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都有病(2 / 2)
工作多了,吃喝玩乐的时间便少了,郑琅想约他一次还要提前半个月预约。
可郑琅结婚这种事,是一年前就定下的。
缺席不得。
近来忙昏了头,连新婚礼物都忘了给郑琅挑,方陆北不会买东西,以前都是拜托禾筝,现在她不在自己完全一片空白。
六点。
这里的季节并不分明,热起来时像夏天,步入晚间了又有些凉意,乔儿搬着一箱喝的上楼,指纹开了门,刚跨过玄关,便被沙发上窝着的黑影给吓的一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陆北看上去很累,眼窝一圈都落着似有若无的颜色,有两条痕迹很浅的卧蚕,所以笑起来时才会很有魅力,睫羽被困倦的泪水打成一束束的。
这些细节,很让人难忘。
他在睡觉。
乔儿便放轻了搬水的声音,一瓶瓶塞进冰箱了,关上冰箱门,一回头,方陆北已经醒了过来,正呆滞地望着她。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不回家?”
家里都是打牌的声音,根本休息不好。
以前他都在酒店,现在却变了,也不爱在那种冷冰冰的地方生活,知道乔儿家的密码,没打招呼就过来了。
是得道个歉。
方陆北揉清明了眼睛,声嗓还哑着,一看就是超负荷工作了好几天没休息。
“不好意思,路过这里看你没在家,就上来了休息了。”他睁开眼,昏暗明灭的光线里眼睛很亮,“你去哪了?”
乔儿倒不在意。
毕竟这本来就是他找的住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了瓶水递过去,“去车队了,你休息好了,我不打扰你,吃饭了吗?”
方陆北接过了水却没喝。
“来不及吃了,还要出去。”
他们在一起关系自然,自然的像在过日子,方陆北身边有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像这样的,他拾起沙发上的外衣,看着乔儿,“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去哪?”她眼睛时刻都很动人。
“有个朋友结婚,我还没挑礼物,带了送过去,坐一会儿就走。”
男人没有耐心挑礼物。
对于方陆北来说更是灾难,他从不单独去买,以往都是带着别人。
现在这个人成了乔儿。
郑琅喜欢什么方陆北知道一些,专程走到电子城买了一套游戏机,价格不贵,给新娘子挑的就贵了,要到金店里去挑。
方陆北是这里的常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少带女人来消费。
刚进店便有人上前接待,看了眼他身边的乔儿,自以为了然,“方先生想看什么货?”
他疲惫着,便交给了乔儿去挑。
既然是买给新娘子的,自然挑合适又得体一些的,乔儿在电视里见过昂贵的钻石珠宝,在这里都能看见。
“就这个吧。”她指着玻璃平面下一套精致的珠宝,价格也中等,不会太贵重。
时间快来不及了。
方陆北也懒得挑,便叫人包了起来。
他去柜台,正掏卡,耳边却出现一道甜腻腻的女声,齁人,也刺人。
喻初从贵宾室走出来,看到方陆北,也怔然了,但很快又笑起来,那笑里,得意洋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北哥,好巧。”
方陆北听见声音就知道是谁,头都没抬,兀自将卡递过去,结了账,转身就要走,他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可偏偏喻初就是个不知收敛的。
这阵子禾筝不见。
硫酸的事查出了真相,凶手被抓到,给的证词是心情不好,就想报复社会,是禾筝和乔儿倒霉。
这样的说词可信度为零。
可既然有了替罪羔羊,警察那边是不会查了,这么一来,喻初就像清白的一样。
禾筝被逼走,她还堂而皇之地站在了季平舟身边,一天比一天嚣张。
她上前一步,挡住方陆北的去路,笑容灿烂,故作无辜口吻,“陆北哥,你还因为你妹妹的事生舟舟哥的气呢?可真的不是我找人泼的硫酸啊,倒是你妹妹,可打了我呢……”
方陆北不理她。
她便独自呢喃着,像发牢骚,“到现在也不说跟我道歉呢。”
“你是什么东西?”
周围还有店员。
这两位都是贵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帮谁说话都不行,只能看着干着急。
方陆北斜着身子站着,看喻初的眼神有些轻浮,“她就是打了你,你能怎么样?”
没有季平舟在的场所。
喻初原形毕露,“你看,小野种嘛,就是没有教养。”
面对这些欠抽的女人,方陆北一向是没有绅士风度,也不客气的,可还有比他更不客气的人,上来教训喻初的速度也比他快,手起刀落,一巴掌便落下了,让一众人都傻了眼。
方陆北惯性后退两步,错愕地看着面前威风凛凛的乔儿。
她像是在紧要关头最后出现的蒙面侠女,一支箭,弹指间就搞定了难对付的敌人。
熊熊的煞气连方陆北都自愧不如。
“你有家教?笑死人了好不好?”她似笑非笑,趁着喻初还没反应过来,破口大骂,“几年没有刷牙了啊,一张嘴就小野种,臭死人了!打你就打你了,你有本事打回来,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你几岁啊?被欺负了要不要哭鼻子找老师啊?”
这姑娘的嘴是机关枪,工作上了,就不停的。
喻初没经历过这种羞辱,一巴掌已经过去了,这连珠带炮的咒骂却叫她招架不来。
红着眼和嘴,嗫嚅半天,“你是谁啊?敢打我,你信不信我——”
“你什么?”乔儿才是实打实的野孩子,吵架的时候可没什么脸面可言,“想要回去叫家长?果然是没长大,来来来,让我看看,尿不湿脱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着要上手去扒喻初的衣服。
涉及到动手事情就不同了,何况她已经打了喻初一巴掌,对喻初这种娇小姐来说已经足够掉颜面的。
方陆北及时上去从后拉住乔儿,分明心里很高兴,面上还要强装和事佬的模样,“不好意思,她脑子有点问题,担待担待。”
“方陆北!管好你的人。”喻初拔高了声,又尖又像破音。
看她被气的面红耳赤别提有多高兴了。
连带着疲倦也一扫而空。
上了车乔儿还在喘气,一直念叨着刚才没有发挥好,方陆北则在旁一直笑,憋的面色都变了,后来实在受不了直接笑出了声,乔儿抱着臂瞪他,“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就她这种人,要不你拉着,我非抽死她。”
“人家好歹也是大小姐,你一上来就甩她巴掌,太流氓了吧?”
“我知道,之前泼硫酸,还有欺负筝儿的就是她吧?”
车加快速度往婚礼现场去。
这就要迟到了。
方陆北开车却格外闲散,现在还靠在座椅里,单手握着方向盘,语气带笑,“是她,你要吃了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这场婚礼召集了燕京大大小小有头有脸的人,席位在半年前就定下了,宾客在外合了影才被引着往内场走。
一条花路皆是女方定的,每朵花都是专人培育的品种,香味也特别。
郑琅一向奢靡。
可这个新娘子更是花钱如流水。
方陆北在外送了红包和礼,要进去时瞥了眼座位席,他在九席,身旁也都是熟悉的人,前一桌,就有季平舟的名字,而跟他紧挨着的,是禾筝的名字。
半年前,他们还是会被定在一起的夫妻。
现在,他每每在电话里跟禾筝提起季平舟,她都有深入骨髓的厌恶,在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上次见季平舟。
是冯家一位老爷子的寿宴,因为有他在,方陆北放下礼物便走了,季平舟爱面子,却派了裴简追出来问他,禾筝去哪里了。
因为禾筝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陆北跟他们基本处于决裂的关系,连话也像是对陌生人在说。
只是说:“关你们什么事?”
裴简显得很为难,并替季平舟又解释又澄清的,“上次那件事舟哥也是没有办法……”
方陆北听都不想听,“打住,不关心。”
他们找很多解释办法,却被一一退了回去,方陆北压根没给这个机会。
入了席。
热闹归热闹,方陆北也跟长辈们打了招呼,安心坐下,又发消息给乔儿,让她在车里等一会,这里结束了他就下去。
上面不可能临时抽一个席位出来给乔儿。
她便只能在车里委屈一下。
寻了个舒服坐姿,刚转眸,就看见一辆私家车驶入地库,车上下来的人,她也无比熟悉,他们两人去了电梯入口。
乔儿却不爽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听到喻初骂禾筝小野种,才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受的是什么委屈。
思考了会儿,她忽然推门下车,站在季平舟的车前端详了好一会儿。
顺着电梯口一路经过甜腻花香的迎宾区。
来的晚没时间合影,裴简去填写了名单交了礼才随着季平舟一起进去,里面主持人正声情并茂介绍新郎新娘相爱的过程,看似感人。
裴简快走了几步,侧在季平舟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帮他整理,“您应该换件衣服再来。”
暗绒绒的几何光芒乱绕着,落在季平舟的腕口,干净袖口下,是一寸削瘦的手腕,手背骨节落的分明,这几个月,他似乎瘦了许多。
裴简也没见他笑过。
路过宾客席,无意看到了正在跟别人喝酒的方陆北,只一眼,季平舟擦过,方陆北不耐地别过脸去。
不是第一次遭遇他的冷脸了。
季平舟见怪不怪,声色很平,“他最近在忙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简也愣了。
“忙方家的生意。”知道他究竟想问什么,便一并说了,“没打听到方小姐的消息。”
“没有人问她。”
入了席,才发现身旁的位置竟然坐着喻初,她自然地冲季平舟笑,还给他夹菜倒水,那模样,俨然就是准备鸠占鹊巢了。
可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推杯换盏间,新人来敬过了酒,方陆北偶尔一瞥,便看到欢笑的人群间,喻初给季平舟冲茶,凑近了,贴着他的耳说话,柔情蜜意,全在一席之间体会出来了。
笑着。
方陆北站起来,示意自己要出去接电话,半弯着腰,便退出了婚礼现场。
这个时间来电话,一定不会是好事。
他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谁能想到电话那边的人比他冷静更多,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冰窖里解冻拿出来的,“在忙吗?有点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病情又加重了?”
这一层都被郑琅包下了。
没有人,方陆北便放肆了一些,没有收敛,听着那边的话,眨眨眼,“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还不打算过来治?你准备耗死吗?还想让明姨过去照顾,做梦。”
静了静。
他又说,“方禾筝,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有病就要治,你自己掰着指头算算,查出这病,还能有几天活头?”
愤恨到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转身,却对上一双沾染着点点倦意和疲态,还有些许的疑惑的眼,季平舟瘦了不少,“生病?她生病了?”
方陆北收起手机,疏离冷淡,像没听见他的话,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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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陆北也不回去了,怕乔儿等着急了,手机上跟郑琅打了招呼便走了,地库里车还在,跟来时不同的是,一旁的位置停着季平舟的车。
更夸张的是,那辆车不知被什么尖锐利器划了,从车头到车位,绕了整整一圈的痕迹,车身的完美度都被破坏了。
这车价值不菲,擦了碰了都要一笔钱修补。
平常裴简恨不得将这车当自己的老婆呵护着,现在被划成这样,别说季平舟看到时脸色不好,就是方陆北自己看了,都心疼好东西。
咽了咽嗓子,他艰难挪步上车。
乔儿还老实休息着,见他这么快回来,收起了手机,表情莫测,好似有别的意味。
“你一直都在车里?”方陆北冷不丁一问。
乔儿不想撒谎便点了头。
“隔壁的车,你看见谁划的吗?”
她拿过一瓶刚买来的水扭开瓶盖递给方陆北,他仰头喝,却听见乔儿说:“没看见。”
“怎么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在车里,怎么也不可能没看见。
乔儿却很认真,眼睛的光都是亮的,“是没看见啊,因为就是我划的。”
一口水卡在了嗓子眼,饱胀的堵着,方陆北呛的喘不上气,乔儿给他顺了顺才好些,能说出话来了,“你——划的?”
“对啊,”她点头,“谁让他那么欠,划他车是好的,我还没卸他轮胎呢。”
说的也没有错。
季平舟这种人,天天端着,就该有人教训教训他,挫挫他的锐气。
就划车这事。
裴简看到的时候心疼的都快吐血了。
季平舟却眼也不抬,不痛不痒地上了车。
什么东西对他来说都不算贵重,就算妻子也是,可以想换就换,想丢就丢,没表现过太特别的心痛。
倒是喻初,只怕这火来的不够旺,再旁煽风点火的,“这是谁干的,这么缺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平舟没应言。
坐上车,喻初自己跟了上去,跟季平舟坐在一起,腼腆却又自在地笑着,“舟舟哥,我家司机有事回去了,你送我一程。”
裴简拿不准注意,一切都要看季平舟的脸色。
他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一路上喻初拼命往季平舟身上挤,要不是裴简在,她恐怕就要坐到他怀里去了。
没一会儿还趴在他心口,下巴摩挲着领带结,手已经扣住了季平舟的手,小声碎碎呢喃着,“舟舟哥,方禾筝是不是很久没回去了,你们打算离婚了吗?”
季平舟全程闭着眼,好像听不到,也感觉不到。
“我舅舅说只要你们办离婚,家里就让我们结婚,你不想吗?”
“说话呀。”
她翘着舌头,一个字一个字都不太好听,是自以为是的娇嗔。
领扣儿被她碰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指快伸到脖颈里了,季平舟才终于发作,攥着她的手指将她甩到一旁,车还在拥挤的车流里,哪怕这样,他还是推开了车门,连带着喻初一起推了下去。
透过后车镜。
裴简看到喻初欲哭无泪地站在马路中央,不禁替她捏了把汗。
再看季平舟,他已经脱了外衣和领带扔在一边。
这才明白。
他刚才不是故意装不知道,听不到,而是在想事情,想的出了神,没有顾到喻初。
裴简这阵子都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出喘。
只因家里的桩桩件件事,弄得每个人都不像从前了,季言湘头破那天,季平舟被叫去,接了自己母亲的电话,那通电话维持了两个小时,他从小就没挨过几次批评,而这次,很严重。
可无论如何,他们更理解方陆北那个样子。
毕竟季平舟,可是打了人家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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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听乔儿骂这些话,方陆北都格外舒适。
最近他要忙着转院的事,一边又要兼顾生意,恍然发现最累的时候竟然都是乔儿陪在身边。
转院的事处理好已经是夏季。
蔓延扩散的炎热充斥在城市,燕京工业化严重,在这种季节,像是被报复了,热的要将人融化了。
方陆北亲力亲为,就连当天都是自己去接的机,好在还有明姨陪在身边,她更懂得怎么照顾病人和长辈,将人接上车时,方陆北特意将冷意调低了些,还有些诧异,禾筝竟然没跟来。
看着后座里病到面色毫无血色,发丝变白的女人,不自觉就软了口吻,“小姨,禾筝怎么没回来?”
