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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二年初春的清晨,天空澄明透彻,不掺丝毫杂色,如上好的青瓷釉。昨日新从山里挖回的草药还未清洗,乔莹背起药篓,去了落玉山下那道小溪。

前几日传出秣陵城告急的消息,城中的人陆续举家南迁。乔莹叹了口气,从药篓里拨出一颗棵满是泥的山参,而那个人,就这样顺水漂了下来。

血水染红了大半条溪,乔莹诧然,上游不远处,一个兵丁模样的男子卡在石缝里,大腿处有多处狰狞可怖的伤口堪堪流着血。昏过去前,他摸索出一锭银子,抛到乔莹怀中:“并非歹人,请姑娘救我。”

事不宜迟,乔莹把拾来的树枝扎成木筏子,拖着他往山上行去。

过了几日,男人才苏醒,乔莹坐在门口给他煎药,一壁摇着蒲扇,一壁感叹:“还能活过来,也算是命大了。”日光涌入室内,她眉眼间带着温柔,剪影分外静美。

她又拎起一个小钱袋,晃了晃:“想要治病,这点银钱可不够,等你伤好了,记得添钱。”他微怔,钱袋不知何时竟让她给搜刮了去。

他能开口说话后,向她道出了身份,他原来是孙策军中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名唤苏符,与笮融军打仗时跌落山涧,被溪水冲到了落玉山一带。

小火炉上汤药咕噜咕噜咕嘟咕嘟沸腾着,乔莹斟下倒出一碗,细致地吹凉滚沸的药汁,神色自若,男人觉得奇怪,也很自觉端起碗一饮而尽,“秣陵城告急,姑娘竟不怕我。”

“你也算运气好的了,这儿的人全迁走了,若是再晚十天半个月,只怕连我也不在落玉山了。”,乔莹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蜜饯,“笮融作恶许久,在城中搜刮民脂民膏,强抢良女,百姓都苦不堪言,来个人收拾他也挺好。”她把换下来的帕子丢进水里,激起小小的涟漪,“城迟早都会破,乱世之中,在意谁是城主有什么意义?不知那孙策为人如何,许是又来个难伺候的主,流离的都是普通百姓。”其实她还有话没说完,她本就不是秣陵人,只是厌倦了做城中的大小姐偷跑了出来,正巧遇见了四处巡医的张仲景老先生,便当即拜师,随着师傅学医至此,恰逢孙策军攻打笮融,师傅在风声前就离开了,而她为了几味名贵的药材耽误了几日,好不容易找全了,正打算避避风头回宛城去——可惜现在全用给他了,他不问,她索性也不说。

他神色凝重起来,“笮融的确守不了多久,但想要破城,至少得一周以后。”

话落,他发觉乔莹望着他,眼底仿佛藏着璀璨星辉,一对眸子亮晶晶亮亮的。他别过脸,见屋外草丛里跑过一只野兔,思忖片刻,对她说:“有捕猎工具么?我给你打些兔子来。”

苏符伤势好了些,能挽弓撘箭,两人的伙食总算有所改善。乔莹坐在院子里缝一件狐裘,苏符猎了很多头狐狸,剥下皮交给她,让她给自己添点衣物。他其实他知道,一个年轻女子独居山林,日子难免要过得艰难些。

春风拂来,落玉山千峰叠翠,十里竹林沙沙地响,山中岁月舒适惬意,仿佛静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渐渐地,山下小镇的居民少了许多,乔莹卖不出多少药材,索性也不下山了。

苏符不知用何办法引来一只海东青,灰青色的鸟儿,模样凶悍得很,乔莹不敢上前,只好远远观望着。他吹了一声呼哨让海东青停落在他右臂上,看她躲得远远的样子不忍嘴角上扬,冲她抬了抬下巴:“过来瞧瞧。”

乔莹笑道:“我可不去,这么大的鸟儿,当心它啄了你。”

他略微抬臂,海东青振翅飞去,这才道:“它放着你这个年轻的姑娘家不吃,要会来啄我这把快要啄不动的硬骨头?”她不欲与他争辩,回小院继续缝那件未完工的狐裘披肩。

次日凌晨次日拂晓便传出异动,有人悄悄潜入院中,乔莹睡眠浅,握着砍柴的刀起身端坐。

一双手扶住她的双肩,苏符不知何时行到她身后:“莫要怕,应是我的部下来了。”

