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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他在池家尴尬的身份,不如尽早摘掉拿去。

户城的晚高峰会从六点持续到晚上十点,永远有源源不断的加班族加入拥挤的队列回家,池琅一只手捏着两只冰淇淋卷筒,奶油化了一手,黏黏的,脏脏的。

经过了一晚上夜市的折腾,他的发丝黏在鬓角,灰头土脸,像只被抛弃的败犬,又像被折断了一条腿的狼兽,眼底漫着很浅的血丝。

十号、一号、十三号三条地铁线的交汇处巨大的室内三角路口,有人往左,有人往右,有的人往前,形形色色,各揣心事。池琅浑噩中走到了负二层,被急着赶车的人群推挤往检票口涌,那阵势如同无法阻挡的浪潮,将他冲刷得起起伏伏。

等缓过神来时,池琅茫然地站在路口,头晕目眩的看向四周。周围的场景像在围着他缓慢转动,只有他一个人钉在那里无法动弹,渐渐的,模糊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我马上回来。”

“在路上了,安平路对吧?”

“三号线,三号线!”

“你好烦啊!要我说多少遍分手了!我们分手了!”

……

周围有很多人在打电话,给上司或是给家里人,还有人缩在玻璃的隔板边小声地哭,嗡嗡的声响如同蜜蜂钻入耳鼓,听得他手指发抖,慌乱得不知置身在哪里。

他突然很害怕,很怕自己会被人忘记,也很怕没有人会来找自己。他下意识掏出了手机,想要佯作给谁打个电话,问一问自己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手机按开一瞬,弹出了十几个未接电话,池琅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一直开着静音,上面显示的字眼本应该很熟悉,此刻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陌生。

他刚关掉静音,手机“叮”地响了起来,一通来电猝然点亮了屏幕。无甚特色的铃声听得他心脏颤抖,仿佛被人狠狠地攥住了,身体麻木地杵在那里。

每一声铃声都在刺激着他的耳膜,让他不敢去接电话,因为有更为清晰的声响停在了他的身后,盖住了他的心跳声。

“啪嗒!”

池琅手臂倏忽一痛,接着被人凶狠地,近乎钳制地捞住后腰箍进了怀里,干净成熟的男人味道扑面而来,一瞬间将他安稳地包裹了起来。

下一秒,所有的声音都清晰了起来,层层叠叠地铺开到所有的角落里,承载着他逐渐躁动的心跳声。

池琅张了张唇,被男人粗暴地按着脑袋埋进肩窝,对方宽大滚烫的手掌抱住了他的后颈,如同丢了钥匙的牢笼,彻底锁住。

紧贴的胸口很烫,烫得他眼泪都要下来了,可以听到炽烈的心跳声那么的真实。

简峋死死地抱着他,“咚咚”的心跳声剧烈得过分,在穿行的人潮中,像抱着水中的浮木。

咚、咚。

察觉到他的臂膀在发抖,池琅眼眶倏地泛红,唇瓣抖了抖,想说什么,却如同受伤的小兽,溢出笨拙嘶哑的声响。

“简哥……冰淇淋都化了。”

对不起。

.

.

池鎏(liu第二声)朝(zhao)

为什么简哥这么躁,想想小池走之前说的最后一个话题是什么()简哥的感情线终于爆发了,真是铁树开花头一回哦哟哟(开始放鞭炮

之前是把小池的身捡回去,这次是把小池的心捡回去了。

……我就是那种喜欢写天生一对+命中注定+互相救赎的俗人(

每次一写心动画面就会爆字数铺场面,这章字数也把我给写爆了……明天休息一天,再恢复写三休一(累瘫

第57章

简峋应是跑来的,喘息的声音直钻入池琅的耳朵,压抑着前所未有的急躁,池琅被他抱着,那颗心蓦地坠了下来。这个男人的安全感是与生俱来的,总能在池琅最为慌乱的时候,给予他后退的落脚点。

池琅声音沙哑,唇瓣微动着,“……对不起。”

