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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买的。”屠定云想要推辞。
“我知道。”江驰禹给他把牛奶打开,“要我喂你?”
于是,那盒牛奶最终进了屠定云自己的肚子。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很少有人会这么关心自己。
屠定云默默地想,原来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江驰禹发现他瘦了。
内心不可抑制地涌起一股暖流,说不清道不明。
日子寻寻常常的过,那时候程以彤就是个假小子性格,对于被女生扯头发这件事耿耿于怀,揪着三个男生陪她一起剪了个寸头。
四个人出了理发店,你看我我看你的,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接着就笑作一团。
勾肩搭背的一起走过那一条窄巷子,笑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高三的时候,不同于别的同学,他们四个倒是不怎么紧张。
江驰禹和屠定云成绩一直稳居第一第二,没必要紧张,程以彤成绩也在前列,只要保持就好。
齐元龙么,学渣的事实已经定了,也懒得临时抱佛脚,到时候让他爸捐几栋楼,也是能上大学的。
所以别人都在埋头苦读的时候,他们四个日常就是去打游戏,去唱歌,去撸串。
要多快乐,有多快乐。
又一次醉了酒,三个男生把程以彤送回寝室,又翻墙出来网吧,齐元龙在一边玩了一会儿,就和一个女网友奔现去了。
只剩下江驰禹和屠定云。
屠定云打着打着,眼睛有点酸痛,退出来想找本小说看看,不小心就点进了个黄.色网站。
首页一幅巨大的动图,是两个男人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吓得屠定云瞌睡在一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地想要关闭网页。
拿过鼠标的同时,不小心把一旁的饮料给撞倒,惹得江驰禹侧目看了过来。
屠定云吓坏了,瞬间烫了脸,结结巴巴就要解释:“我我……这个不注意点进去的……”
他太害怕了,江驰禹会不会以为他是变态。
屠定云把头低下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刚才饮料溅到的衣袖。
像是罪犯等待着审判。
然而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了江驰禹轻笑的声音,随即屠定云的手腕被捏住抬起。
江驰禹拿了纸巾擦干了屠定云指缝间残留的水,云淡风轻地说:“吓成这样?多大点事,我就是同性恋。”
那一整晚,屠定云都心不在焉。
天蒙蒙亮时,两人一起走出网吧。
江驰禹看了看天际,对他说:“你要是介意……”
“我不介意!”屠定云立马抢答,说出他想了一整晚的答案:“江驰禹,我一点都不介意。”
所以,别疏远,别离开。
江驰禹盯着屠定云看了几秒,很慢地笑开,“嗯。”
从那一天起,一切好像有些不一样。
或许也只是屠定云一厢情愿的想法。
但是每次他看向江驰禹,不出两秒就会得到对方的回视。
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两人大多数都是相视而笑,而后移开视线去做自己的事。
年轻气盛的年纪,屠定云梦到过很多次江驰禹,醒来红着脸偷偷默默去卫生间洗裤子。
他不敢说,也不敢表现出来,羞涩又酸楚。
他喜欢上了江驰禹,是一个很想要告知对方的秘密。
还好,他被江驰禹提前透露了一丢丢答案,让他的喜欢也带着一丝丝的奢望。
或许,他可以努努力,成为那个,江驰禹喜欢的人。
所以,他默默地对江驰禹好,陪着他熬夜上网,给他抽烟放风,替他抄繁琐的笔记……
以朋友的名义,甘之如饴。
他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向江驰禹表白。
然而,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外。
一次周末,江驰禹跑出去和朋友喝酒,可能确实是醉了,给屠定云发了信息让去接他。
当时屠定云已经入睡,收到信息后,立马就翻身起来,胡乱穿了件外套。
不敢直接出门,屠父的房间和他的房间相隔不远,关门声响万一吵醒了屠父,得不偿失。
屠定云沉思了一会儿,决定从窗户下去。
还好他家别墅只有两层,屠定云拿了床单,牢牢系在靠墙那侧的床脚,自己攥紧了,慢慢从窗户往下滑。
床单长度不够,到中途就到头了,屠定云于是深吸一口气,松开手往下跳。
扑通一下,双腿落地,屠定云就着惯性在地上滚了一圈,所幸站起来时没有发现受伤。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大胆的事,揣着一颗狂跳的心脏,屠定云赶往江驰禹所在的酒吧。
在门口没等两分钟,江驰禹就出来了。
借着月色朦胧,江驰禹看了看屠定云衣服上沾到的新泥,一时间才反应过来问:“你爸爸周末不让你出门的?”
问完可能他自己也反应过来,正常家长都不会让自己孩子周末凌晨自己一个人出门。
屠定云随意拍拍自己的衣服,不在意地说:“没事,来的时候踩滑了。”
江驰禹没有多说,上前一步搂着屠定云的肩膀,安慰地拍拍:“走吧,去前边儿打个车,我有话跟你说。”
屠定云闻到江驰禹身上浓烈的酒味,被搂着肩膀往前走,好似拥抱一般亲密的距离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中京的黑夜依旧灯火通明,也庆幸这样的光亮,让屠定云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一个步伐混乱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明显醉了酒,穿着件破旧的黑短袖,怀里抱着件皱皱巴巴的牛仔外套,有些踉跄地走在路上。
这是个窄巷子,江驰禹和屠定云图快才走的这里,于是不得不和对面的醉汉擦肩而过。
就在一瞬间,屠定云瞥见醉汉动了动牛仔外套。
大脑嗡地一下亮起红灯,屠定云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就把江驰禹往自己身后拉了半步。
“刺啦”一声,是屠定云腹部的衣服被刺穿的声响。
第79章 伤疤
伴随着江驰禹的一声怒呵,屠定云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腹部一阵刺痛。
他低头借着灯光,看见自己腹部哗啦啦往下淌血。
后面的一切,屠定云就记不太清晰了,他当时直接懵了。
依稀记得江驰禹手忙脚乱地捂着他的肚子,打电话报警,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打了些电话找关系,耳边除了那被江驰禹两脚踹翻在地的醉汉无力的哼哼声,只剩下江驰禹焦急的说话声。
屠定云昏昏沉沉的,张着嘴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江驰禹紧紧摁着他的肚子,一遍遍地说:“别怕。”
别怕、别怕、别怕。
其实屠定云想回答,说我不怕,我知道你在。
但还没回答屠定云就昏睡过去了。
所幸很快的,屠定云被送进医院,得到了最专业的救治。
他的腹部被水果刀捅进去四厘米,还好的是没有伤到器官,只是流了太多血,而他又有点晕血,这才昏了过去。
三厘米的刀口,缝了五针。
屠定云醒来时,剧痛无比。
江驰禹衣服上沾着血迹,满眼血丝地守在病床边,见他醒来时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忙问屠定云哪里不舒服,想要什么。
屠定云觉得随着呼吸的起伏,腹部牵扯起密密麻麻的痛感,他默默适应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问:“你今晚,想和我说什么?”
vip病房里,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反而有股淡淡的香味,来源于一旁花瓶里盛开的栀子花。
江驰禹愣了一下,像是被屠定云的话给震惊到。
过了一会儿,江驰禹吸了口气,却问:“你很痛吗?”
屠定云其实早忍不住了,实在太痛了。
可是堂堂一个大男孩,难道这时候还能哭鼻子不成,那也太丢人了。
江驰禹伸出手背靠了一下屠定云还在输液的那只手,轻声说:“你知道吗?你对别人温柔坚韧,理智疏远,可我喜欢你在我眼前,展现你的脆弱,依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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