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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溪家在一处高档别墅区,行程不算远,两人刚下车,远远地看到台阶上孤苦伶仃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睡衣,脚上一双人字拖,头发凌乱,旁边还放着一个笼子。

蓝楚远远瞧着,约莫辨别出这是某位失意小霸王的身影,走进了瞧,这位小霸王一副没睡醒的生无可恋,旁边笼子里的小猫似乎也不大明白现状,见着人来,“喵喵”叫了两声。

蓝楚怕猫,不过怕的是外面的野猫,这笼子里的小家伙颜值绝佳,歪着头好奇看人的时候,还有几分可爱。蓝楚走到边上,试探着问道:“这是——又被赶出来了?”

一个“又”字,简直用到了精髓。蓝楚并不意外在这见到梁昱,自从古月溪上次差点走之后,梁昱就擅自强行搬到了这边,美名其曰怕师傅突然撒手人寰。

梁昱从小在家衣食无忧,生活琐事基本没亲自动过手,古月溪这人又是独来独往的性子,这两个人凑一起,生活自然会有些磕磕绊绊。碰着其他人梁小少爷还能发发脾气,偏偏这位师傅自小身带绝症,磕不得碰不得,梁昱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也得自己往肚子里咽。

尤其现在看来,这位小少爷的处境确实有些惨啊。

“不是我。”梁昱眼睛瞥了眼旁边的笼子,里面的小家伙一脸天真可爱地瞅着外面,梁昱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它差点吃了古月溪那两条小金鱼!”

梁渭眉毛一挑,忍不住对这小猫投去敬佩的目光。

古月溪有两条小金鱼,养了两年了,一直小心宝贝得紧,换水喂食必是亲力亲为,这两条小金鱼俨然已经成为古月溪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猫哪来的?”梁渭问他。

“捡的,当时它就在车流里趴着,瑟瑟发抖,弱小、可怜、无助,任谁看了都不忍心,你说我能不救吗?”梁昱想到当天的情况,还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你把它救回来吃你师傅的鱼?”梁渭说。

梁昱:“……”

蓝楚没忍住笑出声,不怪古月溪把人赶出来,这猫要是真的下了嘴,古月溪估计能让梁昱跟着陪葬。

“它就喝了两口鱼汤。”梁昱弱弱地辩解。

估摸着有人听到了外面的谈话,房门在这时突然打开,古月溪穿着身骚气的花衬衫,这个在家里也能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的男人,食指一点梁昱,无比嫌弃地对梁渭说道:“赶紧把你这弟弟领走!我还没病死呢就能先被他气死!”

梁渭一笑:“这我可管不着,人是你让进门的,你自己能赶回去那才是你的本事。”

古月溪揉了揉太阳穴,这两兄弟真不是来折他寿的吗?

“师傅你怎么了?”梁昱瞧着他头疼的样子,一阵紧张。其实至今,梁昱都不知道古月溪得了什么病,梁渭说过是绝症,所以一直以来梁昱伺候起来倍加小心,只是他实在不晓得什么病能一会胃疼,一会头晕,一会全身无力,一会还能腿疼。

“我怎么了?呵,我还能怎么了?你赶紧把你这猫处理了,今天有它没我,有我没它!”古月溪撂下狠话。

梁昱不敢反驳,倒也没怎么真怕,毕竟这话在短短一个月内,古月溪说了不下十次。

“早上七点被你气到现在,现在,你去一品观给我买点蟹黄酥将功折罪。”古月溪指着别墅的门,不想再多看见这个傻徒弟一眼。

“买几个?”梁昱犹豫了一下,问,毕竟那蟹黄酥一个就要八十块。

“两份,两大份!少一个你就不用回了。”古月溪实在不明白,梁昱好歹一少爷,这两年在自己的指点下也有了点积蓄,人怎么就一如既往的抠门儿呢。

梁昱有些肉疼,又看了眼边上:“那它——”

