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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晏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抽出展示台上的样机，打量着屏幕，“会吗。”

会替他穿吗。

小组长僵在那里，脸色霎时间红红白白，后背冒汗，“你……”

作为组长，他的提成本就比别人高，平时没少抢别人单子。如果真能一次卖出十七部手机，那就是天大的运气，不光一晚上都能拿几千的提成，月底评员工奖也可以上榜……本应该很高兴的。

可眼前的少年冷淡的语气和看人的眼神，像只想拿他寻开心。青蛙套装不算什么，这么直截了当地要求他替元璀穿青蛙套装，就很怪异了。

漫不经心的，然后忽然来了兴趣。

仿佛刻意地想要羞辱他——提成钱给谁都行，丢到垃圾桶也行，可如果他想要，就得按少年说的做。

“……”小组长憋着一股火，却又不受控地心动大额单子，齿间挤出一句干巴巴的，“您在羞辱我吗？”

齐白晏：“不是吗。”

小组长万万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齐白晏：“我没有勉强你。”

小组长咬紧了牙根，死死地盯着他，眸底的神色晦涩不明，“……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白晏看着他，神色平静。

“好玩。”

小组长：“……”

这是什么恶劣到拿别人寻开心的富家大少爷！

——就差拿钱干脆砸脸说“我是在用钱践踏你的自尊。”

小组长神色变换了几秒，脑内飞速转动如同过山车。

……做人不能跟钱过不去，穿个青蛙服算什么。

下一秒，他的脸上已经挂上营业的笑容，喊旁边的女店员别扶了，殷勤道：“过来帮客人结账！”

女店员犹豫道：“可是……”

其他两位男店员看没生意，间隙已经提前走了。小组长蹲下身扶起元璀，头未抬地对她道：“我来，你去帮客人处理一下。”

大额支付从手机端走受限，齐白晏刷卡付了款，女店员去门店库房取货。

大青蛙稀里糊涂地被半拖半扶起来，元璀闷在壳里早就晃得气血上涌，忽然被人在后面大力拽开卡住的外壳拉链，新鲜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终于缓过了气。里面太闷了，又闷又热，脑子熬得嗡嗡的，他只能听到细碎的人声“十七”、“样机”、“结账”。

“咳咳咳！”元璀一阵剧烈地猛咳，大口呼吸地新鲜空气。缺氧的感觉将他逼至极限，思索着以后不能再穿着人偶装剧烈运动了。

待他浑身汗湿地从里面爬出来，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小组长往里钻。元璀脸皮通红未褪地看着，愣住了，“这……”

小组长脸上挂着笑，一副看起来喜气洋洋的表情，朝他挥挥手，“你去旁边休息吧。”

说话间已经神思百转——都是精明人，谁都糊弄不了谁，那有钱少爷说不定和这小子还有些关系，这么护着他。

青蛙服材质极其不透风，一穿上便知道里面有多难熬。小组长忍着极度的闷热，将头套往上戴，刚迈出去两步，扑通一声摔了个结实。

——这玩意的脚跟是相连的，得蹦着走。

元璀看着大青蛙在他眼前翻滚着，怎么都爬不起来，擦了擦汗，准备扶他起来，“这样起不来的，膝盖得用点力。”

“你。”齐白晏在他背后道：“过来。”

元璀对这个声音要么如避蛇蝎，要么像听到铃铛摇的小狗，手登时一抖。

小组长“咚”地摔了回去，呼痛的声音闷在里面，听不清楚。

元璀看着他心里也很来气，嘀咕了句“自己爬起来吧”，转身回摊位后面。汗水早就弄得他头发湿湿的，小脸晕红，乌黑的眼睛在热气蒸腾下好似汪着很浅的水波。他吸了吸鼻子，垂下脑袋在裤子边擦了擦掌心的汗。

