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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间,这人在包厢里扔钱下来的那日仿佛就在昨天,可就在刚刚他还在外头暗地不见人的地方悄悄握着自己的手亲了一口才让自己回了后台。
原来已经同他认识了这样久。
陈卿言只觉得心里有些别样的滋味,他并未有胡思乱想,只是觉得这一切实在来之不易。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也有太多的变数,说是误打误撞也好,说是命运合该如此也好,竟是给了他一个最好的答案。
他终是在自己身边的,而且,不论自己何时望向他,他都是望着自己的。
观众实在太热情,陈卿言只得返场说了个小段儿才下了台。一进后台就瞧见了比他腿脚还快的陆眠之正捧着茶等他,接过手来不凉不烫,刚好入口。
陈卿言又喝一口,忍不住说道:“我觉得倒有一样营生你干最合适。”
“哪样?你慢些喝,仔细呛着。”陆觉看这人口干舌燥的疲惫模样,实属有些心疼,可又不能替他,干着急又没有什么用处,只求着小祖宗能好好喝水,润润嗓子别累着才好。
“跟包的活计啊。”陈卿言噗嗤一声笑了,眼珠滴溜溜灵动的转着满是得意的狡黠:“我以前怎么未发觉你端茶倒水照顾人这样的熟练?这么一次两次的倒还好,若是有三次四次我是不是该给陆四少爷几个大子儿……”后头“总不能要你白忙”一句还未说出口,就见陆觉整个人欺身凑了凑前,贴紧了陈卿言小声说道:
“旁人要我这样殷勤总是不能的,我也就肯伺候伺候你……还怕你不乐意。”
说着还在陈卿言的后腰上不轻不重的摸了一把,占了这丁点儿的便宜陆四少爷心里也满足异样,可是却要陈卿言汗毛倒立——这可是在后台!
偷偷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好在只有戴春安一人,而且是背冲着他们两个的,自然不会瞧见。只是总给得陆眠之点儿教训瞧瞧,陈卿言也是“不轻不重”的在这人的后腰上掐了一把,小孩儿似的报复,眼瞅着陆觉咬紧了牙不敢叫出声儿的憋闷模样,这才笑着轻语道:
“看你还敢不敢……谁说我不乐意的。”
第58章 :睡还是不睡
两人热热闹闹的说上了一会儿话就离了后台,谁都没有注意到早已结束演出的万笙儿不知在帷幕后头已经看了他们多久。
不一样了。
痴恋的人哪儿就能那么心甘的作别,这人的身影在眼前时时的晃着,虽是早就明白陈卿言对自己态度,可她总是舍不得,世事亦是难料,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救了他那么一次,却要他三番五次为自己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那日看着陆觉望着他的眼神就已经明白了一二,可不知怎么,事到如今竟是连当初的那点儿错愕也没有了。
唯独心里头热切盼着一样。
只要他觉得好,就成。
陈卿言是个好人,陆少也个好人,没伤天害理,总担得上……“般配”两个字。
可念着这两个字时难免舌尖到底还是苦涩难忍,将这一段不曾说出口,却三个人都明了的感情吞下去总要喉咙发堵,可是真真儿的放下了——瞧你在他身边笑得那样欢喜的样子,我与你认识了这样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一刻心里倒是格外的轻松干净了。
“笙儿。”
正直愣愣的瞧着那俩人离开的方向,也不知道怎么就看着那处空荡荡仍不愿意回神,却是听见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哎。”万笙儿应道,也不是别人,正是戴春安。
“戴大哥有事儿?”万笙儿心里疑惑,虽是相熟,但戴春安常常是演出结束后比谁都要快走一步的,话都说不上几句,今日倒是这样不急不慌的喝起茶来。
“也没什么大事儿。”戴春安从口袋里摸了烟盒出来,拿了一根却是不点,来回的捏在手里搓着,眼睛四下转了一圈,确定了不会有人进来,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每个月的包银够用么?”
