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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朔很快得到了那边的答复。

“提姆”

陆怀玉立刻去调出了这位提姆的信息，他和汤普森的父亲是大学同学。

命运像是跟他们开了个玩笑，每次都比对方晚一步，不出意外，这位提姆已经逃之夭夭。

可笑的是，他们还未掌握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他们切断了与杨朔的通讯，整个办公室里充斥着沉闷的气息，无形的包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下一步他们该去哪里找这些人，联盟这么多颗星球，并不是一张密封的网。

在这压抑的气氛中，陆怀玉打开了他的智能机，投影到了他们面前。

“看监控。”

从10点左右开始，监控上的人就是密密麻麻的，周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嫌弃人多。

袁嘉林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了案发时间。

桌子旁的人群一拥而上，这么多人且都是背影，亲妈来了都认不出。

“泰德真在这里？”周周凑近盯着监控画面。

泰德就是汤普森那便宜父亲，还极有可能是这案件的凶手。

看来案发的时候是看不出什么了，袁嘉林把进度条拉了回去，大概到1点。

这个时候泰德应该在对岸把尸体抛进了河里，如果他要看他亲自排演的这出戏，这三小时内他必须得到场。

他们按着倍数播放，来来往往的人就像蚂蚁一样，不停地在快速移动。

好在桦树集团财大气粗，监控的质量清晰得就像在现场一样，不然一放大满屏的马赛克，这视频也不必看了。

“停。”陆怀玉把控制屏的权限开给了袁嘉林，他智能机目前是休眠的。

袁嘉林点了暂停，一个带着毡帽看不清脸的男人在吧台上点了杯酒。

“是他？”袁嘉林放大画面，这个人的脸部整个陷在阴影中。

“往前倒。”

袁嘉林慢慢往前倒，到1点44分的时候，这个人出现在画面里。

他先是看了一眼星区时钟，然后低着头走去吧台，在这期间，他一直在人群中，被形形色色的人挡住了相貌，像是有意避开摄像头。

陆怀玉问了周周一个问题：“现在几点？”

周周看了一眼她的智能机，“9点15，怎么了队长？”

“一般人想知道时间第一反应会去看星区时钟吗？”回答她的不是陆怀玉，而是袁嘉林。

大部分人和周周一样，想知道现在几点钟，都会选择抬手瞄一眼智能机，但这个人手上明明带着智能机，却还多此一举的去找不知道挂在哪的星区时钟，只有一个解释——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脸。

因为智能机的光会打到他的脸上，尽管只有一瞬间。

但埃里克的监控，只要这一瞬间就足够了。

泰德很明白这一点，他不能冒一点险，他甚至能保证，那一晚没人记住他的脸，他就像一个普通的游客，喝着酒欣赏河面的风景。

“那我们难道就拿他没办法了？”周周有点垂头丧气。

画面中的人再次坐到了吧台前的凳子上，视频里的声音太嘈杂，不过还是可以从口型分辨出调酒师在询问他要喝什么。

埃里克这酒吧算是酒吧界的一股清流，没有太多的灯，柜子上的灯也是偏柔和并不是很亮，卡座边是像伞一样的造型的柱子，伞盖下面泛着蓝紫色，与座位底下的灯一个颜色，唯有桌面是暖黄的，无论是酒还是水果，都变得让人更有食欲。

点完酒，这个人就在这里坐着等了五分钟，此时是1点57分

调酒师把装饰用的柠檬片轻轻放进去，拿起酒杯往前递给了客人，酒在这个男人的左侧，为了方便他抬起了左手接过杯子，然后换到了右手。

短短几秒，足以让袁嘉林兴奋——

“他的智能机露出来了。”视频停在了此处，袁嘉林用食指和拇指轻滑屏幕，把画面不断放大。

除了左利手以外，大多数人习惯于把智能机戴在左手上，以便操作，这个人也不例外。

陆怀玉和袁嘉林挨在一起，两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周周也凑过来好奇他们在看什么，画面越放越大，那两个人同时向前倾，想看清楚屏幕上的东西。

“H3NJ92KUYWGL。”陆怀玉突然说了一句。

袁嘉林被吓了一跳，脸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根本没察觉到他离陆怀玉这么近，手一抖把投影给关了。

罪魁祸首还在问：“怎么了？”

袁嘉林在心里狠狠鞭笞了他一顿，然后挪了个位置，“陆同学，我们打个商量，下次能不能离我远点说话，吓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陆怀玉低头重新打开他的智能机，说了声抱歉。

周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队长说的是那个人智能机序列号。

无论是哪个生产厂家，智能机出厂的序列号都是独一无二的，现在只要弄明白这只智能机绑定的机主就能锁定这个人。

“这就是桦树集团吗？设备都是最顶级的，Stillwater的监控居然能看清这么小的序列号！”周周发出惊叹，她又想到快递

公司那台智脑，真是谁看了谁流泪。

这只能说得亏埃里克下了血本，本来酒吧有人喝多了就爱寻衅滋事，埃里克生怕管理不好一个风声传到他爸那里去，又得挨一顿批，索性有了这个监控，连客人少了几根头发都能看见。

陆怀玉抽出了序列号的截图，发给了周周，让她明天一早去查。

“今天你先回去。”陆怀玉对周周说。

周周瞪大眼睛，气得都站了起来：“为什么？”

她已经做好准备参加凌晨的行动，陆怀玉却在这时候叫她回去。

队长也不相信她吗？

陆怀玉在收桌上的资料，“这次行动是缉毒局负责，队里不用出这么多人。”

周周咬着嘴唇，眼泪在框里打转，“为什么是我？”

“队里做的决定。”

周周毕竟年纪太小，进队里还没几个月，对面毕竟是可能拥有武器的毒贩，行动的危险性不必多说。

更何况缉毒局的特警部队也不是吃干饭的。

“什么队里做的决定，你们只是不想让我去！”周周撂下这句话后，跑出了办公室。

陆怀玉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状况，怎么也没想到两三句话把小姑娘给惹毛了。

袁嘉林拍了拍陆怀玉的肩膀，“别担心，我去看看。”

刑警大队的办公区少了一些人，看来是临时接到通知回去了，包括那个王进。

周周的智脑还开着，人却不在位置上。

这孩子不会躲在哪里哭吧？

袁嘉林绕了半天，才找到卫生间，刑警队里就她一个女生，要说什么地方没有人，也不会有人进去，那就只有这里了。

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袁嘉林才看见周周红肿这一双大眼睛从卫生间里出来。

周周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低下了头，喊了一声：“袁教授......”

“你们队长很关心你的，他现在还在办公室里内疚着呢。”

周周委屈道：“他才不关心我，他就是不相信我。”

她经历这种事多了，难免敏感，她害怕最敬仰的队长也和别人一样，因为她的性别而否定她这个人。

“他没有不相信你。”袁嘉林说，“但这是缉毒局的事，你们队长说了不算。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见回去了不少人。”

“真的吗？”

袁嘉林笑道：“当然，我们可以去问问你们队长。而且你想想，你们队长是那种人吗？”

周周这才抬起头来，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顿时感觉有些丢脸，队长从来没有区别对待过她，她之前还被其他同事嘲笑过，别人都是去当警花的，就她风里来雨里去的。

刚刚一时情绪上了头，甚至没想清楚，就说出了那些话。

她不是接受不了去不了这次行动，她只是怕连陆怀玉都有性别歧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