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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演绎什么叫做随心所欲的搅屎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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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这个问题让你烦躁。
——你是三井寿。
出生时由安西长老所赐的这三个字。姓氏跟随没见过面的父亲,名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长老们只是流水线作业的起名机器,诸如三井寿这样好像掷骰子般毫无规律起出来的名字,张口就来、闭口就忘。
想要在成千上万的蚂蚁中搞清楚你是谁,你就得自个儿留心记着。
——你是十四。
成虫之后,你和一起长大的其他虫子一样,加入了禁卫兵团,负责登记造册的书记官随手将一物抛给你。你抬手接住,见那是一条金属质地的军牌项链,正如书记官所言刻着编号十四。你抬眼看到数不清同样款式的链条彼此拥抱,组成书记官身侧的小山,等待你身后排成长队的蚁族少年一一认领。
为什么是十四?
这个问题你从来懒得思考,直到铁男死的那天。
地面上的生死总是发生得太快,待你眼中血色消退、再度恢复理智之时,偷袭和反击已经结束。你和你的队友卸下了偷袭者的头部、翅膀和四肢,用来填充部族的粮仓,唯独将他的腹腔葬在了原地——在你们从一团团消化液中掏出数条脏污不堪的项链之后。
「回来啦。」白发苍苍的书记官没有抬头,触角向着身侧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座坟一样的山还在那里,没有更高,也没有更矮,仿佛从来没有变过。
哗啦。铁男、还有其他虫子,就这样以项链的形状回了家,挤进铭牌上的数字里,在坠落的时候彼此碰撞,发出算不上悲伤的响动。
——你是我的侧君呀。
看你整天一副火大的样子,封号为炎好不好?
那只雌性装模作样地说道,好像这样说你就会忘了小时候打群架时她给水户洋平递过的板砖。
这算不算近亲结婚?不过无所谓了,这种事随便怎样都好。
反正只是虫子。无聊、荒谬、不用想太多的虫子。你逐渐明白了,你只是一个数字,一个分母,一个代号,不论哪个都算不上重要。
你只是觉得烦躁。
直到有一天,你变成了一个砝码。
依然不是太重要,却可以在特定的场合决定天平的方向。
“三井?”
“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三井,你的决定是?”
你没有听见同僚的问话。本就不多的注意力基本上被面前的小虫子吸引了。
“快说你同意!”被这样威胁的同时手被紧紧抓住了。对方琥珀色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着你冷漠的死相。
是个美丽又顽劣的小雌性,两只细细的手腕你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断,你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胆敢威胁你。
「我要利用你!你对我很重要!」那双清澈稚气的眼睛这样说。
看吧,就连利用雄虫的计谋也拙劣得很。
是明目张胆的陷阱,可是心脏犹如被狠狠撞了一下,掉进去的时候你心动又不解。
“我…同意。”
莫名其妙地,就被对方拿捏住了。
“啊啊啊!!有没有搞错?!”裁员现场,樱木花道十分愤怒,明明已经拉到了小三的票,最后竟然因为平票而作废,这合理吗?“仔细想想过半同意什么的太不现实了,为什么会有这么耽误事的规则啊?”
“耽误事的是你,大白痴!我现在要回去睡觉了。”流川枫干脆利落地从椅子里站起身,招呼也不打就往外走。仙道彰嘴上说着晚上见哦小花,也跟着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樱木花道气得砸桌子,可桌子很结实,只把自己的小拳头砸红了,委屈巴巴地去看身后的雄虫:“洋平……”
“对不起花道,原本有投票权的还有一位……不过由于种种原因,一时之间也联系不上他。”水户洋平露出一个饱含歉意的苦笑。其实是没料到某个私下里达成协议的家伙会临阵变卦,不着痕迹地剜了眼事不关己的宫城良田,水户洋平口中宽慰:“花道,别激动。平票也不是完全没用。”
“哦?有什么用呢?”
“花道,你知道人类社会有个词叫做停薪留职吗?”
“不知道!”
“其实我们蚁族也有类似的规定……”水户洋平附耳过去。
樱木花道眉毛拧起又落下,眼珠瞪圆又眯起。
“就是说,我可以自己选择陪我的雄虫?”片刻后,花道歪着脑袋眨眼思考。
“对,曾经也有过女王继位之后与后宫难以磨合的情况,因此在无法裁决的情况下设置了缓冲期。”水户善解虫意地微笑:“不像他们只会惹花道生气,我只会心疼花道,为了给女王排忧解难,在下彻夜难眠,翻便族内律法才找到这条判例…”
“太好了!”花道刷地跳到凳子上,开心地抱住了水户的肩膀,不带犹豫地做出了选择:“我选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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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就是女王的选择…那么花道就拜托你了,三井侧君。”
看着水户洋平皮笑肉不笑的脸,三井寿在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没错,从水户洋平解释那些什么鬼的律令礼法开始,三井寿就压根没听,此时状态和你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提问时没区别——同样的外表镇定,同样的内心懵逼。再瞥一眼拉着自己衣角的小虫——这小子为什么一脸迫不及待啊,仔细看看还有点扭捏害羞啊?
三井寿沉思……嘁,官大半级压死虫,王八蛋水户这是又指使他打杂呢吧。今日份小鞋:带熊孩子上厕所呗。
“真麻烦……啧,行吧,我来搞他。”毫不怀疑自己的企业级理解力,三井寿板着一张烦烦的酷脸,弯腰把小女王抱起来,并警告对方:“…你憋着点,一会儿再尿啊。我先说了,敢尿我手上就揍你屁股。”
“尿,尿什……”樱木花道惊呆了,小三为什么会知道天才的秘密啊啊啊?骗虫的吧,明明每次早上起来都有好好和野虫子换睡袋的!“你怎么造谣啊!我我早就不尿裤子了,也不尿床!”
“你最好是。”
“本来就是!”