付韵很弱了。
被查出病的那天她晕倒在自己的院子里,还是有邻居过来发现才将她送到了医院,可年过半百,却查出了这样的病,什么活不活的已经不重要了,更要紧的是,不想受折磨。
她张张嘴,声音很哑,“她最近很忙,没去医院几次,好像是跟以前学音乐认识的朋友在一起……不知道在忙什么……”
“那群人?”
学音乐能成演奏家的人少之又少。
唯一的那个得病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剩下的,不是嫁人就是在留在学校做了老师,方陆北听说还有几个有的去做了销售,有的创业失败,做了公务员。
社会生存铁的法则教会他们梦想无用,钱才能让人吃饱饭。
他不知道方禾筝能跟谁在一起。
“你病了,应该让她回来照顾。”
付韵倒是释怀地笑了,“没事,我这病也治不好,就让她玩吧,难得有点自己想做的事。”
身为禾筝的亲生母亲,在禾筝小时候没给过她半点关爱,现在临到终了,倒什么都看开了。
方陆北有时倒会说那么一两句好听话,“您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您治病,咱们先接受化疗,然后骨髓移植,只要是病,都能治好。”
这话太绝对,连他自己都清楚。
付韵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只是安慰,她微笑着摇头,那笑里有淡然在,“我都这个年纪了,不想受这样的折腾了。”
“您别这样,您走了,要禾筝一个人怎么办?”
这样的痛苦她受够了,再来一次,打击只会是致命的,连方陆北都不敢想付韵如果不治病,她会怎样。
也正是因为禾筝,付韵才答应转院,治疗,但也只能点到为止了,她自己的身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办好了入院手续。
一切都是按最好的来,方陆北找的医生也是这方面很有权威的专家,又找了护工。
交代妥当了才退出来。
躲在角落给禾筝打电话,电话过去却总是无人接通,近来她总搞这一套,让人无计可施。
第一次治疗时间定在后天。
他发信息给了禾筝,一恼,对上语音说:“来不来随你!”
走出医院,又倒霉的迎面撞上季平舟。
本来他不理会就完了,他偏偏要站过来,问一句:“你怎么在医院,谁生病了?”
禾筝是个白眼狼。
这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方陆北撇撇嘴,不耐烦地侧过身,“方禾筝死了,别再问了,要问地底下问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付韵确诊白血病那天禾筝在去机场的路上,脸上还留着前一天被季平舟打巴掌留下的印记,隐隐作痛,路上又接到方陆北的电话。
通知她付韵得了病。
仿佛一道雷正好劈到头顶,她好半响说不出话,再吭声的时候,出租车已经驶入京港高速,距离机场不足二十分钟的路程。
付韵进入第一阶段的治疗。
痛苦程度并不深,是在逐渐让她接受,全程都是护工和明姨陪伴左右,乔儿特地在车队请了假,赶来时这边已经结束,她只能在床边陪付韵说说话。
一整天都在谈事。
晚饭过后方陆北才赶到,带着浑身的酒气,眼睛一圈都是深红色,多少有点衣冠不整的意思。
进去前。
乔儿特意在外面帮他拍了拍身上的酒气,拿着他的外套,手还带了两下他额前碎乱的头发,用冷水给他漱了口,一边做这些小事一边念叨着,“阿姨的状况不太好,你进去小心一点说话。”
方陆北没被人这样伺候过。
头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以前他找女人,从来都是酒店里进酒店里出,连睡觉都是背对着背,鲜少拥抱。
因此看乔儿的目光都柔和了些,“行,我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进去病房看付韵,乔儿便在外面等着。
这是高层住院部,住的不是重症患者就是有身价的人,唯有付韵,是方陆北特别交代。
冷气不足,坐久了有点闷。
乔儿拿着方陆北的外衣,上面有浓浓的红酒气息,她也喝酒,但都是啤的,也实在品不出红酒的滋味。
垂了下脸,面部便全部埋进了这件西装外套中。
原以为这种衣服都硬邦邦的。
这件却好像特别软,软到耳畔出现一声糯糯柔软的“乔儿”也以为是幻觉。
直到第二次响起。
乔儿才猛然抬起头,像是久别重逢,女孩儿家之间的情感特别又感性,这么一眼,她眼睛便湿了,瘪瘪嘴,声音也委屈了。
说埋怨也不是。
“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怎么打电话都不接,想吓死我——”
嘴巴忽然被捂住,禾筝揪着她的鼻子,“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喇叭精转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病房里有人。
她便现在乔儿身旁坐下,身上的味道很奇怪,像栀子花,后调有些甜,一直徘徊在衣服上,“今天怎么样,还成功吗?”
乔儿故作生气的,“不成功,你不在,怎么会成功?”
“我打你嘴了?”
她吐吐舌,才仔细说起来,“你知道这个病,化疗多痛苦,我刚才陪了阿姨一会儿,她说话都没有力气,还是抓着我说,她可能挺不过去了,要是走了,要我陪陪你。”
相比起宋闻的病,付韵这场更是来势汹汹,何况她已经上了年纪,会说这些话并不意外。
坐在沉闷的长廊上,禾筝还是没忍住抽了烟。
乔儿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你要是难受就哭一哭,别这样憋着。”
医院禁烟。
可这种情况下,她不抽不行。
但的确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了。
“化疗是痛苦,可又能怎么办?”禾筝唇间溢出烟雾,面孔变得哀哀切切,眸光放在屋顶上,已经暗了,“他们一个二个都怕,怎么就不想想我也怕失去亲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这样想……”
听见里面有椅子挪动的声音。
禾筝连忙灭了眼,冲乔儿笑,“没事,又不是没经历过,怕什么?”
这话不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还是别人。
目光定格在了乔儿手上的衣服,她眼神更是怪异了一下,“这不是方陆北的衣服吗?”
乔儿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总之就是没能说出话来,舌头打着结,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你最近在忙什么?都不见人。”
禾筝还笑着,“忙着赚医药费啊。”
话又留给了乔儿。
她却还是解释不来。
这份窘迫却轻易被方陆北化解了。
病房门打开,方陆北站在那里,一出声就是呵斥,“死丫头,还不进来,等着我去请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医院病房恍若时空的枷锁,禾筝每次进去,看到那些熟悉的医疗器材,就仿佛重回到了十九岁那年,她每次去医院看望宋闻时一样。
他也是那样,忍着病痛,半倚靠在洁白的枕面上,冲她笑,皮肤和枕头的颜色很相近。
她会带上各种食材熬制而成的汤给他喝。
宋闻很给面子,喝完之后还会笑着说:“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也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他说:“终于还是长大了。”
可成长的代价却是一个一个失去身边最亲近的人。
方陆北将门关上,推了禾筝一把,“跟小姨好好聊聊。”
要怎么好好聊。
禾筝从来不懂。
她坐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身边,看着她因为病魔而逐渐枯瘦的手,指甲边缘泛着黄,瘦的近乎脱相,年轻时姣好的面容也因为岁月和病痛而面目全非,仿佛只剩下一层人形的皮挂在脸上。
她的母亲,那样恨她,却又那样爱她。
以慈和的目光看着她时,是藏不住的疼,“筝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禾筝不作声,默默给她盖好了被子,“不该这么晚来的,可那边结束的太晚,您好好休息,明早我再来看您。”
“你能来就好,”付韵无法进行大幅度的活动,只能尝试转动脸来看禾筝,看看她的女儿,有那样一副好皮囊和倔强脾气,到现在,却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眼眶逐渐酸痛饱胀,忍不住要流泪。
禾筝不喜欢这一套,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伤感过了,可离别向来都是伤感的。
何况是生离死别。
“你别这样,病会好的。”
付韵摇着头,稀少凌乱的发丝沾在脸庞,“好不好的,不重要了。”
禾筝不知道绝症在身饱受煎熬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
可这种事,是没有熟练度的。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我会尽量找不痛苦的法子,您好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能留住宋闻。
她不想连自己的母亲都留不住。
陪着付韵入睡后禾筝才出去,她也倦了,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忙碌快将身体给击垮,本以为外面乔儿跟方陆北已经走了,开了门,却看到他们还在外面。
方陆北靠在乔儿肩上。
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
听见门开,乔儿心虚作怪,条件反射地便将方陆北用力推开,他反应不及,脑袋瞬间撞在铁质扶手上,“哐”的一声,震的脑瓜仁子都疼。
方陆北被疼醒,捂着脑袋,“抽什么风?”
乔儿不作声,手上整理着头发,站起来看着禾筝笑,他们的一举一动禾筝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心思去管。
“出来了。”方陆北揉着头站起来,拾起衣服,“走吧,回家去住,小姨这边的一期治疗,你一次也不能缺。”
一期是适应,却也是最痛苦的。
禾筝没想逃避,逃是逃不了的,哪怕有一天她要面对失去,也不会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了,我现在有住处,明早我就会过来。”
方陆北却是跟乔儿对视一眼,“你有住处?住在哪里?”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为了留在燕京照顾付韵,她当然要找个长期居住的住处,并且要跟方家脱离开来,以免将来有什么事,会牵连到他们。
他们一起往医院外走,夏风沉闷,方陆北提议要送禾筝,她却直接拒绝,上了出租车。
车子往市中心走,停在贞悦府大楼外。
禾筝住在十二层,刚走进大堂,便看见了正在等待她的人,像是等了很久,水都喝了好几杯,她眨眨眼,说冷也热,“不是说明天才来吗?”
“今天刚好有空,没关系没等很久。”
禾筝走在前,“是蔡正让你来的吧?他还真是大嘴巴。”
这本是发牢骚,可听在秦止耳朵里,却好像带着点撒娇意味,他倒不觉得是自己自以为是,“他要是不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拮据到要卖东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开了门,里面定期有保洁人员来打扫,地板都打了光洁的蜡,新家的味道让禾筝心情好了一半,才觉得最近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秦止在楼下喝够了水。
禾筝便没有什么好招待他的,何况自己也是刚搬过来,还没有买东西,房间里唯一有的只是一个行李箱,和偏厅角落摆放的祭奠的遗照。
秦止刚进来就看到了。
那是宋闻的照片。
这么多年,禾筝的执念还是半点未减,她生命里所缺失的爱都是宋闻全力补上的,她将所有依赖都给了这一个人,所以在此后这么多年,哪怕是结了婚离了婚,她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宋闻的音容笑貌。
秦止看着那张照片有些呆了。
照片呈黑白色,里面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头发梳的一根碎发都没有,利落干净,眼睛是那样的纯粹澄澈,一点污秽都没有。
满是青春年华的光芒笼身。
老天爷待人是不公平的。
对宋闻不公平,对禾筝也不公平。
它喜欢看棒打鸳鸯撕心裂肺的好戏,觉得没有经历磨难的感情来的廉价毫无意义,于是在这条路上布置了太多障碍,却忘了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会撑不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宽阔的房间内,禾筝走来走去,第一件事便是擦干净了宋闻遗照上的浮尘。
继而走过来坐下。
“说吧,蔡正让你来干什么?”
她还是以前那个干脆利落,一点虚伪面貌都没有的方禾筝。
秦止也跟着豁达的笑,“还能来干什么,当然是让我来照顾旧人遗孀了。”
被禾筝瞪了一眼。
他才忙改了口,“这是他的原话,跟我可没关系。”
现在的状况的确让人同情,她一无所有,又摊上一个得病的母亲,怎么想都是举步维艰,不好过。
禾筝却一直没怎么着急过。
她的手碰不了琴,也无法重操旧业,但好在之前的几支编曲都卖出了不错的价钱,这才有底气让付韵转院回来。
秦止不渴她却渴了。
喝了口水,淡淡然的,“这些问题,我自己会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怔。
秦止没想到她会这样固执。
但当下还不适合太热情,毕竟禾筝刚离婚,为人又敏感,对别人的好,她一直是很排斥的。
“我现在还在半岛度假区,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千万别客气。”
禾筝呛了下水,“那边的温泉水不是有毒吗?”
话落。
脑门就被弹了下。
秦止神色特别认真,一点都不含糊,“怎么可能有毒,那是意外,道听途说。”
他也不是开玩笑,这一年他都被调到了度假区工作,傅见安排的,只因喻初找人行凶那件事他没处理好,被降级调过来,倒也没有大碍,反倒合了他的意。
第二天一早禾筝便赶去了医院陪付韵做一期化疗,过程复杂,人进去时还有意识,出来却处于难忍的疼痛状态,这过程还不是最痛苦的,最折磨人的是以后的阶段。
但凡是个女人都无法接受自己脱发皮包骨的样子。
付韵也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动,枕头上已经掉着大把大把的头发。
那个样子,好像随时会撒手人寰。
化疗结束,禾筝单独被主治医生叫走,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迫切的需要知道付韵的病有多严重。
医生却面带遗憾,揉了揉眉心,“病人情况不乐观,没有一个好的心态接受化疗,何况后面还需要匹配骨髓进行移植,当然,只有家属才能决定要不要继续?”
“当然要。”不管怎样,只要还有希望,她就不可能放弃,“可是有没有不怎么痛苦的治疗办法?”
这个问题看来愚蠢。
但也不是无迹可寻。
禾筝记得跟季平舟结婚的日子,他每天研究的便是各种病症最快最好的治疗方式。
现在的办法,都是传统的了。
经禾筝这么一提,医生倒是想到了,“你可以去问问三院,那里有一批是转攻这个病的,有资深的医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建议很快就被否决了。
三院那里和季平舟是连着的,院长是他的姑父,这一层层的关系,很复杂。
禾筝知道一点。
方陆北这么用心给她找医院,就是为了避开季平舟,她还没必要自投罗网。
又在医院陪了一段时间。
乔儿来了,禾筝没时间再留,神神秘秘接了个电话便走了。
车没能挤近停车场。
便堵在医院门口了会儿,牌照挂的不是燕京本地的,加上车型特别,很惹眼,又堵在了前面,一眼便能看到那里。
裴简隐约觉得自己认识那辆车。
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死也想不到会看到禾筝从医院走出来,还和车主亲密地拥了下,好似是后车有人在发牢骚,她不好意地颔了首,这才在男人的照顾下上了车。
车在飞扬的尘土中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简久久难以回神。
跟禾筝在一起的那个人,他年前见过。
明媚的灿阳顺着挡风玻璃落下来,燃烧的车厢内很热,空调也赶不走的热。
直到季平舟上车。
裴简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连路都开错了,季平舟一直在后座整理着那份要给三院姑父带去的病情报告,偶尔看裴简一眼,竟然发现他在擦汗。
“你怎么了?有这么热?”
