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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迪没作声,像是没听见,注意力全在地图上。按照佩德罗给的地址,他们顺利到达。

泊好车,两人并肩走向前廊,穿过花园。

辛戎忽然驻足,扯住兰迪袖口,指着前方——草坪上有一只闲庭信步的白孔雀。

“那是什么?”辛戎明知故问。

“孔雀?”兰迪也觉得惊异,“怎么还是白的?”

那只大鸟似乎也发觉了两位“不速之客”,昂头,抖动鸟身,作势凶狠地扑棱起翅膀,尾羽也跟着颤动,翎毛半展不展,仿佛要呵退什么威胁。

“这蠢玩意儿!”兰迪觉得好笑,“难不成它以为我们会攻击它吗?”

辛戎没有接话,一眨不眨盯着孔雀的黑眼珠。它野性难驯的眼珠也一直盯着辛戎。过了一会儿,大鸟仰头,绷着股劲儿,粗嘎地叫了出声。

叫声唤出了它的主人,佩德罗在门廊出现。他骂骂咧咧地叫着鸟的名字,命令它闭嘴。他一边做着驱赶的手势,盯着孔雀往后退,嘴里念叨着“这样就对了”,一边走下台阶,迎向辛戎和兰迪,同两人握手,“你们总算是来了,很高兴你们能来。”

孔雀注视了他们仨一会儿,扇扇翅膀,空中扬起白色的绒羽,意兴索然地转身走了。

进屋后,辛戎礼节性地夸赞起佩德罗的住处,话说到一半,佐伊从不知哪儿的鬼地方冲出来,抱住辛戎。

辛戎不设防,吓了一跳。片刻后,他轻笑出声,轻拍着佐伊后背,故作埋怨地说:“亲爱的,你抱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佐伊这才满脸通红地松开他。

她咬咬嘴唇,一时半会儿大脑宕机,用陈词滥调的“你最近过得还好吗”成为开场白 。

辛戎耸肩摊手,一副“说来话长”的表情,佐伊会意,手背抹抹红了的眼角,“没关系,接下来……我们多得是时间。”

晚餐准备得很丰盛。

主菜有扇贝和红魔虾、牛排,蔬菜沙拉和面包摆在桌子的正中央,喝的是霞多丽葡萄酒,还有黑皮诺。

但佩德罗和佐伊没让辛戎只顾埋头闷吃,他们问了不少问题,无非是关于香港,还有辛羚的。

聊及到辛羚的意外去世,佩德罗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说,哦上帝保佑,愿她安息。

辛戎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唇,用餐巾纸擦擦嘴角,调转话题,“牛排做得特别好,有什么独家配方吗?”

佩德罗和佐伊交换了个尴尬的眼神,大约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关心太过,在僭越辛戎的界限,赧了一瞬。

佐伊把语气放得尤为柔和,问:“回纽约……有什么打算呢?房子订下来没有?要不要我帮忙?”

“我帮他找好了住处。”兰迪插嘴。

辛戎瞥了兰迪一眼,抚摸着肚子,依旧游移在不痛不痒的话题中,“菜做得可真好,我今晚都吃撑着了!”

佩德罗噗嗤一笑,要他留着点肚子吃甜点。

他眨眨眼,做了个“饶了我吧”的鬼脸。

接下来,餐桌上安静了十来分钟,除了刀叉与瓷盘偶尔相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辛戎双手交叠,托腮道:“我自然不会是无缘无故回纽约……”

听见他开腔,所有人不由自主停下动作,齐刷刷望向他。

“我要重回盖恩斯,在董事会占领一席之地,并且把达隆赶出董事会,削弱他在集团的权利。”

仿佛听见天方夜谭,大伙不约而同睁圆眼,就连兰迪也不例外。

“进入董事会?”佩德罗激动地就差站起来了,“你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达隆难道不是把你……”

“驱离?赶尽杀绝?”辛戎冷笑了两声。

佐伊冷静下来,沉着脸问:“杰温,你是有什么对策了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然……”

辛戎转向她,接过话,“要不然又会重蹈覆辙?”

无人应,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在心底认同胜算太小。

兰迪盯着他,拳头攥紧了又松,“杰温,可以单独聊聊吗?”