“三—井—,不可对女王无礼!”水户的脸扭曲了片刻,深呼吸几次才重拾温柔面具:“花道,那你们就好好相处吧,不用在意我,虽然我会一直等下去……我的意思是,等缓冲期过了再来接你。”
“哦,洋平拜拜~”花道坐在三井手臂上没心没肺地晃腿:“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啊,洋平的脸色看起来好差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户洋平努力维持表情管理:“好…的…”
这场信号不大好的跨服聊天到此结束。等水户洋平带着一众随从离开,三井寿转身看着从刚才起就像个漏气的气球般噗噗直响的宫城良田,疑惑道:“喂,你他妈笑什么呢?”
宫城良田从下午笑到了半夜,就连气球漏气也发生了虫传虫现象。
有一种植物在白天看起来很老实,天一黑立刻变得很不正经——夜风拨开它层层叠叠的莲座状叶片,你会看见它最中心的叶片变成了有声有色的舞台,抖着翅膀跳艳舞的夜蛾、组成乐队的金蛉子和打碟的螽斯交替上场;周围的叶片则变成了一排排随风摇摆的卡座,奇装异服的虫族青年勾肩搭背地坐在那里谈虫生谈理想,谈着谈着便顺着斜斜生长的叶片滚下去,在月光都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来一场更加彻底的交流。这里就是单身潮虫的秘密聚集地——龙舌兰酒吧。此时它靠近中心的一片叶子噗噗地剧烈抖动着,卡座里充满快活的空气。
“咪酱,你他妈真带小女王去上厕所啊?哈哈哈哈。”
“要说牛还是咱三哥牛,三哥一提筷,什么流川仙道水户,统统别想上桌吃饭。”龙舌兰这种地方,坏得不够地道的虫子,或者是喜欢睡觉熬不了夜的虫子是不知道的。因此不论是大放厥词还是妄议朝政都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反正集体断片,第二天早上也不记得说过的话。
几杯黄汤下肚,谁也不认得谁了,德男将旁边一个陪酒少爷推到三井怀里,大着舌头嚷嚷:“吃,三哥,你使劲吃,吃大口的。千万,别,别跟我们客气!”
晚饭的时候,偷听到三井宫城他们今天要来酒吧,樱木花道当时就下了第二号女王令。
奉天承运,女王诏曰:带本天才一起去。
因此现在被推进三井怀里挣脱不掉的,并不是什么陪酒路虫,而是乔装打扮了一番、用大大的兜帽遮住标志性红发的樱木花道——即使如此,也因为稚气而眼生的外形被门口的保安夜照盘查了半天,好在最后混进来了。花道好奇地看着自己手臂上夜照留下的入场凭证——一个小小的荧光莲花印记,内心隐隐兴奋。成虫的夜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对比起来,曾经和野虫子一起在卷叶睡袋里说着悄悄话慢慢睡着的那些夜晚是多么平淡啊。
“草!那今晚他妈的是真正的单身派对啊!三儿,咱俩得再走一个~敬,敬什么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敬童贞!”
“对对对,敬童贞!”
三井寿已经被灌得有点醉了,在一堆醉鬼中一手搂着樱木花道,一手指着面前东倒西歪的同伴骂:“吃你oo啊吃,敬你xx啊敬,老子凭本事单身,你们瞎起什么哄!”
骨刀划破肥厚的叶片,带有低度酒精的汁液汩汩而出,脚步摇晃的阿龙拿着水滴形状的酒器正要去接,一个妖娆的身影却比他更快一步,俯身时的风景让旁边的虫子大开眼界。
这位穿着粉红色低胸薄纱舞裙、前凸后翘A4腰的美艳女郎,正是之前在舞台上不断冲这片叶子暗送秋波的天蚕蛾。此时她深不可测的乳沟里盛满酒液,衬得皮肤更加莹润娇嫩:“三井哥哥,你好坏啊,才刚刚恢复单身又要脱单了,听说你们的新王是红发,哥哥你喜欢我的头发吗?哥哥~你也疼疼我好不好嘛?”
左右两军是粉红色的波浪长发,中军是高歌猛进虫间胸器。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花道被夹在硬邦邦的雄性胸肌和比自己头还大的巨乳中间腹背受敌,天蚕蛾还用羽状的触须大胆地勾搭三井寿弯刀般的触角,用某种没有角角的花道看不懂却本能讨厌的方式彼此试探。感到领地被侵犯的花道有生以来第一次生起姐姐的气,怎么别虫的东西也好意思抢啊?长得再漂亮也没用!他抓住三井的手臂圈住自己,仰起小脸悍然示威:“不好,小三是我的!”
天蚕蛾这才注意到花道,眯眼打量三井怀里小小的一只虫——什么嘛,明明没料还遮遮掩掩的。没成年的幼体看不出成年后的形态,不过她凭借阅尽千虫的老道眼力大约猜到对方是个什么品种,再看对方一脸「我超认真」的样子,只觉得更好笑了,不由俯身凑到小虫耳旁低语道:“小弟弟,姐姐劝你一句,玩玩就好,飞虫和爬虫在一起,没有好结果的……”
本该醉得反应迟钝的三井却在此时再次展示出自己单身多年的绝对实力,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妹子拨开,抱着小虫冷淡道:“他不能喝酒,我不搞妖蛾子,这位妹妹麻烦借个光。”
“嘁,死基佬。”自讨没趣的天蚕蛾扑棱着翅膀飞去了其他叶子。
在同伴嬉笑的背景音下,三井低头看见了花道和借来的月光。
花道也抬起头,看见了三井寿和漫天的繁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视线撞上的那一刻,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周围的热闹似乎都隔着一层。
安静的空气里,心跳的声音变得很大声。
被宫城和德男几个家伙起哄了一晚上外加狠宰了一顿,三井寿就算再迟钝,这时候也该明白樱木花道并不是要上什么厕所。樱木花道这是馋他身子。
「小小年纪还挺有想法……」
「算了,今晚月色这么好,气氛也到位,便宜你了。」
做好心理建设的三井寿抬手捉住小虫的下巴,借着微醺的酒劲微低下头,鼻尖被小虫呼出的气流弄得有些发痒,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就能触碰到那对丰润的粉色唇瓣……
却被一根竖起的手指柔柔地抵住了。
三井皱眉盯着花道的样子看起很凶,语气有种用力过猛的冷淡:“呵,怎么,不让亲?”