裴简不敢作声。
他看到的那些正呼之欲出,要倾吐出来告诉季平舟,可又怕他听了以后又出什么事。
季平舟轻轻踢了下座椅,声音彻底沉了,“有什么事?”
无论怎么说。
刚才那一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确不该瞒。
“哥,你还记得咱们春节去姨那边,一起去听了一场钢琴会,在那边招呼咱们的冯叔叔,还记得吗?”
以为他是真的想聊天。
季平舟没在意,一边听着,一边整理手上的东西,“嗯,记得。”
“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了。”
“来燕京了吧。”
裴简冷汗直冒,心里分明那样迫切,语速却还要缓缓的,“我刚才看到他跟方小姐在一起……还……”
后座中翻动纸页的声音停了。
加重了裴简的惶恐,“还抱了一下……”
“你说的,是方禾筝?”
季平舟完全整理不动了,那种呼吸沉重,像捆了一只沙袋,一直摇晃,沉甸甸的,吊住了他,“她在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才并没有遇到。
相遇是需要缘分和机会的,以前燕京也很大,可他们好像不管走到哪儿还是会有一个终点,方禾筝会在那里等他,老天爷也眷顾他,给了他无数次在这个城市遇见她的机会。
可刚才。
原来他们就在同一家医院,他却没有看见她。
那次争吵,不管是季言湘破了的头,还是他打出去的那一巴掌,都是他们决裂的证据。
这些天。
她没出现。
不知道瘦了没。
季平舟喉咙艰涩,静静听着裴简的话,“是从医院走出来的,具体的不清楚,出来就上了冯叔叔的车……两人看着……很亲密,方小姐状态也不错。”
“状态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总之就是,很热情,让人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裴简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知道点到为止,“但是冯叔叔那个人你应该听说过一点,搞音乐的,可名声不好,听说经常塞女学生去那种地方……”
这个时间段的街道被阳光照耀的发烫,地面温度爆炸。
季平舟心口也焦躁不安,像是要爆炸。
裴简的话匣打开了,便没有停,“方小姐……会不会是被骗了?”
方禾筝这三年都没有社会经验。
被骗不是没有可能。
一柄长方形的小镜子里,只能看到季平舟半张脸,可那双眸子里,已经浸满了难辨的情绪,随着酝酿,又蒙上一层无可奈何的情感。
许久之后。
沉寂地闭上眼睛,“打听打听,他们去哪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纸醉金迷的交际场禾筝不是没有来过,只不过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彼时宋闻刚病,她的确需要背着那架很旧的大提琴到处找地方演出。
一个小时的演出费最少是五百,她有点名气,还会看情况加价。
面对一天几万块的治疗费,这点钱,杯水车薪,可在这种场所,钱的主要来源可不是演出费,而是那些有钱人的小费。
之前她是领小费的人。
现在她是看着别人领小费的人,从舞台上下来的年轻女孩应该还在读大学,模样稚嫩,弹琴时指法略显生涩,长发是健康的黑色。
带禾筝来的男人给女孩支付了一笔不菲的小费。
随后对着她笑,“刚才那些人你都留了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跟他们沟通。”
禾筝感谢多年后还有人这样全心全意地帮自己。
“明白。”
冯迎辰要年长她一轮,在她学习大提琴时,他是宋闻的老师。
他不止一次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闻是他最优秀的学生,可过慧易夭,这也成了他最遗憾的学生。
宋闻还在的时候便常常向他提起禾筝,分明是自己的小女朋友,却很少赞美,反而总是说她太倔,又好强,以后很容易吃亏,要他以后有机会,照顾照顾她。
冯迎辰那时候问他,“有你这样的天才照顾她还不够?”
宋闻浑身都笼着稀薄的光,淡淡地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对她宽容一些。”
可他走后。
禾筝再没有被人毫无保留的爱过。
包间里又有人叫冯迎辰进去,他应了声,贴心地跟禾筝交代,“你觉得无聊可以去露台上走走,里面结束了我就送你回去。”
这份好意很纯粹,禾筝能感受的到。
禾筝只带了烟和打火机出去,露台上有风,不高,平面的角度只能看到附近的风景和高速路上的车海,迷离的夜色才刚刚崭露头角,灯与火交织成一副影像,美也模糊。
这里来往的有人。
禾筝靠着栏杆点了支烟,那个辛辣刺激的味道钻进了身体每个角落,让她恍恍惚惚想到了冯迎辰找来的那天,他说他在一场演奏会上听到了宋闻以前的曲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署名是宋闻。
顺着线索,找到了她。
在这个时间,他的出现,无疑是雪中送炭。
而这份善意,依旧是宋闻临死前赠与她的,缓缓吐出一波烟雾,禾筝抬起头,却找不到夜空中一颗星星,余光微转,却看到了走廊上,正缓步走来的季平舟。
她像是没看见,又抬起了头。
还以为是错觉。
直到那个人停在身边,她就知道这不是幻觉,无论他是刻意来的,还是无意遇见。
一句话。
她连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男人说。
侧了身,青白的烟雾和发光的月光落在禾筝的脸颊和肩头,她要走,季平舟却浅浅发声,“这阵子又去哪儿了?”
他分明在说话,可她却继续往前走,好似根本听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于男人的胜负欲和蛮横脾性,季平舟忘记了禾筝最讨厌的事,手臂打直,便以最贴近的方式握住了她纤细的胳膊,皮肤细腻柔白,在这个夜晚,仿佛浑身都透着光。
这份厌恶从眼睛直接折射到了肢体。
她厌恶他的触碰,这一刻头皮都硬了,恨不得甩他一巴掌,转过脸,一口浑浊的烟雾争先恐后地要从嘴巴里缥缈而出。
禾筝早已不关心他的哮喘。
只盼他早点从眼前消失最好,游离了一圈身体的二手烟再吐出,朝着季平舟的脸,风卷动着,像是在给禾筝助力,一瞬间全部涌进了季平舟的鼻腔。
那股味道让他开始皱眉,身体和心理同时不适。
烟还没散,他已经看到了禾筝眯起的眼睛,眼线花了,有一块黑色晕层,却不脏,增添了一整张脸的风情,烟嘴上落着她斑驳的口红印,很淡。
辛辣刺鼻的味道让季平舟忍不住松开手。
偏头微咳了两声。
禾筝抬手将烟在露台面上灭了,昂起精致小巧的下巴,连一个字都奢侈给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个晚上季平舟记得的东西有很多,禾筝吞吐烟雾时的熟练和狡黠,像是在逗弄她踹掉的垃圾,嫌恶,厌烦,在那个小小的动作里全部体现出来了。
可他是季平舟。
怎么会是方禾筝踹掉的垃圾。
疑惑和恐慌星星点点汇聚了,却又随着这片烟雾,毫无重量的随风散去。
禾筝将他的失神看在眼里,食指和拇指捻了捻,美目流光转换成郁郁愠色。
季平舟身体绷紧了,品不到自己心中的滋味,还是硬着头皮问:“怎么不说话,你怕我?”
他没忘记他上次打了她。
那是无奈之举,也是彻底被激怒了。
在一个女人眼里,又是做过他妻子的女人眼里来说,他的种种行为,无疑与人渣平等了,他不否认,那是很没品的事,可那种情况下,他真的别无选择。
一直没有机会道歉,以至于觉得到现在,禾筝应该是有些怕自己的。
可她却让他失望了。
暗影潦倒下,她笑得很纯净,他们同时听到风吹来,气流沙沙的声音,和她含笑的质问:“怕什么,怕你的巴掌?”
像是心事被揭穿,无地自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平舟第一次觉得窘迫,还是在一个女人面前的窘迫,今天的禾筝很有攻击性,他节节败退。
“你不打人,不骂人,我不会那样。”
禾筝唇上有颜色,微微勾起时弧度撩人,哪怕比季平舟低了半个头,气势却不减,“算了吧,再来一次,我不止想砸她的脑袋,还想拔了她的舌头。”
“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当然不。”她侧过了身,头发不听话的往季平舟脸上飞舞,“因为我跟你根本无话可说。”
这才是真正伤到他的言辞。
季平舟睫羽的弧度映在眼下透露一点茫然,“那你跟谁有话可说?每个能给你当跳板,给你钱的男人?”
他又开始发病。
禾筝像是能看透他所有的局促和迷茫,还有想道歉却碍于面子说不出口的紧张感,她觉得这些东西都很可笑,在季平舟身上尤其可笑,这些又何尝不是他讨人厌的因素呢?
说什么跳板,什么有钱男人。
不过都是他为了将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而刻意去贬低别人的手段。
爱他的时候觉得这就是他的口是心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却觉得,哪有什么口是心非,没有人想要每天去猜他的心思,她要听的,就是他所倾吐而出的言语。
眨眨眼,禾筝用不知名的同情眼神看着季平舟,不自觉感叹道:“我以前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这话是在讽刺自己,也是在讽刺他。
季平舟听的出来。
夏风很懒,只愿意吹到表面,吹不到人心里,禾筝那句话便深刻的固定在了季平舟心里,让他深受重创,无法缓解,不知道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声音和笑容,“中了什么邪?你自己不知道。”
禾筝疏离瞥过一眼,抬步便要走。
一步刚落下。
听到了餐厅里面,来自冯迎辰的声音,第一声叫的不是她,而是季平舟。
“舟舟,你怎么在这儿?”
应着声,季平舟转头,果然印证了白天裴简说的,是春节时,看到的那个叔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冯迎辰又看向禾筝,“怎么,你们认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问题是循环的,大概他们三个人心中都有这样的疑惑,禾筝半挪了步子,半个莹白的肩侧在冯迎辰身后,目光很散漫,在悠扬的琴声中,凉凉的风中,和季平舟寂寂相对。
随后移开了。
看着冯迎辰的侧脸,“不认识。”
这三个字,将他们的一切都给抹杀了,季平舟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不——认识?”
这么一来好似是季平舟一厢情愿的相识。
冯迎辰是个老好人,最擅长化解尴尬,随即笑笑,递了台阶给季平舟下。
“舟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禾筝演出?”
他这是将他当成粉丝了。
在季平舟看来无比可笑,连眼睛里都透露出了不自觉的轻蔑,“我没去过马戏团。”
早知道他是什么人。
禾筝根本不讶异他会说出这种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冯迎辰,尴尬地摸了摸脸,正想着要怎么说,禾筝却先开了口,敌意不重,但更伤人,“我们这些人的确资历浅薄,入不了您的眼。”
季平舟还没接话。
她已经转脸,看着冯迎辰,“冯老师,我们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迎辰正要跟季平舟道别。
他竟然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资历浅薄,我看你在某些方面一点都不浅薄吧?”
禾筝这次清楚的感知到了心中的排斥。
季平舟比这里面任何一个往女学生胸口塞钞票的男人还可恶,他维持着君子面貌,言语间,却用狭窄心思揣测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这下连冯迎辰脸色都不好看了。
可他无法对季平舟说严重的话,本以为禾筝一个女人也不敢,可她却说了,“季平舟,你也就这点本事了,真悲哀。”
季平舟知道她话里浮于表面和埋于心底的意思。
当即便阴沉了脸,话也沉了,“我说的哪里不对?他能做你爸爸了吧,你就这么不顾尊严——”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的话有没有说完。
只是耳边闪过一阵挥动而来的风,剧烈的鸣响,嗡嗡叫着,从这里看去,能看到远处高速路上一闪而过的货车,因为重量,地表仿佛都颤了颤。
他的心,也颤了。
与此同时,他还看到禾筝甩了甩手掌,她一定觉得这一巴掌是以牙还牙,痛快极了。
女人手指纤细,指甲修剪的干净饱满,划过脸颊时像五根柳条同时抽过去,痛而麻木,季平舟忘记了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禾筝,一点不为了这巴掌而害怕他的反击和报复,“说这话之前不妨先想想你自己,你又好到了哪里去?”
不知怎么他们就吵了起来,又打了起来。
那一巴掌落到季平舟脸上时,冯迎辰心跳都停了停,他没有办法向他道歉。
因为他那番话,的确太武断极端。
禾筝是一个女孩儿,身为一个男人,无论怎样都不该这样侮辱一个女孩儿。
冯迎辰跟下去,走在露台的镂空楼梯上,忽然觉得禾筝脊背挺得很直,长发海藻般的铺在背上,随风荡漾,也终于明白了,宋闻为什么对她死心塌地。
他还是请她上了车。
并且礼貌绅士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舟舟会这样想我们的关系。”
禾筝摇头,掌心震麻着,“冯老师,不怪你,他是在冲我。”
“所以你们还是认识?”
她不想承认,不想承认和这样的人认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连冯迎辰都不理解季平舟今晚的一言一行,分明春节时遇见,他还是一个温润如玉,温良谦虚的小辈。
可遇见禾筝,就完全变了。
他没开车。
车就停在原本的位置。
两扇窗打开,让风吹进来,很凉爽,试图让风带走刚才的不愉快,冯迎辰看了眼禾筝,贴心提醒她,“要不你抽根烟,手一直在抖。”
禾筝没客气,轻轻袅袅的烟雾很快便从她的指尖飘到了窗外。
冯迎辰用言语缓解气氛。
他很会说话,只字片语,便让禾筝心情好有所缓解,“你们要是认识的话我倒是挺理解舟舟的,因为这里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业界也有对我不太好的传闻。”
禾筝自动忽略了他的前半段,只是问:“不好的传闻?”
夜色渐淡。
冯迎辰像是一个谆谆教导学生的老师,“就是说,我会带一些女学生到这里来,说是演出,实则就是认识一些达官显贵,后面的,你应该明白。所以我理解舟舟的话,而且像他那种家庭出来的子弟,都瞧不起我们这种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灼烧感从烟蒂传播,禾筝缓和了许多。
她早知道季平舟眼界高,瞧不起的人和物多了。
没想带连冯迎辰这种成就的,也一样。
还以为她是担心。
冯迎辰特意澄清,“别多想,我跟他们说的是你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没人敢欺负你。”
“朋友?”
