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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确来说是他和埃里克。

这下去关投影的警员也愣住了，视频在继续播放着。

这是一段九年前的监控录像，里面的内容陆怀玉再熟悉不过，可问题是，袁嘉林留着这段视频做什么。

陆怀玉脑中的答案太荒谬，他即刻否定，不可能。

除非孚铨彗星一头撞死在首都星上，否则就算宇宙再经历一次大爆炸，袁嘉林也不可能喜欢他。

埃里克绊倒了桌子，陆怀玉拉他的那一下画面中看起来有点暧昧，陆怀玉转身离开了咨询室，袁嘉林的通讯方才接通，在这里，陆怀玉听到他们完整的通讯内容。

听起来袁嘉林并不欢迎他，陆怀玉垂下了眼，那荒谬的想法可真够荒谬的。

视频里的陆怀玉扶着一瘸一拐的埃里克走，他背着埃里克走，他们背对着摄像头，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表情。

当埃里克的手放到陆怀玉头上的时候现场几个人面面相觑，默契地闭上了嘴，陆怀玉没说话，他们一个人都没动。

进度条都快到底了，那名警员才回过神来，“那个…队长我去关了啊。”

埃里克嘴里还叨叨着他这样的男朋友太冷淡，偏偏到这里他们就出去了，出门后的话又不可能录到。

录像也就断到这个地方，结合前面的影像，在场所有警员好像吃到了惊天大瓜，那名去关投影的警员解释道：“队长，这是监控录像保存的默认文件夹，我也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段视频。”

对于这种事陆怀玉本来懒得费心解释，又怕流言到处飞，“这段视频有误导性，我和他只是朋友。”

几人还是将信将疑，他们队长行事素来坦荡，如果是真的，没有必要隐瞒，可这视频拍的…

“可是他说男朋友…”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几人中响起。

“假的。”陆怀玉说，“我希望这段录像就到这里为止。”

这几个人看到录像都这个反应了，也不知道当年袁嘉林是怎么想的。

他们还没忘了现在是在工作，“队长，我们现在回去吗？”

陆怀玉：“去查蔓草福利院有记录以来的领养名单。”

陆怀玉怀疑蔓草福利院在贩卖人口，秦运的肉可能都来自那里。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明白了今天又得加班，连刚才的八卦也懒得思考了。

说起来蔓草福利院建立于帝国时期，那个时候它的状况和名声还没有差到这种地步，战争以后，福利院收养的孩子许多都是遗孤。

这些孩子可能受到强大精神力影响，他们的大脑不约而同的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这是福利院第一批砸在手里的孩子。

福利院只负责养到十八岁，这些孩子的去向并不明晰，也许靠着联盟补贴过日子，也许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宇宙中。

自此以后，蔓草福利院很少接收到健全的孩子，被领养出去的更是寥寥无几。

他们调来了联盟成立以来蔓草福利院所有的领养记录，26年间，被领养的孩子不超过40个。

除了领养记录，他们的养父母信息一律空白，究竟是福利院忘了上报，还是根本就不存在。

陆怀玉去审讯室接袁嘉林，发现他埋头趴在桌上，似乎是睡着了。

想到袁嘉林还在生病，陆怀玉快步走了过去。

袁嘉林的几根发丝垂在耳朵上，白色的外套盖住了黑色的家居服。

陆怀玉伸手刚拍到袁嘉林，就被袁嘉林迅速捏住了手腕，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扭，袁嘉林加大了力气，在他动手之前，陆怀玉说：“是我。”

手上的力气立刻松了下来，陆怀玉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红痕。

这痕迹在雪白的皮肤非常打眼，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袁嘉林从臂弯中起来看了陆怀玉的手腕，“对不起啊。”

袁嘉林刚才算是处在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他没听出进来的人是谁，陆怀玉若有所思地看了袁嘉林好几秒，动了动嘴角，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视线里的头发突然变成了袁嘉林的脸，原来是袁嘉林见他没有下文所以抬起头来看他。

袁嘉林的眼中倒映着陆怀玉的面容，乌黑的眼珠像一颗璀璨的黑宝石，他的眼里好像藏着一片深海，惹人沉醉。

看起来是一双多情眼，陆怀玉被他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也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眸中蕴藏着对眼前人的深情。

也莫名显得袁嘉林鼻尖上的小痣异常的妖冶。

把陆怀玉拉回现实的是袁嘉林干裂的嘴唇，他移开了目光，“我们先出去。”

袁嘉林在这里坐了半天，又一天没有进食，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他抓住桌子，缓了几秒。

陆怀玉见状也不急着走了，他扶着袁嘉林坐下，让他在这里等一下，自己出去了。

袁嘉林坐着一动不动，这几天反复的高热让他迟钝了不少，审讯差不多耗光了他所有的精神。

陆怀玉回来得很快，他一只手端着一杯水，另一只手里还捏着什么。

喝了水，袁嘉林的唇色也不见得红润了多少，陆怀玉把他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上，袁嘉林在喝水的间隙看见了那是什么。

是一颗水果糖。

第三十一章 饿猫（10）

袁嘉林含着那颗糖跟陆怀玉出了审讯室，之前没有要么是有其他人在场，要么是突发的低血糖，现在一下子平静下来，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他们同时想起了之前的不欢而散，袁嘉林几度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要说现在的感觉，就像冷战过后又莫名被凑到一起的情侣。

假装摆弄智能机了十分钟，袁嘉林从来没这么如坐针毡过，前几天还以为短时间内不会再见面，就算见面也不是这种场合。

可让袁嘉林就这么离开，他又舍不得。

解救他们的是周周，她拿着蔓草福利院的领养记录过来找陆怀玉，“队长，记录找全了，一共38个，已经在联盟全范围发布寻找信息了，这些还是未满18岁的，已经满18岁的已经追踪不到了。”

“做好没有结果的准备。”陆怀玉的声音有些疲惫。

周周表情凝重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他们很可能没出福利院。”他们如果找不到这些孩子，就永远不知道福利院做了什么。

可是找到这些孩子几乎是天方夜谭。

“这些孩子能到哪里去呢？”周周说，“他们对福利院来说有什么价值。”

“容我插嘴一句，什么福利院？”久久不说话的袁嘉林沙哑着声开了口。

“蔓草福利院，袁教授，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说完周周才蓦地反应过来袁嘉林一天都没吃过东西，就算是战争时候的俘虏也不必受这种折磨。

这真是给他们警署丢了个大脸，周周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她立刻打开了智能机，“袁教授，你想吃什么，这附近的外卖我熟，要不然我来点吧。”

“不用。”

“不用了，我…”

响起的是双重奏，前者是陆怀玉，后者是袁嘉林，袁嘉林听见陆怀玉的声音以后诧异地看向了他。

周周的动作滞在了半空，她疑惑地看着两人，好在袁嘉林没有停顿太久，他接着说道：“我自己点了。”

陆怀玉脸色一言难尽起来，周周“啊”了一声，神色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样搞得三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袁嘉林想说话，但看着陆怀玉他一时间五味杂陈，很难不想起他们之间这莫名其妙的状态。

三个人在这里上演了一出哑剧，这场哑剧在两个送餐机器人一前一后出现之后达到了高潮。

冰冷的机械音在本就不大的空间里响起：“陆先生您好，这是您定的餐，请签收。”

另一个机器人说着一样的话语，只是陆先生变成了袁先生。

偏偏这时候周周还特别没眼力见的说了一句：“队长，你不是和他们在车上吃过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