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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璀：“……”

失策了，他的运气一直没偷渡成功。

元璀恼羞成怒，试图争取缓刑，“可……可这里也没有狗耳朵！”

包岳忽然支楞起来，从柜台下方小夹层扒拉出毛茸茸的狗耳朵发箍，“你一提这个，我可不就来精神了吗！”

元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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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璀拿着狗狗发箍，脸蛋皱起，像一根扭曲的苦瓜。包岳从员工休息室探出脑袋，边吃便当，边憋笑看着柜台。狗耳朵外面棕色毛，内里是粉嫩的颜色，看起来很可爱，若是往常放在货架上他还会好奇地瞅一眼做工，然而此刻这种心情瞬间down到底端，如同抓着烫手山芋。

元璀抬眸看了他一眼，满脸微妙。

包岳忽然吃得更香了。

元璀：“……”

元璀咬了咬牙，心下做了无数种建设，想着不要女孩子不要老年人不要进来些奇怪的人愿赌服输愿赌服输不能耍赖不能耍赖不能……啧，要不杀了包岳吧。

毛绒发箍抓在手里格外烫手，元璀局促不安地搓来搓去，对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丢脸事情深呼吸，耳根已经开始自己发烫，脑袋越埋越低。

真的很丢脸诶！

谁要玩这种奇怪的游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干什么的呢！

“叮咚。”

元璀猛地抬头，职业微笑挂上唇角，“欢迎光——”

少年站在门口，面容冷峻漂亮。

元璀：“……”

火气条件反射噌地往上冒，烧得眼眶满是仇恨。元璀手掌猝然攥紧，暴躁道：“你怎么在这？！”

漆黑的眸子和他对视着，在元璀眼里如同隔着刀山火海。

“我家在旁边。”齐白晏面无表情地道。

垃圾桶内传出“咔啦”的闷响，他视线未移，将喝完的矿泉水瓶精准地丢进下方垃圾桶。应该不是第一次来。

元璀：“……”

祸不单行。

第10章

“你家……在旁边？”元璀脸色忽红忽白，将小狗发箍往后藏。

齐白晏：“嗯。”

这家便利店确实在市中心的高档居住区“山水一品”旁边，也许不是配置最全的，但是距离最近。今天来来往往的人，基本都是在这旁边工作，或者在隔壁山水一品居住的有钱人。这房的原先老住宅地段是老板年轻时候盘下来的，后来拆迁重建，整修成高档住宅区，这块就升级成了高价门面房。

但这都不是重点。这个兼职高薪，老板又好，给他较为自由排班的权力，是元璀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他将其视若上天掉下来的财富，被他捡了大运，以为自己非酋了这么多年的运气终于转了运。

没想到。

真的没想到……为什么在这个坏家伙的家旁边啊啊啊！而且这个坏家伙还是惩罚任务开始后，进来的第一个人！

元璀从未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身形从颈椎僵硬到脚跟，脚底沾地如铁焊。齐白晏只是来买水的。柜台旁边摞着几箱展开的矿泉水箱，各种牌子都有，他随手从里面抽了一瓶放到柜台上，“结账。”

元璀先前的愤怒震惊并未影响到他，少年的神色始终毫无波动。

扫码机器无异常，拿起来却比登天难。元璀“嗖”地转眼看向员工休息室，包岳精神抖擞，眼睛睁得像黑猫警长，嘴角还沾着未擦的米粒，就在那里兴奋地搓手，等看好戏。

元璀：“……”

好狠一beta，上任同事的是被他整跑的吧。

齐白晏拿着手机，等他扫码。

元璀试图拖延时间，眼神疯狂恳求地看向包岳，满眼“这个不行我换下一个吧求求你了老哥！”

包岳摇摇头，用眼神传达电波，“愿赌服输啊老弟！”

元璀眼神：“你不如杀了我给我个干净！”

包岳眼神：“我杀了你哪有看戏爽？！”

元璀：“……”

元璀咬了咬牙，低头看向矿泉水扫码，“微信还是支付宝？”

齐白晏拿起手机，“微信。”

