掉了,她也一头撞在了墨玉胸口,额头一阵疼,浅黄色纱帘全部盖在了他们身上。

羽棠的眼泪都差点被撞出来,她捂着额头直抽气,与此同时屋门也轻响了一下,门外脚步声很快远去。阔耳狐听力超群,自是先听见了,于是边扯开纱帘爬起来边龇牙咧嘴的说:“算了算了…你要解释便去解释吧。”

墨玉也听见了那声门响,心里想的是完了,这下误会可大了。

他顾不上疼就爬起来冲到门口,但这会儿哪里还有人,他又回身冲到窗边,却也没见着人,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踩着窗框一跃而下,朝玉曦山飞身而去,精致的葡萄纹描银窗框直接断了半边,羽棠一阵心疼,叹了口气。

怎么帮人助攻还要赔进半扇窗框啊……

结果等他回到玉曦殿,却发现殿内根本无人,他有些慌,一时竟想不到人会去哪儿。就在他心急如焚时,却见一淡粉色灵雀自天上而来,嘴里衔着一张字条。

原来是桑霁送来的信,让他去神界接司宸。

墨玉松了口气,知道人在哪儿就好,他便又紧赶慢赶的赶到了逢春殿。刚一进屋,就看见桑霁依旧一袭紫衫,正有些发愁的倚在桌边,桌上还放着两壶酒,而司宸正伏在桌对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他、他怎么了?”

“你总算来了,本仙还想问你俩怎么了呢?吵架了?”

桑霁见到墨玉来了,立刻起身把人拽到跟前,指了指桌上的酒壶:“喏,先前二话没说就跑我这儿来讨酒,也没说怎么了,一脸魂不守舍,还非要这最易醉人的‘故梦’。司宸酒量又差,这不一下灌太猛,醉了。”

墨玉俯身推了推司宸,叫了他两声,却见人红着脸,皱着眉枕在臂弯里动了动,却不见醒,只好先将人扶起,被桑霁帮着扶到了他背上,向桑霁道了谢,才背着人离去。

临走,桑霁还有些不放心的在门口劝他:“那什么,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啊,有话好好说。”

墨玉听完这一句差点被台阶绊倒,他轻咳了一声说知道了,便匆匆跑了,弄的桑霁一脸疑惑。

跑那么快做什么?我说错了?

一路上司宸都很安静,微微发烫的脸贴着墨玉颈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皮肤上,时不时咕哝一声,蹭蹭他,乖的像只小兔。墨玉的心跳的飞快,他转脸看了看醉了的司宸,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又把人往上托了托,以便背的更稳当。

回到玉曦山,墨玉将人背进了房间,轻手轻脚的放在床榻上,对方依旧微蹙着眉,乖乖任他摆弄,然后又跑去厨房打热水。

结果等他端着盆热水回来时,却见方才还乖乖躺平的司宸,这会儿竟又坐在了床边,正微低着头发呆。墨玉脚步一顿,以为对方还在生气,便有些心虚和内疚,但还是慢慢走过去,放下水盆,在床边半蹲下来,握住了他的手:“师父你听我解释…”

司宸慢慢回过神,有些迷茫的看了看他,然后像才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似的,睁大了雾腾腾的双眸,随即眉一蹙,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朝旁边一挪:“骗、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有些慌神,又靠过去抓对方的手臂:“师、师父,方才真的是误会,我与羽棠——”

“哼…”谁知司宸又一次气哼哼的抽出手臂,往旁边躲,墨玉靠近一寸他就躲一寸,直到躲至床头无处可躲了,才抓住了床柱子,红着眼眶瞪他:“你、你别碰我……!”

“好好…我不碰就是了。”墨玉怕把人惹的更生气,只好退开了些,“但、但师父你得相信我!我跟羽棠真的没什么,我日日去花折楼只是为了…为了看你到底会不会吃醋…”

“但我知道错了!抱歉,我、我不该骗你,只是不确定师父的心意,才…”

墨玉语调急切的认错道歉,但似乎没被司宸听进去,反而一把推开他,自己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扶着桌子才站稳,然后很是委屈气恼的朝他道:“是、是你三番五次…说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我…我答应了,你却…骗我!”

“我、我是真心喜欢师父,绝无半句虚言!”

“我…我才不要信你……!”司宸气的双颊更红了,一双异瞳泛着水光,微撇着嘴,身体摇摇晃晃的,墨玉怕他摔着,想上前扶他,司宸却挥了下衣袖挡开他:“别、别过来…”

结果自己又朝后趔趄了两步,撞在了衣柜上,继续控诉:“我…我连自己都肯给,你却还要、还要疑心我,为何…为何不信我……”

墨玉听了这话,心里当即也有些委屈,忍不住说道:“可师父连看到我收了情信都不曾有任何反应,外出同游也从不愿与我亲近,明知有精怪倾心于你,却还要收它们的礼物,连那日…都像是为了帮我才答应……我猜不透师父的想法,越想,越怕,怕师父会离开……”

“你…你!”

司宸听到他这一番话,更是气的说不出话,呼吸都急促起来,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瞪着瞪着眼眶就越来越红,最终落下泪来,哽咽了一下,又断断续续说:“你根本不明白!我不气你收信…是因为你值得…被大家喜欢,我也没有、没有不想与你亲近……只是因为人多还不习惯,收礼物也只是…只是当中有你喜欢的东西,还有那日、那日…呜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此,司宸也有些难过,忍不住呜咽了一声:“那日也…也并非只为帮你,与你云雨,是我…心甘情愿。我若、我若不是心悦于你,怎会答应?我若不是在乎你…怎会在见你与旁人亲密时…如此心伤?我若不、不对你钟情,怎会这般的…怕你离开?”

“师、师父,你别、你别哭啊……”

见到对方的眼泪,墨玉一下心疼起来,内疚不已,恨自己为何要那般试探,又因为听见了这番表白,心跳如擂鼓。他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了司宸的肩,手忙脚乱的帮他擦眼泪:“都…都是我的错,我信你我信你!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别这么哭……”

司宸哭的鼻尖都红了,他噙着泪抬眼看墨玉,抽噎了一下,抓住了对方的手,携着哭腔,委委屈屈的说:“墨玉…别、别不要我…”

墨玉早已心疼不已,自己眼睛也有点红,他轻捧住对方的脸,郑重其事的向对方承诺:“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不要你。我心匪石,不可转,我的心也只会在你这里。”

“真的…?”司宸听到这一番话,眼泪反而落的更多,心口却一阵悸动,双唇微颤着向他确认,墨玉直接用吻回应。

他低头吻住司宸柔软的唇,摩挲着对方的脸,极为强势的探入对方口中,司宸轻轻“唔”了一声,也搂住墨玉后颈积极回应,泪珠从眼尾滑落,湿了他的手背。

吻了片刻后两人分开,司宸气喘吁吁,清俊白净的一张脸此刻红透了,仿佛抹了胭脂,唇上一片水润,宝石般的眸子水光潋滟,倒映出墨玉的影子,羽睫还湿漉漉的,像只懵懂的小鹿。

他微张着唇紧贴墨玉,微仰着脸啄吻对方的下巴和嘴唇,一副索吻的模样。墨玉被他的主动撩拨了心弦,也搂紧了他的腰再次吻下去,边吻边一把抱起他放在了床榻上,开始解他的衣带。

司宸极为配合,甚至迫切的上手扯对方衣衫,但因为醉酒,手有些不听使唤,他急得不行,口中含糊不清的抱怨:“嗯…解、解不开…”

墨玉笑了一声,直接带着他的手去解,两人的衣衫很快都凌乱的堆叠在了床下。他十指紧扣住司宸的手,唇舌不停在对方身上流连,留下深色的印记,手掌重重抚过对方的后肩与腰身,引起一连串的低喘,手指也迫不及待的探入对方股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司宸竟比他还着急,主动分开腿方便他动作,口中不断发出轻哼,还未开拓完全他便开始催促,眸中全然是期待:“可、可以了……”

