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页(1 / 1)
('
简峋呼吸一滞,充血感瞬间翻涌上大脑。
池宗源见他这副模样,恍然道:“看来他没跟你说。”
池琅每次做新品,都会算半天的成本,算完了还要跟他说,所以简峋很清楚一万单代表着什么至少有几十万的成本。简峋也是学金融的,不用池宗源细说,电光火石间已猜出池琅掉进了陷阱里。
池宗源神色骤沉,“啪”地一拍轮椅扶手,“因为他知道你这辈子都承担不起这么多钱!”
池宗源松了手。残留的拉扯感使简峋头皮像被针扎一样刺痛,浑身上下都是被压制的麻木酸胀感,一阵又一阵,几乎在他快要麻痹的时候又钻出来提醒他,如同用钢丝切割着皮肉。
充血感堵塞着大脑,黑色的发丝耷拉下来,半遮住了简峋的眼睛,他的嘴唇干燥而苍白,无声地抿紧,越抿越紧。保镖对视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他们以往制住人很轻松,对面经常因为骨节挣错位而疼得嘶声惨叫、鬼哭狼嚎,万万没想到这小子被扭住了所有的死穴,不光一声没吭,还不断地挣扎着。
……是个硬骨头。
“你在我眼里,就像一只随时可以被捏死的蚂蚁,还妄图攀上池家?”池宗源冷笑道:“他现在给不了你那么多钱,我也不会被敲诈,你还是识相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简峋道:“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越敲诈越多,对钱的欲望永远不会满足。不论是钱还是所谓的‘感情’,还不如为你自己打算一下,被他玩腻了该怎么办。”
他以前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太把感情当回事。
两端肮脏的感情经历对池宗源来说就像精神上的折磨,一次又一次地在午夜梦回时折磨他,让他不受控地想起那个跟船工私奔的女人和另一个让他痛心不已的女人。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做到坐到现在的地位上。
池宗源摩挲着椅把,“丑话说在前头,池琅可不是那种对感情很坚定的人。”
说着,他嗤笑了一声,“他像我,我再清楚不过。”
该说的话已说得差不多,若是还不明白什么意思,那
池宗源对着他漆黑的发顶看了许久,烦躁地转动轮椅,往包厢隔间移动。这次出门已经耗尽全部的力气,为池琅设了局逼他回家,又专门来教训这个痴心妄想的小子,也无法缓解他现在的急躁情绪。
直播看了一场又一场,自己的儿子的脸再熟悉不过,堂堂池家的三少爷,在镜头前搔首弄姿,被人当猴戏一样刷,真是……成何体统!还有那些行踪照片,被拍下来的和男人亲密的动作,气得他暴跳如雷,恨不得把这个妄图攀龙附凤的穷小子撕碎。
池家绝对不可以有这么伤风败俗的事!即使把这个叫“简峋”的小子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不要在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池宗源敲了敲逐渐麻痹的腿,“等他跪地求饶说主动分手,再放了他。”
保镖对看一眼,“是。”
“既然是这样。”
池宗源轮椅一顿,“咔”地停下来
是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穷小子。
轮椅“哗啦”转动,池宗源对上简峋抬起的视线。年轻男人的汗珠顺着鬓角一路往下滚,洇湿了领口,也弄脏了他的制服,但那双眸子始终漆黑安静,藏着如刃般的锋利。
“他为什么从没想过找你求助?”
池宗源指尖一蜷。
两个保镖会意,钳制的力道骤紧,“咚”地把按在地上,揪着他的头发,让他只能疼痛抽搐地看人。
“既然是这样。”简峋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沙哑而清晰,“他为什么……还留在我这里。”
肯定句。
池宗源眸子危险地眯起,“小子,你在威胁我吗?”