元璀“滴”地扫了他的付款码，“谢谢惠顾。”

齐白晏拿起矿泉水，转身离开。元璀视线在包岳提醒的目光和狗耳朵上来回转换，牙根越咬越紧，腮帮子硬硬的。

包岳冲他一挥手，眼神道：“上啊兄弟！要守信用！”

毛茸茸的狗耳朵在元璀掌心剐蹭着，明明材质柔软，却如同钢刷一样刺手。元璀想起前几天齐白晏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以及自己丢下来的狠话，憋闷到快要钻进地底。

那时候的自己，肯定是很帅的，有着破罐子破摔的勇气，不像……

自动门“唰”地打开，齐白晏还没迈出去，听到身后有人急道：“等等！”

齐白晏转头看向柜台。元璀面庞不知何时憋得涨红，在刚才的几秒内出现了巨大的心理波动，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手里拿着一个毛茸茸的狗耳朵发箍。

齐白晏站在原地看他。

元璀：“我……”

元璀将“我”字艰难咽了回去，情绪波澜起伏如同沸腾的开水，咕噜咕噜冒泡。他拳头捏得骨节泛白，深吸着气将发箍戴到头顶。

发箍中间是黑色的，两只耳朵是棕黄色，戴上去后只剩发丝里探出的柔软小狗耳朵，看起来很像真的。十六岁的少年长得本就青涩，与毛绒柔软的材质极其相搭，像只长出耳朵的玩具小奶狗，往日里会在货品架上懵懵懂懂地看人。

雪白的小脸蛋憋得绯红，元璀慢慢吞吞地将手抬起，“我……”

齐白晏一动未动。

元璀憋屈到眼眶发红，一层层的热意噼里啪啦往上涌，烧得他从面庞红到脖颈，晕开的颜色比朱色沾水更为细腻。口干舌燥挑动着心脏，元璀将抬起的两只小拳头弯了弯，脑袋垂下，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是一只……”

在最讨厌的人面前露出最窘迫的模样，元璀羞耻地深吸了一口气，两只乌黑的眼湿红柔软，眼睫扑闪，“一只……”

齐白晏；“什么？”

元璀火气像煤气罐一样炸开，猛地抬起脸，“我是一只可爱的小狗！”

少年最受不得激将，恼怒至极时爆出未变声的奶音，如牛奶软糖般柔韧耐嚼。

齐白晏微挑了下眉，“哦。”

“叮咚。”刚要进门的新客人愣在那里，被震得一脸茫然。

元璀：“……”

元璀“嗖”地红到脚尖，羞愤欲死地飞速将狗耳朵扯下来，鞠躬道：“欢、欢迎光临！”

新客人疑惑地走进来，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你们店里……”

元璀磕巴了一下，“活动……有活动！您不用在意！”

客人点点头，“哦哦。”

元璀还未抬头，就听到门口叮咚一声，店门合上，齐白晏已经出去了。

“你帮我看着！”元璀将意犹未尽的看热闹包岳扯过来，示意他帮自己给客人付款，自己连板面都没空掰，哧溜从下面钻了出去，近乎柯基狂怒地往外冲。

少年没走出去多远，元璀对着他背影急道：“喂！”

齐白晏没转身。

元璀气急败坏地道：“那是打赌输了！今天的事，你不准说出去！”

谁知道这个坏心眼会做什么？这种事落到他手里，不就是把柄一件吗？！

齐白晏看起来对此并不兴趣，“知道了。”

元璀松了口气。

齐白晏掀起眼，“小狗。”

元璀：“……”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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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璀缩在角落里，脑袋埋进膝弯，像一团缩起尾巴的小狗，盘得圆圆整整。包岳示好地将自掏腰包买的面包放在他身前晃了晃，“来点？”

元璀没吭声，缩得更紧了。

包岳：“你晚饭都没吃，不饿吗？”

元璀肚子“咕噜”地叫了起来，依旧没抬头接面包。

真应景，包岳心道。他咂舌着，“不至于吧，我们都玩过啊。”

小狗漆黑的毛动了动，元璀声音很闷，“……你不明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