墨玉怕他受伤,还是安抚般摸摸他的脸,然后翻出桑霁给的软膏在他后穴处涂了许多,这才握住他的膝盖慢慢往里送。司宸只觉得穴口一阵酸胀,但不算太难受,穴内痒意渐浓,迫使他想要吞入更多,于是微微抬腰迎合。墨玉也没想到这次能进入的这么顺利,对方还如此主动,这更刺激到了他。

原本还怕动的太快对方不能适应,但越到后面他越肆无忌惮,顶得对方的呻吟都断断续续,双腿却还是紧勾着他的腰,无暇玉体泛着柔和的粉,眼尾一片薄红,泪珠不停的从那里溢出,漂亮的眸子有些失焦,连声音都是软的,口中还时不时唤着墨玉的名字。

墨玉极为受用,将他顶的浑身发颤,换了好几个姿势专磨他最敏感的那一处,即便他受不了也逃不掉,仿佛要将他嵌在自己身上。

司宸感觉自己的意识已比醉酒后还要混沌,仿佛荡在海上,起起伏伏,眼前也是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只晓得喊爱人的名字。但被颠来倒去了几回,他便连声音也发不出了,身软的只能依附在墨玉身上,记不清到底经历了多少次高潮。

墨玉却记得对方每一次高潮时的颤抖,到最后,已再吐不出什么了,他也结束了这场情事。司宸甚至还未等他抽身,便已累的昏昏欲睡,疲倦的趴在他身上,闭着眼蹭了蹭他的下巴后,就陷入了沉睡。

他抚摸着司宸软滑的长发,亲亲对方的额头,为了让对方睡得舒服些,他又披衣下床重新换了盆热水,为司宸擦了两遍身,给自己也清洗了一番,将炭炉烧旺了些,才回到榻上,抱着对方入眠。

只是第二日晌午,当司宸醒来记起昨夜零星的片段时,才感到一阵羞赧。偏偏墨玉还一脸餍足欢喜的端着醒酒汤凑到床前,问他感觉如何,司宸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只好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墨玉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逗笑,觉得很是新奇可爱,便戳他:“师父,怎么了?”

“没事,我还想再睡会儿……”

“是不是昨夜累坏了?还是…师父害羞了?”墨玉有意提起昨夜的事,还要上手揉他的腰,司宸轻轻“啊”了一声,嗓音还有些哑,拉下被子推开了他的手,耳尖都红了,被子随他坐起的动作滑落,露出了胸前的齿印,他这才又飞快扯起被子把自己裹住,眸光闪动,一脸嗔怒的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故意的…”

墨玉忍住笑,问道:“什么故意?师父昨夜明明很主动,现在怎么又要躲?”

眼见得司宸又想往被窝里钻,这才连忙拉住了他,哄道:“好了好了,不逗师父了。让墨玉喂你喝醒酒汤吧。”

“我自己可以…”

“可我就想喂你。”墨玉又靠近了一点,两只豹耳适时的冒了出来,撒娇似的抖了几下,让司宸的心都要融化,紧盯着那两团,墨玉又耷拉下豹耳,凑到人耳边说:“师父不愿,那我只好直接用嘴喂喽?”

司宸一听,慌忙说:“我、我喝就是了。”墨玉这才满意,一勺一勺喂过去,司宸乖顺的喝着,只是心中有些怅然。

徒弟怎么一点都不可爱了呢?幼时明明又乖又软的/_\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日是上元节,入夜后镇中便有灯会,一向热闹得很,司宸与墨玉也下山来逛。刚行至山脚,便能听见远处的喧闹,通往玉曦镇的这一段路的两旁,今年也被挂上了芙蕖样式的花灯,灯下挂着写了灯谜的竹片,正悠悠晃着,倒也平添了几分雅趣。

果然刚进入镇子,就见一片华彩漫天,灯影绰绰,满目绚丽的花灯烛火,人潮如织,有与家人同伴一起的,也有约意中人同游的,几乎人人都提着一盏花灯或是捧着河灯,很有上元的氛围。

墨玉紧牵司宸的手穿行其间,还一边像叮嘱小孩儿似的叮嘱他要牵紧,别走散了,殊不知自己已牵的紧得不能再紧了,期间还时不时帮他挡一挡拥挤的人流。司宸口中应着他,不住侧目看他英朗的侧脸,点漆般的眸子里映着温暖璀璨的灯光,唇边也带着笑,十指与自己的紧紧相扣着,于是心口都变得热乎乎的。

墨玉也很快感觉到了身旁人的目光,于是也转头看去,正好与司宸的视线对上,幽蓝与蜜金的双眸被这炫目的灯火映照的格外清透,里面盛着自己的影子与温柔笑意,因没想到他会突然看过来,所以神情还有一丝微怔,像某种误入人世的小动物,让他心头一动。

于是他看了看左右人群,一把将司宸拉至旁侧一个巨大灯架的阴影处,将他抵在墙上亲了两下,然后笑着说:“这里没人,师父就不会难为情了吧?”

司宸有些脸热,推了他一下:“你怎么…说亲就亲…”

墨玉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说:“都怪师父太可爱了。”

此话一出,司宸更是红了脸,嗔怪的轻捣了下他的腰:“乱说什么…”

说着,司宸移开视线,却忽然越过他的肩头看见了什么,眸中一亮,然后拉着他朝对面的一处卖花灯的摊位走去,拿起一盏小豹子形态的灯给墨玉看:“跟你一样可爱。”

说完,便付了钱,把灯塞进他手中,墨玉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在摊位上又看了一圈,随即拿下一盏兔子灯递给司宸:“那这个适合师父。”

没等对方再说什么,他便买下了灯拉着人走了。司宸看着手中轻轻晃动的小兔子,又看看旁边时不时挨上来的小豹子,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适合兔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逛了没一会儿,就见到街边有一家卖红豆汤圆的铺子,味道算是镇上数一数二的了,因此买的人也不少。司宸记得墨玉最爱吃红豆馅的汤圆,便牵着他去排队,原本空位还有很多,没想到排到他们时却正好没了位置,不过周围也有一些没座位的客人都干脆或坐在墙边石台上或站在一旁吃,多半都是携心上人来的,一起同食一碗。

墨玉见瓷碗烫红了司宸的手指,便赶忙接过,把手中的灯换了过去,只勉强寻了个人少的位置,没法坐,他便也端着碗说要喂他,司宸起初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对方换着手摸自己耳朵,说碗太烫得快点吃,他才同意。

看着对方拿着瓷勺盛了一颗圆滚滚的汤圆,仔细吹了吹,才递到自己嘴边,他一口咬下去,便尝到了绵密清甜的味道,暗红的馅料淌了出来,墨玉便直接将那半个吃掉了。

他们就这么站在灯火中,一人半口的吃完了一碗甜糯的红豆汤圆,口中充盈着这股甜味,心里仿佛都是甜的。

今日放河灯的人也多,河水初融,河面上还有丝丝寒意,但都驱散不了人们的热情。

虽然墨玉知道凡人所许的心愿最终还是由神界专门的神仙来决定是否实现,但他还是想要再认认真真许个愿,至少可以祈愿月老能将他与司宸的姻缘线缠的紧一些。

司宸看着他将河灯放进河中推远,然后很是虔诚的闭眼许愿,便不由自主的靠过去,说道:“你有何心愿?或许师父也能帮你实现。”

墨玉睁眼便看见对方正专注的望着自己,认真的说要替他实现心愿,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单手托住对方下巴,偏头吻了上去,蜻蜓点水般,然后看着对方双眸,带着笑意低声回答:“我的心愿,是与师父长相厮守。能实现吗?”