从黄绿色的山脚,到棕红色的山腰,再到白色的山顶,早秋的阿尔卑斯山就是这样一座包含了数个小气候、颜色与味道层叠渐变的多层蛋糕。这时候一阵夜风从山顶而来,经过这片热闹又沉默的龙舌兰叶子,带来了半山处,淡淡的茶花香气。
“可是,没有恋爱的亲亲都是耍流氓啊……”樱木花道在茶香四溢的空气里,琥珀色的眼瞳微微睁大,露出一种极具迷惑性的孩童气质——当他说出这些话时,你不会明白他究竟是狡黠还是无辜。他就这样突然伸手扯住了三井的军牌项链,翘起唇角笑出了孩子气的野相:“小三,怎么回事?你要对我耍流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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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流川仙道水户开局就拿的宫斗剧本,三井这个侧君的来历,说起来有点像人大代表里的少数民族,讲究一个雨露均沾。为蚁族奉献上半生的英勇战士,蚁族必将善待他的下半身——是不是热血又暖心?总之就是战斗民族的传统福利。
毕竟专业不大对口,大家对退伍转业的什么三井寿啊宫城良田的,期待值就很低。
尤其是这位战损级的三井君——据说三井寿在禁卫兵团的最后一役中浴血奋战、身负重伤,至于具体伤到哪儿,后来有没有治愈,就没虫能说得清了,大家只能自由心证——虽然外表是个年轻力壮的暴躁小伙,三井寿以往“十天上一次工,十分钟准时收工”的工作成绩,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哎呀呀,怕是有什么不可告虫的隐疾吧……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有光荣证书的工伤,以往吃瓜吃到这位三井君,虫虫们还是很有素质很克制的。
但是!谁又能想到身残志坚的退役老兵竟也有枯木逢春、吐气扬眉的一天呢?
自新王登基,蚁民们的精神生活从未如此丰富多彩。不过数日,地上地下的坊间传闻中,樱木花道脑门上墨迹未干的“喜新厌旧”标签便被撕去,重新贴上喜气洋洋的四个大字:“宠妾灭妻”。
是有初夜体验卡的流川君、仙道君不够温柔吗?还是有潜龙之谊的水户君不够体贴啊?小女王为什么会选摆烂王三井寿呢?真的震惊虫虫们一整年。
在传闻中已经是林黛玉形状的宠妃三井寿,最近很有些烦恼。
自从那晚在龙舌兰的叶片上说了些不过脑子的醉话,三井寿酒醒后发现,自己摊上事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井寿不耐烦地问:“女王陛下,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啊,”在传闻已经是贾宝玉形状的昏君樱木花道无辜眨眼,振振有词:“谈恋爱就是要每天一起上地下地嘛。”
哈?上地下地是什么鬼?谁,谁他妈又要和你谈恋爱啊??视线无头苍蝇似的乱飞,就是不敢对上小虫专注明亮的眼睛,三井寿几乎是恼怒地大声说:“谈什么谈!小孩子不好好学习想的什么鸡巴玩意呢?举重、挖洞、可食用菌图鉴,随便学点什么也比打老子主意强……”
糟了,拒绝的话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看着小虫头顶沮丧的发旋,三井寿有点后悔,不过还是强撑着继续说:“总之我告诉你啊,我们成虫酒醉后说的话都是狗屁,像你这种……角都没长齐的小虫,老子可没兴趣——暂时!”
“哦……这样啊。”樱木花道的确被三井寿说得有些怏怏,不过他回血很快,眼睛滴溜溜一转,再抬头时嘴里便换了个说法:“那天才要微服私访呢?检验一下我们蚁族的菜篮子工程什么的。哎,小三你不就是那什么收菜小队的吗?”
“……狩猎小队。”还是兼职。
“对对对,就是这个!带我去好不好?”
“好不好嘛?”
“三井哥哥……”
平白多了个缠虫的肩部挂件,三井寿在水平摇摆中逐渐暴躁。
只是不知为何,第二天去地上的时候,三井寿并没有甩掉这个很会撒娇的跟屁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军人嘛就是要服从命令,曾经的兵蚁偶尔屈服于皇室的淫威也不算失职……
“小三,你看你看,那边有个果子又大又圆,好红好好看!”很久没来过地面的樱木花道,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流口水——高宫望虽然厨艺很好,但是仓库里存放多日的食材又怎么比得上现采现吃的新鲜果果好味呢?
一路走来已经被套路多次的三井寿决定不再轻易上当:“好看吗?那你多看看,我先去找宫城了。”
花道:“可是天才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这么圆的果子呢。”
三井冷漠无情:“哦是吗。”
花道踢着滚到脚边的西瓜虫,垂眼小声说:“啊,要是本天才今天能吃到那么大那么圆的果子就好了,一定会很幸福吧……在地下的洋平知道了也能放心了……”
“……”喂,别说的水户好像死了一样啊!还有就算被知道也不会放心好吧!老子偷偷把你带上来的事要是被水户知道了才是死刑吧!