古月溪长长出了口气:“扔进窝里反思一天。”

“好嘞!”梁昱立马喜笑颜开,步子轻快地飘进了房子。

梁昱大概也知道这会在师傅眼皮子底下晃荡绝非上策,不到十分钟麻溜收拾妥当拿着车钥匙出门去了。

古月溪给鱼换了晒好的水,又从架子上拿了粮放到了一米八高的奢华猫别墅里。梁渭瞧着他忙活:“你这每天过得还真是丰富多彩。”

“那可比不上你,蓝家最近的事我可是听说了,你们还真是一鸣惊人。”古月溪忙累了,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想起来沙发上的两个还是客人,于是客气了下,“喝水自己倒,冰箱里有饮料自己拿。”

“不牢费心。”梁渭也礼貌了下,不指望这位能有个真正主人家的样子,“身体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呗,发了两次烧,都被你们家那傻小子及时扛到了医院,要是当时就那么去了,现在也不用在家整天担这惊受这怕。”古月溪指的是他那两条命运多舛的小金鱼。

蓝楚却觉着,他好像挺享受当下的状态。

“我看了梁氏这两年的报表,梁昱交给你,那是交对了。作为回报,我也有个好消息,我认识一个医生,近几年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只是他人在国外,可能需要你配合过去下,有兴趣吗?”梁渭问道。

这个消息还真是让人意外,能让梁渭说出这话的,自然不会是普通医生。其实古月溪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为了让自己走得轻松点,也让别人轻松一些,这么些年他一直努力表现得对什么都不在乎,只是精打细算也总有意外,一不小心,还是有了牵挂。

古月溪一笑:“活着嘛,自然还是好的,毕竟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美食没尝过。”

梁渭一笑,这位也是个爱面子的主,有些话自然不好戳破。梁渭当下把那位医生的详细情况说了下,古月溪自小见多了医生,却都是徒劳无功,久而久之有些厌烦,这次却难得听得耐心。

“鉴于你现在的情况,那边说越快动身越好,什么时候去,我可以随时安排好。”梁渭说道。

古月溪倒是早就有了离开的打算,上次离开被梁昱给哭了回来,然后就拖拖拉拉一直到了现在。这段时间他身体状况其实并不好,之前两次发烧算得上惊险,梁昱两次从鬼门关把他拉了回来,估计也是吓着了,从此以后变得特别上心,任凭怎么打怎么骂都不走。

发展到后来,梁昱除了上班,能待在这边的时候绝对不会去其他任何地方。古月溪知道,他必须真的走了,长时间在这待下去对两人都不会是好事情。

古月溪起身,从屋里拿了本厚厚的笔记:“这个东西,是我这几年的一些心得和未来几年对行业发展的预估,过几天我会先回一趟家里,之后再按照你说的去国外接受治疗,这个,等我离开之后你交给他。”

笔记本很厚,都是手写,重要的地方做了重点标识,看得出来肯定花费了不少心思:“怎么不亲自给他?”

古月溪往沙发上一靠,用手捂住眼睛:“你这个弟弟爱哭,我实在受不了。”

梁渭从没想到梁昱本事大在了这个地方,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梁渭笑道:“其实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招他哭,我就没见过。”

古月溪没说话,当没听见,自动略过了。

古月溪没在这边耽搁更多的时间,梁渭能看出来他很多时候都在强撑,只是这人习惯把所有的柔弱伪装起来,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

离开的那天,古月溪没跟梁昱说,梁渭和蓝楚去机场送他。

“其实我挺谢谢你把小昱送给我的。”古月溪拖着行李箱,看起来精神十分不错,笑容依旧灿烂,只是嘴唇的颜色淡了点,“这一年来我装病五十一次,每次他都当真的来对待,你说他是不是傻。”古月溪笑。

梁昱不知道古月溪身体的具体情况,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情况才是真的生病,可是梁昱没有因为不知道放松警惕,反而因为不知道,变得愈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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