司宸微仰着头,心中一阵悸动,小心翼翼看了眼周围人群,然后垂眸,微颤着眼睫轻轻吻了回去,脸颊还有些淡淡的红:“能实现。”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有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脸上,下意识抬头看去,原来是落雪了。

“下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的人群中也传来小小的一阵惊喜的感叹声,雪花也越落越多,墨玉还在对方主动回吻的欣喜当中,忍不住冒出了豹耳,像黑豹形态时那样,开心的用鼻尖蹭了蹭他,黑色豹耳一抖一抖,雪花落在上面很快就融化了,司宸注意到了,立刻伸手帮他捂住了:“冷不冷?”

他感觉到两只豹耳在掌心里不停的颤动,蹭的他发痒,而豹耳的主人则搂了他一把,将他搂至墙边的檐下,摇摇头:“不冷不冷,抱着师父就不冷了~”

司宸也不知道小豹子在高兴些什么,只是揉揉他毛茸茸的耳朵,提议:“现在回去吗?一会儿可能要下大了。”

“好。”

两人依旧牵着手往回走,但街上依旧行人如潮,在经过一个巷子口时,墨玉忽然看见一个身着银灰斗篷的男子从对面经过,即便只是一闪而过,但那身影却让他有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心脏猛然震动,促使他松了司宸的手,直接拨开人群追了过去,连司宸叫他都没有听见。

穿过巷子,就是另一条人少的街道,这一片多是些茶楼和茶叶铺子,那人脚步匆匆穿过逆行的人群朝前走着,墨玉远远跟在后面,越走越偏,最后那人又转过一个街角,停在了一家茶楼前。

这是镇上唯一一家需要预约进入的茶楼,私密性很好,听说招的伙计都是哑巴,绝不会向外透露任何客人的信息,是个密谈的好地方。

那人抬头看了看茶楼的名字,又转头看了看身后,恰巧斗篷的帽子被寒风吹落,露出了那人的面容,这一张脸却让躲在暗处的墨玉被直接震在了原地,手中的灯摔在地上,熄灭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气质十分阴鸷的年轻男子,黑发半束,头戴银冠,身着灰紫印花衣袍,肤色苍白,但样貌很是昳丽,深绿的眸色,一颗小小的美人痣恰到好处的落在他的鼻尖,若只从侧面看,一定会将他误认成一位冷美人。男子的眼神阴冷又警惕,纵然容貌惊艳,但却携着寒意,似一把淬着毒的精致匕首。

墨玉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一把攥紧了,一阵尖锐的疼痛刺穿了太阳穴,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一会儿是充满血腥气的庭院,一会儿又是潮湿的地牢,还有那双冷漠的深绿色眸子……他只觉得头越来越疼,仿佛快要被这些画面撑破了,冷汗顷刻布满额头,又顺着额角滑落,他脚下踉跄着一把扶住墙,看着男子拢了拢斗篷径直走入了茶楼,更是头痛欲裂,视线都有些模糊,最后忍受不住的闷哼一声半跪在了墙边。

等司宸找到他时,见到的便是他这副痛苦的模样,当即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半抱住了他,急切道:“墨、墨玉,怎么了!头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把握住墨玉的手腕,小心捧起他的脸帮他擦了擦汗,见到对方紧蹙着眉,脸色煞白,痛苦的呻吟从紧咬的牙关里溢出,呼吸急促,更是心急如焚。对方似乎是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这才身体轻颤着倒进自己怀中,攥紧了他的衣袖。

司宸连忙抱紧他,掌中亮起一阵柔和的淡绿色光芒,然后将手掌轻贴在了墨玉脑后,另一只手一遍遍抚过他的后颈和后背,口中也在柔声安抚。过了好一会儿,司宸才感觉到怀中的人渐渐平静了下来,呼吸渐趋平稳,紧攥他衣袖的手也慢慢松了,司宸轻唤了他一声,直到听见对方略显虚弱的回应,才松了口气。

但墨玉只低低叫了声“师父”,便没了声音,随即司宸感到怀中一空,低头一看,才看见对方变回了黑豹形态,伏在他膝上昏睡了过去。他满眼忧心的轻轻摸了摸小豹子的脑袋,然后起身轻柔的将对方抱进怀中,冒雪回了玉曦山。

墨玉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片混沌中,周围都是沉沉的黑雾,他不停的朝前走,走了不知多久,这片浓稠的黑雾才逐渐散去,却发现雾气之后是一个让他觉得很熟悉的庭院,长廊檐下挂着各种豹子形态的灯笼,上面都有一个相同的烫金纹样——是一弯月亮托着一朵梅花。

这时,从长廊一头走来一位身着藕粉与烟紫衣衫的年轻妇人,气质温婉,面容却模糊,手中端着一木案的粥菜。见到他站在院中后,对方便走下台阶,将木案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墨玉心中也生出些暖意,刚要迈开步子,眼前画面却突然一转,风和日暖的庭院瞬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他脚边躺满了侍女仆从的尸体,死状凄惨,不是被一刀封喉,就是被瞬间扭断脖颈,手法很是干脆利落。

接着他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拉着跑进了一间屋子,是方才见到的那位年轻妇人,只是此刻有些惊慌,她拉着他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最后将他推进了床底,又盖住了外侧的雕花隔板,但还没过片刻,对方便满脸是血的倒在了他眼前,未阖上的眸中还噙着泪,他只觉得一阵心如刀绞。

画面此时又倏忽一变,这回墨玉发现自己身处漆黑潮湿的地牢,脚腕上缠着锁链,身上都是伤,无一处不在疼,他趴在阴冷的地面,却没有力气爬起来,唯一的光源就是不远处的一星火光。

但很快,那点火光慢慢朝他移动了过来,然后感觉有人蹲在了他面前,他努力抬头去看,却只看见火光照亮了一双深绿眸子,在黑暗中,仿若毒蛇一般盯着他,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然后他眼前一模糊,大团的黑雾再一次笼罩过来,将他紧紧缠住,他想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黑雾很快漫上了他的脖颈和口鼻,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更加急迫的想要挣脱。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窒息而死时,忽然听见了一声温柔的呼唤,那声音在一遍遍唤他的名字,还有股股暖意从后心处源源不断的传来,一只散发着白光的蝴蝶翩翩而来,绕着他飞舞,紧缠着他黑雾逐渐被驱散,他的手也被另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握住,让他无比心安。然后他感觉自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嗅到了一阵清淡的草木香,强烈的困意也随之袭来,他很快又沉入了梦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不知墨玉究竟做了什么梦,被猛然抓住手臂时他立刻醒了,随即飞快抬手燃起一盏灯,然后低头去看墨玉,就见对方紧蹙着眉,梦呓不断,额间出了不少汗,甚至从眼尾掉下两滴泪来,整个人都很紧绷,他怎么也叫不醒,是被梦魇住了。

他连忙用手背贴了贴墨玉的额头,又握了握他的手,掌心很凉,也出了很多冷汗,司宸微蹙着眉再次尝试叫醒他,却依旧无济于事,这让他十分焦心。因为他想起刚将浑身是伤的墨玉捡回来时,小豹子就生了一场大病,烧了好几日,夜里也时常被噩梦魇住,好几回差点呼吸不过来,他便眼也不敢阖的连日守着,附着仙力的药草也换了几种,小豹子才退了烧。

但还好现下墨玉体温正常,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人揽进怀里,握紧他的手,另一只手环在他背上,手掌贴在他后心处,掌中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然后柔声唤他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墨玉才渐渐舒展了眉,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司宸这才松了口气,一点点收了仙力,又见他即便挣脱了梦魇,却还紧抓着自己的衣袖,仿佛这样才能获得更多安全感。

司宸看得心间软了一片,便靠在床头将他揽得更紧了些,然后擦去他额间冷汗,像幼时那般轻拍着他的背,好让他能睡得安稳些。

直到确认墨玉睡熟了,司宸才熄灭了灯烛,低头吻了吻对方的额头,轻声说:“睡吧,我在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墨玉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司宸怀中的,被对方握着手紧揽着,自己还抓着对方一截衣袖。而司宸正靠在床头睡着,但长发凌乱,面有疲态,看起来是守了他一夜。

他才慢慢想起昨夜那个诡异的梦和梦里的那双眼睛,后来是司宸将自己从梦魇中拉出去的。

想到昨夜对方为自己辛苦,墨玉便有些心疼的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从微蹙的柳眉,到薄薄的眼皮,再到眼下的淡淡青色和微微泛白的唇瓣,对方整个人都睡的不太安稳。

墨玉本想轻手轻脚的起身,扶司宸躺下,但他刚一动,对方就咕哝了一声醒了过来,还没完全清醒,一边捏着自己酸疼的后颈,一边关切的俯身贴近他询问:“怎么样?头还疼吗?”