他走得匆忙,没有带任何东西,反倒只是命部下取出贴身钱财,凑了一大笔银子给乔莹。

乔莹不愿接,他便笑:“当初不是说等我伤好了,记得给你添钱的么?现在怎么不要了。”她摇头:“我虽捐不出钱粮,但是救治一两个受伤将士,还是在行的。”

临去时,他叮嘱乔莹早些南迁,又留下一块枚玉,说若是有事相求,到军中找他便是。。

她高高举起玉,通体碧透的玉上刻有一个极小的“符”字。

天色将明未清明,长空一片透彻澄亮,如两人初见那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孙策军势如破竹,等乔莹匆忙收拾了行李背着包从城后门出来,用着苏符留下的银子雇了一辆马车逐渐远去,孙策已经进城了。她最后远远回望了这座她待的并不久的小城。城墙之上的旗帜已然被攻城的士兵换成了鲜红的“孙”字,“孙郎竟云何!”“孙郎竟云何!士兵的呼喊贯彻云霄,惊起一片鸟雀,也激起牵车的马长长嘶鸣,笼罩在这座城上多日的阴云终将散去,她对着久违的阳光眯了眯眼睛。

大汉,要变天了。

乔莹明白乱世之中时局鬼辨不可知,一路也不敢耽搁,她一个女子,又不会武功,总是不方便的多,只需三日的路程足足走了十多日。多月未见,父亲母亲见女儿无恙,一肚子的担心不知道从何说起,哽咽了半天,三人抱头痛哭,在深闺的小妹听到动静,也跑出来要见一心思念的姐姐,“姐姐!姐姐…我以为姐姐不要我了…”乔莹紧紧抱住小妹,任凭泪水在鬓间滑落,不住的道歉:“婧儿对不起,姐姐再也不丢下你了。”

乔莹知道皖城动荡是迟早的事,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距离她离开秣陵已经四年了,这四年里她再也没有离开过皖城,安安分分在乔府当着她的大小姐,偶尔为城中看不起郎中的百姓治病,她年纪渐长,出落的也更加漂亮,人人都道皖城的乔氏姐妹有国色,前来说媒的也不少,父亲母亲都暗暗问过她的意愿,可她终究是瞧不上城中娇生惯养天天吟诗烧香的公子们,大汉倾颓,哪有这些闲情雅致?她只恨自己是女子不能冲锋陷阵早日结束乱世,更加厌恶那些士族的惺惺作态。

虽是十二月,但今天冬阳高照,微风轻拂,乔莹正在院子里教乔婧弹琴,管家突然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大小姐,不,不好了,那,那孙策正朝皖城攻来!老爷正在紧急部署守城之计!”“什么?!”她大惊,手下硬生生掰断了一根弦,弦线锋利深深刺进了手里,霎时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似的,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皖城多是普通白衣百姓,父亲哪里能在短短几日招募士兵去抵挡年轻力壮的孙策军?倒是乔婧惊慌失措地捂住她的伤口,“父亲在哪?我要见他!”乔莹说着就朝门口奔去,却被赶来的几个壮丁拦下,“老爷誓与皖城共生死,让我互送小姐和二小姐出城,小姐…小姐,我们走吧!”管家不忍再说下去,皖城尚无兵力,又无外援,老爷留在城里无疑是做好了死战的准备。“不!放开我!…父亲…母亲…”乔莹想要挣脱牢牢禁锢住自己的两条胳膊,无奈力气实在太小,终是被家丁架上了马车,乔婧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得大哭,“姐姐…姐姐,我害怕…”乔莹连忙把妹妹搂在怀里,“不怕不怕,姐姐在呢,婧儿别哭…”管家踢了车轱辘一脚,马蹄声声入耳,乔莹眼睁睁地看着它待着自己离开生活了许多年的乔府,过往种种回忆涌上心头,“父亲…母亲…”乔莹断不会让父母就这样白白送死,眼下怎么办…正胡思乱想之际,怀里微凉的硬物拉回了她混乱的思绪,她将东西掏了出来,是那块玉!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情绪,一面将眼泪用袖子擦去,一面攥紧了那小小的玉牌,她不知道苏符在军中地位如何,但是那天…他有那么多部下,那他必定在军中还是有一定威信的,就算只有一线希望,她也要尽力一试!

