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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躺在手术室里的不该是程倾才对。

单调地这么想着,楚知钰照着岑远的脸中央就砸下一拳。而岑远好不容易整理出的平静面具薄弱,在这么奋力的一拳下,轻易就碎得无影无踪。

“都是你的错!这些都是你的错!!”

“凭什么你这么恶心的东西还不去死?!”

接连落下的嘶吼质问声下,岑远的双目闪露着前所未有的凶狠,很快蓄力往楚知钰肚子就是一个肘击,继而扭打在一起。

“我的错?”吐掉口中的血沫,岑远反客为主地占据高位,表情变得近乎狰狞,“不是你一直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说要保护好他的么?”

明明比谁都清楚程倾这么做的原因,归根究底就是他逼得太近,才导致对方选择了一个这么偏激的方式来试图逃脱掌控。可是在这种已经足够胆战、手足无措的时刻,没人能够接受承认所带来的情绪反扑。

“你还真有脸说?!”

缓慢而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一句,岑远吼道:“你和他一路一起回去,他袖子里藏着把刀那么久,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也没发现?!!啊?!!!”

肾上腺素的过度飙升间,楚知钰早就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就像岑远也听不见他口中的怨怪一样。他们都在兀自抒发着,这场源自于泄愤的战争,没有任何人躲闪,都只在想着进攻。

被围上的保安拉开,牢牢圈禁进一个区域时,楚知钰早被高热烧得丧失的理智,才稍许回归了。

面前出现的护士长面容严肃,训诫他们:“对于家属的心态我们抱有一定理解,但医院不是你们互相埋怨、解决私人纠纷的地点。如果再继续闹事,医院会采取报警措施,而你们将被驱逐出医院并且承担相应后果,二位都听明白了吗?”

她认识楚知钰这位顶流影帝,更知道刚被送进来的正是最近红破半边天的演员程倾,另一位样貌出众的也不难看出是非富即贵,而这三个人其中的明显纠葛早便在医院传遍,实在是个棘手的事情。

直到看见他们迟钝地点头,护士长才松了口气,示意一众的保安松手,但最终还是留下了一名保安以警戒。

楚知钰靠在墙的边沿,身体渐渐卸了力,滑坐了下去。他的手垂落地面,不过两公分的距离,便能触及手术室外的安全线,但骨节却始终怯懦地蜷缩着。

因为他知道,他所能做的唯有等待。

绝望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刚经历一番不要命打法的缠斗,楚知钰的身上哪哪都痛着。可现在他无比地感激这些痛楚,因为这能让他清醒些,再清醒些,续上下一瞬就可能断裂的神经。

直到不知道过去多久,一名护士看着份抬至胸前的纸夹板,出现在抢救室门外,继而抬起眸向四周扫视,询问道:

“程倾患者的家属是谁?”

楚知钰大梦初醒一般地爬站起身,向护士冲去,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与一旁合并。

“是我。”他说。

“这里。”是岑远说,“我是他爱人。”

作者有话说:

别掐了烙铁你们

第九十二章 91 “你那么想死,我就陪你”

楚知钰的目光在空气中与岑远短暂交接了一瞬,火花还未摩擦疯涨,他便已先快速地扭转过头,抓住了护士的手臂:“他怎么样?救下来了吗?!”

与此同时,不属于他的另一只手也同时插过。

“救活了没有?嗯?”紧紧锁着护士的眼睛,岑远好像下一秒便要崩裂的神情与态度,也没比楚知钰好上哪去,“亮等待黄灯是什么意思,手术是成功还是失败?!”

虽然已经在急诊区遇见过太多情绪过激的病患家属,但逼近眼前的这两张模样超凡的脸还是令护士失语一瞬。更何况其一还是自己的偶像。

对着两双殷切焦急的眼睛,她很快回神,快速但有些僵硬地点了下头:

“患者状态目前已经稳定下来了。”

“目——”楚知钰的话被岑远更高声地接上,“目前是什么意思?”岑远句句问得犀利,“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是可能还会进手术室还是——”

“家属请都先冷静一下。”

在这种情况下意外追星成功,护士心酸秉持职业操守,边挣开偶像的手,边一字一句地向他们解释道:“像这种程度的失血,自然需要重症观察。”

“不过你们放心,以他目前身体状况,只要安稳度过这个晚上,那么大概率就能算是渡过去了。当然,后续具体的出院时间也要看病人的恢复状况。”

一段话结束,像是劫后余生的脱力,楚知钰的手掉下来,与身体碰撞发出“啪嗒”一声。

从定定地看着这名护士,到恍惚地微垂下眼眸,他花了一段时间。睫毛在他眼里拓印出细影,渐渐被液体晕开。接着,楚知钰语调艰涩地遍遍说着“好”和“谢谢”。

除了感谢,他想象不到任何言语能够表达此刻。

就连在他眼中一向是目空一切的岑远,都说出了一句语气既轻又重的:“多谢。”

留给他们稍作情绪缓和的片刻时间,护士的眼神悄悄在楚知钰与岑远二人身上流转。

她从刚实习的时候就喜欢楚知钰,但平时太忙,既不追线下,也不搞数据不撕架,属于比较佛系的粉丝,后面女友粉秒变cp粉是真的快。

她也当然知道手术室里面躺着的是程倾。她自知不合时宜,但仍是窃喜地想,她嗑的cp好像真有极大可能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又与他们倾倾存在着什么情感纠葛,毕竟他们之间的气场相对太明显,简直就是一眼看过去就能够知道的情敌。

压下内心的小心思,她继而正色地告诫他们:“后续对你们家属来说更重要的,是多多重视他的心理健康。我不知道他先前是不是有查出过抑郁症,但自残行为发生,就已经是极其严重的精神疾病了。”

“而且就伤口而言,他下手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任何迟疑的。这回是好在伤口紧急处理做得不错,送医也很及时。”

“身体康复后一定要带他去看精神科。”护士加重语气,为这段对话结尾。

心里却在想着:还是他们碰瓷cp更比较般配。

-

程倾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虚无漩涡中,他微薄的意识在其中旋转、扭曲。嘀嗒作响的像是仪器声响,时而搅动在其中,扰得人更为晕眩。

声音在下一秒却又可能突然消失,他也再次被拖拽进其间洪流,很快便被压得没了意识。

如此不断反复,回溯着。

直到意识存续的时间从短短几秒开始延长,令人几近窒息的疼痛也同样开始。他分不清楚,自己的苏醒究竟是难以忍受的疼痛使然,还是因恢复知觉才能感悟疼痛。

他花了很久,才最终睁开眼。视野中出现的天花板大片的白,晃得他头脑沉胀得更厉害,微微掀起的眼皮又很快再次闭合。

大片的晕眩中,是错落的脚步和数道交叠的呼喊,在喊医生过来。

他感到左手手臂被人摆弄着。适应后的再次睁眼,程倾发现身边正被白大褂挤满,他们问了他有关身体目前感受的几个问题。

“不用说话。”为首的医生说,“如果你认可我说的,就眨下眼。”

只有疼痛程度是否能够忍受,程倾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他们在一段低声议论后,将他脸上的呼吸机取下,给他本就存在数条管子的手臂,又加输了一针应是止痛剂的东西。

程倾再一次半昏半睡了过去。

直到操作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他才再次醒来。程倾睁眼的瞬间,对上一双沉凝的眼睛,属于岑远。

可能是身体的不良状况,让他的抗压能力的确是低弱了些,他没有能力更没有兴趣接收对方的情绪传达,所以程倾垂下眸,说了句:“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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