声音有些哑又有些黏连,再加上还有些迷糊的神情,显出了几分可爱来,让墨玉忍不住将人拉下来吻了一下,才回答:“不疼了。”

说完自己坐起身,不顾司宸的反对将他重新裹进被子里:“师父昨夜都未睡好,再多睡会儿。”

“不用,我…”

司宸刚要挣扎着起来,便被突然翻身上床的墨玉又按了回去,对方撑在他身上低头注视着他,未束起的黑发丝丝缕缕垂落下来,漆黑的瞳仁里映出他的影子,接着又被对方抬起下巴亲了亲,亲完就抵着他额头说:“师父不乖的话,我便要生气了。”

但语气全然是在哄着他的,哪里有要生气的迹象。他也知道拗不过,便老老实实躺着了,却又在墨玉下床时拉住了他的手,眉宇间隐有担忧:“墨玉,你昨夜…是看见了何人?为何会那样?”

墨玉动作轻微一顿,又很快回握住对方的手坐在了床边,想起那双令他下意识感到胆寒的深绿色眸子,还有那张让他觉得危险的漂亮面容,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沉默了一下,才垂眸说道:“没,没谁…”

见对方欲言又止、显然没说实话的模样,司宸便没再追问,而是用指节轻轻蹭了蹭对方的掌心,说:“若现在不想说,我便不问。但若真是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说出来,咱们一起面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抬眸看去,正撞进对方温柔又坚定的双眸中,心跳都快了几分,心中也没那么纷杂了,他点点头,应了句“好”,随即抬手覆在司宸眼上,让他安心睡。

也许是昨夜基本没睡的缘故,对方很快便睡着了,墨玉静静看了他半晌,才悄悄起身,朝炉中又添了些银炭,然后出了屋子小心的关上门。

他径直下了山,穿过镇中的闹市区,又走过两条长而狭窄的小巷,转了几个拐角,便来到了多是布庄绣坊和玉器首饰铺的街道,而在众多林立的店铺中间,还挤挤挨挨开了家店面很小的首饰铺,招牌上的字都磨掉了两个,非常不起眼,现下更是连门都没开。

但墨玉并没有在这家店门前停留,而是轻车熟路的走进侧边更加狭窄的暗巷中,中间墙上还开了一扇小门,门上有一把模样奇特的小锁,需要密钥才能打开,而且这里的密钥,三日就会换一个。墨玉低头琢磨了一下,然后用双指轻点了三下,锁上刻着奇怪花纹的三个旋钮缓缓转动到了正确的位置,小锁应声而开。

谁知墨玉刚准备拉开门进去,却发现小门还是纹丝不动,像是从里面锁上了。他无奈,只好用一段固定的节奏敲门,敲了好几次才有人来开,结果门一开,却黑咕隆咚的没看着人,再低头一看,就见一只拘谨搓爪的、胖乎乎的灰松鼠正蹲在他脚跟前。

灰松鼠仰头看了看他,然后颤颤巍巍的让了让道,转身边往里走边磕磕巴巴、有些神经质的絮叨:“来、来太早了,主人还…还没起,我、我都、都劝过他、别赖床…我不、不喜欢迎客,非、非要我来,来了还、还得、我招呼,再不勤、勤快点儿开、开工,家里都、都没米了……”

眼见着灰松鼠又要絮叨个没完,墨玉赶忙打断了它:“你不用招呼我,我直接进去找他。”

灰松鼠一路带着他穿过库房来到了一间稍简陋的屋子前,闻言便停下来,借着从侧面窗子透进来的微弱晨光,转身眯起眼,边不停的用小爪子扒拉两腮上细长的胡须,边打量了他半天,这才将他认出来,然后敲了下自己的小脑袋:“瞧我、我这记性,那您、您自个儿进吧。”说完,又自言自语的迈着小碎步去了铺子前堂。

墨玉这才推门进去,屋子里凌乱的摆着一些制作修补金银首饰的工具,墙上倒是整齐的挂满了从各地收藏来的首饰孤品。

这时,墨玉突然听见最里面的卧房发出一阵窸窸窣窣、叮呤咣啷的声响,他走进去,便看见床上一人正蒙着被子呼呼大睡,床底下掉了一对儿看起来年头久远的玉扳指。他上前推了床上那人一下,说道:“别装了,知道你醒着。”

结果那人呼噜没停,还假装咂了咂嘴,哼哼了两句梦话就不动了,墨玉便捡起那两枚玉扳指,对着光看了看,嘴上慢条斯理的说着:“呦,这对儿扳指成色不错,不知值多少银两?既然人没醒,那我便随意留些银两,直接拿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哎哎!别别别,人醒着,醒着呢!”

果然没讲两句,床上的人就立刻掀被而起,蹦到墨玉面前一边讨好的笑一边想把扳指夺回来,结果对方一下抬高了手臂,叫他扑了个空。

奈何他个子又矮,完全够不着,脸色僵了一瞬,笑意却依旧不减,又“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方才不知来的是先生你,怠慢了,先生想打听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不过我这扳指…实在不值什么钱,收回来随便把玩的,你看……”

墨玉将玉扳指抛了两下,也带着笑意看人一眼:“真醒了?不装了?”那人忙不迭点头,他这才将扳指交还到早已伸到他跟前的那双手中,然后收起笑,坐到了一旁的木桌前。

而眼前的矮个年轻人一拿回东西,便立刻宝贝的在衣襟上擦了擦,塞进内兜里,才又跳到了桌前,拎起茶壶晃了晃,然后给人倒了杯茶。

矮个年轻人有些其貌不扬,属于扔进人堆里就不容易被注意的长相,虽然身高不占优势,但很是灵活,这无疑为他平日里穿梭市井提供了很大便利。

年轻人是这镇中最有名的万事通,姓许,周边大小山林城镇的奇闻秘辛,没有他不知晓的,也没有他打听不到的。而且因为颇爱收集各种首饰孤品,又有些修补金银玉器的祖传手艺,才开了这家首饰铺子,但主业还是包打听,酬劳自然也都得投他所好。

但他的本名早已无人知晓,只因修补手艺精湛,所以人称“许补头”。

墨玉几次接触下来,自然知道许补头的喜好,只要酬劳够独特,他都会尽心尽力帮你办。于是他拿出了一对翡翠耳坠,鎏金的细链连着翡翠珠子,像是古物,成色极佳,装在檀木盒子里放在了对方眼前:“帮我打听一个人。”

许补头见着耳坠,眼中放光,虽不知是不是孤品,但出手之后也能拿不少,于是边一把捞过来边笑的龇牙咧嘴,跟吃着了烧鸡的黄皮子似的。

“没问题!您说说那人的长相特征,我保准给您打听的清清楚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刚要开口,就见对方又做了个稍后的手势,然后跳下木凳跑到门口,扯着嗓子喊了两声:“瓜子儿!瓜子儿!”

“来、来了,来了!”

