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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上大富大贵,养活自己不成问题,不需要别人养。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也没有人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一个二十岁大男孩,突然跑到你面前说“以后我养你啊”。
这句类似玩笑的诺言太轻,也太重。
轻的这个年纪的男孩,自己还是一个靠父母接济生活费的学生,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那句“我养你”,就成了镜花水月的空头支票,毫无用处。
也恰恰是在这无所畏惧的年纪,那种纯粹的,热烈的情感就显得愈发弥足珍贵。
刘真亦早已过了因为一两句动听的甜言蜜语,就怦然心动的年纪。
但此时,陆寅的这句情话,却不合时宜地轻轻撩动了他的心弦。
刘真亦还没有到脑子发昏迷失自我的地步,还记得他和陆寅的身份,那份触动只能不着痕迹地隐藏在心底。
刘真亦不知道要如何接下陆寅的话茬,眸色顿了一下,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别闹了,去换衣服,公安局的人来电话,沈山抓住了!”
沈山是前段时间抢刘真亦笔记本电脑的那个黑衣人,当时因为凑巧被陆寅碰到,陆寅手臂被沈山随身携带的匕首划伤。
沈山抓住了,是大事。
陆寅也顾不上那两千块钱的事了,人家现在不要,那就留着以后娶媳妇用,两千块钱随手揣进裤子口袋。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办公室
刘真亦和陆寅并排坐在办公室的多人沙发里,面色凝重。
刑侦队长姓张,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向他们大致阐述了一下目前案情进展情况。
依照张队长所述,当晚刘真亦深夜回家拎着笔记本电脑,沈山恰巧经过,以为电脑包里装的是现金,才临时起了抢劫的歹意。
沈山这次落网,是因为一次扫毒行动,经过筛查审问才发现就是前段时间抢劫刘真亦的黑衣人。
听起来像是一个瘾君子为了毒资,遇到了刘真亦,引发的一场稀松平常的抢劫案。
刘真亦曾经问过陆寅,当时笔记本电脑在哪里找到的,陆寅说在一个收破烂老头那里找到的,破烂老头说是一个老太太卖到他那里的。
后来刘真亦也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办案警察,警察也找到了老太太,老太太说是在一家网吧门口的垃圾桶里翻出来的。
如果说单纯为了钱,沈山把笔记本丢进垃圾桶,并且把里面所有资料删除,这个行为就说不通。
这起抢劫案的关键点,不在笔记本电脑上,而是在电脑里存储的东西。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刘真亦思忖半晌,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王队长提出他的疑虑。
“既然沈山是为了钱,为什么要把笔记本丢弃在垃圾桶里?”
王队长拧了一下眉毛,“这个问题我们反复地问过沈山,沈山一口咬定,以为电脑包里是现金,得手之后发现是笔记本电脑,不值几个钱,卖了还容易有暴露的风险,直接扔了。”
“至于笔记本里面的东西,沈山说没碰过。笔记本倒腾了好几手,里面的资料,没有足够证据证明就是沈山删除的……”
王队长话还没说完,陆寅打断说道。
“那个沈山是傻子吗,现在谁会用电脑包装现金,没事闲的大晚上带一堆现金出去闲逛,再说了,好不容易抢劫来的东西,怎么可能转头就丢进垃圾桶里?”
“说出来谁会信?也就是你们这些警察,愿意相信那样一个人渣的鬼话!”
王队长听着陆寅语气不善,指着陆寅。“哎,不是,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人家好歹是市刑侦支队大队长,陆寅就那么瞪着眼睛厉声质问,一点面子都不给王队长留。
“我说得不对吗?外国人丢了一个自行车,你们第二天就破案了。”
“这可是抢劫伤人,抢劫!伤人!”
“人是禁毒大队抓的,笔记本是我们自己找回来的,这几个月你们干嘛了?”
第72章 笔记本电脑不能白抢,陆寅的血不能白流
王队长被质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目光落在温文尔雅,看似很好说话的刘真亦身上。把从陆寅那丢的面子试图在刘真亦身上找补回来。
“刘教授,这是你们A大的学生?这太没礼貌了!有这么说话的吗?年纪轻轻啥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得好好管管,不然以后还能得了!”
刘真亦是一个老师,本能地护短,自己的学生自己打着骂着,怎么着都成,但别人当着他的面说他学生的不是,听着心里不舒服。
A大学生怎么了?
礼貌又不能当饭吃。
陆寅是年少轻狂了一些,有啥说啥,心眼直,更何况陆寅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至于以后怎么样,更不劳外人费心。
刘真亦双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心里虽然不悦,但也不能像陆寅一样,不管不顾地啥话都往外说。
轻轻拍了一下陆寅大腿,示意陆寅好歹给人家大队长留点面子。
陆寅读懂了刘真亦的意思,鼻孔里喘出一口粗气。磨磨蹭蹭踢皮球的说话方式,可把他憋闷坏了。
刘真亦不让他说话,那就不说话。
陆寅愤懑地瞪了一眼坐在高位的王队长,鼻孔里喘出一口粗气,偏头对刘真亦说道。
“这里太闷了,我出去透口气。”
陆寅走后,办公室剩下刘真亦和王队长。
刘真亦嘴角挤出一抹笑意,缓缓开口。
“王队长,陆寅只是性子直了一些,不会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脾气急躁了一些,不是针对你,您别介意,我替他给您道歉。”
言外之意,陆寅是实话实说,只是说话态度欠妥。你一个大队长总不至于这点实话都听不得。
王队长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乍听是一句道歉服软的话,实则绵里藏针,拐着好几道弯的损人,还不如刚才那个口无遮拦的臭小子说话中听。
明知道这话不好听,偏偏还挑不出来理。
王队长硬着头皮接下刘真亦的话。
“没、没关系,我年轻的时候也那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年轻人有点想法是好事。”
王队长退了一步,他也不能一直端着,刘真亦点头称是,反手给王队长戴了一顶高帽子。
“绍市能有如今繁荣景象,还是离不开你们在背后的辛苦付出,和默默坚守。”
王队长四十来岁的汉子,快被刘真亦这番暖心话感动哭了。
“你是不知道啊,上边派下来的任务,比雪片都多,底下那帮小崽子……”
王队长指着关闭的门,陆寅刚才离开的方向,“就和刚才走的那孩子似的,一个个的可有脾气了,不好管,我这个大队长当的,难啊!”
王队长和刘真亦抱怨半天工作上的事,当着刘真亦的面,恨不得一肚子的苦水都要倒出来。
刘真亦偶尔插上两句,学校的学生也差不多如此,聊着聊着还挺投缘。
刘真亦抬手瞅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很晚了,站起身。
“那今天就先到这儿,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王队长从办公椅上起身,“刘教授客气了,以后没事就过来坐坐,哎,不对,这地方不好,等以后有时间去我家,我给你炒两道小菜,咱哥俩喝点!”
“好!”
“我就愿意和你聊天。”
两人有说有笑往外走。
“那王队长,我就先走了,再见!”
王队长站在大门口台阶上,朝刘真亦招手,“再见!”
刘真亦转身刚迈下两个台阶。
“刘教授!”
王队长在身后叫住他。
刘真亦顿住脚步回头看向王队长。
王队长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似的,四下看了看,意有所指,“沈山的母亲病了。”
刘真亦定定地看着王队长,这个信息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说不定包含了重要的线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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