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8(1 / 2)
('海风吹过,带来很多凉意。
风将肉汤的气味吹开,然而那浑浊的热汤飘出的并非香气,而是某股混杂着劣质香料的臭味。
矮子笑得很是和蔼,若非他手上拿着菜刀,那肉汤又不知道是何种成分,这确实是一出极为正常的招待客人场景。
太平后退一步,站在了门外,离开那把菜刀。
景阳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因为攥得太紧,连衣袖都被抓得有些变形。
太平却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显得很是不慌不忙,“这就不必了。”
矮子端着肉汤,笑容有些僵硬。
他没有动,只是站在门边,眼神渐渐冷下来。
太平笑起来,说道:“再见。”
师兄的话方落下,景阳便关住了门。
即使都失去了记忆,但是两个人的相处还是很默契,景阳知道师兄想要做什么,只从对方的一个小动作便能推断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矮子站在门后,冷冷地看着他们将门关住,却不出门。
太平叹气:“猜对了,果然他不能出来。”
景阳转头看着他:“猜的?”
太平说道:“是呀。我想,既然我们敲门他要回应,他又故意提醒我们那个影子在,待到我们想到第一点时必然会为了躲避那影子进入他的屋中,那汤不知道是何物,但肯定不是好东西......由是如此,你我出来就是最好的选择,规则对他起了限制。”
景阳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你不是猜。你想起来了,你本就知道。”
太平很是不解:“嗯?为何如此说。”
景阳认真说道:“我猜的。”
太平似乎觉得他讲了个笑话,摇头道:“没有。我没有想起来。”然而话虽如此,他伸手牵起景阳的手掌,却是不经意间碰了碰景阳的指尖。
景阳记得以前在那座道观中,师兄教自己读那些经书时常习惯这般做,那么现在......师兄如此做,是想告诉自己他想起来还是没有?还是想起来了,但又不能明说?
这座游轮并不安全,景阳看到了游客须知,知道自己缺少很多记忆,但是在见到师兄的那一刻,他脑海中闪过很多回忆,大半是关于师兄的,他记起来在进入这游轮的时候,师兄应该是处于危险之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师兄也是想起来了,但不能说?
景阳的情绪有些好,他反握住太平的手掌,说道:“我知道了。”
太平朝他浅笑。
在矮子旁的那处门有些古旧,仿佛常被海水侵蚀,依旧是太平先上前敲门。
敲门一下,那门便被打开,出现在门后的是一位年老的妇人,妇人的穿着却很富贵,仿佛上世纪的名媛,她温和笑道:“是新来的游客?”
太平点头,问道:“夫人,请问这船上有什么注意点吗?”
他一问,老妇人便神秘莫测地微笑了下,说道:“有。”
“你们可以敲门,但不能随意敲门。”
老妇人慢条斯理地说着,说话间她整理起了手套,然而景阳眼尖,见到她的手套间有银光闪过。
老妇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微笑着摘掉手套,露出一枚戒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戒指划过二人的视线,老妇人说道:“嗯——”她打算将门关上。
然而太平握住门把手,探入身去,问道:“可以进来吗?”
老妇人说道:“当然可以。”
她姿态极为优雅地邀请二人进入,老妇人的房间亮堂许多,比起那位矮个的房间也要更为宽敞。
她拿来糕点和咖啡,放置在会客桌上,景阳与太平坐下,与她交谈。
太平拿了一块枣糕,咬下一口,便是去看这房间的布置。
老妇人的居室划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所在便是他们这里的会客厅,然而其旁墙壁有扇红门,门后不知通往何处。这座会客厅也很别致,很难想象游轮上会有如此精致的布置场所。会客桌被细腻薄纱铺好,瓷碟都是白玉,刀叉以金制,都很昂贵。
老妇人坐在对面沙发,她的背后有一副巨大的画像,几乎占满了整座墙壁。
画面却很不好看。
一副极为惊恐的男人面庞占据了整幅画像,他的面容很狰狞,但是五官依旧给太平一种熟悉的感觉,男人身上的穿着也很熟悉,仿佛学院......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妇人见太平在观察,便介绍起这副画来,她说道:“这画叫做,在喜鹊号上。”
“在喜鹊号上?”