乔莹把身上仅有的首饰银子拿出来放在妹妹的口袋里,“婧儿,姐姐要去办一件事,你乖乖呆在马车里,哪里也不要去,好吗?”乔婧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本能的感到了恐惧,“姐姐…姐姐!不要丢下我!”乔莹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发梢,“傻妹妹,说什么呢,姐姐怎么会抛弃你呢?听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她安抚着妹妹的情绪,一边却撩开了车帘,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逃?她乔莹做不到!

马车的速度不快,却让她在地上结结实实滚了好几下,“姐姐!”乔婧大惊,乔莹顾不得疼痛,对着车夫大喊:“走!不要停!往南边走!”她勉强站起身,拂去身上的尘土,看着远去的马车才放下心来,眼下孙策正在来皖城的路上,她必须要赶在他们到达之间见到苏符!

她跌跌撞撞地走回城中,人人岌岌可危,没人愿意出城去往官道,乔莹无奈,只得抢了一匹快马,“抱歉!之后会赔给你的!”她不顾身后马夫的骂骂咧咧,一夹马肚就冲了出去,苏符…她一定要见到!

没日没夜的赶了三天,胯下的马终究是累到了极限,任凭乔莹怎么挥鞭也只是挣扎了几下瘫在地上不动了,乔莹心急如焚,当场扔下马迈开双腿跑了起来,长裙太过磕磕跘跘,她心下一横,冬风凛冽,她撕了下摆又跑了几里,终于远远看见了熟悉的“孙”字——孙策军应该是扎营在此修整。

她握着那枚救命稻草般的玉拦住巡逻的士兵,“苏符?我们没有这个人!”“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说他隶属孙策门下,官爷,求您,让他见我一面!”她以为士兵觉得她是女人随意捣乱,急忙拉着人求情,士兵无奈,只当是哪个风流人惹得情债,“姑娘,我们这里真没有这个人,最近官道不太平,姑娘请回吧!”“不会的!他不会骗我!”乔莹叫道,眼看求情不成,乔莹趁着士兵没有防备溜了进去,“苏符!苏符!”“姑娘!兵营重地!你不能进去!”士兵急忙去拉,毛手毛脚又没个分寸,一把就把乔莹推倒在地。营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惊动了帐子里的人,“什么人在外面这样吵?”那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正是苏符,几年不见,他褪去了几分少年气,脸上多了几分冷峻,那士兵连忙跪下请罪,“大人,小的失职,这姑娘叫着要找什么叫苏符的,属下不让她进,她便要硬闯,是属下疏忽没有拦住。”“既然是寻人,为何不向我禀报就强拦民女?光天化日下对着女人用粗?让别人笑话!下不为例!”他厉声呵斥着士兵,让其退下。

坐在地上乔莹执拗的抬头看他,虽然脸上沾了些尘土,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是你?”他先是一惊,随后注意到她裸露在外面冻的通红的小腿,周围都是些粗汉子,对姑娘是一窍不通,此时倒是也不敢乱看,个个都红着脸别过脸去,“都在这站着干嘛?回自己岗位上去!”他佯怒着让看热闹的士兵做鸟兽散了,便蹲下身一把把人抱进账里,不顾乔莹的挣扎与反抗。“你倒是胆大,我这都是些粗兵,不怕他们不懂怜香惜玉?”苏符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把她放在柔软的榻上,帐子里升着明晃晃的炉火,他双手抱在胸前,等着乔莹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莹的嘴唇颤抖了许久,她这时才感到冷,她想从榻上站起来,可稍稍一动脚上就钻心的疼。“嘶……”她不忍皱眉,苏符见状在她面前蹲下,二话没说不管她愠怒的眼神脱下那双磨的起毛的鞋,一双玉足生的极美,此时却顶着好几个可怖的血泡,有两个已经不小心戳破了,点点流着脓。

“怎么伤的这么重?”苏符当即从柜子里那出些纱布来就要包扎,乔莹趁他起身去拿药油才得空说话,“我,…不用了!我自己来!”乔莹已然羞涩,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叫别人这样看隐秘的部位,像什么样子!苏符压根不把她的话放眼里,不由分说将纱布细细缠在伤口处,瞪着她道:“羞什么羞,之前把我看光了的时候没见你脸红。”——他是说他受伤昏迷的时候乔莹为他擦了身子处理大腿的伤口。

乔莹脸上发烫,一时也忘了自己是来求人的了。嘴里脱口而出,“你,你个无赖!”苏符也不恼,把伤口处理好了,又拿来一条毯子给她围上,只让乔莹露出灰蒙蒙的一颗脑袋,这才看着她噙着笑,“说吧,既然你拿着玉,又这么着急的来找我了,什么事能让我一帮?”