简峋声音很低,内里因疼痛而加剧着颤抖,但他始终直勾勾地盯着池宗源,眼底年轻锐利的光就像一匹深夜里压制猎物的狼,随时会扑上来撕裂对方的喉咙,在昏暗的包间里亮得惊人。
“他不像你。”
简峋顿了顿,沉沉地出声。
“他和你……完全不一样。”
池宗源忽然被扎中心底最不可触及的隐痛,一瞬间脸色铁青,“给我朝死里打!”
隔间门板狠狠摔上,隔绝开外间的动静。
池宗源手忙脚乱地转动轮椅,本就老化的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呼啦呼啦往里灌风。他就像只斗败的猎人,大口地喘息着缓解心头的暴躁和心悸,脸色苍白得惊人。
“咚!”
轮椅东倒西撞的,磕到沙发边才猝然停下,池宗源瘫倒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发抖的手,那里抖得很不正常,连沙发都够不到。
许久,池宗源才缓过被刺激的心悸感,脸色沉下来。刚才简峋的给予的锋利感太强烈,即使是那般被动姿态,也是一副要与他抗衡到底的模样。
“……现在不掐灭,以后是个大麻烦。”
张弛有度的隐忍、锐利、狠劲集于一体的人……以后绝对是匹不可控的豺狼。
第208章
“真他妈是硬骨头,一声不吭。”黑衣壮汉站在夜店门口的冷风里,抽着烟嘀咕,“……这样还有力气反抗。”
“唉,可惜立场不同,要不我还挺佩服他的。”另一名保镖兜着打火机,点烟道:“被揍得就剩半条命了也没松口,要我早投降了。”
“那你怎么还是没忍住放手了,都被老爷骂死。”
“……妈的能不放过吗?!他爬都爬不起来了,兄弟我上有老下有小,杀人的事可不能真干啊。”
“说实话,我也怕这个。”
“不说了不说了,让老爷消消气,我俩待会儿再进去领骂。”
池琅焦头烂额地熬了快两个通宵,本想等简峋回来再睡,可眼皮压根不听使唤,一个劲往下抖。迷迷蒙蒙中,熟悉的气温贴近床边,池琅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向简峋,“简哥,你回来……”
话还没说完,撑着门板艰难坐下的力道一沉,接着他就被抱进了男人的怀里。
池琅困得脑子跟浆糊一样,下意识也抱住了他,但没察觉到男人身体的微微发抖,嘿嘿笑着亲他的脖子,“洗过澡了?好香啊,跟我一样的味道。”
“……嗯。”
池琅:“兼职完累了就睡呗,我又不介意你身上的汗,大不了明早再洗。”
简峋没说话。
池琅“啊 ”了一声,“你又怕我嫌你脏?”
下一秒,池琅嘀咕道:“……我怎么会嫌你脏呢,你是最干净的。”
简峋摸了摸他的头,手掌力道艰难地收紧,像要把他按入骨头里一样重,紧紧地箍着他。池琅被他今天的体温烫得厉害,但扑腾了一下挣不开他的臂弯,只能任由他抱着。
抱着就抱着吧,这样也很舒服。
池琅脑袋拱入他的肩窝里,细细地嗅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简哥,你今天回来得好晚啊。”
“睡吧。”简峋声音很哑,哑到池琅几乎听不清的程度,“让我抱一会儿。”
“……不是天天抱吗?”池琅听话地不再乱动,乖巧地缩进他的怀里。男人因为被碰到身体而动了一下,抖得厉害,仿佛衣服之下藏着无数的淤青,肢体像被钢丝割裂般地泛着疼。
池琅被他剧烈发抖的躯体包裹住,半睡半醒间,疑惑地抬起脸,“今天怎么……”
简峋低吸一口气,面庞埋进了他的脖颈间,说出的每个字都很费劲。
“有点累……就让我抱一会儿。”
.
.
简峋的性格……绝对不会自己说出被打的事。
第209章
池琅这两天忙到昏头,四处询问借钱的事。吉民新村这边都是穷人,除了周姨的五万块钱,其他人只能算勉强温饱,连拿出两万块钱都费事,池琅想了想,大家都不容易,便也不好在内部借钱,只能寄希望于贷款。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