老妇人点头笑道:“是的。”
太平没有再问,他咽下枣糕,问老妇人:“你有见过我朋友吗?”
老妇人笑着,不说话。
她的笑容平常,看起来很是温和,但是多看了,却好像能看出一种诡异而狰狞的意味。
钟表的表盘中,分钟走动着,发出轻声响。
老妇人说道:“你们有空可以多去餐厅看看,那是一切的交汇地。”
太平问道:“那黑影是什么?”
老妇人笑而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与她对视着。
过了片刻,她突然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拿起桌上的刀叉,但可能是年纪过大,她没有抓到刀叉,反而将它们碰掉了。
那刀叉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老妇人想要弯腰去捡起刀叉,然而她年纪太大,弯腰也有些困难,太平便起身过去。
太平弯下腰,他捡起那刀叉。
在那一瞬间,他的余光瞥见了老妇人的脚。
她的双脚并拢,太平所见那双鞋的鞋跟很高,鞋背材质很好,大概是双很名贵的鞋子。
只是有一点不好。
她的鞋尖是朝后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平捡起刀叉,他直起身。
他微笑起来,那笑容很镇定,也很平静。
老妇人盯着他,也是微微勾起了嘴角,似乎是想从他身上看出另外的反应。
太平将刀叉递过去:“您年纪大了,生活不方便了呀。”
老妇人说道:“嗯。”她的视线依旧盯着太平,那双眼睛很像是死鱼,凸起着的,看起来格外诡异。
太平笑道:“叨扰您久了,那我们就走了。”
问题也问到了答案。
那便是在这座游轮上,敲门会得到回应,走廊上会遇到那怪异的影子,房间中的“人”也会产生威胁。只是他们暂时也不知道,老妇人口中所说,不能随意敲门又是何种意思。
老妇人静静地看着他,眼睛凸起,好似要从眼眶中钓下来。
太平一步一步地后退,到了某个位置,景阳的手忽然从后抓来,握住了太平的肩膀,带着他往后。
太平被拽到景阳身后,他笑起来,忽然觉得这初次认识的师弟很是有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说道:“走了。”
太平于是朝着老妇人招手,算作再见。
老妇人对此也给出了回应。
她的眼珠掉下来,在地上滚落好远。
看到这一幕,太平却说到先等等。
他问老妇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妇人站在原地,没有出声,也没有前进,只是伸手摸索着,好像在寻找那两颗掉下去的眼珠。
景阳俯下身,他捡起了一颗眼珠,又走过去。
老妇人察觉到眼珠被送过来,枯瘦的手掌就要伸过来抢夺。
然而景阳却说:“你送我个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些无耻。
太平却很理解师弟的举动——他说道:“那把刀便合适。”
景阳会使剑,用刀大概也不差。
老妇人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吼,将那把刀交给了景阳。
景阳也把一颗眼珠交到了她的手上。
老妇人低声沙哑说道:“还有一颗?”
那颗眼珠已经滚得很远了。
太平招呼景阳过来。
景阳没有去捡起剩下的那颗眼珠,他很是听从师兄的话,也站到了太平身边。
太平牵住他的手掌,在老妇人的嘶吼声中,二人走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间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海风飒飒吹过。
太平低头去看景阳的手掌。
那颗眼珠上没有血迹,看起来就像玻璃珠,景阳的手掌也没有弄脏,现在那只手中握着一把刀,似乎意味着,他们有了一战之力,不需要逃跑啦?
然而这只是想想,太平觉得在走廊中站着或许会引来那个影子,便拉着景阳又去敲了下一个房间的门。
这次开门的是个熟人。
开门的人穿着青山学院的制服,是一位青山长老。
太平笑着打招呼,然而那位长老脸色却很是不安。
景阳心想,他想起来了很多,师兄应该也想起来了很多,那么,那个人真的失忆了吗?如果失忆了,那么太平为什么第一时间记得的是去找他的那位朋友,而不是自己?
他觉得自己在师兄记忆中的比重应该占的更多些,因为师兄在他这仅存的记忆中也占到了很多。
景阳其实没有恢复很多记忆,这时只想起来模糊的青山学院的意思和标志,那些学的道法都有些忘记了,不过在握着这把刀刀时候,那冰冷的质感又提醒了他,让他想起来了更多,这其中便包括一些道法,还有师兄教他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师兄呢?他又想起多少了呢?