乔莹“扑通”一声下榻跪下,“将军正向皖城进发,家父正是乔国公乔玄,父亲年事已高,皖城空虚并无多少白丁,乔莹想请将军可否轻骑进城?”

苏符并未答话,仍然抱拳问道:“若依你所言,乔国公又岂可容我?言行不一的世家大族我可见多了,即便乔氏认我,暗自进城又岂能服众?”

乔莹心中一紧,自是叩首道:“其身正,不令而行,将军治理有方,乔氏定无二言,百姓自然归依。还请将军三思,勿要再让无端战火绵延,百姓流离。”苏符久久没有回答,乔莹见状再次说道:“若将军疑心有炸,可将小女当作筹码进城与家父谈判,小女是乔家大小姐乔莹,所言若有半分虚假,定叫天…”

苏符出手虚掩她唇上不让她再说下去,“唉,搞什么神神鬼鬼的,我不信这个,别动不动说天啊地的。”随即微微一笑,“既然乔家大小姐远道而来,我若再兵刃相见,到显得我不懂待客之道了。”他顺势把乔莹扶上榻,“姑娘放心便是,几日之后也会将你送回乔府,还望姑娘与乔公书信安好,勿要他老人家担心。”

其实他本来就没有攻打皖城的打算,先前攻打陆康已经让他碰了一鼻子灰,世家大族虽然顽固不化,总归需要拉拢人心,能白手进城是再好不过。

他扶着乔莹的肩膀才发现她抖得厉害,“这么害怕我,还独自一人来军营求情,我该说乔姑娘是胆大呢?还是胆小?”乔莹受惊过度,又体力不支,勉强支撑坐着,“多谢将军。”便眼皮不受控制的打起架来,苏符见状便让她躺下,“姑娘好好休息,等明日再启程。”说着就要撩开账子出去,

乔莹却叫住了他,“将军能告诉我真名吗?”她望着他,明亮的眼睛像藏了一谭幽幽清泉。

苏符怔了片刻,他停下脚步,于凛冬的山风里微微转过头,一字一字道:“孙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乔莹又惊又累,自然昏昏沉沉睡了许久,不知什么时辰被一股食物的香气唤醒,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就看见孙策生了小火炉烤着什么东西,“你醒啦?”孙策拿着手上的肉串晃了晃,“怎么叫都叫不醒你,结果烤串好了你就醒了,原来是个贪吃的。”此言一出,守在帐内的两名士卒极力忍着笑。乔莹面色微赧,半晌才忽略掉他的玩笑话,“多谢将军。”孙策也不为难她,努了努嘴让士兵出去了,乔莹才光着脚从榻上下来——她的鞋磨的不成样子,索性也就不穿了。孙策顺势把烤串递给她,那肉一看就是新鲜现杀的,还粘着点点血迹还没有烤干。“军营里比不上乔府的山珍海味,还请乔姑娘多多包涵。”乔莹皱了皱眉,这是把她当那些深闺中娇滴滴的小姐了,原先没见着他这么会阴阳怪气啊,孙策却以为她是觉得难以下口,“这对姑娘家是有些粗鄙了,若是吃不下口,我也可以陪你到路边乡村餐馆勉强果腹,不然只能委屈小姐一直饿着肚子回去了。”乔莹一时气恼上头,夺了那半生不熟的肉串就往嘴里塞,二来也是真饿狠了。孙策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没忍住笑,“我听说乔氏二女有倾国之色,怎么是你这乡野丫头?”乔莹闻言停了动作,“孙将军此言差矣,皖城多的是深闺少女,将军若是喜欢那样的,等到城中我可以介绍一二。”她撕着肉串咬着牙回怼,孙策也不恼,将火堆生的旺了些,翻了帘子就要走,“乔姑娘今晚就睡这儿吧,我去跟兄弟们挤挤。”乔莹才想起来自己这是“鸠占鹊巢”了,正想开口挽留吃了饭再走,孙策却仿佛已经知道她心中所想,“主帅在这开小灶可不行,乔姑娘吃好喝好便是。”说完就出去了。

帐帘卷起一丝寒风让乔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把身上披着的被子又裹紧了些,火焰舔着木柴烧的更旺,发出滋滋的声音,断裂的根茎发出的噪音才让她回神,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被褥应该也是孙策的,莫名其妙脸红了几分,她把脸埋在被褥里了好一阵才让异样的心情平复下来。

