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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未得到肯定的回复,就不会彻底死心。

未得到确认的“不再喜欢”,就还残有余情。

“我都听她说了。”元璀没说是谁,眼眶红红地死盯着他。

齐白晏毫无波澜地看着他,似乎像在看到他和蒋月柔待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些。

元璀咬了咬牙,“你一直喜欢我?”

齐白晏:“嗯。”

元璀没想到他会答得这么干脆,僵住了,“那……那……”

“现在不喜欢了。”齐白晏掀起眼,淡淡地道。

元璀:“……”

少年alpha的神色平静得像在说“我今天扔了一个旧手机,因为不需要了。”然而话到了元璀的耳边,却激得心脏一麻,仿佛被人剥皮抽筋般刺起涨疼。

他心底的那一处肉长的地方,被人慢条斯理地剖开,然后当垃圾丢了个干净。

两个人对峙着,宽阔的马路敞开在身后,呼吸在夏夜微凉的风里吐出,不同于冬夜的浅浅白雾,好似一点痕迹都无。

齐白晏双手插在口袋里,平静地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元璀在身后道:“我不信。”

齐白晏转回视线时,眼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憋红了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却始终被他倔强地忍住。

“你骗人。”元璀咬着唇,气息曳长湿润,“……你骗人。”

齐白晏:“我骗你,没有好处。”

元璀拳头捏得嘎吱作响,“王,八,蛋!”

齐白晏:“嗯。”

两个人似乎总是这样互相伤害,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辙。上一次的心灰意冷是这样,上上一次的撕扯纠缠也是这样。所有的尖刺包裹着皮肤,只露出最尖锐的外侧面对着对方。

骨子里的傲慢与相遇时便种下的偏见,自尊与少年的傲性,不听话与不服输,斗到后来只是两败俱伤。

永无尽头。

然而此刻,元璀却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总得有一只刺猬松开尖刺,露出柔软的肚皮来迎接对方,不论是疼痛还是抚摸,必须有人要踏前一步。

蒋月柔是这么告诉他的,不将喜欢说出口,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或许因为这段时间的折磨,使得他面对齐白晏的每一分钟,都像是在当成最后一分钟来度过。元璀比想象中要委屈太多,张嘴的时候,声音是哑的,“……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嘴巴总是很毒,背地却里做那么多事,一件都不告诉我。”

齐白晏:“没必要。”

元璀气息一滞,怒道:“可是我想知道!——我很想知道啊!”

齐白晏眉头蹙起。

“凭什么……”元璀激动得唇瓣都在抖,“凭什么其他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凭什么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每天因为你说过的话你做过的事纠结!”

包岳知道他关心自己,理实班的所有人都看出来齐白晏喜欢他,蒋月柔更是能从三言两语中感知到他的喜欢。那么凭什么,只有他这个当事人一点都不能知道。

狗屁的“他不需要喜欢我”!他有什么权力决定自己要不要喜欢他!

齐白晏平静地道:“你现在不用纠结了。”

元璀眼底漫上血丝。

“齐白晏!”

每一次愤怒至极之时,元璀都只剩下喊他的名字的气力,仿佛面对着一堵看不出情绪的墙,始终无法撬开缝隙。

“——你以为我那天真的醉了吗?”元璀脸颊烧得滚烫,“告诉你,我没醉!”

齐白晏指尖一顿,视线锁在他的脸上,眸色微沉。

元璀第一次将这种事情彻底公布在他面前,即使因此羞得快要窒息,却再也不想隐瞒半点。

“那天晚上,我是装醉的!从上山到下来,我全部都是清醒的。你碰我,亲我,和我做那种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点都没忘!”

气息变得晦暗不明,齐白晏唇瓣微动,缓慢地道:“你……”

“我为什么这么做?还不都是因为看不出你的心思,以为你只是单纯玩玩!”心里的小狗在发疯地狂摔抱枕,元璀气急败坏地抢道:“你以为我愿意在你面前装作忘记吗?还不是因为——”

他的气息颤了一下,将面对对方不想认账的难受咽回肚子里,显得没那么决绝。吐息随之变得艰难而湿润,牙齿将唇瓣咬得紧紧的,只剩下满腔的隐忍。

他试图用深呼吸来缓解激动,然而身体不受控地发着抖,抖如筛糠,好似快要大哭出来。

“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

齐白晏指尖蓦地收紧,眸光颤动地看着他。

“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明明是那么羞耻的事……”元璀哽咽了一声,泪水失了控地往外流,深觉太过丢脸地擦着眼泪,“……我怎么一点都抗拒不了。”

齐白晏对他的所有亲吻,所有的抚摸,所有的逗弄,都让他心生欢喜。就连被这个坏家伙进了那么私密的地方,侵占入灵魂,他还是舒服得只想抱住对方。

只要确定了那个人的气味,哪怕被弄哭、被弄疼,都会死心塌地地追随着那个人。他就像一只叼着小包袱的奶狗,在青涩稚嫩的年纪碰上了心动的人,便再也无法挽回半点底线,只想被对方抱住,然后在微凉的怀里驻窝。

因为小狗一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只认定一个人。

“但我还是讨厌你,我讨厌你所有的话,讨厌你所有对我做过的事情!你这个人脾气又坏又惹人心烦!不讲道理又随心所欲,总是喜欢耍我玩!夺走了我的初吻和初夜还像无事发生过,讨厌得要死!”

齐白晏额角覆着薄汗,视线迟缓地定在他的脸上,抿紧的唇发白而用力,胸口轻微起伏,但没有半句反驳。

“我就像个傻子,被你蒙在鼓里,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什么都不让我了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知道的权力,选择的权力!”

元璀怒得眼眶通红,撕心裂肺地咆哮着。

齐白晏总是将所有的结果摊开在他的面前,不论是讨厌还是喜欢,元璀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就连那次擅自做主的道歉与看似再也不见的分别,都完完全全的不留情面。

或许因为这个人,总是独断专行又冷酷。

“对不起。”齐白晏终是出了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线不稳,隐忍着什么道:“……你现在可以选。”

元璀瞬间炸毛,“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你早干嘛去了!”

“就算是易感期,你也是亲我腺体了,就是你的错!”

这个旧账也确实无法反驳。齐白晏抿了抿唇,“……嗯。”

十一点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只小刺猬对峙着,气焰几乎可以烧穿整条街。忽的,一辆车“哗啦”从身前擦过,齐白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元璀一看到他后退就炸毛,“你再敢动一下试试!”

齐白晏:“……”

元璀恶狠狠的,“你再乱动,我就咬死你。”

齐白晏:“……”

“还有情书。”元璀快步上前,“如果不是你让我误会了,我怎么会会错意——都是你的错!”

闻言,齐白晏蹙起眉头。

元璀:“咬破了我的腺体都不解释,还是你的错!”

齐白晏唇瓣抿得极紧,被他一个又一个锅甩下来,隐隐也被刺得有些恼火。

元璀:“你做了那么多错事,你不得补偿一下吗?”

齐白晏:“补偿什么?”

元璀像只小炮仗筒一样揪住他的领子,暴躁至极,“我命令你……”

他低吸一口气,忍着脸上烧得火辣辣的感觉,羞耻地道。

“……现在,立刻,马上继续玩弄我的感情!”

齐白晏破天荒地被噎了十八连,一时有些慢半拍,沉默地看着他。一通连珠炮终于说到重点的小狗大口地喘着气,似乎因为说出这么奇怪的话而羞耻难忍,耳朵尖烫得像烧着了,小短尾巴夹得紧紧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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