太平没有要说的意思,于是景阳也没有问。
太平问道:“你的提示是什么?”
那青山长老一愣:“什么提示?”
太平疑惑:“嗯?”
长老忽然说话支支吾吾起来,就要关上门,然而这时景阳拦住了他,而且一把闪着银光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景阳出剑很快,使刀自然也很快。
这名青山长老一愣,只好说道:“我不知道。”
“我是游客。”
他反复地重复着这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抬眼望进去。
房间里的装饰和他们的客房一模一样,只是在入门处标志了一个喜鹊号的牌子。
太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
他们这一路不知道花费多少时间,太阳似乎要落山了,然而仅剩的光照也足够让他看清这学院长老下半身的模样。
只见这名长老下半身被拉得极长,腿部血肉模糊,整个下半身最后都没入到了墙壁上。
太平想了想,那墙壁对应的位置,就是老妇人房间中的那面红墙。
那长老似乎注意到了太平在看他的腿脚,忽然惊叫起来,就要伸手去抓住太平的脖颈,将他带进屋里。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闪过。
景阳很少用刀,他用得更多的是剑。
但这并不妨碍他用刀切断了这名长老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离开了那扇门,长老断掉的手掌扒在门边,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这名青山长老的面孔和那张画像上的一般狰狞。
景阳不想说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之类的话,他也很少记住什么,只是偶尔想起来那件事情——师兄和他分开过一段时间。至于分开的缘由,景阳没有完全记起来,只是想起来这青山长老好像有参与,既然他不知道原因的成了这客轮上的鬼魂,景阳也不介意杀一个人。
太平却是叹息一声,他看着那长老狰狞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忍,但是关上了门。
说起来,景阳也很难理解师兄的心情,师兄为什么不痛恨那些遭遇,那些导致他变成这样的人……
景阳只好想,师兄应该是……没有记起来?
太平很快转换了笑脸,他牵着景阳的手掌,说道:“天都快黑了,倒是一点也没发现我那朋友的踪迹。”
“我有预感,天黑之后会很危险。”太平说道,“先去找间客房?”
景阳想了想,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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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皇室历来有规矩,皇嗣少年时期,必要送去青山宗,当今神皇年幼时便去过,如今便轮到了他的皇弟景阳。
景阳是太后的遗腹子,自幼受宠,朝歌宫中为他此番离去也是早早准备,神皇弃了朝歌事务,亲自领着景阳前去,携带修行者护卫无数。此行宫中按照青山规矩,备一匹白马给皇嗣,白马须是四凶时所诞,无有杂毛,且性情顺从,自小也不得与此行出游的皇嗣相见。
待准备妥当,一行人浩浩汤汤前去青山,才刚离皇城,远处南方天空便轰然传来一阵雷鸣,神皇抬头望去,见南方朱雀星宿在白日大绽其光芒,耀眼异常,便知此行不易,神皇与其旁侍从说道:“朱雀星夜升日落,如今却白日升空,此等异象,速去叫国师卜算。”
景阳骑于白马上,无动于衷,他年龄虽小,却是沉稳,国师去往神皇处卜算,侍卫也接到命令,牵着景阳所乘白马从队伍中央也是过去前头。
国师见天象,早知不妙,如今开始求天问命,眉头便是越皱越深,待到卜算结束,国师看向景阳皇子,叹息一声说道:“此去,为大吉。”
若说平时,卜算出为吉是好,卜算出大吉是好上加好,算是好命数,可今日不一般,是送皇子去青山求学的日子,此等时日凶吉卦象也是有规有矩,按青山规定,卦象若是凶,则一路上山路程则顺畅无阻,若是吉,则会遇到大劫难,可碰上大吉......那这皇子便不会再回。
神皇回忆过皇家历史,史上未曾出过这种状况,他看向景阳,景阳还是平静的。
是去是留?
