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1 / 2)
('【5岁小河/14岁平君】
有一首歌叫《小小》容祖儿的,也是这篇标题的出处,可以配着食用,我觉得很有味道
江晓河第一次清楚认识到即将和沈平君成为一家人是2005年的夏天,沈建国把他从甘肃送回来,带着一直没痊愈的重感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被留在了这个陌生家里。
短短四年半的生命里,养育他的人换了又换,小孩儿像踩着片无根的浮萍般无所依从,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再抓不住,就沉了。
哥哥好,我是江晓河。
小孩儿吸溜着鼻涕略显扭捏的第二次做着自我介绍,他被沈建国带走了将近半年,对之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黑了,也瘦了。俩眼睛又大又圆,眼角微微下垂,说话的时候叽哩咕噜乱转,长长的睫毛像两把羽扇似的扑棱着。
平君心中对那个破坏他家庭的女人的恨意已经随着她本人的离去消散了一大半。换了新房子,残留着的一点怨恨随着旧物散落在家里的各个角落,聚不起来,倒成了窝囊气。直到这小孩儿的到来,让少年压抑着的攻击欲有的放矢。
但这幅‘载体’实在太小了,又病着,简直像颗刚剥出来的鸡蛋,柔软的毫无防备,仿佛一个指头就能把他揉碎。
平君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使用少年人特有的冷漠攻势——不搭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开始还算安生,有一天小河无意间闯了祸,他哥彻底跟他翻脸了。小河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平君在学校喝多了水,一回来就着急忙慌的往厕所跑,完全忘了家里多了个小不点儿。他连校服裤子的抽绳都解开了,大脑触发了即将放松的指令,正当尿液呼之欲出是时候,小河推开了门。
“小河流水哗啦啦,两口子吵架要分家......”小孩儿揉着眼睛,午觉刚起,头发睡的湿乎乎的,脸颊一片儿红印子,“哥哥回来了?”
“我上厕所,你不准进来。”少年慌忙提起裤子,往外赶人。
“可我憋不住了嘛。”小河蹦跶着挤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拉下裤子。
“你等会儿,我先——”
他话没说完,这小孩儿已经哗啦啦的尿上了。尿的时候小碎嘴还停不下来,叽叽咕咕的继续念着在甘肃和兵哥哥学来的绕口令:“两口子分床又分被,小哥小弟你跟谁睡;小哥小弟不要怕,捡个王八当你爸......”
孤独惯了的小孩儿很会给自己解闷儿。
平君做不到和人一起用马桶,又憋不回去,急的一直跺脚。耳朵里听着小孩儿的唠叨和畅快的水流声,下面抖了两下自己就出来了,稀里哗啦的在宽松校服裤子里蔓延开。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脸就烧起来了。
此时此刻,如果用力捏几下肯定能憋回去,或者拽下裤子赶紧往马桶里尿。但平君没经过这个,完全石化了,就那么傻站着任由自己尿了一裤子。
这对于一个已经十三岁的青春期少年来说无异于一场毁灭性打击,晴天霹雳一般。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蠢的事儿。
他背转身,羞愤到了极点,能做的只有扯过一条巨大的浴巾,蹲下将自己和地上的一滩一起裹住,同时也裹住了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
小河尿完提起裤子,看到他哥把自己裹得像个大粽子似的盘在地上只露个脑袋,立马就乐了,“哥哥你在玩什么呢?”
“你走开!出去!!”少年凶神恶煞的吼着,末了还破了音。他要是有毛,现在已经炸成刺猬了。
***
在这之后,平君把家里切割的泾渭分明。他的房间、二楼的厕所、书房都是他专享的,一律不准小河踏足。
小河对他哥一向是言听计从,严格遵守。
也就‘心狠手辣’了一个月吧。有一天小河格外尿急,夹着腿挪不动道儿,当哥的还是破了规矩让他用了二楼的厕所。后来天凉了,小孩儿常常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的,眷慕落地窗的阳光,平君挣扎了一阵,还是让进去了。少年坐在大书桌前看书写作业,小孩儿就躺在阳台的软垫儿上晒暖儿,舒服的不知朝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小机灵鬼就知道了,哥哥的心眼儿比谁都软。
***
家里除了帮忙打扫做饭的阿姨,大部分时间就这俩孩子。
小河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默默观察着这个眉宇间落着淡淡忧愁的哥哥。思考着他怎么总是不高兴?自己得干点什么才能让他高兴?从讲土味笑话开始一点点积累经验,发现哥哥最受不了别人叫他‘宝贝儿’,他听平君的爷爷在电话里叫过几次就跟着学。
小孩儿稚嫩的嗓音叫‘宝贝儿’的时候特别违和,明明自己才应该是别人嘴里的宝贝儿。这反差无端让人发笑,平君一次没绷住、两次没绷住,后来就成了条件反射。小河一拿腔拿调的叫“宝贝儿”他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屡试不爽。
春天部队上不忙,有了这个牵挂沈建国有空就回来住几天。小河敏锐的察觉到爸爸和哥哥一块儿呆超过三天准保就会有人炸,针尖对麦芒,每回都是不欢而散。沈建国一走,小河就遭了殃,他哥的情绪跌至冰点,自己得花心思哄好久才能重新捂热乎点儿。
10月一过沈建国就忙起来了,好几月没回来,家里的气氛和暖了不少。
小河想他爸了就打个电话,但一次都没要求过让他爸回来。
可懂事儿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了冬,做饭的阿姨看家里只有两个小孩儿好欺负,就偷家里的东西,主要偷小的那个。一方面她知道小河不是亲生的,主家哥哥也不喜欢他,偷他谁也发现不了。另一方面,她孙子和小河一样大,拿了小河的去补他孙子。
特别值钱的像金锁、项圈之类的她也不敢拿,就拿点不常见生鲜和时令水果。有时明明闻着厨房里在炒大虾,端出来的却是一盘飘着些许大虾味儿的白菜,大虾本体已经被她挑出来打包了。后来更是连点荤腥都不见,一盘青菜萝卜就能打发一顿,牛奶更是彻底从小河的世界里消失了。营养跟不上,头发更卷儿了,干巴巴的,夜里小腿肚子老抽筋。
平君不太在乎这些,一开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再后来,她连衣服鞋子都不放过,有一次小河在家尿了裤子没的换,捂着屁股在太阳底下晒,平君这才发觉小孩儿的衣柜差不多都让人搬空了。
他没打电话给爸爸,而是收集了证据直接了报警,东西他都不要了,只是让阿姨把半年的工资尽数退了回来。
当天,平君拿着一沓子钱带着弟弟在商场横扫了一圈,特别霸气。小河狐假虎威的跟在后面,左手奶茶、右手冰激凌的吃了个痛快。他还亲自去中介所找了个新的阿姨,就是后来在家里做了十几年的王婷阿姨。晚上又去吃了顿豪华自助餐,把这半年欠的好吃的都补上了。
小孩儿啃着蟹腿满手满脸都是油汤儿,香的不知道自己姓啥。平君靠在椅背上看着,嫌弃的皱着眉:慢点吃,这些咱家以后都有。
咱家。
不是“我家”,而是“咱家”。
小河呲着牙对他笑。
平君也勾了勾嘴角:傻笑什么,虎牙都呲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差不多是母亲走了之后小河过的最开心、最满足的一天。
一个孩子领着另一个更小的孩子在危机四伏、满是大人的世界里闯荡了一整天,满载而归。
多酷!
***
好景不长,小河五岁生日的前两天得了水痘,平君都十三岁了还没得过,得赶紧隔离。沈建国远在甘肃,托人开车来把小河紧急运到密云乡下——平君的爷爷奶奶家去住。在电话里再三保证,病好了第一时间让平君去接他回家。
哥哥别忘了来接小河啊!
别忘了!
小孩儿委屈巴巴的对着车窗喊了两声,车门密闭,他哥估计是没听见。
等了一个月,身上的水痘早就下去了,连挠破的疤都完全愈合了,平君还是没来接他。
五岁的小孩儿还理解不了什么是“隔离”、什么是“传染”,只知道自己又被送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冬天,他在老家的小院里从提心到吊胆等到心灰意冷,整天蔫头耷脑的。奶奶后来每每回忆起他小时候都会跟别人说:刚开始以为是个小闷葫芦,好么,看走眼了,原来是个皮猴子。
小河那时候不怎么爱哭,就是心里揪着不踏实,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他这块浮萍又会被推到哪里去。
***
腊月中旬,他收到了沈建国寄来的一包过冬的棉衣,还有一些书和玩具,心里彻底凉了。
完蛋,这是又不要我了吧。
沈建国把小河从甘肃送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大包小包的往家买东西。
晚上,小河揪着奶奶的衣服,认真的想要个答案。
他们咋都不要我?
委屈哭了。
平君的奶奶是个心眼儿特软的老太太,立刻把小孩儿搂进被窝里,摸着头说,奶奶要,奶奶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河窝了一会儿赶紧翻身滚回自己被窝躺好。平君知道了会生气的,已经抢了他爹,可不能再抢奶奶了。
奶奶家的房子是一套不太标准的小四合带一个跨院,小河每天的固定的活动之一就是坐在廊子底下的煤炉旁,瞅着房檐上越垂越低的冰柱子,担心它们哪天承受不住坠下来把炉子给砸坏了,又盼着赶紧摔下来得了,省的我替它们操心。
另外一个固定活动稍微有点意思,那就是往菜地里‘浇水’。
那时候奶奶家的厕所还没装抽水马桶,就是普通的旱厕,在东跨院的最旮旯里,白天都晒不着太阳,老觉得阴森森的,更别说晚上了。
小孩说害怕,奶奶就笑话他:怎么跟你哥小时候似的,小狗胆儿那么一丁点儿。
除了拉大的,奶奶让小河白天在正院的菜地里尿,晚上拿个小尿盆直接跪坐在被窝里尿,特别害臊。
“平君小时候也害怕去厕所吗?”小孩儿尿完一骨碌钻进被窝里小声问奶奶。
那会儿沈平君在小河心中无比勇猛坚强,跟‘害怕’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他还不如你呢,不敢去还老憋着不吭声,裤子都湿了才知道哭。”
奶奶笑着爬起来,从床边柜里拿出一本旧相册,翻翻找找从扉页的夹层里寻出张照片给他看:一个薄眼皮儿的小男孩叉着个罗圈腿,嫌弃的揪着尿湿的短裤张着嘴要哭,脚下一片小水洼映出自己的倒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呀,小弟弟尿裤子了。”因为照片里的孩子看着和他自己差不多大,更容易共情。推己及人,看的小河直害臊。
“看不出来这是谁吗?再仔细看看。”奶奶点了点小孩儿的脸。
照片里的小孩儿白的近乎透明,哭起来眼睛长长的眯成一个缝,有点眼熟。
“这是沈平君?”小河捂住张大到的能塞进一个拳头的嘴。
“这一本册子里边啊,都是他。”奶奶爱怜的摸了摸上面的小男孩,笑的眼角散开了两簇鱼尾纹,“这张他不让我放里头,我偷偷掖起来了,你回头可别跟他告状啊。”
“原来哥哥也会尿裤子?!”
小河尖着嗓门‘咯咯咯’的笑成一团缩进被子里扭着,把屋外听评书的爷爷惹的探头进来问:“这小崽子平时蔫不出溜的,今儿是摸着电门了?”
很多年以后,小河对爷爷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只记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疼平君的人,没有之一。
“给看他哥照片呢。”奶奶回答。
“啧啧啧就这点老存箱一天看八百回。”爷爷也凑过来,坐在炕沿上跟着一起看,“这张我怎么没见过?哟,这怎么还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去去,赶紧收起来,你大孙子脸皮儿比那糊窗户纸还薄,知道咱们这么看他该害臊了。”奶奶把照片掖好。
老头指着相册里的另一张说:“这张是哪儿啊?是咱去五台山那次吧,和平君他妈一块儿。”
这张照片上的平君十一、二岁,很瘦,被爷爷捏着肩膀箍在身前,旁边的奶奶也亲亲密密的牵着他一只手,背景是红墙绿瓦的佛寺。拍照的那天太阳很大,晃得他眉宇间像聚起化不开的愁容。
奶奶不耐烦的觑爷爷一眼:“完蛋,这老头儿八成脑子不行了。这趟没有他妈,这会儿俩都离了,刚办完手续,没看孩子愁眉苦脸的么。”
“哦,这会儿就没笑模样了。”爷爷感叹,很快又被下一张吸引了注意,“哎这张,吃冰棒呢嘿,这张笑的好。小崽儿快看你哥哥,瘦的一小条,小时候吃饭那个费劲,这点你可比他强。平君我得满院子追着喂他,说小猫一口、小狗一口、小小子也吃一口?他才肯吃,一顿饭能出一头汗。”
“小小子,哈哈哈他是小小子。”小河就喜欢听他们讲平君这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乐的在被子里打滚。
“还有这张,这是你哥哥当时在......”
那天晚上,两位老人不厌其烦的给小河讲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平君短短十四年又在心里爱不释手的摩挲了一遍,那种满的快溢出来的爱顺便也把这小孩儿罩在里头了。
所谓隔代亲大抵就是如此吧,跟心头肉似得宝贝着,亲亲、宝贝儿、狗毛毛恨不得摞起来叫,想把全世界最“软和”的昵称都按在平君身上。
真羡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河心里也对霸占了一部分沈建国的爱这件‘缺德事’释怀了不少。
你都有这么多了,就分我一点点吧。
***
腊月二十八,平君来了。
好巧不巧,小河那会儿正解了裤子给一排萝卜苗‘浇水’,嘴里叨念着和隔壁刘婶家的小孩儿切磋出来的新顺口溜:
“小河流水哗啦啦,我和你爸去偷瓜,你爸偷仨我偷俩,你爸逃跑我被抓......”
外面汽车发动机还未熄灭,院门“吱扭”一声开了,一个背着书包拎着满手塑料袋的少年转过影壁墙,进来了。
小河担心了一个月的冰柱子随着动静骤然落在炉子上,哗啦碎成了渣渣。
平君看见小孩儿,歪了歪头,嗓子哑哑的问:“爷爷呢?”
他瘦了一大圈,围巾把脸几乎全裹住了,严严实实的,小河没认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河急急忙忙把撒到一半的尿憋回去,捏着裤子转身拘谨的看了他一眼,以为是客人,“那个.......您好......爷爷没在家。”
“去哪儿了?”
“不知道,一早儿就走了。他媳妇儿也没在,上街串门子打咧咧去了。”小孩儿实实在在的回答。
“才一个月,你口音怎么垮成这样?”他拉下围巾。
小河怔愣的看着他,他高挺的鼻梁和脸颊上散着几颗尚未愈合的痘疤。
后来才知道,他还是没逃过去被传染的命运,就是潜伏期有点长。年龄越大得水痘就越危险,症状很重,一直高烧不退给送到医院去了,辗转了三个礼拜才痊愈。
“平君!?你干嘛去了不来接我?!”小河跳起来像颗鱼雷一样撞进他怀里,把少年撞出去两步远,紧紧搂着腰,生怕跑了似的,“把我一个人忘这儿这么久,你到底干嘛去了......”
“哎,哎......”平君被撞到肚子有点不舒服,放下袋子把怀里扭成一团的小孩儿捞着咯吱窝拎起来放一边去。
乡下的空气好,吃的也健康,小孩儿捂白了,脸也圆了。
小河一落地就又揪着他衣服下摆绕着转了两圈,一直悬着的心逐渐踏实下来,想笑又想哭,两种情绪对撞,脸部肌肉忙活不过来,傻兮兮的令人心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儿住着好玩吗?”平君神色难得露出点关切的意味,还伸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
小河大力摇头,头发跟着乱晃。
“为什么?爷爷奶奶对你不好?”他皱了皱眉。
他更大力的摇头:“我想你呀,也想爸爸,想的睡不着觉!”
小孩儿尿到一半,下面酸酸的还想尿,随着注意力一分散,裤裆里‘哧——’的喷出一股,两腿之间立刻变得滚烫滚烫的。他赶紧撅着屁股半蹲下去,捂着裤裆一动也不敢动,脑子一片空白。
“你这干嘛呢?”平君问。
“尿尿了......”小河声音细弱蚊蝇。
“......往哪儿尿了?”他惊恐看着小河的裤子。
小河实在憋不回去,只好拉下裤子对着菜地继续尿,心里懊恼极了。一个多月没见,刚见面自己就这样。
平君不赞同的啧了一声:“你怎么不去厕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奶奶让我给萝卜秧子浇点水......”小河既委屈又害臊,不敢回头看他。
尿完提好裤子,小河用手摸了摸裤裆,感觉了一下,应该只有内裤湿了。
“尿裤子里了?”平君瞪着他。
“没,没有!”他大声辩解。
“那你摸什么?不许这么摸,难看!”
小河本来就害臊,被他哥疾言厉色了一通,扁着嘴就要哭,忍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刚见面就欺负弟弟。”沈建国停好车进来了,见状撂下大包小包的东西,兜手把小孩儿抱起来。
平君抿了抿嘴没说话。
“爸爸!你们怎么才来呀,我病都好了一个月了你们谁也不来接我......咋回事嘛......”小河紧紧搂住他脖子,这下是彻底踏实了。
“哎呦呦呦我宝儿可别哭了,爸爸这不是来了嘛。我昨天才到北京,哥哥和你一样也出水痘了,一直病着不能来接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小河揪着他脖领子质问。
“哥哥病了,怕爷爷奶奶担心就没敢告诉你们,呦呦呦看把我们给委屈的......”他粗糙的大手在嫩嘟嘟的小圆脸儿上摩挲着,眼泪鼻涕蹭了一手也不嫌弃,“对了,哥哥给你带礼物了,来平君,你那绿毛熊呢?”
平君放下书包,从身后的袋子里掏出一个灰不拉几、绿了吧唧的毛绒玩具。——一个圆头圆脑的卡通恐龙,背上有一排棱形的皮草做的板骨。
“给。”他把毛绒恐龙塞进小孩儿怀里,小孩儿下意识张开手抱住,胸口立时变的软塌塌的。
“给我的?”小河抬起头惊喜的问,这是他从平君那儿得到的第一个礼物。
平君偏着脑袋不置可否。
“哥哥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病在节骨眼儿上一直没给你。我看丑了点儿,他说你喜欢这玩意?”沈建国在小孩儿脑门上亲了一口。
“这是剑龙你懂啥。”小孩儿破涕为笑,搂着新玩具抽噎着说,“那......那行,那你们下不为例啊,下回再这样我可不原谅你们了。”
“哎呦说话老跟小大人儿似的,和你妈小时候贼像。”老爷子亲亲热热的在小河脸上一顿揉搓,又在咯吱窝底下一通挠,小河尖着嗓子笑出一长串清脆的快乐旋律。
顿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半年没见,我宝儿好像胖了,爸颠颠沉不沉。”沈建国把小孩儿悠起来甩的高高的再接住,一连好几次,湿了的内裤把棉裤的里衬一同给蹭湿了。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抱着小孩儿低头翻着袋子,一样样展示着给我带的新鲜玩意儿。
平君低着头看了这父子俩一会儿,脚尖一下下点着地,背起自己的包就要往里走。
“平君,你先去隔壁刘婶家看看你奶奶在不在,不在就去庆云他四姨家找,准保就这俩地方,赶紧叫回来,想给他俩个惊喜,结果谁也没在,整秃噜了。”老爷子抬头吩咐平君,爱怜的目光还停在小河脸上,“回来赶紧让奶奶给咱把铜锅找出来,咱带的肉快冻上了。”
“我给刘婶家打电话吧。”平君不耐烦的跺了跺脚。
“你直接去,把那盒点心也拿上,来了不看看你刘婶说不过去。”
平君有点不情愿的皱了皱眉,还是答应了:“行,那我先去......洗个手。”
“洗什么手啊,跟你妈学的一身臭毛病。都到乡下来了哪儿哪儿都是原生态无污染,干净着呢。”沈建国又犯毛病了。
“别说我妈。”少年埂着脖子,原本硬装出来的满不在乎破了冰。
小河眼珠子一转,从他爸身上扭下来,牵上哥哥手:“我也洗手,一块儿去洗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君甩开小河,二话没说拎上点心转身就往门口走。
“我和你一起去嘛。”小河蹦跶着跟在他身后,觉得今天就跟过年一样高兴。
“把恐龙放下,哪有男孩儿抱着毛绒玩具满世界溜达的。”平君没好气的说。
“就抱一次。”小河爱不释手的摸着恐龙背上的毛毛。
“那你别去了。”他踢开地上挡害的杂物,一把甩上门。
“给我站住,你跟谁摔呢?东西捡起来!!”沈建国也是暴脾气。
平君根本不理他,走没影了。
“哎呀~~爸爸你怎么又这样,真讨厌。”小河灰溜溜把恐龙郑重的放在躺椅上盖上毯子,跑着追他哥去了。
沈建国拎着袋子怒气冲冲的去厨房了,临了冲着门口喊,“沈平君!你年纪不大脾气真不小啊?和你——”妈一模一样。
剩下的半句被小河麻溜儿的关在了门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建国户口本上有两个儿子,分别象征着他生命里纠缠的两段感情。一个是满地鸡毛的婚姻,另一个是求而不得的遗憾。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小河长大以后常常在想,要是他妈命在长点,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同样也是满地鸡毛?
***
奶奶不在隔壁刘婶家,刘婶见到平君欢喜的很,非留着喝了杯果汁才让走。
乡下的傍晚是很纯粹的,天说黑就黑,好像前一秒还有暖橘色的斜阳把影子拉的长长的,下一秒整个村庄就沉入一片青灰中了。
去庆云他四姨家的路上,许久没见哥哥了,小孩儿叽叽咕咕的说着话,平君偶尔回应,基本不怎么搭理他,小河也习惯了,抽着冻出来的鼻涕继续唠叨。
“奶奶教我把二十三吃剩下的糖瓜儿垫上锡纸放在炉子边儿化了,再桶根牙签就是棒棒糖了,神不神奇?我回去给你做好多好多。”小河有意哄着他哥。
“哼,你还缺棒棒糖吗?爸给你各种各样买了多少了。”
“我就爱吃糖瓜儿化出来的,有股大米的香味儿。”小河砸砸嘴。
“品味真独特。”
“不过得把带尖的那头掰了,不然冲上戳牙花子、冲下扎手心板儿。”小河一路踢着石头,走路拐着弯,时不时和哥哥拉开距离。平君不得不频繁的停下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那一串儿一串儿黑话都跟谁学的?”平君问。
“在部队上学了点,刘婶家的小四儿哥也教我了,他的跟我在部队上听得不一样。”
小河以为他哥感兴趣,就兴冲冲的给他背,“胖子胖,打麻将,该人钱,不还账,气得胖子直尿炕。麻子麻,上树爬,狗一咬,猫一追,吓得麻子直尿砕。小河流水哗啦啦——”
“哎!别念了,”平君捉住他胳膊,原地跺了跺脚,眉毛紧紧皱着,“......嗯,你闭上嘴快点走,天都黑了,你不快点跟上我可把你一人扔这儿了。”
“我又不怕黑。”小孩儿故意挺了挺胸脯。
“你来了这么多天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说,”他转过身眯起眼睛,向小河背后指了指,“传说后山住着食人鬼,专门在晚上抓落单的小孩儿蘸酱吃,一口一个。”
他说的太渗人了,小孩儿哪听得了这个,屁股着火一般跑到他哥身边,紧紧扯住袖子:“那,那我赶紧拉着点你,可别......别让鬼把你给抓走了......”
