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留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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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留宿

这一年的五月,雨水异常的多。傅元清如一切需要阳光滋润的植物,遇到连绵不绝的雨水天气便精神萎靡。之前常来打牌的朋友们也因这天气许久不来了,傅元清每天在家百无聊赖,连卧室都懒得踏出一步,书房更是很久也没有进去过。而新买的几条性感裙子被他随手塞到衣柜里,试都不愿试。

他浑浑噩噩的醒了又睡,常常做梦,梦里几乎全是傅元甄,偶尔也会冒出来傅锐。

那天躲在阴暗的楼梯拐角所看见的一切让他一想起来就心慌和惊惶——以当时的角度看过去,傅锐竟和傅元甄有着一张完全一样的脸。并且十七岁的傅元甄也是那样笑,也做那样暧昧挑逗的动作。挑逗对象则是自己的亲弟弟,傅元清。

因此傅元清已经好几天故意避开傅锐,减少两人碰面的机会,他不愿由傅锐而想起傅元甄,可偏偏傅锐还主动找上了他。

傅锐敲响傅元清卧室门的时候,傅元清刚和向嘉梁打完电话。他以为门外是送饭上来的陈雪扬,便懒散说声进来。而傅锐瘦高的身影立在床前了,傅元清才开始深深地后悔——两人一站一躺,傅锐俯视着自己的眼神里全是高傲和轻蔑。

两人对视一眼,皆移开了视线。傅元清是觉得自己邋遢又狼狈,他想傅锐大约也是不想看自己这副“鬼样子”。傅锐总是嘲讽他是“鬼样子”。

傅元清坐起身,问傅锐有什么事。傅锐双手插兜环视这间幽暗的卧室,吊儿郎当说:“爷爷让我带话,说你要是再不去上班就把你的腿彻底废掉。”

傅元清小声骂:“老不死的。”

傅锐拿起傅元清的手杖,拨动手柄前段那颗活动的玻璃珠,然后将手杖举到傅元清面前:“这里面真是傅元甄的骨灰?”

傅元清嗤笑:“当然不是。我以前是吓唬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锐继续转动玻璃珠:“你觉得我会信你吗?你满口谎言,说的话都要反着听。——还有,你真变态。既然想傅元甄想到要整天摸他的骨灰,不如就下去陪他呗。”

“那我得把你带着,他肯定很想自己儿子。”

傅锐气得把手杖往地上一掷,转身就要走。傅元清伸手拽住他:“怎么把亲爹往地上扔。”

傅锐试图甩开傅元清,没能甩开。

傅元清问:“老不死的今天给了你多少钱?”

“五千。”

“给我三千。”傅元清笑,知道傅锐少报了至少三千。

傅锐倒是没拒绝——虽然爷爷傅新国每次不明说,但是潜台词里的意思傅锐都懂,这钱是给他们“父子”二人的,傅锐不可以独吞。他嫌恶地给傅元清转完账后立刻离开了卧室。

刚得了三千块钱,傅元清转脸就花出去了。他买下了向嘉梁喜欢却舍不得买的耳机,第二天就能到货,刚好可以拿上新耳机去医院送给向嘉梁。

心情先于天气晴朗起来,即使随后收到了徐又曦的信息,傅元清也没有前几日那样反感,反倒是礼貌地来回聊了几句。那次醉酒之后傅元清对徐又曦的看法慢慢变了,徐又曦那英俊的面孔和健美的身材对傅元清来说逐渐没有了吸引力。

傅元清心想,你如果光明正大提出想操我,也许我会答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日的早晨终于不再下雨,傅元清艰难起床打算去上班。下楼时傅锐已经在门口换鞋准备上学。看见傅元清,傅锐讥笑:“哟,终于要去上班了。”

傅元清没搭理他。

几乎半个月没进过办公室,同事们看到傅元清同样很惊讶,但都不与他交谈,只有办公室主任淡漠地冲他一点头:“来了啊。”

上班对于傅元清来说就是换个地方继续无聊,他无聊地度过上午,十一点就提前下了班前往食堂——他的腿在阴雨天气总是会发疼,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是个小瘸子,就只好慢点走。待走到食堂,差不多二十分钟过去了。

向嘉梁已经占好位置,他们皆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对方。傅元清喜颠颠地在向嘉梁对面坐下,等着向嘉梁给自己打菜。

医院食堂和南城大学的食堂一样,菜式都不多、味道都不好。傅元清随便吃了几口就不想再动筷子,他看着埋头吃饭的向嘉梁,内心生出很多很多的爱意,甚至想要抚摸对方的头发。如果不是在食堂,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坐上向嘉梁的腿,亲手喂他。

饭后两人绕门诊楼散步一圈,向嘉梁是难得有时间这样走动走动的。在他进到楼内之前,傅元清将一直拿在手上的纸袋递给向嘉梁。里面是用礼品纸包装好的耳机——如果不包起来被向嘉梁知道了那是个耳机,他肯定不会收的。

下午时天又变了脸,眼见着天空越来越黑,乌云压顶,傅元清赶紧先溜回了家。如他所料,半路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并伴着电闪雷鸣。

从停车位到家门口的短短几十米距离都让他裤腿和袖子湿了一截,只有被伞完全遮住的脑袋是干的。进了家,他叫陈雪扬随他一起上楼,帮他换掉湿衣服。他的左腿被雨水一浇,疼得几乎不能动。

对待傅元清的腿,陈雪扬已经有了点经验。他先扒下傅元清裤子,用热毛巾敷上伤处,然后再将热水袋放进被窝里。忙完这些,傅元清指挥他开衣柜找干净衣服和裤子。

陈雪扬打开柜门,拿出一件厚实卫衣和一条牛仔裤,转身给傅元清看,征求同意。傅元清点点头。陈雪扬回身欲关上柜门时看见角落揉了一团五颜六色的布料,他想帮傅先生整理整理,抖开布团却发现那是几条一看就“不正经”的裙子,登时脸就红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傅元清在床上看着陈雪扬的动作,一点也没阻止。

本是想阻止的,话说出口前却又咽了回去。

陈雪扬默默收拾好衣柜,搬来小凳子在床边坐下,是要给傅元清按摩一下伤腿。傅元清掀开被子,大腿皮肤被热水袋烫红一片。

按摩过程依然是无声的,傅元清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脑袋里难得什么都没想,空白一片。陈雪扬专注着雇主的腿,心里仍在纳闷那几条裙子,但是不敢好奇,只装不知道。

雨是越下越大,屋外梧桐树的树枝被大风吹得不住拍打窗户。傅元清被这雨声、风声吵得睁了眼,扭头向外望去。下午四点的天已经黑如夜晚,路灯全部提前亮了。没多久,隐约听见马路上传来轰隆隆卡车声和嘈杂人声,傅元清让陈雪扬看看出了什么事,陈雪扬回来说,是路口的大树被吹倒了,保卫处和后勤的人在移树。

不仅是树被吹倒,道路还积了水,已经齐脚踝深了。

傅元清担心起了向嘉梁,怕这雨下个没完,向嘉梁没法回家。而向嘉梁没回消息,想来是正在忙。

担心完向嘉梁,又忽然想到了傅锐。傅元清犹豫着,我是不是应该去接他回家?如此一犹豫就是一个小时,快六点时他接到傅锐的电话,傅锐说:“你在家的话就来接我,我回不去了。”

傅元清回答:“你真麻烦。”

待傅元清慢悠悠开着红得惹眼的奥迪Q2到傅锐校门口时,傅锐已经在门卫室的屋檐下等了二十多分钟。坐上车的第一句话就是责问傅元清这么短的路怎么来得这么慢。傅元清拍拍左腿:“我能来就不错了。”

回家路上正值晚高峰,车子走走停停,前方是一片片被雨水扭曲的红色车尾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返程比去程多花了几乎一倍的时间。家门口的停车位被占了,傅元清只能停在稍远的地方。开了车门一脚踏进积水里,他骂一声:“妈的!”

傅锐绕过车头跑来钻进他的伞下:“我不想打伞了,蹭蹭你的伞。”

两人挤一把伞,各湿半边肩膀。

傅元清很久没有和傅锐这么亲密过了,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傅锐对他总是有很多依赖。然而到了青春期,傅锐与幼时简直判若两人,来自傅元甄的基因开始显出了威力。经过那日楼梯上的一瞥,傅元清想,傅锐的皮囊果然已长成了第二个傅元甄,可皮囊包裹之下的内核却永远不可能是傅元甄。对此,傅元清感到庆幸,同时又有一点失落。

大约是因为一直不停歇的雨所造成的心情阴沉,晚饭时三人都不怎么说话。直到陈雪扬开始收拾餐具了,傅元清走到他身边说:“我看这雨不会小了,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陈雪扬犹如被突然惊吓的兔子般抖了一下,对傅元清连连摇头:“没事的傅先生,我,这雨不大,我可以回家……”

傅元清笑笑:“树都倒了三棵,积水也到小腿肚,外面又这么黑,实在太危险了。”

他不给陈雪扬再次摇头的机会,拍拍男孩的肩膀:“休闲室的沙发是折叠沙发,放平就是一张床,你凑合凑合吧。——另外,睡觉前再来给我按摩一下腿,好吗?”

陈雪扬点头答应。除了答应也没别的选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5.重现

傅元清泡澡的时候险些睡着。他在热气氲氤之中只觉仿佛进入幻境。这幻境中有傅元甄。傅元甄穿着南城大学附属中学的校服,十七八岁的模样,坏笑嵌在了脸上似的,一步一步逼近傅元清,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团布扔在了傅元清的脸上。“穿上!”傅元甄命令。

那些都是小女孩的裙子,瘦小如傅元清穿上都紧绷绷的,小短裙的裙摆甚至只能勉强遮住屁股,而腰部的松紧带将傅元清的皮肤勒出红红的印子。

傅元清哭了,默默的、低着头哭,眼泪砸到地上的啪嗒声都比他的哭声要响。是眼泪帮他发出了抗议。即使是这样微不足道的抗议也足够让傅元甄有理由折磨傅元清一番。他掐他的脸、脖子、乳头、腰还有臀和大腿,把傅元清的身上弄出斑斓的淤青。掐尽兴了就掰开傅元清的臀肉,用手指捅那紧闭的穴口。这时候的傅元清终于开口大叫,换来的是被亲哥哥塞了内裤进嘴里,又用腰带勒住嘴,内裤几乎被勒进喉咙,傅元清失去了叫喊的能力,开始干呕、窒息。

最后还是被哥哥傅元甄那坚硬的东西刺入了。傅元甄含着傅元清的耳垂,轻声说:“清清,好妹妹,哥哥爱你。”

这四个字,“哥哥爱你”这四个字,钉进了傅元清的五感,每一次不经意的想起,脑子就会调动它们来帮他重现这些情景,让他难受,让他痛苦。但他还是要想。他不能忘记傅元甄的声音和气味。

陈雪扬在浴室外面叫他,他已经泡了一个多小时的澡,陈雪扬是怕出什么事。

出了浴室的傅元清面上含笑,脸色红润。实际上面颊的红是被热的,若是脱了睡衣看,身上更红,煮熟的虾那样。

陈雪扬在床边等着给他按摩腿,他摆摆手说不用,被热水泡了一个小时,腿已经不疼了。

陈雪扬暗自松口气,傅元清笑笑说:“小雪扬,我前些天买了几件新衣服但是一直没有试呢。”

陈雪扬不明所以,没有接话,等傅元清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还是笑:“你帮我试试好吗?我刚洗完澡,不想再折腾了,”随即指挥陈雪扬打开衣柜,同时敛了笑,“就是你下午叠起来的那几条裙子。拿出来,穿上。”

陈雪扬诧愕,站着没动。

傅元清忽地又笑起来,声音软了些,但是是不怀好意的那种软:“别愣神,去拿出来穿上让我看看。”

五条裙子一一叠挂在陈雪扬的胳膊上,他在拿它们出来的时候已经看清了它们的模样,布料通通都少得可怜。

陈雪扬低头嗫嚅着说去卫生间换衣服。傅元清仍保持着笑容,非常平静却强硬地说:“就在这儿换。”

陈雪扬动动嘴唇,终于听话,抬手解上衣扣子。

床边落地灯的柔和灯光给陈雪扬裹上一圈毛茸茸的边。傅元清看着眼前这年轻又漂亮的男孩脱光了衣服和裤子,露出白而瘦的皮肤。但是白皮肤上有几道斑驳的痕迹,看着像伤疤。傅元清没问痕迹是怎么回事,直觉让他保留了这个疑问。

这可怜的漂亮男孩挑选了一件看起来布料最多的裙子,犹犹豫豫地穿上身。然而当他穿好才惊觉自己被骗,这裙子根本只有前后两片布,身侧靠几根细细的、点缀着亮片的带子连接。

傅元清说:“你很漂亮。”

陈雪扬垂首不语。

傅元清挪动落地灯的角度,让灯光彻底照亮陈雪扬,而他则完全隐匿在暗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让陈雪扬侧过身去,却见男孩还穿着内裤,于是下巴一抬:“内裤也脱掉。”

陈雪扬咬住嘴唇,双手紧紧攥着裙子,然后深吸口气弯腰脱了内裤。

傅元清又让陈雪扬原地转圈。从始至终陈雪扬都没抬起过头来。

这朦胧光线之下的陈雪扬给了傅元清一种幻觉,仿佛面前这个不情不愿的人不是二十岁的陈雪扬,而是十五岁的傅元清。

十五岁的傅元清穿上哥哥给买的裙子,被当做一件漂亮的物品摆放在房间中央,倔强地不说话也不抬头。单纯得愚蠢,以为无声的抗议能证明自尊,以为无声的抗议能击退恶行。

傅元清哼笑出声,在心里对死去多年而阴魂不散的傅元甄说:原来毁灭傅元清的自尊、掌控傅元清的人生是这种感觉。很快乐,很舒爽,容易上瘾。

他对陈雪扬说:“给我把烟拿来。”

陈雪扬为他拿来烟盒,他又让陈雪扬给他点上。含进嘴里吸一口再对着陈雪扬的脸吐出,陈雪扬皱着眉眨眨眼。傅元清嘴角翘了翘,知道自己在重现傅元甄曾经做过的事。

他掐住陈雪扬的下颌,迫使对方看自己,然后把烟塞进了陈雪扬的口中。

陈雪扬猝不及防吸了一大口,被呛得涕泪俱下。烟头从他嘴里掉出来落在裙子上,烧出了一个小洞。

“第一次被呛是难免的,”傅元清捡起烟头递给陈雪扬,“再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雪扬摇头:“傅先生,别这样。”

傅元清在心里回答:“我当初向傅元甄求饶的时候他可没停下。”于是他捂住陈雪扬的嘴,将烟插进了陈雪扬的鼻孔里。

他听见陈雪扬想咳却咳不出的声音闷在胸腔,好像随时都会因憋气而死掉。他看着陈雪扬的脸一点点变得紫红,眼泪源源不断溢出来。他默默地问傅元甄:“我当时也是这样的吗?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勃起了?——哥哥啊。”

傅元甄永远不可能再回答他了,但他却惊异地感觉到这是十年来自己离傅元甄最近最近的一次。哥哥仿佛回来了,再次拥住了他。

在陈雪扬要呛死之前,傅元清满足地松开手。陈雪扬蜷缩在地上咳嗽,简直快要呕吐出来,鼻涕眼泪以及口水全滴在了地板上。一会儿他还得负责把地板擦干净。

傅元清在陈雪扬面前蹲下,非常轻柔而怜惜地抚摸他的头发:“小雪扬,刚刚是我不好。但你配合一点不就不会受这个罪了吗?下次,你要乖乖的啊。”说罢,他捞起陈雪扬抱进了怀里,哄孩子般轻拍陈雪扬的背,嘴里喃喃说着“别哭啦”。他抱陈雪扬抱得很紧,但知道自己不是在抱小保姆陈雪扬,而是在抱小男孩时期的自己。

傅元清也很想哭,替那个时候的傅元清哭。

尔后他终于放过陈雪扬,喝了牛奶和一片安眠药之后就睡了。睡梦中又见到了傅元甄,这一次傅元甄没有伤害他,而是揍了几个骂他“野种”的孩子。傅元甄被对方打伤了嘴唇,血滴到衣襟上,看着可怖。傅元甄对他说:“没事,小伤。”

他抓着傅元甄的一只手哇哇大哭。就这样,他把自己哭醒了。

醒来时天边正滚着几个小雷,不时轰轰隆隆的响一下。傅元清抹掉脸颊上的泪痕,心理平静许多,生理却还在抽噎。他从枕下掏出傅元甄的旧校服捂住脸,深深吸一口。接着眼泪就又涌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无端的想到许多傅元甄的好来。傅元甄几乎每天都骑自行车驼他上下学,这短短的十几分钟路程,他侧坐在后座上抱住哥哥的腰,从哥哥的体温里感受那一份兄弟亲情。同学看到他搂哥哥腰的样子,嘲笑他娇气柔弱,不像个男的,而每一个嘲笑过他的人都被傅元甄多多少少地教训了。如此一来,同学们便剥夺了他与他们交朋友的资格,他们更加地瞧不起他。只不过这瞧不起不再由语言输送,而是通过每个轻蔑的眼神、嫌弃的动作传达出来。傅元清的世界便慢慢的只剩傅元甄。他说不好这样的结果是傅元甄好心办坏事还是一开始就故意而为之。

如果不提傅元甄对他的侵犯,那么傅元甄应该算是个好哥哥——除了送他上下学、为他打架,还愿意专门坐车过江给他买新鲜出炉的昂贵面包,愿意给他洗衣服甚至是内裤。还有一次,傅元清清楚的记得,那是高一时的深秋,他为了逃避月考所以洗了一个小时的凉水澡,第二日他如愿以偿地发烧、腹泻、呕吐,是哥哥请假一天在家里照顾他,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昏睡中的傅元清对什么都失去了感知,唯独知道自己正被哥哥抱着,很安全。痊愈后的傅元清再次被傅元甄压在身下侵犯的时候开始怀疑那位抱住生病的自己的哥哥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编造了一个幻境。

傅元清越想越远,想从老旧的记忆中挖掘更多的、新鲜的能证明傅元甄“好”的证据出来。而挖到最后,他甚至觉得哥哥在操他之前把他的双脚抱在怀里暖热也是一种“好”、一种温柔。傅元清其实很清醒的知道,傅元甄的“好”有限,但在那些无数的“恶”中显得弥足珍贵、闪闪发光。他需要偶尔拿这些闪亮的虚假钻石骗骗自己,让自己相信,“哥哥是爱我的”。

正如他许多年前所做的不断加强“哥哥治好了我的发烧”这个心理暗示一样。

抱着如此信念以及傅元甄的旧校服,傅元清安稳睡到中午。勉强睡了一个饱觉。

下楼时见陈雪扬正埋头在客厅拖地,摆一个背影给他。“小雪扬,”他大声唤,注意到陈雪扬身子明显一颤,“我想吃面条。”

陈雪扬回身来点头答好,但就是不看他,急急溜进厨房去,仿佛厨房是个什么安全屋。

此时已经不再下雨,但天还是阴沉。傅元清实在无聊,便去了后院呼吸呼吸雨后空气。以前荒芜的后院经陈雪扬的修整日趋整洁起来。他双手掐腰左右扭扭,又抻了一个大懒腰,感觉筋骨都舒展了许多,便返回家──今日的运动量算是达到了。

进到家里扑鼻而来麻油香,是面条刚刚做好。傅元清在餐桌旁坐下,被这碗汤汁金灿灿的面勾起无边的食欲。呼呼噜噜吃完一大碗才分出心思来问陈雪扬有没有用过午饭。陈雪扬低着头收走他的碗筷,小声答:“吃过了。”

傅元清玩味一笑:“吃过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下午他都绝口不提昨夜发生的事情,这对陈雪扬来说是个很大的折磨。陈雪扬认为雇主欠自己一个解释或者一句道歉,却如何也开不了口——仅仅是和傅元清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就胆战心惊,哪还会有勇气斥责对方呢。他做了几乎一整晚的噩梦,梦里青面獠牙的恶鬼追着他跑。醒来后他认为这恶鬼一定就是傅元清化成的。

忽地,陈雪扬想起了向嘉梁。陈雪扬很想见见向先生,温柔而包容的向先生是太阳,能驱散傅元清散发的阴霾。

如他所愿,太阳般的向嘉梁在傍晚来到了。傅元清却没在家。

傅元清是请罗舟吃饭去了,席间故意提起陈雪扬,做出一副悲悯样子,说家里这孩子真是可怜,只身一人来大城市找爸爸,真是想帮帮他。不必明说,罗舟能懂他的意思,晚上就着手去查陈雪扬。

没两天给傅元清回了话:陈雪扬的来路太不正经,他是从福利院逃出来的,和另外两个孩子一起撬了财务室的保险柜,拿走好几千块钱和一些小物件。那两个孩子体质好,都去卖体力了。而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只有去做体力消耗不大的工作。至于为何出逃,罗舟说:“福利院那种地方嘛……也能理解。”

最后罗舟抱歉地说没能查到陈雪扬的父亲到底是谁,陈雪扬的母亲陈菊香年轻时候出去闯荡,杳无音信三年时间,一回乡就找了个老光棍结婚,婚后没几个月生下漂亮的陈雪扬。摆明了孩子不是老光棍的。老光棍平日里对娘俩非打即骂,陈菊香去世后就和陈雪扬撇清关系,把他丢给了福利院。“但是,”罗舟说,“福利院的老师告诉我,老光棍这两年又想认回陈雪扬,估计是要让小孩儿给他养老。”

所以,陈雪扬身上的几条不和谐的疤痕,以及对老光棍的恐惧与怨恨,大约就是他逃跑的原因。

傅元清放了罗舟的电话,心想,真是一个可怜的、命运多舛的孩子。但是这样的经历并不能使傅元清生出真悲悯来。

或许可以说,任何事都无法使傅元清生出悲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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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又曦在“春麓茶馆”找到了容珊。容珊正和几位闺蜜好友“垒长城”,边垒边交流身边八卦。在她们身后是一长一短两张沙发,长沙发上坐一年轻男人和一中年女人。徐又曦进到包间时正看到年轻男人给中年女人喂水果。

容珊只看一眼徐又曦便知道丈夫今天的心情应该不太好,虽然笑着,但是这笑飘浮在脸皮上,眼神里不仅没笑意反倒还有愁。于是她对几位女友请假,佯称和老徐有事要办,得先走了。刚巧这最后一把她胡了个全求人,喜滋滋地转了身面对沙发上的女人:“文姐,我有事就先走了啊,”她指指麻将桌下抽屉里的钱,“你玩好哦,输了算我的,赢了都归你。”

被叫做“文姐”的女人挥手笑:“你快去吧,让你家徐总等急了。”乌鸦嗓子一亮相就让徐又曦忍不住掀了眼皮瞄她,心想她白长了张神似关之琳的脸。

两人都上了车,徐又曦说:“你总和文琪她们混在一起,可别学坏了。”

容珊问:“怎么算‘学坏’?”

徐又曦侧过身捏捏容珊鼻头,终于是笑了笑:“学她们在外面养小白脸。”

容珊凑到徐又曦脸颊边猛亲一口:“有你就够了,”接着露出一个淘气的坏笑,“你每天折腾我,我哪有力气找小白脸。”

话罢,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里都染了点情欲,徐又曦把车开得飞快,进了家门就将小太太压在了门扉上。

他们从门口做到卧室,结束时天已黑透。徐又曦靠在床头抽烟,容珊枕在他的胸口,听他心跳。性事过后,徐又曦又想起了白天和张盛安的小聚。

医药代表张盛安与老师傅新国私下“合作”多年,徐又曦刚被分到老师手下的时候就见过张盛安,知道他和老师关系密切,也知道在老师的打点下他能顺利拿到医院统方*,各科医生都愿意给他些面子。后来徐又曦自己去做了医疗器械,与张盛安慢慢熟悉起来,偶尔碰个面聊聊工作上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张盛安是带着愁容来的,徐又曦猜他多半是因为集采政策而发愁。果不其然,张盛安一落座就说:“没法活了。”

张盛安所愁也是徐又曦所愁,这一轮集采过去他的公司蒸发几千万,唯一比张盛安幸运的是他还有老师傅新国。他知道老师虽贪得无厌,但正是因为这贪,才让他的小公司一直活着,且还活得不错。

张盛安边喝酒边抱怨自己给那些医生做牛做马,对他们比对自己爹妈还孝顺,就为了让他们多给病人开点自己推销的药。倒是有一个医生讲客气,每次碰面都和和气气打声招呼。徐又曦接话:“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张盛安却笑:“但他不买我的账。——这年头就是有这样的人,不吃回扣,不拿好处。该怎么形容呢?”张盛安放下酒杯摸摸下巴,“又天真又傻逼。真觉得自己能‘出淤泥而不染’?整个神外,或者说整个医院吧,可能就他一个这样。”

“这是清高,”徐又曦说,“是看不起你们,也看不起他的同事。——他叫什么你知道吗?”

在张盛安说出“姓向”之前,徐又曦的脑中就已经浮现出了向嘉梁的脸。

“这人我认识,”徐又曦说,“朋友的朋友。”

他想了想补充道:“高冷——高傲、冷漠。”

张盛安嗤笑一声,神情里尽是轻蔑和不屑。按照他们的生存法则来看,向嘉梁“这种人”——不拍马屁、不做小动作、为人正直得死板——迟早要被淘汰。他们的讥笑是提前送给向嘉梁的哀悼。

徐又曦劝张盛安不要在此人身上下功夫,张盛安点头表示同意:“但他就像颗拔不出来的生锈钉子,让人不舒服。”

这回是徐又曦点头。向嘉梁,眼中钉肉中刺,徐又曦讨厌这根刺,他要找机会拔掉它。

在他愤恨的同时,他所痛恨的这根刺正骑着共享单车往傅元清的家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的向嘉梁总算是能从工作中喘口气,他下了班先去商场给傅元清挑选礼物,之后又是地铁又是公交的到了南城大学。他没通知傅元清,是想给阿清一个惊喜。

到傅元清家门口时刚好看见四五个人从里面出来,其中有个熟面孔,向嘉梁记得那人似乎叫罗舟。他知道这些人是刚从麻将桌上下来,一个个看着都挺高兴,想必阿清也很高兴,阿清最喜欢热闹。

想到此,向嘉梁也高兴起来,满面笑容地进了门,将站在玄关的傅元清吓了一跳。随即傅元清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大拥抱。

向嘉梁拍拍傅元清的背,傅元清便松开了他,扭头朝厨房喊:“小雪扬,炒个蛋炒饭吧!多炒点,嘉梁一份小锐一份!”喊完又扭回头来看向嘉梁,“我猜你肯定没吃饭。”

“你猜对了,”向嘉梁边说边和傅元清往餐厅走,“这么晚了雪扬怎么还没下班。”

傅元清说傅锐晚自习放学晚,所以就让陈雪扬多干两小时给傅锐做晚饭。

陈雪扬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炒好了,饭端上桌时小声唤了一声“向先生”,借这声招呼的掩饰深深看了向嘉梁一眼。

向嘉梁用永远没变过的笑容对陈雪扬道谢,说辛苦了。陈雪扬顺着话回答不辛苦,向嘉梁便又说赶紧回家吧,陈雪扬这时才望向傅元清,等着雇主放他回家的命令。

傅元清也和向嘉梁一样的笑着,但是有点皮笑肉不笑,还有点笑面虎的意思,下巴一抬,轻飘飘说句回去吧。语气是完全不把陈雪扬当回事,而是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

吃过饭,傅元清拉向嘉梁上楼。上楼之前他看了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九点多,傅锐理应到家。傅元清为傅锐担心了几秒钟后这担心便被“能和嘉梁亲热”的巨大喜悦冲散了。他哪知道傅锐其实是在回家路上碰见了陈雪扬,于是自行车调个头,载着陈雪扬向南城大学的校大门骑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锐到家已近十点,傅元清听见开门声便穿着睡袍下了楼,双手抱臂质问傅锐晚归家的原因。傅锐脑子里想着陈雪扬,嘴上答一时兴起和几个朋友打篮球去了。傅元清盯着傅锐看了许久,说:“我不信。”

傅锐说:“随便你信不信,但是你少管我。”

“我是你爸,我得管你。”

“你非要多管闲事的话,”傅锐抬手指指玄关鞋架上向嘉梁的鞋,“我就把你带不三不四的男人回家睡觉的事情告诉爷爷。”

搬出傅新国来威胁傅元清显然是个妙招,傅元清甩给傅锐一个白眼就回身上二楼,边走边说:“厨房里给你留的有饭。”

虽说在傅锐那里小小的败下阵来,但床上有个心爱的向嘉梁,傅元清仍是高兴的。他飞扑上床,柔软的席梦思弹了两弹,连带着向嘉梁也跟着床垫起伏。如此的孩子气举动让向嘉梁脸上的笑容简直趋近于慈爱,他抚摸傅元清的头发,说:“我有礼物给你。”

礼物盒是个精致小巧的天鹅绒首饰盒,里面卧一条项链:吊坠是黄金的,憨态可掬的卡通生肖龙头,链子是简单低调的黑色编绳。向嘉梁说:“你属龙,希望这只小龙能保佑你。”说罢为傅元清戴上项链。

傅元清摸摸胸前这颗实心玩意,指腹用力按了按突出来的小龙角,忽然很想哭。于是他抱住向嘉梁,在向嘉梁看不见他脸的这几十秒钟掉了一颗眼泪下来。很久很久没有人说过要“保佑”他了。他从短短的几十秒钟里回顾了自己的前三十年人生:因计划生育,他的出生即多余,因此被送回父亲老家——一个离南城不远的小城市——被母亲和姑妈抚养长大。回南城之前生活算是无忧无虑,母亲和姑妈对他都好,他时常在深夜向满天的星星许愿能永远不和妈妈姑妈分开。到了该上初中的年纪却被父亲接回了南城,虽然母亲和姑妈也回到南城,但母亲忽然变得冷漠,姑妈没多久就去了外地。父亲看不上他秀气怯懦的样子,哥哥知道他不敢反抗所以肆意欺负捉弄,他在陌生的新环境中孤军奋战,和所有人对抗,最终败下阵来。在他的记忆深处,有一个场景是八岁生日那天,妈妈做了一桌好菜,姑妈买了一个蛋糕,点燃生日蜡烛后三个人都双手合十许下愿望。最后姑妈先抱住妈妈再将他揽进怀里,说:“上天保佑我们小元清,永远幸福、快乐。”不过傅元清并不能确定这段记忆的准确性,这么些年过去,也许他为它进行了一层又一层的艺术加工,将其的美好之处无限放大;也有可能它根本就没发生过,是虚幻的、不存在的。

无论过去如何,现下的幸福是真切的,傅元清感觉满足。他抚摸这颗未来要一直保佑自己的小龙头,恨不得将它放进嘴里含着,仿佛撒开手它就会凭空消失。傅元清对向嘉梁说:“它好可爱!”

