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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下,低低地道:“那时候的她太小了,伤疤对她来说是不可逆的,也没有足够的钱帮她修复,现在早已错过修复的最佳时期。”
这是如同胎记的难以摆脱的标识,但比胎记要深刻太多。简峋现在说起这些时,没什么特别重的语气,但错过的时光和无力去做的事情如同墙面上的抓痕,一道又一道,让人听着心里沉沉的。
池琅嘴巴张了张,本身有很多话想说,不知为何涌到喉口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憋出一声“哦”。
怪不得天气再热都不愿意穿裙子或短裤。
怪不得……
算了。
池琅火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抱着冰袋低眉耷眼地冷敷了一会儿,只有在痛得忍不住时才嘶嘶几口气。洗澡的时候得特意避开面部,免得毛细血管破裂,脸皮更难受,池琅在盥洗台狼狈地扭了半天头,才确定自己后背只是脊骨那边红了些,没乌青的太厉害。
看来是他太脆皮了,稍微摔两下就痛的不行,哪怕被简燕揪个耳朵都能跪下喊姐。
……这么的没骨气,现在却半点没了落井下石的乐趣,满脑子都是简燕那双满是烧伤疤痕的腿。
看起来挺痛的,他想。
池琅抱着冰袋在趴在床上,发愣地胡思乱想,简峋进来时,他抬头道:“话说……如果以后有钱了,你们会给她修复皮肤吗?”他改口道:“在最新技术支持的前提下。”
简峋:“看她的意见。”
池琅“哦”了一声,挠了挠头,“那她干嘛要剃男生头,因为不能穿裙子?”
简峋:“她喜欢。”
池琅想了想,“什么喜不喜欢,肯定是没法子穿裙子才剔男生头的……不然总会有人问她为什么不穿裙子。扮成假小子多干脆省事。”
简峋摇了摇头,“女孩不是只能长发,她也喜欢短发。”
池琅一愣,“对哦,也是。”
这么一想倒是他刻板印象了。
简书杉似乎已经将简燕哄好了,隔着门板安安静静的,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池琅路过的时候蹑手蹑脚,生怕被冲出来揍人的简燕抓住一顿金刚狂捶。
必要的时候怂还是要怂的,他总不能真对女人动手。
池琅摸了摸肿起来的帅脸,唉声叹气:“委屈你了。”
简峋默不作声地收拾折叠床上的垫子,池琅躺了一会儿怎么都不舒服,干脆将脸翻过来,左脸朝下,右脸朝上盖着冰袋,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洗澡前已经敷到麻了,接触空气又开始疼起来。
能偷懒就不要用手,池琅闭着眼,小口地呼吸着,生怕嘴张得弧度太大,扯着自己的脸。听到身侧声音静了下来,池琅抬起眼。
只是一眼,池琅呼吸的声音被他憋了回去,脸颊涨得鼓起,冰袋因为震颤而“啪”地滑下来,盖住了他的眼。
简峋侧过身睡了,和他正好是面对面的姿势。
池琅平时多是脸朝上睡得四仰八叉,现在脸转又转不过去,僵硬地梗在那里,像根硬邦邦的棒槌。简峋闭着眼,浓密的睫毛搭住眼窝,气息平缓而安静。
脸颊露在空气的表面烧得发烫,池琅吸了吸鼻子,缓慢地伸手,不动声色地将滑下来的冰袋敷了回去。两个人之间距离只有半米,池琅手都不能伸直,胳膊缩着,像被挤得不行。
……挤个屁,都不在一张床上,明明是他心里挤了。
池琅咽了口唾沫,眯起眼悄悄地打量着简峋的脸。对方毫无反应地闭目休息,不知道有没有睡着,英挺的鼻梁铺出一丝光晕感,池琅的视线愈发不老实,肆无忌惮地往他那边凑。
下一秒,他对上了一双深黑的眸子。
池琅:“……”
简峋静静地看着快要拱到自己鼻尖下的人,视线清醒的程度应该是没睡。
池琅轻咳一声,视线左顾右盼,“这里蚊子太多了。”
简峋:“嗯。”
池琅:“你怎么还没睡?”
