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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

搁置了陈青就不太想了,只和青年外加一个安安,躲在家里猫冬。

北方的冬天天寒地冻的,又下过了几场雪,门口的河水彻底冻结实了,陈青就给安安裹得厚厚的,拉着青年去河上打出溜儿滑。

长大后的陈青虽然不合群,和别人也没那么多话,可到底是乡下野大的孩子,滑了一天冰还不过瘾,回头又拿镰刀削了个陀螺,绑了个鞭子就给青年和安安演示怎么抽陀螺。

那几天河岸上全是“啪啪”的声响,中间还夹杂着小孩子的欢笑声。

而青年就一直站在边上,面目柔和,看着陈青甩着膀子用劲儿,时不时还要听对方说一句:“这个不厉害,我在给你展示个别的花样儿。”

陀螺被陈青抽出了差不多快十八个花样儿,再一转眼就临近年关了。

期间陈青跟着专门做红白喜事的厨师队干了几天活,赚了一小笔钱,那些钱他一点没留,给安安和青年一人买了身冬装,又买了一堆鸡鸭鱼肉干果之类的年货等着过年。

村里在外务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回了家。

其中有一个人和陈青关系很不错,算是初中同学,和陈青不同的是,这人的爸爸是村支书,家里有些钱,顺利的上完了高中大学。

墩子喊了陈青去喝酒,酒桌上说起来这几年如何,闲聊了一堆,陈青便将安安的事情说了,想着在大城市工作过的同学说不定有点见识,能帮忙想点办法。

那同学也是个热心肠,听着安安被虐待的事情也很气愤,当下就拍了桌子。

一旁坐在沙发上喝茶水的村支书听了,看着自家傻儿子年轻气盛的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事儿你们当事人不好出面,找几个相熟的人,先去说和说和,都是乡里乡亲的,什么事情不能坐下了谈一谈?那家人干事不地道,真闹开了,也在村子里待不下去。”

后面陈青拜托村支书帮忙这些细节暂且不提,总之拉扯了几次之后,那家人也自知理亏,最后定的就是,陈青这边给七万块,这事就算能办。

晚上陈青翻了翻存折,有些发愁,这几年他确实攒了些钱,但距离七万还是有不少的差距。

他孤家寡人的,自从父母离世后,亲戚都断了往来,周围的邻居也都不富裕,三五百的还好说,三五千的也没人借。

安安趴在床上,不明所以得看着陈青手里的小红本,见陈青愁眉苦脸,也学着陈青叹了口气。

陈青被逗乐了,抱起安安抛了高高。

青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将背后的门关好,看了眼墙上的老挂钟说:“很晚了。”

陈青嘴上应着“知道了,知道了”就安排安安去睡觉了。

等安安睡下后,青年才问:“差多少钱?”

陈青用手比了个四。

“很为难?”青年又问。

陈青不想让青年跟着发愁,他笑了下:“也还好,我回头借点,凑凑应该差不多。”

青年不说话了,一双黑眼珠一错不错的看着陈青。

“你别再打之前的注意,那是犯法的。”陈青忙说。

其实有关这个安安监护权的事情,陈青和青年也商量过办法,一开始青年说,把安安送回去,待一段时间,那家人见讹不到钱,养孩子又麻烦,到时候再谈事情就容易了。

可陈青哪里舍得,安安是个孩子不是个物件,回去一天遭一天的罪他都舍不得。

青年又提了别的法子,具体不好细说,总之都是些很危险的事情。

陈青当时听得时候冷汗都下来了,一边说不行,一边警告青年不许这样做。

见陈青反应,青年后面就也不再提了。

青年大概见这条路行不通,转头找了个时间,骑着陈青的摩托车去了趟县城。

晚上再回来的时候就拿给了陈青三千块。

陈青看着眼前的一沓钱吓了一大跳,忙问这是哪里来的。

“赚的。”

青年似乎不想多说,身上还带着散不去的烟味儿,估计是他自己也受不了,解释了这么一句就说要去洗澡。

陈青哪里安心,直接追到隔壁的屋子。

——乡下地方没有浴室,冬天洗澡很费劲,寻常人家半个月一个月洗一次都是常事,陈青属于爱干净的,在隔壁的屋子里弄了个特别简易的喷淋,想洗澡的时候提前把热好的水加进去,总比用盆子方便的多。

进去的时候,青年刚将上身的衣服脱掉,裸露在外的身体肌肉线条流畅又很有力量。

陈青猝不及防的看了个全部。

他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都是男人,夏天他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很多人都打赤膊,只是在心里惊讶了下,平素看起来有些单薄的青年,衣服下面竟然也有紧实的肌肉。

青年看了陈青一眼,又慢条斯理的将讲那件T恤套了回去,问了句:“怎么了?”

“钱你哪里来的?”陈青问。

见陈青一副不得到答案就不会走的架势,青年只能说:“打牌赢的。”

陈青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脸色立刻变了。

县城里是有不少棋牌室的,虽然明显上都禁止用钱当赌注,可暗地里这种事情很常见。

当初陈青在县城干活的时候,工友们中就有人特别爱玩牌,陈青是见过他们把辛苦赚来的工资输的干干净净后哭爹喊娘的。

“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陈青急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你需要钱,我去赚钱,其他的我看了,都需要时间,这是最快的办法。”青年平静道。

“那也不能赚这种钱!”

“我心里有数儿,没有全在一家店,不用担心……你不是很着急吗?”

陈青确实着急,前几天他甚至动了卖房子的想法,找人问了问,最后到底没舍得。

可即便如此,打牌赢钱这种事情,性质严重了是要被抓了进局子的,况且,哪里有会有人一直赢。

当晚陈青第一次对青年冷了脸。

“这钱我不要,你拿回去该给谁给谁,我知道你想帮我,但这样不对。”

青年倒是没有硬和陈青杠,陈青不愿意,他也就保证不做了。

来钱快的不行,小县城实在没什么可操作的空间,青年只能来慢的,找了家街边的洗车店,谈好了价钱就去上班了。

临近年关,洗车行的生意很火爆,等着清洁的车排成了一行。

青年从早忙到晚,几乎才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大冬天的,北方滴水成冰,洗车这种工作又不能穿太厚,接触的还都是水。

陈青晚上去接青年的时候,等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等到青年下班,看到青年冻的通红的手,心里跟被酸水泡了一样。

“别干了,咱不干这个了,钱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你操心的,我找人借借总能填上。”

他打心眼里把青年当弟弟,又因为青年一直记不起来,心里总觉得对方算是病人,对方有这个心就够了,他见不了青年吃一丁点苦。

当下陈青就拉着青年辞了职,一起回了家。

但钱的事情还是要解决。

陈青找了几个关系不错的人,拼拼凑凑了一万多点,可这样还差两万多,还是墩子提议,让陈青找他经常干活的包工头说说,那包工头人不错,也算相熟,说不定会借。

陈青觉得有理,当下提了两瓶酒去了包工头家。

喝了一下午酒,陈青再出来的时候脸上轻松了许多,包工头答应了借钱,不过要等年后。

不管怎么着,这事情算是基本解决了。

比除夕先来的是安安的生日,陈青不是苛待孩子的人,大冷天骑着摩托车跑了趟县城,转了两圈买了安安一直爱吃的草莓蛋糕。

路过某个数码店的时候,看到橱窗里的各种手机,陈青摁下了刹车。

陈青是有个手机的,最老式的那种,仅限于接打电话,陈青没啥可联系的人,手机几乎就是个摆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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