向嘉梁也伸出手指点了点小龙角:“你喜欢就好。”虽是笑着却很心疼。他的阿清奇缺爱和安全感,他的阿清好像长到19岁就再没长大过,行为里偶尔的稚气不可笑,只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不知道自己正被爱人疼惜,他快乐地躺在床上,左腿弯起,右腿翘在左腿上,在床头柜上摸到烟盒,点燃一颗烟。

向嘉梁说在床上抽烟很危险,傅元清却对向嘉梁顽皮地笑,从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向嘉梁:“陪我好吗?”

向嘉梁没法拒绝。

两人默默抽烟皆不说话,傅元清吸完一根又点一根,向嘉梁说这么抽烟太坏身体了。傅元清却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向嘉梁一愣,没想到傅元清能看出自己的小郁闷。

傅元清侧过身来,用手撑头看着向嘉梁:“为什么不开心?”

向嘉梁也看着傅元清,抬手抚摸傅元清的脸蛋,忽然苦笑。他说他好像被科室同事排挤了。为什么?因为从不拿回扣,属于不合群。

傅元清说:“他们是怕你呢。”

“怕我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因为你选择的是正确的路,你就像一面照妖镜,他们这群魑魅魍魉自然会怕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嘉梁因为这个比喻而笑出来:“是吗。”

“当然是,”傅元清凝视向嘉梁的双眼,郑重其事道,“在我心中,你好像孤胆英雄。”

向嘉梁揽傅元清入怀,亲吻傅元清脸蛋,说:“谢谢你,阿清。”

傅元清想顺势和向嘉梁接吻,向嘉梁侧过头躲开:“你嘴里烟味好重。”

傅元清不满地从向嘉梁怀里挣出来,突然“哎呀”一声叫:“床单被我烧了个洞。”

是他的烟蒂从指尖掉落,把床单烧出一个小黑洞来。

傅元清对着这个洞嗤嗤笑几声:“嘉梁,以后每次看到这个洞我就会想起你,想起我们俩躺在床上抽烟。”

向嘉梁揉了把傅元清头发,本想说“告诉了你不要在床上抽烟”,出口的却是:“傻瓜一个。”

*统方:“统方”是医院对医生用药信息量的统计。所谓为商业目的“统方”,是指医院中个人或部门为医药营销人员提供医生或部门一定时期内临床用药量信息,供其发放药品回扣的行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7.坏心思

陈雪扬找到了雇主傅元清“捉弄”自己的规律——只要傅元清不上班且向先生不在,自己就会被叫进卧室。陈雪扬很想问问傅元清为什么要这样做,却因没胆量而始终没向雇主发出诘问。

想不到傅元清倒是主动说明了原因。他在一个明媚的午后懒散地盘腿坐在飘窗上,对穿着裙子满脸通红的陈雪扬说:“小雪扬,有你在我终于不无聊了。”

原来是为了“不无聊”。

这天傅元清的休闲室又满员,陈雪扬依他的嘱咐给客人们端了茶水后就上二楼。本以为有人在家,雇主傅先生不会做什么过分举动。进了卧室才发现自己天真,床上摊着一条裙子,傅元清来到门前,将门给反锁上了。

傅元清亲手给陈雪扬脱了衣服,又套上裙子。动作细致认真得如摆弄一个大型娃娃。陈雪扬也配合着当娃娃,木然的、不会动的,是因为心是木的,脑筋转不过弯来了,不明白如何一步步到现在这个境地。陈雪扬想,自己千辛万苦从福利院逃出来到南城,本该是找爸爸的,怎么就选择了给傅元清当保姆呢?当保姆之前找过别的工作,要面对顾客的嫌他不大方,要干活的嫌他太弱小,什么工作都做不长,老板还欺负他,克扣工资是常有的事。

倒是只有傅元清留他时间最长,也没少给钱。

陈雪扬在心里长长地、悲哀地叹了口气——这钱是用屈辱换来的。

穿上身的这条白色蕾丝裙不仅半透且短得盖住臀就盖不住胸,陈雪扬只能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扯住裙摆,腿上则穿一条黑色渔网袜,勒得肉疼。他窘迫地垂首站在墙边,这副任人鱼肉的样子让傅元清尝出了莫大的趣味,全是恶意的趣味。

“走近些。”傅元清命令。

陈雪扬停顿片刻,朝傅元清慢慢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到跟前了被傅元清一把拽住手腕,向前趔趄两步,差点栽倒,紧接着就被傅元清用双腿夹住,禁锢了下半身。傅元清仰脸看他,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温柔轻笑道:“小雪扬,你很美你知道吗?”

这句话傅元甄曾经说过,对同样表情的、十五岁的傅元清说过。

傅元清看出陈雪扬的神情里含了难堪、怨愤和憎恶。这些情绪他自己也都有过,现在的陈雪扬就是当年的自己,那么此刻的自己便化身成为当年的傅元甄。

他的胸腔里有股复了仇的快感,向谁复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世上终于有人和自己是一样的了。

傅元清抱住陈雪扬,脸贴在男孩的胸前,听见男孩的心脏富有活力地扑通跳着。这扑通扑通的声音让他很喜欢,很想长久地将它留下来。冒出这个想法的傅元清的耳边忽然响起徐又曦曾说的话,说他过得像吸血鬼。他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像吸血鬼了,因为很想把陈雪扬的心脏挖出来吃掉。

真变态!他微微笑着骂自己。

陈雪扬虽是被他抱着,但全身的力气都在抵抗他的进一步亲近。然而越是抵抗,他越是过分。当双手伸进陈雪扬的裙子里,握住陈雪扬的器官时,男孩终于受不了地挣扎起来。

“别乱动。”傅元清哄他。他哪会乖乖听话,只是一味地想脱离这困境。

傅元清有些恼火了,手上便加力掐了一下,陈雪扬又疼又怕,眼泪瞬间涌出来,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喊了几声“不要这样”。

手上松了劲,傅元清柔声说:“叫大点声,让下面的人听见,让他们都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陈雪扬止住眼泪,略带诧异地看着傅元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说我这样的人能交到什么正经朋友呢?楼下的那些人,有的男女通吃,有的同时交往好几个人,有人玩sm,有人专门飞去东南亚一些小国参加那种party,”傅元清顿一下,故意给陈雪扬一个空档去消化这些信息,笑笑又继续说,“他们看到你我这个样子,丢人的是谁你该知道。——还想喊吗?”

陈雪扬愣愣的不答话。

傅元清被闹得没了心情,便放了手,示意陈雪扬重获自由。

陈雪扬如蒙大赦。

他饱受折磨的样子让傅元清很喜欢——放开他的时候他连喘几口大气,想必是方才怕得呼吸都收敛了。而挥手让他离开卧室时,他匆匆忙忙脱下裙装换上自己的衣服,来不及扣好衣扣好就夺门而出。傅元清看着陈雪扬的背影轻笑出声,一面笑他的落荒而逃,一面笑自己而立之年还像中学生那样欺负弱小。傅元清拿起手杖,笑嘻嘻对手柄前端的玻璃珠说:“哥哥,我跟你学坏了。”

捉弄陈雪扬使傅元清的心情终于明朗了些,他心说自己真是个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坏家伙,可是做坏家伙真快乐,做了一次就想做第二次。

独自快乐了一会儿,傅元清整理好自己那变了态的心情,规规矩矩坐到书桌前给母亲周窃蓝回信。母亲的信是昨日收到的,照例讲讲这几天的生活:很单调,起床后吃过保姆小钟做的早餐后就出门绕绿化区快走两圈。她向来不与小区内其他老太太们过多交流更不参与她们的集体活动,如广场舞太极操之类。早锻炼做完便回家,这时父亲傅新国出门上班,两人互相一点头,即使不说话也明白这一点头里含着什么意思,一个是说:“去上班?”一个是说:“我走了。”傅新国走了之后家里就寂静无声,她进到自己房间,将门一关就开始看书,因为什么书都看所以房间里墙上地上都是书,老学究一样。保姆小钟趁这时候做做卫生,做完卫生做午饭,吃完午饭就开始玩手机或者出门转悠到下午,然后做晚饭,迎接傅新国回家。当然,傅新国常常不回家吃饭,他要么出现在各种应酬的酒桌上,要么出现在一些不同身份的女人的床上。日子就是这么个日子,循环往复十几年。

傅元清回给母亲的信同样单调,是隐瞒了部分真相的单调,实际上这一周对他来说可谓是精彩纷呈,但他不能告诉母亲他得了个欺负自家小保姆的新乐趣。不仅不上台面,更怕母亲气闷:他们傅家的所有遗传基因居然只有“调戏小保姆”这最为低劣的一条得到完整传承——从爷爷傅同山开始,家里的女性保姆没有一个逃过魔爪,七八十岁的老头忘记吃饭也不忘“不经意”地碰一下保姆的胸或屁股;父亲傅新国则是明目张胆地当着家人的面与十七岁的小保姆梅英眉目传情,彼时的梅英只比傅元清大三四岁,脸上就已经显现出她那“做傅家夫人”的野心。而梅英“傅家夫人”梦碎于她发现自己怀孕那天,原因无他,孩子不是傅新国的却是傅元甄的。每每想到此傅元清都忍不住抚掌大笑,老子和儿子看上同一个女人,居然被尚未成年的儿子抢先在这肥沃土地播上了种,播了种不说还被这女人在生下傅锐的五年之后以此为要挟换来傅家儿媳妇的身份。虽然儿媳妇的身份仅仅维持了一年左右,但她分到的钱却不少。确切地说,是封口费。

这诅咒般的遗传基因让傅元清感到讽刺又可笑,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千疮百孔的废物,无所谓身上再添一个疮,但是傅锐还年轻,傅锐能打破这个诅咒吗?“我看难。”傅元清自言自语,幸灾乐祸。

回信不能写小保姆陈雪扬,那么就写点琐碎的吧,他告诉母亲天气暖了所以腿不总疼了,腿不难受身上其他地方也就跟着舒坦;他还说自己有去乖乖上班,但是开车的时候不当心和别的车蹭了,车送进了修理厂,花了好大一笔钱。这是半句谎话——车蹭了是真,送进修理厂和花了大钱是假。这么说只是为了提醒母亲自己很穷,过得拮据,望母亲能接济一点。

盖上钢笔盖前,傅元清忽然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对于八岁生日的回忆,于是又在信纸上添了几句话,问母亲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件事,另外,还是没有姑妈的消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的回信难得的用了一整张纸,傅元清照旧拎起信纸吹干墨迹,然后塞进信封,仔细贴上邮票,让陈雪扬帮他投到邮筒里。

陈雪扬畏畏缩缩地进了房间,又畏畏缩缩地接了傅元清递来的信封,傅元清猛然出手作势要抓陈雪扬,吓得陈雪扬浑身一颤。

傅元清哈哈一笑,说:“快去吧。”

陈雪扬出了门,傅元清就去一楼和朋友们玩乐。今日罗舟也在,罗舟见傅元清来,自动让了座位给他,自己则搬一把凳子坐在傅元清身边,紧紧贴着。其他三位牌友和罗舟开玩笑,说他是小跟班,傅元清在罗舟答话之前说:“人家罗舟是做善事,不忍心眼睁睁看你们把我赢光。”

几个人笑笑闹闹,半小时就过去了。傅元清听陈雪扬回了家,便叫陈雪扬续水。

他见陈雪扬进屋的时候快速瞥了一眼在坐几位就低头出去,知道男那孩肯定心里发怵,毕竟方才被他用这几个人半实半虚的经历吓过。

输光罗舟的钱之后,傅元清站起身不玩了。罗舟也不恼他,只无奈说他一点进步都没有,千万别到外面玩,小心输得倾家荡产。傅元清说:“怕什么,你肯定会接济我的,对吧。”这话其实带着点调情的意味了,傅元清理智上知道最好不要和罗舟调情,但是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想都没想就说出口了。

他离开休闲室,去了后院呼吸清新的空气。

后院安静,风声和鸟啼声纷纷入耳,很适合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便想到刚刚写信时向母亲提到姑妈,于是关于姑妈的记忆不可抑制地就老在眼前浮现。姑妈回南城后不到一年就去了别的城市,他记得姑妈离开之后傅新国的暴怒持续了好几天,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光。傅新国不分日夜地发脾气,有时兄弟俩半夜两三点都会被傅新国的叫骂吵醒。在这场风暴中,母亲从始至终都在沉默,尤其是傅新国问“傅曼君被你藏到哪里去了”的时候。

小时候的他不懂傅新国为何暴怒、为何反复问母亲这个问题,因为很显然,母亲也不知道姑妈去了哪里。现在他长大了,感觉真相好像从迷雾中自动显现了出来,不过此“真相”到底真不真还不能下定论,没有证据支撑的“真相”不过是一个幻影。他担心幻影是自己早已扭曲的心理的投射。

“姑妈。”他悄悄唤出声。这两个字很久很久没有从嘴里发出过,有点生疏,还有点难为情。姑妈是个大美人,比母亲更明艳。傅新国的师父曾说周窃蓝和傅曼君是青花瓷与彩琉璃。许多年过去了,他对这个形容还记忆犹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如果姑妈来家里,肯定会喜欢自己这个小院的。

小院在几个月前还是一片荒芜,傅元清对花草园艺毫无兴趣,因此从没管过这院子,也基本不踏足。陈雪扬来了之后,每天都要在院子里呆上一会儿,开始是拔掉杂草、扫走落叶、运走垃圾;院子能看见地面后就弄了几盆小花来,那时小花还只有花苞,看不出什么美,现在花都开了,红的黄的紫的粉的,傅元清叫不上名字,但看着那一簇簇五彩缤纷就感觉心情舒畅。上个星期陈雪扬又给小院添上两把椅子和一个圆几,悄悄添的,没找傅元清要钱。

傅元清相当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欣赏眼前的花和远处的树。要是身边坐个向嘉梁就更好了。想到此,他拿出手机拍下了身旁空缺的座位发给向嘉梁,说:小雪扬在院子里弄了椅子圆几,你有空了来看看吧。

当晚向嘉梁真的来了,在陈雪扬准备晚饭的时候先去后院看看,对这惬意环境赞不绝口。

吃饭时向嘉梁当着陈雪扬的面又夸一遍后院改造得好:“替阿清谢谢你了。”

陈雪扬扯扯嘴角当做回应。向嘉梁说:“小雪扬,你气色不是很好,生病了吗?”

陈雪扬摇摇头:“没有。”

傅元清给向嘉梁夹一筷子鲈鱼,说:“你看谁都像生病。”

向嘉梁抿唇笑笑,看看傅元清又看看陈雪扬。陈雪扬与他对视的眼神一直没收回去,头一次这么锐利,钩子似的,大胆而且古怪。

最后还是陈雪扬回避了,低头扒拉两口米饭,方才心中涌起的一股暖意逐渐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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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清叫陈雪扬做完卫生就来卧室。陈雪扬的心一沉。

卧室窗帘已经被傅元清给拉上,大白天的室内黑如夜晚,只有床头的一盏小壁灯发出微光。傅元清坐在墨绿色的单人沙发上,对走进来的陈雪扬笑笑。这张沙发从意大利进口,花费两万多元,日常需要专门的清洁用品打理。陈雪扬不明白它到底好在哪,只是因为宽大而柔软吗?

床上铺着一条黑色长裙,长度不叫人感到羞耻。他麻木机械地解开一件件衣服,脱到最后,仅剩的内裤也被命令脱下。陈雪扬现在依然会害羞,然而比最初竟从容些许。这份从容他一点也不想要,但是尽管不愿承认,他也不得不面对自己已经开始习惯做这种事的事实。

黑裙上身,衬得陈雪扬皮肤雪白。傅元清让他转过身去,一大片露出的背部皮肤展现在傅元清的眼前。这裙子的设计就精妙在此——正面看是普通甚至端庄的方领,背面则一路露到了臀沟。驯良与放荡融合得完美。

“过来。”傅元清轻声道。

陈雪扬回过身来走向傅元清,表情依然是难堪且愤懑的。

傅元清拍拍自己的腿:“坐上来。”

陈雪扬怔住一瞬,咬住下唇,不从。

傅元清预料到陈雪扬不可能乖乖听话,于是抓了陈雪扬的手往自己身前狠拽一把,陈雪扬顺着惯性坐上了傅元清的腿。

这下傅元清满意了,他温柔笑着抱住了陈雪扬,脸还是贴在陈雪扬的胸前听对方心跳,右手中指和无名指顺着陈雪扬的脊柱骨缓慢向下抚摸,直至臀缝。耳边的心跳越来越快,紧接着就传来陈雪扬的求饶:“傅先生,别这样。”

傅元清收回手,转而去握陈雪扬的手臂:“小雪扬,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你不是来找爸爸的吗,能找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雪扬哆哆嗦嗦地讲完了这几年的经历。但傅元清没有仔细听,他本就不是来听故事的,并且陈雪扬的那些故事他已经反复琢磨了很多遍:无父无母的可怜小孩,被欺负被轻视。但是在陈雪扬所述的版本中,离开福利院是因为已经成年,他隐瞒了自己偷东西出逃的事实。这点傅元清能理解,谁也不会对一个外人掏心掏肺地讲自己的最不堪的那一面,何况还涉嫌犯罪。

他抱着陈雪扬,注意力都击中在触感上,感觉自己抱住的是一块温润的玉,有蠢蠢欲动的欲望向下腹奔涌,可惜再向下就涌不动了,无奈地疲软委顿下来。

陈雪扬说完福利院,终于开始说自己那神秘的父亲。他母亲只告诉他爸爸大概姓胡,是个英俊高大的医生,肩胛骨有一块很大的粉色胎记。茫茫人海中,上哪去找这样一个爸爸。傅元清听后内心一动,用手指在陈雪扬的肩胛骨上羽毛挠痒般轻柔地画了一个圈:“这里吗?”

“嗯。”陈雪扬颤巍巍地答。接着继续说生父没有和母亲结婚就有了他,母亲不知道生父的全名、年龄、家乡,母亲只知道那块胎记,生父留给母亲的只有那块胎记,以及一个陈雪扬。

“我快一岁了妈妈才给我取名字,”陈雪扬说,“我出生那天在下雪,所以叫雪扬。”

傅元清心想,这是一个老套的渣男痴女故事:“所以你随你妈妈姓?”

“我们村都姓陈,”陈雪扬低下声音,“妈妈和爸爸——现在的爸爸,结婚后不久就生下了我。爸爸知道了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妈妈去世后他就把我赶出家门了。”

傅元清抬手抚摸陈雪扬的脸蛋,说了句“小可怜”,内心却毫无波澜。他想起向嘉梁让自己对陈雪扬好一点,因为陈雪扬“很可怜”。可怜吗?傅元清在心里问自己。不可怜。

他箍住陈雪扬的双手,侧过头去亲陈雪扬的脖子。陈雪扬挣扎,他便用牙咬,直咬得男孩求饶,一遍遍重复“放开我吧”。

放过了陈雪扬,他见那块皮肤被咬出了瘀血,于是再一次说“小可怜”,语气终于有点怜惜了,是怜惜那块柔软白嫩的皮肤被糟蹋。他问陈雪扬:“怕不怕我咬死你?”

陈雪扬的眼睫毛湿成一簇簇,很委屈地点头。

傅元清说:“我也怕会咬死你,所以停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变态的话语使陈雪扬看向他,看到的是一张挂笑的脸。

“小雪扬,”傅元清的手又抚上了陈雪扬的后背,“我越来越觉得你讨人喜欢,你就像小兔子,乖乖的。”

陈雪扬不想答话。

傅元清说:“你住在家里好不好?我给你算住家保姆的钱。”

陈雪扬摇头。

傅元清又说:“我家难道不比你和别人合租舒服?”

陈雪扬还是摇头。傅元清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一巴掌,啪的一声响,过了一秒才觉出火辣辣的疼。陈雪扬当即流了颗泪出来,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

“不愿意就算了。”傅元清的声音还是温和的,动作却越发下流。双手都伸进了陈雪扬的裙子里去,用力掰开两瓣臀肉。

陈雪扬推傅元清,然而推一下臀肉就被狠掐一下。如此推了三四次就不敢再反抗,傅先生掐得实在太疼了,眼泪一串串地掉,很快就哭红了脸。

傅元清放过陈雪扬的屁股,揩走他脸蛋上的泪痕:“不听话就会被惩罚,你怎么不长记性呢。”说这句话时傅元清耳边响起的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傅元甄的。它忽然从傅元清尘封的记忆深处跳出来,提醒他曾经自己也遭受过同样的伤害,也听傅元甄说过同样的话。

正常人大概是不会将自己受过的罪施加到旁人身上的,正常人有道德、知羞耻。但傅元清不能算“正常人”,他更像一棵越长越歪的树,现在定型于一个畸变扭曲的形状。傅家每个人包括周窃蓝都必须承担一部分导致这棵树长歪的责任。傅元清送罪魁祸首傅元甄去了天堂作为复仇,傅元甄的灵魂却好像还留在人间,整日缠绕傅元清。而其他人,父亲傅新国、母亲周窃蓝甚至姑妈傅曼君的责任要怎么算?让他们也去死?傅元清做不到,一是他们罪不至死;二是怕他们也和傅元甄一样阴魂不散;三是自己没那个本事让他们死——毕竟他们不像当时的傅元甄那样是个无知无觉的植物人,拔掉所有连接在身上的管子就能上天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都死不了,谁都可以不担这个责,只有傅元清一个人陷在泥沼里,快被黑泥给吞没了。如今他抓到一个清清白白的陈雪扬,眼看着陈雪扬人如其名的清白被自己给染黑,心里真是痛快。有人陪他一起。

陈雪扬抽噎着说:“我错了傅先生……不要掐我了。”

傅元清柔声道:“我这不是停了吗。别哭啦小雪扬。”他认识到陈雪扬是自己拉来的伴,所以理应对这位伙伴温情一点、耐心一点。

可陈雪扬的哭泣逐渐让傅元清感觉烦躁,尽管哭得无声,但在视觉上还是相当聒噪,他再次劝:“别哭啦。”陈雪扬忍住抽噎却堵不住泪腺,在傅元清话音刚起时又掉下一颗泪珠。

傅元清只觉脑袋嗡嗡,仿佛要炸,他的手抚上陈雪扬的脖子,想要掐死眼前这个哭起来无休无止的小鸡仔。手正要收拢时楼下大门突然响起哐啷关门声,这种野蛮的关门法只有傅锐造得出来。

看来傅锐又翘掉晚自习,提前回家了。

傅元清的理智回归身体,他移开手,改为抱住了陈雪扬。

外面楼梯传来傅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傅元清感到怀里的陈雪扬突然全身紧绷起来,像受惊的猫或兔,呼吸都屏住了。让他受惊的显然是归家的傅锐。

傅元清压低了声音问陈雪扬紧张什么:“是不是怕被锐锐看见这个样子,不喜欢你了?”

陈雪扬连连摇头。

这时傅锐叩响傅元清的卧室门,问他是否在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应了一声。傅锐又问陈雪扬怎么没来,晚饭谁做。

傅元清对陈雪扬做一个调皮的表情,朝门一努嘴,故作小声地说:“只知道吃饭的时候找你。像找奶吃的小孩。”

随即他大声回应了门外的傅锐:“人在我房间,我用用他。”

傅锐答:“那你用快点,我饿了。”

傅元清对陈雪扬暧昧不清地笑一下:“年轻人,体力好,胃口也大。——好吧,你去做饭吧,我也有点饿了。”

接到这句赦免,陈雪扬急忙站起来后退几步,拉开和傅元清的距离。

傅元清意有所指地轻声说:“我们小雪扬又不是物品,哪是谁都可以随便用的,”说罢他看向陈雪扬的眼睛,“是吧?小雪扬。”

陈雪扬依旧是惊慌失措的,没能答复傅元清的这句话。他脱下了裙子换回自己的衣服,将裙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回衣柜,在离开卧室之前帮傅元清拉开了紧闭的窗帘。窗外已近黄昏。

傅元清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柔软的沙发几乎将他包了起来。百无聊赖地举起手杖,手柄前端的玻璃珠迎着夕阳在墙上反射出一道亮光。傅元清对玻璃珠笑说:“哥哥啊,你那叛逆儿子好像也中了傅家的‘诅咒’呢。”

隔壁傅锐的房间传来声响,傅元清支起耳朵屏息静听,是傅锐轻手轻脚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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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锐刚下楼便迎来陈雪扬的目光。对视一瞬陈雪扬立刻低下了头,握住手中的拖把柄以拖地来躲避与傅锐的视线接触。虽然不看对方却还是开了口,说你又翘课了啊。声音轻轻的带点鼻音,在这家里说句话都仿佛做贼,要万分地谨慎小心。

傅锐站在陈雪扬前面,拖布来到鞋尖了也不让,故意堵着陈雪扬,要陈雪扬直起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说话。陈雪扬直起了腰却不抬头,眼睛只看拖布到傅锐鞋尖的那块空地。“让一让吧,锐锐。”陈雪扬说。

傅锐问:“你今天怎么了?”

听到这话陈雪扬红了眼眶,傅锐是能看出他的委屈的,但他能怎么答傅锐呢,说你“爸爸”是个变态,逼我穿裙子吗!

傅锐说:“是不是我刚才那样说让你不高兴了?我是故意那么说的,我怕他看出来什么。”

陈雪扬摇头,说没关系的。

傅锐温柔捏住陈雪扬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晚上我还送你回家好吗?我说和朋友打球去,他不会怀疑我的。”

陈雪扬只苦涩地笑笑,并不给傅锐一个确切的答复。他说地拖好了该去做晚饭,转身时被傅锐一把拉住腕子。傅锐指着他的脖子问:“这是什么?”

陈雪扬一脸茫然:“什么?”