车厢内聚集了些烟雾,禾筝怕冯迎辰闻了不舒服,尽快灭了烟,神色又恢复到一个懵懂的学生样儿。
冯迎辰不刻意,伪装的很好,“很巧,我之前看你照片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说你长得很像他走丢的女儿,所以跟那群人介绍的时候,就顺便这么说了,算是给你一层保护屏障。”
这样太令人心虚。
禾筝不愿意认。
看出她的顾虑,冯迎辰继续解释,“你别多想,我那个朋友答应的,可能是因为太思念女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这样算不算可行。
冯迎辰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反而侧面打听起来,像渲染气氛那样,“你小时候是跟宋闻一起长大的?父母也在燕京吗?”
禾筝没避讳,直接说:“我不能说自己有爸爸的。”
“为什么?”
“从小爸爸不在身边,何况他还有别的家庭要照顾,”童年的伤痛是伴随一生的,禾筝每次提起来,都觉得创伤被撕开了,所以只能长话短说,“印象里,好像没有爸爸这个人。”
本来要掉进伤感的陷阱了,冯迎辰却随意地开起玩笑来,“那说不定你就是我那个朋友丢掉的女儿呢。”
“您别打趣我了。”
虽然对父亲的印象很浅,一年到头去方家时才能见到一次,自然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点。
但禾筝清楚,她的母亲是谁,父亲是谁。
她对自己的身世,从没有过太深的困惑,像季言湘每次骂她的那样,小野种,私生女。
这些的确是铁的烙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扇车窗缓缓升上去了,遮住了里面的人,也看不到他们是在笑还是在聊天。
直到车离开。
季平舟才将目光收回,他拿着一瓶冰水放在脸上消肿,裴简一直在问,这才终于问出了点眉目,“方小姐打您……那您没有打回去吗?”
他这话问的认真。
季平舟一时哽咽不下,“我没有那么爱打女人。”
“可是您上次……”
“别说了,”他做过的错事,不需要别人再帮他回忆一遍,“回去问问,冯迎辰跟她在一起,想干什么。”
裴简答应的艰难。
在答应前,还特别问了,“可是舟哥,你跟方小姐已经离婚了,插手她的事……会不会不好……”
季平舟握着水瓶,抬眸,以质问的语气,“你现在到底是哪边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和风苑陈姐没来过。
顺着导航才摸到了地址,到了门外又要打电话联系户主才能将车开进去。
这一趟像是历劫。
终于进了门,这里算不上井井有条,但也干净,自然是没办法跟北栋比的,不管是位置还是交通,亦或是房子本身,都相差了许多。
可这里以前是他们的小家。
现在却只剩季平舟一个人。
陈姐跨进门就感受到冷飕飕的凉气,空调打的太低,这样吹下去一定会感冒。
关心季平舟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便问:“您来干什么?”
很显然。
他将陈姐划为了季言湘一派。
陈姐有嘴难辨,看着季平舟的背影,眼中满是忧愁,“你跟你姐姐闹别扭也别搬出来,怎么照顾自己?”
“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在她眼里等同于自虐行为。
季平舟却好像根本没把她的话听到心里,只从耳朵里过了一遍,又倒出来,他半蹲在电视柜前面摆弄着一根蓝色的线,有些厚,包在外面的皮是软的,将这头找到接口接进去,电视机和网络才能运转。
见他鼓捣的专心。
陈姐便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
拿着买来的东西去补,冰箱里要补些,卧室卫生间,都需要日用品。
出来时季平舟还在弄。
好似很苦恼。
陈姐打扫着客厅,语气随性,像唠嗑那样跟他聊天,“怎么不找专业人士来弄?”
季平舟低头看着线头,又看看接口,好似真的在研究,“我觉得应该很简单。”
他记得以前刚住进来。
这些东西禾筝就弄过,她轻轻松松就能摆弄好,她的人生赋予了她太多的生活经验,而季平舟的人生,只有享受。
偏偏就是这么一件小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么都弄不好。
连陈姐都看得出来他有些烦了,想安慰,“明天找人来弄吧,以前也是坏的吗?”
只有一根线。
明明只有一根,他却连这一根都理不清楚,手指都拽疼了,落败地往边上一甩,季平舟像是丢出了底牌,“以前都是禾筝弄的。”
这下陈姐也默然了。
纠结好半响,出于劝慰的心态,还是告诉了季平舟,“舟舟,我刚才去买东西的时候看到禾筝了,她……好像已经交了新男朋友。”
那根弦垂到了地上。
垂头丧气的。
季平舟尝到了什么叫抓心窝子的焦灼,一窝火一直在胸膛里烧,烧到陈姐这句话,彻底随风飘散到了每个地方,“谁啊?”
也许他自己听不出来。
陈姐却能明白他这一声里的酸涩,是枝头上第一个果子,没成熟,又涩又酸,连表面都藏不住的不成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认识,高高瘦瘦的,两个人好像一起在买菜,要回家吃饭。”
方禾筝现在是跟别人回家吃饭了。
不是在北栋等季平舟回家吃饭了。
这个认知让季平舟忽然清醒的意识到,她不会来了,或者说,不是不会来了,是不会回来了。
他把这里整理得像从前又怎么样。
粉饰太平的手段只能装饰了这件盛有回忆的房子,却掩饰不了他们感情无法补缺的创口。
陈姐不敢说话了,她看着季平舟将神情一丝丝收敛了,然后默然站起来,也不再收拾自己本不擅长的事,他连衣服都忘了拿,便走出了门。
陈姐一直在他身后喊:“舟舟,你要去哪儿?”
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
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他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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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次的事。
季平舟不能开车,他没有心思等裴简来,便打了车,出租车环境不好,司机上了年龄,好似还在车里抽过烟,烟味没散,往他的大脑冲击着。
到贞悦府时已经很晚。
辗转从冯迎辰那里得到这个地址,还用了虚假的借口,说什么来为上次的事跟禾筝道歉。
这条路很长,季平舟走到一半就后悔了。
如果他真的去了,方禾筝就是说,她要和别人在一起了,他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要强行把她带回去?
那扇门是季平舟的穷途末路。
他的手指停滞在门铃键上,还没摁下,便听到了里面一阵玻璃酒杯相碰的清脆响声。
里面是一片热闹温馨之景。
乔儿也在,她喝了口酒,舔舔唇,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声音都透着兴奋,“好久没吃火锅了,快馋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男人的声音。
果然有男人。
倒是显得醇厚低沉,很成熟,“我们几个人里最馋嘴的就是乔儿了,小时候仗着长得比我高一点,天天抢我吃的。”
乔儿尝了口蘸料,好吃的直打颤。
还不忘讽刺秦止,“谁让你小时候那么矮,不欺负你欺负谁。”
秦止又怼,“所以说啊,人就是不能太嘚瑟,这下好了,谁能想到我们乔儿到九岁身高就固定了呢?”
这一刀直接往乔儿心窝里捅。
她举起沾油的筷子指着秦止,愤愤不平,“禾筝,跟我一起,打他!”
筷子险些捅到秦止脸上。
中途就被禾筝挡住了,她夹了烫好的羊肉片放在乔儿碗里,悠悠然的,“你俩要打出去打,这吃饭呢,给我看世界大战?”
乔儿不服气,边吃边埋怨,“你怎么向着他不向着我,不跟你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禾筝懒得搭理她,“我谢谢你。”
今天这局算是老传统了。
他们一直都有这一天聚餐的习惯,而大多数都是吃火锅,小时候也是。
以往都是跟乔儿。
这次多了个秦止,也是老朋友了。
乔儿一边吃一边缅怀,“没想到我们还能继续这个老约定。”
眼一转就看到了边上宋闻到遗照,嘴巴里东西一呛,她红着脸吞下了,语气变幻莫测的,“我们当着宋老师的面吃好吃的,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不然他一个孤魂野鬼多可怜啊。”说着说着,禾筝还变了口吻,忽然压低,眼神也变得诡异,看了眼乔儿身旁的空位,“说不定……他现在就坐在你身边呢。”
本来没什么。
被禾筝这么阴森的目光一看。
乔儿浑身都冷了,猛地站起来,欲哭无泪,“你再吓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她那囧样。
秦止跟禾筝一起笑起来。
一扇门隔开的是两个世界。
季平舟看不到他们,可在心里却能临摹的出,他手指酸胀,放下时,身体里最后一股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他这才发现,禾筝离开了季家过得有多好。
在季家,说得苛刻一些,她连一顿好饭都没吃过。
不是在等他回家,等到饭菜冷了再热,反反复复,就是在小南楼伺候季言湘。
原来这些年。
他严厉的连一顿饭都没陪她好好吃过。
房间里一丝香辣味道溢出来,仿佛是打开回忆的枷锁,季平舟这才想起来,他也陪禾筝吃过火锅,好似是在两三年前的今天,也是唯一一次,却并不愉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为那时,还有别人在场。
他这人吃不了什么辣,可那时候身边有个大学刚毕业的小情人,为人热情似火,有着小女孩身上的灿烂和明烈。
时隔经年。
连她叫什么名字都忘了。
只记得那天她硬要去吃火锅,又是初夏,少数人会在这个季节去吃,季平舟更不愿意,可不知道是被小姑娘的渴求和蛮缠打动了,还是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去了。
到了地方才发现还需要排队。
那种特色的火锅店,不比他们常去的高档餐厅,经理见了都要特意开包。
季平舟懒得等,被闹得烦了,便吼了那姑娘一声。
他不是会跟女人谈恋爱的人。
从来就不是。
那天本要走了,却在火锅店的玻璃窗一角看到了禾筝。
她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点了一大桌菜。
挽着头发,只穿了一件细绳的吊带衫,柔白纤细的胳膊时不时伸出筷子在沸腾的红锅里涮着菜,却不吃,而是单独放到了另一个碗里。
她那一套举动都是异于旁人的。
周围都是成群结队,唯有她,一个人。
侧颜哀婉,落着雾色的玻璃上,好像倒映着她落寞的灵魂。
如今回想,季平舟只有懊悔,他当时不该坐过去,带着另一个女人,将禾筝撕成两半,一半在笑,她笑着给那位小姑娘涮菜,还贴心地问:“你喜欢吃什么?”
那小姑娘指了指她手旁的一盘毛肚。
还没动过。
禾筝没小气,大方地给她涮了,送到她碗里。
为了让季平舟过得舒坦,她这些年,可谓是没有底线。
可另一半。
她也在记恨,记恨他的所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
只记得那晚他们大吵一架,季平舟质问禾筝:“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他们站在家里,彼此却像一对怨偶,在嘴皮子上,谁也不饶谁。
禾筝神态或是言语都很淡然,也问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带别的女人跟你吃饭。”
“所以你觉得这值得生气?”
季平舟点头。
他那个样子好像是在求证什么,可禾筝掐准了,就偏不让他如愿,“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带过来?”
这是禾筝一针见血的方式。
她还问:“我不想吵架,所以不会生气。”
她转头就想逃,逃开季平舟的视线,可他却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如果有一天我带女人回家你也不会生气?方禾筝,妻子做到你这个份上,是不是该让我拍手叫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寂寂清室中。
季平舟能听到自己因为恼羞成怒而从鼻腔散出的沉重呼吸,他像一头求爱不得的野兽,蛮横的要用自己的方式证明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是爱自己的。
可他的比喻太残酷。
像是利爪,抓伤了禾筝,而她脸上的斑驳光影挡住了即将滑落的泪水,含着微颤嗓子说:“那我会走。”
如果有一天他带人回家。
她就会走。
一语成谶。
当他领口上带着一块女人的大地色眼影回家时,禾筝的疲惫和失望早已没了形状,成为很软的一滩,充盈在身体每个角落,所以从那个时候,她提出离婚,就不是冲动之举。
这个女人,就没有冲动过。
站在门外,季平舟仿佛掉进了一个虚无的空洞中,他回想这段时间的点滴,就算没有车祸,没有那一巴掌,禾筝也一样会离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愉快堆积如山。
禾筝一晚上反复经历噩梦,吃了许多安眠药才能浅眠一会儿。
约好第二天去医院陪伴付韵。
可因为大量安眠药的缘故,她醒来很晚,闹钟都没能将她吵醒,睁开眼的一瞬灵魂似乎已经飘到了上空,无声地呐喊着,担忧着她。
顶着浑身的虚汗和沉重的脑袋,禾筝好不容易收拾好了东西,她自己开车过去。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面对燕京如此复杂的交通路段,对车子也生疏不已。
磕磕绊绊总算到了医院。
这次的确晚了,赶到时化疗已经结束,好在明姨和方陆北都来了,倒是没有责怪禾筝的迟到,只是两人的面色一个比一个凝重,伴着欲言又止。
病房门关着。
禾筝缺了一股勇气进去,睡眠太差,导致她脸庞有掩盖不住的疲倦,是多少昂贵的化妆品都藏不住的乏力,声音也哑,“怎么样?”
明姨看了方陆北一眼。
有些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先去买点东西,你们聊。”
她只留下了方陆北。
这个难题也就这样丢在了他头上,无可避免,他人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那一套,最烦婆婆妈妈,可在这件事上,连他也没忍住犯了这个毛病。
禾筝没在病房外留。
方陆北带着她走到僻静地,楼道里有很干燥的灰尘气息,浑浊不堪,满是颗粒感,好像在往肺腔里钻。
她却无法躲避。
头顶有一盏老旧的灯,灯芯很旧,外面的玻璃罩很脆,仿佛轻轻敲打一下就会碎掉。
抬头望着,灯每闪一下。
就随着心悸一下。
“小姨说她不想继续了……太痛苦……”
这是很柔和温柔的言辞了,方陆北没有残忍的描述付韵说这话时的绝望,和瞳孔里的虚无,那种痛仿佛是切肤之痛,难以言语。
禾筝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依旧望着上空,瞳底还是那盏即将湮灭的灯,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倚靠在墙壁上,那上面满是厚厚的白色浮沉,这下好了,全部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斑驳的几个印子很狼藉。
有的重有的浅,好似各色不一的命运,有人一帆风顺,相夫教子,有人坎坎坷坷,最后还落个不得善终。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两边都没有选择。
方陆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病如今只有这一个治疗方式,是痛苦,付韵承受不了,但更多时候,是她自己没有没有对生命的渴望。
禾筝空落落的目光仰望着上空,好半响才启动嗓子,“要是得病的是我就好了。”
方陆北眼睫在颤,“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转过脸,皮肤白的渗人,“当年宋闻得病的时候我就在想,得病的是我就好了。”
他们的命都要比她珍贵的多。
“她如果不想治就算了。”禾筝心底的绝望是触目惊心的,“准备出院,送到我那里吧,我照顾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生的最后一程了。
无论从前她有多苛刻,该尽孝的时候,禾筝不会逃,也没有理由逃,她知道这个决定无疑于是让付韵安乐死,可不这样,便是比死更痛苦的治疗过程,她没有办法强求任何人在两难的抉择中,把她放在首位。
无论她如何希望,也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的考虑。
而这种状况。
也不是第一次了。
担心她情绪上的问题,方陆北将她送到车里后才去询问了医生的意见。
不是没有像付韵这样中途退出的病人。
医生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见怪不怪。
他回到车里时禾筝正擦着额角的虚汗,面色铁青,却还是看着他拉出一抹惨兮兮的笑,“怎么说?可以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医生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再争取一下,三院那里有更好的治疗方法和药物,现在放弃,小姨就没有多少日子了……”
偏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才最令人窒息。
为了付韵的命,就算是要接触和季平舟有关的人也没关系,可这样她是否愿意?愿意了,这样的痛苦她又能接受吗?