神皇叹气一声,问景阳:“你去,还是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没有想许多,他淡淡说道:“去。”
他想了想,补充说:“皇兄与我说过那位师兄,你要去见他。”
神皇一怔,他确实提起过,却不似景阳说的那般是直言,而是与国师谈及时说起,景阳那时坐在旁边,神皇以为他未听见也不会记得,却不曾想到景阳竟将此事记下。
神皇说道:“好,启程。”
于是马匹又缓缓前行。
朝歌城到青山,其实不远,只是要跟着星宿指引,过几个小镇,在约莫一天一夜的路程中,皇子不能下马,也不能休憩,说是为考验耐心,皇子有此规定,同行人自然也不能。
一天路途很快走完,路上未遇到怪象,于是起行时那朱雀星升空的怪象被暂且忘却,不过皇城一行到达青山脚下的云集镇,却发现异常。云集镇素来热闹,今日却是一片死寂,雾气弥漫了整个云集镇,神皇一行人走入雾气中,很快便被浓雾遮眼,更是未见到任何一个云集镇的百姓。
神皇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有妖孽作乱,他命人前去查看景阳。
过了片刻,侍卫慌慌张张地前来,跪倒在神皇面前,说道:“景阳皇子不见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入雾中,那匹白马便好似听到了什么人的呼唤声,自顾自地朝浓雾中前去,景阳乘在马匹上,没有阻止。
随着马匹的行进,周围雾气越来越重,而此时,景阳也听到了那阵远方传来的笛声。
笛声悠悠,很是好听。
白马突然奔腾起来,向着前方冲去。
过了片刻,雾气忽然散去,远处出现一条泥泞小道,看着去向,像是往山上的。
马匹在此时异常兴奋,比见着了饲主更甚,它奔驰的速度愈发快,然而景阳并未被甩开,他有着超出这个年纪的沉稳,但是此时却也忍不住孩子心性的好奇——白马要带他去找谁。
马蹄溅起泥泞,一路尘土飞扬。
过了半晌,白马才放缓了速度,踱步走在山道上。
泥泞小道也至尽头,那是一片茫茫树林,林中响起轻脆鸟鸣和悠扬笛声。
白马停在林前小道,不肯再进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想了想,他从白马上跳下去。
若是宫中国师在,或许会面露厉色劝解景阳皇子——这是规矩,若是违反规矩,便不一定能被宗门收去,但是景阳并不觉得,他知道自己的天赋好,因为出生时便有青山祖师闻名来收他为徒,所以违反了规矩,他也能入山门,而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他想要找到那笛声的主人。
半大的小孩走入树林,很快便消失无踪影。
景阳沿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而去,越是深入,鸟鸣声便越重,伴着潺潺的溪水声,他对此不觉好奇,也不想了解。
鸟鸣尽时,泉水方显现。
景阳撩开挡住视线的垂柳,瞧见一潭幽深的泉水,水畔是凌乱分布光滑的巨石,有水牛停在泉边石头山旁低头饮水,而笛声的主人正坐在牛背上,那是个牧童。
牧童收起笛子,他朝景阳一笑,问道:“你是谁?”
景阳不作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牧童面容清秀,长发随意地用发带束在脑后,他穿着一身红衣,很是显眼好看。
牧童笑道:“你不说,那我便算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拨弄着手指,语调来长,好似逗弄小孩般一样计算着景阳的来龙去脉,最后只说:“你是朝歌皇子——”
“景阳师弟。”牧童亲切唤道,“师父与我说过要接你上山,你过来。”他说完,和善地朝着景阳招手。
景阳说道:“这不是你算出来的。”
“你本就知道。”
牧童笑了下,说道:“好啦,那不是我算出来的,是我朝师父打听到的。我道号叫太平。景阳师弟,你可唤我太平师兄。”
景阳忽略他的说法,照旧冷淡说道:“你再算。”
他好似非要弄出明白啦。
太平叹气,这才解开水牛背上的包裹,在里面翻找起来,半晌他找到了一把剑。
一把平平无奇、在朝歌城寻常极了的铁剑。
他握着铁剑从水牛上跳下,好似跳大神一般在空中画了道符,符画好后,太平立刻后退一步,原先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泛起蓝光,符文显现后,一个罗盘状的物什在空中显现,它转动片刻,最后停在了大吉那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的眉头不皱,他反而拍手笑道:“是大吉卦象,说明——”
景阳知道他是故意不说,但还是问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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