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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在来兴冲冲找自己男朋友时,发现对方正和前金主纠缠不清后,还不动怒。
楚知钰不知道他是怎么克制住一拳打在岑远脸上的冲动的,是从小到大的精英式教育,还是对他们彼此身份认知都不适合动手的理智仍存。
在和岑远的两相审视中,他对岑远的为老不尊和厚颜无耻的认识程度,再一次地提升了一整个层级。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岑远大他七岁,当年岑远和他初遇的时候,自己才不过十一岁。对方既来和他说些似是而非的告白,还在同一段时间内对他的伴侣纠缠不清。
正在楚知钰准备质问一句“岑总近日在忙的事就是大半夜来我男朋友楼下骚扰他么”时,却突然被身后打断。
“你走。”是程倾微弱的声音。
程倾做出了对危险规避的下意识反应。
三个人的局面是无法进行处理的,一旦他们再过交流些什么,一切就再无回转余地。所以他选择了让本不该在此的人,也是更好拿捏的人先一步离开。
他抬手揪住楚知钰后背的衣服,等到对方侧身回视,声音是在压抑着嘶吼,再一次地重复说:“你走。”
楚知钰从他的眼里读出了几近破碎的恳求。
满腔的怒火戛然而止,在一怔过后被心痛取代。程倾似乎是不想自己的不堪被他所看见,只是和他对上眼几瞬,便很快垂下眼帘。
程倾推他的手臂,力道却不足矣撼动他分毫。下一秒,程倾的情绪便失了控,不知何时含在眼眶的眼泪几乎是甩了下来,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吼一声:
“你走啊!”
他的声音很小,前面的两句岑远都没有听到。但是这一句,岑远听清了。
他也同样听清了他的哭腔。
还没对此刻的局面作出判定,岑远已经同楚知钰肩肘相撞,向被对方遮挡身型的程倾冲去。
程倾垂着头,抬起手臂抵在眼睛上,肩膀也是剧烈地耸动着。
岑远抬手去抓对方手臂的动作,在看见眼泪从被一滴一滴坠落地面时悬停,片刻后才又缓缓地靠近。他的语气放得很轻,哄问:“怎么哭了?”
触碰的瞬间,却又被程倾用力地一把甩开。
放下手臂遮挡的程倾尽力克制着抽噎,表情是岑远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冷淡又疏离,语气同样:
“别碰我。”
这是楚知钰留在这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要将指骨攥断,才能做到在这一刻留给伴侣充分的信任与空间,转身离开。
用因泪水而朦胧不清的余光瞟见楚知钰的背影消失,心知过完第一关的程倾才心绪稍稳地抬起脸,看向岑远仍在怔愣的面庞。
他的目光浮上,岑远便很快反应。视线重新聚焦后,盯着他的冷态眉心开始不断下压,依旧放轻的声音这回语气严肃了许多:“怎么了?”
他不明白程倾突如其来的崩溃是因为什么。
“怎么了?”
程倾讽刺地轻笑着重复,又是一滴泪侧滑而下,被他蜷起的指节干脆利落地蹭去。他一点都不心虚地倒打一耙:“哥哥,你为什么要问我怎么了?就不问问他来找你干什么吗?”
对于楚知钰的到来,岑远一头雾水。但他唯独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不是来找自己的。
起初看到楚知钰好似以一副捉奸姿态露面的时候,他的确有那么一瞬以为对方是来找他的,可逻辑根本就是完全不通。
可若不是来找他,那又能来找谁呢。
——程倾。
所有的不可能中的最可能。
但是这些,包括他原本积压在心的一切问题,都在程倾的满目通红下显得无足轻重。而这点可能,也很快变得烟消云散。
岑远看着程倾很深地呼吸平复,接着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勉强的笑容,说抱歉:“哥哥,我刚刚不是有意的。我就是.......”
就是半天,也没有个下文。
“你去追他吧。”最后程倾垂下眸,声音平静的死气沉沉,道别道,“我先上去了。”
岑远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
悲哀与无力沉重地压在胸间,几近要让岑远窒息。他同样知道,自己此刻所能体会到的,远不及程倾万一。
在他刚有转身趋势的瞬间,岑远攥住了对方的手腕将人拉停。这回程倾没有甩开他的手,甚至也没有回头。
“我为什么要去追他?”
这一句岑远说的倒还镇定,可后面便激动起来。
十六岁操盘十亿稳如泰山的岑远,时隔十余年,在此刻的解释甚至还不如十六岁,活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捉急:“程倾我和你说过,我和他没关系。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他的情绪点燃了程倾,程倾再一次毫无征兆地爆发了。积压了五年日日夜夜的怨愤,在这一刻倾巢而出。
“你说我为什么不信你。”
被攥住的手缓缓紧握成拳,猝不及防地一扯,可生怕他赌气离开的岑远这回攥得很紧,是被程倾几乎要将胳膊拧断的架势绕了松。
“我们是怎么开始的你难道不记得吗?!”这次程倾更狠地甩开了他的手,替他答复道,“我只是你包养的情人,楚知钰的替身。”
程倾几乎破音地吼道:“最开始你就告诫过我谨守本分,我知道是我自己没有自知之明,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这些年以来不管怎么难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但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戏弄我呢?明明只要你说一句想让包养续约就可以了,但你却非要给我希望说也喜欢我,哥哥你就不觉得可笑吗?!”
“不对。”程倾讽刺地将头下下轻点,说,“我不该这么喊你。这声哥哥,你想听的不是我叫。”
“什么都不是我的。我穿的衣服,只能是是楚知钰平日里的风格。我的喜好,只能是楚知钰的喜好。我什么都没有。”
“这部剧你为什么给我,是因为楚知钰吧。我知道你是想借着探班的借口去看楚知钰,可我都已经那么懂事了,还是不能让你满意,收获的是一句让我别自作聪明。”
“你说你和楚知钰的见面是因为公事,我可以相信你说的。可你给楚知钰送过两束花,起码我看见的就有两束。最后看见那次是在金华,剧组开机前。当时你是在追求他吗?才一个月的时间,你就说喜欢我。这五年来我有眼睛我也有心,我比谁都清楚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明明知道这一点,可在你跟我说喜欢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相信。”
从最开始的激动,他反而越讲越平静,到最后平白地叙述着岑远的罪行,字字珠玑。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让我怎么相信你。”程倾犹豫停顿了下,还是叫出了那声哥哥,“哥哥,既然你骗我,为什么不能演得久一点。”
岑远哑口无言。
在这一刻,所有的解释好像都显得格外空乏无力。往日种种,在这一刻化成了刺向岑远的尖刀,一字一句将岑远的心剜得鲜血淋漓。
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岑远却根本无法也不愿无耻地为先前的行径作出无罪辩护,只能继续着解释:“我没骗你,我是给他送过花,但是——”
程倾可根本没有兴致听完,保持落寞地一笑,打断他说:“没什么但是,从我们在一起之后,我每次试图和你亲近一些,你都对我避之不及。我想了很久是为什么,但就是不愿意承认你只是腻了,赝品永远比不上真迹。”
明明是岑远所希冀的程倾向他表露真心,但这样深沉繁杂的误解,是岑远前所未觉过的事态严重。他试探地想要去拉程倾的手,却被对方像是竖起尖刺的小刺猬一样的自我防御姿态告消了念头。
“当然不是。”缠绕的误会一时难以理清解决,岑远想先稳住局面,忍住刺痛盯着他的眼睛道,“程倾,你先听我说。”
“那你现在愿意跟我上床吗?”程倾又一次地打断。问着他反手去拽岑远向楼道进去上楼,却根本没有拉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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