哥哥反手握住小孩儿的手腕,牵着快步朝前走去。
***
奶奶看到平君惊喜大发了,当着庆云他四姨的面摸摸头摸摸脸稀罕了半天,平君长大了不习惯这样,红着脸僵硬的向后缩,硬生生给挤出了两层双下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河在旁边看的直乐。
平君的尿憋了一路了,由于和爸爸别扭着,路过加油站也没上厕所,一直忍着到家,这不是又赌气跑出来了。现在已经憋的忍不住小声喘气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肚子里像揣了个水球,一走一动跟着晃悠,快晃出来了。街里街坊的没多远,在庆云他四姨家借厕所又不好意思。
“怎么了这是,脸怎么这么红。”奶奶问。
他摇摇头,轻轻跺着脚叫奶奶快回去吧。
他一路上别别扭扭的催着一老一小快点走,奶奶问“你到底急什么”他就是不说。可十四岁的少年哪藏得住什么秘密,走路时老抓裤子,停下来等人就难耐的交换双腿的重心,一看就是把孩子给憋着了。
那会儿的小河可看不出这些门道,光知道揪着四姨给的驴打滚黏糊糊的往嘴里吧唧。
奶奶笑着说:“哎呦呦都上初中的大孩子了怎么还干这事儿?”
“你干什么事儿了?”小河好奇的问。
“......”平君不说话,脸刷的就红了。
要说那时候的平君真的很容易害羞,在家里人面前也一样,天生就这性格。虽然长大后从容多了,但还是比同龄人要含蓄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奶奶,他干什么事儿了啊?”小河把糕点一口气塞嘴里,呜哝呜哝的追问。
“哥哥的小水袋满了,快盛不住咯。”奶奶慈爱的笑着。
“哪儿呢?”小河满手豆子面儿,跑过去在他身上到处摸,“哪儿呢你的小水袋?什么小水袋?”
“哎!别动——嗯......嗯.....你手脏!别乱摸......”他弯着腰将小孩儿扯开,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差点被挤出来,内裤前端早就有些潮了,他也分不清是不是漏出来了。
“什么小水袋啊,我也要小水袋嘛!”小孩儿脑补的是路口五毛钱一袋儿的彩色果汁,爷爷说是色素勾兑的,不给买。
奶奶只是笑,也不多解释,笑了一阵才说:“你赶紧跑着回去吧,奶奶腿不行跟不上你,别给憋坏了。”
他耳朵都红了,“嗯”了一声加快脚步往家跑,小河在后面舔着手指追着问他‘小水袋’的秘密他也不理。
推开院门,平君直接跑进了跨院,小河则被扑面而来的肉香吸引,改道儿往厨房钻。
再后来,记忆里就只剩下香的能回味三天的铜锅涮肉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世同堂,铜锅涮肉。一大帮远方亲戚乌泱泱的都来凑热闹。
小河觉得幸福大抵就是如此了,又有了家的感觉,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小孩儿吃饭快,早下桌,一个钻回正屋看电视,另一个坐在廊下陪着爷爷说小话。
沈建国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盒金灿灿的巧克力偷偷塞给小河,神神秘秘的说:“比利时的。你妈妈前些年总念叨着别人给过她一块,再想买人家停产了,临了儿也没吃着。费牛劲了,可算让我淘换来这么点儿,你快尝尝香不香?”
他打开盒盖,霎时奶香扑鼻。一盒只有四小块儿,小孩儿舔着嘴角一个个拿出来隔着锡纸摸了一遍,又重新盖好:“谢谢爸爸,我留着晚上和哥哥一起吃。”
“拢共就这么一小盒,不够一只小猪塞牙缝的。哥哥大了,不爱吃甜的,你吃。我明儿再给他买别的好吃的。”他期待的眼睛里蕴着一层薄薄的水光,似穿透我直接看到了另一个人。
五岁的小孩儿哪里受的了这种诱惑,吸溜着口水说:“那,那我就先尝尝?”
他剥开锡纸正要往嘴里放,爷爷和平君笑嘻嘻的进来了,平君难得笑的这么开怀,像个任性的孩子隐晦的和他爷爷撒着娇。看到我手里巧克力的瞬间,爷孙俩的笑容直接凝固在了脸上。
***
入了夜,两个孩子在西厢先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屋的大炕挤四个床铺有点小,小河非要跟着哥哥睡,就一起挪了出来。
爷爷和沈建国在亲戚们走后续了第二摊,喝的面红耳赤,就沈建国失败的婚姻与家庭再次进行马后炮似的追责和讨论。小河第一次和平君睡一张床,兴奋的睡不着,支棱着耳朵偷听外面的动静。
讨论到激烈处,爷爷拍着桌子,一把粗哑的嗓音带着锉刀入骨般层层递进的节奏,虽然听不太懂内容,却依旧震撼着我幼小的心灵。
“那是你亲儿子!你当是什么?养个猫啊狗的还知道两个饭盆一般儿大呢。一盒儿巧克力怎么就舍不得给孩子尝尝?我告诉你沈建国,我们孩子还就真不差你那一口破洋货,有他爷爷给买呢,爷爷明儿给买一兜子,我们躺着吃、趴着吃、摘楞着吃,吃一块儿扔两块儿,用不着你这偏心眼儿的爹。”
“爸,这个巧克力是他妈妈惦记了好几年......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沈建国的声音很低,沉在胸膛最深处颤动。
“你一大老爷们儿魔怔了?不是不让你对江家小崽子好,咱起码得一碗水端平吧?看着孩子难过还得在你面前装没事儿人,我心里跟那个小刀子剔肉似的疼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操蛋玩意儿......”
“平君,你爷爷拽咧子了,爸被骂的够呛,要不要出去看看?”小河在里面支起胳膊肘晃了晃他肩膀。
“走开,别动我,赶紧睡觉。”他翻了个身脸冲着窗外。
小河乖乖躺回去,侧头看着那时在他看来无比宽阔的肩膀一起一伏,一会儿就把这事儿忘了。
“明天就腊月二十九了,爸爸说咱们要留下来过年,真的吗?听说在这儿让点炮仗,我想放二踢脚和窜天猴儿,咱们明天骑小车去镇上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沉默了一阵,轻轻‘嗯’了一声。
小孩儿立刻喜笑颜开,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抱着毛绒恐龙摸来摸去,嘴碎的闲不下来,轻轻念着:“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半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黑夜里,小河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啜泣,看到他哥把脸埋进枕头里,再没出声。
爷爷进来时把小河吵醒了,他坐在床边,一双骨节粗旷的大手摸着平君的头发,轻声哄着:“明天爷爷带着去骑小马,就咱俩。”
“也带上弟弟吧,他还没见过小马呢,回来顺便买炮仗。”平君像得了重感冒一样囔着厚重的鼻音。
“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爷爷看,哎呦呦真好,这么好的孩子他沈建国哪配有啊,咱不理他,不和他一般见识。有爷爷疼着呢,爷爷的心肝宝贝儿。”
“嗯。”平君不好意思的钻进被子里,“快去睡吧爷爷,一身酒味儿,你以后少喝点。”
“心肝宝贝儿~~”被吵醒的小河没憋住笑,跟着学起来。
他太喜欢看他哥被人宠爱着了,说不上为什么,心里特别舒服。
“你个小崽子居然装睡偷听别人说话,看爷爷给你来个‘天王盖地虎’。”说着翻身上来一左一右扣住两个孩子,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又到小的那个肚皮上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肝宝贝儿小平君~~~”小河被咯吱的满床打滚,尖声笑着继续学,还发挥了。
“你就是个碎嘴子。”平君眼圈红红的揪着被子也忍不住笑。
爷爷走后,小碎嘴子把头杵在他哥被子上,靠着人胳膊,半睡半醒的还在念叨:“平君是奶奶的小心肝儿,平君是爷爷的小宝贝儿,平君是小河的心头肉儿。”
平君眯着依旧有些湿润的眼睛,看了看这个朝夕相处了半年的小不点,什么都没说,掀开被子把小孩儿揽进自己被窝里,轻声说:“嘘,快睡觉。”
“小河也想当人家的小宝贝嘛......”小孩儿含含糊糊的说着。
“什么?”平君没听清。
小碎嘴子没声了,睡着了。
***
2006年的春节就在老家过的,平君的二叔和姑姑两家人也来了,几个蒙尘的小房间都给收拾出来,全家人热热闹闹的,满院子跑小孩儿。
二十九骑了一天小马,小河累的浑身都动不了,大年三十儿早上居然尿床了。两人挤了一个被窝,小孩儿趴在哥哥身上直接尿了他一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处有个小插曲。
平君那天也累坏了,憋了一晚上起不了床,做梦一直在找厕所。肚子被小河压着,更难受了,也更醒不过来。在梦里即将当街尿裤子的前一秒,他猛然睁开了眼睛。感觉一股股热流在睡裤上蔓延,平君伸手一摸,屁股底下一大片湿热,差点吓死,以为是自己尿床了。
伴随着一阵绝望的羞耻感,居然真的尿出来一股,加入这阵洪流中。这一股尿出来他才觉出不对,知道刚才那些不是他自己尿的。
此刻,半个身子骑在他身上的小孩儿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居然说了一句贼欠揍的:“平君,你尿床了?”
他立马推开小孩儿,用手在被子里捏了半天才憋回去,尿了大约一杯水那么多。
小河也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尿的,捂着屁股跪坐起来,提前穿上的红裤衩贴在身上滴水,一张小脸红透了。
“对不起,刘婶家的福贵儿满院子撵我要咬我小鸡儿,我真的憋不住了。”这是做梦了。
平君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裤子、上衣下摆全湿了,整个人坐在尿里,强迫症立马发作,膈应的想马上脱光。最关键的是这么浑身湿漉漉的自己也憋不住了,这么会儿功夫又尿出来好几股。
“难受了吧,我帮你擦擦。”小河知道他哥最见不得脏,赶紧揪着枕巾去擦那个看起来最湿的地方。结果可想而知,尿液喷的更猛了,都听见‘嘘嘘’的声了。
小孩儿单纯,自个儿忙着害羞顾不上注意别的,擦的可起劲儿了,居然也没发现为什么越擦越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别动我,你别......啊,啊......你走开......”平君一点都不敢动,推开小河自己按着枕巾,夹紧腿往回憋。尿液丝丝缕缕渗进吸水的枕巾里,湿透了。
床上的印记越来越大,很快就不像一个小孩儿能画出来的地图了。
终于,失禁停了下来,枕巾已经字面意义上的泡汤儿了,一摔吧唧响。
他简直羞愤到了极点。
他起身嘁哩喀嚓的把湿了铺盖连着枕巾一起卷成一团,扔到地上,还是消化不动这件事。
小河唠唠叨叨的要帮忙,平君才不让他碰自己的尿,直接被拎起来把裤衩给扯下来扔在那一堆里,顺便在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其实打的很轻,就意思意思,屁股蛋子略有点火辣辣的,一点都不疼。
“看你尿的,怎么这么能尿?他们还打算给你改名叫沈江河呢,加一块儿九点水,你以后就天天尿炕吧。”平君看着地上一大堆尿湿的被褥,自己占了一半儿,顿时羞愧到根本无法自我消解的程度,本能的就把‘尿炕大锅’一股脑扣到弟弟身上。他觉得五岁尿炕可以被原谅,可十三岁了还尿炕简直无语到家了。
小孩儿为数不多的自尊心连着小裤衩一起给扒了扔地上,丢死人了。不哭两声都下不了台,于是扯开腮帮子嗷嗷大哭。
老爷子进来看了个满眼,零线碰火线,又炸了。
平君负气离家出走,原本身体就没好利索,这一冻直接又发起了高烧,缠绵了几乎整个春节。床褥湿了不能睡,平君睡到了爷爷奶奶正房,小河去和爸爸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小河每天晚上睡前都要溜进正房看看他哥,摸摸头摸摸脸,看烫不烫,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心疼了。一碗中药平君苦的喝不下去,小河二话没说端起来替他哥干了剩下的半碗。
“哎呦!这小傻子,你喝了哥哥不够了,得亏没把福根儿倒了,我再熬一壶去。”奶奶拎着壶出去烧水了。
“你快回去睡觉,傻的冒泡。”平君压着干裂的嗓子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滚烫的胳膊,把手里本来自己要吃的大白兔奶糖剥了塞小孩儿嘴里。
“你为什么老是翻身?是不是身上还疼?”小傻子趴在高高的炕沿上踮着脚瞧他,嘴里吹出来的气都带着奶香。
“是不是又想尿了?”爷爷也问。
平君摇摇头,发烧烧的满脸通红。
“这么一壶一壶的灌水,能不想尿么,来,别蛄蛹了,这给我们憋的。”爷爷笑呵呵的把小尿盆拿出来。
“你是不是在炕上尿不出来?我刚开始也尿不出来,我帮你吹小哨吧。”小河说着嘟起嘴,走风漏气的吹了起来,有几段还挺脆生的,很是催尿。
“呃......嗯......”他在被子里扭起来,胳膊也缩了回去,喘着毫无规律的粗气说,“爷爷你快把他弄出去,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弟弟怕什么,你赶紧尿,我们都不看你。咱脸皮儿这么薄可怎么办哟。”爷爷将我提溜起来,放到炉子旁边,“给你哥烤个糖瓜儿,他一会儿喝完药就能吃了。”
小河答应去撕锡纸找牙签,在糖罐子里翻了翻,回头问:“加不加话梅?”
他烹饪上的天赋,五岁就初露头角,已经悟出配料了。
“......随,便。”平君脸冲着墙裹着被子跪在床上,猫着腰往小尿盆里撒尿,水流声急促且失控的哧哧而出,应该已经憋了很久了。
爷爷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怎么憋成这样也不叫人?下次不准了啊,和爷爷还不好意思什么?”
“嗯。”他答应着,又把被子拢了拢,他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里头。
小河守着糖瓜在炉子上甜丝丝的烤着,时不时拿牙签拨弄拨弄形状,力求弄个圆圆的片儿出来。
爷爷坐在炕沿盘着串儿笑嘻嘻的看着奶奶喂平君喝剩下的药,感叹:“这小崽子对他哥是真好。”
“可不是,就算是替他亲妈、后爸还债了吧,都是孽缘。”奶奶轻声叹息。
“你张着嘴别闭上,就好了。”小河举着圆圆的糖瓜儿卖力的吹着,麦芽糖受热有股焦味儿,特别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君都快烧迷糊了,很听话的眯着眼睛,张着嘴等着。
“小河啊,以后你长大了会一直这么疼哥哥吗?”爷爷问。
小孩儿忙活着把锡纸揭下来给他哥解苦,无暇顾及别的,“啊。嘴张大,甜不甜?”
“嗯。”
他含嘴里抿了一会儿,张开嘴示意拿走,“嘴不苦了,不吃了。”
小孩儿无奈的抽走,直接搁自己嘴里继续嗦楞,尝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儿。
爷爷嘿嘿的笑着,点了点头:“这样的小孩儿不多见啊,这当哥的以后可有福咯,有小河陪着我宝贝儿,爷爷也就放心了。”
“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小河边吧唧嘴边趴在炕沿上看着他哥粗粝的呼吸渐渐均匀,自己的眼睛也慢慢的闭上了,糖瓜儿从嘴里滑了出来。
那时候,江晓河的世界就一丁点儿大,只围着他哥一个人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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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做了好几个梦,主要剧情都差不多,都是平君为了不让我继续惦记他,以各种形式躲着我,其中就包括‘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梦里他拎着行李出门的背影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真实的令人胆寒。
小河,我要走了。
我想跑过去拦他,说我什么都不要了、不惦记了、再也不敢了。可腿和灌了铅一样沉,根本迈不动,喉咙也像被人掐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我被冻结在这幅躯壳里,眼睁睁看着他再次离开我的世界,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醒来一身冷汗,像一脚踩空,闪了个跟头。
凌晨四点半。
我的房间从来不拉窗帘,月光洒了一屋子落寞的银灰。我压着酸痛的眼眶,翻来覆去的平复不下来。
他早先说的那些话反反复复的在我脑袋里荡漾,我也不是接受不了退回原点,我就怕他不给我退回去的机会了。
我烦躁的下了床去翻羽绒服的口袋,掏出根烟来咬着,爬上飘窗一边点火一边将窗户推开一个小缝,刺骨的寒风像把无形的利剑瞬间给我来了个大开膛。我哆嗦着赶紧关上,火灭了,烟也甭抽了。
我盘腿在窗台上坐了一会儿,来回摇晃着身体,仿佛静止不动我就要沉下去了。熟悉的小房间在夜里看着森然可怖,像一头不断释放孤独因子的巨兽,弥散在房间每一个角落,缠着我不放。
难受,无比难受,久违的下坠感铺天盖地的将我包围,喘气都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我从窗台上跳下来,自床底拽出一个带密码锁的小盒子,打开,从最里头拿出折叠刀,撕开片酒精棉在刀锋和胳膊上随便擦了两下,抖着手迫不及待的在左边小臂内侧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扎了下去。位置很好,旁边还有三道尚未痊愈的疤痕给它做掩饰。
刀尖斜着划下来,刺痛直达心脏。
血是两秒钟后才渗出来的,一颗颗血珠子汇集成小小一道红色泪痕,越凝越多,随着地心引力不断坠落。
感觉好多了。
我喜欢在同一个伤口中反复翻搅,像轻轻拨弄一根琴弦,痛感从伤口处成旋涡状猛烈的像外扩散。淤堵在内心的绝望被这种痛感逐渐覆盖,二者中和成一种无法形容的麻木感,最终重新归于平静。
我没穿衣服,浑身冰凉,小腹里积攒了一夜的水也被不断扰动,叫嚣着要出来。我跪坐在地板上,摇晃着身体。尿意仿佛也被疼痛同化了,憋的浑身哆嗦,不住地战栗。
血流的很快,干的也快,所过之处像裹了一层干巴巴的膜。小时候吃冰棍融化了淌在手上,干了也是这感觉,没什么区别。未凝结的血顺着指尖滴到了地板上。血滴下来的声音是“嘭,嘭,嘭”的,和水以及尿液是有很大区别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探身从抽屉里抓出瓶液体创可贴,消毒、清洗、封闭三合一,简单省事儿。拔盖子的时候手一滑,金属小瓶子飞出去滚到了门边,懒得捡,就这么着吧,血流一流早晚会停的。
我闭上眼睛,额头顶着床沿,身体蜷缩在一起,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一场小规模的核爆就这样在我身体里悄无声息的开始又结束,从未有人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久没弄过了?快半年了吧。
2014年8月27日,平君走的那天我划开手腕差点死在浴室里,从此就染上了这个毛病。
我知道这不正常,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消过毒了,创面很快就会愈合,幸运的话连道疤都不会留下。
***
早上是被尿憋醒的,天还没亮,从窗户看下去,小区物业的早餐车已经在准备了。
差不多六点半。
伸脚够了半天一时找不着拖鞋,干脆光着脚,随便套了件卫衣就晃进了浴室。
浴室有扇磨砂玻璃,路灯透进来完全够用,我晚上起夜从来不开灯。
我没上厕所,而是先清理胳膊上多余的血迹,成心想憋一会儿。伤口已经用酒精棉片简单清理过了,喷了一层创可贴,凝结成一层防水的膜。打开水龙头把水调到最小,细细冲洗。晨尿总是格外的难憋,膀胱里的液体受到水流的牵引震荡摇晃,两条腿也来回捯着重心,憋的直吸气。
这么弯着腰站着,脑子里像有个秤砣,不仅压的我喘不上气来,它还到处蹦哒。搞得我头晕眼花老想往地上坐,我关了水,向后退着保持平衡,手上抓不住东西,踉跄的靠在浴缸的玻璃门上。
洗手间最角落凹进去的地方原本是个小的储物间,上一家房主装修的时候给改成了浴缸,推拉的玻璃门还留着。我手勾着门把,拽开,一屁股坐在浴缸沿上等着眼前这一阵雪花点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次玩完刀都会觉得反应迟钝,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这么坐着就不想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平君从房间出来,径直来了厕所。
我没锁门,一旋就开了。
他貌似还没醒透,脸颊睡的泛红,眯着眼睛,呈现出一种在被窝里才有得慵懒状态。他后脑勺顶上有个旋儿,如果头发没吹干就睡觉这个旋儿就特别显眼,发根朝上支棱着,发尾蓬松的垂下来,行动的时候一跳一跳的晃悠,怪可爱的。
他高三那段时间特别忙乱,根本没时间管头发这种小事。早晨出门前,蹲下换鞋的时候,我就张开五指插进他头发里摩挲摩挲,想给他压平整点。
“不用管它,一会儿自己就下去了。”他甩了甩头。
“可呆了,干脆给你扎个小辫儿算了。”我笑着比划。
“说的就跟你会扎似的。”他绑紧鞋带,刚抬起屁股要起身就被我一把搂住脖子按回去,险些坐地上,“干嘛?”
“抱着走吧,好久没抱着了。”我张开手臂往他身上赖。
“太沉,不抱,自己走。”他笑着推推我。
“我没电了。”我垂着手,没骨头似的摊在他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那会儿单手就能把我捞起来,托着屁股往上一甩,在镜子前自己又抓了抓头发,拎上两个书包出门了。
我挂在他肩膀上得意洋洋的伸着脖子,仿佛短暂的拥有了和他站在同一高度俯瞰这个世界的权利。
院子里的丁香树开了花,最高的那一枝连平君都够不着,香味乘着清晨的风挤着往我鼻子里钻。
真想回到那个时候,没有任何歪心眼,就是一个期盼着快点长大的小孩而已。
啪,他按亮了洗手台镜子后面的带灯,我俩同时闭上眼睛适应光线。
我脑子是木的,思绪飘得老远,一时没来得及出声。
他估计打死也想不到会有人大清早坐在浴缸边上发呆,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一边掫开马桶盖,一边就把裤腰拉下来了。等了一会儿,一道细细的水平抛物线从两腿之间射出,差点落到马桶外面,他赶紧弯腰压了压。
是晨勃。
一般早上的第一次总是要等一会儿才能尿出来,因为有晨勃。他尿舒服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鼻子里挤出一个满足且放松的叹息:“......嗯。”
我又要上头。
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搞得我有点骑虎难下,没找到合适的节骨眼提醒他‘这还有个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此刻,他要是知道我在这儿会不会吓出毛病来?
我捂住嘴,一动不动的等着。
看着他畅快的放尿可自己连大气都不能喘,这一分钟我简直要憋死了。
他尿完并没有走,而是挪到洗手台前开始洗漱。电动牙刷嗡嗡的响着,他慵懒的撑靠着洗手台,眼皮垂的都快闭上了。
是有多困?
我趁机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一点声都没出,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浑身猛然一僵。
“是我。”我轻声说,力求不惊到他。
听到我的声音他倒吸一口凉气,被满口的泡沫呛到了,低头猛烈的咳嗽起来。
“吓着你了?”我过去帮他拍着后背顺气。
“咳,你在那干......咳......什么呢!”他关了牙刷,打开水龙头漱口。
“就发发呆,思考思考人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刷牙不用杯子,也不让我用,所以家里的水龙头是那种可以旋转向上出水的。湍急的水流一喷出来我就不行了,弯着腰向后退,站在马桶附近等。
“厕所里思考什么人生!”他咳的面色通红,抚着胸口喘大气,“你坐那儿多长时间了?”