这个难题。
谁都没有答案。
方陆北是最知道禾筝不想跟季平舟有牵扯的人,可有时候就是有那么多无可奈何,若是再早一点,付韵的病症还没有这么严重,她还能带她去国外治疗,或者联系更好的医生。
可现在。
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每每来这个地方,禾筝头顶就有挥散不开的阴霾,有形状的那种,方陆北似乎都能看得见,“你要是不想去,我去帮你问问?”
这是试探。
却好像是在问,她是不是还怕季平舟。
然而答案早已拨云见雾般清晰,在禾筝心里,这件事跟季平舟不沾边,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付韵的命考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如当初。
她所有的接近,引诱,装傻装深情,都是为了宋闻的命。
只是后来谁也没想到。
宋闻会那样毅然决然的选择死去,那样惨烈的让人无法忘怀,他在遗书中写:“筝儿,以前我会怕留下你一个人你会孤单。”
“偶然看到你拎着食盒去看了1909的病人,想必他是很爱你的,不然不会在眼睛看不到的情况下摸索着给你盖衣服,怕你着凉,手指在你的脸上游走,好像要把你的样子刻在心里。有人陪着你就好……”
他还说,如果死后看到她一个人孤孤单单,他会无法轮回。
若是现在宋闻看到她,一定会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悔恨。
一次两次,禾筝始终无法心安,她长舒一口气,肺里很痒,那种痒始于身体状况的糟糕,“我自己去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确定?”
“确定。”这次她异常坚定,“我没有对不起他,怕什么?”
傍晚落了雨,细细密密。
还有风,却是潮热的,很闷,雨水落下来仿佛都是温在皮肤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一会儿人才坐满。
季平舟来的最早,坐在小辈席,偶尔吃一两口东西,裴简会照顾他,季舒在一边儿跟留学回来的表妹讨论国外的风土人情。
坐他后面的便是亲姑夫。
要说起他的姑姑,也算是个美艳的女人,结过三次婚,情史丰富,每次来参加家宴,手上的珠宝玉戒都值得讨论一番。
现在回想。
耳濡目染的,家中这些长辈都爱珠宝玉石,男人讨论房子地产,季平舟便认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这些,那些年,才会成堆的给禾筝送。
这是家宴,也是攀比的盛宴。
结束时季平舟满身疲惫,跟着自家姑姑往外走,眯着眼走了两步,前面珠光宝气的女人却忽然停了脚步。
好在他站立住。
不然便要撞到人了。
“差点忘了。”姑姑从包里拿出一只宝蓝色的锦盒,递给季平舟,“这是你妈妈让我带给你的,还是特地交代过的。”
季平舟没看便接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麻烦姑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了话。
这才想到什么,一直站在姑姑身旁的俊朗男人站出来一步,半猜测半疑问的,“对了舟舟,你是不是跟禾筝离婚了?”
好在周围没什么人。
不然这也算得上是一个重磅炸弹。
连姑姑也愣神了,音量提高几个调,“离婚了?”
不知这消息是怎么传到别人耳朵里的。
季平舟面色差,像病了,晦暗不明,“您在哪里听说的?”
男人倒不怎么虚。
一字一句,很正派,“她亲口告诉我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季平舟一连好多天没影子。
医院没去,家里没回,就连和风苑也没过去,裴简一直是跟着他的人,可这次他也不知道季平舟去了哪儿,在季言湘问起时更是一问三不知,被训斥了好一顿才能出来。
没走两步季舒便追了过来。
这阵子许多人都变了个样儿。
季舒也是。
成熟不少。
语态都是有章法的,“你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裴简有嘴说不清。
他虽然跟季平舟跟得很紧,可也不是他的追踪器,这次是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自己也冤枉的很,“不知道,他没有说。”
“电话呢,不接我们的总该接你的吧?”
这又要裴简怎么说,“接了一次,他说有自己的事,办完就回来。”
季舒语气重了些,“这都半个月了,能有什么事?还有,他为什么不把喻初处理掉,天天在门外等。”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反正他不在你就去处理。”
在无理取闹这方面季舒是炉火纯青的。
她说完就走,仿佛这个烂摊子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留下裴简一个人,苦不堪言。
没有季平舟在。
也就等于间接给他放了假。
他本想开车回和风苑,结果却莫名其妙在路上游车河,晃荡到油箱告急才准备掉头回去,路过一条霓虹光彩成河的路,意外在一家酒店外看到了一抹素绸裙子的身影。
雨下起来的时候有人给禾筝撑伞,她在几辆昂贵车辆之间和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道别,握手点头,一套礼仪做的井井有条。
长裙得体又有设计,腰后有一块镂空,刚巧露出腰窝的精致曲线,头发还是那样的长度,永远优美。
雨是和风一起落的。
风扬起她的头发和裙摆,一侧流苏耳环搭在锁骨之上,摇摆坠坠,一颦一笑,皆是美人的典范。
只是半个月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简眨眼,确认那边的人不是幻觉。
而禾筝最后上的车,还是冯迎辰的,她现在在裴简眼里,不过就是个拼命要往上流社会挤的女人罢了。
但的确不得不承认。
禾筝是有这个魄力和资本的。
就算她成了交际花,裴简也不意外,为了平复心情,他随手打开收音机,雨天的电台便喜欢放些无病呻吟的歌曲,调了几次,调到一支钢琴曲。
曲子很新颖。
是他没听过的。
旋律勾人,很容易让人的思绪被乐声牵着走,雨声被隔绝在窗外,乐声却还在继续,因为足够优异,就连外面的鸣笛和雨声都成了它的和声。
裴简还没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开端。
再往后的往后,他想起今天,才发现,许多事情很早就有了预兆。
跟那群人分开后。
禾筝跟着冯迎辰上车,在他车上拿了东西便回了自己车上,换下高跟鞋开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雨天路不好。
好在她没喝酒,只是沾染了些酒气。
路过严查路段,因为生涩的车技还是被拦了下来,车窗落下,一股浓烈的酒味从车厢里散发出来,没有办法,只能下车接受检查。
她走下车。
湿漉漉的雨幕里。
有车在这个路段掉头,透过车窗,便看到了站在交警边上的窈窕身姿,那张脸,尽管妆容有变化,可还是天生令人难忘的。
“那不是禾筝吗?”
副驾驶上的人说着。
郑琅便懒洋洋地看去一眼,先是皱了下眉,随后便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脏话,“她是女妖精吧,我要跟舟舟告状。”
孙在遇不得不提醒他,“他们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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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
郑琅便自动将禾筝现在的状态与季平舟的离开划为平等线。
便成了。
是因为季平舟不在。
方禾筝才敢这样招摇过市。
出于恶作剧心态,郑琅又在路口转了弯,临时取消了去打球的活动,想跟着禾筝上去看看,好在她警惕性不高,到了贞悦府也没发现后面有车一直跟着,他们便停在角落看着她。
到了停车位附近。
禾筝却没把车停进去,反而下了车,将钥匙给了别人,也是一个男人,让他将车顺利倒车入库停了进去。
楼下有灯。
这才让他们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长相。
郑琅虽然脾气暴躁,但还没这么频繁地爆过粗口,骂完了,才气定神闲地说:“我真是神预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在遇也看到了那个男人。
但是并不认识。
“什么意思?”
郑琅昂起下巴,指向大楼之下的男人,他们举止亲密,光凭他熟练地帮禾筝开车看,就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倒像是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
“那个人,之前在孙叔叔的生日上见过,还跟舟舟打招呼,我当时就觉得他有问题,这才多久,就搞上了?”
他说话粗鄙又难听。
难以入耳。
可孙在遇也觉得有些意难平了,“季平舟知道吗?”
“难说。”
他们都知道季平舟。
郑琅最了解,“就他那个死要面子的人,就算知道了也会装作不在乎,况且知道了能怎么办,离了婚,桥归桥路归路,人家就算跟他爹在一起都不奇怪。”
“你怎么总这样贬低禾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贬低她吗?”郑琅轻蔑地看着那个位置,“你真以为她学个音乐就高尚了?你开着一辆好车到音乐学院门口逛一圈,假装上错车的女学生不在少数,怎么她方禾筝就干净了?”
说完。
似乎觉得还不够。
他又冷笑一声,“一般货色。”
孙在遇不好跟他辩驳什么,“算了,那是她自己的事,我们走吧。”
郑琅闲的发慌。
反正回家也没有事,就是看着一个女人,倒不如在这守着,改天遇到季平舟,说出去给他听,还能让他看看方禾筝的真面目。
他悠哉悠哉地点起一支烟。
“不走,我今天还就想看看,方禾筝是不是个迫不及待趋炎附势的女人。”
这对他来说是看戏。
对孙在遇来说就是折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他对禾筝是有好感的,以前他在台下看她,后来她成了季平舟的妻子,他不能靠近半分,本以为离了婚自己就有机会了,可上次季平舟的话让他明白,她眼里是不会有他这种无名小卒的。
等了半个钟头,有些疲惫了,孙在遇气性上来,“你真不走,我要走了。”
郑琅抽了两根烟,瞥眼看他,“这就熬不住了?你也正好看看清楚,别陷到她的盘丝洞里去了。”
“我没那样想过。”
“那最好。”
他丢了烟。
启动车子。
分明是希望他们离婚的,可就是不爽离婚后禾筝是这样子,而季平舟那边却郁郁寡欢,这跟郑琅想象的完全相反。
再见到季平舟已经是在这场雨季过去后。
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了燕京三院一趟,从那里出来没多久,禾筝便接到了季平舟姑父的电话,通知她有抗病的药物,可以来取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禾筝来的晚。
又等了会儿才等到人。
她只知道叫韩医生,并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以前跟季平舟在一起,季平舟也只是一声一声地叫着姑父。
大概医生身上都有共同的特质。
仿佛笼罩着圣光,有着普度众生的慈祥感,这感觉在韩执身上尤为明显,也许是因为陌生感,禾筝更有来这里看病的错觉。
而这种错觉从来没有在季平舟身上出现过。
她遇见他。
只有他来索命的错觉。
知道禾筝来的目的,韩执也就开门见山了,他还像个长辈对待小辈一样,有迁就和包容,“最近状况怎么样?跟我说说。”
这语气倒不像个医生了。
禾筝不知道该抱着怎样的心态,毕竟曾经在家宴上,她也叫过他姑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太好,有时候会流血晕倒,送了两次急诊。”
“这样也不住院吗?”
她摇头,也有难处,“她不愿意,我也不想强求她。”
看得出禾筝是将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了。
这样的女人,连韩执都不禁感叹,怎么就分开了。
药在他手里。
这种药价格昂贵,且是有控量的。
他不知道季平舟是怎么一下子弄了这么多,但知道他的用心。
听说这事后他连夜就离开了燕京。
要一下子弄来这么多控制病情的药物需要跑太多地方,经历的奔波都是季平舟那个病弱身体难以承受的,他来时,已经快昏过去了。
想到他,韩执就忍不住跟禾筝打听两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语却控制的很好,没有太过分,听上去,只是出于长辈的关心而已,“你家里人的事,你没有跟舟舟说过吗?”
禾筝眼睫颤抖,一眼虚无,“我们没什么关系了,为什么要说?”
韩执哽了下。
“这种事告诉他他会帮帮你的。”
“不是有药就能控制吗?”
既然这样。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两人离婚后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反应,谁都看得出离婚一定是禾筝提的。
韩执在燕京长住,听说过季平舟在外面的事,却也从没当回事,知道他是最有分寸的。
可现在想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个女人都受不了这样的丈夫。
“你跟舟舟离婚是因为他外面有人了?”
禾筝不想回答,可碍于对方是长辈,又是她的医生,出于尊重,还是没有发脾气。
只淡淡然的,“没有特别的原因。”
这语气……
是彻底无望了啊。
韩执是有阅历的人,听得出禾筝的意思,真正没有希望的人才是她这样,什么原因都没有了,若是还抱有爱和期盼,大概会滔滔不绝地说起季平舟的混蛋事,以此找到共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淡的像是从不认识这个人。
韩执没有理由再问下去。
他将一期的药给禾筝,“这些你先拿回去给病人吃,应该能吃很久,但如果病情没有好转,还是要考虑住院治疗。”
禾筝知道这个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药的话需要非常昂贵的费用。
“好,谢谢。”她拿过药,“我去楼下缴费。”
韩执却拒绝了,“先不用,你先拿去吃着,有反应或者没反应都告诉我。”
“不用?”
禾筝不是傻子。
医院也不是慈善机构,花钱看病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免费这种事,太荒谬了。
知道禾筝在怀疑什么。
韩执一下便否定了,“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药不一定就适配她这个阶段病人,拿回去吃过看反应,如果药效好……”
“韩医生?”禾筝忽然打断他的话,“我不是傻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拿了药回去已经很晚。
禾筝将医生嘱咐的用药时间跟保姆说了一声,她拿着药,小声收起来便回去睡了。
长辈休息的早。
天才才暗,便去睡了。
接了付韵回来住之后,禾筝哪里都觉得不自在,她从小没感受过什么家庭的爱,现在就连付韵往她碗里夹菜都受宠若惊。
趁她们都睡了。
禾筝才能喘口气,阳台有风,她过去坐了会儿,无端想起在医院时韩执说的那些话。
他说药能治病就好了,何必管来源渠道。
就算是季平舟带来的又怎么样,他也是医生,治病救人是常理,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是她才特别关照,再退一步说,特别关照又怎么样?
