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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有什么,他母亲就是个臭婊子,脏得很,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而且他还流着他母亲的血,晦气得很。”

“那会不会以后,他也会学着他母亲,苟延残喘,跪趴在男人的胯下哈哈哈”

……

无数的恶语响了起来,哪怕是在死者的葬礼上,人们也毫不顾忌,喜欢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直到,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绵绵的细雨,夹杂着微冷的春风,迎面袭来,微微入骨的凉意,让围观的人们的手臂上,都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他们才骂骂咧咧,才渐渐离去。

葬礼过后,孱弱的少年,拿着捡废品换来的钱,拖着半人高的塑料大袋。

乘上了拥挤的火车,来到了繁华的京城,在天桥底下,简陋地搭了个住所后,便四处找工作。

因为年幼再加上没有户籍,没有人敢用他,甚至也没有人也没有人愿意同他相处。

同龄的人,厌恶他,排挤他,甚至把他当成一条狗,故意拿走他准备要捡的塑料瓶,笑得恶意满满。

“野种,你趴在地上,当条狗,让我骑,我就给你怎么样?”

他没回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转身就走,拖着好不容易找来大半袋的塑料瓶,走到转角,准备下天桥。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精致小巧的小凉鞋,微微露出的小jiaojiao,如同粉嫩又圆润的珍珠,娇气又漂亮,让人忍不住把玩。

第八十一章 给了光,却又遮住了光

再往上便是合身干净的校服,以及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小家伙歪着头,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地看着他。

“小哥哥,你怎么了?”

看着顾轻尘脸上的脏污,以及那眼角青青紫紫的痕迹,干涩发白的唇角。

小家伙眼里闪过心疼,连忙从手里拿出小手绢,肉乎乎的小手,避开伤口,小心翼翼地擦拭掉脏污。

见脏污擦完了,小家伙漂亮的杏眼弯成了月牙儿,小小的软软的一只,又向他靠近,微微撅起花瓣似的粉唇,轻柔地吹气。

“呼~”

“妈妈说过,吹吹可以让痛痛飞飞,嘻嘻。”

“小哥哥,你有没有好点呀?”

小家伙漂亮的杏眼,亮晶晶的,像满了满天的小星星,正关切地问他。

眼里的光亮,和他满身的腐烂,颓废,相成了鲜明对比。

头一次,他眼眶微红,想触碰这道光,哪怕一点点,一点点。

顾轻尘干涩的喉咙发苦,艰难地想要开口。

可长期没有交流以及喉咙时常发炎,能发出来的只有嘶哑的声音,像粗糙的沙石摩擦地面。

似乎察觉小哥哥的异常,小家伙拿出了另一条帕子,里面放着五颜六色的糖果,递给他。

“小哥哥,我妈妈自己做的糖果哦,可好吃啦,而且漂亮的糖衣能给人带来幸运,都送给你啦。”

顾轻尘伸出手接过,漂亮的糖果,如同小小的荧火,集聚成团,温暖了他的心。

从来没有这么关心、在意他,就连他的母亲,也不曾有过,自小他便遭受打骂,烟头,馊了的蛆虫饭菜……

他眼里突然涩得厉害,鼻尖发酸,手心里的帕子,质地细腻柔和。

他抬起头,想还给小家伙,可却看到那洁白的帕子上,染上了自己手指上的脏污,一块又一块的,漆黑无比,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

他耳尖悄悄地红了,低下头,结结巴巴道。

“我…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可不料,突然,电话手表的铃声突然响起来,小家伙瞥到备注是妈妈时,杏眼放大。

完蛋了,回家晚了,妈妈又打电话来,催自己了。

连忙和眼前的小哥哥,招了招手,神色匆匆转头就跑了,圆敦敦的身子,迈着小腿短,跑出这里。

软软乎乎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小哥哥,我先走了哈,明天来找你玩。”

