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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戎见对方脸上挂起了有点瘆人的微笑,像是在暗爽一份独享的快乐,心里有点不适。

空调似乎出了问题,屋内一下子变得闷热难耐。

兰迪提议,要不然去屋顶吧,那里通风,还可以看见哈德逊河。

辛戎瞪圆了眼睛,彷佛听见天方夜谭。

最后,兰迪还是拉着辛戎爬上了屋顶,在屋脊上并肩坐下。星空低垂,晚风拂过面庞,一扇扇窗从下至上亮着,爬满高楼,往下张望,像在审视纽约城的另一种生活。

“好久没见过这么多星星了。”兰迪感慨。

辛戎凝望着星星,轻轻附和了一声。

“除了月亮外,北半球最亮的星星是什么?”兰迪忽问。

辛戎脱口而出,“启明星。”

兰迪扭脸,盯着辛戎。他发现辛戎的轮廓,在黑夜里,变得柔和不少。

“但你现在看不到它,因为它只会在清晨或者傍晚出现。”

兰迪“哦哦”两声,开启话匣子模式,讲起了儿时关于星空、宇宙的一些向往。辛戎屈起双腿,托腮,很安静地听着。他们在这一刻,挨得如此紧密。或许,从那些傻乎乎、高高兴兴的小孩子往事中,汲取到了类似的回忆与情感。

兰迪大概是讲兴奋了,抬起一支胳膊,对着夜空比划,抛出又一个话题,“那你呢,你有想过命名哪颗星吗?”

辛戎像是起了兴趣,捉住兰迪的手,兰迪猝不及防,手僵滞在空中,但胸腔动静加剧,一瘪一鼓地起伏。辛戎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反应,继续,掌心覆上兰迪的手背,带着一块移动,指向天空中一颗遥远的恒星,“就那颗吧。”

恒星闪烁得并不频繁,却很亮,像在缓慢地眨眼,与地球遥遥相望。

谁又在盯着谁。

很难定义,辛戎这样的触碰行为,是不经意还是有意。唯一能肯定的是,有那么一瞬,榨得兰迪灵魂出窍。好在黑夜,用厚重的暗,将丧失灵魂的刹那,掩盖了过去。

辛戎的手离开,兰迪感到一阵空虚。要疯了。他想。

送辛戎进电梯时,兰迪忽然一跃步,扶住即将关闭的门。

辛戎似乎并不吃惊,冷静地盯着他,等待他酝酿已久的话。

兰迪抿抿唇说,我在里面几乎没有一天睡得安稳,无眠的夜,你要分走我一半想念。

辛戎对着这份接近于深情表白的暗示,展露出一个非常无辜且坦荡的笑。

“你根本不了解我。”他说。

兰迪竟是被噎住了,诚然,这是个事实。他看辛戎,确实像雾里看花。但他又能在浑浊的梦里一遍遍温习他的模样,就连他偶尔的冷淡与轻蔑,他都如获至宝。他看见他,就看不见别人。倘若看见他和别人亲昵,更是嫉妒得要颠三倒四。只是他很巧妙地压抑住了,没有显山露水。

真是疯了,要疯坏了。

“不了解我,就能对我动心吗?”辛戎继续问,仍是那副淡淡语调,“是欲望,还是爱?你弄清了吗,兰迪?”

这几个连问似乎有点惹恼了兰迪,他又逼近了两步,将辛戎直接堵到角落。电梯门在他们身后合上。目光相接,谁也没有余地了。

辛戎作了个“有趣,但好自为之”的表情。

兰迪以为自己会是先进攻的那个,可意外地是,辛戎一把拽住他衣领,把脸伸了过来。

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吻,令兰迪心惊肉跳。他愣了两秒、还是三秒,终于反应过来,掌住辛戎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濡湿、发邪似的烫。情欲并不是孤立的,人一旦让它着陆,就会化身成野兽,赤裸裸地互相啃噬。

该喘口气了,辛戎先一步抵开对方,结束吻。兰迪似乎还有点恍惚,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唇。

辛戎转身,对着光亮的轿厢壁,整理衣领。“等价交换。”他捋了捋头发,幽幽开口。

兰迪没动,微微皱起了眉,“你的意思......”

