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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挽身上有现代商人很少见的利他品格,反而让赵声阁更想对他优厚丰待。
赵声阁指出:“你不必处处让利,该提的要求就要提,因为我也会提。”
陈挽微笑:“明隆给出的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挽看着负责人那一栏:“冒昧问一下,到时候明隆会由哪位负责这个项目?”
赵声阁挑挑眉,看着他说:“我。”
陈挽张了张嘴,他以为对方只是挂个名,合同签好了就会交由下面的副总来执行。
“宝莉湾的项目,一直都是我亲自跟。”
赵声阁看他愣愣的,语气蛮认真地恐吓人:“我这个人,事情比较多,如果项目需要,可能会不定时给你打电话或者发信息询问进展。”
“当然,”陈挽是个很敬业的合作伙伴,“当然,这是应该的。”
两人敲定完细节已是下班,正是晚饭时间,按理来说陈挽是应该请准甲方吃个饭的,要是换个人,陈挽早就开口了。
但这是赵声阁,今日的见面份额已经超出期许太多,再提邀请未免有些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他还没有单独和赵声阁吃过饭,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这个项目并不只有科想和明隆,沈家、谭家只注资不参与实际运营,但还有徐家和一个工程师团队,徐之盈和那位总工程设计师后续会加入进来。
陈挽准备开口的时候,赵声阁盖上合同说:“陈挽。”
陈挽抬头。
“晚上有空吗?”
陈挽脑子炸了一下,说:“有的。”
赵声阁盖上合同,站起来,很自然地伸出手说:“那我请准合作伙伴吃个饭。”
陈挽微微一笑,也伸出手,和他很官方地握了握:“那就麻烦赵总了。”
赵声阁亲自开车,陈挽坐副驾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躲在身侧的手偷偷地、很珍惜地轻轻摸了下皮座,车载香薰很淡,但异常蛊神,他鼻尖翕动了一下,甚至想凑近去闻。
未免太失态,系上安全带,陈挽垂眸想。
如果这是一场绑架就好了,他可能是世上唯一一个死心塌地爱着绑匪心甘情愿献祭自己的人质。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赵声阁载陈挽穿过红灯落日,从中环立交一直进入海底隧道,城市森林接连碧空海域。
车厢内异常安静,诡异的不安分的氛围蔓延,赵声阁按开收音,说:“你挑一个。”
陈挽随手转到一首挺老的粤语歌,一怔。
“问到葡萄何时先熟透
你要静候,再静候,
就算失收,始终要守。”
赵声阁打了个右闪,问:“唱的什么?”
陈挽想了想,说:“唱……种葡萄?”
“……”赵声阁转回头看路况,压下一点弯起的嘴角,打了把方向盘,“是吗?”
陈挽正了正身体,点头:“应该是吧,我也不是很懂。”
这么几句闲聊,倒是把一开始见面的生疏和陌生搅去不少。
作者有话说:
港文电台今日金曲《葡萄成熟时》
第39章 只能你送?