没一会儿,方才那只胖乎乎的灰松鼠便摇摇晃晃迈着小碎步跑了进来,见到许补头朝他摊了摊手,立刻心领神会,那双局促不安的爪子一下伸进自己身前厚厚的绒毛里,掏啊掏,最后掏出了一支竹节笔和一卷轻薄画纸,递给了对方。

两样东西到了许补头手中立刻变成了他称手的大小,然后又跳上木凳,手一扬,画纸便在半空展开,轻轻浮在两人面前,许补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请说。”

墨玉便将绿眸男子的样貌快速描述了一遍,说完又觉出一阵隐隐的头疼,许补头自如的挥动了几下竹节笔,无墨成画,竟将男子面容画的栩栩如生。墨玉挪开视线,微蹙着眉用指节抵住额角,在许补头准备收笔时,又说了一句:“等等,除了他,还有一个纹样。”

许补头手一顿,一双小眼睛转了转,然后又笑的眯成一条缝,朝墨玉搓了下手指:“打听是能打听,但…这是另外的价钱,您看?”

他这么一说,老老实实蹲在一旁的灰松鼠也有些期待的伸长脖子朝他们看去。

就知道要加钱。

墨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从腰间的锦袋中取出了一支小巧的樱粉玛瑙珠钗,是他从杂物间的一堆新年贺礼中翻出来的,应该是一对,但墨玉只拿出了一支。

“不是,您这…”

玛瑙本就多产自西域,这种色泽的尤其难得,但缺一支总归不好,即便出手,价值也会打折扣,所以许补头才有些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灰松鼠在看到珠钗的瞬间,那双黑豆一般的眼睛里也亮了起来,见自家主人迟疑,便有些着急,后爪都蜷了起来,但还是小声絮语:“一支、一支也好啊…能、能换不少、少银子呢…家里都、揭、揭不开锅了…”

墨玉见人不收,便作势要收回:“看不上?那便算了……”

许补头一听,果然立刻拿走塞进兜里,笑的有些谄媚:“您说笑了,怎会看不上?只是这凑不成一对儿,难免不太好看……”

“许老板先帮我打听,打听好了,我自会将另一支拿来。”

许补头先前不是没遇过这样的客人,便应下了,然后在画纸上将墨玉所述的纹样画下了,临走还热情的招呼他品完这杯茶。

但墨玉瞥了眼粗陶茶杯里未洗净的茶垢,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指把茶杯推远,婉拒了,然后又被灰松鼠送出了铺子。

出来后,他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又绕到了昨日去过的茶楼看了看,却并无所获。正当他要离开时,却忽听身后有人叫他,转头看去,竟是从茶楼中走出的羽棠。

“呀,真是你!你怎会在这?”

羽棠见到熟人,立刻快步上前打招呼,杏眸打量了他一番,问道:“欸对了,你跟那位美人仙君可还顺利?那日后就没再见你了。”

“嗯…我们挺好的,还要多谢你帮忙。”想到那夜缠绵,墨玉还有些脸热,但很快恢复镇定,问羽棠怎么也在这里。没想到却从对方口中得知,这茶楼东家竟是她的同乡,交情甚深,今日是请她来品鉴新茶点的。

“恐怕今日,还得请羽棠姑娘帮我一个忙。”墨玉思虑再三,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我想借茶楼的客人名册一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名册啊…这里的名册可不是谁都能看的。不过,我与老板是至交,他应该会卖我个面子,看在你尤其合我眼缘的份上,我便再帮你一回吧~”

墨玉听完,心中一喜,连忙道谢:“欠姑娘的两个人情,改日我定会来还。”

羽棠也很愉悦的笑着应下,直接带他进了茶楼会见老板。

对方原本是有些为难的,但羽棠与他耳语了一阵后,对方便看在羽棠的面子上,将名册取来了给他,并吩咐只能在内室看。墨玉立刻低头翻找起来,羽棠也并无窥探之意,倚在柜台边玩自己腰间坠着的珠链。

很快,墨玉找到了昨日的记录,姓名那一栏里只写了一个字——落。

他盯着这个字看了半晌,却毫无印象,最后只得归还名册,心事重重与羽棠告别,回了玉曦山。

墨玉刚一轻轻推开屋门,便见到司宸已经起了,却只着了件雪白寝衣,外面披着稍显宽大的烟灰色云锦披袄,只是此时人正侧对着窗子坐在妆镜前束发,白色衣袖顺着举起的皙白双臂滑落,露着瘦而漂亮的腕骨,披袄也从肩头滑至后背,纤弱的肩胛轮廓在轻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浅金色长发便零零落落散在后背,被窗外的光照的灿若流金。

他认出那是自己的披袄,心中微微一动,慢慢走上前,司宸听见脚步声,便转头看向他,脸色好了很多,正对着他笑:“回来了。怎么这么早下山?”

“唔,去见了个朋友。”

墨玉回答,然后替他将外袍披好,自然的接过了他手中的绿檀梳和发带,作势要帮他束,司宸也就放手了。

但墨玉在这方面实在不擅长,他们还没对话几句,他便从镜中瞧见对方笨拙又小心的捧着他的头发,手指却已与发丝纠缠不清了,发带还咬在对方口中,眉拧在一起,表情很是较真和困惑,像只被线缠住的调皮小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又接过了梳子,然后将墨玉的手解救了出来,自己将长发束好了,小豹子乖乖帮他绑发带,边绑边问了他一个问题:“师父,你还记得当年捡我回来时的事吗?”

“当然记得…”司宸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他这件事,但他还是如实相告了。

“……初见你时,你还是小豹子的形态,浑身是伤的躲在树洞里,已经冻的意识不清,回来后又病了好几日。等我询问你时,你却已不记得从前的所有事了。”

现在忆起当年小豹子奄奄一息的样子,司宸还是很心疼。但当他问起墨玉为何忽然问及此事时,对方却只是沉默的摇摇头,只说是随口一问。

司宸从镜中看着对方明显有心事的模样,隐隐觉得不安,想他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族群和家人?是不是想起了被遗弃的原因?若只是意外,他应该也想回家吧?会…离开这儿吗?

司宸不仅攥紧了自己的手,但又转念一想,也或许是见到了什么人,才想起了一些事。

随即,他脑中一阵电光石火:难道…是上元夜的那个人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司宸也来到了上元夜那日的茶楼跟前。

他站在巷口,从袖中取出一枚很小的铜镜,背面镌刻玉兔纹样,中间垂挂一绺烟青色流苏。

此镜名为寻仙引,可以窥见各个地点过去三日内的所有影像,是司宸从相熟的仙门处暂借的。

他将镜面翻转向上,手掌施法轻轻拂过铜镜,镜面便升起一束轻薄的淡金色光雾,雾中慢慢浮现出影像。司宸转动铜镜背后的铜制旋钮,画面泛起阵阵涟漪,很快回到了上元夜那日的情景。

司宸看见了那个着银灰斗篷的年轻男子。

兜帽滑落的一刻,男子的脸清晰的出现在光雾中,那双深绿色眸子很是吸引人,容貌昳丽如女子,只是气质有些阴翳。男子警惕的回头看了看,才走入茶楼,最后进了其中一间包间,便再也看不见了。

司宸又转了转旋钮,自然也看到了墨玉前来查看客人名册,瞧见了名册之中的“落”字。但他并未见过对方,心中搜索一番,也未有能对得上号的人。

就是这男子,才让墨玉有了那般痛苦惧怕的情态吗?

对方应与当年豹族所发生的剧变脱不开关系,是会威胁到墨玉性命的人。

司宸蹙着眉收回寻仙引,心中忧虑更甚,想起墨玉当时因为记忆翻涌而头痛晕厥,便心疼不已,现在尤恐他独自追查,遭遇危险,于是又马不停蹄的回了趟神界,直朝存放各界生灵名录资料的千禄阁而去。

就在司宸回神界的同时,墨玉也正好去了许补头的首饰铺,拿到了对方替他打听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的这名年轻男子原来是现任的豹族族长,名为苍落,因极少露面,所以真正见过他的没有几个。

他是前任老族长的长子,听说当年老族长做了件极为人不齿的事,全家遭人刺杀,连最小的幼子也没放过,这位长子正好不在族中才幸免于难。

但他知道老族长被刺的原因后,竟就此与对方断了父子之情,连牌位也没立一个,便草草葬了,此后便按豹族规矩继位,也因为他这样的大义之举,让全族更加信服于他。

听说此人虽也算治族有方,但性子却有些难以捉摸,手段狠辣,颇有老族长的风范,但对人总是冷冷淡淡,因相貌极美而引了无数胆大之人前来“尝鲜”,却无一不死在他手中,下场惨烈。

上元那晚出现,大概只是为了密谈什么生意。

“不过我还听说啊……”许补头边神秘兮兮的凑到墨玉近前边扔了个花生米到嘴里,继续说,“有流言说苍落其实是老族长的养子,不是亲的养不熟,还说俩人有些旧怨,才叫人设计篡了位!”

