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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是的..可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持续注射到患者的腺体恢复机能,能自行分泌腺体液才行。”
医生回答,他其实并没有把顾亦铭的话当一回事。
试问哪个孕妇夫愿意每天抽自己的腺体液给别人..
顾亦铭眉头紧缩,目光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他安排的为许苑打胎的医生打来的。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医生战栗不安的声音:“顾总,许小公子出血量异常,地下室的医疗条件不够,现在必须马上送去医院..”
顾亦铭黑沉沉的脸色突然有了起伏.
他记得医生说过,许苑虽然是Alpha,可他的体内有一套完整的omega器官...
男人勾了勾唇,紧绷的身体稍有松懈,他淡淡地启唇,听不出他回答了些什么,只是眉眼在皎白的白炽灯下愈发凉薄..
挂断电话,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星光点点,声线低低的碰撞,“找到腺体液了。”
...
不知道是不是总是连续做噩梦的原因,还是现实本就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
许苑觉得自己就像在刀山火海中浮浮沉沉,身体在被打碎重组,反复循环,疼痛变得永无尽头。
手术的探照灯在他的头顶打开,医生的声音变得很小很远,像被圈在核桃雕中的蝈蝈儿,失去了盛夏和自由,振翅也奄奄一息..
“小的保不住了..”
“患者送来的太迟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期,胎心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嘴巴里,许苑迷迷糊糊的,是梦啊..
这梦好苦啊..
为什么会这么苦啊..
.
医院的病床白的不像话,像用漂白粉一遍一遍的漂洗过。
少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失了血的皮肤几乎和白色床单融为一体,像冬眠在雪天的小动物,睫毛安静乖巧地垂着,鼻息微弱到不伸手去探,还当他已经死了过去..
顾亦铭站在许苑的病床前,一言不发的,深深地望着他。
明亮的光线里,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夏日的风穿堂而过,流连漆黑柔软的发,病房里没有了地下室的血腥和暴力,故事仿佛可以娓娓而来...
就连医生进门的时候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原本以为能对一个胎死腹中的孕夫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的,一定是恨极了对方,可从男人眼神中倾泻而出的情绪,又浓又亮,好像下一秒就会将人淹没似的。
毕竟是私人医院,所有的医疗活动都为了服务于权贵,医生一时拿不准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床上的少年。
移动床撞上门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亦铭从悠远的思绪中回过了神,看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医生,他不轻不重地开口道:“把人送过去吧!”
病床上的小Alpha已经是成年人的骨架,抱在手里却轻飘飘的,甚至都用不着一旁的护士帮忙,全身上下唯一那么点肉大概就是小肚子了。
医生破天荒的生出些不忍,他想了想将顾虑又说了一遍:“顾总,小公子现在已经是胎死腹中,得尽早拿出孩子,否则随时可能引起大出血..”
男人一言不发,修长的指尖触碰过少年漆黑的睫羽,流连过少年失了血色的唇,最后在少年的腺体处轻轻点了点,含着多少柔情似的。
他再次开口的声线很平静,“先把他送到沫沫的病房。”
....
许苑也不知道自己昏沉了多久,似乎有无数的虫蚁趁机钻进他的身体,他在一阵密密麻麻噬咬般的剧痛中睁开了眼睛。
洁白柔软的床垫,乳白色天花板,透明的落地窗能看到澄澈干净的天空。
这里干净而又明亮,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熟悉而又清冽的海盐香..
顾亦铭信息素的味道呀..
少年恍恍惚惚的,好像又回到了故事的起点,一切都没发生,那些疼与折磨都只是一场噩梦..
对,都是噩梦。
现在,他从噩梦中醒来了,他仍然是舞台上手握清风的小王子,他还可以躺在自己爱人的怀抱里,撒欢也撒娇..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许苑还没从天真的假想中回过神来,一双眼睁得圆溜溜的,拢着亮晶晶的星星,像漫天散开的璀璨银河..
见到突然出现的顾亦铭,少年歪了歪脑袋,小梨涡里自动盛满整个夏天的风。
“哥哥,你来啦!”清脆的嗓音像泉水一样叮咚响。
像过往的每一次一样,用满心的欢喜,迎接心上人的到来。
顾亦铭片刻的怔愣,他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你——”
话还没说完,跟着进来了几个alpha保镖。
他们从口袋里掏出手环,大步朝许苑逼近,许苑心脏一紧,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过来!”
许苑下意识望向顾亦铭的方向,却被保镖直接摁倒在床上,四肢套上手环,呈大字型锁在了床上。
紧接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注射器和端盘碰撞出冰冷的声音,他偏过头,看着医生拿着一个尖长的注射器向自己走来,许苑吓得浑身止不住哆嗦,“我不要打针,不打针,你不要过来!”
第57章 发情期逃跑
(预计2-3章追妻,我会在标题里备注)
酒精球带走皮肤的温度,尖长的针尖抵上许苑的腺体,许苑剧烈地挣扎起来。
恶寒像会爬的虫子,从他的身后爬向四肢,在身体里四处乱钻一气,许苑摇晃着小脑袋:“哥哥救我,我好怕...我好害怕..”
医生举着针筒的手顿了顿,他看向一旁站着的顾亦铭。
得到男人的点头,医生朝着许苑的腺体直直扎了进去。
针尖刺破皮肉,深深没入到肉里,空荡荡的针管里随着针管的压力,慢慢抽出淡红色的液体...
不远处顾亦铭的声音像是某种极具神秘力量的杀伤性武器,简单一句疼痛就跟着处煽风点火,他说:“再多一点..”
许苑的身体遭受过数不清的疼痛和恶意。
他甚至可以清晰为每一次疼痛打上等级,可只有这一次,他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随着液体抽吸的细微声响,所有敏锐的感官像是被拉钝了,身体像被抛进了滚热的油锅里,他眼睁睁的看着起泡红肿,下一秒就要沸腾,四分五裂。
可他锈钝的身体已然不知道怎么叫痛了。
身体里温热跳动的脉搏心脏一点点抽出体外,慢慢变成空荡荡的走尸。
时间漫长的像是没根本没有尽头,白茫茫的薄雾慢慢爬上许苑的瞳孔,将少年眼里最后那点亮光都挖干了。
医生举着装了满满一腺体液的针筒走到隔壁床,遮挡的床帘被彻底拉开。
许苑偏过头,这才发现身旁放着一张同样的病床,病床上躺着的是眉眼紧闭的李子沫。
而医生正将从他身体里面抽出的东西,一点一点注射进李子沫的身体里。
如同以命续命...
站在一旁的顾亦铭似乎是忧心心上人疼了,他高大的身影微微弯曲,拉着Omega绵软的手,像在在给予这世上最为情根深种的安抚。
许苑愣愣地,一眨不眨地看着..
慢慢反应过来,不是噩梦..
种种伤痛和折磨,全都是真的。
凌空飞起的洁白水鸟折翼在许苑的眼中,细碎的泪珠从他簌簌的睫毛间隙滚落,他被现实的重石狠狠砸进坑底。
许苑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心脏像是跟着被抽干的东西一同去了。
他的身体被做成了空荡荡的坟茔,汹涌爱意同漫漫时光一齐破碎肢解,一股脑埋了进去。喃枫
沿途的风像个碎嘴的说书人,到处讲述少年的不圆满.
呐,瞧这里啊,葬着一个心死的未亡人。
...
许苑本就瘦弱,加上长期的精神身体双重折磨,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沙漏,表面看起来只是更加苍白孱弱了些,实则内里一天一天的空了下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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