赵声阁把车开到葡也街边的餐厅,靠着落地窗,外头是夜海,灯光不算太亮。
陈挽觉得不大像公事应酬的地方,但两个人,没有带团队,去那种喝白酒的应酬的地方确实也会很奇怪。
餐厅不大,人也不多,不过格调很高,小方桌不大,摆了蜡烛,有些许温馨的氛围,适合友人谈天。
面对面落座,赵声阁腿长,曲起来,并没有碰到陈挽,但陈挽觉得自己的腿被两条大长腿圈禁在小小的桌底之下,他不敢乱动。
对方浑然不觉,稳如泰山。
是他心虚、有鬼,所以敏感。
陈挽平下心跳,装作转头看窗外的夜海,却从玻璃看到了一双幽幽的眼,漆黑,平静,但深不见底。
陈挽心头跳一下。
不像狮子了。
赵声阁。
是狼。
头狼很绅士地朝他举杯:“合作愉快。”
陈挽也很社交地跟他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菜品上齐,两个人边吃边聊,熟悉轻松的气氛回来许多。
他们没熟到谈天说地的地步,但陈挽不是会让话落地的人。
赵声阁还是和往常一样,听得多,说得少,不过他那些用在谈判桌上隐晦的试探和诱导的话术都没有如往常一般发挥作用。
陈挽看着善谈可亲,但他几乎不主动聊关于自己的私事,兴趣、日常和喜好都无所提及,对赵声阁的私事也不多加打听,更多的是表态、祝愿以及对合作这个项目宏伟蓝图的憧憬。
“……”
赵声阁说好的,并就项目后续的推进线程和他探讨了一些问题,交换了一些意见。
灯火盈盈,推杯换盏,各怀鬼胎,又一派正经,滴水不漏。
晚餐结束时,陈挽去洗手间,沈宗年给赵声阁打电话,让他去茶庄。
谭又明应该是在离沈宗年耳朵很近的地方,因为能听到他的笑声,甚至呼吸。
赵声阁并不在意他的偷听,直接说:“没结束。”
沈宗年顿了下,没想到签个不算太复杂的合同需要这么久,虽然这对于科想是个大单子,但是对于整个项目不过是大工程里像螺丝钉的一环。
他作为注资人并不是那么在意和重视,人可靠就行了。
沈宗年拍了拍谭又明的肩头,等他又去玩闹了,问赵声阁:“怎么样。”
赵声阁:“不知道。”
沈宗年说:“悬。”
赵声阁静了一下,说:“他又给我剥螃蟹。”
沈宗年:“……,那你蛮厉害。”
赵声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疑惑,把擦手的白色热毛巾一撂,靠着椅背,非要问:“他就一直这样?”
赵声阁认识陈挽时间不够长,不足以判断和剖析对方的行为,沈宗年到底认识他更早一些。
“哪样。”
“就那样。”
百依百顺,予取予求,没脾气似的。
跟谁都这样?
沈宗年很少见赵声阁这样发神经,但也如实说:“也不是吧。”
沈宗年见过陈挽客气但坚决地拒绝别人无礼的邀请,也见过他直接坦然地避开别人逾距的接触。
陈挽看起来好说话,但不谄媚,更不软弱,这也是谭又明看得上他的地方。
赵声阁“哦”了一声。
沈宗年很难不听出他声音里的得意,泼他冷水:“也可能是他怕你,并且——”
“你现在是他的甲方。”
赵声阁不说话了,想起陈挽在静莲寺同宋清妙说的话。
沈宗年不遗余力:“你就不怕他不是。”
赵声阁严谨指出:“我也不是。”
虽然圈里一直传他男女不忌,但其实赵声阁自己也不算清楚,他的生活里只有工作。
沈宗年沉默,良久,难得长了一分钟良心为别人说句话:“他要真不是你别犯混吧。”
赵声阁认真想了想,挺礼貌地回答沈宗年:“应该不行。”
“……”沈宗年想到他那些略微变态的毛病,友情提醒,“他不是别人,谭又明跟卓智轩不可能让你为所欲为。”
赵声阁可从来不管这些,也友情回复沈宗年:“所以,他最好是自愿的。”
“……”
晚餐结束,陈挽没打算让自己的准甲方再送他,准备叫司机来接,赵声阁却在他开口前问:“急着回去吗?”
陈挽以为是他还想趁热打铁聊聊项目的事,说:“不急。”
赵声阁说:“要一起去逛逛吗?我还欠你一份礼物,记得吗?”
陈挽微怔,他记得,一直都记得,但他以为赵声阁忘了。
“我们去崇光百货那边吧,或者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也可以。”
陈挽摇摇头,去哪里都好,他只是担心:“您就这样出去可以吗?”
虽然国内的治安肯定比国外好上很多,但赵声阁身份特殊,陈挽不得不谨慎,几年前赵声阁在意国遇上的枪击案报道他至今仍耿耿于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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