傅锐拉他去玄关旁的立面镜前,脖子上是被傅元清狠狠咬过一口后留下的红痕。陈雪扬的脸瞬间红了个透,抬手遮住痕迹,说是自己挠的,到春天了总是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往人身上飞。边说着边离了立面镜,往厨房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过楼梯时却与刚下楼的傅元清打了个照面,陈雪扬吓得几乎要跳起来。傅元清则是对陈雪扬身后的傅锐露出了个笑来,笑得莫名其妙又有弦外之意。傅锐回他一个白眼。

晚饭还是三人围着圆桌一起吃,互相都挨着。傅元清不是晚餐的参与者更像是旁观者,他端碗吃得悠闲,比起吃饭更像是在看一场戏。看陈雪扬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夹菜只夹自己面前的上海青,而傅锐吃两口就要偷偷抬眼看看陈雪扬,大约是想给陈雪扬夹点别的菜,但又不敢那么明目张胆。

现在傅元清已经明白眼前这两个年轻人是一对将成未成的小鸳鸯,他们什么时候对上眼的?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进展得如此迅猛。是起始于傅锐每次回家陈雪扬递上冰镇饮料的时候吗?还是略早一点,在自己忙着爱向嘉梁而忽视了家里两个小家伙的时候?甚至更早,早在第一次见面,陈雪扬独自进傅锐的房间拿傅锐吃得精光的碗碟?除了他们二人谁也不知道在那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暖色灯光烘托出了暧昧的氛围,两人眼里的对方都那么俊俏温柔;也许是递碗时不经意地触碰到对方手指后含羞的一笑;也许又是,对对方产生了浓烈的好奇,视线相接时心里的小鹿忽然开始乱撞。不得而知。

两只小鸳鸯正处在暧昧期。傅元清懂暧昧期是最最美好的,暧昧期眼中的他比世上万物都耀眼,满眼满心都是他,每时每刻都想和他在一起。而暧昧的时候总有一个人要陷得更深、用情更多、行为更主动,目前看来这个人大约是傅锐。傅元清在心里笑着叹了气:这个傻小子。

傻小子不知道傅元清已经将他们二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还在自顾自地偷偷摸摸给陈雪扬递眼神。虽然傅元清不知道这眼神具体暗示、指导接下来的什么动作,但他决定破坏它。

傅元清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碗搁在水池边就往客厅走。经过陈雪扬时拍拍男孩的肩膀:“小雪扬,等会儿我出去一趟,顺便送你回家吧!”

傅锐猛地转身面对傅元清,椅子发出尖利声响:“我等会儿要去打球,刚好可以和他一起走!”

傅元清说:“这么晚还打什么球?”

傅锐答学校下周要举办羽毛球比赛,他被选上参赛,所以要好好练习。

“哦——”傅元清拉长声调,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看来你们早约好了。”

傅锐垂眸:“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没约好你着什么急,”傅元清看向陈雪扬,“小雪扬,等会儿跟我走。”

陈雪扬被迫点头答应,傅锐则对傅元清翻个白眼。

在客厅沙发坐下后,傅元清无声笑起来,笑得肩膀一耸一耸,最后实在没忍住,发出嗤嗤的声音。这声音传到傅锐耳朵里,傅锐便回过头去看他,见他正掩嘴偷笑,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傅锐厌恶地嘟囔:“有病。”

傅元清想,可不是有病吗!傅家男人全都有病,淫乱的病。病发起来老子儿子不仅能争抢一个人,还能把魔爪伸向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或妹妹。傅家男人的这个病治不好,除非全死掉。死掉是最好的。

傅元清在客厅独自偷乐了十几分钟后见陈雪扬已经清理完厨余垃圾,就招呼陈雪扬和他一起出门。出门前对傅锐说:“锐锐,安心去练球吧,别乱想哦。”

这晚上傅元清的每句话都有潜台词,陈雪扬察觉到了,并且对此感到心惊胆战。而傅锐则仍然迟钝。

傅元清是要出门和网友约会,网友是下午临时约的。他那时候玩弄陈雪扬玩出了兴致,就很想痛快发泄一场。将陈雪扬送到家后再赶去宾馆要不了多长时间,陈雪扬住得离南城大学不算远。

一路上,傅元清看到许多成群结队的年轻人,要么骑着车要么并排走,青春得张扬。想必傅锐和陈雪扬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原来每次傅锐说和朋友打球其实都是借口,都是为了能出来送陈雪扬,为了能和陈雪扬单独相处半个小时。这短暂而珍贵的半小时让陈雪扬下班后甘愿还在校园里闲逛十几分钟,打个时间差,等着傅锐出来。傅锐一定会把傅新国给他买的自行车蹬得飞快,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衬衣,他就像只小狗儿或者小海鸥,奔向自己的心上人。

真美,傅元清想,少年的爱情确实很美。只是很可惜,他们碰上了他,他是破坏美的一把好手。

车在一个老旧黢黑的小区门口停下,陈雪扬下了车,不情不愿地向傅元清道谢,然后转头就跑进了小区大门。

傅元清调头,打开导航去目的地宾馆。这宾馆是全国连锁的,名字很商务很正经,网友说是因为附近的情趣酒店或公寓式酒店要么无房要么死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曾想在酒店门口碰见了走出来的徐又曦。

徐又曦见到傅元清后面上一喜,边叫着清清边张开了手臂揽住傅元清的肩膀,说要带傅元清去吃顿宵夜。

傅元清干笑着拒绝,说是来见朋友的,就不陪徐哥了。徐又曦倒是不见外:“把你朋友也叫上,我们一起。”

见推拒不掉,傅元清只能给网友道歉,说今晚临时有事,怕是不能赴约。网友将他狠骂一顿后拉黑删除了。

宵夜摊子是路边大排档,就在宾馆附近,傅元清跟徐又曦步行过去,脸黑着,拉得老长,但不好让徐又曦看见,只能自己默默生了一路气。这是第二次被突然冒出来的徐又曦打断了好事!

两人坐在大排档廉价的塑料凳子上,面前的小折叠桌铺一层塑料布,摇摇晃晃仿佛稍微用力按压就会翻倒。碗碟杯子也都是塑料的,烤串用铁盘盛放,一盘一盘端上了桌。这样充满了烟火气的宵夜是傅元清很喜欢的,但是对面的人他不大爱,换成向嘉梁才完美。

因为心情叫徐又曦弄得不明朗,所以傅元清低头闷嚼,懒得看徐又曦。徐又曦偏偏话多,说自己生意做得如何如何了,刚刚是送出差来南城的合作伙伴去酒店才碰见了清清。傅元清敷衍应和,说徐哥真是事业有成。

徐又曦知道傅元清是应付,但心里还是高兴,免不了自吹自擂,又说这一轮集采对自己影响不大,当然,也多亏老师的帮助。

傅元清嗯嗯两声,心说,知道你俩狼狈为奸,这次恐怕又贪不少钱。

啤酒上桌,傅元清推说要开车不能喝酒,徐又曦说:“喝吧,你把车钥匙给我,明天我把车给你开回去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精面前傅元清点头妥协了。

这次他喝得不多,吃完宵夜后尚能自如行走,只是脸上微微的带了红,眼神也不太聚焦,表情活泛起来,变得可爱。

徐又曦扶他进了自己的车,不甘心把这么可爱的傅元清送回家去,但又不能趁人还清醒着就掳回自家。只能将车开得慢点,到傅元清家门口时已经快十一点。

徐又曦坚持要送傅元清进房间,傅元清拒绝两下后知道自己拗不过徐又曦,便乖乖闭上嘴。

大约是他们弄出的动静太响,傅锐从楼上下来,冷淡地对徐又曦说辛苦徐叔叔,“爸爸交给我就行了。”说着便把傅元清往身边一拽,傅元清猝不及防下左脚拌右脚,栽进傅锐的怀里,将傅锐也撞得向后趔趄两步。

傅元清站不稳要抓傅锐,傅锐却往外推傅元清,两人乱成一团,待傅元清稳住了身形,脸已飘红,耳尖更是红透。他对徐又曦挥挥手,柔声说:“徐哥,麻烦你了。”

徐又曦也挥挥手:“客气什么呢!那我先走了。”

大门关上时徐又曦似乎听见傅锐的怒斥声:“你能不能少去见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丢脸都丢到外人面前了!”

直到徐又曦进了自家小区的门才后知后觉傅元清在宾馆要见的所谓朋友可能就是傅锐口中那“乱七八糟的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0.往事只能回味

每年五月举办一次羽毛球比赛是南城大学附中的传统,早在傅锐提起之前,傅元清就知道这个传统,因为曾经傅元甄也参加过比赛。

傅锐那一组被安排在下午,傅元清带着陈雪扬也去了。

他们到得早,所以场馆内还有许多空位可以选。这样的场景让傅元清恍惚了一瞬,好像回到十多年前去看哥哥比赛的那天,他也是这样穿越一排排过道寻找视野好的座位,身后是一位半路遇上的同班同学,不太熟,现在连人家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坐定后傅元清给傅锐打去电话,不到五分钟傅锐就出现在两人面前,笑呵呵的,一口洁白牙齿笑得收不回去似的。陈雪扬却不大敢看他,只在他离开的时候主动说“加油”。傅锐仍是笑眯眯,握紧拳头做加油的手势。

陈雪扬不自在的样子被傅元清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是罪魁祸首,他让陈雪扬在衣服里还穿了一件粉色露脐短袖T恤和一条短得包不住臀肉的低腰短裤,并且在后腰贴了一个充电头图标的纹身贴,意思是“欢迎光临”。

他也很想给自己贴一个,却又不愿被向嘉梁看到。

这些他做不了的事情就叫陈雪扬做,陈雪扬是他的替身。

之后他抱着陈雪扬揉揉捏捏,把对方当做玩偶或宠物,供他发泄情绪。如此玩了一个多小时,陈雪扬泄在他手里两次,他才终于把人放了。但是不让陈雪扬脱掉那身衣服,命令他穿在里面去看傅锐比赛。

可想而知陈雪扬现在有多么不舒服,生理和心理双双遭受着折磨。

比赛准点开始,傅锐上场时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傅元清对他竖大拇指,不知道他看见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知道一些比赛的基本规则,是以前看傅元甄比赛时了解的。赛场上的傅锐来回奔跑,挥舞球拍的样子和当年的傅元甄几乎完全重叠。傅元清总觉得下一秒哥哥会朝自己看过来,对自己招招手。

周围有学生讨论起傅锐的八卦,傅元清便支起耳朵偷听,说某班的班花喜欢傅锐,某班的学霸喜欢傅锐,甚至也有男生给傅锐写情书。傅元清能想到女孩子难以抗拒锐锐的帅气,但是没想到有男生这么大胆。不过当年傅元甄也是收过男生的表白的,那封表白信夹在课本里,被傅元清看见了。

听完八卦,他去看陈雪扬的表情。陈雪扬没什么表情,眼珠子跟着傅锐转,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上去很专注,实际早就心不在焉,注意力也在那八卦上。

傅锐最终不敌对手,遗憾离场。他垂头丧气下场时,守在一旁的两个女生迎上去递给他功能饮料,说了几句话。从傅元清的角度看不清更听不见女生说了什么,大概是表达倾慕。傅锐点点头说谢谢这两个字傅元清看懂了,然后拒绝了女生手上的饮料。

傅元清叫陈雪扬一起去休息室找傅锐,却见陈雪扬仍是呆滞模样,好像还没回过神。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傅锐被淘汰还是没反应过来傅锐如此受欢迎的现实。

休息室里除了傅锐还有两个老师,这两位老师都教过傅元清和傅元甄。傅元清和他们寒暄几句,感叹时间过得好快,但老师还是没什么变化,看起来还是挺年轻的。这番客套对两位老师来说自然很受用,但傅锐对此嗤之以鼻,不再关注傅元清,转而和陈雪扬说起话来。

小鸳鸯的私密话勾起傅元清的好奇,他分出一半心思想偷听,耳边老师们浑厚有力的嗓音却完全遮盖住了两个小孩的密语。

离开了休息室,傅锐执意带傅元清和陈雪扬参观学校。傅元清知道傅锐的主要目的是和陈雪扬一起逛校园,体验一次短暂的“校园恋爱”,他作为家长跟在两个孩子后面实在是煞风景,但他开心当电灯泡。

曾经经常和哥哥傅元甄幽会的一处小树林现在建了座亭子,四周只留几棵桂花树,很敞亮,一点都不给学生做见不得光的事情的机会了。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大变化,傅元清很容易找到过去的青春记忆。那时候他的双腿很健全,常在跑道上慢跑来放空自己;那时候他的性功能也正常,总会在晚自习之后被哥哥带到某个黑暗的角落抚摸亲吻。

绕学校参观一圈,傅元清和陈雪扬好像游客乖乖跟着导游傅锐,全程下来陈雪扬给傅锐的回应只是“哦”“啊”“这样啊”“好漂亮”,毫无暧昧浪漫的氛围。傅元清觉得很滑稽,忍不住抿嘴笑,是忍耐大笑忍出的结果。

傅锐没了兴致,主动提出要回家,说自己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家时正遇到邮政送来母亲的回信,傅元清接了信便直接进卧室,给那两位小孩单独相处的空间。他觉得自己真是大善人。

回信中答复了傅元清关于八岁生日的问题,那天的晚餐中确实有生日蛋糕,不大,通体蓝色,却用粉色的果酱写了HappyBirthday两个单词,颜色配在一起真是丑的要死。当时傅曼君也在。曼君当然应该在。曼君是傅新国故意安排在周窃蓝身边的,傅新国期望妻子周窃蓝和妹妹傅曼君能够牵制对方,但这两位遭受过傅新国折磨的女人不仅没有按照傅新国所想的那样互相监视,反倒选择结盟,默默抵抗傅新国十二年,直到傅新国把傅元清接回到身边。

“曼君很好。”周窃蓝写到。

很好就行。傅元清收好了信,锁进抽屉,然后给母亲回信。

他说傅锐已经收到了英国阿斯顿大学的offer,过几天就要带锐锐去商场买一些上学和生活的必需品。虽然锐锐出过不少次国,但那都是游玩,身边还有大人跟着,这次去上学可不一样了,“不知道他离开我能不能行。”写完这句话傅元清自己都笑了,傅锐可是巴不得赶紧离开他呢。他接着写自己没事的时候加了许多留学生的群,就是为了提前给锐锐打探一下留学生活实则是为了和年轻男孩们聊天。“好像英国连电饭煲都没有卖的,我考虑给锐锐买一个好点的电饭煲让他带去。”这话属于胡说八道,主要目的还是暗示母亲给钱。

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九成内容关于傅锐,这九成内容里又有九成是编出来“骗钱”的。不过傅元清将信纸塞进信封时回忆起了这几年和傅锐相处的某些瞬间时居然真情实感地伤感了一下。

从梅英手上接走傅锐时,傅锐只有五岁,刚刚丧父。但他对丧父没有概念也没所谓,傅元甄不是个爱孩子的人,傅元甄对傅锐做过最亲密的动作也只是脸贴脸而已。当时梅英着急嫁人,男方是个刚经历了丧妻之痛的商人。这两人一个丧夫一个丧妻,在感情上互相安慰取暖,暖出了新的火花。商人对梅英唯一的要求就是她一个人嫁过去,不要带那小拖油瓶来,商人希望在梅英这丰沃的田地上种出属于自己的种子。梅英带傅锐来找傅新国谈判的那天,傅元清也在场。梅英的脸上又显现出当年那副“做傅家夫人”的胸有成竹的神情来,殊不知傅锐虽是傅家唯一延续下去的血脉,却同时也是傅新国的麻烦,是傅家的一桩丑闻。血脉和仕途就是鱼和熊掌,而傅新国想做鱼和熊掌能兼得的人。

因此,傅新国给傅元清开了条件,让他以远房亲戚的身份养着这个孩子,每月都能得到一大笔抚养费。

傅元清听到这一荒谬提议只想哈哈大笑:傅新国疯了,为了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家庭丑闻,居然出此下策,本就污糟的家变得乱上加乱。但他还是答应了,他乐意有人陪着他一起这么乱下去。也乐意接受这么一大笔钱。并且他明白,有傅锐在身边,短时间内傅新国就不会再要他小命了。

后来傅锐跟着傅元清去了南城大学的家,彼时傅元清卧室隔壁的那间屋子还没有改造成傅锐的房间,傅元清便和傅锐睡一张床。半夜他醒来时发现傅锐正盯着自己看,像个小猫头鹰。傅元清问他,你为什么不睡觉。傅锐说我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怕什么呢。傅元清长手一伸,揽住傅锐的背,把五岁的小男孩往自己怀里按。小男孩软软的,身上还带有儿童面霜的奶香味。他有节奏地轻拍傅锐的背,却想到了哥哥傅元甄。怀里的这个小家伙流着和傅元甄一样的血,有和傅元甄极为相似的五官,梅英在他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他长大后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傅元甄。傅元清在自己那规律的拍打中再次进入梦乡,傅锐却仍然睁着眼,几乎睁到天亮。

他们如此同床共枕好几个月,傅锐讨好地叫傅元清“爸爸”。傅元清哪能做傅锐爸爸,两人十几岁的年龄差让“爸爸”这个词显得怪异至极。但傅元清没有纠正傅锐,他享受傅锐的乖巧,在他腿疼得厉害时,傅锐甚至会抱住那条伤腿,用体温去温暖它。其实傅锐不必那么做的。

傅元清爱傅锐也厌恶傅锐,他总是从傅锐的五官或者神态看到傅元甄的影子,进而想到傅元甄的背叛瞬间:傅元甄明明已经和亲弟弟发生了关系,却还是管不住下半身,像狗一样追着梅英上了床;梅英怀孕后,傅新国为了守住傅家丑闻将她解雇,傅元甄居然和傅新国吵了一架;到了合法结婚年龄,梅英带着刁民一般的父母和傅锐卷土重来,要求傅新国兑现诺言,让她和傅元甄结婚,这时傅元清才知道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哥哥早就和小保姆定了终身。但这些都没傅元甄婚礼上的那刻来得讽刺,新郎出场前,作为伴郎的傅元清去化妆间找傅元甄,傅元甄却提出还要和傅元清发生最后一次关系。他抱住傅元清亲吻,伸手解傅元清的裤链,他说:“哥哥爱你,哥哥最爱你。”回应这句话的是傅元清的剧烈挣扎,傅元清猛推他一把,他向后倒下,头撞上了茶几的尖角,一瞬间便不省人事了。傅元清拉上裤链,对镜整理了仪容后跑出化妆间,找到正在待宾的母亲,说:“哥哥摔倒了。”

傅元甄再没醒来过。他在医院做了九个多月的植物人。期间傅元清常去看他,在他床边从中午坐到傍晚,不和他说话也不触碰他,只是呆呆地坐着。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仿佛和他一起也做了植物人。

有时傅元清看着幼小的傅锐,会很想问问他“你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最终却还是没有问出口,而是在心里又回忆了一遍自己拔掉傅元甄所有管子时的那一刻,围绕在耳边的仪器滴滴声消失了,很安静很安静。过不了多久傅元甄也会消失,折磨了他七年多的恶魔终于要消失了。

然而当他看见哥哥傅元甄的遗像,巨大的寂寥和痛苦突然袭来。他在傅新国挥来的棍棒之下哭哑了嗓子,不仅因为疼,更是因为意识到傅元甄真的没了。

从此,世界上不再有折磨他的傅元甄,也不再有对他好、爱他的傅元甄。他的身体很想哥哥,他的心也很想哥哥。

每当想念哥哥,他就钻进傅锐的被窝里,抱着傅元甄留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一个活物。怀里的小人儿回抱住他,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软软唤他“爸爸”,他却让傅锐不要说话,保持安静。后来傅锐不再主动喊他“爸爸”,当他反应过来傅锐的疏远时,傅锐已经上初中了。

在他疏忽傅锐的这几年里,傅锐的性格悄然发生了改变,由听话懂事向完全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唯有几张照片能证明他曾经的乖巧确实存在过。

傅元清从这些回忆中看出傅锐现在对自己横眉竖眼这事自己应当负主要责任。如果当初对傅锐的态度不那么阴晴不定、不把对傅元甄的怨撒在傅锐身上,如果对傅锐更上心、更温柔一点,那么现在的傅锐也许还能是个阳光可爱的正常孩子;如果不把乱七八糟的“男友”带回家,那么傅锐也许就不会被他影响,更不至于被陈雪扬迷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因此产生了短暂的内疚,他决定在傅锐出国前的这三个多月里多多展露“父爱”,尽可能满足傅锐的要求——除了陈雪扬。他不可能把陈雪扬给傅锐。

回信寄出没几天就收到了母亲打来的一笔钱,远远高于傅元清的预期,他计划拿出一部分给傅锐买东西,剩下的都进自己口袋。

傅元清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带着傅锐和陈雪扬去了市里最高级的商场。

能出国读书的孩子家境普遍不会太差,因此傅元清要给傅锐从头到尾好好置办一番,不能在气势上输了别家小孩。

商场内顾客不多,一楼的每家奢侈品店外都站着满面微笑的服务人员。傅锐没有明确目的,因此盲目进店,什么样的商品都试一试。看中什么就对傅元清一抬头,说句“我要这个”,傅元清便给他付钱。

期间陈雪扬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后,隐形了一样。傅元清其实早就发现了陈雪扬的局促和拘谨,但是却什么也不说不做,只默默旁观。

一楼逛完时傅锐的手上已经拎了不少袋子,每个袋子上都印有不同品牌的大logo。傅元清慢悠悠走在傅锐身后,看傅锐仿佛是个暴发户的小孩。傅锐身边的陈雪扬则像个寒碜的小跟班。他本来也确实是个小跟班。

小跟班没几件像样的衣服,身上这件藏蓝色运动外套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洗得都泛了白。

三人乘步梯一层一层地上楼,经过女装楼层时傅元清的眼神在楼梯口的人形模特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三个模特穿三套不同风格的裙装,傅元清一套也没看上,因为它们不够暴露。

早在几个月前傅锐就向傅元清要钱买运动鞋,傅元清没给,理由是傅锐的鞋已经多得可以开鞋店。走到运动品牌的楼层,傅元清想起这件事来,打算了却傅锐这桩心愿,也打算好心给陈雪扬买一套新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傅元清的好心从来不是无偿的,他让陈雪扬跟在自己身边,状似不经意地逛到了女装区,然后抬手指着一件淡紫色的外套问陈雪扬:“这件好看吗?”

陈雪扬答:“好看。”

于是这件衣服就被服务员找来了陈雪扬的码,套在了他的身上。

傅元清将还处于茫然的陈雪扬推到镜前,为他整理好衣领和袖口,看着镜中陈雪扬的眼睛:“确实很好看,衬得你很白。”话罢,他喊来不远处的傅锐,说:“锐锐,你看小雪扬穿这件好看吗?”

傅锐先说好看,紧接着意识到了不对劲:“可这是女装。”

傅元清替陈雪扬做了决定,让服务员包起这件衣服,然后回答傅锐:“小雪扬穿女装也很漂亮,不是吗。”

陈雪扬不要这件衣服,因为价格实在太高,他还不起傅先生这份“好意”;还有一层原因是他不愿穿女装,即使这件衣服在样式上偏向中性,穿上身了旁人也不会多想,但是傅元清不是旁人,傅元清是故意要让他、让傅锐多想的。

傅元清对他笑,笑得和气但不容拒绝:“直接穿着吧,旧衣服别要了。”

傅锐看看傅元清又看看脸蛋红红的陈雪扬,从他们之间感受到了某种相当微妙的气氛。这使他满心疑惑且下意识地不舒服,想一探究竟但不知要怎么寻求解答,最终一语未发,蔫头耷脑地付了款后离开店铺,剩下的几家店也不想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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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带傅锐和陈雪扬去商场是两周后的下午。新电影上映,傅元清很想看,并且知道傅锐也很想看,于是干脆又做一次好人。

出国读书分离的时间都得按年算,而不是按天或按月,距离不是按公里算而是按乘飞机的时长算。这么长时间长距离,来回一次不知道要多麻烦多磨人。傅元清了解傅锐最怕麻烦,什么事情稍微多拐一道弯他就不耐烦皱眉头,这个性格遗传自傅元甄。因此,傅元清做好了傅锐这几年都不会回国的准备,在这又短暂又漫长的时间里,他希望傅锐想到他时忆起的都是他的好。虽然羞于承认,但他最近确实会思念以前喊他“爸爸”的锐锐。

当事人傅锐不知道傅元清百转千回的心思,只单纯觉得对方近期表现出的和善挺瘆人,像志怪里伪装良好的妖精,因此而本能地悄悄与傅元清拉开距离。但越是后退,傅元清越是逼近,到了傅元清约他看电影的那天上午,他终于忍不住朝“妖精”大吼一句:“我不去!”

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傅元清一跳,接着露出了宽容的笑容:“大叫什么?去吧,票都买好了。”

傅锐扯出要去学校的理由,却又被傅元清给解了:“老师说你现在可以不用天天去学校了。”

傅锐不说话,满脸无可奈何。

傅元清问:“是不是学校里有什么放不下的人?”他明知道傅锐放不下的人此刻正在家里,正在打扫着休闲室的卫生,但仍然要这么问——他要的就是傅锐听到这句话之后的反应:眼球无意识地定位心上人陈雪扬的方向,下一秒理智回归,支使眼皮赶紧盖下来,遮挡住还来不及改道、心虚的视线。傅元清满意地在肚子里笑出声,他自己同自己打赌,赌赢了傅锐会有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

傅锐骂他无聊,骂完就转身往楼梯走,丢给他一句话:“去就去!”

傅元清这回笑在脸上,他又赢了,赢的是傅锐。

去电影院之前先绕道去了附属医院接休假的向嘉梁。向嘉梁上了车,跟后座的两位小孩打招呼问好,陈雪扬对他很大地笑笑,说一声向先生也来了啊。而傅锐先是对他点头,喉咙里嗯一下,接着又哼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傅锐,嘲笑快要从肚子里喷出来又被他强按了回去:傅锐几乎是把他认为的最好看的衣服、配饰都挂在了身上,打扮成花蝴蝶,只为勾引身边木讷呆愣的陈雪扬。

影厅内四人的座位不连在一起,傅元清故意分开买,两个前排两个后排。他和向嘉梁坐在后排。电影开场前傅元清买了两桶爆米花,一桶塞给傅锐,一桶塞给向嘉梁。

对于傅元清来说,这场电影除了电影本身具有观赏性,前排的两个少年同样也是一出戏。他看出来傅锐紧张得全身绷直,背都没有靠在座椅上。傅锐对此大概是没什么知觉的,因为全部知觉都放在右侧的陈雪扬身上。他的右手一直端着爆米花,支在两人之间,小声请陈雪扬品尝这甜到齁的小零食,陈雪扬却每次只抓一颗放进嘴里,然后继续规规矩矩端坐着,目不斜视,心里的拘谨不安就差刻在脑门上了。傅元清又打一个赌:陈雪扬上课都不会坐得如此端正、紧张。

这应该是这对还没成的小鸳鸯的第一次约会,虽然不够正式,但具有很大的意义。傅元清抓住向嘉梁的左手,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无名指根,觉得缺一枚戒指,戒指内圈要刻上自己姓名的缩写,那三个字母和向嘉梁的肉日夜贴合,就会留下痕迹。但刻字不意味向嘉梁是他的所有物,反而意味着他是向嘉梁的所有物。他觉得自己和向嘉梁真是非常甜蜜而且稳定的一对情人,前排的两位就没有如此好运气,他们的爱情会结束于开始之前。想到此,傅元清又要笑了。恰好银幕中的剧情走向了非常滑稽的部分,观众哈哈大笑,傅元清便趁机跟着释放了快意。

将近两小时的电影结束,傅元清执意要等片尾彩蛋,全场只有他和向嘉梁还没起身。傅锐和陈雪扬站在过道口等他们,傅锐扬着脸看银幕,陈雪扬低头看地,两只脚不安分,小幅度的交替着踮。

向嘉梁先起身,说着急去卫生间。傅元清也跟着站起来,但眼睛还是没离银幕,交待向嘉梁到时候卫生间门口见。

向嘉梁一步步从过道楼梯走下去,走到陈雪扬跟前的时候,傅元清的视线从银幕上追了过去。向嘉梁和陈雪扬说了两句话,然后拍拍陈雪扬的背,借力推着他走出影厅。傅锐朝那二人的方向扭过身去看了几秒后回过身来找傅元清的眼睛,正好对视上。傅元清便迎着傅锐的目光走下台阶,问:“他俩干什么去了?”