“有一会儿了。我想叫你来着,可你......动作太快了,我怕给你吓出个好歹来,就没敢出声......”
“你就那么看着我尿......上厕所?我怎么感觉这么尴尬。”他都气乐了。
“尴尬什么,又不是没......”我笑着把后半句咽回去。
“头还疼不疼了?”他缓过这口气来问我。
“不疼了。”
“怎么光着脚?拖鞋呢?裤子也不穿?”他目光移到我脸上,立马蹙起眉,“过来。”
“......咋呢?”我莫名其妙的心虚,把手缩进袖口,用四根手指捏着。
这个动作男的做起来特别娘,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他先摸脑门,又检查了头上的纱布:“啧,这委屈的,眼袋都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我这是卧蚕,生下来就有啊。”我揉了揉眼睛。
“不是说那个,是整个眼睛。”他仍然皱着眉,冰凉湿润的手指在我眼皮上摸了一把。
我的眼睛一哭就肿,尤其是睡觉前哭,能肿成一条缝,显得特别惨,悲情效果拉满。
“没事,我眼睛就这样,哎.......嗯......”我左摇右摆的颠着脚,尿意加上他温柔宠溺的态度搅合的我又要上头,声音都不对了。
打开水龙头沾湿毛巾,叠成一个长条,冰凉凉的往我眼睛上按。
我被激的打了个尿颤,尿液翻滚着在小腹里横冲直撞,我狠狠夹了一下腿,屁股不由自主扭着,脸上也烫烫的。我抿着嘴不出声,喉咙里溢出几个奇怪的喘息。
太明显了。
“你在厕所呆半天一点正事儿都没干?”他无奈的问。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含糊的解释:“也没呆多一会儿,刚准备尿呢,你就进来了......”
“怎么一大清早就能憋成这样?是醒不来呢还是故意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小脑可能没发育好,就是醒不来嘛。”我笑着打哈哈。
他没再说什么,居然没催着让我上厕所。
毛巾变温了三次,他重新冲凉了三次。
我来劲了,揪着内裤的边儿,交叉起腿,大拇指戳着鼓鼓的小腹,心里忽悠忽悠的。当他面理直气壮的憋尿这种机会我得把握住。
“那么舒服?”他轻声问。
“什么?”
“憋泡尿就让你那么舒服?”他把毛巾拿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看我缠在一起的腿。
“嗯,小成本的快乐。”我边哆嗦边嘿嘿笑着。
“行了,别快乐了,赶紧的,别憋出毛病来。”他笑了笑,“我得洗个头,七点的视频会议来不及了。”
“啊?你昨晚几点才睡,这又要开会了?什么会这么早?真变态啊......”早知道我昨晚就不和你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时差,那边正好是下午,我也没别的时间。”
他撕开一条漱口水倒进嘴里。含糊着示意了一下马桶,应该是让我别废话赶紧尿。
我就佩服他每天能用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打死我都做不到,我到他这个年纪估计已经堕落成一个邋遢大叔了。
心弦一阵荡漾,我上前一步从后面环住他,脑袋搁他肩膀上,在脖子里蹭蹭,深深吸了口气。他身上的薄荷柠檬味在清晨达到顶峰,我感觉自己又快融化了,像一具没有骨头的躯壳,只想挂在他身上。
他回头看了看我,也没躲,继续仰着头漱口。
我俩谁都没提昨天晚上那个吻和他那些话。他都说那么清楚了,还有转圜的可能吗?先逃避一会儿吧。
思及此,又是一阵暗朝汹涌的难过,我更紧的搂住他,腻腻歪歪的往他身上赖。
他弯腰吐掉嘴里的东西,扭过头呼出一股甜甜的柑橘味儿:“怎么了?”
“没怎么,”我喃喃自语,“你是一点长高的可能都没有了是吗?”
“......”他无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嫌你矮的意思。”我嗤笑着放开手,“就是特怀念小时候,你随便一抱我就飞起来了。”
***
折腾了一晚上,烧居然还退了,真神奇。
我回去小睡了一会儿,天亮才起。
开门出去,一股玉米糊的味道从楼下飘了上来,是老头又亮绝活了。
他们老沈家做饭的DNA可能有缺陷,一代不如一代。平君一进厨房就麻爪,西红柿炒鸡蛋就是天花板了。沈建国虽说能勉强做俩大菜,但始终在‘熟了’与‘没熟’之间较劲,远远谈不上好吃与否。
平君小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请阿姨是痴心妄想,当爹的为了在林锦娴出差的时候饿不着孩子,不得已研究出了这种随便煮煮就能吃的东西,有营养还甜丝丝的,很适合对付小孩。渐渐的也摸出点门道,会往里面放虾仁、胡萝卜丁、青豆和松子,但味道始终一言难尽。
我俩小时候经常吃这个,都吃出感情了,玉米糊虽然不好吃,但就是家的味道,是‘爸爸回来了’的信号。后来我能做早餐了,这玉米糊就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偶尔怀念的时候才拿出来显一显。
“爸?”
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这几年岁数渐长,觉也跟着越来越少,这才八点多就已经出去了,一锅玉米糊在保温箱里热着。
我盛了一碗坐下慢慢吃,给他打了个电话:“老沈啊,一大清早干嘛去了?”
“遛早儿呢,和你牛叔上超市转转,中午给你俩做点好吃的,可以点菜。”
“能点啥呀,左右都是铜锅涮一切呗。”
“什么态度,你当这铜锅谁都会吃吗?今儿不吃铜锅,炒菜,最近下了个‘挨屁屁’,学了俩菜,等我给你们露一手,你甭管了,张嘴等着吃吧。”
“行。”我笑呵呵的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我打电话是想说,这不年不节的,您怎么还做上玉米糊了呀?我上个月让您做还推三阻四的。”
“想做就做了,还需要理由么。”他笑着就不正面回答我。
“得了吧,您就是专门给我哥做的还不承认,”我边接水边夹着手机调侃,“最近您可是明里暗里没少干这事儿。”我摸了把灶台底部的棱,一点儿油都没有,“卫生保持的不错呀老同志,以前可没见家里这么干净过。”
老头儿年纪大了,不像从前嘴那么硬,经不住我两句调侃就叹了气:“唉,我这不是寻思着你哥就要走了么,人家现在出息了,我这当爹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能给弄点吃的喝的,以后怕没机会了。”
“哎呦您真能给自个加戏,他一个多月就回来了,怎么没机会了?不过,您这姿势保持住了,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儿啧了一声:“不好说,真不好说。就你林姨,平君他妈,女版汉武大帝,都快成精了那么一人。你说她费那么大劲好容易把儿子培养成材,能这么轻易就放回来搁我这儿?你信?反正我是不敢做这春秋大梦。”
“......什么意思?”
“你哥这次走了,还不一定能不能回来呢。”
“......”我勺子啪就掉地上了。
“这次我站他妈那边。你还记不记得你哥给咱发过来美国医院那个照片,铺着地毯,各种设备,跟那个科幻电影里的高级实验室一模一样,关键是安安静静的也没几个人。一比较咱这边公立医院根本没法呆,别说大夫了,普通人进去看个病头皮能持续炸一天。瞧你哥最近累的,半夜被叫走好几次,每天早起都犯迷糊。咱可别遭这个罪了......”
***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对着我脑袋上的纱布唏嘘不已,我没敢告诉他这是替我哥挡的,谎称是在学校自己磕的。饶是如此,他还是老生常谈的埋怨平君“怎么没有看好弟弟”。
“爸,您好好看看我,看一眼。”
“嗯?看什么?”老头儿疑惑不解。
“我都十九了,不咬人,自己能‘看好’自己,您别老怪这个怪那个的行不行?!”我今天脾气大的很,每个字都跟吃了枪药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哟,跟谁跩呢这是?”老爷子很敏锐,来回看看我俩,笑的抬头纹一道一道的,“哥俩抬杠了?”
“没,哪有那闲工夫。”平君笑着叹口气,吃完了放下筷子,“爸,医院还有事儿我先过去一趟。”
“你哪天走来着?”爸问。
“下下个礼拜二,19号。”
“哦,到时候我送你去机场。”
“可别,早上七点的飞机,三、四点钟就得走,我打个车就行,您甭管了。”
“那么早更得送了,就这么定了。”
“真不用,又不是不回来了,您就当我是出趟差。”平君笑了。
“唉,不好说呀。”老爷子又伤感起来了,“你妈那边,你是不是根本没做通思想工作?人昨晚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务必劝劝你。我也不是要帮她劝啊,都这岁数了,谁不希望儿子能留自己身边,但你妈的话也确实在理,读了这么多年书,放着那边大好的前途你何必......要不咱再好好想想?别冲动。”
我一口肉末茄子油乎乎的糊在嘴里,上不来下不去,索性扯了张纸给吐了,夹了一筷子青菜脆脆的嚼着,感觉自己像只聒噪的兔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奶奶和我身体都还成,暂时不用你操心。说归说,小河毕竟还挂我裤腰带上呢,确实用不着你个当哥的怎么管,你还是多顾自己。”
沈建国好容易说句像样的‘爹’话,还净捡着我不爱听的说。
烦躁。
心里堵得慌,口中的东西实在咽不下去,拽过垃圾桶把青菜也吐了进去。
“呸,呸——”
老爷子错愕的看着我,“干嘛呢这一趟一趟的,菜里有苍蝇?”
我擦擦嘴,蹭的站起来,“撑着了,您不爱收拾就撂着我下午起来再弄,脑袋疼,回去接着躺了。”
***
晚上躺在床上,我突然意识到,‘为那个吻讨一个说法’这件事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饭碗都快没了,还有空计较米饭上有没有加芝麻?
不知道是不是新陈代谢的原因,我身上的伤总是好的很快,手臂已经结了一层紫红色的疤,边缘翻起来点皮儿,一到这种状态我就忍不住想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瘾,又想起床底下的刀了。
我摸黑下楼喝了一杯,翻身裹住被子,让自己赶紧睡,别特么胡思乱想了。
***
周日下午,他按照原计划带着我去做心理咨询。
这事儿是早就约好的,指望他忘了是不可能的。
平君的手机里有个做计划的App,七、八年了,每天早晚雷打不动的检查两遍,月底还会复盘,每日、每周、每月、每年要做的事情条理清晰。
啧啧啧,说他没有强迫症我是不信的。
“......能不能不去?我这两心情郁闷,本来没病,他们要非说我有病怎么办?给我绑上怎么办?”我盘腿窝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不肯起来,眼睛盯着电视。
他本来特严肃,听完忍不住笑了:“是做心理咨询又不是去精神病院,人绑你干嘛?起来,老坐地上不嫌脏吗?”
“有你在家,地上比我脸都干净。”我把遥控器一扔,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扫地机器人一直在我屁股周围转悠,被我偷偷踢到了茶几底下,卡那半天出不来,急的来回转圈。
他拎着拖把过来,蹲下把机器人捡出来在客厅中间放生。
“先做个基础检查,建个档,和医生随便聊两句,想说什么说什么,你没必要有压力。”
“我不舒服。”我拧着屁股挣扎。
他叹了口气,把拖把立起来,站在茶几对面拄着胳膊和我对视:“哪儿不舒服?”
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借口,躺地上开始耍混:“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你那天是怎么答应我的?不讲规矩是么?以后我还能不能信任你了?”质问三联发。
我略一回忆,那天他说“自己已经憋的很急很急了”我才答应的。
想起那天他憋尿的样子,我腰眼儿一阵酸软,仰头对上他略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一骨碌爬起来穿衣服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中午的炸酱面吃咸了,我在车上捧着饮料喝到冰缝里都没了颜色,仍然不解渴,掀开盖子倒了两块冰“咔嚓,咔嚓”在嘴里嚼。
医院停车场的车位永远是个谜,路边排了十几辆车,岗亭那里半天才抬一次杆,一出一进。
中午吃完饭故意没上厕所,又喝了最大杯的饮料。憋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我摊车座上有气无力的晃着腿。
“林姨还没同意呢吧?你留三院这事儿。”这个话题我憋了两天,胸口沉沉的像堵着团棉花。
“我都什么岁数了,不需要谁同意。”他淡定的扶着方向盘。
“那倒是。”
其实和岁数没什么关系,他自小就主意大,表面看着随和好说话,实则谁也管不了他。
可眼下这个局面,他弟弟成天琢磨着和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他会不会就势改主意了?
没敢问。
这家医院不大,但极其火爆,五分钟才往前挪了一辆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她执意要留你呢?”沉默了一阵,我又问。
“都定了事儿你不要瞎想,两边医院都不是我家开的,不可能由得我今天这样明天那样。”
“哦,我就随便问问,闲聊。”我抓了抓头,伤口恢复的快,今天已经开始痒了。
他把我的手拍掉,不让挠,转过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我:“明年2月17号,中华医学会第21届脑脊髓神经分会,你现在上网查,参会人员里有我的名字,我要上台讲东西的,这么严肃的事情,不可能随随便便取消,所以我一定会按时回来,明白了吗?”
看的出来他在绞尽脑汁的安抚我,认真严肃的像对待一个傻子,挺可笑的。
但心里确实踏实了不少。
“你觉不觉得我有点,那个?”我笑了。
“哪个?”
“就是神经病什么的,偏执......看来是来对地方了。”我手掌撑在座位前面,身体前倾,焦躁不安的抖着腿。
他‘咔哒’按开了门锁,指了指医院大楼:“你先去,我停好车过去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我嫌冷。”
我悄悄把一只手塞到两腿之间挤了挤,感受着熟悉的酸胀在小腹和下体中窜来窜去。我抿着嘴唇压下一阵难耐的急喘,把目光转向窗外,心里忽忽悠悠的,在他面前憋尿这件事本身就能让我没由来的兴奋起来。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肯定知道我在干什么,不点破,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注意我。
我一边随意划着手机一边轻轻前后摇晃着身体,当自己还是小时候那个憋不住尿的孩子,嘴里轻轻哼喘着,屁股在椅子上蹭来蹭去。
好喜欢这种感觉。
“小河,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让你看医生吗?”他眼睛盯着前方。
“嗯?”
“你自己应该也有感觉吧?你总是情绪起伏很大,我刚回来的头几天就发现了,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小时候可不是个爱哭的小孩,这两个月你都哭几回了?”
“也没几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表底下那道疤,你还没给我讲过详细的来龙去脉,我都不敢问你。”
“......”
我顿时没了兴致,下面疲软不堪,尿液呼之欲出。
“还有,你憋尿——”他的目光注视在我紧紧缠在一起的腿上,“我对心理学这块了解的不深,也说不好,但肯定是哪有问题。这个,你愿意和医生说说吗?我替你说也行。”
“我才不!干嘛跟人说这个?奇怪不奇怪......”我烦躁的搓了搓手臂,戴上帽子准备撤。
“算了,今天第一次也不指望能聊这么深入。”他深深吸了口气,“你胳膊上那三道子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吓我一跳。
“那我怎么看你这两天怎么老摸胳膊?卷起袖子我看——”
“哎呀!”我用手捏着裤子,猛烈的前后晃悠着,“我突然憋不住了怎么办......嗯......嗯......”我半真半假的哼哼着,“我先去厕所......”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我一直觉得心理咨询这事儿很玄幻,神叨叨的不靠谱,意识这种东西怎么产生还没搞明白呢,就开始给人上精神分析了,扯淡。
先头的基本流程和在校医院差不多,就是在电脑上填填问卷什么的,之后护士给我在脑门上贴一堆磁片儿,按照指示完成一些三岁小孩都能做的弱智任务,最后把谁也看不懂的报告摞起来拿订书机一扣,就是一份儿你有病的证明了。
诊室里和医院其他地方大不相同,布置的很温馨,软沙发带茶几,墙上一面灰黑色的大玻璃上已经提前装饰起一些圣诞喷涂彩绘什么的。到处是橙黄色的调调,连护士姐姐的着装都是浅鹅黄色的毛衫,午后的暖阳一照那温馨的氛围就烘起来了。
我原本严阵以待的机警被太阳晒没了一半儿,背靠着软垫老想打哈欠。
给我看诊的是平君的学姐,姓邱,去年就回国了。邱燕不仅本科和他同校,在美国也申请的同一个大学,身在异国他乡,总要相互照应的,这一来二去的就很熟了。他对这位学姐说话时少了一贯的客气与疏离,他们的关系应该比我想象中更好一些。
邱医生个子不高,戴着副干净的无框眼镜,嘴角微翘,看人的时候总带着笑,温柔且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就想信任她。
“困了?最近睡眠怎么样?”她的嗓音极有特点,咬字很脆生,但语调却是软软的,总觉的在哪儿听过类似的声音。
“还可以。”我搓搓脸,打起精神应对,指着桌上那沓检查报告直截了当的问,“请问我什么病啊?严重吗?”
“你没病。”她回答的很坚定,让人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哦,那就好,那我是不是差不多就可以走了?”我松了一口气,心情瞬间明亮起来。
“来都来了,不跟我多聊两句?”她给我递了个一次性杯子给我,“先喝点茶。”
“谢谢。”我接过来一闻,是大麦茶,我最不喜欢大麦茶,有股糊锅底味。
“不爱喝这个?”
“没呀。”赶紧端着喝了一口。
“我猜,你喜欢甜的吧。”她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罐什么牛乳塞给我,包装特幼稚,吸管是卡通感十足的红白条纹,应该是给来看诊的小孩儿准备的。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喝茶就行。”我客气的推辞。
“拿着吧,咱们边喝边聊。大脑很喜欢甜味,能立即释放多巴胺和内啡肽让你感觉快乐。”
“小河,今天的谈话你想保密吗?你哥他有点担心你,但你已经成年了,他也不是监护人,你要是想保留隐私,我是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他的。”
“无所谓,原本就是他让我来的,他想知道就知道呗,让他进来都行。”我耸耸肩,反正我也没打算跟你聊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只是笑了笑。
“既然您说我没病,咱们还,需要,聊什么吗?”我拘谨的看着她。
邱医生笑眯眯的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手里摊开一个轻薄的笔记本搁在扶手上,徐徐说到:“人的精神世界奇妙的很,不光是‘有病’、‘没病’这两种极端的状态。更普遍的是一种过渡状态,我们称它为’倾向’,比如焦虑倾向、抑郁倾向之类的,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用太过担心。还有一些常年压在心底的消极情绪,这些情绪是弥散性的,个体甚至无法归纳分析这些情绪,也很难自我调节。这些坏情绪就像垃圾越积越多、越按越瓷实,时间长了还是很麻烦的。”
“明白了,”我靠回沙发上,“你们这儿不兴给人直接下判决,得整点委婉的。”
邱医生眼睛都笑没了:“从你进门我就看出来了,你很抗拒这次的心理咨询。”
“也,不是啦。”我尴尬的笑笑,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牛乳,甜丝丝的。
“没事,被动咨询的来访者一开始都这样。不过,既然都坐这儿了,一个小时也挺贵的,你就试着把我当成一个倾诉的对象,一个陪你聊天的人。行吗?”她说的貌似很诚恳,我分不清是不是套路。
“我说不行好使吗?我的意见能值几毛钱。”我低眉敛目的叹了口气。
“你好逗啊。”她爽朗笑了起来,“你哥上学那会儿说话就特逗,原来是家传。”
“他?”没看出来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话不多,老是一本正经的玩幽默,还巨淡定那种,我觉得他特有天赋。有一年圣诞节,我男朋友送了我个手链儿没包装,他建议我男朋友‘直接买双袜子塞里头,连圣诞老人都省了’。”
我脑补一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立刻就乐了:“我也觉得他说话特别逗,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对对对,就是他自己没感知才更好笑。他小时候也这样吗?”
“嗯,小时候也这样。”
……
我今天明明打定主意走‘缄默’路线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位邱医生从平君的话题入手,不知不觉就勾着我说了好多话,最后,终于七拐八绕的聊到了我手腕上的伤。
“我能看看吗?”她平静的问,就像再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看着吓人,实际上早好了,我哥大惊小怪。”我解了表带,把伤口浅浅展示了一下。
“胳膊我可以看一下吗?往上,手臂的部分。”
“......可以呀。”我心虚的眨眨眼,我放下左胳膊,把右胳膊的袖子撸起来给她看。刚抬起来我就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戳穿我,继续问我的手腕。
“是什么时候弄的?”
“2014年8月27日。”我脱口而出。
“是你生命里很重要的一天。”她推了推眼镜,“那天是什么日子?”
“我哥不是出国么,他那天的飞机。其实就是一时冲动。”我头皮一阵发麻,大口吸溜着牛乳,一喝到底,嘬出了‘呜呜’的空鸣音。
邱医生也不催我,就默默的等着。
“我当时没去机场送。那天下午,好像干什么都不顺,煮个方便面煤气炉子灭了怎么也打不着;烧个热水准备泡着吃,还跳闸了;上厕所的时候手机掉马桶里了。其实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当时就是特烦躁,一阵奇怪的情绪在脑子里冲撞着,那个念头就出现了。”
“具体是什么样的念头?”
“就是,突然觉得活着挺没意思的,就想着,要不重来吧。”
“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想彻底翻篇,咔嚓一下,赶紧的,早点投胎。”
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要不说冲动呢,当时真没想太多。把手机捞出来一边冲一边琢磨自己这小半辈子,净是苦难与分离,爹妈早都没了,如今哥也走了,我还有什么呀?真没意思。”我低下头。
“于是你想到了结束?”
“嗯。其实我那会儿并不懂什么是真正的苦难,这个世界上比我苦的人多的是,但当时,就是陷进情绪里了,现在想想都觉得特矫情。”
“理解,情绪就是这么个模式。”她笑。
“是吧。”我挪了挪屁股,继续说,“那天我哥一走,房子突然空了,我思前想后,也没什么盼头。突然......真的就是一瞬间,那个念头就冒出来了:去你大爷的老子不活了!我下辈子也想做个有父母疼爱孩子,这辈子真的够了。”
说完这些,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一下下捏着手里的牛乳罐子。邱医生也沉默着,暖意融融的诊室里只剩墙上的挂钟‘咔嚓咔嚓’的走着。
我手心开始冒汗,控住不住的抖着腿。
水喝的太多,又想上厕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和你继父的关系怎么样?”她突然问。
“挺好的,他对我很好,特别好。”
“但他显然并不是一个能‘留下你’的理由?”她敏锐的铺捉到一个我从来没仔细想过的问题。
“......”
“按照常理来讲,你继父作为抚养人,又是长辈,还对你很好,他才最应该成为你情感依恋的首选对象,但显然不是这样的。哥哥才是,对吗?”
“......我爸,他.......嗯,我不知道,当时.......嗯,不知道,我没想过这个。”
“你爸,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说出你的第一感觉。”
“他......痴情。对我妈一直念念不忘,我觉得他后半辈子就是为怀念我妈活着呢,没法向前看,他才最需要心理疏导吧。”我低头抠着指甲盖。
“你妈妈走了快十五年了,他还没放下?”
“我觉得是,这几年好多了,就我妈祭日那几天容易犯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犯病’指的是?”
“就是神叨叨的。以前,尤其是我妈刚走头几年,我有时候觉得他明明在看我,又看的不是我,那种感觉挺......让人挺懵的说实话,我在他面前经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你觉得自己是个代替品?”
“那倒不至于......”我抠了抠脸上的创可贴,“有点吧。”
她鼓励的看着我。
“不是,邱医生,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让您产生误会了?我爸对我真的特别好,吃穿用度都是给最好的,对他亲儿子都差点意思。我这手腕跟我爸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不是因为他,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儿。”
“行,咱们先不聊这个。”她合上电脑,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你平时抽烟?”