“还算够用。”万笙儿更是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的迷糊,不知戴春安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自然实话实说道:“咱们作艺的能糊口过日子就已算不错,哪还能奢望什么大富大贵。”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戴春安听完咧嘴便笑,“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总得要强不是?”
万笙儿急忙摆手:“钱给的多少尚且不说,陈老板有情有义,对咱们不错,咱们总不能……”她以为戴春安又找了一处能撂地的茶馆,要打陈友利这儿离开,这倒是像他能做出来的事儿。
“你想哪儿去了。”戴春安终于将烟叼在嘴里,随着从口鼻中喷出的一缕云雾故作神秘道:“我有一样赚钱的买卖你要不要听?”
俩人一同回了陆觉的私宅,陆觉进屋便风风火火的将自己的衣物都一并打包了一股脑的塞进箱里。陈卿言在一旁也帮不上忙,但却看着陆觉连冬日的棉衣都塞了进去,赶紧拦道:“那些还穿不上,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等到时候再拿就是了。”
陆觉这才将硬塞进去的棉衣取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我怕你反悔了——再说要是有一日我惹了你生气,你要撵人,收拾这些衣服也得需要个把时辰,能多拖些功夫赖着。”
“胡想什么。”陈卿言懒得理他这些油嘴滑舌,更不愿意从陆觉的嘴里听见什么撵人不撵人的话,这人虽是没少惹自己生气,但若是听见这无中生有的构想,他总归还是不舒服——他自然舍不得撵人,他唯一一次与这人的那点嫌隙就是那次从这里落荒而逃,差点儿要断送了俩人了这段关系,现在想起来真是要人心颤。
任是两人中间有这千百中未可知的设想,但总不会是这一种。
走在回去的路上时天就已经黑了,墨蓝色的天空中挂着的那几颗星子都像是要比平时还亮些,陆觉终于是仗着天黑昏暗,将身旁人的手牢牢的握住了,陈卿言连挣都未挣,反而是与陆觉的十指相扣在了一处。两人都未说话,这样沉默的走着,唯一变了的,只有握的愈来愈紧的手。
回到家简单的吃了口饭,陆四少爷颇为满意的看着陈卿言将他的那几件衣服都一一的挂进了衣橱,正装衬衫倒是和这一柜的大褂有种奇妙的契合感——其实也不过是陆觉心里头美的很,看着什么都顺眼罢了。
只是欢喜的过分,单是一想到今晚要与陈卿言同眠,竟然就笑出了声来。
正巧陈卿言将手里的最后一件衣服放进了柜中,一回头刚好瞧见陆觉这笑得不能自已的傻模样,心里自然明镜似的知道这人脑袋里头存了什么样的念头,于是又将刚想关上的柜门重新打开,从最里头扯了一床被褥出来,这回再回身瞧陆觉的样子,笑自然是僵在了脸上,好似陈卿言怀里头抱着的那床被褥是什么要他命的怪物一般,急躁躁的直想往外推:
“这是干什么?”
“你的被褥啊。”陈卿言慢条斯理道,存了一丝戏弄陆觉的快意。
“哪儿有你这样的唬人玩的?不是你要我搬来住的?”
“是我要你搬来‘住’,但没说要你同一屋‘睡’。”
陆觉登时就没了话,他哪儿想与陈卿言玩这样的文字游戏,只想着将这香香软软的人儿搂在怀里才好,眼瞅着陆四少爷就要使出赖皮的熟练手段来,陈卿言这才语气一沉,却是带了三分的羞臊。
“陆觉,我今日有些累。”
他并不是为了绕弯子骗人,确实是累了。《大保镖》加上后头那段返场,在台上几乎站了一个时辰还要多,回来又同陆觉搬家,这会儿只觉得腰酸腿痛早早的上床歇了,他亦知道迟早有一日要与陆觉坦诚相待,所以也并不矫情,只是从嘴里说出来时还是免不得不大好意思,不敢与陆觉对视。
“累……那就早些睡。”既然陆觉接过了自己手里的被褥,陈卿言刚要舒一口气,却只见这人将被褥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单留出了一样枕头,整个人就歪身躺了上去,对陈卿言说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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