傅锐说:“上厕所。雪扬憋了一个多小时。”

傅元清冷哼一声,但这声音被滚动字幕时播放的音乐给遮盖住了。

一出电影院,傅元清就看见向嘉梁和陈雪扬在右侧的玻璃围栏处讲话,向嘉梁的胳膊搁在栏杆扶手上,支撑半边身躯的重量;陈雪扬直直站着,两只手握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嘉梁提议晚餐去吃烤鱼,这商场有一家烤鱼味道相当不错。于是四人排了号,等待十多分钟,在一个角落位置坐下了。

菜单交到向嘉梁手上,向嘉梁翻开菜单的样子好像翻看病人病历,傅元清右手托住自己脑袋,侧头看他,看得肆无忌惮,堪称痴迷。向嘉梁点了特色烤鱼和四碗解腻冰粉,然后将菜单递给对面两位男孩:“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傅元清笑,补充一句:“向叔叔请客,你们不要客气。”

对面两只小鸳鸯脑袋快要碰到一起,几乎每个菜傅锐都要拿着点单的铅笔问陈雪扬想不想吃,而陈雪扬总是要顿一秒才摇头。傅元清知道那空档的一秒钟是被陈雪扬拿去看价格了。这家餐馆的价格普遍偏高,照他俩这样点,翻完菜单都点不出一道菜。

不过傅元清不在意也不着急,他正好趁这时间和向嘉梁多讲几句闲话。

闲话扯到傅锐留学,傅元清便说前几天带锐锐和小雪扬来商场买了一些必需品。“喏,”他下巴朝陈雪扬一抬,“小雪扬身上那件外套就是上次我给他买的,一眼就看上了,是不是衬得他更白更好看了。”

陈雪扬听见雇主提到自己的名字,猛然抬头,正好此时向嘉梁为了配合傅元清,在仔细打量着他。向嘉梁对陈雪扬抿唇微笑:“很好看,这个颜色很配你。”

傅元清便也对陈雪扬笑,是玩味的笑:“我就说吧。”

陈雪扬对二人笑笑,很勉强,很不情愿。

向嘉梁转向傅元清:“你眼光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盯着向嘉梁侧脸,压低了嗓音答:“当然。一直很好。”说罢在桌下牵起向嘉梁的手捏了捏,接着就被对方紧紧回握住。只不过陈雪扬不是很领傅元清好眼光的情。买了这身衣服的第二天,傅元清关上房门在家玩了陈雪扬一上午加一中午,饭都不想吃。陈雪扬坐在他怀里,玩物似的被捏来揉去,他用双手帮陈雪扬射了三次精,在陈雪扬最恍惚的那一刻问:“舒服吗?喜不喜欢?”陈雪扬点头了。回神的陈雪扬又羞又愤,想要挣开傅元清的拥抱,屁股上却挨了傅元清两巴掌。所以他对傅元清有怨,对这件衣服也有怨。

向嘉梁见对面两位小孩点不出什么名堂来,凭印象报了两个菜名,算是为他俩解了围。菜品上的倒是很快,烤鱼在铁板锅上滋啦滋啦响,烟雾被悬在烤炉上方的小小抽油烟机直接吸走。

因为店是向嘉梁推荐并且熟悉的,几个人也是他引进来的,他便饰演主人角色,有必须好好照顾客人的责任,于是一直忙着给其他三人夹菜,鱼快吃完了,他就把桌旁小推车上的配菜再一一放进铁板锅里,菜烤熟了,他又继续分发。

每一次他执公筷的手来到陈雪扬面前时,陈雪扬都要说一声谢谢,声音小得淹没在餐厅的嘈杂之中,但向嘉梁看得懂那口型,傅元清也看得懂。

傅元清不止看得懂陈雪扬的口型,更看得懂那颗不好意思抬起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挣扎。尤其是,当向嘉梁说“小雪扬多吃点,你太瘦啦”的时候。陈雪扬眼睛鼻子嘴巴都红,是被辣的、热的,但耳尖那点红肯定不是因为热和辣。

视线再左移十公分,陈雪扬左边的傅锐吃得呼哧呼哧没心没肺,只知道给自己添饮料,不知道陈雪扬的杯子已经见底。傅元清在心里摇头,为傅锐的愚钝而摇头。

最终还是向嘉梁留意到陈雪扬没了饮料,起身给他倒满。陈雪扬又说一句谢谢,这次是看着向嘉梁的眼睛说的。

吃过饭,傅元清说觉得有些累,想回家了。正巧在座其他人也没有继续闲逛的想法,结过帐便直奔了地下停车场。

先送陈雪扬回家,送到后从后视镜看陈雪扬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傅元清对向嘉梁说:“还是你的面子大。”

向嘉梁正闭目休息,并不知道陈雪扬的行为,一头雾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抿唇笑:“没什么。”抬眼看内后视镜,后排的傅锐正在玩手机。

他又说:“别走了。”

向嘉梁压低声音回答:“不好吧。”

这时,傅锐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前面二位。

傅元清轻笑:“有什么不好的,你在我这儿睡得还少?”

碍于傅锐在场,向嘉梁没有再说什么,他怕傅元清说出更不得了的话来让小孩看笑话。只能点头应了。

到家后,傅锐将鞋和外衣乱脱乱甩,面上神色也不好,明显是带有情绪,做给“不三不四”的向嘉梁和傅元清看。甩完了衣服就径直上楼,哐的一声关上房间门。

向嘉梁心中尴尬,想走。傅元清却握住他的手不放,一路握进了卧室。锁上门,傅元清便肆无忌惮往向嘉梁身上跳,向嘉梁站不稳,抱着他一起倒在床上。他趁机去吻向嘉梁的唇,对方却早就知道似的微微侧了脸,吻就印在了嘴角。

傅元清的唇在向嘉梁的脸颊和脖颈处流连,手和向嘉梁的手做纠缠——他要脱向嘉梁的裤子,他馋向嘉梁的二两肉,向嘉梁却贞烈地守着自己的裤链,不准他得逞。

傅元清终于恼了,狠狠咬了一口向嘉梁的脖子,说:“让我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嘉梁无奈:“不要这样。”

傅元清拔高了声音:“你不亲嘴,也不操我,想让我活活寡死!”

向嘉梁着急捂他嘴,小声说他胡闹,被傅锐听见了怎么办。傅元清说:“他该听的不该听的早就听完了,怕什么!”对于傅元清的无赖,向嘉梁向来是没办法,只好哄着,言语上哄不够,便在傅元清唇角亲亲。傅元清顺势紧紧抱住向嘉梁:“你永远爱我。”

“我永远爱你。”

傅元清满意点头,手又向下探,这回没阻力了,便把向嘉梁的裤子除干净,用手给他释放出来。

体液洒了傅元清满手,他却伸出舌头舔。舔完说:“下次操我的腿好不好?”

向嘉梁从床头柜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给傅元清擦手,并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做这些事你很快乐吗?”

傅元清点头。

向嘉梁不置可否、宠爱地笑笑:“真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2.秘密收藏室

和小孩子给自己的娃娃换装打扮一样,傅元清也给陈雪扬买了很多衣裙来打扮。以往,他买裙子都是照自己的尺码,现在却下意识地找陈雪扬的尺码。陈雪扬穿衣比他还要再小一号。

衣柜就快放不下了,钱却没花多少——都是廉价东西,有些甚至是一次性的,洗一次就会坏。傅元清倒也不指望这些破布料能穿多久,他只要让陈雪扬穿上看看,再拍个照就行。

傅元清拍照有讲究,得在那秘密的书房进行才可以。书房里没有一本书,也毫无文化气息,装的全是低俗下流的衣物、道具。对外总不能说这间屋的真正用途,于是谎称是书房。

谁家书房上锁。

几年前傅锐对这间屋子好奇过,傅元清骗他说里面有鬼,已经上初中的傅锐翻去一个白眼,后来试图学电影用铁丝、回形针开锁,却被傅元清抓个现行。傅元清半真半假告诉他里面是都是成人用品,少儿不宜,然后促狭一笑:“要不要进去看看?你也该了解一些知识了。”

傅锐骂一句“神经病”,逃走了。此后对书房再没表现出任何好奇。

傅元清打开书房的壁灯,稍侧了侧身子,好让身后的陈雪扬看清楚房间的布局:狭长的空间,左侧是一排衣柜和鞋柜,右侧是一排收纳柜和一面全身镜,过道只能容纳最多一人半,尽头是张桌子,上面摆台苹果电脑,桌旁立着放相机的三脚架。整条过道都铺了白色地毯,因此,在门口就得脱鞋。

傅元清推陈雪扬一把,让男孩进了屋,随即锁上门书房的门。

“卧室衣柜里的衣服都转移到这儿来了,”傅元清打开衣柜,衣柜内的感应灯瞬间亮起,一条条裙子映入眼帘,“以后就在这里试衣服了。”说罢他指指相机:“然后可以直接拍照。”

陈雪扬当然是不愿意拍照的,但傅元清有卑鄙办法。他有一次故意开着电脑的摄像头,将陈雪扬换装完整录下,自己却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第二次拿着这段视频威胁陈雪扬:“你听话,我就好好保存这些东西,保证只有我们俩知道,”接着装无辜,“我也不知道当时摄像头开着呀。”逼迫陈雪扬同意他光明正大地拍照。

他确实遵守诺言,照片视频都放在电脑的私密文件夹里,放进去就不看了,不爱欣赏,但必须留下纪念,或者说是把柄。这也是和傅元甄学的。那时候傅元甄偷拿傅新国几千块钱,托人在日本买了一个数码相机,这么高级时髦的东西,不拍景,只拍傅元清。拍完了还给他看看,小小的屏幕框框里,显现着一个穿短裙的人形,看不太清楚脸。傅元甄说:“你乖乖听话我就不把这些照片给别人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傅元清一步步复制傅元甄干过的坏事,受害者变加害者,却尝到很大的乐趣。傅元清想,自己的心可能本来就是黑色的。

这次他让陈雪扬穿旗袍。旗袍依然是短款,将将包住屁股,两侧开衩到胯骨,稍微动一动腿间的性器就可能会露出来。衣服码子似乎太小,紧巴巴的绷在身上,勒得人呼吸不畅。胸前镂空,露出一大片皮肤。陈雪扬想,这个镂空设计本意大概是让女性露出乳沟的。

穿好了衣服,一双高跟鞋摆在面前。黑色漆皮,鞋跟鞋尖像能戳死人。鞋跟的高度让陈雪扬心里发怵,认为和踩高跷没什么区别,因此很抗拒穿上它们。

傅元清说:“穿两次就习惯了。”

在他小时候,大约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会偷偷穿姑姑傅曼君的高跟鞋。傅曼君比周窃蓝爱美,衣服鞋子都是赶时髦的买。人都知道美丑,傅元清也知道姑姑的鞋子好看,每次傅曼君换鞋时他就会盯着看,看一双平平无奇的脚是怎么一下变得美丽不可方物。因为好奇,所以自己也去尝试,试着试着就学会了穿那些细细跟的鞋子。他面对镜子,将镜中人从脚打量到头,内心很欢喜。后来回了南城,没有姑姑的鞋子穿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穿母亲的稍低一点的、笨重一点的鞋。没有姑姑的好看,但也不算丑。傅元清最后一次偷穿是搬回南城的第四个月左右,傅元甄还没对他展开欺辱。那次他照镜子时瞥见傅元甄正在偷瞧自己。兄弟俩都做偷偷摸摸的事,因此谁也没揭穿谁。只是傅元清看见哥哥的脸之后,心脏砰砰乱跳一气,脸蛋红透,下意识觉得今天还不够漂亮,遗憾没有让哥哥看见自己最好看的那一面。再往后,傅元甄开始欺负他了,给他买过渔网袜和玫红色的高跟鞋。傅元清颤巍巍穿上鞋子,整个人向前倾,走了没几步就扑进哥哥怀里,嘴上说着鞋子不舒服不好走,心里骂傅元甄审美水平低下。傅元甄讪笑一声,故作嫌弃地说清清穿这一身像个妓女,不好看。然后主动给傅元清脱下衣服鞋子,顺势将光裸的人往床上带,在傅元清细嫩的腿缝间释放两次。

回忆里的哥哥如一条只晓交配的狗,有时透着憨傻,有时是纯粹的疯狂。他在傅元清眼中是何种面目基本取决于傅元清当时的心情——是爱着他还是恨着他。

现当下的陈雪扬好似第一次穿高跟鞋的傅元清,扶住墙才能保持平衡,小腿紧绷,颤颤巍巍,这下是彻底不敢呼吸了。

傅元清向陈雪扬伸出一只手,带陈雪扬向前走两步。陈雪扬只觉自己不仅是在踩高跷,而且是踩着高跷走钢丝。低头看地仿佛在看万丈深渊。而白地毯上的一双黑色鞋好像雪地上的两点污点。

他们在全身镜前停下,傅元清站在陈雪扬身后,引导陈雪扬的视线由脸向脚挪动。傅元清说:“你看,你多美啊。”

镜子里的男孩被温和的壁灯光线笼罩,周身泛起一圈柔光,面目也被柔掉似的,虚虚实实半真半假,知道那个傻傻伫立的人是自己,却不敢相认。

“还差点什么。”傅元清端详陈雪扬,然后从书桌笔筒里挑出一支黑色水性笔,扳过男孩的脸,在眼角下点了一个黑色的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看向镜子,里面的人是真的不认识了,仅仅一个黑色小点就能让上一秒还含着委屈的眸子变得风情万种,不情不愿的表情也因它变成了欲拒还迎。陈雪扬垂眸,害怕再看。

傅元清对陈雪扬感到满意,拿着相机不停拍。而陈雪扬保持低头姿势,不想让镜头将自己的脸记录进去。

拍完照,傅元清叫陈雪扬坐在自己腿上,如抱小孩那样将照片一张张给他看:“你应该学会欣赏自己的美。”

陈雪扬不回应,傅元清就自说自话,每张照片都能找到角度来赞美。傅元清说:“我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干笑一声。接着又说:“锐锐和嘉梁一定也会夸你的。”

怀中人身子僵住一瞬,傅元清拍拍他的手背:“你放心,我不会给他们看的,也不会让他们知道这件事的。”

陈雪扬低低嗯一声。

“是不是怕他们看不起你?”傅元清柔声问,“是更怕锐锐看不起你,还是更怕嘉梁看不起你?”

不等人回答,傅元清自己接上了话,笃定又高深莫测的语气:“是怕嘉梁吧。锐锐和嘉梁,你也更喜欢嘉梁。我没说错吧。”

“不是的!”陈雪扬几乎是跳了起来,身形摇晃中不小心崴了一下脚,疼得泪水瞬间涌上来。裙子随着他的动作往上溜,性器这下便真的露了一点出来。他窘迫地边拉扯裙子,边找平衡感,稳住自己。

傅元清淡然注视,心想,好一幅美人垂泪图。

“不是的,”陈雪扬急急重复一遍,“我一直把锐锐当弟弟。向先生……我很尊敬向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嗤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嘴上逗他:“小雪扬学会撒谎了。”

陈雪扬说:“没有撒谎……”声音虚得快听不见。

傅元清站起身,安慰似的说:“没关系,人这一辈子不知道要说多少谎,”转头去开收纳柜柜门,一通翻找,“没有谎言的世界就是真空世界,人在里面活不下去的。”

他回身面对陈雪扬时笑眯眯的,手上是一根假阳具和润滑液。

料到接下来大概要发生什么,陈雪扬后退一步。而傅元清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拉着陈雪扬的手,再次揽他入怀。双手从裙摆钻进去,揉捏陈雪扬两瓣臀肉,待皮肤被揉得微微发热了,傅元清便挤出一点润滑油抹在假阳具的前端和手指上,朝臀缝中间的那小洞蹭去。

陈雪扬推傅元清的手:“不要这样。”

“别怕,”傅元清说,“慢慢就习惯了。”

陈雪扬怎么会愿意习惯这种事,反抗时又被傅元清在臀肉上狠狠打了几个巴掌,火辣辣得疼到心里去。

傅元清冷然道:“我是不是说过,如果你听话,就没人会看到那些照片。”

陈雪扬看着傅元清,眼神里恨恨的,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眼神来,但不说一句话。

傅元清又说:“万一哪天真的找到爸爸了,别人却告诉他你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小变态。他还会要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熊熊的怒火只在陈雪扬的眼神中燃烧了那么一会儿就被浇灭了,现在他垂下眼帘,变回怯懦的小兔子。

傅元清抬手抚摸陈雪扬的脸蛋,无声地笑。

假阳具的尺寸较小,适合从未开垦过后面的陈雪扬。这是傅元清的贴心之举,他没有让陈雪扬受伤的想法。同时在心里说:“你很幸运碰上我,要是落在傅元甄的手里,你就受大苦了。”

和哥哥傅元甄的第一次可以说是傅元清的噩梦。那时两人不具备正常性知识,傅元甄只知道老二要捅进弟弟后穴里,不知道应该先润滑扩张。硬邦邦的东西挤进去,两人都疼,尤其是傅元清,疼得大哭。傅元甄怕他的哭声传到邻居家,慌乱之中摸到手边的内裤塞进傅元清嘴里。结束后,傅元清的后面一塌糊涂,红的白的液体混着流出来,而他已经疼得半昏过去。第一次过于惨烈的经历叫傅元甄消停了快一个月。到了第二次,傅元甄知道了要做好前戏,终于没让傅元清受罪,甚至,傅元清射了两次。傅元甄说:“清清,你天赋异禀。”

凉凉的硅胶棒缓缓进入陈雪扬的身体,陈雪扬微微发着抖。傅元清说:“抱着我。抱着我吧。”

陈雪扬便抱住傅元清,如水中漂流的人抓住浮木那样。

很新奇的感觉。在陈雪扬之前,傅元清从来没有用道具操过其他男孩的屁股,想都没想过。陈雪扬扑在他脸侧的短促的呼吸,抑在喉咙里的呻吟,还有抓住他衣衫的僵硬的双手,将紧张和不安暴露无遗。他用平时积累的所有经验来探索陈雪扬的敏感带,感受男孩的一点点变化:呻吟终于压抑不住,性器慢慢翘起,身体软了化了,最后紧紧抱住他,真正把他当做浮木。让人溺死的欲海是他给的,救命的浮木也是他给的。

陈雪扬小狗般哼哼唧唧,还带了哭腔,抽噎两声后泄出来,体液洒了一部分在傅元清衣服上。

傅元清抽出假阳具,轻拍男孩的背,却听陈雪扬开口,声音遥远得像在另一个空间:

“为什么要这样……你都有向先生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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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扬提出的问题好回答也不好回答,如果不深究,那么它的答案便是“想给无聊生活找点刺激”;如果深究下去,那么要找到答案就像要在一大团散乱的毛线团里找到线头。

为这根线头,傅元清思考了很多天,思绪却仍然芜杂。这几天想起傅元甄的次数明显变多,有时候是一上午或一下午都浸在回忆里。回忆都是些被他反复咀嚼过的旧事。十多年前的场景,早就不具体了,五颜六色的碎珠子似的散成一摊。这些碎珠子在他脑袋里乱蹦,蹦得他时不时又头疼起来。

后来向嘉梁来了,是傅元清上班时专门去掳回来的。两人到家正赶上吃饭,陈雪扬临时给向嘉梁炒了盘青椒肉丝。菜端上桌时,傅元清盯着陈雪扬笑。是个挺普通的笑,但眼神阴森森,让陈雪扬想起曾经做过的被青面獠牙的厉鬼追逐的噩梦。

带向嘉梁回家不仅是因为思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弄清楚那个问题的答案。

傅元清不穿上衣趴在向嘉梁身侧,向嘉梁靠在床头的软垫上,正捧着平板电脑看一篇全英文的论文。傅元清凑上去瞅几眼,发现每个句子里自己只能认识一两个单词,于是回了原位,眼睛仍朝着向嘉梁的方向,他真想对向嘉梁说:“小雪扬问我为什么有了你却还要欺负他。你帮我想想到底为什么。”但若是这么说了,拼命想要掩盖的肮脏就会暴露在向嘉梁眼前。他不能污染了向嘉梁。

不能污染向嘉梁,却可以污染陈雪扬,确切地说是一定要污染陈雪扬。傅元清从这个逻辑中隐约摸到了答案的边缘。他因此而感到雀跃——只要陈雪扬受苦,他就开心。刚到家时的陈雪扬真像白雪那样,干干净净一点污泥都没有,现如今的陈雪扬在他傅元清身边待久了,都能被空气中的污浊染黑。傅元清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除了向嘉梁,他不愿意看见身边任何一个人比他清白的活着。尤其是这个和他如此相像的男孩。

他知道,如果傅元甄还在世,多半也会做此选择。他走在哥哥走过的道路上,踏着哥哥的脚印,即使明白前路危险也不回头——上了瘾,回不去。

“嘉梁,”傅元清说,“我是个坏蛋对不对。”

向嘉梁看向傅元清:“怎么突然这样说。”

傅元清咧咧嘴:“没什么。”

将平板电脑和触屏笔放在床头柜,向嘉梁也侧过身,以手撑头面对了傅元清:“遇到不开心的事了?还是被人欺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傅元清赖笑一下,“没人敢欺负我。——因为我是坏蛋嘛。”

向嘉梁无奈而宠爱地叹息,将傅元清捞进怀里,柔声说:“如果你是坏蛋,那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

傅元清的脸一整个儿埋在向嘉梁的臂弯里,他不说话,也面无表情。向嘉梁的回答并不能使他露出笑容,他笑不出来,因为他将要对向嘉梁永远隐瞒他所做的恶。他撒惯了谎,却头一次感到心里堵得难受。同时他相当清楚,即使向嘉梁知道了他做的这些事情,仍然会一如既往的爱他,但向嘉梁会失望。这是他所害怕并且感到难受的。

傅元清说:“我流着傅家的血,有傅家的基因,我必然会变成一个坏蛋。”

向嘉梁揉揉傅元清的脑袋:“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指傅新国和傅元甄。

傅元清盯着墙面上的一个小黑点,他现在稍微有点近视了,因此看不清那个小黑点是一处脏污还是小飞虫的尸体——校园绿化过于优秀,到了夏季总是有小飞虫想方设法飞进屋里来。他在心里面想:嘉梁知道他们俩不是好人,但是嘉梁又能知道多少呢?知道傅新国不断出轨并且贪污、道德极其败坏吗?知道傅元甄侵犯自己亲弟弟吗?这些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向嘉梁知道得越少越好。

向嘉梁知道得越少,傅元清能剩下的自尊便越多。他闷声闷气地说:“我知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了,你都爱我。”

“答对了。”

傅元清退离向嘉梁的怀抱,伸手一推,将向嘉梁推倒:“你闭上眼睛。”

向嘉梁乖乖闭眼:“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告诉你。”傅元清下床,从墙角立柜的抽屉中找出一条黑丝绸材质的眼罩。这是两年前他和网友玩情趣时买的。给向嘉梁戴上了眼罩,傅元清笑说:“现在你是我案板上的鱼肉了。”

向嘉梁摸索着握住傅元清的手,弄不明白阿清要做什么,但语气仍然轻柔:“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要胡闹。”

傅元清答:“要做你不愿意看的事情。不过现在不管你愿不愿意,已经由不得你了。”说完,自己都觉得好像流氓,傻傻笑起来,配合着流氓的动作一把拽掉向嘉梁的裤子。向嘉梁小声惊叫:“阿清!”然而得来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安抚的吻。

接着傅元清脱掉自己的衣服,低头去含向嘉梁的性器。向嘉梁想推开傅元清,却被抓住手。傅元清说:“你就成全我这一次吧。”即使被蒙了眼向嘉梁也能想象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推拒的双手就收了力。

待向嘉梁的东西在口里完全硬挺了傅元清才吐出来,然后小心坐在向嘉梁的胯骨上,让那根硬邦邦的玩意和自己软塌塌、永远不可能再举的废肉贴在一起,慢慢地前后挪动磨蹭。

尽管硬不起来,但是听着向嘉梁越发粗重的喘息声也能感觉兴奋。傅元清腰摆得卖力,会阴处被蹭得发热,还隐隐有点疼。不过这种轻微的疼却能被他归为“快感”一类,他快乐得也哼叫起来,有点不顾一切的意思。

向嘉梁顺着他的胳膊一路摸到了他的脸,然后捂上他的嘴巴,说:“小心锐锐听见了。”

傅元清含糊回:“不怕他听见,反正过两天他就要滚蛋了。”而后趴在向嘉梁身上,亲吻向嘉梁的脸颊、颈窝。两人皆动情,尤其是向嘉梁,因有着完好并且优秀的男性功能,到最后几乎是靠着本能去顶撞傅元清了。

在向嘉梁释放的时候,傅元清想到,其实完全可以顺势把嘉梁的命根塞进自己的屁股里。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潜意识告诉他嘉梁不愿意这样,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但是嘉梁真正不愿意做的事情便不去强迫。并且,和向嘉梁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做过,竟已然慢慢习惯,哪天若是真的要做到那一步,反而感觉别扭。

傅元清取下向嘉梁脸上的眼罩,温驯地用纸巾给他擦拭:“嘉梁,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向嘉梁仍处在高潮过后的余韵之中,呼吸还未平息。他从傅元清手中接过纸巾,柔声说:“你别动,我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便立刻躺下,脸别到另一侧,是不想向嘉梁看见自己眼眶里蓄的泪。他在心里对向嘉梁说:可惜我配不上你。

清洁完身体,傅元清又如八爪鱼那样缠上向嘉梁的身体,不带情欲的,只有深深的依赖。

关上灯,向嘉梁轻拍傅元清的手臂:“阿清,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记得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傅元清装傻嘿嘿一笑:“我没有不开心。”

向嘉梁抚摸他的头发,真把他当孩子那样哄:“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思有时候太重了。”

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说的。”

傅元清点头,柔软的头发在向嘉梁胸前扫了扫,向嘉梁便知道了他的回答。随即,一颗泪也滴在了向嘉梁的皮肤上。

方才傅元清憋眼泪憋得那么辛苦,最终还是没忍住,一颗颗淌了出来。

在有如圣人的向嘉梁面前,傅元清第一次有了忏悔心并且想要改过自新。

然而“圣人”离开后,忏悔心就逐渐消失殆尽,将将维持了一星期,老实了一星期。

他老实的这几天并没闲着,每天都有朋友来约,去周边露营、去酒吧喝酒、去街边撸串,还要陪来家里玩的新牌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送走客人后,还得给傅锐整理行囊。傅锐从没长久的离开过家,自理能力差到约等于没有,衣服裤子随便卷卷就往箱子里塞,可想而知装不了几件衣服就合不上盖。傅元清只能将箱子里的所有衣物拿出来重新叠一遍,叠得也不算好,但至少整齐。

他心说:这也算是我作为长辈唯一能帮你做的了。

忙过这一周,傅元清的能量消耗得所剩无几,他推掉接下来的邀约,呆在家里恢复元气。因此,生活又无聊起来。

他将目光放在陈雪扬和傅锐身上,每日看戏般看傅锐给陈雪扬暗送秋波,他都替他那傻小子着急——心上人从来都没有回应过那炙热爱意,反而一直在回避。

傅元清觉得有意思,两个孩子的感情进度从开始的同步变成了陈雪扬先一步抽离出身,在傅锐完全没有察觉出来的情况下甩了傅锐。

这种事傅元清也干过不少次,那时他和对方都已经是二十好几的青年,对待感情从不投入百分百的真心。因此他不内疚,对方也没多伤心。但傅锐才17岁,似乎还没吃过情伤的苦,傅元清很想告诉傅锐,别傻等了,你心上人早就变心了。但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他决定闭紧嘴巴。

这事放在心里存了两天,他几乎时时刻刻都盯着陈雪扬,琢磨傅锐是被陈雪扬的哪一点吸引。漂亮吗?毕竟以傅元清的眼光来看,陈雪扬除了漂亮就没有别的优点。

漂亮到连他都心痒痒,前几日由向嘉梁而起的善念已所剩无余。

吃过午饭,他对陈雪扬招招手,陈雪扬便沉默地和他一起上楼。

两人进到书房,傅元清让陈雪扬换上一件非常短的、露出一截腰身的白色T恤;下面穿黑色超短百褶裙。这身装扮和前几次相比已经算是正常且保守。傅元清坐在转椅上,左摇右晃地指挥陈雪扬转一圈给他看。之后思索半刻,又命令陈雪扬脱掉裙子。

他从首饰箱里拎出一条亮晶晶的细链子,给陈雪扬挂在了腰上和大腿上。随后再帮陈雪扬穿上裙子,腰间隐约露出闪闪银光,裙摆内坠下缕缕碎钻流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看,”傅元清推陈雪扬到全身镜前,“很好看。”

陈雪扬勉强朝全身镜看去,视线放在下半身,心中竟没什么排斥感,甚至也同意了傅元清的看法——的确好看。被傅元清揽进怀里时也忘了拒接,随后在某种飘飘然的状态下再次坐上傅元清的腿。

碎钻流苏相互碰撞的声音非常微小却还是被陈雪扬听见了,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捕捉这个声音上面,如此一来,被傅元清玩弄前面的不适感就会减轻许多。

但生理反应不是人能轻易控制得了的,他还是在傅元清手中挺立起来,五感慢慢的就集中到了下身,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越跳越快。陈雪扬濒临高潮,快感已侵吞理智,他紧紧抱住傅元清。

正在此时,两人听见傅锐的声音:

“喂!你在不在家!”