“闻着味儿了?”我嗅了嗅手指。应该没有啊,和平君在一起我都很注意的,尽量不抽。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她边聊边在笔记本上敲一些记录。
“初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好多年了。”
“四年多。”
“酒量怎么样?”
“还行,就正常水平吧。”
“总喝?”
这人太厉害,好像会读心术似得,一猜一个准儿,问的问题都特有技巧,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算了别挣扎了。
“嗯,总喝,啤的白的洋的都能来点。这也......不正常?”
“稍微有点成瘾问题,没事儿,放在你这个年龄也不算太不正常。”
“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放松点,你又没做错任何事,千万不用紧张,即便有些行为稍稍不符合大众期待也不是你的问题。你家里的事儿,平君提前已经跟我说了一些,你早年经历了太多次重要他人的丧失与分离,大多数孩子都很难承受,你能这样好端端的、礼貌大方的坐在这儿已经很棒了。”她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小河,没有人想生病,谁都想好好的,对吧?”
完了,感觉被套路了,我现在很想哭。
出来的时候,平君自门口的椅子上站起来,担忧的看着我。平时见多了他坐在里面给人看病,外面多是焦急等候他下判决的家属,如今角色对调,还挺有意思的。
“怎么样?聊什么了?”他上上下下打量我。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指了指身后,“叫你进去呢。”
***
我上完厕所他还没出来,我实在好奇,趁着护士不注意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
“......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割手腕,以后还会不会再割了?”平君的声音有点急。
“哎呦喂你别急。这个得慢慢来,这才哪到哪啊,他刚开始还是有点抗拒,不能一次聊的太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成天净琢磨这事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他,你给我一个大概判断吧,怎么避免。”平君坐下喘了口气。
“无法避免。”邱医生冷静的说。
“......”
“我就不跟你东拉西扯的了,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一个人想要自杀或自伤,仅仅把他的刀收起来是完全无效的干预。这事儿急也没用,得一点一点弄。今天自评量表我认为不准,没意义,过段时间再测一次吧。就我今天的评估,自杀风险很小,你也别太担心。至于别的,都得慢慢来。”
“别的?还有别的?”
“你要知道,一个人,从正常的状态过渡到能拿起刀往自己身上招呼,这中间是有一段非常复杂且漫长的距离。小河他表达能力很强,聪明有礼貌,在一定程度的引导下也愿意说一些,这都是巨大的优势,多好啊。来,再喝点水。”
“那后续什么方案?”
“目前一线治疗就是CBT,我会根据谈话内容做调整。每周一次,先做三十次再评估......”
此时,楼道里过来两个护士狐疑的看过来,我就没再听墙根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医院大楼,他一言不发的朝前走,我后跟着。
到了车门口,他转身冲我笑着说:“我今天下午没事,你想去哪儿转转吗?或者看电影?”
“都行。”我刚才在诊室把力气都用尽了,扯了扯嘴角却一点都笑不出来,“要不回家吧,我累了。”
“过来。”他抬起胳膊朝我勾勾手。
我不明所以的上前一步,被他一把揽入怀中,羽绒服领子上毛毛扑了我一脸。
“......怎么了?”我纳闷。
“累了哥哥抱你。”他语气自然随意。
我心尖儿一阵酸软,埋在他领子里乐出了声:“怎么突然这么诡异,是不是医生跟你说什么了?我没救了?”
“有救。”他轻轻拨弄着我的后脑勺的头发,“我救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很累,八点就睡下了。
夜里又被一堆没什么逻辑的噩梦惊醒,顺便回忆起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
小时候和沈建国去部队上生活,一次在大食堂吃饭,吃的是宫保鸡丁,他把我碗里的花生米都挑走了,我眼巴巴看着,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河,你花生过敏,会浑身起疹子,痒得厉害。绝对不能吃花生,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妈就花生过敏,我亲眼见过一次。
同样的话他又跟平时喜欢与我逗着玩的战士们强调了一遍。
几个月后,一帮小战士偷着喝酒,弄了盘炸花生米围着吃。我溜进他们宿舍凑热闹,看他们吃的香,就偷偷捏了一颗放嘴里嚼,好吃,又塞了一个,一会儿功夫已经吃下去一大把。一个战士看见了,急忙把我手里的花生打掉,拍着我的背让我吐出来,又要我扣嗓子眼,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把我送回了沈建国的房间。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我爸那天发了好大的脾气,不是因为我不听话,也不是因为战士们偷喝酒,而是因为我没有过敏。可能我从小就对身边人的情绪比较敏感,我虽不太明白为什么,可就是知道这一点。
多荒谬。
他冲着漫无边际的虚空发过脾气后,回头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像看陌生人似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喜爱与怜惜。那一刻,摆在我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我必须对花生过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背上蚊子咬的包又开始痒了,我探手抓了抓,对他说:“爸爸,我身上痒。”
我不停地抓着全身,可能是手脏或者心里因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时候恰巧会爆发荨麻疹,浑身起大包,奇痒无比。
沈建国将我一把捞起来:“别怕,爸爸在,爸爸给找药吃,吃了药就没事儿了。”
我那时候懵懵懂懂的意识到,爱是有条件的,有时候甚至需要花生过敏。
感觉胳膊上湿漉漉的,对着月光一看是伤疤被我无意识的抠破了,正在渗血,我翻身下床,够过纸巾随便擦了两下。
还不到夜里十二点,洗手间隐约有动静,平君还没睡吧。
我再次打开床底下的密码锁,拿出那把刀摆弄着,反复的甩开又合上,纠结手心都出汗了。
算了,不能再这样了。
此时,走廊里传来一串很轻的脚步声往这边来了,我不动声色的把沾血的纸团和刀一起轻扫到床下,还被床架底下突出来的钉子在手背上划了一下,我愣是没出声。
卧室门把被人轻轻转开。我侧头去看,平君在门外踟蹰着,估计是想在临睡前看看我,又怕吵醒我。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屋内的黑暗。
走廊的小夜灯从门缝里射进一道折角的暖黄色,就照在我手边,像一道警戒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跨过来吧,救救我。
嘭。
仿佛又听到了血液滴到地板上的声音。
他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我一点声都没敢出,假装自己睡着了。门缓缓合上,我终究还是被留在了黑暗里。
我展开折叠刀。
最后一次,再也不弄了。
***
早上五点半,窗外黑沉沉的,能感觉到是个大阴天。喉咙干的快裂开了,起来喝了满满一大杯水。这两天憋尿的欲望特别强,恨不能每天都要憋一次。
我一晚上没起夜,晨尿憋的很急,洗澡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憋不住了。我举着手在头上揉泡沫,尿就小股小股的漏出来,洒的哪都是。晨尿味道很重,平君要是发现我在淋浴间里尿尿,估计得膈应死了。于是,弯腰对着排水口想先尿一点释放些压力,可脑子一溜号儿竟然尿了一大半。
我十分懊丧,洗漱完毕,赶紧又“吨吨吨”灌了一杯水,加起来有一升了,喝的我直犯恶心。
老爷子一大早见到我无比吃惊:“这是刚起还是熬了一宿?怎么满脸憔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情所困。”我随口道。
“哟呵,哪家的小姑娘啊怎么有福气?”他乐的抬头纹一道一道的。
“八字没一撇呢,少打听。”我敷衍着。
“可不是,都十九了,该谈对象了。这时间就跟飞似的,我宝儿都十九了呦。当初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小毛毛,怎么长了这么高。”老爷子摇头晃脑的感慨。
“爸,”我抬头看着他,“我现在还和我妈像吗?”
他站在玄关的顶灯下面仔细端详着我,我愕然发现,他头发从鬓角往上,已经花白了一半。
“你这么冷不丁一问,我都想不起来了,今儿晚上回来得把老照片赶紧整理一下。”他套上羽绒服,边穿鞋边说,“人现在都讲究把老照片翻拍成电子的,搁那个电脑里存着,丢不了,你回头给我弄弄。我早就想把你妈穿绿裙子那张放到手机里,能不能放啊?”
“能,周末给您弄。”我继续问,“那除了长相,性格呢?脾气秉性?和我妈像不像了?”
“像啊,怎么不像。”他把棉帽子扣脑袋上,愣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都十五年了,年头太长,许多事儿都记不清楚了,差不离吧,差不离,亲母子俩还能不像么......”
“您遛弯回来吃早餐吗?”我在他关门前问。
“不吃,和你牛叔上前街吃豆腐脑去,美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爸爸。”
“嗯?”他回头,“干嘛呀?”
“路上慢点,人行道上滑,别光顾聊天不看道。”
“知道了。”
***
生滚鱼片粥在火上咕嘟着,撒上把葱花,满屋飘香。两个伴粥的小菜也做得了,还榨了两杯橙汁。
早上喝的水很快起了作用,在肚子里晃来荡去,憋的站不住,非得原地蹦跶着才能缓解,时不时就得用手按一下。
平君洗漱完,饭菜正好端上桌。
“几点就起了?”他困倦的眯着眼睛下楼。
“不到六点。”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咖啡给你煮好了,去喝吧。”
他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煮咖啡,不喝这一口就睁不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倒了一杯,转过来扫了一眼桌子,惊讶的睁大眼睛:“你做的?就这么会儿功夫?我的天......”
“就这配置不用这么惊讶吧,你到底吃过好东西没有。”我心里美滋滋,得意的笑着。
吃饱喝足后他连连称赞:“你知道吗,在国外留学生的圈子里,如果谁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中餐,他就是小团体里很有威望的那个。”
“真的呀,那你岂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我笑着把碗摞起来收了,水管一开,憋了许久的尿液就呼之欲出。
“呃。”我踮着脚尖,左右挤着两条腿。
“怎么了?”
“没来的及尿尿......”我解释。
“快去吧,我洗。”他走过来。
“不用,你就别沾手了。”撸起袖子准备洗。
他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江河!”他不可置信的提高嗓门,“你手上,手,怎么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低头一看,整个小臂纵横交错着干涸凝固的血痕,抹开的地方是橘棕色,结块的地方呈黑红色,异常可怖,竟一时看不出伤口究竟在哪儿。肯定是昨晚割的太深,液体创可贴没封住,刚才洗澡泡裂开了。
我脑子哐叽一下卡壳,怎么完全忘了这一茬,急急把袖子拉下来,背到身后。
他过来按着我肩膀先检查我头上的纱布,看完后又要拽我的胳膊。
“哎你干嘛......唔呃......”我左摇右摆的颠着脚,较着劲就是不给他看
“给我看你的手,出那么多血,你自己没感觉吗?”他不可思议的问。
“手没事。”我紧张的眨眨眼。
“那哪来的血?”他焦急的看着我。
“就头上嘛,伤口又破了,”我随便胡扯着,“不过我已经拿纸擦干净了,看不出来了吧应该......”
他的表情从这一刻开始变了,从震惊到怀疑。
“你知道我一天见多少头皮裂伤吗,你拿这个蒙我?”他声音沉的很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到底怎么弄的?”
“......哦对了,我是做梦来着,梦到头上的纱布被扯开了,睡糊涂了,还以为真的呢。”我硬着头皮继续编,“有个钉子,床底下有个钉子!”我终于找着点思路,“昨晚......那个......手机掉床底下了,我摸手机的时候划了一下,黑灯瞎火的我都没注意到流了那么多血,一点都不疼你说奇不奇怪。”
他眯起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伸平手掌:“给我看。”
“时间来不及了,你赶紧换衣服去吧......我,我我,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
“快点。”他根本不搭我的茬,皱着眉勾了勾手指,耐心所剩无几。
我慢慢伸出手,捏着袖口不让看胳膊,只露出手背上昨晚被钉子划的小口子:“就这儿。”
他扫了一眼,一副“你当我傻呀”的表情,怒不可遏的提高嗓门:“这伤要是能出那么多血就该怀疑你白血病了。胳膊,伸出来!我昨天要看你胳膊你就东拉西扯的,赶紧的!”
我硬着头皮说:“我,不想给你看。”
他无语的闭了闭眼睛:“一大清早你别逼我发火,快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时想不出对策,直接往厕所跑:“我憋不住了,先上个厕所......”这着好像昨天用过了。
“站住!”
我执意要走,至少先让我冲洗一下,这样血刺呼啦的我自己看了血压都往上飙。
“江晓河你给我站那儿,再敢往前走一步试试。”他异常冷静,却气势逼人。
我这腿对他的命令有肌肉记忆,一点出息也没有,当场就定住了。
“哎呀你至于不至于,这么点小伤都结痂了,有什么好看的。”我故作镇定的笑笑,转身伸出胳膊。
他拿着我的手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又拉着我去厕所的水管底下冲。凉水哗啦哗啦的在我胳膊上流淌,尿意翻滚着在小腹里横冲直撞,我向后撅着屁股扭,让软嗓子:“能不能先尿.....”
他根本不理我这茬。
冲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尿道口都麻木了,他才关了水,扯了几张纸巾把胳膊裹住,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两道伤,还不止一次,”他声音发紧,“用什么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都跟你说了么,钉子划的。”我心虚的吞了吞口水。
“别编!你怎么回事!?我以为昨天已经跟你说通了。”他胸膛激烈的起伏着,显然是气着了。
一股尖锐的刺痛猛然冲向尿道口,我交叉着腿,屁股往下坐,两个手一块捂着,浑身像长了毛刺般的兴奋,羞耻和委屈也酝酿了出来,眼圈灼热发烫,哆嗦着说:“我要尿出来了......求你,哥!”
他这才站起来,让到旁边。
我挪过去迅速拉下裤子,粗犷的尿液就激射而出,响亮的砸在水面上。
他突然在我身后蹲下,一把拽下我的睡裤。
“诶......怎么了干嘛呀!平君——”
他蹲在我身后,手扶着我的腿,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灼热呼吸喷在我身后。
我还在尿尿呢!
“草。”太羞耻了,我腰眼儿发软站都站不稳,下意识收紧肌肉,尿就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印子,一道一道的,”他轻轻抚摸我大腿内侧,激起一片酥麻,“我那天晚上就看到了,没敢细琢磨,我觉得你还不至于......”
“呃啊~~~”我真的上头了,和平时幻想出来画面还不一样,想赶紧逃开,又忍不住沉沦,刺激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半硬的阴茎不可抑制的喷出一股尿,淅淅沥沥的,像失禁时流出来的那种。
“我问你话呢!”他站起来,凶神恶煞的看着我。
“没听见,”我尿的很憋屈又停不下来,“你先让我——”
“耳朵给我支棱起来!”他好久没发过这么大火了。
“嗯......嗯......”他每吼我一声,我小腹深处就酝出一种酸酸的感觉,尿跟着喷一股。
好新奇的体验。
他可能以为我吓着了,侧转身抱着手臂等我尿完。
我不挑时机更不挑地方,很少有尿不出来的时候,除非是硬了,可现在也不算太硬,尿就是断断续续的不痛快。
他一点耐心都没有了,看我差不多尿完继续问:“腿上!这些道子,什么时候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腿上?”
靠,我都忘了腿上还有陈年旧伤呢,肯定是那天晚上浴霸的灯太亮,晃得。
难怪那天我射完坐在马桶上他一直盯着我隐私部位看,我还觉得是自己赤身裸体的挺有魅力,好一番沾沾自喜,原来是我想多了。
思及此,脸霎时红成一片。
“我......我疤痕体质,身上很容易留印子,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得。”我头上都冒冷汗了。
“这种颜色的伤疤是不干净的利器留下的,你用没消过毒的东西划伤自己很容易造成细菌感染甚至破伤风。就算是疤痕体质,这伤也绝对没超过一年,你上次跟我说你只划过手腕,你根本没说实话!”
“......唔。”他气压太低,我根本放松不了,一股尿冲进在尿道里出不来、回不去,像一直处于失禁边缘似的。
“江晓河!你他妈要玩命啊?!”
此时此刻他真的特严厉,气压又低,被训得灰溜溜的挫败感站了上风,刚才那些接近旖旎的不知道什么的怪怪心思荡然无存,脸都快挂不住了。
“我真的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你!啊?你就......活着让你很痛苦吗?”他声音都在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想死,我只是——”我试图辩解。
“那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我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
我知道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感同身受,但还是被他这个毫无理解的语气惹怒了。羞耻、委屈、愤怒搅合在一起实在压不住,都快炸膛了。
“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理解我,以后少管我的事儿!”我转过头瞪着他,“我再告诉一遍,我要真想死就他妈直接割动脉了。”
“你敢!”他真的急了。声音压的很低,像说悄悄话那样,气流裹挟着浓重的尖啸。
“我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没割过。”
他揪着我的领子高高扬起手要打我,我猛的闭紧双眼,心脏狂跳,膀胱也控制不住的收缩,只听“嘘”的一声,最后一大股尿直直喷了出来。我正对着他,直接尿到了他腿上。
“啊......”我完全放松了,身体像刚射完那样虚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没体验过这种感觉。
荒唐而奇妙。
他像被烫到一般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从膝盖到拖鞋上湿了一大片。
“你,你赶紧洗洗吧,我上课来不及,先去学校了。”我僵硬的说着,提上裤子抹头跑出了厕所。
“你别走,那伤口还没处理呢,你给我等一下!”他往前迈了一步,又僵硬的退回去,好像脚上有一坨屎把他封印在了原地。
身后,他手机闹铃响了,这个时间我们原本要出门了才对。
“你站那!”他很急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语气带着点恳求和绝望,“小河,你......有什么你跟我说,行不行?”
***
我在房间里生了一会儿闷气,听到他边上楼边给医院打电话,浴室的门开了又关,过一会儿才回了房间。
我挫败又委顿,什么运气啊,我已经暗自发誓是最后一次了,一整套家伙事儿连盒子一块儿都被我扔了,可偏偏还是被他看到了。原本一个好好的清晨,怎么搞成这样兵荒马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觉得他很可怜,那么有掌控感的一个人现在肯定满脑子问号,手足无措,想骂我又心疼我,一肚子火撒不出来。工作上一大堆事儿等着他处理,怒道几点还得耐着性子劝着、哄着我。
他也不过二十七岁,谁来哄着他呢?
我立马跑出去敲他的门。
“平君?”
门没锁,我轻轻推开,他头发湿漉漉的坐在床边,背对着我,胳膊肘支在腿上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已经换上了出门的衣服,白衬衫卷着袖子,扣儿还没系完,腿上是一条简单的黑色裤子,一件深灰色的套头毛衣在旁边放着没穿。
我语气很冲的说:“我错了!对不起!”
他用手背按了一下眼睛,站起来指了指身后的椅子:“坐那,我去拿药箱。”
我老实坐过去,回头看了他好几眼,逆光看不清神情。
他拎着药箱回来,我抬头看到他的脸,差点没从椅子上出溜下去。眼眶微红潮湿,明显是擦过了,眼尾没什么水汽,纤长的睫毛本来不怎么卷翘,擦过后反倒一簇一簇的翘着,特别惹眼。
“靠,你哭了?”我大为震惊,“你居然偷偷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干嘛‘偷偷’啊。”他不满的皱着眉。
“你‘正大光明’的哭了?”我换了个问法。
“别掰扯这个了,手伸过来。”
他坐在床上低着头,刘海挡着眼睛,我坐的比他高,只能在潮湿的发梢中看到他冒了一颗痘鼻尖。他饮食作息一直很规律,我没怎么见他长过痘,肯定最近太累了,熬夜加上压力大才长的。
他一言不发,手上稳稳的操作。用专业的东西清创完我才意识到这次割的有多深,甚至不是一个“道子”,而是一道“裂口”了。没有血痂填充这么赤裸裸两道沟槽,挺狰狞的。
“这伤是——”他喉咙滚了滚才继续说,“是锐器反复切割造成的,深入真皮层,甚至可以称作贯穿伤,再往下一点点就到筋膜了,下手真狠啊。”
他在我整个小臂上薄薄覆了一层纱布,横着贴了好几道,看着很壮烈。
“你带着一个贯穿伤,做了顿饭,还跟我在那嘻嘻哈哈一通胡扯,江河,你不疼吗?!”他偏开头深呼吸了两下,声音哽咽。
“不怎么疼......”
“我突然觉得,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你......”他声音在上牙膛打了几个颤才歪歪扭扭的滑出来,最后几个字都没了声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错了,改还不行。”我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抿了抿嘴,呼吸粗粝又暗哑,眼皮一抬一落,两颗眼泪又滚了出来。
“......哎。”我立马慌了,站起来手足无措的用袖口蹭他的眼睛,蹭完才想起这么脏他肯定更难受,又换手指去抹,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彻底被我弄的红红的,下睫毛也打着绺,乱糟糟趴在眼睑上,更让人心疼了。
“不是不是!平君,我就是割着玩的,解压,真没想怎么着,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他闭着眼睛,眉毛紧紧皱着,眼泪一串串的从我指缝中溢出,寂静无声。
“错了错了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这样,犯不上为这种事......哎呀我真的......”我继续在他脸上胡乱抹着,我从小就看不了他难过,简直就是在挖我的心。
“行了别弄了,我没事。”他偏头躲开我的手,胳膊挡着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囔着鼻音重新开口,“你这,杀伤力太大,你让我缓缓。”
我实在心疼,在他两腿之间蹲下,弯腰搂住他的腰,脸在他T恤上轻轻蹭着:“缓吧,你慢慢缓,我不看你。”
“几次了?”他问。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昨晚已经想好再也不弄了,刀都扔了,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次。”他又问了一遍。
“就两、三......”我低着头,“......五、六......七八十来次吧。”
“能不能有句靠谱的?!”
“能,能的。”我收紧手臂,在他背上摩挲,“你先缓缓,一会儿再说,我看你这样特难受......”
他颤抖着喘了口气,把手放下来搭在我背上:“你每次割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不疼吗你?开没开灯?屋子里冷不冷?你难受的时候就从来没想过给我打一电话吗?啊?江河!......我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你一天天挺乐呵的,稀里糊涂就长这么大了。你现在让我怎么缓,缓不过来!”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说了句毫无营养的:“你别这样,都过去了。”
“我用不着你劝,自残的又不是我!在手上划道子又不是我!我用你劝?”他情绪失控之后既暴躁又有点幼稚。
“不劝不劝,你随便,想哭就哭,想骂就骂。”我老老实实趴在他身上,感受着他胸腔传来激烈的一起一伏。
他紧紧揪着我的衣服:“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小时候什么都跟我说的。”
“说了有什么用啊,说我难受,我想你,你就能回来吗?”本来是想劝解,结果越说越伤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张开手掌捧着我的侧脸让我抬头,目光在我脸上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着他满是泪痕的脸和通红的眼眶,晃神儿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探身到了他嘴角旁,差一点就亲上了。我眨眨眼,没抵住诱惑,含住他柔软的下唇,‘啵’的一声,咸咸的,有点苦涩。
“......完,又没忍住。”我退回来,心虚的看着他。
他捞住我,重新拉近,额头抵着我的,热乎乎的气息喷在我嘴唇上,一股漱口水的柑橘味儿。
“小河,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声音里的妥协、犹豫,还有一丝欲望被我抓了个正着,我血液沸腾着冲进脑子里。一沾沈平君我的自制力就下线了,不管不顾的跳起来把他扑倒在床上。
他的皮带扣顶着我下面,仿佛在跟我比着谁更硬似的。
“……嗯。”他闷哼了一声,蜷了下腿,紧接着拖鞋“啪嗒、啪嗒”挨个掉在地上。这三个音节连在一起莫名的特别色情,像一场欢愉开始的前奏。
“可以吗?”我趴在他身上小声问。
他没吱声,衬衣领子蹭到一边,露出半个肩膀,短发向后散在整齐的没有一道褶子的床罩上,光洁的额头全部露了出来。
“你不说话,我可就——”我吞了吞口水,侧头跟随着欲望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自诩学习能力挺强的,上次和他亲吻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回味了两天两夜,精确到每一帧都细细咂么过好几遍了,可如今实践起来还是不太熟,里里外外的一顿折腾,还差点咬到他舌头。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仰着头默默承受我略显生涩的亲吻。
他在纵容我,并非心甘情愿。
“算了,”我最后亲了亲他嘴角,依依不舍的支起胳膊翻到他旁边躺下,捋着头发调整呼吸,“感觉在强吻你,没意思。”
我撑起身体的时候又压到了他的肚子,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轻喘。
我低头去看,正瞧见了他腿上猛然收紧的肌肉,心潮一阵荡漾,却没说什么。
“哥,”我扯着衣服下摆遮住下面直挺挺的硬度,转过头喃喃的问,“做爱是什么感觉?”