三井寿不明白,这个软乎乎的幼虫为什么比成年的雄性树皮蝎还要难对付。
“哇,好好吃,不愧是被本天才看上的果子~”
“呵,女王陛下你开心就好。”
好消息是被樱木花道看上的野果没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坏消息是那簇色香味俱佳、正值赏味期的果实同样引来了其他觅食的虫子。
妈的,尽会给老子找麻烦!三井坐在一根形如小桥般又细又弯的草叶上,神色阴戾地往大臂上缠绷带。
侧脸突然传来很奇妙、蛾类羽须一样的触感。颧骨下方、和独角仙打架打出来的新鲜伤口,突然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
“小三的味道是咸咸的呢。”侧头看去。舔舐着嘴角的那一截舌头。红色的。
“呐,这个,小三要尝一尝吗?”递过来的野果,带着半圈小牙印,汁水顺着嫩生生的蜜色小臂一路流下去。红色的。
“怎么不说话啊?那我吃了……啊~”仰头时额前迎风翘起的碎发。红色的。
「吃了这么多红色的野果,他的头发会变得更红吗?」
「会的吧,老子辛辛苦苦抢来的,总不能白吃……」
「靠……」
脑子里突然冒出奇奇怪怪问题的时候,三井寿的行为也变得奇奇怪怪。
就像一动不动停在树枝上的鸟雀对潜藏在草丛中的猎物猛然发动的那些毫无预兆的突袭,三井寿也对樱木花道这么做了。凭借一次完美的突袭,他总算完成了在龙舌兰上那个未尽的心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得的是,这次樱木花道没有反抗,很乖很温顺地被他含在嘴里。甜蜜的果汁在味蕾上爆开时,他的小猎物发出同样甜蜜的喘息。
三井寿在初吻里抽出空来,垂眼端详那张离自己很近很近的脸。
搞什么啊?这副稚气的眉眼,分明还未完全长开啊,就已经能露出这样知情识趣的羞涩神态了?再看看紧贴着自己的这具身体,装在宽松的布料里面,该长的一样也没长,看起来同样是个半成品啊——不过妙也妙在这里,忍不住就去遐想,去期待,去渴望,等花道真正长大以后,此处会是怎样的美景……
真了不起啊,不过是刚发了两片叶子的嫩芽罢了,就知道踮着膝盖用这种擦边的小计俩笼络雄虫了。这就是该死的帝王术吗?
妈的,到此一游的流川枫,仙道彰,或许还有水户洋平……也是中了这一招吗?
待一切冷却下来之后,怀疑自己一时大意输了重要战役的三井寿紧咬着后槽牙,挥臂将一颗携裹着无名之火的野果籽粒向远方用力扔去。
草丛里一株躺着中枪的植物抗议般用力晃了晃带齿的叶片。
“咦?”花道的小脸上还带着残余的羞涩——虽然是计划的一部分,对他的小心脏来说负荷也还是太高了一点,听见动静马上扭回身来,嗅嗅鼻子兴奋道:“小三,那是什么?闻起来好甜好香!”
“吃了一上午,还没吃够?”三井冷淡地瞥一眼樱木花道,就像看到自己口袋里一点点输掉、对方桌子上一点点累积的赌注砝码——现在它们一个不拉地装在小吃货微微鼓起来的肚子里,雄虫心里更加不爽,嘴上嘲道:“不想死得太难看就离它们远点。”
樱木花道不高兴地撅起嘴:“干嘛突然这么凶啊……”臭小三,刚刚舌头狂甩还拉丝的究竟是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服气?知道什么是包饺子吗?”拔舌无情的三井寿哼笑一声,手中另外两颗籽粒准确无误地击中叶片的内侧。“捕蝇草,自带防误触机制。第一次没事,第二次也没事,但是第三次就……”几乎在第三颗籽粒击中的同时,两片齿状叶片以花道看不清的速度,飞快地合上了,“所以女王陛下如果因为馋嘴不幸掉进去,记住一定要乖乖站好不要动,不然就会像这样。”三井从后扳住小虫的肩转向,让他去看旁边“牙关”紧闭的几株捕蝇草,语气戏谑:“喂,要不要猜猜看,这边几个是什么馅的?”
捕蝇草的齿缝间,真的露出两三根虚弱踢腾的节枝状腿腿。樱木花道瞳孔地震——在他的世界观里,植物都是像晴子小姐那样默默又温柔的呢!
“别小看任何一棵植物,也别小看狩猎队。对地上一无所知的小鬼,明天起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地下呆着。”
丢下这句话,三井寿跳下叶子。
一步,两步。身后静悄悄的,那个踢踢踏踏的闹腾的不行的家伙,并没有跟上。
“可是……”身后小虫的声音不仅理直气壮还超大声,“可是有小三在啊。如果天才因为馋嘴不幸掉进奇怪的叶子里,一定会记住乖乖站好不动,还会很大声地喊救命,小三哥哥这么有本领,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对吗?”
不妙不妙,超级不妙啊……这个小鬼。
战士天性中的对危险的直觉在不断警告。
可是三井寿被使了定身术般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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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樱木花道率领的百虫小队侦查了东边的向日葵。
第二天,樱木花道率领的五十虫小队征服了西边的野豌豆。
第三天,樱木花道率领的三十虫小队登上了南边最高的那棵橄榄树。
第四天,樱木花道率领的十虫小队决定向北边的山核桃树发起挑战。
虽然时间不长,还真是发生了许多事……
“说什么许多事,不就是吃这一件事吗?”而且队伍规模为什么越来越小了?!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不过——“这才几天的功夫啊?三井寿你也太,太……”灰头土脸回来的狩猎小队挨个从身边经过,这几天留在地下给三花打掩护的宫城良田一时竟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
“不要这样说小三!”三井寿还来不及解释,花道已经从一群残兵败将里飞快钻出,以一种敢作敢当的好汉气概拦在三井身前:“要怪就怪我!要不是我嘴馋,小三他们也不会去和那些坏虫子打架。我真是太没用了,关键时刻完全帮不上忙……”
见小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宫城心想我才不吃这套:“哦?原来女王陛下你也知道啊!为了你的口腹之欲,给大家惹了多大的麻烦?三井你别瞪我,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知道吧?就算是女王也不能太离谱了!”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总爱艹谏臣人设的水户洋平这一回装死装得比负鼠还像。
花道瘪瘪嘴没接话,乖巧垂头,拿眼偷看默默和他站成一条线的三井。
“你看他干嘛?来来,你看看这位。”宫城截住一位路过的残兵,向花道展示对方那袋上厚厚的纱布,“人家本来可以当个没有姓名的配角平安活到大结局,现在呢?差点成为你俩爱情游戏的炮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不知道这么危险啊!只不过是想改善一下大家的伙食……好吧我错了!不过良良你这么好,一定不会怪我吧?”见没虫搭腔,花道再接再厉继续说:“对了,我和你们说过吗?其实前阵子我的甲虫丢了,那可是我从小养大的小甲虫……”
“ohhhh……”路过的虫于心不忍,伸出包成粽子的爪子,想要抱抱这只可怜的小虫,碍于旁边宫城的脸色,最后咳嗽一声走掉了。
宫城板着脸:“我和你说正事呢,别转移话题!”
