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页(1 / 1)
('
仔细一看,好像还流口水了,看起来是个不错的梦。
“佘时,该去画室了,迟到了得画五张素描外加五张速写,到时候可别让我帮你。”
段闻边带着美术画具,娴熟地靠在七班门旁喊着还在睡梦中的佘时。
佘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对此早就司空见惯了。
佘时从小就经常在午睡的时候被段闻边叫去画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又是段闻边来催他去画室了。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只是想安稳地睡个觉而已。
尽管心里吐槽着,但还是要说出违心的那句:“马上!”
身体是清醒了,可脑子还在待机中,佘时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睛看清眼前的路,也许是段闻边嫌弃佘时太慢,拉起佘时的手就跑。
纪靳看着俩人紧握的双手,不禁蹙着眉。
中国人不是很保守么?怎么牵的这么自然。
刚进教室的合穆好心解释道:“佘时是美术生,几乎每天都呆在画室,来教室上课的次数不多,有时候来了也是画画,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骂死了,但佘时可是文化艺术样样都精通无误。当然,他的数学是个例外。”
合穆越说越起劲,讲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
纪靳还挺有耐心,能忍受得了合穆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这么久。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合穆这才遗憾地带着满腔没说完的话离开了佘时的座位。
他烦躁地狂抓头发,在心里默默咆哮着。
这上课铃什么时候响不好?非得现在响,知不知道他马上就要讲到佘时和段闻边小时候定的的娃娃亲了?也不知道他下次再想讲又是何年何月了。
一下午就这么匆匆过去了,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
城北二中规定每位同学都必须参加晚自习和早自习,除非你有特殊情况可以从班主任手里要到请假单,不然是不允许不参加的。
晚自习放学很晚,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夜空中悬挂的星辰是夜路人最好的伴侣。
第6章 爱战胜一切
随着太阳逐渐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一抹晚霞才得以出现,呈现出最美的色彩与光泽。
纪靳看着前面的空旷的座位,陷入了思考中。
原来美术生确实可以把一天时间都用在画画上,他前面的这位就是最好的证明。从中午到现在一直都没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贩子拐走了。
纪靳站起身,准备去食堂吃晚餐,踏出教室门后才发现孔程井正站在门口,好像是在等人。
是在等佘时?纪靳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听合穆说,他们已经认识几年了,不可能不知道佘时现在还在画室。
毕竟连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都知道。
霎那间,纪靳被一股力量按住了肩膀,耳旁传来男生略带慵懒的嗓音:“哥,好久不见,中午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你打声招呼,晚上有空赏个脸去吃饭么?”
*
食堂内。
纪靳嘴唇微张,刚欲开口就被孔程井抢先一步,“还习惯么?”
纪靳点点头,沉默无语。
中午和晚上的孔程井判若两人,但怎么个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中午的话你别在意啊,没什么意思。”
孔程井丝毫不觉得尴尬,反倒是纪靳有些紧张。
纪靳摇了摇头,“你说得对,当初是我们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纪靳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唯一知道的那个人也已经走了,所以他曾经过的怎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个秘密最终埋葬于夜空,无人知晓,无人不知。
可纪靳不在意他这些年经历的种种,他只希望可以尽他所能地去弥补孔程井,他只希望这个家庭和和睦睦,这就够了。
孔程井的情绪很稳定,说:“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们不需要自责。”
这就是命运,总得接受吧,况且自己也没那么懦弱。
他就像一个小孩,即使受了伤,也要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纪靳心里一时之间不知道是酸涩多呢还是甜蜜多呢,大概都不是,是苦涩更多。
“你打算住哪?”
孔程井和纪靳虽然从六岁就分开了,可到底是双胞胎,怎么可能连一丝感情也没有。
“妈没跟你提前打招呼么?”纪靳说,“跟你们住一块。”
孔程井挑了挑眉。
没有打听好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吗?算了,住就住吧,自己也管不着。
纪靳在美国满打满算,已经呆了十一年,期间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年他们还是会陪在孔程井身旁陪他过生日,但呆不了多久就又要说再见。
孔程井不愿意说再见,纪靳和纪舒也不愿意,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无奈了。
“咱都多久没这么轻松地聊过天了?你说,到底是为什么?我记得小时候不是挺好的吗?跟童话似的,好到我自己都以为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孔程井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每次纪靳和纪舒走后,他都会一个人偷偷窝在被子里哭上半天。
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或是迷了路的小猫,一个人舔拭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和泥泞。
纪靳心里自然也不好受,但接受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因此反目成仇,心里的爱足以战胜恨。
“哥,我们以后还会分开吗?”
纪靳没有开口,也没有摇头点头。
孔程井也不指望自己可以得到答案,起码现在他哥还在他身边,他在这一刻也不再是孤身一人。
这种让人安心的感觉,真好。
“走吧,马上该上晚自习了,迟到了可就惨了。”孔程井说罢,端着餐盘朝外走去,纪靳跟在后边。
处于黑夜中的城北二中并不让人感到害怕,旁边的路灯闪着不刺眼的暖光,将两个少年的背影逐渐拉长。
后来,两个影子只剩下一个。
第7章 怪有礼貌的
教室里聚满了人,或正嬉戏打闹,或正奋笔疾书。
纪靳落座后,耳边传来佘时的抱怨声。
“如果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佘时绝绝对不会当美术特长生!天天累死累活地画来画去也不知道图什么。”
合穆翻了个白眼,吹嘘道:“得了吧,你这是第几次这么说了?”
眼睛一瞥,注意到纪靳回来了,问:“纪靳,你晚自习去哪了?怎么没看见你人?”
纪靳答道:“跟孔程井去食堂吃饭了。”
合穆哦了一声,又问:“你不是最近才从美国回本地吗?怎么中文说得这么流畅?”
“从小学,没落下。”
纪靳每次回答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字,但每个问题都会认真回答。
还挺有礼貌。
佘时脑瓜子飞速地运转着,很快又打结成一团,怎么也顺不开。
孔程井那小子不是说小时候哥哥和妈妈去美国,把他一个人放在本地让他父亲养着吗?
说好的恶毒人设呢?而且不应该很讨厌,巴不得见不到他哥么?怎么第一天就拉去吃饭去了?
教室外黑漆漆一片,教室内开着柔和的暖灯。
窗户没有关上,凉爽的晚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外面车水马龙,到处是闹腾腾的夜市。
纪靳向远方眺望,就好像自己总会看见在另一边的母亲。
孔程井是不是有时候也会这样?没看到的话应该会很失落吧。
一个人傻傻地看着远方,以为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可实际上那是坐飞机也要十几个小时的距离。
尽管思念很深,可他的手没有那么长,碰不到隔着几万里的人。
于是他将这浓浓的思念寄托于晚风,可最终思念被风吹得到处乱飞,凑不成最完整的那份思念。
放学的时候,城市里还闪烁着微薄的霓虹灯,仿佛永远也不会熄灭。
孔程井背着书包站在走廊上,闭着眼睛吹着凉风。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