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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陈挽是打算在网上发布有偿租借学生卡的帖子,但本部就没有缺钱的学生,于是他把主意打到志愿者名额上,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有赵声阁在的比赛,也根本不缺志愿者。
最后,陈挽冒着被处分的风险在网上定制了一张本部款式的学生卡,并花了他小时候捡瓶子攒的积蓄在黑市找了个缺钱的计算机专业大学生仿制卡里的芯片,一路混进了决赛现场。
游泳馆里人满为患,陈挽的手臂甚至被旁边过于激动的女生用美甲划出了两道红痕,不过他没空管这个,因为陈挽自己也很激动,只是他的激动藏在了心里。
天之骄子不负众望夺冠,赵声阁矫健完美的躯体和身姿留在了无数少女的梦里。
陈挽在高中时代已经擅长不动声色暗渡陈仓,他人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赵声阁的更衣室偷偷放了一束花,白的芍药和粉的绣球,还有一张卡片,写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句“比赛加油”。
颁奖典礼结束后,陈挽想确认自己的花有否被对方收到,等人潮散得差不多,他再次混进内场,刚好碰上有人向赵声阁告白。
毫无疑问地,赵声阁拒绝,态度疏离冷淡:“抱歉,我对你暂时没有产生这种感觉。”
所以说,陈挽不会去告白。
没有一丝希望的南墙,为什么非得要去撞一撞?
图个头破血流还是心如死灰?
陈挽认为,把自己想给的给出去就可以了,无论是祝福还是花束,赵声阁都不必知道是谁,只需要知道自己备受欢迎和爱戴。
可赵声阁显然是误会了,他拿起那捧陈挽笨手笨脚亲手插了三个小时的花束,递给面前的告白者,说:“花也拿回去吧,谢谢,不过以后不要再送了。”
温和,礼貌,也残忍。
隐在暗处的陈挽着急地张了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没有制止的身份和理由——本来,他也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告白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没有澄清,陈挽看着对方抱走了他的花。
过了几天,陈挽听到本部那边传出消息说赵声阁送了别人花。
陈挽像是吃到一颗没熟的梅子,酸中含着涩,在吞下肚之后仍在舌底存留很久。
那是他送赵声阁的花。
但陈挽是个很会和自己和解的人,至少他知道了这是个误会,否则也许听到这个消息的他会比现在伤心。
少年心事已离他太过久远,十七岁的陈挽寄人篱下,豺环虎伺,忍辱负重,夹缝生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能在空中泳池里看赵声阁游泳。
全场没有观众,只有他一人。
赵声阁已经游到岸了,抬起头把头发捋上去,露出英隽冷峻的五官,像只打赢胜仗的雄狮甩了甩头发滴着的水珠,在夜色里有种摄人心魂的英俊。
他问陈挽:“多少?”
陈挽一顿,有些心虚,看得入迷,他忘记按停计时。
陈挽低下头,看他,随口说了个时间。
赵声阁几分微妙地挑起眉,直接戳穿他:“陈挽,你没按表吧。”
前不久他才刚和沈宗年他们比了一场,那会儿状态最好的时候也没有突破一分八秒,今晚喝了酒,这个一分零五秒一听就是陈挽随口诌的。
“你没有好好看。”赵声阁摘下泳镜,锐利的眼异常漆黑,声音沉沉的,陈挽却无端听出一点他说不出的意味——他不敢理解为那是一种亲近的埋怨,更别说是撒娇了。
陈挽陷入一种燥热的无措中。
“嗯?”赵声阁催促他的解释,像在责问他为什么不好好帮自己计时。
陈挽在岸上,位置略高,但低头看向他的眼神赤诚恳切声地说:我有认真看的。”
赵声阁歪了歪头,好似很喜欢欣赏他这副无措又诚恳的模样。
白天那样冷静镇定、杀伐决断的一个人,腰边还悬着一支玫瑰伯莱塔,此刻却像某种很忠心的小动物一样任凭他发落。
陈挽在紧张,池面的水波好像直直漾进了他的眼睛,叫他生出一种楚楚的柔意和无措。
他的笑容显得非常沉静自然,眼里却写着拜托拜托放过我吧。
陈挽一直是滴水不漏,可就是这点偶尔的紧张和脆弱像一颗子弹正中赵声阁的心口。
心以不规则的速率跳动起来,心跳越强烈赵声阁越冷静,沉声问:“看了为什么没有记?”