“我看也说得差不多了,宫城,你带他去包扎一下吧。”三井皱着眉把手里的伤员往宫城怀里一送。他也受了伤,几道血口衬得那张脸更加阴戾,正因为顶着这样一张脸,他转身揉花道红发的动作就显得格外微妙——有种在冷漠和殷勤中反复横跳的割裂感。三井冷漠而殷勤地说:“喂,别伤心了,快擦擦。”
眼看好兄弟作为暴娇的最后一点体面也荡然无存,深感心累的宫城搭上受伤的同胞,沉默,摇头,转身要走。挨了一顿训的花道却不肯放过他,看似无忌的童言却追上来:“我听说良良哥打架也超厉害,那如果今天良良哥也在,结局应该会不一样吧?”
宫城转过脖子,看见花道用朝自己笑得狡黠又坦荡。他把脖子又转过一点,去看三井。三井正用手里的亚麻手帕替小虫擦嘴角残留的核桃碎屑,奇怪地回看他一眼:“看我干嘛?女王说的挺有道理。”
“……”
于是第五天,樱木花道率领的三虫小队刺探了草地边缘的一棵凤梨科植物。
昨夜有雨,雨水流入由叶鞘围成的贮水器,汇聚成一汪对虫虫而言面积相当大的湖泊。
雨后的阳光照在小队长仰起的脸上。花道赤脚站在叶鞘弯拱而起的最高点,穿背心,裤腿卷到大腿根,露出劲瘦修长、比例极佳的四肢——这让你想到每场春雨后都会节节拔高的青竹,可现在是秋天啊,这样的干劲是否有点不对劲?——花道带着他特有的、矛盾而蓬勃的生机,对困惑的队员们比出两个兔耳朵:“准备好啦!”
收到信号,上方树枝上,队员一号用力踩踏脚下金黄的叶子,似乎对这样的事已经十分习惯;队员二号则在上下颠动中盘腿端坐,鄙夷地看着队友有失体面的行为——叶片因受力而震颤,立刻有残留的雨水从边缘坠落,啪地砸在下方的凤梨叶鞘上,左右来回滚动。等候多时的小虫欢呼一声跳上去,椭圆的水珠便裹着他,一同顺着中间凹陷、宛如滑道的叶鞘咕噜噜滚落,在花道兴奋的叫声中义无反顾地冲向尽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绿色的镜面碎裂又复原,留下一圈圈由深至浅的波纹。
紧盯着这平静的画面过了好几秒,三井神色微变,展开骨翅落到湖边:“喂,樱木花道?!”
一串咕嘟嘟的小气泡之后,水里沸腾出一只热乎到烫眼的小虫,湿漉漉的红发集体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背心短裤也全部湿透紧贴在身上,每一个亭亭的竹节都清晰地凸显,花道朝三井泼水:“好好玩!小三,我要再来一次!”
三井暗自松一口气,嫌弃地退后几步,移开眼:“没下次了,麻烦的小鬼!”
还不是被你宠出来的?——跟着一起飞下来的宫城察言观色,只觉得好兄弟此刻脸上的表情陌生得很,待他们重新回到方便察看周围情况的高处,宫城忍不住试探:“水户给的缓冲期已经过半了吧,你这边进展得怎样了?”
“什么进展?”三井侧头疑惑地看着宫城,半晌反应过来,声调拔高,脸也可疑地红了,“喂喂,说什么呢?那家伙还是个孩子啊!”
是啊是啊,将流川他们吃得死死的孩子。如今又多了一个。
宫城望天,看在兄弟情分上还是劝,“都易感期了就别强撑了,反正你对他也……”
“烦死了,谁要你教啊?”
“……行,还是我多管闲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熟知对方的脾性,宫城倒也没太生气,只是觉得没劲透了,这场对话就此不欢而散。又过了片刻,当视线扫到一个方向时,宫城百无聊赖的表情突然正经:“看那边!德男他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虽然站得高,各色植物的遮挡下,情况一时看不分明,只远远望见几只兵蚁腾空飞起。秋季是各个种族抢夺储备粮的季节,因此格外容易起争端。三井坐不住了:“我去看看,这里……”
宫城回以一惯的、懒散却十分可靠的笑:“放心,这里交给我。”
直到三井的背影消失在灌木丛中,他才吊儿郎当地站起来。秋日暖阳晒得他每一处骨缝都泛起丝丝痒意,宫城良田拉伸活动着手臂,换上了另一种笑。
“喜欢玩过家家是吗?那就陪你好好玩玩。”
三井离开前斩下一片边缘上翘的叶子,好像孙悟空给唐僧画的“辟魔圈”那样,叮嘱花道不许离开这个“游泳圈”。花道满不在乎地答应了。那些多雨的夏日,晴子的花瓣也总是积水,他学会游泳比会吐丝还要早呢!刚刚只是一个小测验而已。趴在大大的叶子浮排上回想刚刚三井着急的样子,花道在交叠的手臂后面得意地弯起嘴角。
宫城良田远远地和三井寿说着什么,拍拍三井的肩膀,并且意味不明地看着这里笑。
花道也朝宫城挥手笑一笑。其实他有点看不透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将他扯成橡皮虫的矮个子。自己简单而实用的小圈套,套中了狩猎小队的所有虫,除了这家伙……
不知什么时候,树梢上的宫城也没了踪影,不知哪儿去了。若是从前在危机四伏的地面上落单,他早就慌张失措了,可如今不同了。他可是蚁族的王。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事实上没有太多动物乐意挑衅这些打起架来又凶又团结、报复心却强到离谱、并且肉质酸硬难吃到家的斗牛犬蚁。而他虽然很好吃,头顶的漆黑王冠却是个大写加粗的警示牌:别惹老子,老子后面有虫——大意如此。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花道躺在悠悠旋转的浮叶上,困意阵阵袭来。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阵陌生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谁?”花道猛地坐起。阳光将凤梨竖立的叶片照的透明,宛如交错的绿色屏风。一个影子落在上面。花道警惕地看着它缓缓移动,直到一只手搭在叶片边缘,将那道陌生的影子拉出来,扯成一个花道熟悉的实体。
“是我啊,怎么那种表情?”宫城良田看着他笑。
“原来是你,吓我一跳!”刚刚那一瞬陌生的气息,果然是错觉吧。花道拍拍胸口,为自己的过度反应不好意思起来,嘟着嘴指责:“良良你跑哪去了?你知道吗?本天才要是有什么差池,你可就惨了!”