他喘口气,侧头看我。
“想和你做……”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胡扯!”他终于绷不住,翻身坐了起来,“你这样往身上划道子,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怎么又来了。
我抬腕看表:“都快八点了,咱还走吗?我头两节有课......”
“请假,我八点半的会都推到十点了。”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怎么着,你现在是完全不能沟通了是吗?”
“没什么可沟通的。”我滚到一边趴在床上,闷头保证到,“我以后再也不划了,真的,我保证。”
“你根本没一句实话。”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轻描淡写的说:“我现在要去上厕所,你要是愿意和我开诚布公的谈谈,我就不去了。”
啥?
我“噌”的翻身坐起来,惊讶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从小到大,他总是有奇怪的招数对付我,一使一个准,把我拿捏得死死的,还特么心甘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
“给你两分钟考虑一下,我去洗个脸。”
我心里忽忽悠悠的跟着他去了厕所,杵在门框上看他。
他洗完自镜子里撇了我一眼也不说话,把毛巾挂好。
“想好了吗?”
“......谁知道你真的假的......如果你一点都不急,我不是亏了?”我故作镇定。
我脸上的表情肯定早就把内心卖了个底朝天,根本瞒不住。
“那算了,出去带上门。”
“哎呀,再商量商量,至少拿出点诚意来嘛。”我干脆不装了。
“怎么拿?”他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摸一下肚子,检查检查。”
“行。”他痛快的答应。
我撩起他衬衫,手还没摸上去,肚子上肌肉就反射性的收紧了。他平时没时间健身,腹肌不算太明显,主要是瘦出来的线条,也挺好看的。如今小腹平坦看不出端倪,但根据刚才躺着被压到的反应来看,至少也有六七分满了。
我把手搓热用四根手指在皮带扣下面轻轻戳了戳:“有什么感觉吗?”
“酸,涨。”
我又往下探了探,加大力道。
“欸......”他弓着背向后缩。
“现在呢?”
“很急,有点疼。”他夹紧腿。
“有多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描述。”他表情紧绷,手紧捏着大腿外侧的缝线,说话也是一顿一顿的,“平时,这样,一定会去厕所了......嘶,你差不多行了,别按了,嗯。”
我见好就收,退后一步,问:“你早上起来没上厕所?”
“上了。昨晚爸做的菜里全是盐粒子,你不渴吗?我灌了杯水才起来的。”他指着床头柜上的空杯子,“刚才还喝了咖啡、橙汁和一碗粥。”
是挺多的。
“那我怎么看你现在一点都不急?”我和他谈条件,“要不你再喝一杯,我就知无不言,喝什么随你挑。”
“我......”他看了看我,无奈的点点头,拿起杯子下楼,“行。”
“那我去把碗刷了。”我雀跃的跟在他后面。
好神奇,刚才一堆乱七八糟的情绪瞬间都没了。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天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平君刚吞下最后一口水,老爷子恰好遛早儿回来了。这些事情也不方便在家谈,我们干脆收拾好东西撤了。
他本来要在车上拷问我的,可刚出小区门口就接了好几个医院的电话。周一上午本来就是最忙的时候,就这么被我给耽误了,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
“你要忙的话,要不——”
“不差这一会儿。”他扯松安全带,在座位里挪了挪,“你既然答应了就别跟我耍花招,也别编,全部都要说实话。”
“平君,我觉得吧——我不是要反悔啊!——我只是觉得......谈这个话题咱俩谁能好受?事儿都过去了,我刀都扔了!真的,连着盒子一起扔的,你看——”
我从口袋里掏出来个小小的金属密码锁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个是盒子上的锁,我拆下来留个纪念,可见我真的决定改了,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我想信你,更想帮你,”他舔了舔嘴唇,“但首先你得让我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这个掌控欲上来了,说什么都不行。
“......行吧。”我看着他被安全带勒住的小腹,大胆的制定规则,“那如果你中途憋不住要去厕所,就算结束?”
“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短时间喝这么多水,肯定憋不了多久。
他还没来得急开口,电话就又来了。这次是个紧急情况,他原本推到10点会诊的患者情况有变化,什么主动脉夹着了,得马上手术,我也没听懂。
“你有手术?”我问。
“不是我,是心外科的手术,患者合并脑血栓,需要我们去评估一下方案。”他在医院门口的咖啡馆靠边停下,“你去坐着等我一下,应该很快。”
我不乐意了,小声提醒他:“你去工作之前肯定要上厕所的吧?刚讲好的规则......你都上完厕所了我还跟你聊什么......”
“那我不上。”
“别了吧,这么重要的事情......”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
“那换别的方式呢?要么我让你按肚子当成交换,行不行?五分钟?”
我一口气没捯过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卧槽大早上你要不要这么劲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刚要答应,他又说:“或者先尿一半,再喝点水什么的?”
“你......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了?”我超级吃惊。
“你来来回回不就这些套路么?”他说完还浅笑了一下。
我的反骨瞬间被他激活:“那我今天就不得不展示一下新套路了,你定住别动啊,给我5秒。”
“嗯?”
我将他的毛衣推上去一点,把手里的密码锁从裤子拉链头上穿过去,向上勾住袢带,‘咔哒’一声上锁,顺手打乱密码。
我前几年总这么玩,后来觉得挺没意思,自己知道密码,少了那种未知的、惴惴不安的感觉。
这锁太小了,扯得裤裆斜着向上提,把软着的下体兜起来勒出隐隐一团鼓囊的形状。
“这干嘛?”他低头抚弄起皱的地方,脸有点红。
“锁上了,除非把裤子剪坏,否则只有用密码才能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玩意?!”他呼吸一滞。
我心里一阵心虚、一阵兴奋,坐不住,立刻就想跑。
是不是太过了?
我扣上帽子迅速跳下车,绕到他那边的人行道上,隔着深灰色的玻璃小心翼翼觑着他神色。
他把窗户摇下来,眯着眼睛。
“实话跟你说吧,我套路多的肚子里都装不下,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都行,就是不敢使而已。”我告诉他。
“密码多少?”他好像还没看清自身处境。
“密码告诉你了还玩什么啊。”我乐了。
短暂的懵圈过后,他皱着眉牵了牵嘴角:“你要怎么玩?”
“你现在急吗?”我凑近趴在门框上小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会儿坐着还成。”
“咳,你看这样行不行,规则不变,我等你忙完。要是影响你工作了,你给我打电话,我马上把密码给你。但是那样的话——”我话到一半,垂下眼皮,“我可就开溜了。你下次还想约谈我,得同样的配置才行......”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是你刚才非要激我,”我赶紧甩锅,“你要不同意,说一声我就给你取下来,可不带急眼的啊......”
这个事情很微妙,介于‘玩小游戏’和‘谈正经事’之间,他要不同意或者直接翻脸我一点招也没有,估计也得乖乖回答他所有的问题,端看他愿不愿意陪我玩了。
“去吧,我完事儿过来找你。”
这是同意了。
哦耶!我差点欢呼起来了。
“你下来。”我激动的替他拉开车门。
“干嘛?这儿不能停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一分钟,你站起来我确认一下能不能看的出来,之前没玩过这种锁。”
他扯着外套下了车,手扶着车门。
我退后一步看了半天没有太明显的异样,但可以看得出来他裤裆那里不太整齐。
只有我知道,有个小锁正挂在他不断蓄水的小腹上。
好色啊......
隐约觉得,我的欲望又不小心踏上了另一条船。我以前自己玩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一个一个不让自己轻松释放的工具,怎么换了他这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只觉得脸上发烫。
“行了行了,白服一穿就挡住了。”他转身要上车。
他今天格外别扭,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这个锁带来的擦边效应明显也影响到他了。
估计也是骑虎难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着他抬手时明显鼓起的小腹,吞了吞口水,拽住他胳膊提醒:“你要是觉得不行了就给我打电话,转完密码后捏着两边凹槽,边捏边往下扽,很轻松就打开了。”
“嗯。”
“再摸一下肚子行不行......哥......”他的身体像有磁力般吸着我凑上去,一万句不合时宜的流氓话堵在嗓子眼里,快憋出内伤了。
“哎大马路上的你差不多点儿。”他蹙着眉似笑似嗔的推开我。
“又没几个人——”我随意看看四周,咧开嘴刚要继续耍赖,余光一扫,看到不远处巷子口有个人反着跨坐在摩托车上,正叼着根烟瞅着我乐。
是在咖啡店有过两面之缘的向理。
见我看向他,礼貌的抬了抬手。
靠。
我刚才那赖了吧唧的德行被一个不太熟的人看见了,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招呼都没打就赶紧把脸扭过来。平君顺着我的目光也往那边看。
“认识?”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一个学长。”我摸摸鼻子。
“向理?”
“......我靠,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无所谓的摆摆手,“行,快去吧,我得走了。”
目送他走后我转身上了台阶,想了想又绕去了向理那边。他脸冲着阳光懒洋洋的坐着,一只脚随意的踩在道边的消防栓上,脚上一双旧旧的中筒马丁靴特有范儿。我记得李崇心也喜欢穿这种靴子,他穿显得贵气,而向理的气质更颓,像末日片儿里那种徒步日行千里的人。
“咳,贵店今儿还是不营业?”我瞅着他打招呼。
“营啊,里头人多着呢。”他舌尖点着下嘴唇笑的很自在。鬓角的闪电一看就是刚修过的,清晰锐利。他身后再往里走一点就是咖啡店的侧门,就是我上次尿尿的地方。
“那您还有功夫跟这儿逛戏园子?”我边说话边把帽子摘了。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我也就看了个乐,什么也没听见。哟,脑袋怎么了?”
“小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袋上哪有小伤,拍片子了没?”他皱起眉。
“拍了拍了,没事。”我甩甩头敷衍到。
他点点头,从烟盒里甩出一根儿递给我,冲着平君离去的方向扬扬下巴,“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听得我心里一阵花香四溢,还得绷着脸严肃的摇头:“不是。”
“得了吧,你都跟人‘那样’了。”他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
“哪样了......”我低头把烟点上,掩饰内心的雀跃心思。
“扭股儿糖似的恨不得炫人家身上,不是男朋友就是喜欢的人呗,这我要能看错立马跟你姓。”他了然的笑着。
“是哥。”
“......”他表情僵硬了片刻,“你说什么?”
“刚才那个,是我哥。”我吐出一长串烟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理的笑容完全落了下去,他本身就长得剑眉星目的,不笑的时候特酷,距离感瞬间就拉满了。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有点沮丧呗,头回看错,以后得跟你姓了。”他眨眨眼,一抹笑意又自嘴角重新勾了上来。
侧门开了,一个穿制服的店员拎着两个印着他们咖啡店的logo的大袋子过来:“哥,航大的16杯都好了,这是单子。”
“成,撂地上,我抽完这根儿就走,忙你的去吧。”
“你这是......还兼职送外卖?”
“嗯,我去趟学校,顺便。”
正在这时,从斜刺里冲过来一个瘦小的女人,撞开我,冲着摩托车尾翼就是一脚,无奈力气太小,差点把自个给掀翻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向理皱着眉,似对她这个人厌烦至极。
“我女儿呢?说!你们把我女儿弄哪儿去了?!”她盯着向理、哑着声音低吼似的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女人约莫三十岁上下,矮个子,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这把骨头在宽大的黑色长款羽绒服里晃里晃荡的。她情绪激动,声音不稳,感觉一口气上不来就快不行了。
“你自己女儿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向理吸了口烟,表情自然,像是习惯了这种场面。
“小王八蛋!少他妈给我装傻,拐卖儿童你们这是犯法你知不知道!!我再问你一遍,我女儿呢?小月呢?让你们给偷哪儿去了?!”
她像是气急了,双目赤红的冲着摩托车又踹了好几脚,如蜉蝣撼大树一般徒劳,看着都疼。她气急之下把向理脚边的袋子都踢翻了,几秒钟之后咖啡如涓涓细流般渗出,铺陈了一地,在两人脚下弥漫成了一片沙漠似的浅棕色。
向理扯着她往摩托车上放,“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放开!别他妈碰我,你今天不把小月给我找出来我就到你学校闹去!”
我站在一边有点尴尬,毕竟我和向理也不熟,人家的事儿我应该少管。但眼前这情形,又不好直接闪人,于是想帮向理拉开她。
这位看着精神不太正常,我刚走过去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朝我胸口奋力一推,嚷嚷着:“撒手!你敢动我?!”
操?碰瓷的。
我赶紧张开双手表示我根本没碰着她:“不是,您哪位啊,有话说话别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谁呀?!少他妈多管闲事!”
“赵晓蓉!”向理终于露出点烦躁的神色,“你现在跟一泼妇有什么区别?难怪我大哥说你一天到晚神叨叨的,有病治病,怎么逮谁咬谁?跟人家有什么关系你就推人家。”然后简洁的对我说,“你先走。”
我很识趣的转身。
“站住。”她绕到我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通,冷笑着对向理说,“新人?哟,换口味了,大哥哥玩腻了,改玩小弟弟了?你告诉人家了吗你那些腌臜事儿?人家有权利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再决定要不要陪你一起下地狱。”
“您跟我这儿演话剧呢,一出一出的听不懂,赶紧走。”
她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这位什么人你兴许还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丫就是一恶心的变态,把他老子都活活气死了,是个——”
“闭嘴!还他妈有脸提我爸?!”向理提高声音道,“小月去上海了,她爸带着去上海了,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那么戏剧化?!我还能卖了她?值多钱啊一瘫子,谁要啊。”
“你说谁是瘫子?丫个死变态!”她疯了似地扑了上去,一顿踢打。
向理驾轻就熟的箍住她胳膊把人提起来,往远处一甩,拍着裤子上的土说,“人为什么出门不带你,甚至不告诉你,你也不想想?净给自己加那么多戏,老实在家等着,别特么惹事儿,够忙了的,小月看病要紧还是你表演慈母要紧?你演了半辈子苦情女主角了,也替你闺女想一回吧。”
把这位打发走之后,我和向理还有刚才那个店员一块儿把地上清理了一下,两大袋咖啡只保住了两杯囫囵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这怎么办呀?可惜了都洒了。”那个店员问。
“重新下单,再做一次,算我的。”向理挺平静的,几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得,这叫什么事,14杯都按员工价算,你今天也是白干了啊哥。”
“可不呗。16杯,那两杯也重做吧,杯子外面都泡了,等送过去杯子容易塌。”
Tonka咖啡馆正是忙时,店里四处站着等咖啡的客人,根本忙不过来。
“我能帮你们干点什么?”我坐在吧台看着他们忙碌。
“暂时没有,你坐着吧。等人?”
“嗯,等人。”我掏出手机准备点单。
他把抢救下来的那两杯推给我,脸上重新挂回微笑:“别点了,不嫌弃的话请你喝,别使劲捏杯子就没事儿。”
“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句:“刚才那大姐谁呀?看着可不太正常。”
“就一疯婆子,疯十来年了,表演型人格障碍,没救了。”这是不愿意多说,我也就不方便多问了。
我特好奇她刚才骂的那是什么意思,向理看着挺正常的,怎么变态了?又一想,估计是性取向的事儿暴露了,这位接受不了吧,可能是恐同。
反正也是打发时间,就和向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之前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你不像,完全不像。”他在说我的性向。
“我看你也不怎么像啊,这事儿谁能往脸上写。”
“我写胳膊上了,这儿——”他把袖子撸到大臂,隐隐约约露出半一个骷髅头,我下意识往后闪。
“抱歉,忘了你怕这个了。”
“没事儿,出场别太突然就行。”我尴尬的笑了笑,示意我准备好了,“纹了什么?”
“你确定可以看?”他慢慢往上推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光是骷髅头没事儿,我主要怕有身体一套的那种。”
“挺奇怪的,能问问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还想问呢。”我硬着头皮看了一眼,骷髅旁边纹了两个对在一起“♂”符号。
“就这?也不明显呀。”
“有心看的话就挺明显的,没心看的人也不会聊到这一步。”
“有道理啊。”
接着又扯了点别的。
“原来是勤工俭学呀?我以为你就是干这个的呢。”我说。
“你怎么还职业歧视呢?”他笑呵呵的告诉我,“这个咖啡馆要重建,项目我包下来了,是我的毕设,开题已经通过了。”
“这么厉害!”我真心赞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挺幸运的,正好赶上了,不然就得跟着导师做项目,被资本和学术按地上双面儿摩擦。”
“你老板是谁?”我问。
“唐晓卿,学院里最不靠谱的那个。”
“哦,唐老师带过我们测绘,一共八次课,U盘落下三次,还有一次直接忘带电脑了。”
“可能某些方面的天才都这样吧,最近丫惦着聘个助理呢,不知道谁这么倒霉。”
听他这个语气和唐老师应该很熟,我打听到:“你老板平时有看邮件的习惯吗?”
“怎么了?”向理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也没什么,我想参加那个‘海上图书馆’的实习,私下给唐老师发了封挺谄媚的邮件,看能不能打动他。”我摸着鼻子说。
“你想去?”他挑了挑眉,“那儿可没暖气,这月份儿工地上齁冷的,非战斗人员估计扛不住。”
“没事儿,我身体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天就给四十,吃的也不好,住的是临时搭的板儿房,厕所、盥洗室什么的都特简陋,尿尿基本靠野。”他继续说。
“我一男的怕什么。”
“行,就定你了。”他笑着扬了扬下巴,透露道,“这个项目确实行,光是第一阶段就有47个专利在申,你才大一就有机会参与这样的项目,我都羡慕你。”
“这事儿你说了能算?”我一阵诧异一阵欢喜。
“唐哥平时没人缘,正犯愁不知道选谁呢,让我给他定。还不能抽签随便选,得有正规的申报理由。你发邮件之前真不好说,现在你有意向邮件就是最好的敲门砖了,我回头让唐哥看一眼,买好棉裤等通知吧。”他说的很轻松。
“这么,简单?”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啊,就一实习。”
“那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儿找我帮忙别客气。”
他笑着点点头:“你还挺聪明的,知道发邮件推销自己,这可不像大一嫩苗儿的行事作风。”
“我确实想不到,”我被夸的不好意思了,“有人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那位医生?”
“嗯。”我蹙起眉,“你怎么知道我哥是医生?”
“我们店一般就两种客人,看病的和给人看病的,他明显像后者。”
“他经常来吗?”他一般都是点外卖到办公室门口的。
“就两、三次吧。”
“两、三次你都能记住?”我回头扫了一眼络绎不绝的客人,“什么特异功能,好厉害。”
他笑着把打包袋撑开:“他那样的,一次就够了,想记不住都难。”
***
向理做好了第二轮咖啡就走了,我又坐了一会儿,在手机上背了七十五个单词,平君那边还是没任何动静。快一个小时了,他肚子都鼓成那样的情况下憋一个小时是不是太过了?我不敢再玩手机,怕没电。过了这么久了,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我坐不住了,决定去医院找他,正排队等电梯呢,手机响了,是小陶打过来的语音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密码?什么密码啊?”她周围一片嘈杂,声音由远至近,“喂,弟弟,沈医生让我问你密码多少?也没说什么密码,奇奇怪怪的。”
“1204。”我赶紧告诉她,“他手机呢?没事儿吧?”
居然麻烦小陶给我打电话,应该很急了,并且忙的腾不出手来,或者手机没在身边。
“手机估计在办公室呢吧,他刚要换衣服走,又送来一急诊,你们什么密码啊?搞得这么神秘。”
“桃儿姐你现在赶紧去把密码告诉他,下回给你带奶茶哈。”
挂了电话,我在楼底下站了一会儿,犹豫该不该上去,我已经放了“他上完厕所我就开溜”的狠话,得说到做到,不然在他面前老没威慑力。
既然来了,我又去了ICU看了看王翠兰,她醒着但不能探视,只能隔着玻璃看一眼。她气色不错,消肿后的眉梢眼角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精明干练。我怕尴尬没好意思打招呼,在她看见我之前匆匆拍了张照片给李崇心发过去报个平安。
坐上电梯缓缓下楼准备回学校,平君的电话就来了。
“喂,平君?”
他未开口就是一阵急促的喘息,背景空灵有回声。不知道我俩谁的信号不太好,声音断断续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密码......对。”
“什么?”
“......码,打不开!”他又说了一次,声音比刚才更焦急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你在哪儿呢?”
“密码不对。”从他凌乱的气息中我都能脑补出他急的一脑门子汗的神情。
这回听见了。
“啊?怎么可能,这锁我用了五、六年了,你的镜像从左往右1,2,0,4,你是不是搞反了?1,2,0,4。”我大声清晰的把密码重复了两遍,引得电梯里的人都皱眉看我,我赶紧抬手致歉。
他估计是没听见,对着电话“喂”了两声,呼吸杂乱无章,接着又是一阵嘈杂的干扰音。
“弄开了吗?”我也着急了,要是耽误他工作可就太没溜了。
“听不清.....你回学校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呢,你在哪儿呢,我过去帮你弄。”
“门诊......”后面的话完全成了忙音。
出了电梯,我拔腿就往门诊大楼跑。
***
我从来没有这个时间来过门诊,又一次被这种看似无序实则有序的医疗系统震撼了。等候区人头攒动,机械的叫号声此起彼伏,一些手持报告单的人们神情各异的散在四通八达的走廊里,摸不着头脑。
在走廊拐角看到平君,我悬着的一颗心立刻落了地,他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崩溃,貌似还能再撑一会儿。
此刻,他正被一个老太太拦住去路,老太太个子不高,又佝偻着背,看上去只到平君的胸口,平君不得不猫着腰和她说话。
他眉毛皱的很紧,鼻尖在灯光下微微沁出汗水,脸颊泛红,一手撑在侧墙的扶栏上,一手叉腰站着。一边膝盖不安分的曲起,一会儿轻轻点着地,一会儿不动声色靠在另一条腿上。乍看之下像是站累了,若把心思往那儿稍稍一偏,不难看出是被尿憋的站立不稳。
这种极力克制却忍不住的小动作总能让我上头。
我走近,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等核磁结果出来才能判断,您现在先赶紧预约核磁,过了11点就只能再往后推一天了。那就这样,我先——”平君的每一句话都是结束语,又都结束不了。
“怎么约啊?”老太太迷茫又忧虑的抬起头。
“扫这......”他叹口气,“您现在坐电梯,就那两个电梯,”他指着,“下二楼,左手边,影像科,把单子递给他们看,他们会帮您在电脑上约的。”他绕开往前走了一步,“下次最好叫家里年轻人一起过来,到处扫码您也弄不明白。”
他这么一抬头,正好看见我,明显松了口气。
我用口型关切:“还行吗?”
