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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未睡。
“恩。”既然未睡,陆觉的动作便大了起来,鱼似的钻进了被窝,手也不老实的覆上了这人的腰侧,顺着腰窝一路摸上去,将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整个人贴上去的速度倒是极快,没由得陈卿言说个不字,唇便从后头吻上了这人的肩头。
只是边吻还边说着话,陈卿言竖起耳朵听了两遍,突然愣了,一把扣住这人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着的手,忍不住笑道:
“音音的醋你也吃?”
这人居然是在碎碎念着“我的”,一一将白天里音音在自己身上留下口水的地方都亲了一遍,小气到这样的程度,陆四少爷还念念有词,颇是有理。
“我没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本来就是我的。纪则书就爱带着音音来捣乱,霸着我的媳妇儿不撒手,烦人烦人烦人……”
“行了。”陈卿言平躺过身来,伸手拍了拍这人赶紧贴到自己胸口的脑袋,“不就是个七巧节没让你过得痛快,我赔你便是了。”
“怎么赔。”
“枕头下头自己找找。”
陆觉听言登时就伸手摸去,竟在枕头底下摸到了两块儿竹板。
“玉子?”陆觉惊奇,拿在手里不知说什么是好,他前段日子总缠着陈卿言教自己几段太平歌词,自己没有玉子便拿陈卿言的来用。
只是这副玉子似乎与陈卿言的不大相同,也不是因为新做的缘故,上头有些凹下去的纹路,摸着像是人特意刻的。
“上头刻的什么?”
陈卿言不答,而是伸手覆上了陆觉的手,牵引着他的手指在黑暗里一寸一寸的摸索着。
是陆觉的名字。
一笔一划,分外真着。
他大概早早便准备了,想着给自己这样一个礼物,挑选了合适的竹子,亲手打磨,又一笔一划的耐心刻了字,只为了在七巧节这日能送给自己。
陆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顺着这人的额头,吻过眉心,吻过鼻尖,最后落在唇上,辗转反侧,极尽缠绵。
最后仍是气喘吁吁的问他:“你不是最不在意这些节日?”
陈卿言被他吻得动情,喉间似有似无的恩了一声,说的话却是分外清晰,一字一句的全都送到了陆四少爷的耳朵里。
“我是不在意这些,但却最在意你。”
吃饱饱 ,长高高(章拂秋番外)
“小姐。”
门被人在外头轻叩了两下。
“进来。”章拂秋头也未抬,仍是伏在书案前一动不动,只是手中的一只派克钢笔叫她转的飞快,透着不教人察觉的烦躁。
“也该吃点儿东西了。”来人是位中年妇人,别人都叫她祥嫂,只有章拂秋亲热的叫她一句祥妈——除了章家的下人,她更是章拂秋的保姆,打小便看着章小姐长大,如同母亲没什麽分别。
“您这样可不行。”
祥嫂将手里的碗置於桌上,是用熬得了的鸡汤煮的面,
“再大的事儿也没有吃饭这一样事儿大。饿坏了身体不是闹着玩的。”
说罢又端起茶壶来倒水,只是看着茶壶里倒出来的却是“苦药汤子”一般的咖啡,便禁不住锁紧了眉头。
“啊……”章拂秋脸上堆起了笑来,她本来样貌便是偏秀美冷淡一类的,这会儿笑得这样甜滋滋的,倒自有别样的一股风情——像是早春的夜里,微风袭来吹得满园的水仙花乱颤,留下这样让人不动声色的美来。
“祥妈不要生气,我吃就是了。”
说罢便将面碗挪到自己跟前,偌大的海碗似能将章拂秋的整张脸装下,她倒是一点儿都没什麽扭捏样子,捧起来先是喝了一大口汤,咂了一声,说道:“要是我有一天嫁人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这样好吃的面。”
“你呀……”祥嫂却是没有答她,而是默默走来将章拂秋的两只袖口一一挽了上去,洋裙的样式袖子有些微喇,这样捧着面碗也不知道仔细着别叫衣服浸上了油,章拂秋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倒是从小到大都没改过。