对方是前妻,是个人都会特别关照。
可她现在,哪里需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晚了。
晚了不止一点点。
就算知道这药是他带来的,免费给她用,她也无悲无喜了。
刚点了下烟,还没抽两口,阳台连接客厅的门便被推开了,禾筝下意识手抖,烟丝絮絮飘落,直接在边上灭了烟。
分明已经这个年纪了。
还有种被家长抓到干坏事的错觉。
付韵在禾筝身旁的竹椅上坐下,还是一副慈母的模样,因为这个病,她每天的容颜都很憔悴,只差没在脸上写将死之人四个字了。
“怎么还不睡?”
她语调很轻,像是柔和的风。
可说柔和又牵强,毕竟风都是带着凉意的。
禾筝不知该怎么回答,“您快去睡吧,不用管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从小就这样。
一面绵软,一面又冷硬。
不愿意和人接触时便会挂起拒人千里之外的盾牌。
就连身边最亲的人都常常被她伤到。
付韵已知亏欠她许多,这个病,也连累到她,“禾筝,我这个病,是不是让你有很大负担?”
禾筝面色不变,侧眸看了眼付韵。
原来自己母亲已经变成了这幅苍老的面容,发根已经白了好几块,“您以前觉得我是负担吗?”
“不会。”
“嗯。”
算是代替她回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韵这下才幡然醒悟,她仔仔细细看着禾筝,眼眶越发酸涩,才忽然觉得,好似只有宋闻在的时候她才很爱笑,宋闻走后她便没再看她怎么笑过了。
更别说离婚以后。
“留在燕京不怕遇到季家人吗?”付韵担心的事很多,尤其担心禾筝因为自己而受什么委屈,但现在看来这是无可避免的了,“他们家人还有没有为难你?”
刚才呛人的烟雾已经散了。
禾筝眼眸清明,一丝困意都没有,这里的夜景没有商园好,也没有和风苑好,但看起来,就是要舒服许多。
“怎么才算为难?在我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叫为难了。”
只有侮辱。
可好在除了今天的韩执,其余时间她还没有被打扰到。
而季平舟的这位姑父。
也算得上是好好先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有耐心地跟她说了这个病其中的厉害关系,白血病不是罕见的病,所以每年需要药物的人很多,稀缺又昂贵,想要活命,哪有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个人情绪。
尽管他这样说。
禾筝还是付了这次的药钱,的确昂贵。
这些,足够卖一辆拿得出手的好车了。
可下次,她便不能去了。
为了付韵这个病,禾筝必须东奔西走卖掉手上剩余的旧乐曲,都是以前宋闻在时辅导她完成的,其实有些过了时,但好在艺术好似就是越久越有价值。
何况有冯迎辰的引荐。
她能联系的人脉不少,也都是能拿的出高价的。
为了禾筝的安全。
每次冯迎辰都会陪她一起去参加这些不同层次的酒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于禾筝而言。
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筹钱治病。
好在今晚没有喝酒,意识还是清醒的,跟着一行人出来时还早,冯迎辰在前和别人聊着什么,她慢步走在一旁,拐过角落去乘电梯时迎面遇见一批人。
想来燕京也就这么大。
有名的酒店酒楼也就这么几家靠近市中心,郑琅是纨绔子弟,哪里都熟悉。
在这里遇到。
根本不奇怪。
只是他的眼神,太明晃晃了,禾筝也看得清楚,迎面走近时,他好像只是在看一个陪酒的女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边人兴许是有认识的。
相互停下了脚步,寒暄几句,站在郑琅身边的都是他们在燕京的发小,有些甚至还参加过季平舟的婚礼。
今天再见到禾筝,却已经物是人非到了这个地步。
在他们眼里。
女人出来应酬就是一件丢脸的事。
生在骨子里的优越感让他们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约而同的目光落在禾筝身上,她却一点没怯,反而森森然地回看了过去。
那眼睛。
仿佛看透了他们腐败的心思。
纷纷有些羞愧地躲开了。
离开时,禾筝依然昂首挺胸,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倒是他们,来这里无非是花天酒地,过一会儿便会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过来,又有什么可高傲的。
送到了楼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禾筝惯例等着冯迎辰将他们送走自己再走。
她站在一旁,该笑便笑,该道别便道别,不曾走过任何亲密的举动,可一幕落在郑琅眼里,偏是有些别的味道。
冯迎辰刚走。
禾筝转身去开车,酒店门口车来车往,她可没有司机专门在这里等她,只能自己走到停车场,那里灯光不明显,需要慢行。
高跟鞋是细跟的。
踩在水泥地上有很清晰的声音。
在这股脆声以后。
还有沉闷的皮鞋踩踏声。
禾筝停了脚步。
顺手将车钥匙揣进口袋,发尾在随着走,她停下,身后的人也停下,并且正以玩味的眼神望着前面那道身影。
不知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的一下。
清脆响耳。
像是什么金属物件。
知道彼此的心思,郑琅便不跟她玩虚的了,直接开门见山又没礼貌的,“你跟那群人来着干嘛?怎么改行当高级小姐了?”
禾筝捏着钥匙,一句话不愿跟这样的人说。
刚抬步。
郑琅又挑衅,“既然这样当初就别要什么自尊了啊,还净身出户,真以为别人会佩服你呢?”
“我不要什么是因为想快点离开。”
这样的解释已经很清明了,可郑琅还要继续羞辱,“快点离开然后来陪酒,看不出来你志向挺远大的啊。”
“来这里就是陪酒吗?”夜色撩人,禾筝只给了郑琅半个侧脸,又瞥过很轻蔑的一眼,瞳孔有晃动,嘴角的笑又刺人,“我如果记得不错,你也带你妻子来过吧?怎么,你妻子也是来陪酒的?”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琅本就不是能隐忍的性子。
这一句下去,脸色立刻变了。
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向禾筝走去几步,她却一点都不怕,反而笑的更明烈,“怎么了?被我说中了?还是说跟女人无关,是你带着嫖客的心思来,只要看到女人都觉得不干净呢。”
风在飘,有几块模糊斑驳的光落在禾筝皮肤上,她面孔年轻冷艳,说话时眼神凄清肃杀,一下子便将话语权握在了手里。
她看着郑琅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就觉得滑稽。
“我原本觉得跟季平舟离婚后你便不会找我麻烦了,当初车祸的事情也是,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道收敛呢?”
郑琅勉强扯起笑。
他不否认自己是有优越感,喜欢别人难堪,可现在是方禾筝反过来惹了他,这便不能罢休了。
“你在威胁我?你真以为我会怕你告诉舟舟?”他自信满满,“还是你觉得在一个女人和兄弟之间,他会选择你?一个离个婚的前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互相的面孔都是冷硬阴险的。
说到底为什么要处处针对一个女人,不过是觉得她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纯粹动人,反而也是糟糕的。
郑琅就是想撕下她的面具。
让季平舟好好看看。
可禾筝却早就看透他的目的,一言一行都放在心里好好思量了一番,“你不怕最好,我正巧最近心情不好,想跟他说呢。”
“你试试?”
他们都在赌。
郑琅以为自己的赢面更大,直到禾筝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输入季平舟的电话,将明亮的屏幕置于他,就要播出去。
与此同时。
郑琅再也沉不住气。
冲上去便挥落了禾筝的手机,那东西本就脆弱,从高处坠落,撞击到这样的水泥地,又碎了,但没有彻底坏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谁都没动。
看着那串在碎裂屏幕下季平舟的号码。
寂静。
平和。
禾筝瞳孔的那层轻蔑散去,现在只剩下了咄咄逼人的气势,无所畏惧的没有半点做季平舟小妻子时的样子,“我最讨厌别人弄坏我的手机,给我捡起来。”
郑琅皱了眉看她。
“你有病吧?要我给你捡,做梦。”
“你捡不捡?”
“不捡!”
早知他是这个反应,禾筝也要有预料,她眼神与声音一起冷下来,“没有手机我一样可以告诉季平舟,你不是不怕吗?我倒想看看他会不会因为这个,跟你反目成仇呢。”
“你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怎么够?”她交出底牌,“听说你结婚了?你妻子知道你婚后还跟你们孙叔叔的妻子开房吗?还是说,你想让我告诉她,你在别人的生日上带着别人的妻子去偷——”
领子忽然被拽起来。
那双手下了死力,带着怒气将她推到车旁,抵着坚硬的车门,手掌顺势便捏住了纤细脆弱的脖颈。
若是郑琅用力。
很容易就能掐死她。
可他偏偏要温水煮青蛙,力气是一点点收拢的,窒息感从脚底排山倒海,涨潮的到达脑袋,很快眼前就开始空白,发昏,万物都变得有些扭曲。
郑琅便掐还不忘说着狠话,“告诉你,我想让你消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你敢拿这个威胁我,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禾筝相信他敢,也能。
手骨紧的似乎已经镶嵌进了皮肤里,再久一点命便没了,拼死的,禾筝摸到口袋里的车钥匙,按下按钮,车身机械化的闪烁了两下灯光,短暂地照亮了这里。
可只要这一下,这一下就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片的黑暗被这一抹灯光驱散,从外面行驶进来的车子条件反射随着灯光看去。
季平舟心脏缴了下。
血开始往脑袋顶冲,一步都犹豫不得。
裴简刚把车停下,季平舟便推开车门冲了过去,禾筝的意识已经模糊,最后一秒,氧气天降般灌入鼻腔嘴巴,进入身体,充盈了大脑。
可窒息太久。
她的脸色已经极差,扶着车身才堪堪站稳,偏过脸,大口咳嗽了几声,眼角都是泪花。
有光的地方却一刹那被季平舟遮住。
郑琅已经被推开。
退后了好几步,撞到车灯上,扶着腰直不起来,还在缓和着疼痛,一抬头,就撞进了季平舟要杀人的眼神中,戾气深厚,冲过来揪着他的领子便甩到了一边,颤着骂:“你想干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琅险些被摔到地上,嘴里碎了句脏话,扶着腰艰难地直起身,也愤恨的不得了。
“看她不爽,想弄死她,怎么了?”
季平舟一面挡着禾筝,将她护在身后,一面又要面对郑琅。
看到他们在车旁。
郑琅掐着禾筝脖子那一刻,他是真的气血上涌,心里都毛了。
手指到现在还在颤。
悄悄伸到身后,握住了禾筝的手腕,很冰,好似透过皮肉摸到了骨头,也是冰的。
他心悸了一瞬,瞳孔呈褐色,可周围一圈却是红的,红着瞪向郑琅,“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无论怎么猜测他的反应。
这一刻真正见到了。
还是有讶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琅转了转眼珠,看着躲在季平舟身后的女人,只露出了一角头发和衣服,哪里有刚才伶牙俐齿的那个样子。
一下便明白了。
她这是在哪儿听说了季平舟这会儿要来,故意激怒他,好让季平舟看到,她便是受害者,他就是加害者。
挑拨离间这招。
女人惯用的手段。
这么一想所有的便清明了。
“季平舟,你回头好好看看这个女人。”郑琅咬着牙,忍着痛,百口莫辩,“她在挑拨离间你看不懂吗?”
禾筝侧倚着车。
半张侧脸倒映在墨色的车窗上,眼妆有些花了,模模糊糊,更朦胧,更混杂,眼睛里有隐形眼镜,所以看起来更有神,也更楚楚可怜。
雪白的脖颈上已经浮出了指印。
是险些要她命的指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郑琅这么说,她只是平静地抿了抿唇,顺手抹花了唇上的颜色,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半点精明相。
本以为郑琅说完,季平舟就会回头看。
可他只是将掌心收拢了一些,依旧看着郑琅,神情凝重,“我只看见你掐她。”
“我掐她怎么了?”郑琅理直气壮,“谁让她骂我?”
地上还有禾筝摔碎的手机。
她还在身后小口地缓气,那声音,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不是。
“我说了,别碰她。”季平舟还想握着她的手,却已经被她挣开。
禾筝走出了季平舟的庇护。
她也从来不需要他的庇护,可有可无的东西。
脸还有些白,毕竟是险些死掉,瞳孔清润,却泡着无法忽视的恨,盯着郑琅时恨不得要将他盯出两个血窟窿。
“我怎么挑拨离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是被掐了脖子。
她声音还没恢复,是哑的,却很缓慢。
让每个人都听的很清楚。
郑琅却笑着,“你早知道他会来,故意让他看见呗,你心肠怎么这么黑?”
“我怎么会知道他要来?”禾筝抬头,眸光却是有些无助的,“别说我跟他已经离婚了,就是没离婚的时候,我知道他每天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吗?他的行踪,我就没有知道过。”
这话来的震惊。
连郑琅也默然了下,正要开口,却被禾筝抢走,“这些不都是你这个好兄弟替他安排的吗?要论挑拨离间,你才是高手吧?”
郑琅不知是强词夺理还是存着理智。
“谁知道你在那帮人里谁嘴里听到的。”
他撇过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以为自己要赢了。
却听见禾筝清清渺渺的笑了,“我一个陪酒女,他们说话,能说给我这种人听吗?”
没有什么比自己讽刺自己更阴狠的招数了。
郑琅还没反应,禾筝就已经说话了,这次却是跟着季平舟说的,“你别这样看着我,这是他亲口说的,到底是谁骂了谁?谁打了谁,还要我说的再清楚一点吗?”
“你给我闭嘴!”
郑琅现在发火,怎么都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而季平舟该相信谁也已经明了。
禾筝没期望他能替自己说话。
毕竟以前就算谁错谁对都是清楚的,他也是帮别人的。
可这次,他却斥了郑琅,眸光落在禾筝的脖颈上,又移开,音调是沉沉的,“跟她道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风平息了,闷热感随着凝滞的空气而逐渐升温。
浮动在脸庞周围。
禾筝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因为什么骨气而拒绝季平舟的好意,碎发有些挂在面上,她眨眨眼,是冲郑琅的,但在郑琅看来,那是得逞后的挑衅。
这个女人把他气的气血都沸腾了。
恨不得现在冲上去给她两耳刮子。
可季平舟挡在前。
这股血很快便偃旗息鼓了。
郑琅吞吞口水,“我凭什么跟她道歉,她要还是你老婆我还考虑,她现在什么都不是。”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你都要道歉。”
他什么也不怕,但却被季平舟这个样子寒了心,“季平舟,你现在要为了这个女人跟我玩这套?你前几天是不是去给她拿药了?你真以为她惦记着你的恩情呢?别闹了,你就喜欢做冤大头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才落就被拽着摔到了地上。
腰都摔的有点疼。
那疼痛随着季平舟的话弥漫到四肢,“我说跟她道歉——”
目的已经达到,再看下去禾筝都有些疲惫了。
她站出来,冷漠着脸,“道歉就不用了,我不喜欢听对不起,你把手机捡起来,还给我。”
郑琅踉跄着站起来,啐了一口。
“我不捡!”