墨玉把人脸推开,转了转手中的玛瑙珠钗,问道:“那纹样呢?”

许补头的小眼睛也跟着那珠钗转了两转,搓了搓手,笑道:“也打听到了,那纹样就是豹族的族徽啊。不过这纹样原本不长这样,当年老族长迎娶了花豹宋氏一族的千金之后,因这位千金名姓中有月,后颈处又有一朵梅花形状的胎记,所以才将族徽改了模样,足见老族长对夫人情深。”

“啧啧,我猜呐,这苍落怕是不知其中深意,才会一直留用。若真如传言所说,那他必定恨极了老族长,怎会容得了有这种意义的族徽存在?”

许补头一口气说完,给自己灌了两口茶,竟还有些意犹未尽,探查这样的虚虚实实、藏满秘辛的事件,显然让他很是满足,不过他更加在意自己即将得到的报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许补头又眯着眼对他笑得十分讨好,便将手中的另一支珠钗抛到了对方手中,对方立马喜逐颜开的将东西收好,客客气气的亲自送人出去了。

墨玉对得到的情报还算满意,只是在听到许补头说那桩刺杀事件时,心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也一时分辨不出,只得暂且放在一旁。

既然现在所有的线索都跟豹族有关,那他有必要去豹族好好查探一番,或许能让他找到记忆缺失的部分。

神界的千禄阁存放了各界拥有灵识的所有生灵的身份名录资料,不仅仅是文字,更有明确的画像记载。

司宸与管理千禄阁的掌司有些交情,才允他直接进入查阅。

他径直来到放置灵兽名册的白色书架前翻找起来,专找与豹族相关的族群,特别留意姓名中有“落”字的。他找完了大半边书架,才找到那名年轻男子的名册。

男子的画像在被翻开的一瞬,便慢慢从书页中浮起,变得十分立体,那双深绿眸子被画的尤其生动。

司宸的视线从名册中的一列列文字上掠过,才知道,原来对方是豹族的现任族长苍落,因父母幼弟皆遭人刺杀,之后又行大义之举,继位后也深受族人信任。

但写有苍落家世生平的那一页中却只有寥寥几笔,连出生年月也没有,只写了父母的名字:苍煜与宋淮月。

确实有些奇怪,若他真是墨玉的兄长,怎会在见到对方时露出那样的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司宸找出苍煜的名册,最后一页写了他遭人刺杀的缘由。

上记载,他曾与妖族勾结,进行过一桩残忍的交易。因为当年族长夫人宋淮月天生体弱,一直被各种小病缠身,族长苍煜遍寻药方而不得,后听族中长老说,妖族有一种秘药,食之数月,百病可愈,只是配方不外传,秘药只在妖族内流通。

但苍煜还是决定前往尝试,最后与妖族达成协议:妖族每月为他提供秘药,他则为妖族提供炼药所需的孩童之血。

于是从那之后,苍煜开始在族内族外秘密搜寻差不多大的孤儿,全部抓去了妖族,以换取秘药。但在后来送去的几批孤儿中,不但有本族族人的孩子,还有一个是雪豹族族长走失的独子,后来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雪豹族长的耳中,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死后也为族人唾弃。

虽说先前并不知墨玉身份,但上元夜之后,司宸已隐隐有了猜测,可这两任族长的名册中,皆说老族长幼子也一并被刺。若墨玉真是那幼子,看他当时伤痕累累、明显被人凌虐过的模样,便说明墨玉还活着的消息被刻意遮掩了。

如今看来,苍落有很大嫌疑。

可他为何如此?怕自己的族长之位受到威胁吗?还是连刺杀事件都是他所设计的?

司宸心中疑虑重重,将所有名册归位后,边思考着边往外走,刚走出千禄阁没多远,便有一身着藕紫色星月暗纹衣衫的女子迎面而来,单螺髻上戴着星月纹样的浅金色发冠,数条纤细的金流苏垂于背后,上面坠满了星星,耳坠与璎珞也都以星月、流云样式为主。

女子身姿绰约,肌骨莹润如玉,容色清淡雅静,黛眉若远山,樱唇微抿,一双深绿如翡翠的眸子尤为特别,只是神情自带一股严肃之意,身旁还跟着一位小仙侍,正是司掌人间梦境的眠初神女。

司宸与她并无太多交集,只是点头之交,现下遇见,他又想着事情,双方便都是礼貌的一颔首,便擦肩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墨玉已抵达了豹族。

这里完全就是隐匿于山林的小型城镇,镇外有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云苍镇”三个字。

镇中正是热闹的时候,与人间并无不同的各类小摊店铺都在营业,因为临近正午,所以卖吃食的多些,都是豹族特有的美食,还有卖各种稀奇古怪的草药和小物件饰品的,街上还时不时跑过一两只还未化形的小豹子。

墨玉边走边看,心中居然升起一阵阵熟悉之感,仿佛曾经他也踏足过这里,走过这里的每一条的街巷,看过这里的每一处风景。

他几乎未有停留,像被什么牵引一般竟径直走到了属于豹族族长的宅院前。即便是站在外围,也能看出这宅院之大,像一座小行宫,门外有侍卫把守着,檐下悬挂的灯笼上印着豹族的族徽。

墨玉为免引起注意,没有再往近前走,而是绕着院墙走了大半圈,最后找到一处稍僻静的位置,悄悄从墙头翻了进去。

宅院内种了许多腊梅,鹅黄的花朵已开满枝头,传来幽香,这宅院有好几进,每一处院落的回廊下都挂着印有族徽的豹形灯笼,不时有穿着豹族服饰的侍从或侍女从院落经过。

墨玉边躲着人边朝里面走,但这宅院布局像个巨大的迷宫,没一会儿他就迷失了方向,不知走到了哪里,又正碰上几个豹族侍卫从回廊对面走来,他一时无处可避,只得迅速翻到了隔壁院落内,但脚步声并未靠近这里,只是经过后便远去了。

墨玉松了口气,转身才发现身后是一个看着荒废已久的院落,野花野草疯长,池塘枯竭,嶙峋假山上都布满了一层青苔。再朝里面走,便是一个种满梅树的院落,此时花都还未谢,白色与玉色的梅花交相辉映着,被颓败的背景一衬托,有了几分病弱美人之感。

但墨玉却迟迟没有走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发现,这竟是他那夜梦中的景象。

一模一样的石桌、长廊、印着族徽的豹形灯孔,不同的是这里已一片萧条,也没有那温婉妇人朝自己走来。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一些纷乱的记忆再次从脑海深处被翻腾出来。

他忽而看见一对夫妻,正在陪一小童在院中玩耍,其中就有那位温婉妇人,只是三人面容模糊;忽而又看见那小童追着位少年的背影在跑,口中喊着“美人哥哥”;接着又是在温暖的室内,那温婉妇人与小童坐于桌前,妇人手中端着一碗桂花甜汤,正拿着瓷勺喂他,另有一穿着华贵的中年男人提着两盒糕点从门外进来,将东西放在桌上,摸了摸小童的脑袋……

墨玉好像听见他们在不停唤那小童的名字,他蹙着眉摁住额头,竭力想听清那两个字,忽明忽暗的视线,恰好落在了梅树旁早已断裂的秋千架上,那一瞬间,他猛然听清了小童的名字,他们唤他——阿珩。

“阿…珩…阿珩…”

墨玉念了两遍这个名字,觉得很是熟悉,仿佛更久远的年岁里也曾有人这么叫过他,语调那么温柔,那么温暖。

是谁?是什么时候?

