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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裴凛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停留着,散着不去。

我仰头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我又打了个电话给小徐。

小徐一接电话就焦急地问我,“唐哥,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裴律师到处找你呢,都快要找疯了。”

我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山根,跟小徐道,“让他别找我了,过好自己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小徐愣了一下,“不是,唐哥……”

我心烦意乱,说完该说的话,然后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吃完早餐,张海就带我去找工作了。

张海是附近云达的快递员,他说他那正缺快递员,一个月五千,问我肯不肯干。

我说没什么肯不肯的,干得了我就干。

张海拍了拍我肩膀,爽快地说那就去他那边工作。

工作的第一天,因为我是新手,也没干啥,就坐在三轮车上跟张海到处跑。

张海告诉我这一片的快递驿站位置还有一些客户习惯放快递的商店。

因为这一片实在太绕了,一天下来,我也就记了一半。

下班以后,张海带我去附近的快餐店吃饭。

张海点了两样素菜加白饭就是一顿了,我点了个红烧肉。

挑了个位置坐下以后,张海跟我道,“我就带你两天,后天你得自己跑了。”

“两天,够了。”

我点了点头。

张海刚想说些什么,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立马对我道,“我弟。”

说完,张海接了视频,坐的端端正正,生怕江涛看不清楚。

一看见江涛,张海就关心地问东问西,“吃晚饭了吗?”

江涛瞥到坐在旁边的我,眼神冷了下来,淡淡道,“吃了。”

张海浑然不觉他这个弟弟的眼神,继续温柔地提醒,“要多吃肉,别省饭钱,知道吗?”

江涛反问,“你吃的什么?”

张海突然语塞,“……”

我默默地把刚端上来的红烧肉推到张海手边,红烧肉出现在镜头里,张海了然,立马说红烧肉。

这时候,视频里的青年脸色这才好些,或许是不想打扰张海吃饭,聊了几句,江涛就挂了视频。

挂了视频,张海笑嘻嘻地道,“谢了。”

“没事,一起吃。”

张海没推辞,一块吃了起来,只不过他吃的挺快,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饭。

张海吃完一擦嘴就站了起来,“你吃完自己回家哈,我还要去工作。”

我好奇问道,“你去做什么工作?”

“代驾。”

“这么拼?”

张海看了看四周,然后凑过来,跟我道,“我想攒钱给我弟安个人工耳蜗,我打听过了,那玩意国产的都要三四万呢,不过我想搞个进口的,要十来万。”

闻言,我恍然大悟,难怪张海这么省。

就靠快递员每个月五千块工资,要攒十来万确实不容易。

等到第三天,我就自个一个人送快递了。

当然,并没有很顺利,送错了几个件,也得了几个投诉。

张海笑着安慰我,说他以前也经常送错件。

这个安慰勉强有点作用。

晚上张海还要去当代驾,我一个人在出租屋,闲的快要长毛,所以吃晚饭的时候我让张海去代驾的时候带我一个。

张海眨了眨眼,问我,“怎么?你缺钱?”

我摇了摇头,“没,我单纯闲的。”

张海朝我翻了个白眼。

于是,白天我就四处送快递,晚上就跟张海去代驾,日子虽然忙碌但充足,也没有这么多闲情雅致去想有的没的。

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

“哎哟,今年又二十九才放假啊?”

放假通知刚发群里,我旁边另一个姓廖的快递员就抱怨了起来,“都买不到票回家过年了。”

张海碰了碰我,问,“唐燃,你过年回家嘛?”

我玩着斗地主,摇了摇头,“不回。”

姓廖的快递员探头看我,“为啥?”

我解释,“我家里人就剩下我姐,今年跟她闹的关系有点僵。”

张海缓解气氛地用力拍了拍我肩膀,道,“没事没事,今年就留这儿过年,我弟过年回来。”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也好,不至于连个过年的地方都没有。

下了班,我和张海一块去吃饭。

这个天已经很冷了,特别是晚上,风呼呼的往人脖子里灌,冻的人直哆嗦。

张海一路上搁那自言自语,凑近仔细听,发现他念叨的都是数字。

他其实是在算账,张海就这个毛病,一走路就爱嘀咕着算帐。

可他就算一天只吃一顿,也没办法省出一只耳朵的耳蜗来。

张海直叹气。

我拿起手机,给张海转了一笔钱。

张海听到提示音拿起手机一看,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我,“你这是干啥?”

“房租啊,要不然我白住啊?”

“我又没跟你要钱。”

“你不收我就不住了。”

张海憋了半天,这才收了钱。

收完,张海又跟我说了句谢。

我笑了笑,刚想把手机揣兜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是个挺陌生的电话,我顺手就接了,然后放到耳边,“喂?”

片刻之后,在黑夜的风声中,那一头不紧不慢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唐叔。”

“是我。”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不如裴凛爱你

听到那个声音,我停了下来。

张海大概注意到我停了下来,就回过头来看我。

我伸手指了指耳边的手机,示意我要接个电话,让张海先走。

张海点了点头,然后先走了。

我走到旁边安静的地方去,压低了声音,轻声回应,“嗯,我知道,一听你声音我就认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蒋烁沉默了,我笑了笑,“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在国外受欺负了?”

蒋烁道,“没,有何烈照顾我。”

闻言,我又想起来一件事,忍不住问蒋烁,“何烈和他爱人复合了没有?”

“嗯,何烈现在很老实了,也没有沾花惹草了,他前两天还提起了唐叔你。”

“哈哈哈,是不是背后说我坏话?”

“没有,他说,我是蠢蛋,还是个懦弱的蠢蛋,不努力争取一下,就会逃避,如果我争取一下,说不定我们就在一起了。”

听着,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安慰蒋烁道,“何烈他说话就这样,不用放心上。”

蒋烁叹了一口气,感慨着道,“没,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我就是个蠢蛋,我以前还觉得裴凛孬呢,现在看,我比他更孬。”

蒋烁这话说的,一时之间,我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幸好蒋烁没有要提旧事的意思,“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再后悔也没用了。”

我松了一口气,下一秒,蒋烁又故作轻松地问我,“对了,唐叔你最近跟那个裴凛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我一愣。

蒋烁很是惊讶,“我走了以后,你没跟裴凛在一块吗?”

不知道什么给蒋烁的错觉,让他觉得我和裴凛已经复合了。

我从兜里掏了盒烟,取火点上,抽上一口,再回答,“我和他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蒋烁语气很是疑惑,“裴凛没去找你?”

“你怎么知道他会找我?”

“我出国那天特意给他打了电话啊,告诉他发生的事情,我还以为他会去找你复合的。”

闻言,我恍然大悟,难怪裴凛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发了这么多短信。

原来是蒋烁联系了裴凛。

我抖去烟灰,抬眼望去。

我现在正站在一座桥上,桥下是一条河,小河流悄无声息地穿过这个无名又落后的城中村,听说这条河的尽头会汇聚到江里。

奔流不停的河都有自己的归属,我倒看不见我的归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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