陈雪扬哆嗦着射在傅元清的手上,不受控制地哼了一声。接着惊慌松开双手,想从傅元清身上下来。傅元清却仍揽着他,食指压在唇上:“嘘。”

傅锐的脚步渐远,是下了楼,然而没到一分钟就折返上来。隔壁卧室的门被开了又关上,哐的巨响一声,房子都快被震碎。

傅元清感觉到怀里陈雪扬的轻微颤抖,是在害怕。怕得全身僵住,动弹不得,等终于回神想挣脱,却听门锁咔哒一响,傅锐闯了进来。

陈雪扬看见傅锐时的第一个想法是:门难道没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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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清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鼻梁上挂黑色大框墨镜,鼻子嘴巴都被黑色口罩遮住,身穿蓝白条纹短袖T恤和膝盖处破了个大洞的宽松牛仔裤,肩背傅锐的双肩包,手推傅锐的行李箱,等着不远处在自助机上取登机牌的傅锐。整个人瘦条条地戳在机场值机大厅中间,神秘的小明星似的。

戴帽子和墨镜是因为脸上有伤,半边脸微肿,眼睛也红,想遮丑。脖子上同样有伤,一圈红痕,但夏天没办法戴围巾,索性不遮了,让伤痕露着,故意要给傅锐看。

伤是傅锐弄出来的。

那天傅锐发了疯,小疯狗一样狂吠狂咬。抡起拳头就往傅元清脸上揍,两拳下去揍出了血,鼻血和嘴唇流下的血。傅元清歪倒在地上,脑子嗡嗡的响,有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只看见陈雪扬哭丧小脸来拉傅锐,却被傅锐使劲一推,推到房间外去。接着傅锐把门给锁了。

傅锐拎小鸡仔似的拎起傅元清的衣领,再狠狠一掼。傅元清的头磕到地板,咚的一声。他想还好隔了层地毯,他又想地毯染了血不好洗,损失大几千块钱。那边傅锐在骂他变态,边骂着边压住他,不让他反抗,双手掐他脖子。

掐得他脸都变紫,爆出青筋。

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扒开傅锐的手。

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胯间有硬物抵着,这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一种东西——男性生殖器。而此时抵着他的这玩意是傅锐的。

下一秒,傅锐猛地松开双手,站起身,呼哧呼哧喘气。傅元清则剧烈咳嗽,鼻涕眼泪混着血水一齐浸入地毯。他看向傅锐,露出怪异的痴笑,牙缝里也有血。“你好像你爸。”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锐一愣。

傅元清又说:“可惜了。”

傅锐落荒而逃。

“还差一点就能掐死我了。”

门外传来傅锐的怒吼,是冲着陈雪扬去的:“他这么变态,你怎么不反抗啊!”

听不见陈雪扬的回应,那男孩必然正低着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傅锐的声音又响起来:“你跟我走!”

仍没有回应。

傅元清保持方才的姿势仰躺着,没力气起身。心里面想要是陈雪扬跟傅锐走了,也是件好事。

外面安静了很久,傅元清以为两人真的走了,却再次听见了傅锐的吼叫:“你他妈的疯了!你也有病!你,你活该被他这样欺负!”然后是咚咚咚跑下楼的声音和大门关上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真的彻底安静下来。几分钟后陈雪扬走进书房,已经穿戴整齐,换回自己的衣裳了。陈雪扬小心搀起傅元清:“要不要叫向先生过来。你流了好多血。”

傅元清摇头:“叫他来做什么,你愿意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雪扬默然不语地扶傅元清回房间,给他擦净脸上的血,用仅有的一点医疗知识处理了他的伤口。

晚饭后傅元清接到傅锐好友家长的电话,对方说傅锐在他们家住两天,然后和自家孩子一道坐飞机去英国。傅元清不住道谢,说了一堆堆的客气话,挂掉电话后长叹了口气。

第二天陈雪扬照常来上班了,做好午饭端到傅元清的床上。傅元清不问陈雪扬为什么不走,陈雪扬也不说自己为什么不走。

一楼的休闲室仍“照常营业”,闹闹哄哄的推牌声和叫嚷声传到寂静的二楼来,一道楼梯分隔了两个世界似的。傅元清让陈雪扬去楼下,他要自己呆着。

脑袋空空地发呆两小时,傅元清颤巍巍下床去照镜子。他的脸一直感觉火辣辣的疼,嘴唇破皮的地方也疼,因此这天没讲几句话。

镜子里的人整个头都有点肿,嘴巴肿得尤其厉害。他又叹气,是泄气的那种叹法。

照过镜子,他去傅锐的房间。行李箱和双肩包都还在地上摆着,傅锐昨天走得匆忙,身上只带了手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朋友解释的。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傅元清先是接到傅新国的电话。傅新国一贯的坏语气,训斥似的问锐锐准备的怎么样了,明天有事就不去送了。傅元清嗯嗯啊啊心不在焉地答应着,知道“有事”是假,避嫌是真。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嫌可避的呢。最后叮嘱傅元清一定要做好时间规划,万万不能耽误了飞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傅新国说了再见没一会儿又接到徐又曦的电话。徐又曦问锐锐是不是明天就要出发了,需不需要帮什么忙呢?

初听徐又曦的声音,傅元清有一瞬的恍惚,感觉很久没有和这个人有过交流,几乎要把人家给忘了。他客客气气说不需要徐哥帮忙,这边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视线挪到傅锐的行李箱上,心里愤愤重复一遍:妥当。

最后一通电话是傅锐打来的。傅锐和傅新国一样是硬邦邦的语气,指使傅元清明天带着他的行李直接到机场去,“我就不回家了,明天坐高俊远家的车走。”高俊远就是他的那位好朋友。

此刻,傅锐和朋友高俊远已经打印好登机牌。傅元清朝傅锐喊一声锐锐,并举起手挥了挥。

傅锐走向他,不与他眼神接触,脸上是努力克制怒气的表情。高俊远懂礼貌,主动说:“傅叔叔好。”

傅元清装一副和蔼样子回:“你好。”而后又对高俊远的父母表达了谢意与歉意。

对方家长也讲几句客套话,但眼神里藏不住对傅元清这身打扮的好奇。傅元清主动解释说刚做了近视手术,又恰逢鼻炎严重,只好把自己遮成这样。脖子上的痕迹没法解释,随便人家怎么猜,猜他在家试图自杀也好,打架斗殴也好,玩窒息py也好,都无所谓。他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眼光。

因此看见傅锐甩给自己一个白眼也不恼。

两个孩子进安检门之前,高俊远的家长边抹泪边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傅元清则是相当淡漠,装模作样也嘱咐了两句好好学习好好生活,最后小声揶揄:“到了英国控制点脾气,别老生气,你一生气就起立可不是什么好事。”

傅锐狠狠瞪他,扭头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喊:“别忘了报平安。”

待彻底看不见傅锐的身影,傅元清给父亲傅新国发去信息:走了。

回家路上傅元清想见向嘉梁,开车直接往医院奔。车子进了大门才想起来自己是一副什么德行,于是掉个头又开了出去。

刚进家门陈雪扬的眼神就迎了上来,这男孩对傅锐的所有关心都写在眼神里。傅元清没有心情逗他,直接告诉他傅锐蛮好的,有朋友陪着,不会孤单。

陈雪扬点头:“那就好。”

傅元清斜睨陈雪扬一眼,内心嗤笑,随后什么也没说,径直上楼,往卧室去。

隔壁的书房门还开着,屋内一片狼藉,保持那天下午的样子。地毯上的点点血迹变成了深红色。昨日陈雪扬想整理屋子,被傅元清阻止。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阻止,只是内心感到非常疲倦,对这间屋子暂时没有了任何兴趣。

同样的,对陈雪扬也没了什么兴趣。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睡却睡不着,于是起床给母亲写信。

信的内容又是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假话自然是略过了傅锐负气住到朋友家这一段,真话则是流水账般描述了上午是如何给锐锐送机的。最后请母亲和傅新国放心,不会忘记每个月给锐锐转账生活费。言下之意是:你们也不要忘了给我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他还是补了个觉,醒来时已经黄昏,天快黑了。他打开手机上查航班信息的APP,傅锐所乘的那趟还没飞出国。

这一觉睡得头发懵,他赖在床上发呆,思绪不由自主地乱跑,脑袋随机给他播放小时候的傅锐和青春期的傅锐,偶尔还有傅元甄插进来。他忽然叹口气,叹完了又感到莫名其妙。

赖床赖到晚上,陈雪扬敲响卧室门,说晚饭做好了,傅先生在哪里吃?

傅元清挣扎起身,从床尾扯过裤子穿上,说:“在楼下吃。”

晚餐很简单,只一荤一素两个菜。傅锐不在,向嘉梁也不在,倒是省了食材和大米。

两人坐得远远的,不认识似的不交流不讲话,全程连对视也没有。傅元清吃完后将碗放进洗碗机就去客厅看报纸。他看报纸向来只看大标题,有感兴趣的再略读一遍,一沓报纸两分钟就看完。陈雪扬不明白他订报纸的意义在哪。

这习惯是小时候养成的,和妈妈姑妈生活在一起时每天的乐趣之一就是看报纸上登的笑话和短故事,后来虽然这栏目被取消,但是习惯已经养成,一天不看就觉得缺了点什么。

此时陈雪扬将厨房整理干净,解下围裙准备回家。门铃叮咚响起来,陈雪扬过去开门,傅元清听他叫了一声“徐先生”。

傅元清起身去迎,徐又曦已经满面笑容走进来,手上拎一个大而精美的礼品袋:“清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5.趁虚而入

徐又曦惊诧地盯着傅元清脸上的淤痕:“脸怎么了?”

“哦,下楼梯踩空了。”

徐又曦拿手指戳戳自己脖子:“脖子呢?”

傅元清低头看地,脚尖无意识地画圈:“不知道……”

“不知道?”

“徐哥,”傅元清忽地笑开,嗓音也甜蜜起来,是想好好和对方说几句话就打发他走,“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喝点饮料还是茶叶?”

徐又曦摆手:“不用麻烦,”他掂掂手中的礼品袋,边说边往楼梯走去,“珊珊朋友现在在做香薰这块的生意,送了我们一套助眠的香薰,我觉得很好用就给你也弄了一套。给你拎上去吧,这东西有点沉。”

“徐哥!”傅元清叫住徐又曦,“别麻烦你了,等会儿我自己拎上去。先去客厅坐坐。”说罢他朝陈雪扬使了个眼色,陈雪扬立刻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溜上楼,在傅元清卧室的五斗柜上摸到书房钥匙后将门锁了,关住那一地狼藉。

房门刚关好,徐又曦和傅元清两人的脚步声就传来。徐又曦找到放东西的借口入侵傅元清的卧室,将袋子里的几个亮晶晶的罐子一个个排列在桌上,说这套东西是出口货,质量都是上等,连容器都是水晶而不是玻璃。

傅元清忍不住摸那紫色水晶罐:“哦,真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又曦依次给傅元清介绍五个罐子都有什么作用,蜡烛和扩香石是助眠,两瓶精油是安神,还有一瓶喷雾是清新空气的。香调都是木质调,中性且不刺鼻。

傅元清再次感谢徐又曦,提出要将这套昂贵香薰的钱转给徐又曦。徐又曦不收,故意做责备样子来说傅元清太见外。傅元清只能作罢,思忖着等徐又曦一走就给他转账。

但徐又曦暂时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恋恋不舍的退出傅元清的卧室,在客厅里和傅元清聊了很久,陈雪扬给他倒了两次茶。

他问傅锐今天去英国的事情,锐锐在机场有没有哭啊?你有没有舍不得啊?傅元清笑,说:“男孩长大就不想在家呆了,徐哥你不也是这样吗。”

徐又曦顺着这个话题谈了谈自己闯南走北的经历,从当年考入县城最好的高中到如今当上老板的经历大略过了一遍。傅元清心不在焉地应付听着。

说完自己,徐又曦将话题引到傅元清身上,问傅元清会不会孤单,毕竟锐锐走了家里就少一分人气。

傅元清犯着困,忍住呵欠摇摇头,说自己这休闲室还经常开门呢,人气旺得很。

徐又曦朝休息室的方向看一眼:“我看今天没人,还以为你不开了。”

傅元清说:“今天送锐锐,所以停了一天。”

“开张就好,”徐又曦笑,“我还想带朋友常来玩玩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敷衍:“非常欢迎。”说完,用手捂嘴打了个大呵欠——实在是忍不住了。

徐又曦识趣提出告辞,傅元清便起身送他到门口,强扯一个笑出来:“谢谢徐哥的礼物。路上小心。”

徐又曦说:“千万别和我见外,只管把我当亲哥哥。”

傅元清听到此,脑中浮现出傅元甄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送走徐又曦,傅元清心下松了口气。这时已经很晚,他让陈雪扬别回家了,在休息室凑合一晚。陈雪扬略一思索,点头答应。

他们之间自那天之后突然生出了奇怪的默契,好像两株本来各自生长的植物一夜之间枝枝蔓蔓全缠绕在了一起。

因为下午睡过,傅元清不怎么困,他估摸了那套香薰的价格,给徐又曦转去五千元钱,徐又曦依然坚持不要,并发来一段语音:本来就是专门送你的……要不下次你请我吃饭吧!

傅元清不大愿意和徐又曦吃饭,认为这样的结果还不如徐又曦收他的钱。他撇撇嘴,又一次打开查航班的APP看傅锐到哪了,信息显示离降落在阿姆斯特丹机场还有一个小时,之后傅锐要在机场等两个多小时才能换乘到伯明翰的航班。还好他身边有朋友陪伴,能互相有个照应,应该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傅元清对着天花板叹气,虽然平时相处在一个空间里总是会争吵,但是孩子真正去独自闯世界了又免不了担心。他习惯性地抚摸枕边傅元甄的旧校服,嘴里喃喃:“你在天上要好好保佑你那混蛋儿子哦。”

过了零点,傅锐发来消息:到阿姆斯特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回一个ok表情。

想了想又追一句:仔细听着广播,别误机。

傅锐回:知道。

不用看都能想象傅锐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傅元清让傅锐到了伯明翰再发报一次平安。傅元清没等到傅锐回话就握着手机睡着了。

一觉睡到清晨六点,他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傅锐有没有报平安。对话框没有新消息,但是三个小时前傅锐更新了朋友圈,文字写:晚上七点天居然还这么亮。图片是几张风景照,建筑都矮矮的,没几处高楼,街上人不多。

傅元清想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玩手机到七点,肚子感觉到有点空虚,便起床洗漱。照镜子时见脸上的肿消了许多,脖子上的红印也淡了不少,于是临时决定去上个班。

他没吃早餐——陈雪扬还在睡,他也不打算叫醒陈雪扬,自己悄悄出了门。走到半路才想起来给陈雪扬发个消息,告诉他不必准备午餐,另外锐锐已经安全到达。

这天路上莫名的顺畅,到医院只花十几分钟。原打算去接了向嘉梁一起吃早餐的,但是时间已过七点半,向嘉梁应该已经到科室了。傅元清便慢悠悠去地下停车场找车位。下到负二层时居然迎面碰见刚停好车的傅新国,两人皆是愣了一下。傅元清降下车窗,朝傅新国一点头,算是问好。傅新国则开口揶揄:“想起来上班了?”

傅元清懒得搭理,脚踩油门直冲空车位而去。

停好车,他又打开手机看傅锐有没有回消息或者发新东西。对话框仍是空白的,朋友圈还是刚才那条,没有新东西,不知道是没发还是选择了分组可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将车锁上,不慌不忙先往食堂走,一路上都在想傅锐。直到这时候他才难得的有种做长辈的感觉,心中难得的充斥欣慰和担忧两种情绪。本打算再给傅锐发条消息,转念一想大约自己之于傅锐就像傅新国之于自己,都是极讨人嫌的角色。于是收起关心傅锐的想法,在食堂吃了顿并不好吃的饱饭后就去上班了。

中午照例是和向嘉梁一起吃饭。向嘉梁发现他还微肿的脸蛋和颈上的红痕,问发生了什么。傅元清指指脸蛋:“前两天洗完澡不小心滑了一下,撞门框上了,”接着指指脖子,“这是我自己挠的,梧桐絮飘到身上好难受!”

蹩脚借口倒是能骗到向嘉梁,因为现在的伤痕确实接近抓痕。向嘉梁满脸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话说出来一点不让人反感,反而有种被怜惜的甜蜜。傅元清爱向嘉梁这样跟他说话。

他邀请向嘉梁晚上跟自己回家,眼神里升起一层情欲的薄雾:“我很想你。”向嘉梁便知道他犯了瘾,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们在回家之前先去医院对面的商场吃晚饭,这时傅元清才有时间给向嘉梁讲讲昨日送走傅锐的事情。他说锐锐不在家,以后你可以常来住。“不如就搬过来吧!”傅元清不等向嘉梁回答就开始规划未来同居生活,向嘉梁含笑看他,也放纵自己幻想一下和阿清过悠闲日子。傅元清说着说着忽然一转折:“不过你肯定不会答应的对不对,理由是我家离医院远,要是有什么急事你赶不过去。”

向嘉梁真想揉揉傅元清的脑袋,或者给他一个拥抱,却只能在心里回应他:“我欠你了。”

傅元清不知道向嘉梁自愿欠上自己一笔,他心思放在点菜上,看到菜单上的芥末章鱼时下意识想到这是锐锐喜欢吃的,紧接着便自嘲地一笑。

心里已经装了傅锐,就总是忍不住要想锐锐安顿好没有,是否还习惯那边的生活。不自觉地就拿手机翻傅锐的朋友圈,见傅锐果然又发了照片,是一个三明治和一桶牛奶,配文:好难吃!

傅元清在留言框打字“你可以自己做饭”,然而打完又全删掉——他和傅锐之间还堵着一口气,他不能太主动做那个先低头的人。

两人吃过晚饭就直接回家。傅元清停车时远远看见自家休闲室的窗户亮着灯,应该是有朋友在玩牌。现在家里有陈雪扬打理,他倒是非常放心的把那群朋友全交给陈雪扬来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打算和向嘉梁悄悄上楼,不让狐朋狗友们知道自己回家。然而刚进门就和徐又曦面碰面。傅元清一瞬间有些愣怔,是完全没想到徐又曦又来家里了。他不得不和徐又曦寒暄,这次徐又曦的视线却粘在向嘉梁身上,没话找话地和向嘉梁讲了两句,末了说:“我和你们苗主任很熟的,苗励,上大学就认识了。”

向嘉梁顺着徐又曦说了两句领导的好话,但心里已经响起警铃,不想再与此人交谈。幸而傅元清突然将话题岔过去,说想看徐哥展露牌技,徐又曦上了他的套,立刻应下。傅元清自自然然对向嘉梁说:“你先去看书吧。”

支走向嘉梁纯粹是第六感在报警。在徐又曦和向嘉梁对话的时候,傅元清仿佛接收到了向嘉梁的求助,直觉告诉他这场谈话让嘉梁感觉很不适,直觉也告诉他这两个人的气场好似不合,不应该存在同一个空间内。看着向嘉梁上了楼,傅元清才放心跟徐又曦进了休闲室。

此刻的休闲室经过一整天人味的浸泡,产生了一股不好闻的气味。他默默打开窗户,启动空气清新器。今天过来的这批朋友严格来说算不上是朋友,只是见过几次而已,甚至里面还有两个生面孔,完全没见过,大约是徐又曦带来的。因此,傅元清的坏心情雪上加霜,房间内散不出去的聒噪声音让他的脑袋濒临爆炸。他真想上楼去,躲进自己的小卧室,躺在嘉梁身边,哪怕不说一句话。

然而他却只能乖乖坐在徐又曦身边,兑现刚刚“想看徐哥牌技”的诺言。徐又曦的确厉害,能算牌能记牌还敢拆牌,毫不犹豫拆掉一对做将的五条而去吃上家的六条,本没听头的牌这下听了,但要和牌还得靠五条和八条。傅元清往堂子里看,这两张牌都各剩一张,而其他三家也是又吃又碰,估计都已听头。接下来就是赌运气。

徐又曦赌赢了。对家放冲,打出最后一张八条。

倒牌后,徐又曦难掩得意,不免多说了两句方才是自己如何果断拆牌才能赢下的,在这自得的时刻,他搂住了傅元清的腰。

虽然徐又曦很快就将手收回,但那一瞬傅元清还是惊诧得头皮发麻,随即胃里一阵翻滚。他想,我好像被当做了三陪。

在傅元清的背后,经过了休闲屋的陈雪扬恰好看见这一幕,他那有着变态癖好的雇主傅元清正被徐总揽住一把细腰,整个身体都微微倾斜。陈雪扬在心里评价: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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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清数次想找借口离开,都被徐又曦给拦下:“你在旁边我赢得多。”他没了法,只能在一边心急如焚地干坐着。

这么一直陪到十点,他的休闲室终于打烊,其他人陆续离开,徐又曦偏要再和傅元清多讲两句话,都是些无聊的废话,问问他香薰用得怎么样,锐锐不在家习不习惯等。傅元清又困又着急,耐心几乎被徐又曦消耗完了。

徐又曦会看傅元清的脸色,见他眼神发直,知道是心不在焉,估计心思全在楼上那个男人身上。于是问傅元清:“你朋友,向医生走不走?要不要我带他一程?”

傅元清摇头:“不麻烦徐哥了,过会儿我可以送他。”

徐又曦笑,不相信这说法,但不戳穿。他和傅元清道别,说:“你如果孤单无聊了尽管联系我,反正我最近也不忙。”

傅元清很礼貌地说谢谢,又说自己不觉孤单,之前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反正傅锐在不在家都差不多。”这句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了。

他站在门口目送徐又曦开车离开才进屋关门。休闲室已经被陈雪扬打扫干净,他再次让陈雪扬留下来,陈雪扬也再次答应了。

带着满心的疲惫回到卧室,傅元清扑在床上,感觉不仅累,还屈辱。徐又曦手掌的温热好像还留在腰间,那触感使他难受、膈应。

本来已经熟睡的向嘉梁被他的动静给弄醒,温柔地抚摸他柔软的短发:“快去洗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捉住向嘉梁的手,在手心先吻一下又舔一下。向嘉梁轻笑:“怎么像小狗。”

傅元清便对着向嘉梁“汪”一声,接着攀到向嘉梁身上缠住他,脑袋拱进他的颈窝舔咬一番,没多久便感觉到向嘉梁的下身变硬,然后脱掉他的裤子,右手握住那根东西:“我给你弄出来。”

向嘉梁没说拒绝的话,这让傅元清很高兴。他凑到向嘉梁面前索吻,同样也没有被拒绝,虽然只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仍然使他开心得傻笑。

在傅元清用双手给向嘉梁弄出来的时候,徐又曦刚打开家里的门,被听见声响的容珊热情迎接。今晚容珊穿了一件优雅而且性感的睡衣,是下午逛街时新买的,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徐又曦将容珊抱个满怀,逐渐用劲收紧双臂,快把太太融进自己身体里。容珊撒娇抗议徐又曦抱得太紧,徐又曦却想:他是不是在和向嘉梁做爱?

抱着这个想法,徐又曦狠狠进入容珊,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都比以往要更粗暴一些,即是泄欲又是泄愤。事后容珊在他怀里抱怨他粗鲁,他吻吻太太的额头:“你不是一直想去冰岛玩吗,明天给你找个靠谱的团,带上你那群姐妹一起去。”

容珊说:“我是想和你一起去呀。如果不是想和你一起,我早就去了,我自己又不是没钱。”

徐又曦抚摸着她的背,心里想着傅元清:“你先去吧,就当是先帮我探探路了,以后我有时间一定陪你再去一次。”

容珊勉强答应。

几日后,徐又曦前脚刚把容珊送上飞机,后脚就立刻进了傅元清的家门。

家里只有陈雪扬一个人,问傅元清去哪了,说傅先生上班去了。徐又曦觉得傅元清和上班这件事联系起来是非常滑稽的,但是背后的原因也能猜到——向嘉梁。除了向嘉梁,大概没有什么能让傅元清忍受无聊的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傅元清不在,那么呆在他家也没什么意思。徐又曦在离开之前想从陈雪扬嘴里套些话,先是问问傅元清的身体是否还好,现在天气热了,腿应该不常疼了吧?陈雪扬说傅先生的腿最近犯病的频率降低了很多,就连手杖也不常用了。徐又曦在心里说:真好,他那双漂亮的腿没有废。接着又问傅元清现在是不是经常去上班呀?要见他一次感觉很难。陈雪扬答傅先生也不是每天都去上班。徐又曦若有所思,之后和陈雪扬道别,不让他告诉傅元清自己白天来过。

傅元清说是去上班,实则是溜去了向嘉梁的宿舍。

宿舍是一室一厅一卫的结构,总面积大约只有二十平米,什么东西都是小小窄窄的。他坐在向嘉梁的床上,只觉屁股下面的床垫硌得慌,难怪嘉梁总喜欢来自己家睡觉。

平时他很少来这间小宿舍,是担心自己没有分寸,随便入侵向嘉梁的空间会引起人家的反感。而今天过来,则是因为给嘉梁买的床垫就快送到——他照着自家床垫的品牌定了一床窄点的,宿舍的床宽只有一米二。

这事他没有和向嘉梁商量,因此内心很忐忑。

床垫是下午送到的,放上床架后傅元清将新床单铺好,又给小宿舍做了个简单的卫生。全部弄完刚好到了向嘉梁下班的时间,两人约好在食堂见面。

食堂最近在搞菜品改良,据说收到了太多菜品难吃的投诉才下定决心整改。然而改良后的新菜依旧不好吃。傅元清调侃后勤白用功,接着说:“不知道换新档口又能捞多少油水。”

向嘉梁苦笑一下。

傅元清小声说:“嘉梁,可以的话你还是跳槽去别的医院吧,这里实在……”剩下的话即使不说向嘉梁也能懂——风气实在太差。拉帮结派不务正业是常态,人人都虚与委蛇趋炎附势,男女关系混乱至极,医生收回扣成风。他刚参加工作时甚至还听说过有些医生在上班时间偷偷躲在耳鼻喉科的听力隔音室打麻将。

纵然在附属医院工作了这么久,每每想起来这些事,向嘉梁仍感到不可思议。曾经他和大学要好的室友聊起过工作现状,室友也相当无奈,说感觉走入困境,难以挣脱。室友还说:“嘉梁,如果以高官厚禄作为成功的标准,那我们是不是注定永远失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又想起这句话,向嘉梁内心闪过一瞬的绝望。钱权名利向来不是他的追求,他曾天真以为淡泊一生、不争不抢的日子最容易得来,却没想到在这个大环境下,大家不让你独自清白,想方设法也要拉你下水。因为你越是清白,越衬得他们丑陋不堪。

因此向嘉梁总是比其他人更累,累在心里。“做个好医生、尽最大努力治好更多病人”的理想只敢放在内心深处——说出来会被同事嘲笑傻逼。在这个医院里,“实诚”是贬义词。

世上只有傅元清和他的病人不会嘲笑他,只有看见办公室墙上悬挂的病人送来的几副锦旗他才感觉得到踏实。

这顿晚餐的氛围稍有沉重,饭后傅元清陪向嘉梁绕着住院部后面的绿化区散步消食两圈才回宿舍。到此他仍没有告诉向嘉梁,宿舍的床具已全部换新——怕嘉梁不肯接受这个礼物,也怕嘉梁心里会惦记着还礼。

幸好,向嘉梁接受了,让他的担心变成多余。向嘉梁拥他入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接着开个小玩笑,“以后没借口去你家找你了。”

傅元清勾住向嘉梁的脖子撒娇:“不用去我家找我,我主动送上门好不好?”

回应傅元清的是一个落在脸颊的吻。随即傅元清捧着向嘉梁的脸蛋,亲上了他的唇。

这次仍是傅元清主动,坐在向嘉梁的胯上以会阴去蹭向嘉梁的性器。他自己的那根玩意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反应。向嘉梁伸手去抚摸它,只觉得手心里是一根柔软冰凉的肉。大约因为它失去了应有的功能,颜色也随之退化,是干净的肉粉色。向嘉梁爱屋及乌,对它也生出了疼爱之心,在他眼里,它同傅元清一样,是个没有发育完善的、畸形却可爱的东西。

傅元清摆腰摆累了,趴在向嘉梁的身上喘气:“嘉梁,我好累。”向嘉梁便抱起他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性器插在他的腿缝之间:“喜欢这样?”

“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嘉梁问:“阿清,你真的愿意吗?”

傅元清愣住一瞬,说:“我每一天都在等这一刻。”

傅元清记得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还有一只安全套,但是他没告诉向嘉梁,而是让向嘉梁无套进入了自己——他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玩意,并且,他希望能和嘉梁真正地亲密贴合。

当身体完全打开、彻底接纳了向嘉梁时,傅元清落下一颗眼泪。遇到嘉梁的前二十多年人生好像白活,只有今晚才能算作他傅元清的第一次,同样还有方才那个吻,那才应当是他傅元清的初吻。他搂抱着向嘉梁光裸的背,听着向嘉梁低沉的喘息,生理上得到极致的快感,心理则是除了满足还异常地平静。在向嘉梁的温柔进攻之下,傅元清赦免了伤害过他的所有人,包括傅元甄。

他的脑中浮现出小时候被傅元甄欺负的场景,只是傅元甄的脸被替换成了向嘉梁。向嘉梁抚摸他的脸蛋:“清清,我爱你。”

傅元清对向嘉梁笑笑,向嘉梁便立刻给他一个吻,柔声说:“阿清,我爱你。”

又一颗泪珠滚落下来,向嘉梁为他揩掉:“不舒服吗?是疼了吗?”