简峋:“快睡了。”
池琅差点忘记他睡着容易被惊醒的程度,讪讪地道:“青草膏还有吗?”
简峋:“在小燕屋里。”
池琅:“……”
他妈的谁敢往枪口上撞啊!
池琅“哦”了一声,视线在他紧实的肩颈上滑动,忽地找到了借口,就着贴得很近的距离,戳了戳他的脖子,“这有个小红点,被蚊子叮了?”
简峋沉默地看着他,半晌,“嗯。”
池琅细细地摸着那处小红点,脑袋一个劲往他鼻梁下钻,拱得男人下颚不得不抬起,被他的钻研精神刨根问底,“你一直跟我在一起,竟然也会被蚊子叮?”
简峋:“……嗯。”
池琅奇道:“怪了,我的招蚊体质失灵了?”可是这个蚊子包摸起来跟他的不太一样,摸起来不软,而且很小一点,像被什么虫子咬了。
简峋没说话。
池琅手欠地想给他掐个十字,用指甲抠了抠,“痒吗,我帮你挠挠?”
简峋:“不用。”
池琅摸着他的脖子,“来嘛来嘛,别客气,你都帮我涂过青草膏了。”
说着,乱摸的雪白手腕忽然被人捏住,池琅抬头往上看,恰好撞上垂下的视线。
“……”
不知何时开始,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池琅能在他的瞳孔里看到倒映的自己。他下意识地嗅了嗅,发现自己四周都是男人干净的味道和微微发烫的荷尔蒙。
明明简峋的体温不高,这间屋穿风时凉到不用开空调,但池琅就是觉得空气有些发热,仿佛蛰伏着什么躁动的因子,皮下的每一寸肌肤都涨起刺痛的感觉。
刺刺的,麻麻的,在他身上穿过脊骨,藤蔓般缠绕着肢体,扎入皮肤。没有那么痛,却勾得痒意从心里漫起,涌上喉口时酥痒难言。
“不用。”简峋垂眸看着他,慢慢地道。
池琅喉结滚了滚,恍惚中觉得有什么要从泥土中钻了出来,脑袋被简峋成熟的味道灼得晕晕乎乎,小火慢炖般轻柔旖旎。
蜜色的手指捏住他的手腕,掌心交合处似有火炉在烧,肤色差明显的皮肤在此刻暧昧得厉害。池琅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地哑声道:“……你捏我的手,要收钱的。”
这句话本身是开玩笑,连笑容都是开玩笑的揶揄,其下掩盖着细碎的小心思。简峋沉默了一下,悄然放开了手,池琅的笑容在脸上僵了一秒,忽然被人隔着冰袋摸了摸肿起的右脸。
“好点了吗?”
低沉的声音贴着耳廓钻入,池琅被刺激得鸡皮疙瘩冒起一层,两条腿猝然夹紧,受不了这么近的吐息,呼吸断断续续地干涩着。
简峋捏着冰袋往他脸上贴,左手抬起时,在池琅的视角里就像被人用结实的臂膀拥入怀里,鼻息间都是男人沐浴后的气息,烧得他呼吸不畅。那股子眩晕的感觉支配着他的身体,雪白的指尖滑过好看的喉结曲线,顺着下颚往上抚弄。
池琅脑内晕乎乎的,摸过他的喉结,“……你摸了我,那我也得摸摸你。”
简峋被他摸过的每一处都微微绷紧,从颈项到分明的下颚线条,池琅指甲无意间轻刮过喉结,激得皮下泛起层层叠叠的痒意,少年未经覆着茧的手很柔软,像羽毛的刮搔,一点点上滑。
“我现在也是有一点钱了……”池琅咕哝道:“摸这里最多二十吧?”
简峋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池琅指尖搭住那处红点摸了摸,抬起恍惚而水色微敛的眸子,下意识脱口而出,宛如低喃。
“……想跟你睡一觉,要多少钱?”
简峋滚动的喉结停住了。
.
小色胚子(。
第49章
话音刚落,两人四目相对,倏然陷入沉默。
嘴永远比脑子快的池琅:“……”
我草!
池琅差点将鬼迷心窍的自己刨死,飞速道:“不是,我是问别人跟你睡一晚多少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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