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页(1 / 1)

加入书签

('

-

在检察院立案调查容征时,容昀销声匿迹。

方桥也没有再收到容昀的任何消息,他由衷地希望少年逃出生天,哪怕他们没有再见之日。

在家里休息的几天,眼见着离腺体摘除手术的日期越来越近,方桥愈发心神不宁。

因为容征落马一事,跟容家有过来往的家族生怕被牵连,近些日子都忙于把自己摘干净,江家林家也不例外。

容征入狱板上钉钉,容家一片愁云惨淡。

上回容家的保镖要带走方桥却被江明御阻拦,在这个人人都想跟容家撇清关系的当口,江明御信守承诺,特地挑了个大晴天登门拜访。

不到几日,精神抖擞的容老爷子头发几乎全白了。

容父深知小儿子酿下大祸,直接跟情人决裂,现下二人被软禁在容家大宅。这件事总要有人买单,老爷子放话,若容昀还是不出现,就暗中处理掉他的生母。

江明御到时,容父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

快六十岁的人,窝囊又软弱,絮絮叨叨说着话,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情人,“爸,我也没想到容昀会这么做,不知道那个贱人怎么教儿子的,这件事我是一点儿也不知情。容征是我的血肉,我怎么会害他呢......”

容老爷子印堂发黑,怒斥,“闭嘴,你还嫌不够让人笑话是吧?”老者看向江明御带来的礼,“小江总的礼太重,我受不起,你还是拿回去吧。”

江明御拿出小辈的姿态,笑着,“医院一事我深表歉意,但方桥是我的omega,您不打一声招呼就要带走他,似乎于理不合。”

老朽的拐杖碰了碰地,“依你的说法,就算你的omega真把容昀藏起来我也无权过问了?”

江明御在外人面前向来护短,“您言重了,我跟他认识几年,他是什么样的为人我很清楚,这事我问过他了,他是见过容昀,但也仅限于此,旁的他一概不知。”

容父心惊胆战,插嘴,“爸,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很多年了,我.....”

容老爷子一拐杖打过去,容父吓得噤声。

“小江总话说得太满,你要是真的清楚你的omega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连他下午的手术都不知情?”

江明御眼睛微眯,“什么手术?”

容老爷子挺直腰杆,站起来,他比眼前的小辈矮大半个头,气势却很足,“就当我卖小江总个人情。小江总未免太相信也太溺爱你那个omega了,这两天我查过他,胆子不小,竟然敢瞒着自己的alpha做腺体摘除手术。”

江明御脸色微变,“容主任不要信口开河。”

“真真假假小江总很快就能查出来,只是不知道现在手术开始了没有......”

容老爷子看着意气飞扬的alpha脚步匆忙地离开,扳回一局心中痛快,布满皱纹的脸出现扭曲的笑意,“到底还是年轻人。”

容父的声音又响起,“爸,您听我说,我都是受那个贱人蛊惑,你别生气,容昀,容昀他其实不是alpha......”

闷的一声响雷,于天地间炸开。

轰隆隆,大雨将至。

作者有话说:

小江(咬手绢):老婆又骗我,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

第39章

“怎么突然下起雨了?”

方桥顺着好友的话看向诊室的窗户,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玻璃上,水珠滑落的痕迹像是婴儿啼哭时浸湿脸颊的泪痕。

初春的雨来得悄无声息,今早方桥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才两个小时的功夫,天就阴沉得像世界末日来临。

方桥的心情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变得凝重。

手术的准备工作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方桥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护士带他到术前等候区输液维稳。

再有半小时方桥就会躺在手术台上,摘除陪他走过二十八年人生的器官。

往后他不会再受信息素的影响,可那也代表着他将会是一个残缺的omega,也可能因为手术的一系列副作用而落下终身隐患。

他的手摸到后颈的微鼓处,临上手术台,说完全不怕太过于虚伪,他只得自娱自乐地缓解心理压力。

也许等手术结束后,他可以到残联办一张残疾证,以后还能免费搭乘公共交通。

江明御给的车子势必要还回去。

方桥不想欠江家一分一毫,他没那么高尚,能做到视钱财如粪土,可如果他当真收下那三千万,江家怕是会手握多一个强迫他留下的筹码——协议已经被销毁,但银行卡里的流水却是真真实实有记录的的,如果江家反手咬一口他敲诈勒索,方桥就是有十张嘴都洗脱不清。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势单力薄的他没法把事情想得那么美好。

躺上手术台,冰凉的麻醉剂通过针头缓缓地融入他的血液,他望着明晃晃的灯光,意识越来越模糊。

到了这一时,他脑子里想的居然是江明御。

如果没有了人体抑制剂,alpha往后一定会过得很辛苦吧......

听说提炼他的信息素,若入药成功对江明御的紊乱综合征也有相当不错的疗效,横竖摘除腺体后腺囊对他毫无用处,他不介意把腺囊送给江家。

就当是他给alpha的道别礼物吧。

方桥脑海翻波,开始无法思考,他感觉到医生正在给他的腺体消毒。

手术室里是微乎其微的絮絮声,锋利的手术刀割破了皮肤表层,没有一丝丝痛感。

在方桥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好像有什么人强行闯了进来,周遭爆发了争吵声,可他实在太困了,耳朵边蜜蜂振翅似的嗡嗡响什么都听不清。

他似乎被裹进了一个泛着凌冽寒意的怀抱里,太冷了,冷得他一直在发抖,然而抱着他的人始终没有放开他。

他竭力地想要睁开眼看清现状,终是无能为力。

江明御抵达医院时方桥刚进手术室五分钟,他提前打过招呼,副院长亲自来接的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神态恬静趴在手术台上的方桥,后颈处的鲜红如蜂尾一般扎进江明御的瞳孔。

他震在原地,三两步上前,太过狠戾的表情让主刀医生不敢阻拦,只惊讶地叫嚷着,“这是手术室,你们怎么进来的......”

alpha的眼白呈现出血一般的猩红,如刀的目光杀过去,满屋寂静。

他脱下外套裹住昏睡中的omega,将人拦腰抱起。

方桥到底是医生的好友兼病人,哪能让人二话不说就带走,可未等他开口,副院长连忙上前,“小江总,这件事是我们医院的疏忽,我们不知道这是你的omega,真是对不住。楼上有贵宾病房,请你带方先生上去休息会吧。”

江明御把方桥抱到了病房,副院长安排的医生为方桥处理颈部的伤口。

如果alpha再晚一会到,尖锐的手术刀就不单单是划破皮肤表皮这么简单了。

江明御沉默地站在床边,他的神色太骇人,医生骤感压力,快速地给伤口上药后说:“小江总不用担心,方先生是皮外伤,养两三天就能好了。”

江明御阴沉着脸盯着omega没说话。

副院长是个很有眼力见的,“那小江总,我们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按呼叫铃。”

江明御这才颔首。

室内刹时安静得只剩下江明御的呼吸和窗外的风雨声。

而躺在病床上的omega神情安宁,大概还在做手术成功后顺利摆脱alpha的美梦。

江明御坐下来,握住方桥的手把玩,目光如炬落在omega清俊的五官。

在容老爷子口中听到方桥要做腺体摘除手术,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但为什么不可能呢?

是他亲耳听见omega说要去过自己的人生,也是他亲手胁迫omega在新协议上摁下拇指印。

这段时间方桥比以前冷漠得多,却从未拒绝他的靠近,甚至会主动索吻,他以为总有一天omega会接受必须留在他身边这个事实,却不曾想omega远比他想象中要决绝,竟秘密地安排了腺体摘除手术。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