傅元清摇头:“我觉得好不真实。”

向嘉梁使坏地用力一顶:“现在还觉得不真实吗?”

傅元清笑起来,尔后又想哭:“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期盼了很久很久很久的事情,它突然间实现了……我好怕转脸就会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失去的,我向你保证。”

向嘉梁在进入高潮时被傅元清死死抱住,不让他从自己的身体里退出去,于是向嘉梁全数泄在了傅元清的体内。

之后向嘉梁拿来纸巾为傅元清清理,傅元清懒散躺在床上任人摆布,他说:“嘉梁,我感觉已经和你过了一辈子。”

顿了顿继续说:“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要和你过,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

向嘉梁宠着他,只管应好,胸臆间涌起无限怜爱,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曾经傅元清被哥哥傅元甄欺负的事情向嘉梁多少看出来了一点,但那时候年纪还小,以为这只是两兄弟间奇怪的相处方式,之后再见傅元清,得知他这些年的遭遇,内疚感和亏欠感深深地扎在心里,从此不愿让傅元清再受一点委屈。原以为不和他发生关系可以慢慢疗愈他内心的伤痕,然而看到他快乐的样子却终于发现自己似乎判断失误。向嘉梁说:“阿清,我先前以为不碰你才是尊重……却无意间忽视你真正的需求。以前的我太自以为是,只会想当然地以自己的标准去对你好,我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

傅元清听后忽地起身,把向嘉梁拽到自己面前来抱住。向嘉梁也回抱他,静静感受真情告白后的温馨氛围。哪知傅元清立刻便说:“那你要怎么补偿我?不如肉偿吧,我还想要!”

向嘉梁哭笑不得,却还是应了阿清的要求,被缠着要了一次又一次,凌晨才歇,两人相拥而眠。然而傅元清在不久后突然醒过来就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睁开眼,适应了黑暗之后细细观察向嘉梁、听向嘉梁平稳的呼吸,心中柔情满溢,眼睛酸胀,又快要哭了。

这是六月的一个普通的夜晚,但是因为嘉梁,它有了特殊的意义,傅元清认定这是自己一生中最明亮、最幸福的时刻。因此,他要记住这个夜晚,他将几个小时前的疯狂一遍遍回味,用刻刀在脑子里刻似的,让肌肤相触的每一个细节、嘉梁的每一个表情和声音都深深印在记忆中。

“嘉梁,”他轻声呢喃,往向嘉梁的怀里拱,“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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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徐又曦忽然说:“清清,你昨晚去朋友家了?我一直等你到十点多,想着你大概不会回来了。”

傅元清手里正捏着刚刚摸到的五万,在犹豫要不要打出去,害怕给人放冲。听到徐又曦这话还没反应过来,上家就已经开起了他的玩笑:“到哪风流快活去了?”

傅元清脑中立刻回忆起昨晚的场景,笑答:“哪有风流快活,是去朋友家了。”

上家问:“去罗舟家了?”

傅元清摇头:“罗舟又找了一个对象,我才不去当电灯泡。”

徐又曦说:“是去向医生那里了吧。”

徐又曦奇怪的语气使傅元清抬起头看向了他,并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危险。出于本能,傅元清否定了,他说是儿时的玩伴从外地来到南城出差顺便看望自己。

而徐又曦收回自己的锐利视线,说儿时的朋友能一直保持联系很是不易,要不今晚自己坐庄,一起吃个饭,互相认识认识。

傅元清很敏感地捕捉到徐又曦这话里的试探,是在试探他是不是撒谎。于是他将谎言继续撒了下去:“不用啦徐哥,他中午就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傍晚时分罗舟来了。傅元清见到他面上一喜——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一个多月。罗舟这次给傅元清带了几盒港式点心,说是特意去新开的正宗港式茶餐厅打包的。

加入牌局的罗舟将傅元清方才几个小时的惨重损失一点点给抹平,大家开玩笑说罗舟每次都给傅元清擦屁股,傅元清也跟着笑。罗舟忽然伸手一拍傅元清的屁股:“争点儿气,别每次都让我给你擦。”

傅元清的笑僵在脸上,这时陈雪扬在休闲室外叫他,问他晚餐需要做什么菜。

傅元清走出去,跟着陈雪扬进了厨房。他内心对陈雪扬的特意解围生出了一点感激——平时陈雪扬几乎从来不问晚餐做什么菜,一定是正巧看到这一幕了才如此做了,同时他也感到很难堪,被陈雪扬看到了自己这样的一面。

只是他不知道,这已经是被陈雪扬看见的第二次了,也是第二次得到“下贱”的评价。

罗舟过来问傅元清要不要一起去吃重庆火锅,有人推荐了一家馆子味道非常正宗。

傅元清以胃不舒服的理由拒绝了罗舟,他现在看罗舟感觉在看一颗烂果,糜烂的浆液从核心流淌出来。

他不去,徐又曦便也不去,陪着他在家吃陈雪扬做的家常便饭。

吃饭时徐又曦说昨天下午来了一次,晚上又来一次,都没有等到傅元清。

傅元清问:“徐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又曦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啦?我不是想着锐锐出国了,怕你一个人无聊,特意过来陪陪你,”他朝着桌上傅元清的手机一努嘴,“给你发了微信,那个时间你可能在忙没看见。”

傅元清想起来了,昨夜和向嘉梁在床上温存的时候确实将手机调到静音模式,睡前才看到徐又曦发的消息,本打算白天再回复,却不想将这事给彻底忘掉了。

他对徐又曦礼貌性地道歉,但是内心一点点真正的歉意都没有,只希望徐又曦吃完饭赶紧走,还自己一片清净。

如他所愿,徐又曦吃过饭后帮忙整理了休闲室便打道回府,临走前问傅元清明天是否还在家,他想带个朋友过来:“那人认识向医生,但我先不告诉你是谁,卖个关子。”

傅元清并不欢迎徐又曦,却因为被吊起好奇心而没有立刻给出否定答复,他装模作样思考了一番明天的安排,告诉徐又曦他大概不会出门。徐又曦说:“那就明晚见了!”

离开傅元清的家,徐又曦忍不住不断地回忆罗舟拍傅元清屁股的场景。即使很爱清清也不能不承认招待麻友的他很像交际花,而且是低级的、和三陪没什么两样的交际花——清清看起来爱玩爱热闹,朋友遍天下,实则却没有交际的天赋,似乎连正常交际的能力也欠缺。这使他每一次招待客人的时候都有点用力过猛,带了些谄媚。

这是徐又曦观察了很久后得出的结论,他知道一般没人会像他,近乎是拿着放大镜在观察清清的行为,分析清清如此行为背后的原因。但是其他人,诸如罗舟,却轻浮对待他的清清,这不是好事,这说明他的清清已经是颗裂了缝的蛋,开始吸引苍蝇来叮了。

徐又曦同情了一瞬向嘉梁,他认定清清不是个安分的人,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一定会背叛向嘉梁。同时他也感到非常痛心,他的清清,曾经的一块美玉,现在有了让人无法忽视的瑕疵,正泛着一圈不洁的光。因此,徐又曦下决心,得到清清后必须要将这块瑕疵给修整好,无论以什么方式。

徐又曦走后没多久陈雪扬也走了,没有留下过夜。

现在傅元清和陈雪扬的关系在表面上莫名恢复到了以前,甚至比以前还要更正常而且健康,双方都客客气气,半点不逾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雪扬走后,这幢大房子就真的只剩他一个人,周遭安静得连室外风吹树叶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傅元清确实感觉到了寂寞,于是给傅锐打去了视频。

没想多久那边就接起来了,屏幕上出现傅锐一张不耐烦的脸。傅锐没好气地说:“干什么?”傅元清赖皮似的冲他笑:“你去英国这么久了都没有视频过,想看看你有没有得思乡病。”

“无聊!”傅锐翻个白眼给他,“有这无聊的时间你不如去和那个姓向的谈点恋爱,祸害别人去,别来祸害我。”

傅元清噗地笑出声:“你嫉妒啦?”

傅锐嚷:“有什么好嫉妒的!我才不嫉妒他!”

“嗯?我是说,你嫉妒我有恋爱谈,可是你没有,对不对?”

“大半夜的跟我视频就是为了说这个?你心理变态到没有救了!再见!”说罢,傅锐挂断了视频。傅元清对着屏幕嘿嘿笑,锐锐说得对,他就是个无聊又变态的人,无聊到极点时才发现原来逗傅锐是这么好玩有趣的事情。十七岁的少年在傅元清的脑中幻变成七八岁的模样,皱着眉头,嘟着嘴巴,攥着小拳头,漂亮脸蛋皱成一团,只敢闷着生气不敢公然违抗。

很可爱。即使不久前才被狠揍了一顿,但还是觉得他很可爱。傅元清想,是因为血缘吗?还是因为傅元甄?因为他是哥哥的小孩?

接着,他给向嘉梁打去视频,向嘉梁却一直没有接,大约是正在忙。傅元清脱下睡衣,穿上从向嘉梁衣柜里拿走的一件宽大T恤。T恤还残留向嘉梁喜欢用的那款洗衣液的气味,淡雅清新的香。

傅元清走到穿衣镜前拍了一张照片,没穿裤子,衣摆将将遮住屁股,不免引人遐想。他将照片发给向嘉梁,说:感觉被嘉梁哥哥紧紧抱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完居然羞得红了脸,往床上一扑,脸埋在枕头里,嗤嗤地痴笑起来。

笑容还没退去,右手摸到枕头下叠起来的一块布料。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傅元甄的旧校服。傅元清撑起身子,捞出旧校服,怔怔看了一会儿后又塞回去。

他躺在床上发呆,却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时感觉周身有些凉,便去泡热水澡,浴缸旁边的木架上点着徐又曦送的蜡烛,散发出淡淡柑橘香。傅元清在热气氲氤中放空,脑子一片空白,又快要睡着。赖在浴缸里快一个小时才湿淋淋地出来。

擦净了身体后又穿上向嘉梁的衣服,揪起衣领深深嗅一口,内心充盈了欢喜。心情好就想喝酒,于是下楼拎了两罐啤酒来卧室,坐在飘窗上边看电视剧边喝酒,觉得自己过得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尤其是昨日刚和嘉梁做了最最亲密的事情。他快乐到凌晨,在酒精和助眠蜡烛的双重作用下终于再次生出困意,拖着疲乏的身体上了床,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

清晨时外面下起雨,温度降下来,本应是非常舒适的,然而伴随雨水而来的还有极高的湿度,这湿度浸入傅元清的伤腿,使他感觉难受。与此同时,他的胃和头都在疼,不知道是哪个器官先疼起来,总之这三处地方一起发劲,逼迫他从睡梦中醒来。

止痛药是固定放在床头柜上的,伸手一摸就能摸到,他急急吞下一片。然而药效不能马上起作用,胃里阵阵绞痛实在痛苦,他便挣扎着下床去冲热水袋,双腿踩上地板,一阵钝痛袭来,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傅元清疼得哭了出来,眼泪直往外涌,走去卫生间的路上滴滴嗒嗒落了一路。

重新回到床上时,傅元清感觉身体在阵阵发冷,他在心里叹气,预感自己发烧了。果然,体温枪一测,屏幕发出红光。

他蜷缩在床上一整天,早餐和午餐是陈雪扬给端到床边喂的。两顿都是稀饭配咸菜。

病一整天,唯一的慰藉是向嘉梁回的信息。向嘉梁说最近会很忙,可能没时间经常见面了,下一条消息是对于那张照片的回复: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真想立刻抱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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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徐又曦如约到来,带了一位朋友,中年人,脸上架一副无框眼镜,嘴角上翘,笑微微的模样。

陈雪扬接待了他们,将他们引到客厅,倒两杯茶水,端出果盘。徐又曦问傅元清呢?怎么今天休闲室没开张?陈雪扬支吾两声,还是实话实说:“他病了一天,现在在休息。”

徐又曦内心抱怨一句“这个上不了正席的”,嘴上说:“我去看看他。”

他身边的男人低声开口:“要不改天再来拜访?今天就算了。”

徐又曦摆摆手:“没关系。”

说罢他径自上了二楼,在卧室门口做做样子地敲两下门便拧开把手进去了。房间内只有床头灯发出微弱的光,照出床上一块小小的隆起,是傅元清蜷缩在被子里,连头都给蒙得严严实实。

徐又曦走上前,掀开被子,让傅元清的头露出来:“不怕闷死自己啊?”

突如其来的动作和骤然出现的亮光激得傅元清皱起眉头,然后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浮现出徐又曦的脸,傅元清在心里骂他讨厌鬼。

徐又曦右手去碰傅元清的额头,说:“好像不太烧了,”说着手往下移,覆上傅元清的脸蛋,“脸都闷红了。”

傅元清只想打掉徐又曦的手,却没有力气。

徐又曦柔声说:“清清,昨天我说要带一个朋友来玩,他是向医生的领导,苗励主任。之前我提起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现在他就在楼下客厅,要不要下去见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面露难色:“我这样见人,不好看吧。”嘴上还客气着,肚里已经用毕生所学的全部污言秽语将徐又曦骂了个遍。

“怎么不好看了?和平时差不多嘛!”徐又曦降低声音,怕隔墙有耳似的继续道,“苗主任平时很忙的,今天好不容易有空,我说带他出来放松放松……他挺小心的一人,水会、棋牌室那种地方都不敢去,我就说我认识的这个小朋友自己家开休闲室,而且还和你们科向医生是朋友,他一听,愿意过来看看。——现在人都在楼下了……毕竟是向医生的领导,就算是看在向医生的面子上,去见见?”

徐又曦好说歹说,连哄带骗,傅元清终于点头答应。徐又曦暗自舒一口气,他扶住仍然虚弱的傅元清,想起前几日请苗励吃饭喝酒时吹的牛,说自己和傅院长的小儿子是极好的朋友,苗励当即就给徐又曦敬酒,让他帮帮牵线搭桥,认识认识。徐又曦便应下来,即使心里知道傅元清就是个废物,对苗励来说毫无实际用处,但是能卖人情的事,何乐而不为。礼尚往来,下一次神外要采购器械,自己也更容易开口推销,如果能顺带着帮张盛安推出去药品,那便又能赚一份人情。当今社会,人情宝贵。

徐又曦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而傅元清是其中最最关键的一环。虽然这事也不算特别重要,但是若没办妥,面子上确实过不去,吹过的“和傅院长的小儿子是极好的朋友”这个牛的可信度也就大打折扣,对后续发展不利。

他搀傅元清下楼,到了楼梯拐角,傅元清就让他撒手,说哪能让徐哥搀着见客人。

两人进到客厅,徐又曦介绍他们互相认识。苗励主动伸出手,傅元清便握上去。尔后苗励说了些什么他一概没仔细听,只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随时都要倒下。他保持着公式化的假笑,脑子仅能处理简单的对话。还好苗主任看出他脸色太差,没坐多久就提出告辞。

傅元清将徐又曦和苗励送到门口,又客气道歉,说今日招待不周,欢迎苗主任改日再来玩。

大门一关,他脱力般靠在墙上,陈雪扬扶着他一步一挪地回了卧室。

之后傅元清陷入深深的睡眠之中,因此不知道半小时后徐又曦又回来了。

徐又曦让本打算留下来过夜的陈雪扬回家:“晚上我可以照顾他的,你回家吧,忙一天了,别连带着你也累倒了。”

陈雪扬求之不得,立即答应。

这下整幢房子就只剩徐又曦和傅元清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又曦并不着急上楼,而是先去冰箱找酒——他知道傅元清的冰箱里一定有酒。他给自己倒半杯干白,然后去客厅坐下,边翻报纸边慢慢品酒。粗略翻完三天的报纸,酒也品完了。

他洗干净杯子,感觉全身微微发热,便上楼直接进傅元清的卧室。

熟睡中的傅元清好像昏了过去,对徐又曦发出的动静一点都没有察觉。徐又曦躺在傅元清身边,从身后揽住他,手伸进衣服内抚摸他的皮肤,轻轻揉捏他的乳尖。

傅元清的皮肤细腻光滑,小腹上的软肉让徐又曦忍不住揉了又揉。手一路向下,挤进傅元清的腿缝之间,摸到那冰凉凉的一条肉前后撸动几下,那里没有要勃起的意思,徐又曦便放了手,转而去拿床头柜上的身体乳,将挤出的乳液抹在傅元清的腿内侧。这次仍打算腿交。

他还是保持刚刚侧躺的姿势,性器插在傅元清的双腿之间快速抽动,即将高潮的时候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和喘息。偏偏这时傅元清发出梦呓,哼了两声,一只手还抓了一下徐又曦的手臂。徐又曦在心惊胆战之中射了出来,精液沾到傅元清的大腿上、床单上。

徐又曦赶紧下床,拿湿纸巾擦拭傅元清腿上和床单上的印迹时瞥见床单有个小小的破洞,边缘呈焦黑色,像是被什么烧了。

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去休闲室睡折叠沙发了。

到傅元清彻底清醒,中午已经过了大半,快到下午。烧退了,但是头和胃还是隐隐的不舒服。他下床穿衣服时感觉大腿内侧的皮肤有些微痛,但头昏眼花的没去细看。

傅元清拄着手杖下楼,心里自嘲只要一生病身体状态就连七八十岁的老人都不如,一截短短的楼梯要花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走完。行动至厨房想寻点吃的,冷不防看见徐又曦,吓得呆愣在原地。

徐又曦腰上系着围裙背对傅元清,台面上摆了四五个盘子,大略看过去红红绿绿的,是生菜、西红柿之类,砧板上是一条鱼,徐又曦正握刀划鱼肚子,处理内脏。

“徐哥。”傅元清气若游丝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又曦转过身来:“醒了啊。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傅元清点头:“有什么就吃什么。”

于是徐又曦便给他简单下了一碗鸡蛋面,说晚餐再吃丰盛点。今晚做西红柿鸡蛋汤、呛生菜和红烧鳜鱼,他说:“都是我比较拿手的。早就承诺要给你露一手,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傅元清挑起面吹吹:“陈雪扬呢?”

“我擅自做主,给他放了一天假。他说正好最近想找机会给他母亲扫墓。”

“哦。”

“所以,这几天由我来陪你。”

这话又让傅元清吓一跳,他又是奉承又是玩笑地连连拒绝,说徐哥大老板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万一我耽误了你几千万上亿的生意怎么办,何况嫂子肯定也不会乐意的!

徐又曦笑笑:“别担心这些,我都安排好了。珊珊还在欧洲玩,她每次出去不玩一个月是不会回的。——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挺无聊,过来和你搭个伴,你就当是帮帮我的忙,好不好?”

徐又曦这样说话就好像将傅元清架在火上烤,傅元清不答应也不行,勉勉强强点头,继续说着客气话:“徐哥不嫌弃就行。”

他的不情不愿徐又曦看得明明白白,一边内心暗爽自己能掌控傅元清于股掌之间,一边吃向嘉梁的醋,认为一个小小的、平平无奇的医生,根本不值得清清这样喜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减少和徐又曦的交流,傅元清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完就玩手机,玩着玩着居然又睡过去了。醒来时已是傍晚,厨房传来炒菜声,滋啦滋啦的。

他坐起身,从客厅可以看见徐又曦的半个身影,那男人穿的围裙是全身套头式的,颈后挂一根绳,腰上系一根绳。身材是倒三角,宽肩窄臀,手臂上有肌肉隐隐隆起,紧实而不夸张。

这本是傅元清最爱的身材,然而直觉拉响警报,让他赶快离开,可是身体不听话,不仅不听话,居然对着干,一步步走向厨房。

徐又曦的手艺让傅元清暗暗惊叹,忍不住和家里小钟做比较,认为不比小钟差到哪去。但是他嘴上不说,面上也不表现出来——单纯的不想奉承。

晚饭后徐又曦负责洗碗,说是洗碗,只不过是擦擦盘子扔进洗碗机罢了。傅元清懒得客气,不想搞抢着干活那一套,他离开餐厅就往客厅去,继续往沙发上躺。

徐又曦擦了桌子收了碗又去外面倒垃圾,干起家务来比傅元清这个主人看上去还要自然。傅元清心里不太舒服却只能憋住,他给向嘉梁发消息:嘉梁,这几天有朋友来家里玩,我不能去找你了。

约莫半小时后徐又曦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他先将人带到休闲室,打开自动麻将机和空调,然后去客厅,对一脸疑惑的傅元清解释:“我的几个朋友刚吃完饭说想找地方玩玩,我就带他们过来了,借借你的场子。”

傅元清几乎要发怒了:“可你都没有提前告诉我。”

徐又曦在傅元清身边坐下:“本来我也不打算带他们过来,但是苗励也在……”顿了顿继续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这条路如果走对,那对向医生也是有非常大的帮助的。”说罢,见傅元清面上不快,便赶紧道歉,说下次一定不会自作主张。

傅元清在心里叹气,拿徐又曦没有办法。然后无奈起身,跟着徐又曦一起去了休闲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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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又曦的司机兼生活助理小沈送来了两瓶酒。徐又曦放进冰箱里一瓶,打开一瓶,给自己和傅元清倒上。

这是徐又曦住在傅元清家的第三天,也是陈雪扬没来上班的第三天。因为此,傅元清没办法和向嘉梁见面,想以上班为借口将徐又曦赶出家门也失败——徐又曦说早就帮你给你爸爸请过假啦!

徐又曦不是个多严肃的人,但是和他相处这三天却让傅元清无端生出强烈的压迫感。无形中干什么都小心翼翼,连懒觉也不敢睡,连刷小视频也不敢外放声音。他感觉自己生活在一台人形监视器的监视之下,好似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裸体的、无处可躲的。

他接过徐又曦递来的酒杯,徐又曦让喝一口他就喝一口。往日最享受的事情此时做起来战战兢兢,仿佛有一只隐形大手操控了自己的行为。

两人从餐厅喝到客厅,又从客厅喝到休闲室——休闲室没开门“营业”——徐又曦说今晚想重温经典老片。

电影是《人鬼情未了》,傅元清对此没有兴趣,思绪从开头就飘走了,忍不住想起向嘉梁,幻想要是此时身边的人是嘉梁该有多好,那自己一定会抱住他,亲吻他,甚至可以直接就在沙发上做一次。嘉梁还没有在床之外的地方和自己温存过。

想着想着于是开始犯困,刚打算放下酒杯悄悄闭眼睡一会儿,酒瓶就伸了过来,徐又曦不让傅元清的杯子空一秒,给他又倒了半杯。傅元清说:“别倒了徐哥,好酒也不是这么喝的呀。”

徐又曦转过脸看他,眼神暧昧,声音低哑:“那应该怎么喝?”这时影片正播放到莫莉制作陶瓷时被男友萨姆从身后抱住,尔后开始缠绵接吻的镜头。

傅元清不露痕迹地微微后倾身体,拉开和徐又曦的距离,他的直觉又开始响起警报,然而脑子和四肢都一齐僵住了。

徐又曦对他笑,赦免似的,他却觉得毛骨悚然。下一秒徐又曦发来命令:“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受到蛊惑般,傅元清一口气喝完刚倒的半杯,脑袋更沉了。

后来他的意识越飘越远,眼中的电影画面逐渐模糊,剧情还未走到一半便睡着了。

徐又曦抽走他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握住他的手反复摩挲。

一直忍到感觉忍不住,徐又曦才终于解开裤链撸动两把性器,完全硬挺之后套上随身携带的套子,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试用装护手霜——从容珊放化妆品的抽屉里顺的,是专门为了给傅元清做润滑而准备的。

小心脱下傅元清的裤子,尔后挤一大团护手霜出来,马鞭草的香味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他将乳液抹在傅元清的后穴,又裹一层在手指上,缓慢温柔地探入。

进入三根手指时傅元清轻哼一声,眉头皱起来,徐又曦停下片刻,待傅元清没有反应后抽出手指,将性器抵在后穴口蹭了蹭,没有丝毫犹豫地直直地插了进去。

这次徐又曦敢于趁人之危的一大原因是已掌握了傅元清的软肋,继而就好威胁甚至恐吓。虽然不愿用“逼迫”这种词汇来形容自己对清清的所作所为,但是,徐又曦想,世上好事,哪有几件是自动送上门来的。

朝思暮想的身体如想象中好用,他的心理和生理都得到相当大的满足,因此动作变得肆无忌惮,在即将到达高潮的时候,内心忽然涌上一股猛烈的施虐欲,于是狠狠掐住了傅元清的腰。

傅元清睁开眼睛,眼神还是迷蒙的、不聚焦的。尽管知道清清已经被人享用,但徐又曦仍觉得这一刻的清清犹如懵懂的“处女”,他将教会他什么是情事,他将赋予他世间最快乐的瞬间。

“哥哥……”傅元清呢喃出声,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徐又曦俯下身与傅元清脸贴脸,轻声问:“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应他的是一声小小的叹气。随即,傅元清的双手搭上他的肩,松松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徐又曦紧紧抱住傅元清,认为清清已经默许自己的行为并且一定程度上迎合了自己,便干脆摘掉套子直接射在傅元清的身上。

很快,他再次硬挺起来,这一次没有戴套,并且释放在了傅元清的体内。

傅元清从始至终都没再睁开过眼,徐又曦只当他又熟睡了过去。

在傅元清漫长而煎熬的梦中,傅元甄又回来了。他哭着对哥哥告状:有人欺负我!傅元甄说:“我去教训他。”然而一转场,欺负自己的人却变成了傅元甄,压在身上怎么也推不开,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只能妥协,暂时封闭自己的所有感官,给自己催眠,让自己睡去。

梦醒之时,傅元清回到现实,睁眼所见的第一个物件是墙边垂下的投影幕布,他想起来昨夜和徐又曦一起喝酒看电影。电影看到一半就睡着了,然后做了那个梦。他明白过来,梦中的傅元甄其实是徐又曦。

傅元清的头开始钝痛起来,胃仿佛被人死死攥着般的疼。他急切却缓慢地支撑着自己起身,然后酿酿跄跄地往二楼卧室跑。身后传来徐又曦的声音:“清清你醒了?早饭想吃点什么?”

抱着马桶干呕的时候,傅元清想起许久之前自己也因徐又曦而呕吐过,呕吐的原因同样是酒后被占便宜。实在没东西可吐之后,他勉强站起来洗漱一番,然后脱下裤子检查后面,那种熟悉的轻微的不适感让他知道自己百分百被徐又曦上了。

他用花洒冲洗后面,但觉得清洁力度不够,于是伸手进去抠,试图将徐又曦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抠出来,尔后用沐浴露反复搓洗,直到后穴开始发胀发热、有疼痛感,他才停下来。

傅元清将卧室门反锁,躲进被窝。刚吃了胃药和止痛药,身体上的不适有所缓解,然而内心还是感到难受。他知道自己身体脏,用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但是徐又曦不一样,徐又曦是趁他醉酒强行上了他。可他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控诉呢。他想哭却哭不出来,连向嘉梁发来的信息都是草草回复——他认为自己太脏,已配不上嘉梁。后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这么一睡就睡到晚上,被敲门声吵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是徐又曦的声音:“清清,下来吃点饭吧。你一天没吃饭了。”

傅元清的确是饿了,因为饿而再次隐隐地胃疼。他起床,坐在床边,脚在地上乱划,找不着拖鞋了。最后他是光着脚去开门的。徐又曦站在门口,对傅元清笑一下:“下去吃饭吧。”

傅元清却回身进屋:“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对于傅元清即将提出的问题,徐又曦有信心对答如流、滴水不漏,毕竟他已在心中排练过很多次。清清若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便说因为爱,因为从第一眼就爱上了;清清若问他那么容珊算什么,他便说容珊是在“以为和清清永远无缘”的前提下的最优选择,他可以随时和容珊分开;清清若不同意,要吵要闹,也没关系,他便拿出清清的软肋,清清锋芒再尖锐也舍不得刺向那根软肋。

傅元清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蓄谋的?”

这样的问题徐又曦也有准备,面不改色答:“蓄谋这个词太不好听了清清,这不是蓄谋,这是爱。从我第一眼见到你。”

傅元清心算了一番,和徐又曦初见的时候,自己大约才刚搬回南城不久,那时候甚至傅元甄都还没开始对自己做出禽兽行为。他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那时候我才不到十三岁,你是变态吗。”

这个词显然刺痛了徐又曦,使徐又曦对表情的管理失控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原样:“你怎么高兴怎么说吧,但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傅元清恨不得将眼前人掐死。他摇摇头:“我不愿意这样……这件事我不告诉别人,但是以后我们都不要见面了。”

徐又曦无赖般笑笑,忽地凑近了傅元清:“你不愿意?昨晚可是抱着我叫哥哥呢。难道说你叫的哥哥另有其人?——另外,不见面是不可能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想怎样!”傅元清吼道,“首先你结婚了,其次我也有稳定的对象,这件事我们就当它没发生过,翻篇了,不好吗!”

