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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应春和换完床品,他才问了句:“那阿姨和叔叔呢?怎么不在家?”

应春和叠荷花被的动作一顿,好半天才回答:“他们去世了。”

任惟的眼睛睁大了,立刻道:“抱歉……”

“没事。”应春和示意任惟让开一些,打开他身后的衣柜门,将叠整齐的荷花被放了进去,“很早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才十五岁。”

“那现在这间房没人住?”任惟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急着想要转移话题。

应春和关上柜门:“嗯,这间没人住,但是隔壁那间有人住。”

任惟想起来了,应春和的女朋友。

他闭上嘴,不再问了,神情也明显冷淡下来。

应春和出去了一会儿,又回到这间卧室,手上拿了一件白色的、背后印着“离岛中学”四个字的文化衫和一条花色鲜艳的大裤衩。

应春和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尴尬,估计是也没想到只找到这样的两件能给任惟穿的衣服。

他轻咳了一声,把衣服递过来:“这两件都是没穿过的,比较大,你可以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下洗了澡就先穿这个吧。”

任惟当然不介意,甚至很新奇地将文化衫翻了过去,看背后的那几个字:“离岛中学是你以前读书的中学么?这是校服还是什么?”

“嗯,岛上只有这一所中学。”应春和点点头,“不是校服,是之前学校有活动的时候发的活动服。我当时被叫过去帮忙,所以也给我发了一件。”

“帮什么忙?”任惟有些好奇。

“画画。”这样的小事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故而应春和直说了,“我偶尔会去帮学校画点墙画或者板报画。”

任惟想了起来,今天在派出所也是将电话打到了学校,“你今天也是在学校画画?明天也要去么?”

“嗯,学校新建了篮球场,边上的空墙叫我过去画点画做装饰。”应春和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往外走,“不早了,你洗了澡就早点睡吧,浴室就在边上。”

“等一下。”任惟叫住应春和。

应春和转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任惟的额头上有一点细密的汗,热的:“这屋里没有空调,太热了,有风扇么?”

应春和经他提醒才意识到这件事,倒是他疏忽了,沉默片刻才说:“你等一下。”

过了会儿,应春和拿过来一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绿色台式风扇,外壳微微有些掉漆,但是被细心擦拭得很干净,按钮的位置还有个褪了色的云朵贴纸。

应春和把风扇放在床头柜上,插上电,将风扇开到了三档:“睡的时候别离太近,容易感冒。”

听到他的这句嘱咐,任惟心里想:这是把他当小孩了么?

可回答的声音里却情不自禁地带上了一点笑:“好,我知道了。”

应春和显然还有些不太放心,走出门前多问了一句:“你还有别的想要的吗?”

其实还真有,只是这东西不太好说出口。

任惟略微别扭地伸手摸了摸鼻子,视线也移开,没有同应春和对视:“有没有新的内裤。”

应春和一愣,这才意识到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但——

“没有,而且……”应春和皱了下眉,“你穿不了我的码。”

不仅仅因为两个人的身形差距,应春和身高上比任惟要矮上一截,整体也偏瘦,还因为某个部位的尺寸差距。

“咳咳咳……”任惟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惊天动地的,脸都红了。

他这下是真的有了曾经与应春和是情侣的实感,这比应春和知道他不吃葱来得更加确切。

不吃葱还可以勉强解释为一起吃过饭,记住了对方的喜恶,但是这涉及更隐私的一方面则是很难被轻易地糊弄过去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应春和都在从前看过任惟的身体,他们曾赤裸相对、亲密无间。

应春和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得了的事情,神情一时也有些别扭,但看任惟这么大反应却又很快故作镇定地反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成年人谈恋爱总不可能这都没见过。”

好一个成年人谈恋爱。

任惟抓住想要及时撤退的应春和,将他细瘦的手腕捏在掌心:“只是见过吗?有没有做点别的?”

“你都说是成年人了,你摸过吗,应春和?”

任惟极具威慑性地朝应春和靠近,将他整个人都逼得后背靠在了门框上,进退不得,深而沉的眼眸无形地对他释放压迫力:“或者说,我们做过吗?”

“你知道的,我都不记得了。”任惟捏着应春和手腕的手一松,掌心暧昧地在应春和的腰间摩挲了几下。

[应春和的日记]

2015年11月23日

今天借了舍友的小锅煲了玉米排骨汤,而后用新买的保温桶装了带去慰问伤患。

伤患任惟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样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无人问津,他家里的阿姨给他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伺候着。那架势,说是满汉全席也不为过。

烦人,我为什么要给他煲汤?

但任惟还是喝了,满汉全席进了我的肚子。

很撑,任惟或许是想撑死我。

吃完饭之后,任惟让我帮忙给他洗澡。

……

他简直像个流氓!我的衣服被弄得全湿了!要不是我亲眼看着医生给他上的石膏,我真的会怀疑他的腿是不是真的断了。

但他确实有耍流氓的资本,正常人会有那样的尺寸吗?

不写了,手心现在都还有点痛。

第06章 “晚安,应春和”

刚让任惟逼到被迫靠着墙不能走时,应春和脑袋还有点懵,没能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等到反应过来后,他脸上的神情都冷却了下来。

因为是在燥热的夏夜,散发出来的寒气也更明显,轻易地驱散了任惟身上的热意,握着人手腕的力道都不由得松了松。

“任惟,我想你应该学会自重。”应春和神色冰冷,将自己的手从任惟手心里抽离出来,“我们现在不是可以谈论这种事的关系。”

任惟垂下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虽然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失,但是心中到底生出一些失落。

为应春和的抽离,也为应春和的冷漠。

失去记忆的人还在执着过去,拥有记忆的人却已经有新生活了,多荒唐。

任惟略微自嘲地勾了勾唇,但很快收拾好这点无济于事的情绪,同应春和道歉。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任惟态度诚恳,只是语气稍显低落,“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别往心里去。”

应春和抿着唇无言,只觉得被任惟碰过的那片肌肤带着一点细微的麻,起先是心慌的麻,到后来就是麻木的麻。

这一幕看起来很像《薛平贵与王宝钏》里,薛平贵重回武家坡装作无赖调戏王宝钏那一段。

王宝钏最后哭了吗?应春和不太记得了。

但他确信自己现在并没有想要流泪,指责任惟也并没有让他产生任何快感,反而让他心里更为烦闷。

从房间出来以后,应春和去厨房倒了一杯冰水。

冰水下肚,他身上的闷热感才勉强消退了一些,只是心情依旧不好。

其实用薛平贵来比作任惟并不合适,因为任惟不是负心汉。

又或者说,任惟比之更为过分,他甚至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来讽刺,拥有那段起初甜蜜、最后却令他痛苦的记忆,竟也成了让他如今在与任惟的关系中制胜的秘诀。

世事无常到底是何意,他现在才算是真正领教到。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夜应春和久违地梦到了任惟。

梦里是两人正式确立关系后第一次出门约会,那天任惟为了耍帅故意带了个滑板。

秋日冷风瑟瑟,任惟帅气起跳,妄图将滑板在空中转出花来,但最终开花的却是他的屁股。

应春和简直哭笑不得,只能是将人扶起来,勉强揉着摔疼的屁股、拖着摔伤的腿打车去医院,约了一场消毒水味的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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