薄薄的T恤黏在身上，沾了水般透明，腰肢若隐若现。以避免太难堪，布料被他掀开小幅度地前后扇了扇。

标记后的信息素只有齐白晏能明显感知到，此刻甜甜地钻出来，比隔着大青蛙的人偶服要明显很多，像只滑腻汗湿的小奶狗。这么一看好像哪里都好，哪里都是好吃的样子，唯独肩上贴着的创可贴很碍眼，随着动作，露出下方一点遮不住的“草莓印”。

齐白晏眸子眯起了一瞬，周身气息有些不悦。

元璀擦干净了掌心的汗，像只被赶鸭子上架的鸭鸭，闷着脑袋不敢看他，“你要买手机？”

论谁被撞见兼职这么狼狈的模样，都有些抬不起头。尤其是齐白晏这种善于抓住别人把柄戏弄的人，在元璀印象里是深入骨髓的“惹不起就得躲”。

今早床上那事儿还没完呢，元璀生怕他再说自己……可脸再也丢不起了。

齐白晏：“嗯。”

元璀心不在焉地抠了抠虎口的茧，“不是有手机吗？”

齐白晏：“坏了。”

元璀心说鬼扯，我刚看到你拿着手机。

有钱的大少爷什么心思，他能猜得出来才怪，说不准就是戏弄他好玩。元璀现在深深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早就认出自己，索性无聊到过来找乐子。

不过能赚钱总是好的。元璀打起精神，认真道：“喜欢什么风格的，我给你推荐。”

齐白晏定定地看着他。

眼前小狗黑亮的眼睛眨巴眨巴，一头雾水。一滴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流，滴答落在肩胛位置，滑入锁骨内凹的小粉窝里，洇湿了肌肤。

元璀：“？”

齐白晏眼睫微垂，指尖点了点最前面的那款，“介绍。”

元璀“哦”了一声，乖乖道：“这是徕卡双摄的，图像处理器是ISP，主打时尚与拍照，双摄变焦能力较强……”

他早就提前做过功课，即使弄不明白这些处理器和专有名词，但还是背得滚瓜烂熟。

齐白晏拿起另一部，元璀嘴里的话卡了下，转为介绍他手里的那部，“这款主打日常款，比较轻薄，在手里掂一下重量就知道了。屏幕分辨率可以达到1330×750，CPU频率可以达到2.1g赫兹，它的运行内存是2GB，机体内存可以达到128GB。”虽然机型已经是去年的款，但也比他自己用的小破机高级。

齐白晏指着旁边第三部，“这个呢。”

元璀：“这个……”

随着抽出机身的动作，元璀时不时凑过来演示给他看，衣衫领口垂下，雪白的肌肤大片露出来，小乳粒羞怯地藏在胸口位置，因汗水滚落入衣襟，被刺激得微微翘起。凑近耳侧的少年音湿湿的，浸着浓重的鼻音，小脸蛋温软晕红，抬起看他的上目线掀起圆圆的小狗眼，很好逗的样子。

齐白晏问手机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漫不经心，似乎就在等元璀噼里啪啦一通说完，然后挨个问下去。

这么一排七八部随口问下来，如同在耍他玩。前车之鉴的心理阴影太深，元璀说得口干舌燥，心头生出了几丝恼火，“你直接说想要的类型，我给你推荐。”

齐白晏：“没有。”

元璀：“啊？”

齐白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随便。”

元璀：“……”

元璀怒了，一时恶向胆边生，抓起旁边的黑色手机，“这款呢？情侣机型，买一送一！价格最便宜了。”如果只是好玩买手机，买完能走了吗？！

齐白晏：“好。”

元璀：“……”

元璀呆愣地看他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扫了展台收款码，“滴”的一声，支付完成。

齐白晏：“包起来。”

元璀：“？？？？？？”

这下轮到元璀震惊了，“我、我说着玩的……这款没那么好用，所以才打折的。”

齐白晏：“嗯。”

提成虽然能赚到，但元璀愧疚得要死，“别！我问下能不能退，还是给你退吧。”

齐白晏：“就这对。”

元璀急躁道：“你这人——”

齐白晏看了他一眼。

“好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