“医生!您跟我就说句实话,他是脑癌不是?”老太太那双阅尽千帆双目染了些水汽。
平君被迫停在原地轻轻踱步:“目前真的不知道,您哪怕有个CT我还能看看,现在什么也没有......”
“那CT怎么照的?”
平君脑门上的汗都快流进眼睛里了:“我是说假如有个CT,现在给他开了这个单子,不用照CT,直接做核磁就行。”
“哦,意思是现在看不出来,得等,就这么等啊......”老太太一个人在大医院明显很慌张,不由的自言自语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平君也不好直接甩手走掉。他面色潮红,左右来回换着重心,抿着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医院暖气一直很给力,人又多,他一般不会穿太多层衣服,衬衫或操作服外面直接套白大褂。可今天不同,他没有换里面的衣服,还穿着衬衫与毛衣,白大褂的扣子也没系。
“您先去楼下预约,弄不明白再上来问。”他实在没办法了,喘了口气对老太太说,“大娘,我着急上洗手间......”
“哦哦哦,您快去快去。”老太太打量他一通,感慨,“啧,当医生也不容易呀。”
***
洗手间旁边是步梯通道,他引着我快步走进去。这里同样也是四通八达,拐了两道弯到了一个老旧的楼梯间,他回身把门关上,整个人靠在门上喘了口气。
离得近了我才感觉到他浑身热烘烘的,少了平时那种冷冷清清的气质,急的直冒汗,有一种快赶不上火车的既视感。特别好玩。
“怎么到这儿了?不去厕所么?”我问。
“让人看见这东西还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爱好。”他自己主动拉起毛衣下摆,露出那把小锁,“快点,憋死了......”
楼道里特有的回声结构将他的声音打散,尾音的颤抖被放大了,呼吸声也被弄得杂乱无章,在空气中无助的撞来撞去找不到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蹲下身,看到锁上的数字是1224,我的生日,原来是把密码搞错了。
他小腹高高隆起,被紧束的皮带勒着,几乎可以用圆滚滚来形容了,小锁都被顶的支棱起来了。两腿之间本来就有很多褶子,这会儿更凌乱了,一看就是被反复‘蹂躏’过的。我凑的很近,隐约能闻到一股裤子布料和人体的汗液以及分泌物在潮湿闷热的环境里杂糅在一起的特殊味道,每个人都有的吧,但我从来没在他身上闻到过。
“你也不知道松一下皮带......”我轻轻把手掌覆在他肚子上,硬的都快失去弹性了,感觉随便戳戳立刻就会有东西漏出来。
他扭着向后躲,呼吸破碎不堪,当着我的面伸手到下面在褶皱处捏了好几下,手背上的青筋尽显。
我离得太近,整个人都看入迷了。
“你不是要跟我谈谈吗?不谈了?”我浅浅提醒他。
他试探的看着我:“我都憋这么久了,能不能——”
“刚才定规则的时候都说好了,你憋着我才跟你谈,怎么还带反悔的......”我侧过脸坚决不心软,想看他会怎么选择。
他犹豫片刻,急匆匆道:“那就下次再谈吧,我肚子都快炸了。”
“那怎么不早点打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时间,到底能不能弄开?不行就去找个剪——”
我动作迅速,快速把密码拨正确,他话还没说完锁已经取下来了。
我攥着小锁抬头好笑的看着他:“沈医生你输错密码了。”
他怔愣的和我对视片刻,表情风云变幻,来不及说别的,转身就往外跑。
身后的大门可能是年久失修,卡住了,转了半天门把手也开不了。
“呃哈......这怎么了?”他弯着腿急切的扭了好几次,急促的喘息中夹带着慌张,眼尾都红了。
他用的力气很大,像要把这门给拆了,门框跟着摇晃起来,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漆皮。
“你让开,我来我来。”
我凑上去研究半天,发现是磨损松懈的锁扣给掰成了横的,等于锁上了,应该是后背不小心碰到的。
“好了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未落,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湿漉漉的哼喘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都被空灵的回声扰的分辨不清。
我回头,刚好看见他背对着我把裤子一股脑拽下去,以此同时,急促的水流从他两腿之间激射而出,七零八落的砸在斑斑点点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响亮清脆,让我想起了公共浴池里的那种生了水锈的花洒,喷出来水流急促且不通畅,落在地砖上“噼里啪啦”的像炸开一串小鞭炮。
我没敢出声,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从这里到厕所慢慢走半分钟也够了。
不愧是沈平君,刚才还好好地,怎么才过了半分钟就憋不住了?
这个楼梯间虽然老旧但打扫的十分干净,方方正正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实在不是个随地撒尿的好选择。
他尿了没多少就停了,背对着我把裤子整理好。
他顾不上尴尬,扯着裤子焦急的回头看门。我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赶紧给他打开门:“弄开了,快去。”
我瞅着他留下的那一小滩很难忍住不笑。两巴掌大的水洼清澈微黄,四周飞溅出张扬的水渍,在没有供暖的楼道里隐隐冒着热气,幸亏这里地面平整没有任何流动的趋势。
我吸了吸鼻子,味道不明显,大概是今天摄入量大、憋得时间短的原因。
他是在隔间尿的,尿了超久,量大的都惊呆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完?我去,怎么这么多......”
他没搭理我,尿液砸在马桶壁上的声音十分痛快。憋到这个程度的释放,一定爽到爆。
“是不是特舒服?”
“......”
“啧,你老说800毫升是极限,这会儿真应该找个容器测一下,绝对在1200毫升以上,说不定比我都多。”
“别唠叨,出去等我。”
“哦。”
我看到角落有个拖把和水桶就拎着去清理了。
正拖地呢,他也过来了,明显一身轻松,像刚打完一场胜仗累虚脱了似的,靠在墙上喘气。
“我来弄吧。”他上前要接我手里拖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动,这拖把可脏了。擦两下就可以了,又没尿多少,你呆着吧。”我侧过脸笑嘻嘻的看着他,语气很轻松的调侃,“原来你都这么急了啊?我要是再晚到一会儿,你和人说话说到一半尿裤子里了......可怎么办呀。”
“本来还不至于,刚才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他面颊很红,鼻尖上亮亮的一层薄汗。
“知道知道,”我马上和他共情,“锁一拿下来你以为马上就能尿了,精神放松下来,这时候碰上点意外特别容易尿裤子。”
“你又懂了。”他过去把窗户推开一个缝隙通风,掏出消毒液一边搓手,一边看着我帮他清理干净“案发现场”。
“所以,密码到底多少?”他突然问起这个,目光流露出一丝怀疑。
“12了一遍,刚才在电话里又说了好几遍。”我赶紧为自己辩解两句,“我再不靠谱也不会拿你工作的事情开玩笑的!”
好在他是信我的,点点头:“我那会儿正忙着,可能是听错了,就以为是1224,陷入思维误区了。”
“谁会把密码设成生日啊傻不傻?那不是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了么。”我得意的笑。
他挑起眉一言难尽的看着我,手覆在小腹上轻轻揉了揉。
“怎么了?肚子憋难受了?”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他沮丧的呼了口气,掀起薄而泛红的眼皮看着我,像在和我抱怨,“本来就快结束了,又送来个急诊,白憋了这么久......”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底软塌塌的,差点就说出:我服你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告诉你。
冷静!
我太想看他再憋一次了。
刚才在咖啡馆幻想的无数个场景都还没用上,我想要他的膀胱在我面前越来越满,肚子越来越鼓,然后崩溃。我连策略都想好了,我一定要东拉西扯的讲很慢,他那么强的掌控欲,肯定会想知道更多,然后不得不......
“但刚才我理智的想了一下,”他强行将我拉出幻想世界,“有些话、有些情绪,是需要专业的人去倾听、去帮你疏导的,我这样强行逼问你,未必是个好的干预方式。”
“你的意思是......不跟我谈了?”我竟然有点失望。
“你想跟我谈吗?”他沉沉的叹了口气,“你只想看我憋尿吧。”
靠,要不要这么直白。
他一“直白”就特撩人,撩的我心里咯噔咯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每周一次,你好好和邱医生谈,我可能的确不是个好的倾诉对象。”他抱着胳膊搓了搓,“我一会儿把她微信推给你,你平时有什么想法.......有什么不想跟我说的话,都可以找她。”
“有什么区别么,她还不是会告诉你。”我沮丧到。
“她只会跟我说结论和方案,你们的具体谈话内容,非必要她是不会同步给我的,你们上次聊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他有些懊恼的吸了口气,“她让我平时多照顾你的情绪,说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依赖我,可我早上还骂你了......”
“没事啊,我皮儿厚,骂两句没感觉。而且刚才......都补上了,我现在情绪可好了,美的冒泡了。”
楼道里本来就阴冷,开着窗户就更冷了,他刚出了一身汗,小风儿一吹直打哆嗦。我见状把拖把扔回水桶里,脱下羽绒服递给他。
他接住,又披回我身上,捏着衣襟对我说:“就问一个问题,是不是因为我周五说的话让你不舒服你才动刀的?是因为我吗?”
他神情竟然有些紧张。
“不——”
“说实话。”他扯着衣服将我拽到他面前,盯着我的眼睛。
“如果我回答‘是’,难道你会收回那些话?难道你会考虑......别的可能性?”我大胆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嘴唇动了动,一脸为难。
突然明白,我无意间用了‘伤害自己’这一招来要挟他,并且快奏效了。
不能这样,这算什么。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让他为难的人啊。
“我随便说的,不是因为那个,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我垂着眼皮没说话。
“算了,我不问了,”我克制的深深叹了口气,松开手,眼睛仍然看着我,“你以后会和邱医生说吗?”
我轻轻点头。
“邱燕是我见过的我们这个年龄段里思想最成熟、包容的人,我信任她,你什么都可以和她说,你的性向、爱好之类的,包括......我,都可以畅所欲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她知道你的性向?”我舔了舔嘴唇。
“知道,在医科大那会儿就知道了,她认识陆羽,很熟。”
“哦。”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想挣扎一下:“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一点?我是不那么正常,但也不至于需要专门来治疗吧?还是把有限的医疗资源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我......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
“什么是小题?你都玩上刀了!”他瞪着我,心中那团火估计一直没扑灭,说着就着起来了。
“那得去几次啊?”我秒怂。
“看情况,最少三十次。”
“......”
“你放平心态该干嘛干嘛就行,不算治病,就是心理疏导而已。”
“唉。”
“小河,这事儿得你自己主动配合才有效果,你好好考虑考虑。”他抬手在我脑袋上摸了一把,拎起拖把和水桶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考虑什么呀,你决定了的事儿哪次容我考虑了,都是给个通知就完事儿了......”我的抱怨被隔绝在吱呀作响的门里。
***
他去厕所洗了把脸,回了住院楼的值班室。他没说让我走,我就一直跟着。他回身关上门,咔哒一声上了锁,转身利索的把裤子脱了。
“......你干嘛?”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脱。
他从打开立柜之上瞟了我一眼,没扭捏,动作从容利落,也就几秒钟,身上就只剩一双袜子和一条内裤。窄窄的铁皮柜门勉强遮住他上半身,两条白皙修长的腿笔直的站立着,柔软的黑色内裤包裹着臀部十分令人上头,往下是一双麻灰色的袜子,脚踝处红蓝条的刺绣点缀的恰到好处。
我一口气还没吸完,他灰蓝色制服已经换好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清爽。伸手向上的时候能看到小腹扁扁的,和刚才那个鼓出来的半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体真的好神奇。
“太热了,我换身衣服。”他回答。
“害,我以为你尿裤子上了......”我垂下眼睛重重叹了口气。
他嗤笑一声:“你是有多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点点。”我也笑了。
他带着我去了处置室,把我手上的伤口用专业的材料重新包扎了一遍。脑袋上纱布昨天洗头弄脏了,也顺便换了。耳朵和脸上的创可贴直接撕了,给了一支药膏让早晚涂三次防止增生留疤。颧骨上的伤原本以为是一道子,结了痂之后反倒成了不规则的一块儿红色的圆点拖着个尾巴,周围皮肤轻微发炎,拢着一圈粉色,光看左边脸跟喝多了似的。
我对着镜子把被纱布箍住的头发抓出来理了理,觉得可以认真考虑这个发型。
“啧,这不就是战损美少年么。”我刻意做出一个夸张的痛苦表情。
“战什么?”
“战损,你没听过战损?就是形容受伤的状态,就我现在这样,嘴角这儿还差一包番茄酱。”
他笑着摇摇头,踩着黄色垃圾桶的踏板把用过的耗材扔进去:“咱俩真是有代沟,用的都不是同一本字典。”
“这都八百年前的词儿了,你不关注这些而已,别跟我提什么代沟,不爱听。”
又犯幼稚病了。
他撇我一眼,叹口气:“行了,快回去吧,还能不能赶上第四节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不多,室友已经帮我点名了,反正不是专业课,没所谓。”
“我今天下午会很忙,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哦。”
我不想走,磨磨唧唧的靠在门上看着他把工具和材料逐一归位,又去洗手池底下找了一块百洁布,把台面擦干净。
屋子里很安静,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有挂钟“咔嚓、咔嚓”的走着。
最近越发渴望与他身体接触,这么看着他的背影我就特想扑上去,愣是咬牙忍着才没动。
“怎么了?”他头也不回的问,语气里尽是无奈。
“哥,你说的那些话我想过了,能理解,但我不是因为那些话本身情绪不好的,”我接着刚才的话题,“我是怕你因为这个刻意和我保持距离、怕你走了就不回来了。至于其他的......我其实没那么在意,我本来也没想和你怎么着......”
他转过来无言的看着我。
今天的气氛和心情一样总是起起伏伏,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纠结与压力,还有各种各样我暂时看不懂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瞎琢磨,好好上课。”
“可我老想抱你,怎么办?”我捏着拳头问。
他看了我一会儿,弯起嘴角到:“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过段时间?”
“你现在还想吃星球杯吗?”他把东西整齐的放进玻璃柜里。
“什么意思......”
“你小时候看见那个就挪不动道,有一天你认认真真的跟我说‘我的梦想就是不歇气儿的吃掉一整桶星球杯’,你当时的表情和现在差不多。”
“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对你只是一时冲动?”
他看着我,坦然道:“我不知道,交给时间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到年底,日子就跟飞似的。
我忙着备考四级和期末,期间还过了科目二,离拿驾照又近了一步。
平君走的前一天公布了实习名单,我入选了。
一切好像都挺顺利的。
脑袋拆线之后,发际线剃秃的那块儿无比明显,不戴帽子根本没法见人,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平君给我缠了一圈可有可无的纱布勉强遮挡,劝我别逃避了赶紧剃头。
好消息是,王翠兰提前转进了普通病房,恢复的比预计还要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还有一个不错的消息,那个地铁站的黑车司机带着女儿去做了抗体检查,大概率是平君说的那种罕见病,等有空床了就收进来再往这个方向详细检查一次。他也算是机缘巧合帮了一个人、拯救了一个家庭。
***
周五晚上,平君早早来学校接我回家。
车停在宿舍楼下,后备箱开着,他正猫腰在车后边不知道整理什么东西。夕阳在云层里散出玫瑰色的晚霞,斜着给他铺了满身的光晕。
“给你买了点吃的,你先送上去。”他从后备箱搬出一个干干净净的透明整理箱放到我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多?”我看着盒子里码的整整齐齐的各种肉干、整虾、章鱼脚之类的,都是我爱吃的干货,每一个都是独立真空压缩,没有多余的包装纸,却满的把盖子都顶起来了,沉甸甸的抱了一怀。每个品类的包装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一看就是强迫症亲自整理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
“有个同事去外地给邮寄回来的,放宿舍一箱,剩下的拿回家慢慢吃。”
我往后备箱一看,还有个稍微小一点的箱子。
“是因为你要走了,专门给我留的储备粮吗?”我略带伤感的问。
“算是吧。”
“这么多,你是要走多长时间啊……”
“是让你和宿舍同学分着吃的,没多少。”
“哦。”
***
19号凌晨,我们父子俩送平君去机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想还有什么没带的,护照什么的都带上了吧?”老爷子这会儿和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没什么区别。
“都带了。搞得这么隆重,我自己打个车就行了。”他坐在后排,托着下巴笑。
“感觉又回到几年前了,我记着你上回走也是这么三更半夜的吧?小河还睡着呢,咱就出门了。”说完还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我记得那会儿你刚走他就病了,想他哥想的,白天睡觉晚上哭,特可怜。”
我一路上都没吭声,心情郁闷。
平君让在二楼的入口处把他放下,去停车场反而不方便。我执意要送他进去,老爷子就在车里等我。
航站楼很大,中途还坐了一趟小火车。
“就送到这儿吧。”他停下来。
我无言的看着前方充满离别气氛的安检口,一阵心酸汹涌而至。
“你一路上这么安静,我都快不习惯了。”他笑了笑,“我记得刚回来那段时间,你就是这样,老不说话。”
“是么。安静点多好,显得成熟稳重。”我低头盯着脚下的地砖。
他叹口气:“我走之后你要考四级、考驾照、期末考,还要去实习,忙起来你会发现时间过的很快,感觉不到什么我就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回去量量是不是又长个儿了?半年前你来机场接我可没这么高。”
“可能是吧,确实觉得裤子短了。”我抿着嘴点头,费劲挤出一个笑。
“我一有空就跟你视频,好吗?”
“好。”
“邱燕那儿一定要按时去,我会问她。”
“嗯。”
“行了回去吧,别让爸等着。”
我呼吸逐渐粗重,悲伤排山倒海的袭来。
“哎,你不至于吧。”他笑我没出息,却伸手揽住了我。
我紧紧搂着他,仿佛又变回了五年前那个被留在原地的孩子:“你保证一定会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保证。”
***
临近期末,全层都在复习备考,都卷出花儿来了。有的人天不亮就去图书馆占位置,还买了可以提前充电的小台灯,以备熄灯后继续看书。节奏就是这样带出来的,我跟着大家随波逐流,每天过得也挺充实。
周五晚上洗澡的时候头上的纱布掉了,回到宿舍对着镜子瞅了半天,怀着悲痛的心情打算去理发店把头发剃了。
“对了江河,我上次给你推得微信,你最后有没有加?”白烨趴在椅背上边玩手机边问我。
“向理?”我正犯愁,无心搭理他。
“加上了?”
“我们都见三回了。”
“什么?真没看出来啊江河!你这社交效率也太炸裂了!”
“害,就是赶寸了。”我和白烨简单讲了讲我和向理认识的来龙去脉,他听得啧啧称奇。
我扒拉扒拉刘海,突然想起了向理那颗整整齐齐的寸头,思索了一阵,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你头一般都在哪儿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觉得他怎么样?”白烨问。
“飒。”我歪头思索着,“酷。有一种......我说不好......松弛感?感觉特成熟,他多大了?”
向理那边很快回复:「宿舍镜子跟前」「怎么了?」
“我想想啊,差不多二十六了,他本科毕业去金华创业了两年才又回来读书的,不然我也不可能认识他。”白烨说。
“难怪,看着就不像还没迈出校门的样子。”
我回复向理:「那没事儿了」
白烨瞅了我半天,突然变得语重心长的:“江河,有一句话得跟你说清楚,我当初把他推给你就说了不是给你介绍男朋友,就是带你入坑而已,他绝对不适合谈恋爱,尤其是你这样的。我觉得吧......他应该不会真的喜欢上谁,所以你千万不要对他有任何幻想,当朋友特别合适,别的就......我怕你陷进去拔不出来。我真不知道你俩这么快就认识了,都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
“我去,哪跟哪啊还陷进去,我俩根本不来电,人家压根也没看上我,要不是我主动跟他要微信,人根本没理我。太杞人忧天了您。”我笑。
“那就好,时刻给自己提个醒。”
向理:「你那头发必须得剃是吗?因为脑袋上的伤?」
我:「大哥,你是不是还兼职算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理:「你要是信得着我,过来我帮你剃」「大运8号楼,1301A」
我放下手机问白烨:“为什么呀?我就是纯好奇,向理为什么不可能喜欢上别人?”
白烨高深莫测的说:“他心里有个‘纯元’,谁也走不进去。”
“有个谁?”
“就是有个永远也得不到的人,刻骨头里了。”
***
研究生的宿舍在另外一个区,是几栋高层组成的一个类似小区的环形建筑群,设施比我们好了八百倍,晚上也没有宵禁熄灯之类的规矩,楼下的大爷根本形同虚设。
宿舍门没关,向理正叼着根烟坐窗台上和人打电话,浑身上下藏不住的喜悦,跟中了彩票似的。
他住的是两人间,但只有一个床有铺盖,另一个堆得全是图纸什么的。屋子里太乱了,目所能及的每一个平面上都是零碎的杂物,跟叠罗汉似的,衣服鞋子满地乱扔。
我突然挺感慨,向理和平君差不多大,平时也都忙的脚不沾地,生活习惯差别居然这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见我站门口赶紧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去。
“小心脚底下,快递箱踢开点就行,门不用关。”他跳下来用胳膊扫开一摞图纸,底下居然露出一个红色的冰箱。他拿了罐可乐递给我,“你先随便坐,等我打个电话。”
“喂哥,没事儿......那咱怎么谢谢人家?......走了?走哪儿了?哦,那等人回来再说吧。这么大事儿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结果出来那天你就该告诉我的......行,这下好了,三院离我这么近,你就不用总请假了。”
他背转身靠近开着的窗缝,朝外深深吐了口烟雾,压低声音问,“哥,你这会儿心里舒坦点了没?”
向理今天肉眼可见的心情绝好,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和以往的常驻笑容略有些不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彩票中奖了?”我坐在他宿舍唯一一把椅子上,看着向理娴熟的把一整套剃头的家伙事儿摆出来。
“比那个还幸运,属于是在谷底遇到贵人了。”他把披风抖开,围到我脖子上,“老话怎么讲来着——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绝处逢生、否极泰来。”
“那恭喜你了,我也替你高兴。”人的情绪是会传染的,我被他带的连日郁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跟着一块儿笑,“你乐归乐,待会儿手可别抖啊。”
“放心,熟练工种,我都给自己剃了七八年了。”
他没有拿推子,而是先调了一碗什么水儿出来,往我头上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什么玩意?”我偏着头要躲。
“软化剂,你之前不是说寸头像狗毛儿吗?我先把你发根儿拉直,拉成人毛儿再剃。”他耐心解释。
“你还有这技术呢......”我表示怀疑。
“信我,小江哥儿,肯定让你帅炸全场。”他淡定从容的说。
“那我到不指望,能看就行......”
他剃刀嗡声扎上来的时候我还是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和自己一直以来维持的还算良好的形象告别了,现在满脑子都是狗叫。
……
“怎么样?”他解开披风拿镜子让我看。
“......我操,操,哎,哎?哎呦喂,好像还成......”我对着镜子左右转着头。
他给我剃的不算巨短,从鬓角最秃的地方到头顶有一个均匀的过渡。我脸型原本偏圆,这么一拉长反倒中和了之前那种幼稚劲儿,还挺飒的。头发利索了,脑袋小了一圈,就显得个子更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上次剃完可不是这效果,还是总监给剃的。”
“什么时候?”