这话说完他浑身就冷了,禾筝的措辞早就到了嘴边,就等着他不识抬举,她昂起脸,完美的将皮肤上骇人的手指印放在季平舟能看到的地方,“季平舟,上次车祸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说——”
“方禾筝!”郑琅颤着唇,“我给你捡!”
禾筝跟季平舟一起看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眼角稍挑了下,一个则是恍然。
禾筝微微歪头,眼睛明亮,好像在说,“请吧。”
照现在的形式。
她如果说了车祸的真相,季平舟是真要决裂的,郑琅没办法承受这个后果,只能硬着头皮弯了腰,给她捡起了手机,不情愿的递过去。
她却说:“擦干净。”
郑琅咬牙切齿,擦手机的力气像是在撕扯她的皮肉。
交接手机时他们离得最近。
禾筝用只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以前就是这样对我的,这感觉,不赖吧?”
在郑琅发作前。
禾筝拿着手机扔到车上,对季平舟仍然冷,“管好你身边的人,再来找我的事,我会报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这事是因为自己让她遭了罪。
季平舟对郑琅使了个眼色,是不耐烦的,他也识趣,知道当下不是教训禾筝的好时机便先走了。
只剩他们两个人。
季平舟拉着禾筝,望着她的脖子,“明天会有淤青,晚上记得冰敷一会儿。”
“拜你所赐。”禾筝抽出手要上车,中途又想到什么,回头去看季平舟。
冰冷刺骨的一眼。
“还有,我不用你拿药过来。钱我已经给韩医生了,并且多给了一部分,就当你的酬劳费了,我可不想欠你的,免得以后有人翻旧账,说什么——你的恩情。”
他却有自己的固执,“阿姨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药是我自愿的。”
“为什么要跟你说?”
他既不是上帝也不是阎王爷,不能拯救苍生也不能毁掉生死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禾筝都觉得怪异,“我可不想让郑琅这种人觉得,我跟你离婚了,还要靠你走后门,他说的话已经够难听了。”
“是他的问题。”
“真难得。”
她像赏赐般送他三个字,让他知道自己以前的苛刻。
知道她的失望。
季平舟没想一下子就让她活过来,“阿姨的病你可以让我看看……我……”
“不用。”在这件事上禾筝从没有想过他,“就算她最后病死了是因为我没有给她找好的医生,大不了我陪她一起死,也不会找你。”
“你恨我到这个地步?”
“恨?”她淡淡笑,“有爱才有恨,我对你有什么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车只过了一个路口就停住了。
不断有车从旁路过,速度是极缓慢的,这里不能停车,是会被开罚单的位置,可没有办法了,她没精力往前走了。
在方向盘上趴了会儿。
有车灯闪烁而来。
继而车窗被敲响,秦止弯腰,忧愁地看着车里,禾筝被声音吵醒,自觉下车,换到副驾驶上,四肢酸疼又疲惫,还是强忍着抬起手,偏头拆卸掉了沉重的耳环,直接扔进储物格里。
手上的,脖子上的,零零散散一大堆。
这些都拆掉了仿佛才能喘口气。
秦止一直没说话,等禾筝收拾好了才把水递给她,“还好吗?”
她垂下脸,点头。
“怎么又闹起来了?”
秦止还算冷静,虽然看到了禾筝脖子上的伤,也猜得出是谁干的,但还能等着她缓口气,把话说完。
一连喝了好几口水。
口腔里的腥甜感都被冲刷了,禾筝才扭上瓶盖,落下车窗,吹了好几波热流,黏糊糊的,像无形的保鲜膜紧紧扒牢在脸上不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个样子。
秦止是担心的,那忧虑藏不住,从眼睛肢体冒了出来,小幅度地碰了下她的手腕,本想握住,却还是缩住了手指。
“要不要去医院处理,脖子上的伤让阿姨看见,少不了要盘问你一顿。”
医院。
她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
“不用了。”
简短三个字,却含着浓浓的鼻音与哭腔。
秦止没办法当作没听见没看见,“他们为什么又欺负你?”
“早就等着看我笑话,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禾筝很清醒,她能清楚感受到大脑里每根弦都是绷直的,所以身体也有了反应,握住手时经脉仿佛都在皮肉下颤抖。
她这样是令人心疼的。
秦止记得禾筝小时候每次哭,大都是因为在家里受了委屈,夏天的夜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断气似的抽泣着,被蚊子咬了满腿的包,一边抓腿一边抹眼泪,弄得整张脸都湿了,痒的要命也不进去向付韵服软。
好几次他出来看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角落躇踌好久不敢过去安慰她。
每每都要犹豫十几分钟。
这十几分钟他要在心里将所有安慰的言辞练习一遍,直到倒背如流了,才怀揣着笑脸跨出去。
可无一例外的。
犹豫的这段时间里。
宋闻已经找到了小禾筝,他陪她坐在台阶上,将自己的袖子撩起来,裤脚也挽起来,为了让她开心些,便安慰她说:“我的血香,我来了它们就不咬你了。”
小地方的夜晚裹藏着万千星光。
夜空落下的自然光映照在禾筝清润的瞳孔里,她哭的鼻尖泛红,手很小,两只都拽着宋闻的手,一边抽噎一边说:“那你不会痒吗?”
宋闻诚实正直,从不骗人。
他点头说会。
禾筝便不哭也不闹了,乖乖跟着他进去跟付韵求和。
宋闻走后便再也没有人知道她想要什么,哭的时候又能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多年。
她倒学会了难过也不流眼泪。
沉默比眼泪可厉害太多了。
灰暗的车厢内,秦止蜷缩着手指,好几次,张开又合上,去握禾筝手时心脏快从胸腔里跳了出来,好在她还没有排斥。
“是不是因为当年季平舟救你的事?”
禾筝思绪是麻木的,身体也是,到了极度悲伤和愤怒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兴许是,兴许又不是。”
或者说。
是,却又不只是。
秦止以安慰的姿态扣住她的手,“那些事别再想了,他们那些人都不拿人命当回事,你这样太危险了。”
禾筝松散了骨节,抽出手。
“我不会再由着他们欺负了,”低了声,秦止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可她确实说,“今天这场,的确是我算计好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冯迎辰在走之前随口提了句季平舟会来,让禾筝早些走,免得撞上尴尬。
她谨记在心。
没想过要刻意安排什么。
只是郑琅追过来,还说了那些话,每一个字都是在往禾筝心头扎,她才故意激怒他,不管是车祸,还是姜臻,都是能拿来挑衅郑琅的事。
为了挑拨他们。
她可是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不过现在的效果,还算过得去,起码今天之后,季平舟跟郑琅就有了隔阂。
算是一报还一报。
毕竟当初她跟季平舟在一起,郑琅也没少在外面挑拨他们的关系。
在停车场那场事态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约好的一起去吃饭,却因为禾筝,两人不欢而散。
刚才的情况裴简不适合过去。
便一直在车上看着。
到现在,快将季平舟送到了和风苑,裴简还是大气不敢出,他早有预感郑琅会找禾筝的麻烦,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沉不住气。
还偏偏被季平舟看到。
裴简是最知道季平舟的。
就算他在外人眼里再不喜欢禾筝,却不能容忍有人这么欺负她,从前季言湘跟禾筝是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他不在意,但郑琅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终于安全到了地方。
裴简将车停靠好,熄了火,一瞬间的安静仿佛沉寂进了这漫漫寒夜中,季平舟不说话,他也不敢下车,情况便这样冷了下去。
车内没有计时设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了不知多久,裴简双手双脚都有些僵硬了,季平舟说话时也是冷的,很平缓的调子,“小简。”
虽然只是叫了声。
可裴简还是感觉被打了一拳的惶恐,“怎么了?”
“除了姜臻的事禾筝知道一点,他们还有过节?”
心口在往下坠,裴简控制不住眼神飘忽起来。
“没有吧……”
“那他为什么那样?”
“可能就是说了些什么,吵了两句,您知道的,他那个人不喜欢被人占了嘴皮子上的便宜。”
这话真没有什么可信度。
可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季平舟的确也想不到郑琅为什么突然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禾筝的确是又受了伤害了。
还是因为他。
季平舟没再追问,下车走进了和风苑里。
确认他进去了。
裴简半松了一口气。
还有一口气堵在心口。
他没停留,直接开车往老地方赶去了,猜也知道郑琅现在一定在那里,穿过躁动的人群,果然在卡座里看到了他一个人的身影。
正一杯酒一杯酒地往肚子里灌。
跟喝白开水一样。
裴简站过去,连坐都不想坐,开口便是质问,“你今天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就知道他会来。
郑琅一点都不讶异,继续喝着酒,眉眼都不抬一下,“我怎么了?”
“你差点把人给杀了。”
灯光闪烁的时候裴简也看到了。
禾筝仿佛被镶嵌在车身上,一动不能动,那一刻,谁都看得出来,郑琅是下了死手的,他也是一时被激怒了,便动起了手来。
现在想来,处处都被方禾筝拿捏住了还没发现。
他垂着眸光,缓缓叙述,好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她知道车祸的事了,威胁我要告诉季平舟,我一着急就那样了,不是有意的。”
“她知道了?”
听出裴简的迟钝与难以置信。
郑琅这才抬了眸,斑斓的灯光在他身上绕来绕去,缭乱了原本的服装颜色,“很奇怪吗?我当时急着动手,连监控都没避,她只要事后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到,我只是没想着她会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小事吗?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让季平舟知道了。
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可郑琅却还这么风轻云淡的,裴简才心急火燎,“当初我没让你那样做。”
郑琅没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这事就算被季平舟知道了,怪他倒还有转圜的余地,要是怪裴简,他可是会赶回老地方去的。
裴简会这么提心吊胆,他能理解。
“你放心,就算他知道了,也是我错,不会牵连你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深厚就不用说了。
要裴简只把郑琅推出去,他也做不到,“是我给你的消息,我也有责任,只是你现在不要再去找她了,他们都离婚了,她也不容易。”
“谁容易?”郑琅摔了下酒杯,半杯酒都洒了出来,他昂着下巴,眉毛挑高,满是怨气,“当年舟舟要不是为了救她,会瞎吗?要没有她,我也不用天天看着那边的烂尾楼闹心!”
这里人多眼杂。
虽然环境吵闹。
可到底是公开场所,这事有多敏感,敏感的每次提起裴简都要开始发慌,就连方陆北都没提过几次,可郑琅却这么无所顾忌地说出来。
他咬死了牙根,话是硬生生挤出来的,“你别说了,说好了这事再也不提的!”
“我忍不了这口气!”郑琅又倒了杯酒,仰头灌下去,酒精将他的怨恨全部刺激出来了,“你们不让说,好,我不说。我等着他们离婚,现在离了,上次我问舟舟什么时候回堪江,我的楼也好重新动工。”
“可他却说,他不回去了。”
他边说。
裴简还要注意不被周围的人听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也劝不住让他闭嘴。
当年那场火,烧掉的可不是一栋建筑,一些昂贵文物那么简单。
不仅死了许多人。
季平舟的人生轨迹也因此改变。
而那时候的郑琅刚开始创业,却也因为这场火而被彻底斩断的生机,他的影响全部来源于季平舟的失明。
从某些方面来说,裴简理解郑琅。
“那事是意外,跟方禾筝又有什么关系?你别再为难她了,今天舟哥这个反应,你应该明白。”
郑琅冷笑一声,“明白,明白他一厢情愿呗。”
给郑琅叫了人来接。
裴简便离开了,这附近没有停车的地方,他将车停在路边,夜里风轻轻飘着,地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他低头走着,快走到地方,才抬了下脸,也倏然白了。
他们都把季平舟当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才是最大的错。
季平舟身上还是那件衣服,泛着深蓝色的纽扣系到脖颈前,更衬的脸庞淡薄削瘦,就站在车旁,眸光淡漠,扫了一眼裴简,又扫了一眼车子,不说话,神色却变了变。
他哪有那么好骗呢。
说是没什么就没什么,可季平舟心知肚明,禾筝是个不会主动招惹别人的性格,她跟郑琅起冲突,谁开的头只可能是郑琅。
该来的躲不掉。
裴简硬着头皮,手掌一寸寸紧缩起来,慢步走过去,面对季平舟时,就完全泄了气,被他凝着,掩埋与深处的心事也已经昭然若揭。
“哥……”
季平舟瞥了眼裴简身后的景物,他自己可从来不来这种地方的。
“你来这儿干什么?”
到现在裴简还存着侥幸心理,“来……走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我给郑琅打电话让他出来吗?”
“别……”
“你们瞒我什么了?”
从禾筝跟郑琅起争执,裴简躲着没下车,到他在车上那一通苍白的辩解开始,季平舟便感觉到了,他们有事瞒着,并且是关于禾筝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说的。
裴简低着头,黑发从中的旋儿很清晰,发丝被风吹动,他却一动不动。
“我问你话呢,你们瞒我什么了?”
季平舟的气声都在这句话里了,裴简知道他若是发火是很难控制的,可两边都是死路,他哪里也走不了。
还是没能纠结出一个究竟。
季平舟却已经拿出手机,打出了郑琅的电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琅出来时带着滔天的醉意。
接到季平舟的电话,不用听他说了什么,他便已经有了预感,他知道了。
他要知道了。
方禾筝不用亲自说,郑琅自己就要把事情交代了。
出来时跌撞了两下。
撞到路人身上,郑琅只穿了衬衫,外衣落在里面,服务员追出来送,他却狠厉着声,“滚开!”
有气在。
所以他站在季平舟面前时样子也不太好看。
左右看了两眼,看到了裴简,抽动嘴角,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有什么都骂我行了啊,不管小简的事。”
他们还什么都没说。
郑琅一来就交了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简惊恐地看他一眼,又看看季平舟,眸里全是挤压出来的祈求,却被季平舟冷冷忽略了,他直接问,没有缓冲,不带感情,“你们合起伙来干什么好事了?我倒不知道,我身边的人竟然早就不跟我一条心了,郑琅,你本事啊。”
郑琅刚才喝了不少酒,现在胃里翻腾。
借着酒劲,谁都拉不住,便直接摊了牌,“什么叫跟我一条心,我们那是一起帮你,兄弟会害你吗?”