辛戎的脸,转向他,笑了笑,又成为了一等一的绅士,“还需要我解释的更清楚吗?你只要如我所愿,就有你期待的奖励。”

作者有话说:

幸好有大家催文,才能督促我更新。要不然我就会卡着卡着犯懒了。

第31章 30

30

辛戎擦着头,从浴室里出来,外面是带着微风的七月早晨。

他简单吃了份煎培根,喝了橙汁,看完早间新闻后,去更衣室挑选等会出门要穿的衣服。

昨晚,他服用了一款药效强劲的安眠药,一夜无梦,睡得深沉,直至天明。醒来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他惊讶不已,开始明白为何在美国,会有那么多的药物成瘾者。原来在这世上,有这么一种东西,可以让你逃避焦虑、痛苦,卸下压力,伪造一片安全的乐土,无论它有什么副作用都不会在乎了。所以,理直气壮地使用“灵丹妙药”,甚至毒品,成为了流行。

十点,公园大道,辛戎走进那栋欧式风格的建筑物内。达隆在他进场前,拦住他,和他交流了一会。大致就是让他不要表现得像手舞足蹈的无知演讲家,没人吃这套。在这里,空有愤怒,是行不通的。他点点头,露出深明大义的笑。

那些人一如既往,像正派人士一样,严阵以待。待他一落座,真实嘴脸就迫不及待显现出来。

无需赘述,开门见山就是判决。

“经过讨论,我们决定放弃Pomelo Gallop。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会让太多人置于危险境地。”

闻言,达隆紧张地往辛戎那边瞟,怕对方再来一次即兴发挥。然而,辛戎很冷静,看上去毫无异常,很留情面地微笑着。

达隆松了口气,将一口咖啡送进嘴里。

“怎样才能保住它?”辛戎忽问。

达隆呛到了,咳嗽起来。

“保它?有什么意义?”轮值主席不理解地蹙眉,“达发那边还在接受违禁药使用的调查,如果不快点处理掉‘证据’,迟早有一天,东窗事发。马会以为抓住了把柄,现在就靠这点,在不断要挟我们,想要我们把之前的利益都吐出来。”

辛戎像是全然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怎样才能保下它?”

有人开始嗤笑、讽刺,“盖恩斯小子,你现在要当一名动物保护主义者了吗?会不会太迟了点?”

辛戎并不受到影响,朝那发问的人,礼貌地一笑。

“我记得是我去签的购买合同吧,那么Pomelo Gallop在法律上,是属于我的马。我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只有我能决定它的生死。”辛戎不疾不徐,话里暗含火力全开的意味。

一杯红酒泼了下来,焰火一样从辛戎头顶绽开。达隆不知何时移到了他身后,正举着酒杯。

辛戎低头,酒液顺着他的脸庞淌下来,“好可惜......”嘴里喃喃,似乎在为今晨经心挑选的搭配,就这么浪费了,而感到遗憾。

“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达隆双目圆瞪。

辛戎没接话,镇定地擦了擦脸。

“别再强调你那弱智的主张,”达隆厉声道,“我后悔了,竟然看走眼了,你根本不值得我花费心血,认真对待!”语气强硬,一副要翻脸的架势。

敢当着别人面,随时翻脸的人,都是占尽优势的上位者。

辛戎依然不语,起身,达隆警惕地退后一步。

“非常抱歉,我的错,”辛戎朝全场人躬了躬身,“一时糊涂,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达隆一愣,思想斗争了会儿,然后笑起来,宽宏大量地拍了拍辛戎肩膀。其他人也回以掩饰的笑容,装模作样地继续吃盘中的食物,或者喝几口水,默契地当作无事发生。大概他们还感觉良好,认为自己对一切激烈的想法和行为都太包容了。

“杰温,”达隆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你不要认为我太绝情,我不是早提醒你了吗?不要干损人利己的事。这次,我能救你,下次,可不一定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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