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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因为他身上有些见不得人的痕迹。
以前还只是脖子上有,穿个高领的毛衣就行,最近阮辛臣不知道为什么爱咬他的手,尤其是有痣的右手,连亲带咬,看起来惨不忍睹。
江惟抗议了,结果阮辛臣倒打一耙:“痣长在那里不就是让人亲的。”
江惟:“……”
跟阮辛臣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戴手套遮掩一下。
气温降低之后,葱兰盆栽不能放在一直放在阳台,得转到室内补光防冻。
江惟第一次养花,生怕把花养死了,在网上查找各种葱兰的养护知识,态度兢兢业业。
翻找百科时,他无意间看见了一则简介信息。
[葱兰别名葱莲、玉帘、风雨兰,石蒜科葱莲属植物……喜阳光充足,耐半阴……]
[洁白的花朵有着美好的祝愿寓意,代表幸福、和谐、美满和吉祥……花语为纯洁、期待、初恋……]
[携手一生的伴侣]
江惟怔愣地盯着最后一句话看了半天,直到手机自动息屏也没回过神。
此后,每天和阮辛臣待在一起时,江惟都会盯着人发呆,等阮辛臣有所察觉,又迅速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周末出门逛公园时,江惟依旧在悄悄偷看。
阮辛臣侧头望向路对面,江惟也不由自主地顺着他视线望过去,什么也没看见,不明所以。再偏回头时,目光撞上了阮辛臣黑润润的眼睛,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阮辛臣很肯定:“你在看我。”
江惟眨了两下眼睛,故作镇定道:“……你长得好看。”
“是吗。”阮辛臣语气平静,“你看着我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在邀请我做点别的。”
江惟的手心被轻轻捏了下,跟触电一样,他立刻不敢看了,埋下头装作认真看路:“没有,绝对没有。”
阮辛臣看了他一会儿,暗示:“我想回家了。”
江惟拽着他走:“……刚出门回什么家!”
下午的时间,两人去市中心美术馆看印象派油画展。
画展策划别出心裁,观展时能从一系列画作中识见艺术伴随历史的变迁过程。大多数作品江惟以前在各种相册或画集中看过,但看见实物原作时,又是另一种难以言述的震撼。
阮辛臣对美术史知之甚少,江惟就充当解说,阮辛臣提出一两句问题,江惟也会轻声缓语耐心解答。
听着听着,阮辛臣的注意力就从墙上的画作挪到了身边人身上。
涉及自己擅长的领域,江惟嘴角不自主噙着点笑意,眼神也是熠熠明亮的。
阮辛臣忽然想到:在校给学生上课时,江惟是不是也这样。
江惟讲了半天,没得到回应,侧过头只见阮辛臣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有些无奈:“你真的有在听吗?”
阮辛臣:“在听。”
江惟不信:“那我刚才说什么了?”
阮辛臣把他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顺带还附加了自己的看法,回答得滴水不漏。
江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令人省心的好学生,心里正唏嘘着,听阮辛臣问:“江老师还有什么要考的?”
江惟:“……”
他是老年人,玩不来这种play,艰难地蹦出一句:“你不要这么叫。”
“那怎么叫。”阮辛臣又开口了,“不是老师,那就是老……”
江惟当即捂他嘴,阻止他说出后半个字,深吸口气并闭上眼睛:“好了,可以了,结束吧,这里是公共场合。”
逛了一整天,回家时已经是夜晚。
依旧是并携行走在河畔边上,江惟盯着自己胸前的围巾,唤了声:“阮辛臣。”
阮辛臣:“怎么了。”
他静默半晌,问出酝酿了很久的问题:“……你喜欢我什么?”
阮辛臣侧眸看他:“你这几天在想这个?”
江惟:“嗯。”
阮辛臣说第一次见面就对他生出了好感,但江惟想不通为什么。他俩初见只是递了杯水,二次见到时,也就是在学校礼堂远远的听阮辛臣唱了首歌,再后来的街上偶遇,已经是几年后的事。
“我一开始也没想过那是喜欢。”
阮辛臣缓声开口。
“只是第一次看见你后,我在想第二次是什么时候,第二次遇见,又想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江惟微愣。
“想见你的念头一天比一天深,就成了习惯。”阮辛臣顿了顿,“后来你走了,我见不到你,可这个习惯却一直在,直到现在。”
“——我想了三年,反应过来,这原来是喜欢。”
这三年里,阮辛臣走过崇大校区的某些地方时,总会想起另一个人的身影。
楼道尽头的某间教室。
操场的某片角落。
满是来往行人的某条街道。
一棵树下的某处绿荫。
阮辛臣没告诉江惟,他俩遇见的次数其实比江惟想的要多很多,只是江惟从来不知道,又或是忘了,只有他清楚记得。
可他当时也没能认识到感情的存在,等意识这件事时,江惟已经离开学校很久了,他们就这样彻底错过。
直到游戏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他们在另一个地方重新相遇,从初识到熟识,再一点点和现实建立连接,最后彻底重合。
游戏与现实的锚点是他们本身。
江惟怔怔地看着阮辛臣。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喃喃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新生军训的时候吗?”
阮辛臣勾起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
“你猜。”
江惟最近网购了很多东西,单反相机、相框相册、以及各种摄影相关的理论书籍。
阮辛臣问起时,他笑着回答:“突然想学摄影了。”
从基础理论、构图技巧、到后期调色,江惟学东西很快,又有审美基础,因此上手不算太难。
他先拍了些深景练习,江岸、崇山之类大场景拍的最多,之后是葱兰还有阮饭,全当静物拍特写。
摸索到一点门路后,镜头开始试着对准阮辛臣。
有满意的照片,就洗出来,夹进相册里。
相册被放在书架最上层,比江惟翻得最多的那本建筑史还要前面。他偷偷存了许多照片在里面,之前在崇山的合照也在其中,没给阮辛臣看过。
相比阮辛臣,自己确实是一个记性很差的人。
江惟心想。
但他可以用些别的办法把事情记下来——这是上次和阮辛臣看油画展时他忽然想到的。
除此以外,也有其他方式。
网购的快递盒大大小小,乱七八糟,江惟定制的东西也到了,混在其中并不起眼。他带回来时装的若无其事,没引起阮辛臣的注意。
半夜三更时,趁阮辛臣睡着了,江惟才轻手轻脚地起床。
他将阮辛臣的手小心地从被子里捞出来,阮辛臣的手指忽然动了动,江惟霎时间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敢偷瞄了一眼,见人没醒,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试东西。
不错。
还挺合适。
江惟放下心来,将东西取回原位放好,躺回去睡下。
等到江惟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黑暗中,阮辛臣的拇指指腹才略微碰了下中指根部。
他平静地睁开眼睛,将熟睡的江惟往怀里带近了些,后者也无意识地朝他靠过来,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皮肤上,像是羽毛在一下一下地轻挠。
阮辛臣盯着江惟看了许久,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抱住轻轻地蹭了蹭,也重新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江惟是被硌醒的。
梦里他始终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戳着自己后腰,躲也躲不掉,身体也动不了,半梦半醒间十分不舒服。
江惟逐渐变得不耐烦,最后反手将其抓了个正着。
下一秒,阮辛臣醒了,江惟也瞬间清醒了。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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