陈换扯着嘴角,讪笑:“就是看得太认真,所以没有记下来。”
他觉得对方有点不高兴,下意识哄道:“你还想继续游吗?再游两圈吧,这次我一定会认真记下来。”
赵声阁看了他一会儿,问:“你想看?”
陈挽点点头。
赵声阁就说:“不想游了,下次吧。”
“……”陈挽有点遗憾。
赵声阁:“有水吗”
陈挽左右看看,没有看到水,硕大的太阳伞下倒是有水果。
“椰子可以吗?”
赵声阁说可以。
陈挽站起来去拿了个椰子,放好了吸管,拿到泳池边,蹲下来双手递给他。
赵声阁没有伸手接,微微撑起身体直接就着陈挽的手咬住了吸管。
陈挽窒了一下,耳根浮起一层很淡的红,身体却不自觉往前倾,让椰子离赵声阁更近,他喝得更方便一些。
但这意味着,陈挽也不得不离赵声阁更近,对方俊美的脸放大,饱满湿漉的唇、颈脖上的青筋……真的很顶。
陈挽捧椰子的手不太稳,他用尽毅力才克制自己没有伸手去碰一碰。
夜太静谧,赵声阁喉咙滚动、吞咽的声音刮在陈挽的耳膜上,他的指尖泛白。
水珠是带着凉意的,但赵声阁身体散发着无穷的巨大的热量,即便没有触碰,也让陈挽觉得皮肤灼烫。
想要触碰赵声阁的欲望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强烈,达到了顶峰。
近在咫尺,下巴、喉结和手臂,那些在陈挽少年青春期和成年以后无数次出现过在梦中的部分,比他想象中还充满性张力。
陈挽的鼻息变热,心脏变成了一颗饱满、软烂的果实,被夜里啾啾的虫鸟啃咬着,直至露出果核里酸涩的部分。
赵声阁忽然伸出手,一把拽住陈挽有些发抖的手腕,让他稳住,两人手指和手腕贴住的那一片皮肤湿漉漉的,他懒懒抬起眼,目光自下而上,淡声问:“怎么了?”
陈挽忍了太多年,不失态已经变成一种刻在血骨里的本能,轻声笑着调侃:“赵先生饭来张口。”
话是这么说,赵声阁却看到他为了让自己喝得更方便些,甚至单膝点地,眸心沉得更深。
他穿着简洁的白衬黑裤做着这样类似求婚的动作,眼神专注温柔,甚至有些虔诚,仿佛有无限耐心等着、纵着赵声阁。
好像只要赵声阁不说自己喝好了,他就一直捧着不离开。
赵声阁逐渐发现了,陈挽对他,似乎是没有底线的。
赵声阁的嘴唇被水光润湿,很红,一张一合:“陈挽,返程的时候就直接去斐灵岛吧。”
陈挽一怔,斐灵岛是当初赵声阁婉拒他跟来汀岛的借口,没想到对方真的作数,他问:“你真的要搞团建啊?”
“……”赵声阁闭了闭眼,睁开,说,“这几天的数据方谏有的班要加了,徐之盈是工作狂,你去问她愿不愿意跟你去度假。”
陈挽眼睛微睁大,那是他们单独去的意思?
“为什么?”是赵声阁自己想去找不到人陪么。
“不想和我去?”对上陈挽略微疑惑的眼神,赵声阁大可以说“这几天辛苦了,放松一下”类似的话,要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名头太简单了,但他不说,他就是陈挽多想,就是要陈挽困扰。
不能他一个人心生波澜不得安宁,直到现在他仍旧不能在陈挽身上搜寻到任何确定的信号,如果说,之前赵声阁还有最后一点耐心同他斡旋、试探、交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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