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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钢笔的手,在文件上尝试性签下自己的名字,刚写上一个江字,最后一横刺拉一下划去老远,像是给纸张开了黑色一刀。

“啪嗒!”

江驰禹把手中的钢笔往桌上一丢,揉捏着自己的眉心,向后靠进椅背里。

“今天几号。”

单汪立马答:“31号。”

江驰禹右手食指轻敲两下办公桌,垂着眼说:“跟他说,7号民政局见。”

单汪顿了下,有些意外江驰禹竟然真的同意和余立果离婚。

“怎么。”像是读到了单汪内心的想法,江驰禹把手随意搭在小腹,“觉得惊讶?”

单汪诚实地点头,“还以为您……”

“呵。”江驰禹短暂地笑了一下,眼皮上的小痣一闪而过,“他要闹就让他闹个够,要离婚我就成全他,我江驰禹难道缺了他过不下去不成?”

说完,江驰禹动作有些粗鲁地抓起钢笔,把刚才签坏的纸扯丢到一边去,“妈的,这破纸。”

*

余立果收到单汪发来的消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还好,只要能顺利离婚就好。

余立果看着自己的手机屏保,是奥特曼带着大貔貅咬着小球的照片。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阳光正好,江驰禹站在余立果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镜头里的奥特曼。

奥特曼左看右看不太配合,余立果着急得很。

于是江驰禹冲奥特曼吹了声口哨,叫了句:“傻狗。”

奥特曼这才看了过来,咧开嘴巴像是笑了。

咔嚓——定格。

这时候的奥特曼一定是很开心的,两个主人陪着它漫无目的的溜达,它有大别墅,有好吃的,有好多的金链子……

一想到这里,余立果又开始落泪。

没有养过小动物的人,大概无法共情这种感受,奥特曼对于余立果来说,不是宠物,更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无论再累再难过,回到家总是能看见它哼哧哼哧的坐在自己旁边,把毛茸茸的大狗头搁到自己膝盖,求摸摸。

人类的一生很精彩,会遇见各式各样的人,发生各种各样的故事。

但是狗狗的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它的主人,它从很小很小就离开自己的妈妈,一生都在围着自己主人打转。

眼泪不知不觉就打湿了枕头,鼻孔也哭得堵住了,余立果草草擦了把眼泪,把被子蒙过头。

奥特曼,我是真没用啊,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你给我托个梦吧,有什么想要的喜欢的,我给你买去。

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如果……可是哪里有这么多如果呢?

一阵敲门声响起后,赵可嘉端着碗面条走了进来。

“小果,起来吃点东西吧。”

赵可嘉看着从被子里露出来的一点头发,有些心疼:“要是奥特曼知道你这样,肯定会难过的。”

余立果这才从被子里慢吞吞爬起来,肿着眼睛接过了面条。

赵可嘉随意坐到床边,轻声问:“想好了真要离?”

“离。”余立果点点头,大口吃面,也不怎么细嚼,囫囵就往下吞,“必离。”

“行。”赵可嘉点点头,“那就大步往前走。”

以前待在医院里,余立果总觉得每天时间都过得很快很快,因为里面有很多的小动物,看看这个逗逗那个时间不知不觉就偷偷溜走。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论看见猫还是看见狗,余立果不由自主的总是会想起奥特曼。

时常说话说着说着就分神。

下班时间一到,员工们陆续离开。

赵可嘉出了门没一会儿又推门回来,伸手指了指门外的方向,“五个5,是你那准前夫的车牌号吧?”

余立果懵了懵,“是,怎么了?”

“停对面呢,看那样儿不知停了多久了。”赵可嘉想了想说:“他总不会是还记那天胯.下之仇,特意等我们下班都走了来找你报复吧?”