在他一遍遍的回忆下,脑海中夫妻与小童的面容竟越发清晰起来,越来越多的声音与画面也自深海中涌出。很快,他看清了他们的样貌,那本该是他最熟悉、最亲近、最无法忘记的两人。

“阿爹…阿娘…”

墨玉艰难的从口中吐出这两个称呼,被遗忘的记忆逐渐苏醒,心口泛起阵阵热意,心跳也越来越快,他扶住门框,边微微喘息着,边抬头重新观察着面前的院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会这样熟悉,这里曾经是他生活过的地方,是他的家,那小童正是幼时的自己,那对夫妻便是他的父母。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浑身是伤的被司宸捡回去?跟那场刺杀事件有关吗?都说当时的族长幼子也被杀了,但自己现下还好好站在这儿,是有人刻意隐瞒了吗?

墨玉越想越头痛,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记起全部,就在他想要退出去时,却突然听见院门外传来开锁的声响,他赶忙脚步略带踉跄的冲入院子,随意藏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

待他透过门缝向外看去时,便见到从院外进来的竟是族长苍落。

依旧是一袭灰紫色锦袍,发冠半束,一张容色昳丽的脸庞被午时的阳光照得莹润,原本苍白的脸色仿佛也多了几分血色,只是那双剔透的深绿眸子中,依旧透着冷淡,像质地本就冷硬锐利的绿宝石。

在看到那双绿眸的瞬间,墨玉只觉得背后一寒,又一阵更加尖锐的刺痛席卷而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墨玉看着苍落独自走进,没有多瞧周围一眼,径直朝正屋而去,完全脱离了墨玉的视线。

尽管墨玉的潜意识中很是抗拒接近苍落,但他还是强忍着头痛和内心的恐惧,悄悄打开屋门,跟了上去。刚一踏进正屋,他便看见左侧的博古架下方开了一道暗门,有石阶朝更下方延伸,是一个地下密室。

于是墨玉趁着暗门将要关上的一瞬,飞快进入门内,暗门慢慢在他身后合拢,周围再次陷入浓重的黑暗。他站在石阶上,稍微适应了一下眼前的黑暗,随即伸出手掌,一簇微弱的淡蓝色火苗从掌心中蹿了起来,照亮了脚下的一小块区域。

他擎着火苗,小心翼翼一级一级向下走着,感觉越往下走,两边的石壁便越潮湿,脚下的石阶上也慢慢有了些积水,且温度也越来越低,很多深绿的苔藓从墙缝中生长出来,断断续续,一块接一块乱七八糟的贴满墙面,像是石壁生了疮。

一直走到底,他才嗅到了潮湿空气中弥漫出的血腥味。他的前方是一扇半开着的、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内两侧有两间空着的牢房,再深处透着一星火光,有影子晃晃悠悠投射在石壁上。

墨玉轻手轻脚向前走,地面上也是潮湿一片,掺杂着粘稠的液体,从蓝焰中看去,应该是积年的残血,由于环境潮湿,始终无法完全干涸,又接着被新的血液覆盖,堆积在地面,耳边还能听见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滴水声。

他忍着鼻间的不适,慢慢走过了铁门和空空如也的牢房,靠近了前方的拐角处,听见了隐隐的呻吟,他灭了手中的火苗,探头看去,便见墙上安置着一个火把,火苗轻轻晃动,苍落侧对着他站在一旁,右侧墙上挂满了刑具,都或多或少沾着血渍。

墨玉看着那面墙,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熟悉感,从他这个角度还能看见一旁的墙壁上延伸出了几条锁链,有个人被锁在那里,他只能看清那人是跪在地上的,膝盖处都是血污。苍落挡在那人面前,似乎是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像在审问什么。

但还没说几句,就见苍落猛的起身,单手一挥就将那人掼到了地上,墨玉这才看清那张苍白的、满是血迹的面容,是个看起来年纪很轻的少年,四肢和脖颈上都圈着锁链,头发散乱,衣衫褴褛,身上都是各种刑具造成的伤痕,但即便如此,他的双眸却亮的惊人,口中衔着一枚锋利的暗器,暗器带血。

看来少年刚刚是准备趁机对苍落出手的,却被掐住双颊扔到了地上,暗器只是划伤了他的手。少年挣扎了几下,却再爬不起来,只能愤恨的瞪着苍落。

墨玉看到这一幕后,记忆更是纷乱如潮,此时不止是被尖锐的头痛折磨,甚至有些反胃,脑海中也闪过地牢、刑具之类的画面,随后他看见苍落甩了甩手,蹲到少年面前,毫不犹豫的伸手卸了他的下颌,另一手握着匕首狠狠刺入了少年的咽喉。

少年睁大了双眸,张着嘴颤动起来,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徒劳的等待自己的生命随血液一点点流失,最后,他终于停止了挣扎,双眸也黯淡下来。苍落又利落的将匕首拔出,然后起身掏出绸布,慢条斯理的擦拭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再忍不了头痛,倒抽了口气,便见苍落突然侧过脸,冰冷的深绿色眸子扫向他的方向,他连忙捂住嘴靠回墙上,然后转身脚步轻而快的向外跑去,在门口的墙边有些慌乱的寻找开门机关,最后摸到角落的一块凸起,才跑出了地牢,一路从院墙翻了出去,又跑过好几个庭院,才停下来藏在了一处被树丛遮挡的角落。

他气喘吁吁靠在墙上平复呼吸,确定没人追来后,才终于忍不住的半跪下去干呕起来,头也一阵阵发蒙,他只好靠坐在墙边,蹙着眉闭眼缓解,脑海中的记忆也慢慢逐渐清晰。

他又想起了一些事,关于那个地牢,他在幼时也被关进去过,也像那个少年一样被锁在墙上,里面漆黑一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只记得一直被断断续续的折磨,还有苍落那双冷漠的深绿色眸子。

他记得对方年少时的模样,话很少,总喜欢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待着。那时他只觉得这个小哥哥长得很漂亮,便喜欢缠着对方陪自己玩,还总喊他“美人哥哥”。

但有时对方身上会带着伤回来,像是被人打的,却总是悄悄瞒着父母,被他撞见后也不准他说,然后给他塞很多他爱吃的小零食。

苍落也并不烦他缠着,经常会带着他去豹族的后山玩,那片山林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实在太大了,有太多他想要探索的地方。

有一回,他们刚进山没多久就开始下雨,他和苍落走散,又迷了路,还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深坑,最后在他怕得要命的时候,苍落找到了他。当时天阴沉的可怕,但苍落的身上很温暖,见他哭的脸都花了还帮他擦眼泪,然后冒着雨一路将他背回了家。

结果他因为受了惊又淋了雨,发起烧来,于是父亲将对方训斥了一番,罚他闭门思过。

但苍落还是在他烧的迷迷糊糊时来看过他,他以为是梦,结果第二天再醒来,就发现枕边多了一小包他最爱吃的雪花酥。

可最后在地牢折磨他的,也是苍落。

墨玉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才慢慢扶着墙起身,找路出了宅院,离开了豹族。

司宸是在玉曦殿的门口遇上墨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从神界回来,就见人正摇摇晃晃朝庭院里走,他察觉到对方不对劲,在身后叫了他一声,然后连忙上前将人拦住。

待到看清他的样子时,司宸才被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墨玉去了哪儿,出门时还好好的,回来却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面色很苍白,眼睛也有些红,身上带着一丝潮意,被他一拉手臂,竟还踉跄了一下,仿佛随时都要倒下似的。

司宸蹙眉抓住他一只手,也是冰冰凉凉的,刚开口问了一句,就见对方用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他,里面盛满复杂的情绪,眼眶也变得更红,嘴唇颤动了一下,随即便被他一把抱住了。

墨玉抱的很紧,以至于司宸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轻颤,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尽可能用同样的力道回抱住他,轻抚他的后颈和后背,轻声问:“墨玉,到底怎么了?”