“稳定的对象是谁?向医生?”

傅元清愣了一下,眼神避开徐又曦,相当于是默认。

徐又曦说:“清清,我理解你想拒绝我,但是不要拿向医生开这种玩笑。刚刚只是激你,我知道你和向医生只是好朋友,向医生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呢。”

“我没开玩笑,”傅元清急道,“我和他真的在一起了。”

徐又曦故作严肃:“清清,这种事情不要乱开玩笑,如果他是同性恋,你想想病人怎么看他,领导怎么看他,以后他哪还有晋升机会,哪还有前途可谈,这是很严重的作风败坏。还好这话只有我听到,要是被他同事、被他领导苗励听到,会对他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万一闹大,传到傅院长那里去……你想过问题的严重性吗?以后不可以再这么说了!”

傅元清怔怔看向徐又曦,如果真像徐又曦所说,被那个老不死的知道了,那么不仅葬送嘉梁的前程,也许自己的小命就真的没了。开始在心中重新评估这件事也许会对向嘉梁带来的负面影响,完全没意识到谈话的重点已被带偏。

徐又曦趁热打铁:“而我和苗励苗主任这么多年的交情,在他那里说话还是有点份量的。——向医生还年轻,大好的前途等着呢,”他对傅元清笑笑,“清清,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傅元清这下听明白了,向嘉梁变成了徐又曦要挟自己的筹码。偏偏这个筹码有用,现在,他甘愿为了嘉梁而变成被徐又曦捏住翅膀的软弱无能的飞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30.陷阱一

徐又曦又给容珊卡上打了五十万,叫太太从欧洲直接坐飞机去美国玩。容珊问:“你这么慷慨,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徐又曦便给她拨去视频电话,在傅元清的家绕一圈:“我能有什么阴谋诡计呢?最近几天一直在小傅家打牌。——放心,没有输。”

容珊半嗔半笑地嘁一声,警告徐又曦不准乱来,徐又曦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若是敢乱来定被天打雷劈。

而事实是,傅元清连着好几个晚上都被他将双手拴在床头上,狠狠地、翻来覆去地折腾。不要两天徐又曦便发现了傅元清不举的秘密,他掐傅元清的性器,让傅元清疼得一抖,说:“清清,你是不是不行啊。”

床上之外的时间,徐又曦并不限制傅元清,打牌、去后院或者散步都行,但是不能单独行动,更不用说去医院上班。傅元清就这么在自己家被软禁了。

那位苗主任只来玩了一次,其他时候来玩的都是徐又曦的其他朋友,一波接一波,几乎不重样。因为牌桌一直被陌生人占用,傅元清只能对自己的朋友道歉,说近期都没有空位。没了这处棋牌室,朋友们自有别的棋牌室可去。仅仅是两周多的时间,傅元清便有一种被朋友遗忘的感觉,哪怕是罗舟,联系好像也渐渐少了。

见到休假回来的陈雪扬,傅元清就像见到救命稻草。然而徐又曦早有预感似的,不让他们俩有较长的单独的相处时间,并且,徐又曦看出来,保姆陈雪扬对雇主傅元清的感情非常淡漠,甚至还带有一丝厌烦。这正如徐又曦的意。他要将清清逐渐变成一座美丽孤岛,而这岛只能对他一人开放。

每个夜晚都是傅元清最害怕的时候,他的双手总是会被徐又曦绑起来。徐又曦可以说是荒淫无度,几乎能断断续续从夜晚干到清晨。每次结束后,傅元清的后穴都有些发肿,双腿肌肉更是酸痛,而身上遍布青青紫紫。因此,他越发不敢见人——包括陈雪扬——怕被看到脖子上异常的痕迹,也不敢和向嘉梁视频。

后来,徐又曦弄来口枷、眼罩和皮鞭,不仅绑住傅元清,还不让他看,不让他叫。质量上乘的小皮鞭抽在傅元清的臀瓣上,啪啪的响,留下红痕。傅元清怕疼,生理心理一同恐惧着,遭受着折磨,便开始哭。口枷使他只能呜咽,口水顺着圆球流出来,而眼泪浸湿了眼罩。

傅元清曾和炮友使用过眼罩口枷之类的道具助兴,建立在双方都很愿意的基础上。但徐又曦对他所做所为则完全不经过同意。他内心相当痛苦且愤怒,身体却在一天天适应徐又曦,甚至开始迎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身体经验丰富,知道什么好什么次。徐又曦就是“好”,比“好”更好。总能顶到他的敏感带,让他在生理上快乐得要发抖。

容珊回国的前一夜,也就是徐又曦在傅元清家的最后一夜,徐又曦照旧绑住傅元清,给他戴上眼罩,但是没有戴口枷。“我想听清清叫出来。”徐又曦说。

傅元清却紧闭着嘴,仅仅哼了两声。徐又曦不满意,掐他的乳尖和腰,而他疼得默默流眼泪,依然不张嘴。

徐又曦从枕头下抽出傅元甄的旧校服盖住傅元清的头,手覆在傅元清的鼻子上,慢慢施力。傅元清胸前起伏越来越急促,脖子泛起异常的深粉色,青筋都暴起来。

徐又曦猛然松手,命令道:“叫我哥哥。”

狠咳两声后,傅元清轻唤:“哥哥……”他深吸口气,仿佛嗅到仍覆盖在脸上的旧校服上的傅元甄的气味。

他将侵犯自己的徐又曦当做傅元甄,觉得徐又曦正在做的事情和当年的傅元甄差不了多少。如此想着,内心居然感到好受一些。于是他乖乖又唤一声哥哥。

在他的配合下,徐又曦很快达到高潮,最后几下抓着他的脚踝猛烈进攻,恨不得将两颗蛋也撞进去。而每一次都恰恰撞击在他的敏感点,愉悦感在他的体内四处乱窜,最后集中到小腹,来势汹汹、洪水冲闸般冲向性器。那条软肉居然慢慢硬挺,半站了起来。

傅元清摘掉蒙在头上的旧校服,盯着自己的性器看,不认识似的,不敢相信也不敢眨眼,生怕是幻觉。然而没到两分钟它就软了下来,重新耷拉在肚皮上。

徐又曦掂掂这根软肉,说:“你也不是没得救。”

勃起的感觉对傅元清来说陌生却又熟悉,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重振雄风。有了这一次,早就被浇灭的希望重燃起来,他便盼着下一次也能勃起,往后每一次都能勃起。因此徐又曦回家后,他再次踏进一片狼藉的小书房,用尽一切办法和所有道具来刺激自己,却不能如愿以偿。性器仍是软的,和过去的十几年一样,无论怎么弄它都是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把阴茎蹂躏得快要破皮他才停下来,沮丧绝望地瘫坐在地毯上。那天滴上去的血迹还在原处,变成暗红色。他又忆起抵在自己身上的傅锐的坚硬性器,妒意和羡意同时萦绕心头。他当时感觉出来了傅锐的大小和硬度。

想到此,傅元清彻底泄气,认为自己已经被不举折磨得越发趋近于变态了。

重获了自由,傅元清破天荒地上班去了。他照旧约向嘉梁吃饭,向嘉梁却说近日忙得焦头烂额,主任突然派了许多事做,恐怕没时间一起吃饭。傅元清一听主任二字,眼前便浮现出徐又曦和苗励的脸来,以为自己乖乖听话真的为嘉梁换来领导的重视。

不能一起吃午饭没关系,傅元清去向嘉梁的宿舍等着他下班一起吃晚饭。

傅元清给陈雪扬发了消息,说不用做晚饭。陈雪扬回:好的。过一会儿他又追发一条:有空了把书房整理一下吧,地毯不用管,我到时候送干洗。陈雪扬再次回:好的。

陈雪扬放下手机就上楼去书房。书房还是傅锐离开那天的混乱样子,如此保持了一个多月,许多东西上面都积了层薄薄的灰。他慢慢捡起地上的东西,收拾进柜子里。几乎每件物品——震动棒、首饰、衣裙——都能让他想起自己被傅元清玩弄时身体以及内心的反应。他不禁停了下来,从衣柜里拿出刚刚挂好的一条吊带裙,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穿上了裙子。

裙侧一直开岔到髋骨,陈雪扬从首饰盒里找出腿链戴上,站在镜子前。一排银闪闪的碎钻流苏搭在大腿上,使他忍不住将裙摆掀起,露出一整条腿。镜中的自己好像一个陌生的美丽少年,使他感到难堪却兴奋,性器不受控地勃起。最后他跪在镜前,对镜射出一股精液。

陈雪扬仔细擦干净留下的痕迹,担心被傅元清发现。而此时傅元清正和向嘉梁一起吃着晚餐,向嘉梁忙碌几个星期后终于有时间和傅元清见见面了。

吃过饭向嘉梁还得再去加班,见傅元清神情低落,他无奈说主任布置下来的任务不做不行啊。傅元清仰头看他:“你主任对你好吗?”

向嘉梁说:“还可以。怎么啦?”

傅元清摇摇头:“我去你宿舍等你吧,今晚不想回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嘉梁笑:“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傅元清在宿舍等得无聊,想起来给傅锐打视频电话。傅锐那边接得倒是快,只不过表情和语气都不耐烦。“有屁快放!”他说。

“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过得有多惨。”傅元清说。

傅锐回他一个白眼,继而问:“你不在家吗?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傅元清仰躺到床上,发出惬意喟叹:“我啊,我在你向叔叔宿舍。”

“不要脸!”

听到此,傅元清嘿嘿笑一声。这时门外响起开锁声,傅元清便急忙和傅锐说再见:“你向叔叔回来啦。”

挂断之前,他听见傅锐又骂一声“不要脸”。

傅元清迎上去,一把抱住向嘉梁,几乎是挂在了对方身上。向嘉梁拍拍他的屁股,在他脸侧吻一下。

两人抱着倒在床上,傅元清想做,向嘉梁却起身要去洗澡,傅元清便跟着进浴室。小小的空间里挤进两个人,几乎是肉贴肉,于是傅元清又抱上向嘉梁,下身去蹭向嘉梁的性器,感觉到那东西硬挺起来后就转个身背对向嘉梁,撅起屁股:“嘉梁快进来。”

向嘉梁说:“我没戴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急了,手向后伸抓住那东西就要往自己后穴里塞:“别戴套,你直接进来。”

拗不过他,向嘉梁只好小心进入,慢慢将整根塞进去,然后掐着傅元清的腰动起来。傅元清以手撑墙,低头看自己的性器,那里没有任何要抬头的迹象。

“嘉梁,”傅元清撒娇,“你再快一点再狠一点。”

向嘉梁依他,双手环住他的腰猛进猛出,干得他哼哼叫起来。但他下面仍是软的,蔫头耷脑的。

几天前被徐又曦操硬的场景不断在脑中回放,他无法接受让自己再次勃起的人是徐又曦,也难以忍受体内承受过徐又曦的侵入,于是缠着向嘉梁不停地要,从浴室做到卧室。向嘉梁被他逼迫不准戴套,一股股精液全射进他体内,到后来每次抽插都能带出白浊液体,顺着他的腿流下,滴在床单上。

半夜时分两人才停下,向嘉梁拔出性器时傅元清的后穴又涌出不少精液。傅元清懒散地趴在床上,一脸餍足:“嘉梁,你把我喂得好饱。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喂我。”

向嘉梁为他清理后面,手指伸进去抠,总能再抠出一些来。傅元清却乱动不配合,想要嘉梁的东西留在体内,以此覆盖徐又曦的痕迹。向嘉梁不知道他内心所想,轻拍他的臀肉:“别乱动。以后都要戴套,不能再这样胡闹了。”

傅元清漫不经心点头,唔一声。向嘉梁抬眼看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想补充一句“和别人做也一定要戴套”,但还是咽进肚里。阿清以为自己不知道,那自己就装作不知道吧。

睡前,傅元清钻进向嘉梁的怀里,一整个地将向嘉梁抱住,嗡嗡问:“嘉梁,如果我们的关系被你的领导和病人知道了,是不是不好?”

“怎么问这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怕拖累了你。”

向嘉梁轻拍傅元清的肩头:“不会的,我们小心一点就是。”

一阵内疚席卷而来,傅元清点点头,不再做声,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他一觉睡到中午,只在早上向嘉梁出门上班时醒了一会儿,与向嘉梁道别。当他去食堂吃过午饭准备去办公室的时候接到向嘉梁的电话,说主任临时派他去外地开个会,大约需要三四天。

傅元清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挂了电话便往停车场走,班是不打算上了,家也不想回。于是开着车往江边去,他想去吹吹江风。

然而南城此时正值酷暑,大中午的江边除了江水拍浪声一片寂静,没有人会这个时间来暴晒受罪。傅元清找了一个树荫下的长椅坐下,感觉偶尔吹来的一阵风都是烫的。

万里晴空之下,能见度极高,傅元清看得见江对岸的高楼,玻璃外体反射着太阳光,让他总觉得那些建筑会被高温融化。

尽管天气非常炎热,但是他在这四周无人的时刻居然得到了平静,内心繁杂的思绪也全部清空了。江水裹着他那些难言的秘密滚滚而去。

他就这么一直坐到太阳下山。江滩公园渐渐有人来了,大多是放了学的小孩子,拉扯着大人要去踩江水。傅元清望着孩子们的背影,不知觉地笑起来。他自己没有这样快乐的童年,因此格外地向往,也格外地遗憾。他想,等嘉梁出差回来,我也要和他一起来这里踩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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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嘉梁出差当天下午,徐又曦算准了时间似的又来了。

这时傅元清蜷在沙发上睡觉,手边是看了一半的报纸。客厅空调开得温度高,是怕低温会冻着腿,因此他热得脸蛋泛红,额上一层细汗。

徐又曦俯身看他,双手背在身后,手中执一束鲜艳的玫瑰花。看了好一会儿傅元清都没有要醒的意思。徐又曦觉得清清好像睡美人,而自己应该是将他吻醒的王子,便去亲吻傅元清的唇,舌尖伸进去舔他的上颚,终于把人给弄醒了。

睁眼时傅元清还有些懵,看清眼前人是徐又曦于是伸手去推,徐又曦捉住他的手,将玫瑰花塞进他手心:“清清,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傅元清把玫瑰花搁在茶几上,身体向后挪了挪:“被看见了不好。”

“被谁看见?陈雪扬?”徐又曦说,“那又如何,他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是吗。”傅元清垂首,又向后挪了一点。

徐又曦欺身向前,右腿跪上沙发,挤在傅元清的双腿之间。傅元清躲无可躲,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抵在徐又曦胸前:“徐哥,别这样。”

徐又曦再次吻上傅元清的唇,把拒绝全堵回去。傅元清从喉咙里呜呜两声,偏过头去躲开这个吻,徐又曦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脖子是傅元清极为敏感的区域,他当即哆嗦了一下,不受控地呻吟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着他恍惚的瞬间,徐又曦右手解他睡衣的扣子,抚摸他的乳尖,左手开始解他休闲裤的裤绳。

“徐哥……”傅元清两只手都开始推拒,因此没了支撑,整个人躺在沙发上,被完全压制住,急得眼眶红了,声音也在颤抖:“不要这样徐哥……这里是客厅……别这样。”

“那我们去卧室,”徐又曦的眼神已经染上情欲,他抓住傅元清的手往自己下身探,“我等不及了。”接着顺势捞傅元清起身,手劲大得出奇,把傅元清的腕子攥得生疼。他拉着傅元清急急往楼上走,路过厨房时傅元清刚好和陈雪扬眼对眼。

陈雪扬眼里的雇主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领口几乎全部敞开,胸前一片红。两人匆忙上楼要做什么是显而易见的,陈雪扬想:他好像个性奴。

做完厨房的活,陈雪扬去拿拖把拖地,拖完一楼后犹豫一瞬还是悄声上了二楼。

站在主卧门口,陈雪扬听见里面传来傅元清的声音,小声的啜泣和求饶,一遍遍重复“不要了”,回应他的是突然响起的两下巴掌声。傅元清的哭声变大,仍在求饶:“徐哥……不要,求你了……”

“还听不听话?”这是徐又曦的低沉的威胁。

“听话……”

“乖,”徐又曦说,“哥哥爱你。”

此后房内再没发出什么声音。

陈雪扬拖罢走廊的地,进入傅锐房间。锐锐当时走得急,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因此桌上还摊着书本和文具。陈雪扬每次来做卫生都小心翼翼,怕乱了这本就凌乱的“秩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那天已经过去快三个月,陈雪扬一次都没和傅锐联系过,他有时也会想念他,会假设如果当初没有变心,没有因为舍不得向嘉梁而选择留下,现在的局面是否还会这样难看。

楼上卫生做完,陈雪扬下楼去准备晚餐。所有菜端上桌,徐又曦和傅元清才从楼上下来。傅元清的状态看起来很差,眼睛鼻子都还红着,嘴唇上有一块明显破皮,泛着深深的红色。颈侧居然还有一块淡淡牙印,而锁骨上方缀着几处吻痕。

入座后傅元清只低头吃饭,对徐又曦发出的所有声音充耳不闻。徐又曦为他夹菜他也不做任何反应。陈雪扬感觉气氛不对,假装忙着收拾厨房,并不和他们一同用餐。

于是徐又曦更无顾忌,将椅子拖到傅元清身边坐下,拿走傅元清的筷子,是想要喂他。傅元清终于出声,嗫嚅道:“不用,我自己吃。”

徐又曦便还给傅元清筷子,揉揉他的头发,笑说:“好,我们清清自己吃。”

听到此傅元清的胃一阵痉挛,又想吐了。方才被逼迫给徐又曦口交时都没觉得有这么恶心。

晚饭后徐又曦就走了——容珊回国后他不得不每天晚上都乖乖回家。没多久陈雪扬也走了,偌大一幢房子就只剩傅元清一个人。他终于感到孤单,想找朋友们玩,打开微信发现群聊已经很久没人说话,而朋友们却在朋友圈发了去酒吧聚会的合照。他现在是被抛弃的人。

他只好取两瓶啤酒上楼回房。先在浴缸里好好泡了澡,洗掉徐又曦的痕迹,洗过澡就躲进飘窗上看综艺。看了没两小时又觉无聊,便合上笔记本电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以打发时间和生产困意。

然而他始终不困,并且越发精神,突发奇想要去外面散步。便穿好衣服,在大半夜出了门。

夜晚的校园静谧平和,但天气还是炎热。南城一定要到九月下旬才会渐渐凉快下来。傅元清走在操场上这个时间点只有未种绿植的操场不会显得那么恐怖,忽然忆起往事:锐锐小时候就常来这里玩耍,骑自行车、和别的小朋友一起打篮球、互相追逐,或者在跳远沙坑里堆房子。

不仅仅是锐锐,他还常和嘉梁在此散步,那时候嘉梁还并不太忙,一星期总能抽两三天陪伴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定关系后第一次拥抱便是从操场回家的路上,穿过一个小公园时,向嘉梁突然停下,环顾一周确认无人后拥住傅元清,然后在他的脸侧迅速地亲吻了一下。

傅元清记得当时自己心跳好快,耳边咚咚咚的,已经听不到周围所有的环境音,那时那刻世界好像就只剩自己和嘉梁了。

他长长地叹气,不知道事情的走向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徐又曦,而徐又曦怎么突然看上了自己。

在操场的看台坐下,他现在想找个人说说话,说什么都可以,不然就太闷太难受了。然而打开微信通讯录,划了许久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看到罗舟的名字时手指悬在上面片刻,却还是继续往下划。

最终他点开了傅锐的对话框。方才回忆中的锐锐多么可爱听话,和几个月前的那个小疯子判若两人。锐锐曾经的乖巧形象使傅元清对他永远抱有一丝柔情,并由此而意外生出了强烈的想念,于是大拇指按下“视频通话”键。

等了一会儿傅锐才接通,第一句话便是嘲讽:“大半夜的不睡觉发什么神经。”

傅元清则一反常态,面露慈爱,对傅锐一笑:“想你呗。”

傅锐对他翻白眼:“你怎么在外面。”

“想出来走走。”傅元清说。

傅锐没有接话,双双沉默十几秒,傅元清又开口,笑着说刚刚散步的时候想起你小时候,多可爱多乖巧,招人喜欢。不等他说完,傅锐打断他:“别骗人了,你根本不喜欢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愣了,无奈苦笑,一下没了话接,两人便再次沉默。

在他打算和傅锐说再见时,傅锐沉沉的,带着点委屈的声音传来:“我以为你从来都不喜欢我。”

傅元清看向远处路灯,过了好久,说:“对不起……我应该让你知道的。”

大约是夜晚容易让人的内心变得柔软,傅元清极少见地没有和傅锐针锋相对,而是选择外露真情。这让傅锐感觉意外的同时也有些酸涩,他的语气同样也软下来,岔开这个让双方都有些不自在的话题:“你不回家陪向嘉梁?”

“他出差了。”

“哦。”傅锐不知道怎么接,但又不想结束通话,于是问傅元清这么晚还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傅元清对屏幕里的孩子笑了一下,头一次有种和这孩子心连着心的感觉,也头一次感受到血缘这东西神奇的羁绊。但他摇摇头,内心同时充盈着温暖和痛苦,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使他无法说话——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一定会冒出哭腔。

然而他眼里涌上的泪却还是被傅锐看到了,傅锐问:“你哭了吗?”

他仍然摇头,强作镇定地答:“没有。”

这时来了一阵风,迅速吹干了蓄着的那点泪水。他说:“我该走了,大半夜的这里怪吓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锐点头:“快回去吧,再见。”

挂掉视频,傅元清站起身,拍拍屁股往家走去。他希望日后和傅锐的每一次通话都能像今夜这样平静而且正常。在他许这个小小愿望的同时,万里之外的傅锐满心疑惑——他感觉自己“爸爸”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无论是眼神、语气还是讲话的内容,都不一样了。说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但他直觉这变化不能归为“好”的一类。

往后的一段时间,傅锐时不时地主动和傅元清说两句话。然而傅元清的回复总是没有规律——时而能极快地回复,时而要等上好几个小时。但晚上一般是可以视频的。

因为只有晚上傅元清才能从徐又曦的折磨中解脱出来。但他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差,有时和傅锐正说着话会突然想起白天被徐又曦侵犯的画面。每到这时他都得默默做一次深呼吸,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

傅锐问他是不是病了,他找理由否定,说是总睡不好。傅锐便呛他:“抱着向嘉梁还能睡不好?”表面是发狠的小孩,语气却酸溜溜的。傅元清说:“他哪有时间天天陪我。”

傅锐问:“你们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没有,”傅元清答,“他最近很忙很忙。”

傅锐点点头:“他人还不错,你不要在外面乱来。”

傅元清笑起来,但是这个笑容有些发苦:“他是个好人。”剩下半句“可我已经配不上他”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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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被徐又曦折腾得苦不堪言,傅元清便去找傅锐讲讲话。他不能找向嘉梁,因为一见到嘉梁的脸他就藏不住委屈,而嘉梁必定会追问;他也不能找罗舟那帮朋友,他已经认清那帮朋友仅仅只能作为寻欢作乐的伙伴。

到头来傅锐竟成为傅元清抒发情绪最合适的人选了。

当初锐锐在身边时从来都好好说不了两句话,互相斗嘴是常事,没想到分开却反而变得体贴,能正常交流,大约是距离产生美。这个转变使双方都感到些许陌生,同时又觉得有点温馨,因此小心翼翼地珍惜、维持着。尤其是傅元清,他贪恋哥哥留下的唯一血脉带给他的安慰。傅锐毫不知情地给了傅元清情感上的支撑,几乎可称为是傅元清的救命稻草了。

而频繁的联系使傅锐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他发现“爸爸”生病的次数在增多,曾有一个月里傅元清讲话声都是沙哑的,鼻子是囔囔的,重感冒似的。他以严厉的口吻质问傅元清到底怎么回事,傅元清却只会拿那副标准的傻笑模样来搪塞:“没事的,天气变凉了……每次换季我不都要病一场吗。”

这个理由显然不足以让傅锐信服,接着他便发现第二个疑点——两人几乎每晚都视频,可是从未看见过向嘉梁,而“爸爸”的脖子或者锁骨边总有可疑的吻痕甚至伤痕。傅锐对此感到愤怒,他痛恨“爸爸”的不忠,曾经在家时对“爸爸”态度恶劣、冷嘲热讽就是因为看不惯他总是出去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你是不是和向嘉梁分手了?”傅锐问。

傅元清一愣:“没有啊,我怎么会和他分手。”

傅锐指指自己的脖子,语气变得愤怒起来:“那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傅元清眼神闪烁,拿手遮住了伤:“就是,就是他弄的啊。”

“你又骗我,你觉得我会信吗!”傅锐一怒之下挂断了视频。

傅元清看着黑下来的屏幕,眼睛发酸,滴下一颗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缩进被窝里,很想向嘉梁,也很想傅锐。他抓住胸前项链上的小吊坠,想起当时嘉梁为他戴上时甜蜜的心情。

现在嘉梁已经忙得见不着人了,除了上班加班就是出差开会学习,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是他在徐又曦面前乖乖表现为嘉梁换来的领导的重视,但如今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上,让他不安。

天气一天凉过一天,傅元清的腿开始疼起来,而腿一疼就不想出门。他常常一整天都待在二楼的卧室里,要么坐在轮椅上,要么坐在床上,让陈雪扬给他按摩。

现在他也很少再骚扰陈雪扬,最多就是让陈雪扬穿上漂亮的裙子给他看,极偶尔的,他会叫陈雪扬坐在他的腿上,他安安静静地抱着他——即使一楼休闲室总是传来叫嚷声,但只有陈雪扬是这房子里仅存的、真正的、正常的活物,就连傅元清他自己都已经快“死”了,是心死,而将死之人哪里还会有情欲呢。

但偏偏,傅元清只有在徐又曦身下才会勃起,才会再次动情。他感觉自己不正常,已快要被徐又曦同化,变成和徐又曦一样的怪物。就像丧尸电影里那样,正常人类被丧尸咬一口,要不了多久便也会变为丧尸。

但陈雪扬并不知道傅元清的痛苦和困境,陈雪扬会在给他按摩的时候小心运动眼神,窥探徐又曦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大腿内侧有牙印,膝盖上有淤青,想必是在什么硬物上跪久了,难怪会腿疼。陈雪扬能通过他们二人干那事时傅元清叫喊的程度推测徐又曦使了多大的力,可能不至于暴虐,但绝不温柔。但同时也多次听到过傅元清呜咽说出“舒服”“喜欢”“还要”这样的词语。因此,陈雪扬毫不同情傅元清,他只觉得他活该。

十一月初的一天,消失了一个多星期的徐又曦又来了,拎着几个礼品袋,袋上写着“燕窝”、“海参”、“虫草”等等,都是高级补品。傅元清淡淡看一眼,没有任何兴趣,拄着手杖缓慢往客厅去。徐又曦却拉住他:“清清,我好不容易闲下来,陪我出去转转。”

傅元清摇头:“我腿不舒服。”

徐又曦只管拉着他出门:“开车去,不要你走多少路。”

傅元清还想拒绝,但是怕惹恼徐又曦自己又会遭罪,只好默默跟着上了车。

车的行驶方向是江边,上一次去江边还是八月,正热的时候。当时傅元清想着等嘉梁出差回来就一起再去一次,没想到嘉梁回来后变得更忙,只要有空闲时间就抓紧休息、补觉,傅元清不忍心再让他陪自己出去玩,这个计划便一直搁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当徐又曦停好车,拉着傅元清的胳膊进江滩公园时,傅元清心里的抵触几乎到顶,他觉得徐又曦玷污了这块地方。

徐又曦沿着堤岸斜坡向下走去,在江边停住,傅元清跟在他身后缓慢移动。徐又曦双手叉腰,望着前方宽阔江面,忽然大声吟词一句:“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接着他回头看向傅元清,说:“清清,你喜欢这里吗?”

傅元清带着很大的消极情绪,摇摇头。

徐又曦说:“你好奇怪,哪有南城人不喜欢长江的,”他向傅元清伸出手,“下来,踩踩水。”

傅元清想起曾许过的要和嘉梁一起踩水的愿望,不想将愿望对象易主,于是又摇摇头。

徐又曦赖笑,忽然抓住傅元清的手,用力将他向下拽。傅元清猝不及防,被拽得酿跄几步,直往江水里栽,眼看着要掉进去,又被徐又曦拦腰一抱。脚踏进水里,鞋子湿透了。

傅元清喘着粗气,心脏一阵狂跳。他不会游泳,对深不见底的水有着本能的恐惧,溺毙也是他认为的最恐怖的死法之一。方才,他差一点就要掉进江水里去,而他并不认为徐又曦会跳进江里救他上来。

他转头要和徐又曦发脾气,却见徐又曦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是在发狠。傅元清便什么都没说,扭开脸看对岸高楼,快要哭出来了。

徐又曦问:“踩水好玩吗?”

