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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地问裴凛,“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给我买衣服?”

裴凛手里似乎攥着什么,回答我,“行李多一点,你嫌麻烦就不会跑了。”

我哭笑不得,“怎么会有人因为行李多就不走了?”

以前我还真是没想到向来聪明的裴凛会打的这种主意,毕竟这个想法确实有些不太聪明。

裴凛撩起眼皮,观察着我的表情,轻声解释,“强迫你留下,你又生气,只能用这种蠢办法了。”

我清楚地裴凛的如履薄冰,更明白裴凛的温柔。

我走到一旁,从一个假人模特上取下一条灰色的围巾,摸了摸质地,觉得暖和又柔软,这才拿着围巾朝裴凛走了过去,道,“裴凛,要走的人始终会走的,什么也拦不住,那些被拦下来的,只是证明他其实并没有这么想走而言。”

说完,我把那一条围巾系在了裴凛脖子上,裴凛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又沉默了,任由我替他仔细地调整着围巾。

我上下打量裴凛一番,裴凛还挺适合这个颜色,戴上围巾人也看起来精神不少。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挺适合你的,我去买单。”

我去买单的时候看了一眼裴凛。

裴凛站在那,眼睛微微发亮地看着身上的围巾,嘴角翘着,似乎很是喜欢,而他手里攥着的东西堪堪从指缝露出一个角。

是我刚才给他的糖。

裴凛并没有食言,他跟我去房管局在房产证上划了我名字。

最后一件事情解决,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房管局出来,太阳已经快要下山,附近有条河,我和裴凛就并肩一块走在河边散步。

落日余晖洒在我和裴凛两个人身上,此时我们倒没了芥蒂,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聊着天。

裴凛道,“你少喝酒,也少抽烟。”

没了裴凛的唠叨,我烟酒还真是戒不下来。

我说,“你也得好好吃饭睡觉啊。”

没我盯着,裴凛永远不会好好吃饭睡觉,当然,包括穿秋裤。

我和裴凛看起来那么不般配,可细究起来,却又意外的契合。

等我们意识到这一点,不由相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临走前,裴凛犹豫地问我,“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从裤兜里伸出手,然后慢慢地落到裴凛头上,像往常一般轻轻地揉了揉裴凛头发。

裴凛看着我,眼神一点一点地雀跃了起来,像是在岸上离水许久,濒临死亡的鱼忽然回到水中,贪婪地吸收着水分,又一点一点地重新变得鲜活了起来。

次日,我收拾了行李,把钥匙还给房东。

因为是临时退房,所以我挺不好意思的,连连跟房东道歉,“对不住了,临时退租。”

房东人挺好,脸上没啥不高兴,反而关心地问我,“没事,这么突然退房,是发生什么了?”

我笑呵呵地回答,“想换个地方散散心。”

第一百二十一章 离开

我没带什么行李,除了必要的身份证钱包和护照,我就收拾了几件衣服。

房东很好心,还特意开车送我到车站。

临走前,房东问我准备去哪里。

我很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笑的爽朗豁达,“走到哪算哪吧!反正我孑然一人,没有家,也没有家人,去哪里都一个样。”

告别了房东,我随便买了张火车票,然后上了火车,正如跟房东说的那样,目的地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当然,过程也并不怎么愉快,火车里挤满了人,又闷又吵。

卧铺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充斥着脚臭味和汗味,但总比坐在硬邦邦的座位上撑上二十几个小时好。

我去外面上厕所的时候,被一个小孩的哭声吸引了注意力,我朝声音源处望去,正好看见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正站在过道那,焦急地哄着怀里啼哭的小孩,小孩哭的太用力,小脸涨红,周围乘客都有了意见,纷纷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对不住,娃儿病了,睡不踏实,闹了脾气,对不住,真的对不住。”

妇女费劲地哄着小孩,还不忘抽空和乘客道歉,她脸色蜡黄,匆忙扎起来的头发凌乱地挂在脸颊两旁,看起来憔悴又不知所措。

我去找了火车上的乘务员,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件事,然后托乘务员把那个抱娃娃的妇女带去我卧铺包厢。

做完这些,我就去吸烟区了。

等我抽完根烟回来,那个抱小孩的妇女已经不在了。

没有空座,我就靠着车厢站在过道那玩斗地主。

车上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玩玩斗地主还行,信息电话收不到,视频也看不了。

夜深了,灯都关了,车厢里头黑漆漆的,全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磨牙声。

我蹲在过道角落里头,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对着斗地主的界面发呆。

鬼使神差,我退出了斗地主,点开相册保密柜,在里头看见一张合照。

四周是黑的,手机屏幕的光线很暗,像是糊了一层薄纸在上头,不过意外的是,照片里头的人脸倒是看的很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屏幕上忽然落下一滴水,水珠立马在屏幕上溢开,将那张脸慢慢的模糊。

我愣了一下,紧接着,水珠不停地砸在屏幕上,生生把那张脸模糊的瞧不清楚一点。

我下意识的把手机往身上衣服蹭,拼命地擦掉手机屏幕上的水渍。

等我意识到我刚刚干了什么,我动作一顿,然后关掉手机,无力地弓起背脊,蜷缩成一团,烦躁地使劲挠了挠头发。

我一晚上没怎么合眼,手机玩到没电了,就睁着眼发呆。

也是因为没有睡着,后半夜去上厕所的时候,我碰巧看见一人正鬼鬼祟祟的往靠在过道上睡着的一哥们口袋里掏东西,眼看那哥们手机都要被掏出来了,我喊了一嗓子。

“干嘛呢?”

不少人都醒了,那哥们也醒了,当然也发现了准备偷手机的那人。

很快,车厢灯亮了,乘务员和安保人员过来把小偷带走了,那哥们过了一会就过来了。

刚才车厢暗,我没看清楚那哥们的脸,现在开了灯,那哥们走近了我一看,长的那叫一个精神,留着个板寸,五官不算特别好看,但很有阳刚之气,硬朗又端正,皮肤有点黑,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大白牙,十二月这个天气他浑身上下就套了件黑色的薄绒外套,外套明显大了点,并不合身。

那哥们特感激地跟我道谢,他操着一口有些别扭的普通话,“哎哟,多亏你啊,靓仔,要不然我手机就被偷走了。”

我笑了笑,摆了摆手说没关系。

那哥们倒是个自来熟,跟我没一会就聊到了一块。

他热情地跟我做了自我介绍,他是广东广州的,叫张海,这次来北京是带耳朵听不见的弟弟来北京看病。

弟弟在医院看耳朵,得治疗很久,他留在医院也没用,就打算先回广州上班赚医药费了。

我也跟他礼貌性的做了自我介绍。

当听到我是广东人,他瞪大了眼睛,然后嘴里特利落地蹦出几句粤语来。

“你都系广东人?(你也是广东人?)”

“早啲话我知嘛。(早点告诉我嘛)”

我好一会才费劲的理解了张海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哭笑不得,连忙解释,我虽然是广东人,但不会说粤语,离开广东这么多年,粤语已经听不太懂了。

张海理解地点了点头,为了迁就我只好又变回了有些别扭的普通话。

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跟好不容易脱了缰的野马又被栓回去一样。

我和张海意外地投缘,我们聊了一路,不知不觉就到站了。

这趟火车目的地原来是广州。

当听到我没地方去的时候,张海热情地招待我去他家。

我无处可去,就答应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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