对方却没答话,过了半晌,才轻轻喊了句“师父”,随后有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他颈上,是墨玉的眼泪。

司宸见他哭了,更是紧张,连忙退开一步捧起他的脸看他,帮他擦眼泪:“怎么…怎么哭了?”

墨玉却摇头不肯说,只抿着褪了血色的唇,红着眼一脸难过的看他,司宸看不得他委屈难过,心头一阵阵抽痛,只能双手捧住他的脸,仰头抵在他额间,亲吻他的鼻尖和脸颊,柔声道:

“别哭,师父在呢。”

因为墨玉看起来实在太过疲累,司宸担心他的状态,硬是拉着人去床上小睡。

但在他准备起身时,却又被人拉着不让走,然后就见小豹子半是虚弱半是撒娇的蹙着眉说:“师父,我头疼…”

司宸见状更是心一软,便坐在旁边帮他揉按头上的穴位,没一会儿,他就舒展眉头睡着了。但司宸不敢离开,就这么陪着,最后不知不觉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却发现床上没人,他一惊,连忙坐起身,刚要喊对方名字,结果发现墨玉正坐在窗边,望着外面渐暗的天色发呆,这才松了口气,抓起方才从肩头滑落的外袍,朝对方走去,怕惊扰到似的,轻轻将外袍披在了对方身上,环住了对方的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这才回过神,牵住了他的手,沉默良久才开口:“师父,我都想起来了。”

司宸闻言,心头一颤,不禁握紧了他的手低头看向他,听他继续说:“我今日…去了豹族,原来我就是那个老族长的幼子,族内都传我已经死了,却不知我只是被自己的兄长囚禁了起来,日日折磨…”

“我只知是因父亲的一桩秘事,才为家中招来杀身之祸,却未查出究竟是何事,但一定与苍落有关。我想查清当年的事,为我父母讨一个公道。”

司宸没想到对方竟已恢复了记忆,还独自去了豹族,怪不得回来时脸色会那么难看,突然记起那些沉痛的过往,怎会不痛苦?

他这么想着,心口更是一阵泛酸:“你怎么查到的?”

“我去镇上找的人…”

司宸摸摸他的耳垂,轻叹了一声:“下回别再一个人,至少…让我知道。若你今日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墨玉闻言,抬头看向他,发现司宸说最后这一句话时耳朵有些红了,神色间是切实的担忧和后怕,他才意识到,自己对面前的这个人来说有多重要,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我只是怕师父有危险……但下次不会了。”

说完,他又慢慢看向窗外,握紧了司宸的手:“我…我今日才想起来…他们当年的样子,母亲待人温柔和善,父亲虽有时严厉,但很疼我,即便公务再忙也会抽时间陪我,还有苍落,虽然总是沉默寡言,但还是会默默对我好……”

说到此,墨玉的声音已有些发抖,连指尖都是凉的,司宸环紧了他的肩,斟酌之后,开口:“墨玉,抱歉…我今日瞒着你也去查了此事,你父亲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一怔,抬头看他,心脏猛的一缩,见人欲言又止,连忙追问:“他…他到底做了何事?”司宸虽不忍心,但还是将当年老族长与妖族交易之事告诉了他。

说完之后,司宸能感觉到对方攥紧了自己的手,呼吸有些急,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身为一族之长,会做出这样的事,一时低着头没说话,便连忙接着说:“但此事的确尚有疑点,当年的刺杀或许没这么简单。而且苍落的身份也有待查证,也许…他与你并非血亲。”

“我…我猜到了…”

墨玉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哑,他其实早有预料,那个关于养子的传闻是真的,可即便如此,在他的记忆中,父母也从未亏待过对方,为何偏要置他们于死地?

还没等他想明白,便听得司宸对他说:“若你要查到底,师父会陪你。”

他慢慢抬起头,望见对方异瞳中温柔坚定的神色,心中的那股悲伤便被另一股暖色包裹,让一直高悬不定的心落在了实处,忍不住一把抱住对方的腰,将脸贴到了对方身上。

司宸也抱紧他,摸了摸他的脑袋,感受到小豹子在自己身上依赖般的蹭了蹭,接着声音略带哽咽的说:

“师父,谢谢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为从司宸查到的苍煜生平中,可以知道当年被送去妖族的几批孤儿里,有几个是豹族族人的孩子,所以他们决定重回豹族,找到这些孩子的家人,询问孩子丢失当日的细节,以便得到一些线索。

当年事情被揭发后,继承族长之位的苍落为了抚慰这几名孩子的家人,给了足够的抚恤银子,还为那些孩子建了衣冠冢,这才让此事结束。

原本墨玉想自己来,但与那些孩子的家人打交道,终究不是件容易的事,也许会听到一些对于墨玉父亲的不堪言论,司宸担心他无法应付,便跟着一起来了。

两人去之前还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乔装,一起去了豹族最有名的一家客栈。这里之所以有名,一是因为佳肴美味,二是因为能听到各种情报八卦消息,像这样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个大型的情报集散地。

他们刚坐下随意点了两样东西,便正好听见隔壁桌的三人在谈论苍落前几日抓了细作的事。

“……死的可惨了,前两日夜里被拉去了后山乱葬岗,路上我遇着了,脖子上那么大一个血窟窿,眼都没闭上!看着年纪挺轻。”

“呦!那你没跟尸体对上眼吧?若对上了可不吉利,这种尸体怨气重,容易被缠上。”

“我哪敢啊,不过回去还是弄了个护身符戴着了。”

另一个嗑瓜子的接着说:“唉,咱们这新族长年纪轻轻就手段狠辣,让人心里也够发毛的。”

“狠归狠,对咱们族人还是挺好的。你们还记得那年老族长勾结妖族的事儿吧?拐了族里好几个孩子,新族长又给银子又建衣冠冢的。”

“唔,说的也是。不过那几家人也是惨,孩子就这么没了,我记得都是镇南那一头的吧?家里本就穷,还要经历丧子,有一家的孩子连化形都没学会呢……”

“但不是都说新族长不是老族长亲生的吗?当年他又逃过一劫,你们说会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哎哎,小点声,这可说不得……”

……

后面的对话便听不清了,两人听完了前面的对话,互相对视一眼,便一同起身离开了客栈,朝镇子的最南边赶去。

住在南边的大多数是家境清贫的人家,越往南走越是如此。在豹族的习俗中,如果孩子夭折却没找到尸骨的人家,都会在门外用红绳挂一只铃铛,刻上孩子的生辰八字,这样孩子残缺的魂魄更容易找回家。

所以这几户人家并不难找,但有两户早已人去屋空,檐下的铃铛还在,红绳早已褪了色,铃铛的声音也变得干涩,孤零零的在风中轻晃。

好在还有其他几户人家没有搬走,但家中无一例外都被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死气沉沉的氛围中,失去孩子对他们来说,像是抽走了他们对未来生活的所有期望,从他们眼中仿佛已看不见生气了。

尤其是那个孩子还没学会化形就被掳走了的人家,屋主是一个面容憔悴苍老的妇人,她丈夫离世的早,只能和自己的孩子相依为命,却又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墨玉只说当年那些孩子之中也有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在,也是被掳走的,但当年他也年纪尚小,只以为是失踪,后来他也居无定所,直到今日才回了家乡,却听说了当年的事,但还抱有一丝侥幸,只能前来询问当年细节。

说到当年的事,对方那双黯然的眼中才有了一丝波动,或许是因为有相似的经历,才使她放下了些戒备,低头默了半晌,才说:“公子那位亲人,怕是也已不在了……”

随后她说出了当年孩子被掳走的情形,说到最后,她的眼眶也渐渐泛红,却是连眼泪也流不出了,随后又变了神色说即便将那苍煜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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