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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花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他们两个都叫不上来名,只是觉得淡紫色的花瓣怪好看的,生命力也意外的很强。原本他们都以为这种花摘下来不出三天就会枯萎,但没想到插在瓶子里后,竟保持鲜活的样子有了十多日才渐渐枯萎掉。

在那个时候任惟就意识到应春和其实是很会生活的一种人,并且有着某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后来的很多次,他发现自己也是那样的一块朽木。

“其实,我还梦到了一些别的。”任惟犹豫着把话说出来,“嗯……是发生在浴室里……”

“浴室?”应春和一下没反应过来,毕竟这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任惟并不确定梦里的那段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他梦里新增的情节,试探性地描述那个画面,“就是……我把你抱了起来……”

“停!”应春和突然急促地打断了任惟的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与此同时,他的耳垂不受控制地红起来。

从应春和别扭的反应以及明显发红的耳垂,任惟明白了,他的感觉没有错,浴室里的那一段也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

应春和很快就从羞臊中抽离出来,眉头一皱,“任惟,你这是做了个春梦?”

枉费他刚刚认真听了那么久,其实任惟的梦里主要的内容根本不是那些吧?

这下羞臊的轮到了任惟,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上半身立得直直的,“你别张口就来!什么春梦啊?就那么一点点,根本没多久我就醒了!”

应春和敏锐地抓到他话语里的缺口,皮笑肉不笑,“听你这话,你还挺遗憾的?要不你躺回去,试试看能不能接着梦?”

“我不跟你说了,都说了不是那个意思!”任惟气得掀开被子,准备从床上下去,想借口上厕所离开一会儿,“我去上个厕……”

但他的被子方一掀开就被他飞快地又给盖了回去,速度之快让应春和的头发都给这被子带起来的风掀得动了动,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拍了一巴掌一样。

应春和无语了,“任惟,你搞什么啊?”

“不是……”任惟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跟应春和解释这个情况,“等下,我现在有点乱……你让我冷静一下。”

应春和的目光在他变幻莫测的神情和死死捂着下半身的动作上扫了扫,隐约猜到了点什么,表情一下就变得戏谑起来,挑了挑眉,“任惟,你是不是硬了?”

“你怎么知道?!”任惟猛地抬起头,一脸惊讶地跟应春和对上眼,肉眼可见的慌乱,“不是……这你怎么都猜到了?”

原本只是随便猜猜的应春和见猜中了脸上笑意更浓,“还真是啊?我随便猜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动作太明显了。”

见任惟一脸紧张的样子,应春和又不由得开导他,“你不好意思什么啊?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这不就正常的生理反应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搞得好像是我给你弄的一样。”

说完这句话之后,应春和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等等……你刚刚做了个梦,梦里你在和我……咳咳,和我那什么,然后你醒来就成现在这样了?”

应春和的双眼微微眯起来,心情大好,像是抓住小鸡仔的狐狸一样,“任惟,这算什么?你在梦里意淫我呀?还嘴硬说做的不是春梦呢?不是春梦,把你给弄成这样?”

任惟活了三十年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尴尬的事情,在梦里梦见和前任在做恋人间很亲密的事,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有了生理反应。等等,他有了生理反应?

任惟跟应春和几乎是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了这件事,彼此对视上,齐齐开口,“但我(你)不是……”

说实在的,任惟自己都不太记得上一回有反应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本来他也没有恋人,平时生活又两点一线,不是公司就是家,过得清心寡欲,这件事对他没有多大影响,久而久之基本都没放心上。

可没想到他今天却很突然地在做了个不可描述的梦之后,生出了反应来。

“你这叫什么?医学奇迹?”应春和开了个玩笑。

任惟却摇摇头,把原本用来罩住下身的被子掀开了,坦然地露出自己的下身。

他这一举动让应春和无可避免地自动就把目光投向那个关键的部位,遗憾的是没有看到任何的异常,平静无波。

“已经没了。”任惟语气平淡地说,“没有医学奇迹。”

任惟去上厕所了,应春和让他顺便用干毛巾擦擦身上的汗,把衣服也换一身。

任惟这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应春和都怀疑他是不是掉坑里了。

从厕所回来的时候,任惟明显兴致不高。想也是,这种事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应春和没有多问,只是道,“睡了那么久都没吃过东西,现在饿吗?我去给你下碗面?”

任惟点头说好,应春和便转身进厨房给他下了碗不放葱的阳春面。

这还是任惟第一次吃没有放葱的阳春面,应春和端过来的时候,任惟自己先笑了。应春和瞪他一眼,“笑什么?”

任惟摇摇头,将面接过来,拿起筷子嗖嗖嗖吃起来,不一会儿就见了底。

见他吃完,应春和问他还吃不吃,想吃可以再下。

任惟听笑了,“应春和,你喂猪呢?”

应春和好不容易有的一点好脸垮下来,给任惟指了指钟,“谁凌晨两点多喂猪?哪有猪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成功又把人惹生气了,任惟却笑意更浓,平日里他就爱看应春和生气,比冷着一张脸的时候生动多了。慢慢地,他的唇角轻轻放下,小声说了句,“应春和,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应春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既没觉得自己做了多么夸张的事,也没觉得自己现在做的没必要,“你现在不是病患么?换了我任何一个朋友我都会这样对他的,你也不用多不好意思,这没什么。”

这没什么,任惟,这并不代表你对我有多特别。应春和这样想。

“但我们不是朋友不是么?”任惟抬起眼看向应春和,眼底静谧得像一片湖泊,沉静的、安宁的。

应春和在这样的眼神里哑然,他想任惟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懂,只是装作不懂。

他们曾经是恋人,现在是前任,是追求者与被追求者,但不是朋友。他们刚分手的时候做不了朋友,现在也做不了。

他们之间能够拥有的关系无外乎那一种,除了那一种,应春和宁愿与任惟老死不相往来。

“我只是想说,”任惟的话顿了顿,眼底的光有些无措地闪烁了一下,“应春和,你不要可怜我。”

任惟可以接受应春和不喜欢自己,可以接受渡口复航那天他必须要离开这里,可以接受应春和以后都不再联系自己,但是他不希望应春和可怜自己,同情自己。

将病情告诉应春和只是他想要对应春和做到坦诚、毫无保留,而并不是想以此来博得应春和的同情心。

应春和被任惟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又好笑又无奈,最后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可怜你了?”

如果是从前,应春和不会相信天骄之子任惟也会生出这样近似于自艾的情绪,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任惟把自己剥开给他看,看他的残破,看他的自卑,看他如世界上许许多多人一样,遇到爱会委曲求全、低声下气。

最早见到任惟的时候,应春和觉得他像神明,遥不可及、高不可攀。而如今的任惟是一座残破老旧的神像,只是铜塑,不坚硬、不牢固,朝他扔泥巴,扔石头都能让它变得更破、更烂。

现在的任惟伤害起来很轻易,就像曾经他自己受到的伤害那样,尽数还回去,只要应春和想,他随时都可以这样做,并且效果卓群。

可是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应春和问自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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