“……”

余立果听罢也偷偷走到门边儿,歪头飞速看了一眼。

“还真是。”

沉思了一会儿,余立果一脸严肃地说:“没事,你先走,我立马关门,这门足够厚实,他要硬来我直接报警。”

“行吧。”赵可嘉想了下,觉得对方行凶可能性不大,便嘱咐着边往外走了:“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赵可嘉前脚刚出门,余立果立马就把门给关上了,一个眼神都没往对面瞅过。

甚至连灯都给闭了,跑值班室门一关,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于是点了个外卖,备注要外卖小哥走后门,从窗户递进来。

而外面目睹了余立果一系列飞速操作的单汪,非常小心地瞄了一眼后座上的自家老板。

果然,老板那样子看上去牙都要咬碎了。

第96章

江驰禹盯着那紧闭的宠物医院大门,牙齿轻轻咬住自己下嘴唇内侧的一点肉,反复碾磨。

直到突然觉察到口腔里一阵腥甜,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加重力气把嘴唇给咬破了。

“操。”

泄气般地往后靠,江驰禹轻吸了一下伤口,吩咐单汪:“走,回家。”

单汪得令立马启动车辆,面无表情但内心无奈吐槽:所以提前下班跑过来是闹哪样我的大老板?我还以为您好歹要进去说个一两句呢。

结果就看人表演了一手飞速关门大法。

*

回到家,看了部电影,吃了顿没什么味道的晚餐,天色已然黑尽。

这一夜似乎格外静谧,江驰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从来没有觉得这张熟悉的床是如此宽阔。

以前余立果在时,他还总觉得这张床是不是窄了,好像是翻一个身就要掉到地上去似的,因为余立果睡觉是真的很不老实,横七竖八的。

很多时候,江驰禹半夜醒来,还得去另一头把人捞回来。

拉回来抱在怀里睡不了多久,余立果总要动来动去,要么把头枕在江驰禹肚子上,要么把腿搭在江驰禹小腹。

怎么会有睡觉这么闹腾的人呢?

这个无比熟悉的家怎么会这么安静呢?安静得只有外边儿偶尔吹过的风声。

心头好像有一个地方突然缺了一个小口,平日里不觉得,但是只要有风拂过,那个小口就呼啦啦的响。

江驰禹索性坐起身来抓了把头发,从抽屉掏出烟来点燃,隔着烟雾望向房门,门外也再不会传来狗爪子刨门的声音。

江驰禹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旁边的枕头上,那是余立果的枕头,虽然他总是不好好枕着,常常拿去夹在腿间,身体横过来把头靠在江驰禹的肚子上。

一支烟的时间,好像几个眨眼的功夫就结束了。

江驰禹轻叹了一口气躺下,在黑暗中思考了一会儿,顺手拿过了旁边的枕头,抱在了自己怀里。

真是奇怪,明明余立果用的是和自己一样的洗漱用品,怎么偏偏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呢?

一夜无梦。

*

第二天一早,江驰禹就找来了单汪,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吩咐。

“他家里给他买的那两幢写字楼,你统计一下这两年的收益,从我账上划出来给他,再把万硕那套新买的房子给他,还有一会儿联系4s店,给他订辆限量版宝马XM,他之前老念叨喜欢那个大鼻孔。”

江驰禹把手里的咖啡放桌上,停了一会儿转过身继续说:“另外一次性补偿给他五千万,卡号一会儿我发给你。暂时就这些,你联系李律拟个协议,晚点给我。”

单汪一边快速记着,一边暗自咋舌。

这哪里是离婚协议,这不明晃晃的滔天富贵吗?

要知道这两人当初可是签了婚前协议的,到最后结束余立果是一分钱也分不到的,没想到真的走到了离婚这一步,江驰禹竟然出乎意料的大方,何止大方,甚至都有一些昏了头的嫌疑。

不过想归想,单汪还是默默点头离开。

李律可谓是江驰禹身边的老人儿了,替江驰禹处理过不少事,写过的分手协议那是数不胜数,早都见怪不怪了,当初两人的婚前协议就是他给拟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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