白日行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军队没有轿辇,虽然乔莹一再坚持自己能骑马,孙策还是担心一天行程过多让她过于劳累,还是放慢了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慢慢悠悠向皖城行去。

孙策吹了声口哨,羽翼丰满的大鸟从天边飞来,乔莹认出来正是在秣陵城看见的那只,不过不比往年的嚣张,海东青乖乖的站在孙策手臂上等着撸毛,“给乔公报个平安?”她心领神会,很快写了封书信交与他,孙策把信绑在鸟腿上,海东青啄完了孙策手上的吃食,咕咕叫着不想走,乔莹笑道:“你这鸟黏人了许多。”孙策正被鸟忽闪忽闪的翅膀弄的一脸灰,“这是好日子过多了,不想干活了。”孙策抛了几次它还是不走,索性有点没耐心了,“你这鸟有名字吗?”乔莹好奇道,“哪有那么麻烦,都是我的伙伴,兄弟。”孙策挠了挠鸟的后颈,它满意地又咕咕了几声,从孙策手上跳了下来,歪着头盯着乔莹看,“若是不嫌弃,我给它取一个?”孙策颔首,乔莹捋了捋海东青漂亮的羽毛,“就叫“雁雁”如何?雨井桐凋。雁雁无书又到。”她抬头,碰巧撞进孙策波澜不惊的眼眸深处,他挑了挑眉,“甚好。”

军中突然出现了个女人,还与孙策关系慎密,即使孙策身下的兵军纪严明,也难免有好事者爱听八卦,乔莹与将军非同寻常的关系很快传遍军中,故事衍生出多个版本,广为流传的是英雄落难得佳人相救,从此一见倾心,多年重逢,自然旧情难忘,有胆大的好事者凑上前问当事人真相如何。

风月往事还未开始听,一道目光冷冷扫来,众人霎时作鸟兽散。

乔莹听着这越传越离谱的故事觉得荒谬,故事的主人公却立在夕阳之下,银甲熠熠泛着金光,如龙鳞片片。她勾唇对他笑了笑,而他那冷峻的眉眼,竟柔和了许多。

走走停停下一周也到了皖城,孙策也遵守之前的约定悄悄进了城,由于已经跟父亲书信说明,孙策军也并未收到阻拦,乔莹原本以为孙策会立刻拜见父亲,却没想到他只是将自己送回府上,说着要准备几日,便离开了。

乔莹在府上跟妹妹玩了几日,乔婧缠着她想学些新曲子,原来妹妹那日见她跳车后便死活不肯再走,无奈车夫只有又折返了回来,乔婧经历此一事后更加黏着姐姐,乔莹心里有愧,更是宠着妹妹。

今日练习的曲目是“潇湘水云”。乔婧的手指上下飞舞,琴音潺潺如同流水回荡在小院里,一曲终了,乔莹正想开口夸赞,有人却先开了口,“水声来似玉琴声,姑娘好乐技。”两人齐齐回头,是个素未谋面穿着青衫的公子,乔婧怕生,偷偷躲在了姐姐身后,悄悄看着,公子虽然衣着简朴,却胜在气质高雅,嘴边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朝着乔莹微微欠身,“在下并非有意叨扰,只是琴音悠扬,便一路到了此处。”男子还欲多说什么,却被人抢了先机。

“公瑾,你跑到人家内院来做什么…”孙策一路跑出来重重地拍在人肩膀上,“我已告诉乔公来意,此事还需再议…”他回神才看见乔莹也在,微微点头以示,乔莹看着孙策身后进进出出搬着大箱东西的下人心里已经将孙策的来意猜出了几分,于是开口道:“孙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婧一看姐姐要走立马不乐意了,“姐姐…说好了陪我练琴的!”她拉着乔莹的衣摆不让人走,乔莹看着乔倩马上又要掉下来的泪珠犯难,自己确实答应了要教会她这首曲子…一旁的男子见状趁机开口,“姑娘若是不嫌弃,在下对琴艺略知一二,姑娘与孙将军去谈要事便是,在下可来教小妹练琴。”乔倩一脸狐疑,“你?看着就不会弹!”男子并不恼,只是笑道,“姑娘大可拭目以待。”乔莹看乔倩也不抵触,也就同意了下来,“有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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