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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以后家里头怎么说,你只知道,我是站在你这头的,就行了。”
这晚陆觉将陈卿言搂在怀里无比欢愉的同他讲了陆棠的态度。陈卿言听后猛地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眼睛瞪得老大瞧着陆觉:“真的?”
“真的。她就是这样说的,一字不差。”陆觉拽过他来,吻了吻陈卿言因为欣喜而略显湿润的眼睛,柔声道:“你瞧你。”
“总觉得不像真的。”陈卿言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相较陆觉而言,除了激动以外,陆棠给他的,更多的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自从陆家知晓了他与陆觉的关系后,两人虽都未提过,但总觉着一团阴云绕在两个人的头顶,更要人难受的,是他们不知道这阴云什么时候便会劈下炸雷来。可如今有了陆棠既然肯这样讲,便是在这不着边际的阴云下,给了他们一丝晴朗的希望。
“她本说要来这儿看看你,让我打发回去了。”
“别……总该谢谢她。”陈卿言微蹙着眉,“你不用觉得唐突。”
陆觉听他这样讲便放心了不少,于是便又吻了吻他,顺手将床头的灯关了,在黑暗中向陈卿言道了一声晚安。
十月底的时候,杜晖准备返回上海,陆觉他们几个一齐去车站送他。这会儿走在路上才真的品出什么叫秋风萧瑟来。纵是树间掠过一阵微风,也能将那枯黄的叶子哗啦啦的吹落一地,看得要人生出许多怜惜与稍纵即逝的联想——在这样的日子道别,便更要人觉得分外不舍。
“怎么不等过了年再回去?”纪则书说着拎了一把杜晖的行李箱,“真够沉的,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哪儿的话。”杜晖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实在是上海有事儿等着回去,不然真该同你们一起过节。”
“早些回来就是了。”陆觉插话道,他倒是一向将分别看得极淡,但也并不怪他,谁让求学这些年常在外头漂泊,这也是极自然的事儿。
“那是自然。”杜晖嘿嘿笑了两声,朝着陈卿言伸出了手,陈卿言笑着与他握了握,就听这人说道:“怎么也该回来听你说一场相声才行。”
说着便又拉过了陆觉的手,杜晖将他们两个人的手叠在一处,这才低声却又是格外坚定的开口:
“总会有那一天的。”
下午回了家,陈卿言坐在沙发上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得回庆园去”。
“怎么又想回去了?若觉得累在家多歇些日子怕什么的。”陆觉其实并不觉得诧异,他亦觉得陈卿言这些日子在家闲的五脊六兽,但他怕的总归是那不言而喻的那几样——无非不过是念着这人心窄,站上了台又想起那些与戴春安的伤心事。人都已经没了也不必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但陈卿言这会儿没了捧哏的搭档,陆觉难免怕他心里不大舒服。
“闲的人都瘦了一圈儿。”陈卿言摇头站起身来走到卧房衣柜的试衣镜前,“杜晖说的对,再说——”忽的扭过身来,瞧着倚在门口看着自己的陆觉,“别人也就算了,你还不想听么?”
“我自然……”陆觉说着便欺身走了过去,将双手放在了陈卿言的肩上,俩人皆朝着镜中的自己,陆觉将自己的下巴垫在陈卿言的肩膀上,轻轻的冲着他的耳边呵出一口气,“我想不想听你还不知道么。”
这样亲密。
“是瘦了。”
陈卿言看着镜子里的陆觉,双手已经从自己的肩膀滑上腰际,从后至前,宽松的大褂被这人拉扯着硬生生勾勒出陈卿言腰间的窄瘦线条来。
“咳——再拉可就成旗袍了。”陈卿言伸手覆上陆觉的手,却不是拦着他,而是顺从的跟随着他的动作,打腰间再回返上来,一路寻着身侧的盘扣,由下朝上,一一解开。
……
这一晚陈卿言还是没顺了陆眠之的意,实在是要他睁眼看一看镜中与陆觉赤裸相拥的自己太难,于是仍是被陆觉打横抱在怀里,回了床上——可也并不妨碍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陈卿言倒是极其听话且顺从任由着陆觉翻来覆去的折腾,由他吻遍了自己的全身,最后汗流浃背的一下一下不够一般亲着自己湿漉漉的发际。
许是自己困乏了,怎么觉得陆眠之的眼睛也是这样湿漉漉的沾了水色。
“陈卿言。”陆觉叫着他的名字,孩子一般拨弄着陈卿言额头的碎发。
“恩。”性事的余味便是要陈卿言起伏着胸膛,仍是久久不能够平息。陆觉便这样将头埋在了他的颈窝里,陈卿言也就自然而然的用手顺着这人细软的头发,从脖颈一路摸到他后背的肌肤,本以为陆觉仍是要像往常一样,说上几句撒娇的情话——
但却没想到。
“陈卿言,你在哭吗?”