“刚才啊,我去找一样东西了。”宫城展翅飞到花道的叶子上。当距离拉近,花道才察觉,被这个这个比他高不了多少的雄虫紧紧盯着,竟有种巨大的压迫感。“昨天花道不是说丢了小甲虫吗?我就猜你会喜欢这个。”宫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他从没见过的小虫。和花道从前的小瓢虫形状有点相似,应该也是鞘翅目,只不过这一只通体皆是很少见的苔藓绿,外壳摸起来冰冰凉凉。
“这是什么虫啊?”
“应声虫。”
一听这名字,花道立马不困了,对着小虫喂喂你好你好我是天才你是谁如此这般尬聊一通,最后失望地看着宫城:“可是它并不会学我说话啊!”
“嘛,只是个名字,花道不用太在意。”宫城摆摆手,将小虫放在浮叶上,自己也坐下来,用一副兄弟谈心的架势揽住花道肩膀,“花道,你有听说那些传闻吗?”
“传闻?”
“说是有个蚁族的小女王,对自家的冷酷侧君一见钟情,又宠又撩却是错付,那雄虫根本不理他,最后平白闹出好多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谁说的!!”花道大惊。
“大家都在传啊,还出了好多话本,什么《退伍兵逆袭:从被女王倒追开始》、什么《宠妃无下限:清冷军少别想跑》之类的——据说水户最近就整顿这些事去了,”宫城打量对方逐渐石化的表情,“怎么,花道也觉得他们写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我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哈小三啊!……还有,小三那家伙也拿不起高冷之花这种设定啊!”
“别生气别生气,都说是话本了,原型也未必是你们啦!”宫城哈哈笑两声,“不过说实话我也很好奇,花道选择三井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花道脸红且结巴:“哪哪哪里有什么原因啦,不就是喜喜欢吗?好了良良你赶快下去,你一坐上来叶子都倾斜了!”
“那我们坐密点好啦。”
“笨蛋良良,别往这头来了!要翻了啊!”
呼——总算走了!
身怀机密的伪装天才真是太辛苦了,好容易累积心理压力!说到排解压力,从前花道的心里话都是说给名叫天才的小甲虫听的,如今嘛……花道若有所思地看着浮叶上爬来爬去的“青苔”——“天才”还会叫唤两声呢,这家伙呢?还好意思叫什么应声虫,明明是个没用的小哑巴……不过若是作为居家旅行必备的虫形树洞,反倒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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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残留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没了。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
可是他知道,乌云不会发出这么可怖的噪声。
他被其中一朵长得很像蘑菇的云抓住了。与他一起被抓的还有另一只可怜虫。没有翅膀的他们被迫飞上了高空。那是太过恐怖的体验。可怜虫惨叫着从高空直直坠下黑暗,又被嬉笑着追下去的黑云高高地提起来。一次又一次。惨叫声越来小。
“好玩吗?”抱着他的蘑菇云问。
“接下来轮到你了。”蘑菇云又说。
他在冰凉的夜风中后悔了——作为一只弱小无助但能吃的寄生虫,他或许不该有多余的好胜心。
如果不是因为那坏事的好胜心,那一天他不会受清田信长鼓动,去参加幼幼馆运动会的压轴比赛——爬树接力;就不会因为对抗地心引力耗尽全力,第二天卷着被子无视野虫子的叫醒服务睡一整天;就不会错过田岗长老那堂名为“超凡虫虫奇观”的讲座;就不会在几十天后对宫城良田别有用心的礼物毫无提防之心——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花道从午觉中迷迷糊糊醒来时,四周很静,只有微微起皱的水面拍打在浮叶底部的细微声响。
正因为这样,悄无声息站在边上不知道对着自己的睡颜看了多久的三井寿才显得格外诡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花道试图坐起来,却被按着肩压回了浮叶,心漏了一拍——那来自于天生的危险预感,他边揉自己的肩膀边熟练地嗔:“干嘛这么用力?我肩膀都红了!还有!怎么能在我睡着的时候,偷看我满脸口水的丑样子?小三哥哥今天做了两件坏事,我都记下了!”
“哥哥?”平时的三井寿嫌弃不耐、阴沉暴戾。偶尔也会在嫌弃里掺杂一些喜爱、在暴戾里掺杂一些占有欲。很少很少,可是花道能发现其中的不同。而现在的三井寿仿佛吃错了东西,将一个名词嚼得玩味而轻佻。平日里锁住他眉心的那把枷,也不知被谁拆掉了,显出一种轻松自在的浪荡:“叫这么亲啊,那不如我们来做些更亲的事。”
——原来是老毛病了犯了。在外面很勇的雄虫,私下总是别扭地索要一些黏糊的福利——无外乎亲亲抱抱什么的。
易感期嘛,理解,尊重,有限的成全。
抱着一丝侥幸驱赶掉心头不妙的预感,抚上三井的胸膛——银蓝色的外甲触感冰冷而坚硬,不论触摸多少次,这种与自己全然不同的身体构造总会提醒他,这不是你的同类,不是你的家人:“小三一定忍的很辛苦吧?”花道的手指微微蜷缩一下,兵分两路,往上再往后,在三井的脖颈后方会合。那是雄虫致命的后方,顺利到达这里,花道又安心了一些。“现在就要吗?可是天还没黑呢,还是在外面,万一被看到了……”他用上俏皮又烦恼的表情,外加一点点从水户洋平那里耳濡目染的茶艺,以骗取最大的怜惜。
被选中的三井寿只能在这个甜美的骗局中沉浮——满足“女王”的愿望,忍耐自己的欲望,相信这场奉献与克制伟大神圣,直到一切结束——事情本该如此的,可是为什么……
“唔?小三……不要!”与那些看似霸道实则点到为止的亲吻不同,这一回三井的狠劲是真的在将他的舌头当点心吃,他在后仰时手肘抵开三井追过来的下巴:“你疯了!离我远点!!”