默默攥紧了手心的帕子,借着细缝,他看到了帕子上小小的一角,绣着名字阮糖。

他忽然低低失笑,原来,小家伙,叫阮糖。

时间渐渐流逝,从夜晚到了白天,繁重的体力活过后,浅暖色的夕阳,铺满了小街道,就连转角处,也隐隐可见光影。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大多数人都是刚刚下班,脸上都洋溢着湳瘋喜悦,还有三两个大妈时不时念叨着那家、什么时候的菜肉最便宜。

再聊聊东家长,西家短。

顾轻尘看着着这副人间烟火的画卷,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来的日子,可他在等,等着阮糖到来。

洗干净的帕子,用纸巾包好,因为他怕,怕自己会染脏,染污,就像肮脏的自己。

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包好,再用塑料袋包好。

漂亮空洞的凤眸,望着向远方延伸的道路,眼里渐渐有了光亮。

可渐渐,夕阳西下,原本绚丽的晚霞渐渐变得暗沉深蓝,人也越来越少。

阮糖还是没来,顾轻尘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明明他说过会来的,一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可夜色渐渐沉了下来,黑压压的乌云,集聚成一团,没过一会儿,就下起了大暴雨,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了下来,伴随着剧烈的狂风。

少年仍站在哪里,可单薄的身子,湿湿的,风一吹似乎都能吹倒。

冰冷的雨水,夹杂寒风,阵阵袭来,凉意冷彻入骨,渗透进每一寸肌肤,血液也渐渐变得冰凉。

顾轻尘抬起头,看着细密的雨珠,如同尖锐的针尖,从黑沉沉的天空坠下来。

突然,他笑了,笑得凤眸弯了弯,可脸色却白得病态,阴暗偏执疯狂增长。

为什么给了我光,却又遮住了这抹光。

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将纯白的帕子一点点染黑、染脏,既然得不到,那便一起拉入黑暗的深渊。

自从以后,十几岁的顾轻尘变得越来越阴鸷孤僻,凤眸中暗沉得可怕,却意外被黑道老大招揽。

在别人还在苦苦抱怨上学时,他以及开始尝试去接触鲜血以及各种杀人训练。

跪在泥地里,瞄准射击,依靠快狠准,不断地寻找敌人的弱点,企图一招毙命。

永远做不完的训练,永远练不完的负重,永远也杀不完的敌人……

那年他才十七岁,护送货物时,敌方人数多,我方人数少。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在他身边,嘶吼声、枪响声、绝望声……在他耳边响起。

那怕手臂中了枪,鲜血汩汩地流出。

他脸色煞白,咬紧牙关,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拼命地边躲避子弹,剧烈的声响炸得他耳膜快刺穿,可他只能疯狂地刺杀敌人,一刀又一刀。

锐利的匕首,见准时机,迅速的插进那人的心脏,再反手狠狠一搅……

温热鲜血喷了他一脸,就连唇角也无法幸免于难,粘腻的,肮脏的,腥臭的气味萦绕在他鼻尖。

可他却笑了,微微勾起唇角,脸色白得病态,可唇色却染上了鲜血,殷红艳丽。

再后来,由于手腕的筋骨被伤到,再也无法拿起枪,黑道老大才放他一马。

他也渐渐退出了这条路子,渐渐着手做其他的产业,越来越大。

人们常说他容貌俊秀,年轻有为,端的是清风朗月之姿,羡艳不已。

却不知,儿时的悲惨遭遇,时间没有治愈他,反而让他越来越坠入黑暗,发烂发臭。

最后化为披着矜贵温雅的外皮,实际上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所有曾欺辱他的人,他都会千百倍的奉还。

可唯独阮糖,他想建一个华丽的牢笼,狠狠地折断他翅膀,囚禁他,虐待他,艹到他腿软……让阮糖能全身心地依赖他,也只能是他。

狂风暴雨抽打着窗户,声响极大,顾轻尘双眼发红,拿出多年前的帕子,轻轻地抚摸后,在帕子上落下了病态的一吻。

第八十二章 一亿个小亲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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