“高二。”
“那时候没长成呢,十六七跟十八九那气质肯定不一样啊,脸型也会变化。后悔么,让刘海把颜值给封印了吧?”他笑着把推子拔了随手丢到一边,拉开抽屉四处翻找,“还缺一个亮点,介不介意我给你刮一下眉毛和鬓角?”
“来。”我仰起头。
我彻底服了,他这技术真没谁了,我做梦都没想到我有一天能这么帅,还是以我最喜欢的风格。
他从摸个抽屉里翻出一个脏兮兮的小刀片,抽了张纸随便擦了一把就开始给我修眉毛。我脑中立刻浮现出平君疾首蹙额的表情:啧,多脏!
向理鬼斧神工的在我额角的伤口和眉毛后半段分别拉出了两条线,远远看去就像两颗子弹贴我侧脸划过后留下的痕迹,简直酷毙了。我眉毛原本很乱,让他给修出了个精致的形状,配上一对圆圆的大眼睛,还挺好看的,贼有精神。
“这回不像小狗了吧?像假的娃娃。”向理端详着我的脸,“以后出门注意安全,可别让坏人给拐走了。”
我沉浸在新发型成功的喜悦中,对着镜子乐的合不拢嘴,“你太厉害了!真不错,原本这两天为这事儿我都抑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想保持这头型,两礼拜就得剃一次,想留回原来的也有过渡的办法,到时候看你自己。”他点了根烟把家伙事儿简单归置了一下。
他这儿连个扫把都没有,我蹲下用硬卡纸当扫帚、塑料袋当簸箕收拾地上的头发。
“随便弄弄得了,我这儿就是狗窝,不差再多几根毛。”他笑着点起一根烟。
“那我以后还能找你帮我剃吗?”两礼拜一次,也太麻烦别人了。
“当然可以。”
“要不我付你钱吧?”我提议。
“随便,你觉得心里能踏实就付点。”他倒是很从容,“这次就别了,我今儿鸿运当头,别给冲撞了。”
“那我请你吃饭吧?实习的事儿也没机会谢你呢。”
“先攒着,我现在得出去一趟。”他利落的穿好外套。
“那行。我虽然不知道你什么好事儿,但真替你高兴,人有的时候就是一个环节打通了,后面就都是好运连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借你吉言,小江哥儿。”
***
四级比想象中容易点。
卷了一周,大家决定放松一下,又不想松的太彻底,毕竟还有更加犀利的期末等着我们呢。
全宿舍最挑剔的俩人余轻扬和白烨都不在,我们仨四仰八叉的抽烟也没人有意见。李煜把四个煮好的自嗨锅倒进一个大盆里,又加了点他家里的辣椒酱,顿时香气扑鼻,把隔壁都馋哭了,闻着味儿来敲门,一群人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喝酒。
我还挺喜欢这种闹哄哄的气氛,融入人群让我有安全感,也能暂时忘记烦恼。
满打满算也就五天没见平君,我已经开始想他了。一想到这种抓心挠肝的‘想念’还要持续三十四天,心里就不舒服。关键是,这么矫情的心思跟谁都不好意思说,只能自己默默消化。
啤酒劲儿不够,我改喝真露,勉强找到一点上头的意思。最近明显感觉酒量见长,越喝越冷静,不知道是不是体内那个什么酶又变多了。
我窝在地毯的最角落,靠着暖气片,也懒得去上厕所,憋的腿都麻了。
正喝着,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打开一看,是平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是你第十九个生日,又长大了一岁。前路漫漫,哥哥惟愿你平安健康、幸福快乐。」紧接着一个转账。
我看了眼表,00:01,已经是24号了。
我:「谢谢老板#呲牙」「但老板你怎么变肉麻了」
他:「还没睡?」
我:「没呢」
我一激动打了四个字:我想你了。
正要发,输入框顶上出现一排表情包供我挑选,犹豫片刻,怂了,还是用表情吧。我选了一个粗眉毛的小狗,可怜兮兮的趴在桌子上,耳朵一抖一抖的,脸旁边四个字:我想你了。
他“正在输入”了半天都没发过来任何东西,隔了一会儿,视频电话来了。这里太吵了,我抓起外套跑出了宿舍。
他那边阳光明媚,我没记错的话是早上八点。他拿着杯咖啡正在走路,画面有规律的轻微晃动着,风声呼呼的。他就那么随意拿着手机斜向上对着自己,他脸上清晰干净的线条勉强撑得住这个死亡角度。
他看到我接起来才把手机往上举了点,脸上挂着一个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久没通过视频看他了,一瞬间恍如隔世,就好像他从来没回来过,之前的种种都是我做的一场梦。我们之间的距离陡然又变回了从前的一万公里,远的好像另一个世界似的。
“哥。”
“我看不见你,卡了。在哪儿呢?”
“等一下啊。”楼道里说话不方便,索性一溜烟跑到了二楼,从窗户翻了出去,找了个路灯照的到的角度。
“这回能看见了吗?”我从兜里掏出耳机带上。
“看不清楚,都这么晚了在哪儿呢你?”他蹙起眉。
“一直在宿舍呢,怕打扰别人,刚出来。”糟糕,风一吹酒劲儿上头,舌头有点不灵活。
“又喝酒了?”他眉毛团着,明显不高兴了。
“就一点点,跟没喝一样,差不多你一口的量。”
“我怎么看你有点不一样?”他忽的睁大眼睛,“头发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昨天剃的,好不好看?”我把镜头拉远一点,“我同学都说好看呢。”
他笑容重新回到嘴角,凑近仔仔细细的看我,也没给个直接评价,只是点点头:“明天给我发个照片。”
“行。”我沿着楼后面的小路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随便溜达。
“四级考的怎么样?”
“必须行啊,特简单,玩一样。”我得意洋洋的炫耀。
他走到一个长椅上坐下,悠闲的喝着咖啡,阳光晃得眼睛眯成一个缝。周围是大片的草坪,零星可以看到几颗粗壮低矮的榕树。风把刘海吹开,他抬手轻轻拨弄一下,顺便打了个哈欠。
“感觉你气色不太好,很忙吗?”我问。
“不忙,节前的会已经全部开完了,剩下的事情就得等新年以后了。”
“那怎么黑眼圈那么重。”
“我在倒时差。”他用手背按了按眼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五天了还没倒完?”
“可能岁数大了,倒不过来。”他一本正经的感慨。
“哈哈哈......”
就这样随便聊着平淡如水的话题都能让我一直笑,心里既踏实又满足。路过篮球场,发现旁边的小操场开着,但没亮灯,就进去绕着塑胶跑道走圈。
“明天去奶奶家吗?”他问。孙辈过生日去奶奶家吃饺子一直是老传统。
“呃,本来要去的,但我下周五开始期末考了,不想折腾,等你回来再一起去奶奶家补饺子吃吧。”
“你是不是不爱回奶奶家?每次我不回你就不回,为什么?”
“没不爱呀,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再说了,奶奶人是想看你,我一个人干巴巴回去干嘛呀......”
“在奶奶心里,你和我是一样,没区别,你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我没那个意思。”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咳,‘内个’东西......你帮我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抿着嘴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似乎还没从“奶奶家”的话题中抽离出来。
“生日礼物。”我提醒他。
“你想好要什么礼物了?”他问。
“咱们之前不都说好了么。”
他还是一脸茫然。
“你装什么失忆啊,你之前都答应我了,给我买‘内个’!”我咬言砸字的。
夜凉风大,尿意一阵阵上涌,我裹紧羽绒服,原地蹦跶着缓解尿意。
他怔愣片刻,好笑的闭上眼睛:“到底谁失忆了,都说了‘内个’不能算生日礼物,重新选别的。”
“那‘内个’帮我买了吗?”我换了个问法。
“还没。”他抬头谨慎的四下看看,生怕有人听到我俩的对话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网购,还是得去店里买?”脑子里飘入一些画面,尿意掺和着各种欲望不断上头。路过角落的器材,我不想走了,趴在单杠上,左右腿交替着晃悠。
他呼了口气,垂下眼睛:“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夜深人静,酒壮怂人胆,我压低声音问他:“你平时都怎么玩‘内个’啊?自己一个人在家玩吗?”
是边看片儿边玩还是全靠想象?他想的又是什么呢?
我之前上网搜了很多图片,了解了部分用途,我不知道他玩的具体是哪一个,大概率是那种假阴茎一样的东西。只要一想到那玩意满满当当的塞在他身体里,我就欲火焚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在那儿扭什么呢,你是在——”他蹙起眉。
我正在兴头上,不能让他转移话题,于是赶紧说,“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老是这样,真没意思......”
“这种不靠谱的问题你压根就别问。”
“我就要你回答,算生日礼物?我选这个当生日礼物,行不行?”
他无语的都笑出声了,“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带色儿的,还有别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暂时没有,现在全是色儿。”我抱着单杠,单手托着手机一晃一晃的哀嚎到,“嗯呃......我今天正式步入十九岁高龄,可我还什么都没干过,什么也不了解,我不甘心!”
他继续笑。
“你就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嘛。我喝多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明天就断片儿,睡一觉就忘,真的!”我对着屏幕可怜兮兮的眨眼睛,这招很久没用了,不知道还灵不灵。
他舔了舔嘴角:“什么问题来着?”
“被‘后入’是什么感觉?舒服吗?”
“......刚才不是这个问题吧。”
一吹风我脑子就犯糊涂:“差不多,你先回答这个。”
“每个人不一样,我觉得挺舒服。”
我操,他也没说什么值得咀嚼的关键词,但每一字好像都砸到我小腹深处了,掀起阵阵波澜。一股莫名其妙的热气冲到脸上,我捂着眼睛一阵瞎激动。
“所以你更喜欢在下面?”我挪开摄像头,避免让他看到我的傻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心情。”
“在下面更多?”
“嗯。”
“我听说有的人只玩后面,不碰那儿就能射?是真的吗?”我内心在不断地尖叫沸腾,嗓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
“你给我小点声。”他闭着眼睛,要不是嘴角仍旧带着一丝笑意,我都以为他生气了。
“这儿又没有人,我后面是墙角,周围一个人都有。”我举着手机扫了一圈给他看,“快回答嘛,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
“那你平时都怎么玩......玩具?”终于找到这个原始的问题了。
“放进去,动。”他捏着太阳穴,眼睛被手掌落下的影子挡了个严实。
卧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实在忍不住了,把手伸进宽松的运动裤里。
“除了玩具,你还放过别的吗?我看电影里人都在冰箱找......某些蔬菜什么的。你有没有尝试过?”问完我自己先笑了。
“......”他偏过头都懒得理我。
“那,没有玩具之前呢?”
“手指。”
“靠......哈呃......手指?你自己的?”
“不然呢,剁你的?”
“那——”
“等一下啊,你打算问几个问题?先说个数。”他低头打断我。
“一百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挂了。”
“哎......不能挂,别挂。”我急促的喘息着,手上的动作没停。
“你在干嘛呢?”他狐疑的问。
“唔......”
“我看不见你了。”他说。
我把手机拿起来,现在的数据传输太牛逼了,这么差的光线都能看到我脸上浮出来两坨不正常的红晕。
“你别太离谱了,起码回宿舍再弄吧。”他无语。
“宿舍有人,我怎么弄......”我自暴自弃了,把下巴搁在胳膊弯里看着他,“我肚子好憋啊,回宿舍还得翻窗户,我怕把肚子涨破了。”
“我就知道你在憋尿。”
“嗯......我悄悄地,不出声。”我压低声音,手上继续动作,“平君,你再说点什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听什么?”
“随便,你说什么我都爱听......哈啊......等你回来之后,我想看你玩一次玩具......行不行?”
“不行。”
“那在视频里看?”
“......”
“你录给我看?”
“......”
“可以打码。”
我把自己都说乐了,他也绷不住笑起来。
笑了一阵,耳朵里充斥着彼此的呼吸,他清浅的呼吸渐渐被我阵阵急喘压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趴着还是躺着?玩玩具的时候。”我彻底放飞自我了,凑近盯着他的脸看。
他用牙齿轻轻磨蹭着下嘴唇,睫毛颤了颤:“......我比较喜欢坐上去。”
“......不太能想象的出来......怎么坐?”
“......”
“呜......呃嗯......嗯......平君,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求你~~”
“它底部有一个吸盘,吸在椅子或者任何平面,我可以一边看书一边玩,不影响。”他的语气十分淡定,就像在给我科普一个医疗器械之类的,但就是无比有画面感。
“啊呃......操!”
我的呼吸立时沉沉的哽住了,浑身汗毛竖立,滚烫的阴茎在内裤一股股喷着。
刚喘匀一口气,汹涌澎湃的尿意紧跟着排山倒海般压过来,我转身对着墙角着急忙慌的把裤子拉下来,痛痛快快的尿了一场。
尿完提上裤子腿都软了,脑子仿佛射空了,坐在花台边上愣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激情褪去,回想自己刚才像个“发情小狗”一样缠着他各种说骚话,真是脸都甭要了!
“舒服了吗?”耳机里突然传出他低沉暗哑的声音,霎时将我的耳朵烫红了。
“......对不起。”我捂着眼睛不好意思的傻笑,“哎呀今天掺酒了,有点上头......”
“手机拿起来,我再看看你。”
我重新举起手机,镜头里的自己眼睛大大的睁着,脸上是自己搓出来的红印,特傻气。
“行了,快回去吧,我也差不多要进去开会了。”
“你,你怎么了?”我觉得他表情有点奇怪,脸也很红。
“太阳晒的,没事儿。”
我点点头,把手机凑到嘴边轻声对他说:“有点想你了,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平君说人一忙起来就顾不上感受时间,这回是他错了,他走后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无比漫长,每天晚上一到饭点儿我就特空虚,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饭量直线下滑,人都瘦了一圈。
余轻扬见我状态不好,每晚打球都喊上我。每次出完一身汗都身心舒畅,睡眠也改善了不少。我发现运动这事儿的确很适合我,肌肉明显变紧实了,尤其是刚运动完,肌肉充血的时候线条特别流畅。
我现在就盼着夏天快点来,再晒黑点就更有那味了。
2020年,1月1日,第六个没有和平君一起跨过的新年。
我凌晨准点给他发了「新年快乐」,配一个摇头晃脑的表情包。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回复,我最近有点睡眠不足,一闭眼就睡过去了。
半夜起来尿尿,瞅了眼手机,他两小时前已经回我了:「新年快乐」,「我刚才在飞机上,你睡了吧?」隔了十分钟,又发了一个「晚安」。
我回到被窝里问他「你又去哪浪了?」,睡着之前还是没有等到回复。
早上起床才得到两条「在纽约,和你差13个小时」「今天放假吗?」
洗漱的间隙我快速回复:「不放」「继续考试」「你注意安全,别走丢了」,说完就匆匆去考试了。
当我再次有空拿起手机回复他时,他那边已经是半夜了。
“距离”与“时差”就是这样一种令人无奈的东西,把彼此的时间都拆成了碎片,总是你追我赶的凑不到一块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4号考完最后一门《工程材料学》,我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这样结束了。循规蹈矩,没什么明确的方向。
晚上继续和余轻扬打球,他体力太炸裂了,能连续打一个小时以上不歇气儿。
“你怎么没学体育?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在建筑系埋没了。”我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拿毛巾包着脑袋擦汗,“晚上聚餐你去吧?”
考完试,外地的同学陆续开始返乡,剩下的人在群里攒了个局,估计就是吃饭唱歌,一套常规操作。
“没兴趣。”他仰脖灌下了半瓶佳得乐,汗流浃背的收拾东西。
“你就是一社交黑洞,”我恨铁不成钢,“你不能这么下去了,将来你出了校园不管干什么不都得和人沟通吗?成天顶着个冰块脸谁理你呀?我都替你愁得慌。”
“你管找管不着。”他把毛巾甩到脖子上,转身就要走。
“你等会!”我跳起来,眼前突然一片黑雾,赶紧捞了一把旁边的篮球架扶着站稳。
“什么情况?”余轻扬回头问。
“没事,起猛了可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头彻底好了?那天在宿舍撞的那一下可不轻,和后来开瓢的不是同一个地方吧?你有没有顺便检查右边脑袋?”
“就撞了一下而已,你真把我当弱鸡了?”
“那天抱歉啊,不是故意推你的。”他垂下眼皮。
“哎呦你还会道歉呢?没事没事,那天李崇心在宿舍打扰你一晚上,抵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死去的回忆,蹙起眉,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什么意思?他跟你说什么了?”
余轻扬摇摇头,不想说了。他上下扫了我一圈:“你好像蹿个儿了。”
“估计是吧,还没量,也可能是这个发型显的。”
“哦。”他扬扬下巴,“走了,明年见。”
“靠,一竿子支到明年去了?”
“想打球可以找我。”他挥了挥手,走出了体育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晚上我在家里住,醒了突然觉得浑身酸痛,那种熟悉的下坠感又要把我拉下去了。我拖着身体晃悠到他房间,把自己摔在了他整齐的没有一个褶子的床单上,裹着被子滚了半天,更睡不着了。
自他走后到现在,我几乎把所有时间都填的满满当当,一刻不得闲,因为一闲下来思念就膨胀到无限大,如同此刻一样。
我摸出手机一看表,不到六点,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接的很快,带着一丝疑惑:“这么早就起了?”
“平君,我......”我好想你啊。
他那边有风声、有鸟鸣、有欢笑、有音乐,十分热闹,搞得我这句只适合半夜三更轻声耳语的肉麻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怎么了?”
“......咳,没怎么,就想打个电话。”
“做梦了?”
“没。”我滚了滚干哑的嗓子,“我就是......”我把头埋进他枕头里,闷声道,“我是不是掉黑洞里了,怎么感觉时间过得这么慢呀,你才走了十七天,我体感跟半年一样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沉默了一阵,才轻笑着说:“再睡会儿还是准备起了?”
“起了吧,我明天要去河北了,棉裤还没买呢。”
“你们才考完试吧?都不歇两天,这就要去实习了?”
“嗯,我现在也是日理万机的人了,感觉最近干了好多事儿啊,对了,我前天拿到驾照了!”
“这么快,上过路了没?”
“没,这才刚拿到还没捂热乎呢。我是想说,你不是老嫌开车烦么,以后我就能替你开车了,你只管坐着就行。”我得意洋洋的炫耀。
“哎呦我都感动了,有一种‘种下的圆白菜终于可以吃了’的喜悦。”他笑着说。
“嘿嘿嘿,”我被他的“圆白菜”逗笑了,在被子里打了个滚,仗着一股将醒未醒的黏糊劲儿,哑着嗓子说,“我真的有点想你了怎么办啊......”
“......”他呼了口气,“视频吗?”
“好啊,等我30秒。”我从床上弹起来跑回自己房间套了件衣服,边给他打视频边去厕所洗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那边背景一片欢声笑语,还有电子风铃声与各种轻快的旋律交错,像在游乐场。他看到我,笑的眉眼弯弯,和身后的场景挺般配的。
“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欢乐?”我问。
“迪士尼乐园。”
“哈?”
迪士尼乐园和沈平君根本就是完全不搭噶的两件事儿。
“新年假期,和我妈他们一家人出来转转,孩子们都喜欢来这儿,今天晚上的飞机回去。”
“好玩吗?”
“还行吧,一上午净排队了。”
“你妈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坐着?”
“Chris和两个男孩儿非要再坐一次刚才的项目,Joy身高不够,我妈带着去旋转木马了,我正好得空歇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Chris是他后爹,Joy是最小的妹妹。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外,现在是他的家人,相处的还挺融洽。
林锦娴和Chris认识七年了,那时候他的妻子刚刚亡故,听说是产后大出血没的。直到2016年两人才正式结的婚。他和已故前妻育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十六岁,小儿子十二岁,还有一个七岁的小妹妹,叫Joy,很粘人,以前他和我视频通话的时候这小女孩就经常出现在平君的房子里,她小时候我还在视频里给她表演过我的钢铁侠头盔。
看得出来,他挺喜欢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妹妹,这半年偶尔也念叨过,走的时候还给她带了一堆淘宝上买的新鲜玩具。五、六岁的小孩正是最招人烦的时候,狗都嫌,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的。
想想还挺来气,他当年对我可没这么多耐心。
我把手机立在洗手台上,边刷牙边问:“迪士尼乐园都有什么好玩的?”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镜头翻转,对着远处卡通小镇一般的街道和人群边走边给我拍,头顶纵横交错着一段段红色的过山车轨道。正好有一辆承载着无数人的尖叫迅速划了过去,光看着就兴奋。
“好棒啊,这过山车不是给小朋友玩的吧?哎往左边一点,那是什么呀?我去!湖对面那是什么,千年隼吗?迪士尼里还有星战?好牛啊,飞船内部能进去吗?”我把嘴里的泡沫吐掉,光速洗了把脸。
“就是个壳子,里面还是那种3D的过山车。哎,耳朵后面还有泡呢,你这脸洗的也太草率了,还不如不洗。”
我赶紧重新洗了一把,边擦边说:“酷,那个看着就像真的飞船,和电影里一毛一样。那边那个高的火山我看看,是真瀑布吗还是特效?”
“你喜欢这些?”他挺诧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是承认我喜欢,岂不是沦为和他卷毛弟妹们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了,于是淡定的说:“还行还行,我就是喜欢玩过山车而已。”
“是吗?”他无比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前几年总去欢乐谷玩,才发现我对这东西特上瘾,一坐肾上腺素就飚起来了,特别开心。”
“欢乐谷那个你敢玩?”
“什么叫敢玩,我只要去就是三次打底,主要看排队的人多不多。”
“我都不知道你喜欢这东西。上海是不是也新开了一个迪士尼来着?你去过吗?”
“没有,我初中毕业那年就开了,总也没机会去。咱这儿的环球影城快建好了,听说明年就能开放,过山车的架子都搭起来了,我在新闻里看到的航拍,特豪华,是全世界最大的。”
“你真的喜欢这些啊?”他很严肃,好像刚才我都是在开玩笑。
“很奇怪么......我就是喜欢游乐场的气氛,越长大越喜欢,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咳,是不是挺幼稚的......”
“那你怎么从来不说呢?我自己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想着带你去,今天我看Daniel他们玩的一脑门子汗,才想起来你小时候我好像从来没带你去过任何游乐场,一次都没有。”他略带遗憾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等北京的Universal建好了,你和我一块儿去呗?或者过完年一起去上海玩,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兴奋的计划着,“又或者可以再去一次日本。对了,你知道吗,就咱们上次住的富士急的酒店旁边就是富士急乐园,有个全世界最陡的过山车,我居然几年前就和它擦肩而过了,真的超想玩那个。”
我越说越期待,他这半年一直忙忙碌碌的,别说出去玩了,连个电影都没看过。
“可能不行。”他说。
“......哦,为什么?”我无比失望。
“因为我不敢坐。”他笑起来。
“啊?没听说过你恐高呀。”我惊讶的挑起眉。
“这跟恐不恐高关系不大吧,那种小的、短距离的还凑合,这种——”他伸手指了指天空中几乎垂直的俯冲式过山车,“我害怕。”
我貌似还没见他怕过什么呢,挺新鲜,更想和他一起坐了。
“真的假的,那闭上眼睛呢?”
