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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在听课吗?”袁嘉林惊奇道,“说实话,当时我刚好在看你,但你头都没抬一下,一点也不像听课的样子。”
陆怀玉轻咳了一下,“说实话,除了第一节 课以外,剩下的每一节课我都有听。”
袁嘉林挑眉:“也是因为爱情?”
“…那倒不是。”陆怀玉有些尴尬,“主要原因是怕你提问。”
随堂作业他还能翻书应付,突如其来的提问真应付不了,因为袁嘉林问的往往书上没有的,但又是他讲过的。
所以心理学院的学生一万个不理解外院的学生为什么对袁教授的课趋之若鹜,比起袁教授的脸,他出的题更可怕。
后来他们反应过来了,要考试的只是他们!人家外院的可以不听课,不写作业,因为名单上就没有他们。
得出这个结论,他们上课的怨气更重了。
“确实,谁让我特别喜欢点你。”袁嘉林笑弯了眼,“然后呢?”
这算是袁教授独一份的偏爱,他问的都是重点,没想到打了水漂。
陆怀玉当时以为是第一节 课给袁嘉林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才导致他频频被“针对”,半个学期后他从一开始的痛苦进化到痛并快乐着。
“其实我的长发留到了初中。”陆怀玉说,“是因为这种偏见剪掉的,所以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我很惊喜。”
可以说四岁之前,他几乎没有出过门,家里人把他保护得很好,他一度认为男生留长发是正常的。
直到被送进小学,四面八方而来的嘲笑才让他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不正常。
这件事情在同学们知道他喜欢甜食以后发展到了高潮。
某一天下课以后,他被几个男生堵在厕所门口,他们撕扯着他的衣服,嚷嚷着要看他是不是男生。
陆怀玉把他们打了一顿,自己却只破了点皮,那几个人见状不对,连滚带爬地出了厕所。
陆怀玉披散着头发,失魂落魄地照着镜子,脑中都是乱七八糟的声音。
“长这模样,怎么不是个女的?”
“谁知道他下面有没有那个东西。”
“他还喜欢吃甜的呢哈哈哈哈…”
“怎么不哭啊,真没意思。”
“诶,你其实是女的吧!不是啊!脱了我们看看。”
“……”
他真的很奇怪吗?
陆怀玉捞起两缕头发,怔怔地看着,直到头发自然从指尖滑落,他的皮筋断了,找不到东西绑,就这样回了家。
那阵子联盟正是起步阶段,陆青和希尔女士都特别忙,陆怀玉的异常没有被注意到。
第二天对方的家长就杀到了学校,要求他们给个说法,于是班主任通知了陆怀玉的家长。
对方胡搅蛮缠,指着陆怀玉愤怒地说:“他长成这样还不让人说了?万一我孩子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医疗费必须赔!”
那天希尔女士一言不发地把他带回了家,给他请了家庭教师,也分了很多时间来陪他,没有提让他回学校的事。
后来希尔女士问他要不要上初中,陆怀玉想了想,还是点了头,只是在去报道的前几天,把头发剪了。
希尔女士知道之后,比他还心疼,坚定地告诉他男孩子留长发没有错,陆怀玉神色恹恹地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再也没有留过长发,人前再也没有吃过甜食,甚至大学的专业也选的是具有男子气的刑侦。
“这么说我还沾了课程的光了。”袁嘉林捏着樱桃柄,“性别的定义本身就是复杂的情,生理性别和心理性别不同也是常有的事,但因此遭到歧视的不在少数,虽然管不了别人,但我希望我的学生在这些事情上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嗯。”陆怀玉点头。
他明白袁嘉林的用意,也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他忆起那一堂课,心里还是有一段暖流淌过。
“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诉你,他们要拉你入水,你牵涉得越少越好。”陆怀玉说。
袁嘉林突然就不钻牛角尖了,心里那点芥蒂也消失了,他想要得到的,现在已经得到,不必为了没有定论的事情影响自己。
要不是现在他们不方便出门,他一定拉着陆怀玉去领证。
“好。”袁嘉林眯着眼睛,支着下巴看他。
陆怀玉看着袁嘉林生动的表情,松了一口气,“我去洗碗。”
他捞起餐盘,转身朝厨房走去。
袁嘉林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把盘子放进洗碗机。
“紫藤吧。”袁嘉林忽然开了口。
“什么?”陆怀玉一时没反应过来。
袁嘉林靠着墙边,笑道:“不是你问我要种什么花吗?”
“好。”
“不过—”袁嘉林拖长了音调,“陆同学,我送你的紫藤真没扔啊?”
袁嘉林昨天晚上睡觉前才看见放在琉璃框里的干花,就摆在床头柜上,之前他都没注意过,昨天晚上订外卖的时候,他的智能机不小心扫到了。
琉璃框反射的光刺到了他的眼睛,袁嘉林把琉璃框拿起来准备换个位置,发现了里面印着的干花。
可见主人把它呵护得很好,连颜色都没有消退。
“给别人挑剩的。”陆怀玉淡淡地说。
袁嘉林:“……”
完蛋,这酸味都快填满厨房了。
陆怀玉的智能机这时候又响了,周周激动的声音差点震破陆怀玉的耳膜。
“古廉家里全是机械鸟!东西散落一地,智脑被带走了,壶里的水还是热的,看样子刚跑不久!”
这种情况通常还没跑远,看来是临时得到的消息。
“留两个人在古廉家里,剩下的去保安室查监控,立刻去追。”陆怀玉冷静地说。
“好的队长!”周周火急火燎地挂断了通讯。
古廉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按道理来说他早应该知道自己被警察盯上了,可他现在落荒而逃,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难道内鬼不是在警署?
陆怀玉开启洗碗机,牵起袁嘉林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凶手最后发的那条视频,点赞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浏览人数的范围包含联盟全境,所以警署的压力很大。”
“就几分钟有这种影响?”袁嘉林疑惑,“之前不是反响平平吗?就格外关注的人能看到。”
陆怀玉把视频给袁嘉林看了。
“门面效应。”袁嘉林说,“提出一个可能被拒绝的要求过后,再提出一个较小的要求,被接受可能性更大。”
“心理?”陆怀玉沉吟了几秒,“跟伊莎贝拉聊天的人用的身份信息是莫徳大学心理学院的学生。”
这推翻了陆怀玉之前的认知。
“几年级的?”袁嘉林皱起了眉,“我刚回来对学生不是很熟。”
说得你以前好像除了直属学生以外,对其他学生很熟悉一样。
为了避免引起家庭矛盾,陆怀玉默默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三年级。”陆怀玉说,“叫赵峰。”
没想到袁嘉林还真有印象,“埃里克的表弟。”
埃里克跟家里的关系不好,陆怀玉从来没有过问过他家里的事情,但也知道埃里克确实有个姑姑。
“他第一次…”
袁嘉林还没说完,陆怀玉的智能机又震了起来。
还是周周,不过这次她的音量正常了,“古廉开着他的光驱车往咸坪方向去了,我们正在追。”
陆怀玉是说过有事拨通讯,但也没想到他们有一点进展就拨通讯。
“找交警帮忙,在路上设置关口,不能让他跑到咸坪。”陆怀玉说。
“明白。”
说完陆怀玉挂断了通讯。
陆怀玉看向袁嘉林,“继续。”
“他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就跟我说是因为表兄选的这个专业。”袁嘉林说,“我顺口问了一句他表兄是谁,他说是埃里克,我就看了他的名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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