后知后觉的才感到这人颤抖的厉害,陆觉想起身拧开灯来瞧一瞧,却是被这人狠狠用力搂着动弹不得,只能在黑暗里胡乱的伸手去摸他的脸。
“好好的……怎么又……”
“陆觉,我愿意。”
带着颤音与哭腔,却又是这样坚定无比的回答。像是他已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只等着陆眠之在自己的耳边,用沙哑的声音问着:
“陈卿言,我娶你好不好?”
第99章 谁?
说来也巧,陈友利新请的那两位说相声的,其中那个逗哏的正赶上北平的家中有事儿,需等他回家几日忙活,陈卿言正好补了这个空档。
这样一来,陆觉便又同他以前一样,白天往家中跑,晚上照旧来庆园听陈卿言说相声——有趣的是,当初在白武玺的宅子里出的那码事儿,由小报胡编乱写,至今还未消停。陆觉一站在庆园门口,便能听见有俩人在身后小声嘟囔:
“又来看那位唱大鼓的姑娘了!”
“可不嘛!走,咱们也瞧瞧去!”
陆觉自然是不做理会一笑置之,只不过等散场的时候,便拉过陈友利笑道:“陈老板可得饶我一杯茶喝,不然可对不起我给您带来的这些客人。”
“陆少来庆园就和回家是一样的。”陈友利摸着鼻子,“说起来陆少当初不还做过我这芝麻地方的跑堂小二?想喝什么茶,我这做老板的自然是都该管的!”
陈友利几句话便将众人逗得哈哈大笑,除了那个新来的捧哏小孩儿,虽是一脸困惑的瞧着大伙,却也跟着一并乐了起来,小小的茶馆显得极为热闹红火——还是以前的庆园。
陈卿言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庆园里的人或多或少的大概都能猜出他与陆眠之的关系——这便叫他格外的感慨万千,但更多的,还是生出许多感激来。
上次说的“我娶你嫁”的那一番话,自然是将陈卿言感动得要命,哽咽着说出“愿意”来,便搂着陆觉哭得更凶。连陈卿言自己也奇怪,怎么自打遇到陆觉之后,连同眼泪也一并跟着多了,倒显得以前的他像是生了一副铁石心肠一般没个人情的滋味儿。
这话他也对陆觉讲过,这人听了,脸上先显出得意的神情,将陈卿言一双冰凉的手攥住了呵气暖着:“这话不是在绕着弯的夸我厉害?能将你这铁石心肠也暖化了?”
陈卿言没有答话,而是与这人十指相扣的更紧,嘴上说的却是:“就知道瞎贫。”他倒不是真为了这么两句话就如此不能自已,实在是想到陆觉是下定了心要和自己在一起,才会这样痛快的答应——若不是经了这一遭,换做以前的自己,总该是在听见的时候,拧巴一句:“谁要嫁你,要嫁也是你嫁过来才对。”
这才像他。
陈卿言是将这些耳鬓厮磨的甜言都一一刻在了心底。陆眠之与他不同,这话可不是他一时兴起的说说而已,可不是就真琢磨起该如何将陈卿言娶进门——说穿了实在是他想在这样的时候要陈卿言安心,于是等陈卿言去了三不管时,他也就跟着出了门,想着去外头逛逛,没准儿回来时候就能买副喜字贴在墙上,等陈卿言回来时讨他的笑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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