说好的买完冰淇淋就回去,结果还是没请他吃到。

简峋气息一滞,手掌粗糙地揉过他的后颈,停滞在后脑勺,力道更为收紧。

池琅很怕痛,此刻被箍得很痛,心里却期望着简峋力气更狠点,最好将他勒进骨血里,撕都撕不开。他怕简峋松手,伸出那只没弄脏的手抱住男人的腰和后背,痛苦地平息着躁动的气息。

简峋的怀抱很温暖,甚至滚烫,池琅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冷,渴求着他更深的拥抱。

周遭路过的行人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注意到他们的,瞥一秒便漠不关心地移开。没有任何人是另一个人的岛屿与港湾,池琅却像停在了一个无人的港口,不愿再走。

简峋揉捏着他发尾的力道失了控,池琅死死地咬着牙,被他一寸一寸地将后颈皮肉薅得发红,说不上是委屈还是心安,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许久,简峋手一顿,终于反应过来两个人的姿态太过暧昧不清,陡然松开怀抱。

温热的触感骤然抽离,池琅发懵地看着他的后背。简峋握着他的手腕,掌心都是汗,背影却给人不容置喙的感觉。

池琅被他扯着往前走,哑着嗓子,很茫然,“……去哪?”

“回家。”简峋斩钉截铁地道。

池琅心尖一颤,听到这个词,一瞬间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简峋捏住他的掌心力道很重,像给他扣上了锁链。

“回家。”

池琅抿紧了唇,任由男人拽着自己,跌跌撞撞地跟上步伐。

他还是有家的。池琅想起来了。

简峋一手提着先前找他时寄存在店里的两大包袋子,似乎生气得更厉害了,但池琅隐约感觉到,现在的生气似乎和之前不一样。

这个男人情绪很少外露,之前生气时最多就是不理人,总体沉稳温和,起码还会回来陪人摆摊。然而现在的简峋很粗暴,力气很大,全程拎着他,就像生怕他跑了。

仿佛情绪冲破了某个临界点,火焰煅烧着坚冰,从冷硬变为了炽烈。

他弄得池琅有点痛,池琅下意识往回缩手,简峋却箍得更紧。小狐狸细瘦的爪子被人拴着,连着脖子上的项圈一起,马上就要被人提溜回家。

池琅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盯着他骨节绷紧的手背,愣愣的,脸蛋莫名发热。除了打架,简峋从未如此亲密且长时间地碰过他,仿佛自己对他而言很重要,离开一秒都不行。

有礼貌的人忽然没了礼貌,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池琅不觉得生气,还觉得挺新奇的。

……他心甘情愿地将爪子塞给简峋抓着,甚至希望简峋再抓久一点。

池琅就像踩在美梦的云端,一路轻飘飘的,连坑坑洼洼的路面都走得很欢畅。即使简峋全程没有跟他说一句话,池琅嘴角的笑意也掩不住。

到了简家门口,简峋忽然松了手。

池琅:“……”

池琅手腕的感觉空落落的,简峋径直推开铁门进去,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忽冷忽热的,就听到等夜的简书杉道:“今天回来得好早。”

池琅一僵,猛然想起还有卖包这件事,“啊……是啊。”

简峋将两大袋东西放到沙发上,池琅还没想出该怎么跟她解释,简书杉扫了一眼两大袋包,了然道:“工作日不好卖吧,没事,过几天肯定会好点。”

池琅:“其实……”

简书杉“扑哧”笑了,拿起事先准备的热毛巾,擦了擦他满是灰和汗的脸,“我们家小琅钻洞了吗?怎么像只花猫。”

热毛巾在夏天很有用,擦脸的时候可以缓解疲惫,擦完以后温度骤降,就觉得凉丝丝的很舒服。大概在简书杉的眼里,这两个成年男人还是小孩,不会照顾自己,她将另一条毛巾递给简峋,自己忙着给池琅擦脑袋。

不知是否因为毛巾太热,池琅被擦得眼眶热热的,泪意一个劲地上涌,委屈得不行。简书杉掰过他的脑袋,轻声哄道:“来,给我看看,干净了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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