“有什么问题就在这儿聊吧,”辛戎大度地笑笑,“大家都是自己人,开诚布公。”

佩德罗想打岔,指着保姆端上来的甜品,“先尝尝吧,新鲜出炉的柠檬挞,是我意大利祖母的传统配方,在曼哈顿你可吃不到这个地道味儿。”

辛戎朝他绅士地一笑,“行。”

这时,那只孔雀在门廊发出该死的动静,聒噪地叫了起来。它叫得时而像大鹅时而像婴孩,声嘶力竭。

“它在叫什么?”辛戎问。

佩德罗浮皮潦草地回:“可能是想进屋吧,我也不太清楚,没事,别管它,我们吃我们的。”

“想进就让它进呗,”辛戎说,“要不然闹腾得没完没了的。”

“规矩,不能坏了规矩。屋里面是人生活的,屋外面才是它的地盘。”佩德罗往嘴里塞了口食物,边咽边说,“另外,别被它骗了,它很会装的,不仅人会装腔作势,动物也会的,遇见危险或者求偶时,都会摆出另一幅姿态。这是生物的天性。”

辛戎点点头,若有所思。

捱到甜点吃完,辛戎刚刚提到的事情自然绕不过去了。

辛戎和盘托出计划,每一个人都屏气凝神地听完,眉头越锁越紧。

“怎么样?”辛戎相反于众人,一脸轻松,端着酒杯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瘸着腿,从他们的身后经过,作稍许停留。停留时,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椅背。每敲一下,就像敲在人紧绷的神经,胆战心惊。

“我不想后悔。”他继续说,“但我也不想让你们后悔……”

佩德罗有些忿忿不平,“你很狡猾杰温,老实说,你太狡猾了……”

辛戎还是以笑应对,随即转到佐伊面前问,“佐伊,你有什么想法?”

佐伊抬起头,与他对视,眼神由迟疑变得坚决,“我、我加入!”

“我也加入!”兰迪懊恼自己竟不是第一个说出口的。

见此一边倒的情形,佩德罗顿觉骑虎难下,好像不管他说“加入”或者“不加入”,都不算完美答案。因为,他是最后一个表态的。

“行吧,行吧,由着你们高兴就好。记住,我永远只站赢的那方!”

辛戎对这个回答貌似也挺满意,举杯,“那就不要磨磨唧唧浪费时间了。”说完,一饮而尽。

他抹抹嘴唇,嘟囔着,“钱才是老大,才会永远赢。”然后,不知何时走到了玄关,唰的拉开大门。门廊的感应灯亮了。

他把那只白色孔雀从黑夜里放了进来。

孔雀抖动着羽毛,昂着鸟冠,慢慢踱向餐厅方向,然后隔着一段距离停了下来。它用黑夜一样湿而寒的眼睛,审视着餐桌边的每一个人。

辛戎在它身后,先是笑了笑,再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说:

有一些修改,可清除缓存看。

第77章 75

75

从佩德罗那里回家,途径中央公园。兰迪猝不及防将车停在路边。

“下雪了。”兰迪熄火,指着前挡风玻璃说。

辛戎望向前方,雪从天而降,先是稀稀拉拉的,而后慢慢变大形成规模,覆盖了视线。

“想要下车走一走吗?”兰迪问。

疯了吧,大晚上的。辛戎想,可他自己也挺奇怪,降下车窗,把手伸出窗外感受雪,而后微笑着说“好呀”,并没有拒绝这个发神经的提议。

下车,路面有些湿滑,要十分注意脚下。所以两人都低着头,一前一后,在雪夜里默默行走。

中央公园在黑夜里显得更空旷了,白日里熟悉的景色变得些微陌生。大部分树落光了叶,枝桠光秃秃的,但有一部分常青树在冬季里依旧茂盛。

没有目的地逛着,却还是很走了一段路。辛戎想,或许只是沉默和时间漫长,所以造成一种错觉,误以为走出了很长的距离。走着走着,他觉得嘴巴很空,有点想抽烟。掏出烟,正要点燃时,兰迪忽然停下,指了指路边的一张长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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