“不装了?”撑在花道上方的三井揩去嘴角的血迹,戏谑地盯着与自己拉开距离的小虫。
“装什么——!!”毫无征兆,三井撕碎了他身上仅有的衣物,这回花道的声音里有几分真实的恐惧:“小三!!你别这样,我害怕!不是说好等我长出翅膀再做这种事吗?!”
不论蚂蚁还是蜜蜂,女王的性成熟都是以羽翅的长出为标志,直到育王季到来之前,她们对雄虫不理不睬。唯一的区别是,蚁后婚飞后便会回到地下筑巢产卵,翅膀也会随之脱落。花道的提议实在合情合理——不管在哪里,未成年都有权对这种不健康的超前X行为说NO啊!
这一点三井寿原本也是同意的,此时却翻脸无情:“花道为什么要妄自菲薄?说什么害怕,不是早就被操开了吗?别骗我了,你还能长出翅膀来?”他像抖被子一样轻松地将花道翻了个面,揉捏着凸出的两块形状别致的骨头:“翅膀早就被流川和仙道拿走了吧。在被他们轮流玩过之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会长出来的!”这次是真的啊混蛋!你现在摸的那个地方,就是蝴蝶骨啊!老子可是真正的蝴蝶,长大以后的翅膀比你两倍还要长!花道费力地侧头控诉:“我还以为小三哥哥和流川他们不一样!你明明说会等我长大,现在却趁着没虫的时候对我做这种事吗?你这样……你这样做太让我失望了!”
“不一样?哈。”一只手臂撑在花道头侧。他看到手背上紧绷的青筋。“哪里不一样?是像这样吗?”
随着一声婉转而流气的口哨,有个东西扑朔朔地落在那些青筋上,余光里苔藓绿的翅膀张开,振动,先是发出信号不好般吱吱喳喳的声音,接着:
这么简单的问题良良怎么还问?果然愚蠢的蚂蚁是不会理解天才的想法的~
要在体力烂、技术烂、心眼烂、不是很清楚但应该也烂的烂虫子里面选的话,当然是选择体力烂的小三啦!
十分钟而已,对本天才来说小菜一碟,洋平真是帮大忙了,只有小三一个的话,简直就是奉旨摸鱼嘛!
喊两声哥哥就满足了,这种水平根本不是本天才的对手哼!
那变形走调的声音和得意洋洋的语气,分明是在模仿他不久前的大声密谋。
怎么回事?那不是虚有其名的哑虫吗?现在为什么又能说话了??
“很惊讶?应声虫从来都是一卵双生。”三井在他耳边笑一下,声音很冷静,听不出一丝怒意,还好心为他解释:“一只听声,一只应声,不受距离限制,过去常常被用作窃听,算不上什么稀罕物,我以前还养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说正经人都不写日记,果然正经虫也不该搞什么树洞……花道后悔不迭,试图再抢救一下:“不是的,小三哥哥你听我……唔!!”
花道的辩解被一只冰凉的手掌封死,雄虫像山一样压下来,眼中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乖,不想被干死的话,就不要再叫我哥哥。”
小虫在他身下不停地挣扎。
那才不是话本里那种欲绝还迎、活色生香的挣扎,而是一丝情趣也无的拳打脚踢、龇牙咧嘴。
可是三井寿竟然从这种这种小动物的反击中品出越来越多的可爱来。他因为欺负了这只可怜又可恨的小动物而心满意足。
太阳下山时,花道渐渐不动了。只有三井动得越来越疯,三井毫无愧色地撞:“易感期,理解一下!”
“理解……你个西瓜虫!”花道现在只有泪腺最活跃。是他看走眼了,种马怎么好意思装天阉?把他骗的好惨!他用最后的力气狠狠地望三井,嗓音烟熏火燎般沙哑:“骗子!三井寿,你和他们一样烂……”
三井却因为这个眼神兴致更高:“喂,刚刚还没说完,知道为什么应声虫军用越来越少了,倒是杂志小报、私人侦探豢养得多吗?”三井在进攻时捏住花道的下巴,似乎想将他脸上的痛色看得更清楚些:“因为比起性命攸关的军事机密,它们更喜欢这些无聊的八卦。像你这种满嘴谎话的小骗子,就是最好的饵食。”喊自己哥哥的听话弟弟需要怜惜。可骗人的小婊子不需要。他多日的煎熬值得这样一场酣畅淋漓、无所顾忌的发泄。他觉得这样才对。他从来不是谁的好哥哥。比起小心翼翼地保护什么,他更擅长随心所欲的掠夺。不如谁都不用装了,用最恶劣的本相相处吧。一只该死的应声虫送他堕落也送他归位,他飨足地舔去花道眼球上来不及滚落的泪水。“哭什么?既然是自己选的,就哭着给老子睡完啊!”
——那像是哄对方,也像是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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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草地上,敢拿三井寿开涮的虫子,都应该做好被摆成开盒手办的准备。不过,比起激战中的撕扯破坏,更棘手的,往往是硝烟散尽后的断臂残肢。
花道这幅乱七八糟的模样该是他的咎由自取,也是他的称心如意。
还敢吗?三井解气地想。
手自己伸出去。好了,帮你随便收拾一下好了。拼一拼,补一补,和原来也差不了多少。
不料发脾气这种事也会传染。啪。愤怒的死尸拍开他的手。
“……还是我做错了?”因为满意的情事而萌生的好心情散了大半,三井压低声音,“傻逼一样领着整个狩猎队围着你团团转,你妈的玩了老子这么多天,换老子玩玩你怎么了?嗯?”抬起尸体的下巴,审视那对微眯的眸子里潜藏的暴动,“这是想造谁的反呢?女-王-陛-下-”
那些流传甚广道的猜测他早就听过,历来懒得计较。互相造对方的黄谣什么的,他和彩子本就是这种关系——从小时候的不对付慢慢发展到长大后的互相消遣,很无聊但是早就习惯了。
所以为什么在樱木花道身上发这么大规模的脾气。
是因为易感期吗?