将章大小姐散下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後,祥嫂却是疼惜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章拂秋这话说的,也不知她是真不在意,还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头咽。
“几点了?”面吃了一半,章拂秋不知想起了什麽要紧的事,忽然问道。
“还差一刻锺。”祥嫂是知道她要干什麽的,於是说道:“不急的!你把面吃完……”
“不吃了不吃了!”章拂秋说着便是囫囵一口将嘴里的咽了下去,剩下的半碗是任由祥嫂怎样再说也不肯吃了。
打开衣柜顺手抻了一件浅粉色的外衣出来,刚套了一个袖子,低声嘟囔了一句,却又赶紧脱下来,重新挑了一件杏色的,这才满意的笑笑。急匆匆的刚要出门,赶紧又回过身来对祥嫂说道:“爸妈要问起来就说……”
“知道,与周四小姐一起去跑马场了。”章拂秋自是欢天喜地的走了,祥嫂一人留在屋内将那翻得底朝天的一柜衣服一件件的收整叠好,冷不丁的耳边却响起刚刚章拂秋嘟囔的话来。
“庭衍不大喜欢这个颜色吧。”原来这世上竟真有能降得住他家小姐的,这又该是怎样的一位人物呢?
章拂秋年後刚换了辆福特轿车,索性连司机也不要了,出门都是自己开车,这会儿便更是比平时还要急些,油门踩得也要比往常狠了——还有一刻锺耀华中学就要放学了。
“先生再见。”刚一响了放学的铃,便有学生陆陆续续的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学校到底是学校,各处都不失蓬勃的朝气,连道别的话也要比别人说的更脆生生的稚嫩好听,像是初夏的甜桃儿,咬一口满是涔人的饱满汁液。
“今天可别再忘了做功课。”说话的先生倒是年轻的很,戴着一副金丝的眼睛,头发一丝不苟梳的利落,只是背着手站在三尺的讲台上,低头看着桌上学生交上来的昨日的课业,看不出眼底的神色,却只见长且翘起的睫毛在眼镜下时不时的抖着,只是估摸着是哪个学生昨日的功课做得不好,薄唇抿得倒格外的紧,像是生气的样子。
被说的这个是个短发的姑娘,吐了吐舌头赶紧说了声“是”,庆幸先生饶过了自己这麽一回,忙不迭的赶紧就走,可刚一出教室便与一团杏色慌乱撞了个满怀,待看清楚了是谁,刚要说一声“姐姐来了”,却被来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章拂秋今天穿了一双皮鞋,走起路来“咯噔咯噔”格外的响,这会儿却轻上又轻的放慢了脚步,眼看着最後一个学生也出来了,这才悄悄的走到教室前门去,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嗓门“呀”了一声,诚心要吓里头的人一跳。
得意於自己小小的伎俩得逞,便先肆意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却觉得不大对,讲台上的人哪有半分被吓的慌乱神色?
反是比她还要镇定自若,扶了扶自己脸上的金边眼镜,双手抱怀的看着她,一脸“我就看你笑到什麽时候”的自在神情。
“蒋庭衍!”章拂秋也不知是在跺什麽脚,脸上刚还笑着,这会儿便气气的鼓了起来。
“干什麽?”被叫的这个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只是金边眼睛底下的一双眼睛却是越来越亮了,染得许多笑意颜色,自然是不能再一动不动的站着,打讲台下来走到章拂秋跟前,伸出手去先是摸了摸她的头发:“早就知道你来了。”
“你这人最没趣儿了!”章拂秋哼了一声,虽说话的语气仍是气鼓鼓的,脸上却漾开笑了:“一会儿咱们去哪儿?”
“你不是说要去看电影?”蒋庭衍说着便从衣兜里掏出了票来,“早就买好了。”
“看完了我还要去吃路口那家小馄饨。”章拂秋接过了影票欢喜道,“你知道是哪家吧?”
“知道知道。”蒋庭衍仍是笑,里头的宠溺却是越来越浓,“对了,上次我自己去那家……你猜老板同我说什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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