他还要说些什么,远处有个带着巨大米奇发卡的小女孩朝他跑了过来,清凌凌的声音由远至近,透着掩饰不住的欢喜与雀跃:“Liam.!Liam!Whoareyoutalkingto,ewithme.eon!”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切回了前置摄像头,蹲下来娴熟的揽住小女孩,对我说,“这是Joy,你还记得吗?”又用英文跟女孩说了几句,让她跟我打招呼。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对着视频反而羞涩了,扭捏着趴到平君肩膀上,扭着脖子好奇的看着手机屏幕,发夹上的亮片都蹭他衣服上了,他也不嫌弃,还顺势将小女孩抱了起来。
“Heythere.”我扯起一个自认为温柔的微笑,较劲脑汁找着合适英文单词,“Doyourememberme?”
“Mmm…IguessuareLiam,snewboyfriend.”小女孩特有的那种瘪瘪的声音把一串单词黏连在一起,语速很快,混在咋咋呼呼的笑声里,瞬间超出我的英文听力水平了。
“No.Becarefulwhatusay.”平君立马严肃反驳。
“她说的什么?”我问,“什么boyfriend?哦——”明白了。
我反应过来后还挺高兴,乐的合不拢嘴:“你怎么还和这么小的孩子出柜?好奇怪啊你。”
他看了一眼前方,轻蹙起眉:“嘘,先别说这个,我妈马上过来了。你想打个招呼还是?”
“你们好好玩,我就不打扰了。”一提林锦娴我就怂,本能的往后躲。
他把女孩往肩膀上甩了甩,低头看着屏幕:“你出去多带点厚衣服,我给你卡里额外打了一笔钱,出门在外,缺什么就买,好好吃饭,我看你好像都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点点头。
“行,挂了。”
关掉手机,天还是黑的。
这五年他多了很多牵挂,Joy这个小女孩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他的家人、朋友、事业、房子还有一些以我目前的阅历不能想象的牵绊,令我不安。
***
第二天一大早天不亮就要去学校门口集合,一起坐车前往北戴河项目基地,不堵的话车程三个多小时。
这个项目比我想象的还要高端,公司提前来人录了指纹、签了保密协议,每人印发了一张临时工卡。
实习生除了四个大一的,还有七个研一的师哥师姐,还有一个助教带着我们,也是唐老师的研究生。同行的共十二个人,两女十男,签协议那天大家都一起开过会,也面对面建了群。
我本以为向理会去,结果名单里并没有他。
我到的时候离出发时间还有15分钟,车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是辆小型的客车,空调开的很足,在玻璃上凝结了厚厚一层雾气。在座的不愧是卷王之王,都比我到的早,我特么竟然是最后一个。这届学生不仅卷还特谦让,都可着后排坐,剩给我的居然是头一排四个绝佳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上了车很热情的和大家打了个招呼,选了司机后边靠窗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稳,车就开了。
“行,都坐好安全带系一下包尽量放脚底下,我点一下名劳驾各位听见答声到。”司机打着哈欠从座位旁边抽出一个文件夹。
“师傅,还差三个人呢,我们老大还没到。”一个师姐高声说到。
“知道,你们老大发信息了,让满九个人之后直接去三院门口接他仨。我开点了啊,刘旭冰——”
“到。”
“沈菁华。”
“到。”
“尹航。”
我纳闷,怎么还出来一老大?我错过了什么。
车停在三院门口的咖啡馆我就有预感了,等了五分钟左右,就看到三个人提着几个纸袋子从门口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首的果然是向理。
“抱歉啊,今儿店里客人多,迟了。”向理猫着腰利落的一跃而上。
他头戴一顶烟灰色棒球帽,耳朵冻的通红。穿一件纯黑色的粗布外套,拉链敞开着,很宽松,袖口一圈儿螺纹箍着。里面一件卡其色的前拉链款卫衣,前襟绣着小小一个‘vans’的logo。裤子也是烟灰色,好几个口袋的工装裤,脚上一双旧旧的短筒靴,风尘仆仆的。
几个年长的师哥师姐嘴里纷纷叫着“老大”、“老大早上好”。
我们几个不知情的大一学生面面相觑。
“住嘴吧您各位,回头别把警察招来。”他嗤笑着将手里的纸袋递给一个学生,把背包随意甩到我旁边的座位上,冲我挑了挑眉算打招呼,“唐老师自掏腰包请大家喝咖啡吃早点,之后就要压榨......不是,就要辛苦各位了。来,帮着分一下。”
他这口误应该是故意的,严肃中透着破绽,是很高级的技巧。逗的全车都笑起来,一扫晨起的疲惫,气氛由此变得融洽起来,人们闹哄哄的分着咖啡。
“老大,刘师兄不来了?又换回你了?”一位性格外向的小萱师姐问。
“怎么的,不乐意我来?”他笑着问。
“哪能啊!巴不得原地嫁给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嚯,姐姐你吓着我了。”向理柔韧有余的把一杯热拿铁递给司机,“您辛苦,咱抓紧走吧。”
他又问小萱:“刘浩之前跟你们对过流程了吗?”
“什么流程?”
“靠,丫合着这两周什么都没干呗。”他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又从包里取出电脑,拎着转接器蹲到我脚底下找东西。
“找什么呢?”我抬腿让开。
“找着了。”他撑了一把扶手,坐我旁边,打开电脑捣鼓着,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没睡好?”我边吃东西边问。
“压根没睡。”
他匆匆把电脑接到车载电视上,转头面向大家,随意笑道:“刘浩临时有点事儿,换人了。在座有不认识我的,简单介绍一下,向理,环建研二在读。你们吃着,听我说两句。本来出发前早该过完的东西,拖到现在。来抬头看一眼这儿,我只说一遍,回头发群里全文背诵。”
“头一条,安全规范。”他站起来,抬手指着屏幕上的文字,对大家扬了扬下巴,“您各位有的是第一次上工地,可以混、可以懒、可以什么都做不好,唯独不可以玩命。都给我把耳朵支棱起来,谁敢违规,我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你客气。来,往这儿看,先说消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理严肃起来真的很有压迫感,大家都认真看着屏幕,谁也不敢嚼的声太大。
等向理文档里的东西都讲完我们也都吃饱喝足了,车已经上了高速。向理把包往脚下一扔,困倦的窝在座位里,伸长了胳膊腿抻了抻筋骨,舒服的叹了口气。
“好久不见,小江哥儿。”他从袋子里取出三明治大口吃着,又恢复了从前笑眯眯的样子。
“......你可别叫我‘哥’了,你太有气场了刚才,我这会儿都害怕你。”我作势往窗边靠了靠。
谁能明白那种感觉,原以为只是个送外卖的青铜,扭脸就变学术上的王者,这人跟会变脸似的,我都震惊了。
“哎,咳——”他想笑又怕呛着,从包里掏出瓶水喝了几口。
“你昨晚干嘛去了不睡觉?”
他把噎在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舔着牙齿说:“家里住院了,陪护来着。”
“啊?严重吗?”
“严重,瘫了,差点挂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态度,肯定是救回来了吧?”
“不是跟你说遇到贵人了么,就这事儿,路上捡一神医,作法给救回来了,现在正慢慢恢复呢。”他一脸认真。
“什么玩意?作法?”
“嗯,人神医给了方案就云游四方去了,我到现在都没见过庐山真面目。”
“我擦这你都敢信?什么神医,有执照吗,那玩意都骗人的。”我真有点来气,“师哥你得相信现代医学,跳大神要真管用,医生们还用苦读八年么搞笑呢。”
“管他跳什么神呢,反正是一天天见好,恢复快的不可思议。”
“我记得我哥之前提过,有些药的确可以暂时吊住精神、也能完全止住疼痛什么的,但不治本,就是那个回光返照,药效一过立马反扑,保不齐人就嘎了......”我严肃的给他科普。
他仰着头乐了半天,说:“我逗你呢,是正经医生,挂号看的,人家不跳大神。”
我瞪了他一眼:“一点儿也不逗。”
他看了眼腕表,把帽檐往下压了压,闭上眼睛:“我得睡一会儿,不跟你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咱俩换一下吧,你到里头来,还能靠着点。”我建议。
他把右侧扶手拉起来,歪了歪脑袋:“不用,我天赋异禀,哪都能睡。”
“真的假的?”
“别叫我,除非有人挂了......”他懒懒的嘟囔。
过了不到一分钟人就睡了。
牛。
后头一帮人玩起了扑克,满脸贴着纸条,闹哄哄的,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也不为过,向理睡的就跟安详去世了似的,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那个,江河晓,会玩‘干瞪眼’吗?尹航晕车了,我们六缺一。”唯二的女生沈菁华过来叫我。
“好啊,来了。”我放下iPad,小心的跨过向理,向后走去。
我其实特腻歪打牌,尤其是扑克牌,但人家都来叫我了,总共就这么几个人的小团体,我不想不合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行了大约一个小时,太阳才渐渐升起,有人提出上厕所,每个人都喝了咖啡,立刻四方响应,司机在最近的服务区停下,所有人都下去痛快放了水。
“老大怎么回事儿啊?睡成这样。”小萱师姐路过感慨。
“你们什么帮派?为什么都叫他老大呀?”我和下了车和她攀谈。
“哈哈哪有帮派,你还真把我问住了,我也是听上一届师哥师姐这么叫的,好像是去年有个国家的项目竞标,隔壁地质大学在背后玩阴招,让他给逮了,不仅没闹僵还把三方都摆的服服帖帖的,并且代表唐老师的公司中了标,从此一战成名。别看他平时和谁都嘻嘻哈哈的,搞项目的时候可严肃了,特有老大的款儿,唐老师见了他有时候都哆嗦。”
回来又不知道玩了多久,太阳都刺眼了,一个个晕头转向的,才说歇会儿。我站起来扭着脖子活动酸痛的肩膀,看到向理已经醒了,正在探身和司机说着什么。
“被我们吵醒了?”我过去坐下。
“没有,想上个厕所。”他嗓音干哑的打了个哈欠。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应该刚醒没多久,眼睛里仍有睡意,头靠在座椅上,膝盖是分开的,看着挺淡定。
“哦,服务区远不远?”我问。
“师傅说不远。”像烟瘾上来了似的吸了吸鼻子,把手搭在额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接着睡吧,到了我叫你。”
“行。”
他在座位里动了动,调整了个姿势,没一会儿,呼吸渐渐平稳,手也慢慢滑了下去。
卧槽,果然天赋异禀。
前面一段修路,三车道变两车道,路虽然没有完全堵住却开不快,车以三蹦子的速度和姿态稳步前进着。摊铺机刚铺完混合料还没来的及压实,车开上去硌楞硌楞的。晃悠的我这种稳定性极强的人都有点眼晕。回头看去,车上大部分人都给颠睡着了。
正看书呢,收到一条短信,立刻雀跃的打开。
平君:「到地方了吗?」
我:「堵高速上了,估计还得一个小时」「你在干嘛?」
他:「巧了我也是」「堵着」
我:「美帝不是主打一个地广人稀吗」「居然也会堵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不就辟谣了」
我:「哈哈哈」「你回家了吗?」
他迟迟没有回复。
我窝在座位里,被车窗外的阳光晒着,思念越积越多。
我:「想视频」
隔了一会儿,视频打过来了。
我看了看向理,刚才我们一通鬼哭狼嚎他都没醒,应该不会打扰他,于是带上耳机接了起来。
平君在开车,手机别在出风口,角度还不错。接通后低头看了我一眼,立刻就笑了,还问我:“傻笑什么呢?”
我窝起手心挡在嘴上,让声音生清楚的穿到耳机里儿不散出去:“你自个开车还能打字呢?”
“堵一个半小时了,基本保持五迈匀速前进,除了睡觉干什么都不耽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这边也差不多。”我不自觉的又开始腻歪,“反正都是赌,要是能和你一起堵着就好了。”
他抿着嘴轻笑道:“也是,现在你如果坐我旁边肯定挺乐呵。”
“是呢呗,我真的——”我嚎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因为我发现他脸上的笑容竟然有点神神秘秘的,还带着一丝腼腆,显得他特别年轻,甚至有点可爱。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从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容了,本以为已经深埋进记忆的矿山里,再也不会挖出来的东西。
我又揣摩了一遍他那句话,狐疑的问:“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呢,什么意思?”
他的笑容更深了,嘴边的梨涡似一滴泪,又像个时时散发魅力的旋涡。
救命!我要陷进去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感而发。你车上怎么这么安静,同学们都不说话吗?”他想结束这个话题说别的。
我赶紧追问:“什么感?有什么感嘛,你快说。”
我真的被他吊住了,又完全摸不着头脑。主要是脑子不转了,只是望着他难得一见的神情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猜不着吗?”他视线朝着前方说,“我出来前刚喝完咖啡,憋一路了。”
“哎呦你——”我怔愣的看着他,很兴奋,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低着头笑了半天才小声问,“憋一路很急了吗?”
“嗯。”
“假设再堵个个把小时,你怎么办?”我好奇。
“不知道。”他笑眼盈盈的抿着嘴,没看屏幕。
“哎平君,”我凑近,小声问,“我挺好奇的,你近几年有没有......你肯定有吧?尿裤子什么的......”
“我凭什么肯定有,没有!”他笑意加深,带着点无奈。
“不信。”
“......”
“我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你有,第六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斜了我一眼,“我不想隔着屏幕跟你讨论这些玩意,奇奇怪怪的。”
“那以后面对面再讨论?”我更乐了。
他没接我茬,说:“我已经过了堵的那一段,马上就到家了。”
“那还挺遗憾。”我嘿嘿的笑。
“......“
“怎么办我更想你了......”我声若蚊蝇的说。
“嗯?”他正好在看路,没看到我嘴型,估计没听清。
我克制的呼了口气,告诉自己别老像个粘人精似的。故作淡定的说:“没事儿,你刚才问什么来着,我同学怎么了?”
“你们一群小孩儿坐车,谁也不说话?挺奇怪。”
“路况不好,都晃悠倒了,”我把手机高高举过头顶,能看到了整个车厢,“看看。众人皆睡我独醒。”又转向向理,“尤其旁边,睡死过去了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那天那个......那谁么。”他蹙起眉,想不起名字了。
“你眼神真好。”我压低声音,“我不是跟你讲过,实习的事儿有个学长帮我走了后门嘛,就是他,向理,他是这次实习的助教。他可厉害了,我头发也是他帮我剃的。”
平君抿着嘴没说话。
可能人都对自己的名字比较敏感,向理动了动,醒了。
“呃......”向理眼睛没睁开先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缓缓坐直身体,瞅了眼窗外,“怎么还堵上了?”
我看向他,笑着问:“你这睡的也太安详了,不颠的慌么?”
“颠啊,梦见四个小孩在我床上蹦迪。”向理打着哈欠他四下看了看,又转过头看我,“哦,你打电话呢?打吧。”他站起来顺着窄窄的过道往后溜达,活动僵硬的四肢。
平君淡淡说:“行了挂了吧,公共场合别一直讲电话。”
“不挂嘛,不想挂......我手捂着话筒呢,超小声。”
“我拐个弯就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好吧,祝你尿尿愉快。”
他嗤笑一声,挂断了。
“我真服了,全车居然找不到一个空瓶子,你们这届也太懂打扫卫生了吧。”向理念叨着回来。
“在服务区统一装袋子里扔掉了,师哥还检查了好几遍,旮旯里都没放过。”我说。
“真行,讲究。”他叹了口气,在司机后面堆放杂物的地方又翻了翻,“师傅您那儿有瓶子吗,憋不到服务区了。”
他说的极为坦荡,好像这压根儿就不是个事儿。也对,挺符合他气质的,他性格本来就特随性,像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这种级别的‘尴尬’或者说‘问题’对他来说完全造不成任何压力。
都憋到需要瓶子的程度了?完全看不出来啊,人刚才坐着可是连腿都没并一下。
“你找找吧,刚才让你们同学把陈年的老垃圾都给我搜刮干净了,拉你们985的高材生就是好,有素质。”师傅美滋滋的说。
“您预估还得多长时间?”他问。
“没准儿,怎么也得半小时吧,你看前面桥上一片红的,都跟那儿踩着刹车呢。”司机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
一时无言,他手指敲着膝盖,专注的盯着窗外。
“对了,我带了瓶运动饮料,”我从包里掏出一瓶宝矿力,“还没打开呢。”
他难抵诱惑的瞅着瓶子,问我:“你渴了没?”
我笑:“可以渴。”
我端起来干了大半瓶,这和矿泉水还不一样,没运动喝这玩意儿有股怪味,没平时喝水的利索劲儿。
“给我吧,剩下我喝。”他伸手。
“不用,你不了解我,干啥啥不行,喝水第一名。”我扬起来‘吨吨吨’喝完了剩下的,一抹嘴,“给。”
“咱俩换个位置。”他终于露出点急切之色,猫着腰又催了一句,“快点快点。”
我那个位置隐蔽性很强,椅背和玻璃的夹角挂着我的外套,有效的阻挡了后排可能的视线,前面和司机之间还有隔板,整个挡的严严实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坐下后微微欠身,朝向里侧,利索的解开裤子。我知情识趣的也转了半个身子,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
车子颠的很厉害,这种抖动是密集且不匀速的,“宝矿力”那么小的瓶口应该很难对准吧,怕尿外边就得不断地回憋,那滋味,想想还挺刺激的。
他喉咙里不断地溢出难耐的呻吟,低低咒骂了两声,显然尿的很不痛快。
“有难度?”我问。
“这破车抖得跟TM筛豆子一样,比空间站旋转对接的难度还大。”他咬着牙痛苦的说。
我被这个精准的比喻笑裂了,他说的是《星际穿越》男主手动对接那段儿。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拧瓶子的声音,伴随着沉沉的叹息:“差点憋死。”
“你不经常憋尿吧?”连夹腿都不会。
“这是什么问题,难道你经常憋啊。”他把满满一瓶暂时塞到座位底下,随即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看着我,“是啊,你的确是经常憋,刚认识你那两天你一直都在憋尿,我还纳闷呢,这小孩是不是身体不好。”
“现在咱俩可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他笑呵呵掏出手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我,“刚才给谁打电话呢?乐的嘴都咧到耳朵后头了。”
“啊?没有......吧?是我哥。”
他看看我,欲言又止,最后拄着膝盖长叹了一声:“小江哥儿,我大约知道我为什么瞅你特顺眼了。”
“为什么?”
“有时候看你就跟看我自己小时候似的,”他瞅着我的脑袋耸耸肩,“真精神,我带推子了,到地方再给你剃一剃。”
“行。我最近好像的确是有点小帅,”我摸着自己短短的发茬,“你给我剃完这个头之后老有人夸我,昨天买菜,连市场大妈都瞅我特顺眼,还送了我一筐草莓。”
“有没有可能是年纪到了,长开了?”他笑。
“那我可开的晚了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空腹干噎了一瓶运动饮料,不到半小时就有尿意了,还挺急,好在车上憋尿的不只我一个。
又过了半小时还没到服务区,全车怨声载道,尤其是大一的女生沈菁华,都快憋哭了。司机人还不错,找了个路肩停下让大家下去解决,两个女生先去,其他人拉上帘子等。
车里温度高,我憋的都出汗了,主要是没有兴致,好像随着平君的离开把我的爱好细胞都带走了似的,只剩难受和焦虑了。
我翘着二郎腿左摇右晃,手没好意思捏下面,就捏着大腿上的褶子。
“你还行不行?”向理转过来问,“每回看你憋尿我都搞得特紧张。”
“你紧张什么?”我问。
“感觉你马上就要尿了,上回在店里也是,我生怕你尿地上,姿势和表情和我四岁的小侄女似的。”他笑呵呵的说。
“说好了谁也不笑谁的,你刚才不也憋的够呛?”
“可我没像你这样吧。”他还是笑。
我斜了他一眼:“宝矿力的救命之恩这么快就忘了?”
这时,两个女生终于回来了,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挤着往下走。向理大手一挥:“都别乱,从前到后依次下车,注意安全,江河晓,快,你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
我干笑着闭了闭眼,尽量淡定的下了车,心想,您倒也不必这么照顾我,显得我多急似的,丢人。
***
实习期间每天都精疲力尽,早上一睁眼就开早会,晚上十点之前发日报,比特么军训还累。好在伙食管够,味道特“农家乐”,没什么油汤,总觉得吃不饱。某天我一顿吃了9个包子,把做饭的阿姨都吓着了。
工地板房的环境比向理吓唬我的要好得多,我们十个男生住一间,上下铺,房间还挺大的,住二十个人也足够了。屋子里确实没有暖气,但每个房间都配有两台小太阳、一台加长版的电热器,晚上可以吧袜子和内衣搭上去,早上穿的时候无比幸福。
这次实习让我领悟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14天学的比我半年加起来都要多。
我之前还纳闷呢,一个为期仅有14天的实习何至于卷成这样,且只要大一和研一的白开水,随着深入了解,这些疑惑也尽数解开了。
由于水下作业的复杂性和前瞻性,这个项目持续时间至少两到三年以上,国家也正在为扶持新技术筹建实验室,唐老师希望能在自己的学生里培养一些靠得住的人,准备从“娃娃”抓起,这次的短期实习就是一张面试卡。
当然这些都是保密的,我也是最后几天才听到点风声。
***
新年假期过完后,平君也忙起来了,加上时差,我们几乎没好好聊过天,我晚上11点就困得睁不开眼了,他那边才早上7点,时间总是对不上,他白天偶尔给我发信息我也看不见,闲下来就听他给我留的语音,一遍一遍的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实习快结束的这天晚上6点多,天已经全黑了,阴天格外的冷,我们裹着最厚的衣服正要去餐厅吃晚饭,平君突然打电话来了。
“怎么是这个时间?没睡呢还是起了?”我冻的牙齿打颤。
“没睡呢。那边很冷吗?”他问。
“温度其实还行,就是湿冷湿冷的,再吹两股小风儿,体感比较嗖得慌。你听,”我把手机举起来,“听到海浪声了吗?白天我站这儿就能看见海,现在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就不跟你视频了。”
“还是视频吧,不看海。”他说。
“那给你看看我们工地,老气派了。”
我用视频重新打过去,绕着周边转了一圈,给他介绍着我们这儿牛逼的设备,主要是为了显摆。
“......然后,这个是锚杆静压桩,我们学生唯一可以动手操作的大型设备。基本上就这些,酷不酷?”
他穿着一套看起来就很丝滑柔软的深灰色睡衣,斜靠在浅杏色的沙发扶手上,旁边有盏落地台灯散发着稳定自然的黄色光晕,身后是洁净的百叶窗,每个褶子都整整齐齐,假的一样。想也知道他那儿有多干净,和我这儿的卫生环境差了不止五个新德里。
“酷是挺酷的,就是看着都不太干净。”他笑眯眯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下场实际的画面比这个脏一万倍,我带着头盔头发里都是沙子,洗澡也不方便,只能打热水将就洗洗头,那天我同学从内裤里捡出半个贝壳,神不神奇,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我吸溜着鼻涕,换了只手,把冻僵的手缩起来凑到嘴边,往袖口里呵气。
“有没有暖和的地方呆?别冻感冒了。”
“那我回宿舍吧,给你看看我们住的板儿房。”我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哎呦我怎么分享欲这么强,什么都想跟你说,你烦不烦我?”
“你跟别人也这样吗?”他浅笑着问。
“当然不是,我现在的形象可是酷盖,少言寡语那种。”
手机一直是后置摄像头,我兴冲冲的介绍这些在我看来都十分特别的东西:“你看,这屋格局特别奇怪。因为墙比较薄,怕潮怕冷,床都不贴墙,有趣吧?”
“这么多人住一起?挺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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