是因为易感期吧。
就算是借题发挥,那又怎么了?省掉那些过家家的幼稚步骤,他可是把花道办得又高效又漂亮呢。轻轻弹一下吐了好几回的青涩阴茎,又将肚皮上满当当的黏腻证据涂抹均匀。“别说你没爽到啊,小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哦。不让你说谎就一声不吭是吗?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得他心烦气闷。
抬手丢件衣服给盖住了。
“冷不冷,遮一下。”快别用那种眼神讨伐我。
花道把衣服从头上拉下来。“不冷——阿嚏!”看吧,都怪你!
三井咳嗽一声。
“还站得起来吗?”要我抱你就眨眨眼。
“可是我想先洗一洗。”天才现在不想看到你。
“不行。太晚了,回家再洗。”毁尸灭迹这种事也不该在凶杀现场。
花道低下头。
“可是很脏。”不答应?我再补一刀。
“……”沉默片刻后,三井站起来疾走几步,停下来,没有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黑后的地上很危险,我在外面等你。”看在你已经吃够教训的份上,这次让让你。
叶影晃动,三井的背影消失了。
事情变得一团糟……是他做错了吗?
不想成为仙道口中的“容器”,即使知道这是寄生蚁族的代价,还是想能逃一天是一天。逃到三井寿这里,是道听途说了侍女们背地里的八卦,更是出于本能。藏在三井不耐烦的眼神里,他捕捉到那一丝丝的关怀。于是本能地跑向这个看起来很危险的避难所。
自从来到地下,他就没有了家人。也许天才可以伪造一个?哥哥。小三哥哥。一遍遍说出口的言灵,没准有一天能变成真的。
和异族交配这种事也太奇怪了,更别提天才还是个男孩子,可是,如果是哥哥的话?好像稍微有一点点安心了。被流川和仙道撕开的伤口已经默默长好,可他早就算不得处子了,没关系,天才可以伪造一个,如果可以让哥哥更喜欢他一点的话……
所以,是他做错了吗?
裹着三井寿宽大的衣服一动不动,许久之后,黑暗中传来轻轻的抽噎声。
悬于叶片和茎干的丝,让不会飞的花道也能逃地很快。
事情的开始是一时冲动。或者说,是小时候养成的坏习惯——离家出走这种事,能抵消争执不下的对错,也能消解旷日持久的战争。说我是个小骗子,那把我弄丢的你又如何呢?回长老面前切腹去吧!
可是当身后传来那些毫不掩饰的响动时,这场逃亡的性质已经无可挽回地改变了。
被跟踪了。不止一个。左后方的灌木刷啦啦摇晃几下,没了动静,正要松一口气时,右后的草丛又不正常地响起来。这些奇怪的尾行者给他一种不慌不忙的错觉。对方好像完全不担心他能逃脱,没错,他们正在派出代表轮流追踪他,只等着他精疲力尽,再慢悠悠地一拥而上,瓜分他以作宵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一点。他必须更快一点!可是整个下午没有进食,体力消耗过大的情况下,已经吐不出更多的丝了。松手之后的夜风是最后一点助力,踉跄落于地面,花道咬牙,赤着脚全速奔跑。
“嘿,宝贝,别白费功夫了。留点力气陪哥哥们玩啊~”一阵戏谑的哄笑由远及近。
身上宽大的外套在风中猎猎做响,闻着那熟悉的味道,他后悔了。不能停下来,在这里被吃掉的话,天才的一生就要变成笑话了!
前方的草堆里冒出来一个有点眼熟、螺旋斑纹的溜圆家伙,花道眼睛一亮——苹果蜗牛!应该成年没多久,比起幼幼馆里那只高年级也可以随便钻的巨型螺壳,眼前这个袖珍得多——对此刻的花道而言简直是量身定制的救星。一个变向加速冲过去,花道在蹲下的瞬间变回本体,无骨的柔软身体从狭窄螺口呲溜一下钻进去。
花道将自己摊成一张虫虫饼,贴在坚硬的螺壳上剧烈喘息,短短的爪爪一下下顺着胸口平复心跳。
注意力全集中,屏息凝神听外头动静的花道,冷不丁被下方传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抱歉……能不能请你挪一挪尾巴?”
花道惊讶地低头,看见了一只肉乎乎的、他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胖的比高宫主厨还要胖!的眯眯眼。见花道看过来,那张大脸上挤个出羞涩的笑,全身的肥肉扭捏着,用与体型毫不匹配的弱小音量说:“你看,我不小心躺在你尾巴下面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啊,花道这才发现尾巴居然踩在对方的脸上,软绵绵还自带回弹,脚感怪好的。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把尾巴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
“呜,那是我的肚子……”
“……”
“啊啊,腰,好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行咯吧!?”花道头朝下问地上的巨型生物。
“对,对不起!房子太小,委屈你了!”
花道啵一声拔下一只吸在“房顶”上的爪爪,挥了挥,“没事没事,是我要谢谢你呀,肉丸虫,你今晚帮了大忙!对啦,我是天才樱木花道,今年夏天的第一个上弦月那天出生的。”
胖虫子嘿嘿地憨笑:“我是河田美纪男,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生的,樱木你好厉害啊,爬得那么高还不会掉下来,我……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花道眼睛微睁,不论是在晴子那里,还是在幼幼馆,他都是被照顾的老幺——这可真是从来没有的待遇。“当然可以!你这家伙,以后就是我的小弟了!”
“喔!樱木大哥!”
“嗯!丸子小弟!”
可惜这对新鲜出炉的结拜兄弟还没来得及秉烛夜话,花道攀附的螺壳顶部,从另一面传来扣扣扣的三下。以及一道平淡低沉的声音:
“既然你愚蠢地选择躲在这里,那么今晚的狩猎结束了。”
“数三下,你自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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