傅元清不想回答。

徐又曦又问一次:“好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勉强说出“好玩”两个字。

“你喜欢就好。”

傅元清假装随意的抹一把脸,是为擦干净刚落的眼泪。被吓出来的眼泪。

徐又曦牵着傅元清走上堤岸,回到停车场,开车回家。

在车上,徐又曦自说自话,他说平时压力大了或者心情不好就会来江边看看,一看到辽阔的长江,就觉得那些烦恼不值一提。“能踩踩水就更好,把负面情绪全部发泄出去,从江边回去后就又是一个新的自己,”徐又曦看向傅元清,“你说对不对?”

傅元清并不看徐又曦,只点点头。心想,你发泄情绪,却要把我当玩物耍。

见傅元清态度敷衍,徐又曦无奈笑笑,知道自己不可能从清清身上得到贴心安慰。

今日特别想来江边是因为刚得知曾打过交道的另一家公司老板被调查抓了进去。中午和老师傅新国吃饭时说起这件事,傅新国一点不放在心上,只淡淡说一句“我和他们不一样”。徐又曦知道老师的底气从哪来。仗着上面的那些人,老师傅新国自信能安稳熬到退休。而老师退休之后自己的路要如何继续走下去,恐怕就不在老师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徐又曦清楚这一点,因此便总有隐隐不安感。他是攀附着老师这棵大树生长的藤本植物,在老师下台之前,他得让自己足够强大起来。

为着自己不甚明晰的未来叹口气后他另起了话题,说新区新区那边新开了一家水会,“你想不想去玩玩?”他问傅元清。

傅元清犯了难,内心是极不想去的,但是如果回答“不想”那么徐又曦说不定能在大桥中央停下,将他赶下车。因此他没有立刻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又曦便说:“下个月吧,带你和傅院长一起去,我做东。”

“嗯。”傅元清答,心说,既然你都定好了,何必再问我,很尊重我的意见似的。

将傅元清送回家徐又曦就走了,说是公司还有事要处理。傅元清自然很高兴,觉得剩下的半天自己又重获了自由。他换好家居服,让陈雪扬丢掉今天穿的那双泡了水的鞋子。陈雪扬看了看这双鞋,认为它至少九成新,价格肯定也不低,丢了实属可惜。于是悄悄包起来装进自己的包里,打算带回家擦洗干净,挂在二手平台上卖。

傅元清补了一觉,醒来时刚好是黄昏,他便坐在桌前认真给母亲回信。信件内容很公式化,讲自己有好好上班——这点不假,自从落到徐又曦手里后,办公室竟成了自由地。还讲了讲锐锐的近况,说这小孩还算乖,在国外没有乱来。同时再次暗示自己没钱,望母亲接济一点。

写完信就坐进飘窗里给傅锐拨视频。傅锐接通时看起来像刚睡醒,床都还没起,睡眼惺忪胡子拉碴的。被打扰了睡眠,自然就很难露出和气的神色。“又干什么。”他问。

傅元清笑盈盈的:“这个点了怎么还不起床?不上课吗?”

“今天休息。”

“哦。”没话说了也不想挂断。

傅锐无奈朝他翻白眼,将手机搁在手机支架上,然后开始起床穿衣。傅元清大惊小怪:“你裸睡啊!”

傅锐又翻白眼:“这你也要管吗!”

傅元清开始嗤嗤笑起来,然后说一些废话。屏幕上傅锐那边的背景跟着傅锐的移动而变换,一会儿是卫生间,一会儿是公寓的公用厨房,一会儿又回到房间。待傅锐坐下准备开始做作业时,两人已经连着视频讲了两个小时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开始故意煽情,说锐锐啊,你长这么大爸爸还从来没和你一次性讲过这么多话呢。傅锐便给他第三个白眼,然后低头,假装看书。在傅锐低头的瞬间,傅元清清晰地瞧见这小孩嘴角勾了一下,是偷偷在笑。

这时卧室外传来陈雪扬的声音:“傅先生,晚餐做好了,你在哪里吃?”

傅锐显然也听见了,他抬起头看着屏幕,眼神里有一丝渴望,大约是想看看陈雪扬。

傅元清便将手机调整了角度,摄像头对准门,然后去开门,让傅锐能看见陈雪扬的脸。他让陈雪扬把饭菜端上来,他在卧室吃饭。

交待完,走回飘窗拿起手机,说:“看到了吧。”

傅锐失落地点头。

没两分钟陈雪扬端来一个大碗,米饭在底,菜盖在顶上,盖浇饭一样,傅元清喜欢这样吃饭。

这次傅锐更近距离的看到了陈雪扬,而陈雪扬没有看到他。待陈雪扬离开后,傅元清默默扒了两口饭,然后充满歉疚地说:“我应该向你道歉。我不该……”说罢自嘲而又自咎地、难看地笑笑,清楚这个道歉来得即晚且无力。

傅锐倒是感到很意外,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和傅元清拌嘴几年已成习惯,互相间什么狠话都说得出口,但从未像现在这样,一方放下来姿态说软话,何况这一方还是年长的、名义上的“爸爸”。由此,另一方随之产生的尴尬、不自在乃至无话可接都变得情有可原了。

傅锐一度想关掉视频平静一下,但他只是垂下眼不看傅元清。

听到这句道歉时他首先的反应是不接受,胸腔内剩余的愤怒甚至又被激起,当天所发生的一切在脑中重新回放一遍。因此,陈雪扬所说的那句话也跟着回放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跟你走……我,我也不是完全不愿意。而且我,对你没有特别的想法。对不起,傅锐。”

傅锐沉默许久之后对傅元清说:“现在我发现,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他,”停顿一会儿接着怏怏道,“正好他也不喜欢我。”

“但是,”他抢在傅元清回话之前继续说,“他也不喜欢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我知道。”

“嗯,”傅锐耷拉着脑袋,声音也嗡嗡的,“我大概能猜到他喜欢谁,你……当心一点吧。”

“好,”傅元清也轻声细气,“我知道。”

傅锐终于抬头看看傅元清,对他浅笑一下:“不说了,我要写作业了。”

挂断视频,傅元清靠着墙发呆,眼睛是看着窗外的,但是什么风景都没进到心里。心里只有锐锐。

他隐约觉得今天的一通视频是他和锐锐的关系的转折点,往后他们之间大约会逐渐变得亲近而不是疏离。这当然是非常大的好事。

傅元清几乎无意识地拿手摸摸脖子,他还记得锐锐掐自己时的力度,他也还记得锐锐勃起的性器抵在自己下身时的感觉。

*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水调歌头·游泳》是毛泽东在1956年巡视南方,在武汉三次畅游长江写下的词,这首词最早发表在《诗刊》1957年1月。全文如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调歌头·游泳

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

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

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摘自百度百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33.小玩具

十二月底的一天,徐又曦如约来接傅元清去新开的水会玩。

水会叫“桃源梦”,位于离市中心较远的新区,几乎到了南城近郊。正因为此,平日里顾客不算多,不容易遇到熟人。对于徐又曦傅新国这类人来说是相对安全的。

在车上,徐又曦告诉傅元清,还会再来一个医药代表、另一家医院的骨科刘主任以及向嘉梁的领导苗励。傅元清认识苗励,也见过两三次。徐又曦之所以重点提到向嘉梁,就是为了再次提醒傅元清要乖,向嘉梁的前途被他们握在手上。

傅元清漠然点头,表示知道了。

门票是夜场的,一行人到达后正好可以用自助晚餐。看到自助餐的两人位小桌,傅元清松了口气——可以不用一群人围坐,硬着头皮和不喜欢的人应酬了。与其他几人相比,徐又曦居然还算是可爱的那个。

用餐期间傅元清和父亲傅新国全程无交流,连眼神接触都没有。徐又曦对此很不满意,他不能让外人看出来傅家父子不合。于是夹了一只帝王蟹放在傅元清面前,暗示他“借花献佛”,递给傅新国。

傅元清不愿意,徐又曦在他耳边耳语:“你要听话。”

这四个字魔咒般使傅元清乖乖站起身,端着盘子走到父亲桌前,和颜悦色道:“爸爸,这个好吃。”

傅新国满脸狐疑地看着傅元清,而傅元清脸上堆着极难看的假笑。医药代表张盛安、刘主任以及苗励主任都未察觉到这对父子之间奇怪的氛围,反倒顺嘴拍马屁说令郎真是好孝心。

傅家父子同时在内心嗤笑。

然而,即使桌与桌之间有窄窄的过道相隔,却仍阻止不了大家互相聊天和时不时的恭维。他们的话题围绕药械、新政策展开,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花边新闻,如男医生和女医药代表。张盛安对此类话题兴趣颇大,搜肠刮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八卦都拿出来讲,为逗其他人开心。几杯酒下肚后有些飘飘然了,说起自己职业生涯踢到的铁板。“我们医院就有一个傻……”脏字骂出来之前他回了理智,意识到差点被自己痛骂的那个人是苗励主任的人,也是傅院长儿子的朋友。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今日这“狗”不仅不能打,还得捧着说几句好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张盛安话锋一转,面向苗励:“咱们医院这个傻小子啊……当然话也不能这么说,像我们这行的只看眼前利益的,比人家救死扶伤的格局天生就低一层,对吧苗主任,”恭维他人之前先贬低自己,是张盛安的生存之道,“站在我的角度,有钱不赚,那是有点傻,我为他可惜。但是站在病人的角度,这就是伟大的医生。”说罢举杯去碰苗励的杯子。

苗励问:“你说的这位‘傻小子’是?”

不用张盛安开口,傅元清和徐又曦就能知道“傻小子”指的是向嘉梁。

果然,张盛安笑开:“对对对,说这么半天,忘记跟您说他是谁。——就是您科里那位向嘉梁,向医生啊!患者送的锦旗挂了满墙的,向医生!”

“他啊!”苗励也和张盛安碰杯,“人家可是我们的明星医生,前途大好。”语气难以捉摸,有点高深莫测的意思。

这两人的对话使傅元清很不舒服。他不愿向嘉梁做别人口中的谈资,因此不再露出任何笑脸,只管低头吃饭来躲避那几个人的视线。

吃过晚饭,傅新国提出要去游泳运动消食。另外三人自然是要陪同的,傅元清不会游泳更不敢脱衣——身上都是徐又曦弄出来的深深浅浅的痕迹。便躺在泳池旁的躺椅上与向嘉梁微信聊天。很难得的,向嘉梁终于有时间同他聊天了。

他很想问,为什么你这么忙,可是你的主任却能有时间来水会休闲。但是不敢问,怕出什么纰漏连累了嘉梁。他也很想说,你的主任看上去不像个什么正经人。但他怕自己妄下定论,反而害了嘉梁。沉重的话全咽进肚里,只捡轻松的讲,他举起手机随手拍张照片,想告诉嘉梁自己在外面“潇洒”,馋一馋嘉梁,同时也想和对方约定,以后有时间了他们二人单独来放松。

在发出照片的前一刻,照片中某个男人肩胛骨上的大面积粉色胎记赫然入目。傅元清稍一辨别,发现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傅新国。

他起身走近泳池,目光追着傅新国跑,反复确认那片胎记不是伤疤、不是烫痕泳池水温仅仅是温热、不是衣料染色,确实是块胎记,与陈雪扬所描述的他生父背上的胎记特征高度吻合。

傅元清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他回到躺椅上,没了心情和嘉梁继续调情。开始在网上搜索两个人拥有一样胎记的概率有多大,然而即使得到“会有一定概率”这样的答案,他仍不能打消疑虑。这事听起来极其荒谬,但如果对方是傅新国,一切好像又能说得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傅元清看来,傅新国那样风流成性的人到现在都没有爆出私生子丑闻简直是一个奇迹。

他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先回了房间。今晚和徐又曦同住,这是毫无疑问的。而徐又曦还要陪傅新国玩几把麻将,这就给了傅元清很多时间来平静自己以及清理思绪。

他躺在床上,身体还有些微微发抖。翻来覆去难以安宁,思考良久最终做出决定:无论陈雪扬是不是傅新国的亲生儿子,都得辞退他。

下定决心后内心好歹没有那么乱了,傅元清便悠悠地进入梦乡。

没睡两小时他就被徐又曦给弄醒。徐又曦趴在他腿间含他的性器。

傅元清说:“没用的,起不来的。”

徐又曦便放弃,然后欺身靠近傅元清:“但是被我操就可以,是不是?”

傅元清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徐又曦也不继续纠缠,而是将傅元清搂在怀里,告诉他最近又赚了一笔,全靠傅院长帮忙牵线搭桥。这次请客一是为了庆祝以及表达感谢,二是为了和那位刘主任再巩固巩固关系。“清清,刚刚你应该也去玩几把的,”徐又曦顾自笑开,“你输牌都不用演,我还得演,演得好辛苦!”

傅元清感到自己被狠狠冒犯了,于是侧过身背对徐又曦,根本不搭理他。徐又曦拍拍傅元清的肩:“我开玩笑的宝贝。”

见傅元清仍不理自己,徐又曦强行将人扳过来面对自己,狎昵地捏捏他的鼻子:“小坏蛋。”

这让傅元清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恶心得闭上眼,不去看徐又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徐又曦根本不管他的心情,捏住他的下巴便亲上去,一条舌头鳝鱼般钻进他的嘴里。傅元清呜呜叫起来,徐又曦说:“隔壁住的就是你爸。”

本想吓唬傅元清,没想到徐又曦自己咂摸出这句话的趣味来,于是压住傅元清,抽出腰带捆住他的手。

立刻明白过来徐又曦要对自己做什么,傅元清开始奋力反抗。但徐又曦劲大,把他翻了个面,大手箍紧他的脖子钳制住他,然后拿起床头的润滑油往自己性器上抹了抹就狠狠捅进他的后穴。

他闷在枕头里呜咽,而徐又曦仍箍着他不放,掐他脖子跟掐小鸡小鸭的脖子似的,毫不费力。他只好把劲使在腿上,一阵乱蹬,却反倒迎合了徐又曦,让徐又曦进得又快又狠。

因为傅元清的极度不配合,徐又曦有点生气,耐心也耗得差不多。暗骂一声他妈的,想到自己和太太容珊怎么玩都可以,太太从未说过半个不字,捆绑、室外、车震、公共场合……怎么刺激怎么玩。到了傅元清这家伙这里,不仅玩不出花样,连最基本的性爱体验都打折扣。

越想越不开心,徐又曦掐一把傅元清的腰以发泄不满。这一掐疼得傅元清啊的叫出来,徐又曦说:“使劲叫,让你爸爸也听听。”说完,在傅元清腰上又拧一下。

傅元清死死咬着唇,不肯再泻出任何声音。而徐又曦却变本加厉,不仅掐他的腰,还拧他的乳尖、打他的臀瓣、捏他的受伤的腿,并且性器还一次次往他的敏感点上撞。

傅元清被疼痛和快感共同折磨,眼泪浸湿了枕头,一直呜呜地哭。徐又曦射在他体内后将他翻个身,被他一脸泪水和通红的鼻子眼睛给刺激,很快就又勃起,半点前戏也不做地再次进入他的身体。

徐又曦发现,傅元清的痛苦表情很能激起自己的性欲。于是复制方才的行为,进行新一轮的折磨。

这次傅元清哭得更凶,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烂了。最后实在憋不住,还是哭出声,委委屈屈哼哼唧唧的。徐又曦也怕被隔壁听见,赶紧吻住傅元清,让那哭声又回到喉咙里去了。

直到徐又曦高潮射精才结束这个吻,因此傅元清几乎要缺氧,而唾液也顺着嘴角流出,和泪水混在一起。傅元清的脸湿淋淋的,身体也湿淋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又曦很满意身上遍布伤痕的傅元清,其中一两处咬痕甚至出了点血。他很聪明的没有在傅元清的脖子以上留下任何痕迹,但内心又有些许不甘,于是捧住傅元清的脸,伸出舌头从下舔到上。

傅元清震惊且反胃,双手挣脱开腰带后跑下床去卫生间洗脸,脸都搓红了仍觉不干净。而徐又曦靠在门边微微笑着看傅元清,胯间的家伙又挺立起来。

随后徐又曦关上卫生间的门,在里面上了傅元清两次。

待他决定放过傅元清时已经快要天亮。两人回到床上,他把很快就睡着的傅元清抱在怀里,亲吻傅元清的额头,宠爱而痴迷地说:“我的小玩具哦……”

上午吃过早饭,几人便分头回家了。徐又曦送傅元清到家门口,说这段时间又要忙起来,不能天天见面:“这下你开心了吧?”

傅元清听后暗爽,但是并不表现在面上,还虚伪地摇摇头。徐又曦握住傅元清的手,送到嘴边吻一下,说:“那你会不会想我?”

傅元清在心里回答“不会”,嘴上说“嗯”。

进了家门,看见陈雪扬正端了一壶水往休闲室送去。因胎记那事,他见到陈雪扬时下意识的想回避。强迫自己面对了陈雪扬后,随意起个话题,问今天都来了些什么人,陈雪扬答来了土建学院那个裴丰年院长和他的几个朋友。傅元清哦一声,这些人都是徐又曦介绍来的,并且他们和徐又曦也都是弯弯绕绕的关系——裴院长的夫人文琪和容珊是麻友,通过容珊,徐又曦便认识了裴丰年,继而,将裴丰年又带来介绍给傅元清认识。很偶尔的,裴丰年的外甥——艺设学院的老师——乔云杉也会来玩,但他不上桌,只在一边看着。傅元清曾和他讲过几句话,问他乔老师不玩玩吗?他礼貌而疏离地答:“我不会,看看就行了。”

傅元清偷偷摸摸,做贼似的上了楼,并不想和这几个人碰面——这些人是他的反面,站在光明处,拥有美好的未来,而不像他永远缩在阴暗处,混吃等死不求上进。虽然傅元清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和那群光鲜亮丽而特别有能耐的人相比尤其是漂亮的乔云杉老师,他认为自己确实是个废物,各方面的废物。

幸而,傅元清从不为自己没有做出伟业而伤春悲秋。自己是“废物”这个认知并未使他难受超过五分钟。回到卧室后,他立刻拿出信纸给母亲写信,要弄清楚那老不死的年轻时到底有没有可能造出一个私生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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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清在信中问得委婉,谎称有个朋友在写纪实,听说父亲傅新国在二十多年前曾去过丰宁县,想要求证是否真有此事。

几天后母亲回信,说傅新国确实在那时候去丰宁县的县医院支援过,同去的还有另外两男一女,其中包括傅新国最好的朋友胡广医生。不幸的是,胡医生在六年前因车祸去世,他们夫妇二人还去参加了遗体告别仪式。

突然冒出来的胡医生让傅元清一阵犯糊涂,他记得陈雪扬好像说过生父大约姓胡。

难道不是傅新国吗?

这个疑团使傅元清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天快亮时他决定动身回一趟父母家。

到家时正赶上小钟在准备午饭,灶上炖着鸽子汤,香得傅元清进了家门首先往厨房去。

周窃蓝给傅元清端来一果盘的车厘子,果实大而饱满,一看就是高等级品种,不知道又是谁拿来孝敬傅新国的。傅元清对周窃蓝撒娇:“妈妈,这个品种好吃,给我装一点我带回去。”

周窃蓝说:“一年不回家,一回来就是要东西。——剩下的都给你拿走。”

傅元清对着妈妈耍赖地笑笑,然后直奔了主题,说那位朋友委托他再来问问当年的情况,有照片是最好。

周窃蓝便引他进自己书房,在书柜底下的抽屉内找到两本旧相册递给傅元清。她说傅新国当年去丰宁县的具体情况她也并不是很清楚——那时正和傅曼君以及傅元清居住在英川。傅新国出发前一天给她打了电话,仅仅是知会了她一声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支援丰宁县的那一年多里,夫妻俩通信两次、打电话两次,因为傅新国说县里条件不好,对外联系太不方便。对此周窃蓝没有异议——没有傅新国打扰的时光对她来说更快乐。

傅元清低头看相册,傅新国在丰宁县留下的照片并不多,只有五张,两张是一行四人在县医院大门口的合照,一张是独照,一张是和胡广医生的合照。傅新国比胡广高半头,揽着胡广的肩膀,都笑得很灿烂。傅元清发现两人居然长得有点像,周窃蓝也赞同他的看法:“大家都说他俩像兄弟。”

傅元清装作开玩笑地问:“妈妈,你当时不怕爸爸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搞吗?”

周窃蓝笑一下:“他想乱搞在哪都可以乱搞,我管不了。”

傅元清又问:“你不怕他弄出个私生子来吗?”

“那他就是作孽,害人一辈子。傅家的基因……”周窃蓝摇头,“断了才好。”

傅元清用手机翻拍了那五张照片,和母亲、小钟一起吃了顿午饭后就离开了。周窃蓝并不留他多坐一会儿,她也知道他讨厌傅新国,不想和傅新国打照面。

傅元清提着满满一箱车厘子周窃蓝捡了些另一箱品级稍次的填补进去,凑成一整箱,不着急回家,而是先去向嘉梁宿舍。

过两天就是元旦了,他打算这周都不回家,要抓紧时间和嘉梁待在一起。因此给陈雪扬放七天假,叮嘱陈雪扬关好灯、锁好门。陈雪扬回给他冷冰冰的两个字:好的。

没有提前告诉向嘉梁,所以向嘉梁回宿舍看到傅元清时笑容瞬间在脸上漾开。他上前抱住傅元清,说阿清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傅元清先在他的脖子上咬一口才回答:“我怕提前告诉了你,你会魂不守舍,没心思给病人看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向嘉梁轻声笑,“可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想你想得魂不守舍。”

“真的吗!”傅元清开始动手脱向嘉梁的衣服,“那你就用行动证明。”

向嘉梁显然也激动难耐了,两人磕磕绊绊一路拥吻到浴室,洗着澡做了一次,尔后回到床上又做了一次。

傅元清考虑到向嘉梁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便忍下欲望而没有要第三次。他躺在向嘉梁怀里,听爱人安稳的呼吸声,拿手机悄悄录下来,打算以后不在嘉梁身边的时候就听录音解馋。

这次用了套子,是在嘉梁的坚持下使用的。傅元清感觉有点遗憾——没能用嘉梁的体液覆盖住徐又曦的痕迹。但他不能这么如实跟嘉梁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脏。

向嘉梁已经进入睡眠,可是傅元清还不困,他捧着手机刷视频时看见英国城市风光介绍,忽然想起来傅锐,于是给傅锐发消息,问他在做什么。

傅锐回过来一张正炒菜的照片,说:在做饭,你怎么还不睡觉?

傅元清举起手机自拍,刻意把向嘉梁熟睡的侧颜也拍进来,发给傅锐:准备睡了。

傅锐回:你变态啊,发床照给我干什么。

傅元清因为又逗了一次傅锐而轻笑一声,道晚安后就放下手机,拱进向嘉梁的怀里。

与向嘉梁同居的这几天,傅元清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过日子。平淡温馨,每晚都腻歪,都要做爱。身心皆得到满足,甚至是净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这热恋的快乐中把徐又曦给抛之脑后。

跨年夜,向嘉梁下班稍早一点,傅元清说要带嘉梁去看江边的烟火大会。两人便开车去了江滩公园。然而还未走到公园大门就已经开始堵车,傅元清果断调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在他的记忆中,三环线大桥下也有一个江滩公园,规模较小。十多年前小公园刚建成时傅元甄带他去过。去那里的原因无非就是人少,方便幽会。

当时两兄弟站在栈桥上,栈桥一侧的芦苇及人高,同月色一起为他们的乱伦畸恋打掩护。傅元甄搂住他,两人都安静看着江水缓缓流动。傅元甄居然说:“清清,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像长江永远都在这里,永远不会变一样。”

傅元清却想,会变的,爱会变,江水也会变,现在的江水已不是前一秒的江水了。

他停好车,依靠记忆领着向嘉梁来到了栈桥,在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对岸的烟花。

零点即将到来时,向嘉梁双手合十对烟花虔诚许愿。傅元清问他许了什么愿望,向嘉梁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和我有关吗?”

“对,和你有关。”

“是不是想和我一辈子在一起?”

向嘉梁捂住傅元清的嘴:“都说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清嘿嘿笑,抱紧了向嘉梁,说:“嘉梁,我爱你。”

向嘉梁低头吻上傅元清的唇。

在这浓情蜜意的时刻,傅元清的手机不断有电话进来。然而他手机静音,根本就不知道徐又曦在疯狂地找自己。当他回到宿舍拿出手机想给朋友们群发祝福,才看见那三十条未接电话提醒。

徐又曦名字后面的数字“30”让傅元清感觉到有一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使他坐立难安。他趁向嘉梁洗澡的时候出了门,给徐又曦回过去电话,徐又曦却要求视频。

傅元清只能照做。他站在一颗树下,尽量不让背景透露出任何会让徐又曦联想到向嘉梁的信息。然而徐又曦仅仅凭傅元清大半夜的不在家就能猜到他一定不老实,在干坏事,要么和网友约炮,要么和向嘉梁约会。

但徐又曦不露声色,假意被傅元清骗过,实际上已经火冒三丈了。

挂了视频,傅元清去便利店买了一盒安全套。回宿舍后对向嘉梁解释,担心不够用,所以出去买套子了。

向嘉梁丝毫没有怀疑,而是温柔亲吻傅元清,想与他欢好。傅元清却找借口拒绝了,说今天感觉太累,不想做。

最后他用手帮向嘉梁释放了出来。

同前几日一样,他窝在向嘉梁的怀里入睡,但怎么也睡不好,在浅浅的睡眠中好似总有个人在他耳边说:你真脏。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向嘉梁去上班,他在宿舍里准备晚餐的火锅食材。休息间隙刷刷朋友圈,刚好看见徐又曦发了九张图,是夫妻俩和双方老人在香港维多利亚港的合照。他顺手给点了一个赞。接着往下划,看见傅锐也发了照片,一群孩子在中餐厅的合照,他认出来锐锐身边的男孩就是高俊远。看起来锐锐在英国适应良好,他放下了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午,向嘉梁主动给傅元清发了消息说今天不算忙,大概可以早一点回家。傅元清立刻回复了一个可爱的笑脸表情。向嘉梁习惯下班后在诊室多呆二十分钟,确定不会再有病人过来后再换衣离开。今日锁门的时候恰巧碰见苗主任边走着路边打电话。向嘉梁冲他礼貌一点头,再挥挥手,苗主任便也回一个点头。

向嘉梁不知道和他迎面而过的苗主任正与徐又曦探讨着他的前程,徐又曦对苗主任说:“向医生是非常好的一个人才,还得拜托苗主任重点培养培养……听说今年春节一过就要派优秀医生下基层,去丰宁县医院帮扶。苗主任,您看这个难得的机会……”

苗励心中暗喜,下基层听上去好像又高尚又对提升有帮助,但是科里这几个医生谁都不愿意去吃一年那个苦头,何况现在在附属医院,下基层也不算什么加分项了。在苗主任心里下基层这事本来向嘉梁也正是首选,他知道谁都可能拒绝但向嘉梁一定不会拒绝。不知徐又曦为何突然对此事上心,无论原因为何,总之徐又曦是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但是,苗励面上还是表现出了为难——不能让徐又曦以为此事办起来太简单,不然这份人情就不贵重了。

向嘉梁轻快地回到小小宿舍。这宿舍因有了爱人而变得温馨、甜蜜。这时他才领会到为什么大家都说家是温暖的港湾,是心灵的寄托。

这对恩爱的小爱人挤在一起吃了顿幸福的火锅。傅元清拍了很多张照片,食物的、向嘉梁的,说要好好保存起来,只要以后想念嘉梁了就拿出来看看。向嘉梁宠爱地对他笑:“那我要争取让你以后天天看到真人,而不是照片。”

傅元清得了承诺,立刻跨坐到向嘉梁腿上去,拿自己还油乎乎的嘴亲向嘉梁的脸蛋。向嘉梁假意嫌弃,拉着他去浴室洗澡,脱了衣服后露出挺立的性器,是同样也动了情。

两人忍不住在浴室便做了一次,在向嘉梁快要高潮时想退出傅元清的身体,却被傅元清死死夹住,非要让射在自己身体里。向嘉梁一下没忍住,如了傅元清的愿。

事后傅元清勾着向嘉梁的脖子,说:“嘉梁,我喜欢身体里面有你的一部分。”

向嘉梁揉揉他的头发,心中生出一丝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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