“你只说你们干了什么。”
他舌尖拱着腮帮子笑,“干什么了?帮你清理门户,行了吧。”
看他喝的酩酊大醉。
说不出个所以然。
季平舟耐性全无,站在夏季的街道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他一刻也受不了,黯声吩咐裴简,“拿水。”
裴简微怔,“什么……”
“拿水,把他浇醒。”
他没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平舟慢悠悠抛过去一眼,“我真使唤不动你了?”
在这中间裴简是最为难的。
郑琅还有三分意识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他斜斜倚靠在树干上,粗粝的树皮压在手上,疼痛赋予了一起清醒,“别为难他,我说就是了。”
他揉揉眉,继续着:“不就是之前方禾筝出车祸掉到江里,不是因为下雪路滑,是我找人把她刹车线弄坏了么——”
“你弄坏她的车干什么?”
季平舟的忍耐浮上眼眶,唇变白,脸庞风云变幻般,有了骇人的戾气,裴简心鼓如雷,上前一步想劝住他们,却被季平舟一把挥开,他冲过去,瞬间便提起了郑琅领子。
“我问你弄坏她的车干什么?”
郑琅也有不满要宣泄,刚好趁着这次机会也一起发了,“不让她消失你能好好的吗?我让你会堪江你不回,留在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前途?”
头顶的树叶茂密,月光顺着缝隙落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季平舟微微睁眼,手掌紧的泛白,裴简在旁什么都拉不开,他的眼神变了又变,从惊悚到落寞,只是短短几秒钟。
“就为了一个烂尾楼你就这样?”
“那是一个楼的事吗?”郑琅将自己的衣领扯开,“我是气不过你为了个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他们合伙的第一笔项目,一直耽搁到现在都没能动工,投进去的钱也打了水漂不说,郑家的招牌也被砸了。
近几年有什么地产项目无一例外都会被拿出来说,说他手里还有烂尾楼呢,哪里能信。
裴简实在怕他们打起来,努力握着季平舟的手腕,也是这样,他才想到了他,侧过眸看一眼,顺势又甩开了,压着嗓子问:“是你通风报信的?”
不管背后的怨与恨。
季平舟只知道,要是没有那次车祸,他不会这样就答应离婚。
禾筝那么喜欢琴。
如果不是那次,她也不会废了手。
更不会跟他闹到这个地步。
而罪魁祸首,竟然是他身边的人,简直荒谬又滑稽,这份沸腾的气一直在四处乱窜,最后冲到心脏里,像个气球,被充满,却没有爆炸而是松开了口,气一点点的滑出去,发出尖锐的声响,贯穿了身体。
季平舟冲着裴简笑了,有些悲戚,又看着郑琅,这才发现自己从未透彻的了解过身边人,他的表情不生不死,“是你们让我这辈子都没办法面对她了,真是漂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到和风苑时季平舟已经精疲力尽。
头晕眼花就算了,连胃里也在抽痛,他将自己砸进沙发,昏昏欲睡时听到门开声。
脸抬不起来。
但猜得到来的会是裴简。
艰涩开了嗓,硬生生挤出一个,“滚——”
门口的脚步微顿。
却不久。
再出声,是女人的柔软嗓子,语气却是嫌弃的,“大早上的,吃枪药了?”
季平舟更深的皱眉,“你怎么来了?”
季舒提着两个大袋子,东西堆积的满满的,“你以为我想来,要不是陈姐求着我来给你送东西,你就算死外面了我也不管。”
连他的亲妹妹都嫌他嫌成这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别说禾筝。
客厅到厨房的声音一直没停,知道是季舒在放东西,可这些动静吵的他头疼不已,肢体好似也僵化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
竟然是季舒拿了热水过来将季平舟扶起来,面无表情地喂他喝下去,还没好气地说:“不知道你吃哪种药,你自己找人送,禾筝说你头疼起来会死的,不能不吃药。”
脸色稍有缓和。
季平舟手指被烫热的水杯壁烧着,却还是握在手里,“知道了,走吧。”
季舒还真不愿意留。
她刚站起来,又想到早上看到裴简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还是忍不住问了,“你跟裴简吵架了,要把他赶走?”
季平舟状态不好,只摇头。
季舒只认为他是在逃避,“他又做错什么惹到你了,你赶走了一个还不够吗?”
“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已经是在挤着牙根说话。
可他这个样子,季舒只觉得是恶人有恶报罢了,“事都过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去找禾筝道歉,你打算就这样了吗?”
“道歉有用吗?”
他是真诚发文,瞳孔里满是血丝,眼下点点的青色疲惫让他看起来憔悴了好几岁。
季舒眼神像捞到了什么细节,有些错愕,“你怎么了……”
“你说,道歉有用吗?”
这次季平舟嘴角有了弧度,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开玩笑,“你是说……跟禾筝道歉?为那一巴掌?”
水在手里的温度冷得很慢,但好像终究会冷,季平舟眸光是黯淡的,灰败到底,“不是,是为这些年的亏欠。”
季舒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他那个样子。
好像明知道这东西不在手里了,却还要固执的向周围人询问一番,恍若只要有一个人回答他——东西还是他的,他还能拿到。他就会无所顾忌,什么都不要了,也要去争取。
可现实太残酷,残酷上百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日子季舒每天都希望季平舟去道歉,可当他真的开口询问了,“道歉有用吗?”
她清楚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
——没用。
“哥,你还是不要去了,”季舒知道自己在抹杀什么,人都有私欲,她也有,她当然想季平舟去道歉,这样她也能顺理成章接近自己想接近的人。
可人都有心。
她不能为了自己,从而怂恿季平舟去搅乱禾筝刚刚收拾好的生活。
“这些年眼泪是她自己流的,痛也是她自己扛的,但凡有点心,就别去了。”
门关上。
季舒走了。
也彻底带走了季平舟最后的希望,他拿着水杯,好像也品不出水的温度了,没有停顿,一杯下肚,喉咙似乎被烫出好几个创口,流着血,混着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陆北从来懂得适可而止。
乔儿说分开上去,他便不跟她争。
顺着女人这点。
他从小就会。
只是在乔儿身上,顺从变成了纵容。
等了会儿就犯困。
手机响起来。
外面阳光刺眼,方陆北眯着眼看到暗光的屏幕上,是相熟的女人发来的信息,很简单直白:“晚上八点的局,来不来?”
若是换以前。
他是没犹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眸光顺着车窗玻璃看出去,看到楼上,想必乔儿现在已经进去了,座上还有她落下的衣服,勾着几根短短的头发,车厢里也有她身上的味道。
这些点点滴滴。
都是她存在过的证据。
好歹人家是个好姑娘,他再怎么混蛋,也不能还像以前那样放肆了,便打字给对方回了:“不去。”
这倒是稀奇。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身边有人,最近都不去。”
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
他说的,也只是最近。
那边的女人虽然是用文字在交流,可方陆北只是看着那些刻板的字体,也能想到人家是怎么想他的,“呦,真难得,这次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分钟就到了。
这问题方陆北也答不上来。
多久……
这次还真是未知。
门铃响起,阿姨急急忙忙跑去开门,热络地接过方陆北带来的鲜花,味道不浓,清清淡淡,到了室内便开始循环扩散,阿姨将花摆好好位置,嘴里下意识还念叨着:“这味道怎么好像闻到过。”
可不就是闻到过。
车厢里那么浓。
乔儿身上沾的全是。
那声音不大不小,禾筝也听到了,条件反射给了乔儿一眼,鼻尖拱了下,一整套都是很自然的动作,可偏是这样的自然,让乔儿如临大敌,笑都僵硬,“你干嘛呢?”
禾筝的眼神很清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干嘛,就是好奇你俩干嘛不一起上来?”
底一下被揭开,明明还什么都没有,乔儿却好似已经被禾筝看到了自己所有的心事,她把手上的东西一放,慌的口舌都打了结。
那个结有个名字。
叫私情。
其实早在第一次病房外面,方陆北靠在乔儿肩上睡觉时她就看出了端倪。
禾筝谁也不想劝。
就算他们最后不欢而散了,也是罪有应得,只因在感情上,两人实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回方陆北也算是撞见了硬骨头。
饭桌上乔儿跟禾筝坐在一边。
方陆北就坐在对面。
他吃饭向来挑,新来的阿姨手艺不错,做的东西付韵一个病人都能吃得下去,他却只是敷衍了几口,便擦擦手不吃了,但还是留了下来,手上拿着杯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韵样子虚弱,说话时需要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陆北,你妈妈上次说给你介绍的姑娘,见过了?”
这话来的突然。
几个人不约而同停了动作。
禾筝只顿了一瞬,便夹了块红绕肉放进乔儿碗里。
南方菜式偏甜,就连肉类也是,咬下一口,油汁仿佛裹着厚厚的糖浆,腻而齁,可她还是强忍着,一口一口咬下吞咽,头都没抬一下,却能听到方陆北的声音,他漫不经心的时候睫毛微拢,眸光飘忽的不知道落在了那里。
话里依稀滞凝着笑意,“见过了啊。”
付韵只是出于长辈的关心,“怎么样?”
他放下水杯,光落在里面,又折射到桌面上,很烫人的一小块,跟他的话一样烫,“挺好的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那块红绕肉腥甜腥甜的,余味一直塞在乔儿喉咙,是喝多少水都会无数次反上来的恶心劲儿。
送他们走后禾筝随手便修剪了方陆北带来的花束。
花是特意挑的。
想也知道不是方陆北买的。
他哪有这么细心。
这点连付韵都看得出来,所以在特别在饭桌上问了那么一句,好似是在唠家常,实则是在给乔儿敲警钟。
大家都是聪明人。
是怎么一桩事,自然都心知肚明。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空调有些冷,乔儿却没说要方陆北打高些,只是扯了扯衣服,遮住身体,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玩着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物种。
方陆北最了解。
她不问,他可得解释解释,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三分玩笑,一分真实。
“小姨就是问着我玩的,你别当真。”
乔儿似乎是很认真的在看手机里的资讯,茫茫然“啊”了声儿,转过脸,背后是漫漫金光,一瞬间很像卡通动漫里的人物,眼睛里发亮的银色光点都是用画笔勾勒出来的。
“没啊,我总不能耽误你找老婆吧?”
她好像把自己的定位放的很清楚。
过客。
玩伴。
可方陆北却不喜欢一段感情里,对方比自己还不在意,“我老婆不就坐在我边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他是在耍人开心。
乔儿没沉溺,反而清醒大过了依恋,“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过吧?”
“差不多。”方陆北的不否认倒显得他有些过于坦诚了,而这份坦诚,是在浪子身上不该有的,“只不过我叫她们叫的是小老婆。”
看似是区别不大的话,可若是让虚荣的女人听了去,那是会有自己与众不同的错觉的。
乔儿却没理会他不痛不痒的讨巧,继续低头看起手机。
哄到这便算告一段落了,方陆北踩重了下油门,声调很轻,却悦耳,“跟老婆回家了。”
车子高速行驶在人烟稀少的路段,灰尘洋洋洒洒,玻璃窗被烈阳晒的烫手,落到脸颊上皮肤都疼,若要乔儿回忆那个午后,记忆深处最深刻的,一定不是他们阴阳怪气的吵这一架。
也不是方陆北解释时那吊儿郎当,好像对她这个人可有可无,存着玩闹心事的态度。
而是他最后说“跟老婆回家了”。
女人的感情可以脆弱到在一句话里反复品味出漫长余生和他一切的可能,然后摈弃杂念,乐观地告诉自己,也许自己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季惯来是漫长的。
尤其在燕京。
好似夏天在一年四季之中占据的时间最长。
但今年却特别。
夏天过得快,刚有点凉意时,还是因为禾筝冷不丁打了个喷嚏,鼻腔顺着喉咙都有点嘶哑的疼,付韵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便特别关注她,这时候倒像个慈母般提醒,“天都冷了,今天出去穿件衣服。”
她晚上得带一个琴手去酒局,路远,回来夜便深了,是要加件衣服
开窗一看,的确都有枯黄的叶子在往下落了,这才乍然,日子竟然过的这样快。
从前在商园,她不过就是从早到晚都在等季平舟回家,日子缓慢如流水,可现在算来,她竟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也再不用等他回家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一条路很长,崎岖幽深,秋天的萧索凄冷仿佛都汇聚在这一条偏僻长街上了。
开车路过那里,禾筝摸索着路,耳边听着导航声,驶入窄道时似乎看见了附近有人在拍戏,民国戏。
到时,那个年轻的琴手已经在包厢外等着她了。
禾筝路远,迟了几分钟。
“等了很久吗?”她温和着声,面孔是平易近人的温婉。
小姑娘摇摇头,善良地笑起来。
她是冯迎辰介绍过来的,是第一个在公开舞台弹奏禾筝编曲的琴手,近来新媒体极速发展,不知是哪个同学偷拍了她在练习室弹琴时的视频,放到网络,阴差阳错的有了人气。
这种事全靠一个运气。
姑娘不愿意浪费自己的好运,便同意冯迎辰说的,准备签约公司,趁热打铁,何况现在有这个渠道,他们不想白白浪费。
今天冯迎辰没有时间。
才特地让禾筝来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之前冯迎辰交代过,所以到这见面的人皆是一派正气,桌上连酒都没有,策划看似好接触,实则也是在扮猪吃老虎,一点点打探着小姑娘准备以什么样的形象面对镜头。
说实在一点,就是想选一个什么样的漂亮壳子。
小姑娘涉世未深,不谙人情世故,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禾筝便在桌下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三两句,便将她不想回答的问题给推了。
座上的人兴许都看出了禾筝的精明,有人笑着道了句:“果然是冯先生带出来的学生,这话里话外都把我们给绕进去了。”
禾筝把握好度,倒也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圆了好听话便糊弄了过去。
事谈到一半。
包厢门忽然被敲响,几人顺着声看过去,门缝缓慢扩张到肩的宽度,门内与门外的明亮叠加,才让众人看到了那么一张脸,淡雅清秀,额角落着几个由黑发组成的波纹,旗袍外面有一件风衣,矛盾着,却也和谐着。
那张脸禾筝有在电视上看到过。
赵棠秋也有些错愕,只是这情绪并未在那双美目里停留太久,便笑着说:“听说各位老师在这里,我刚好在附近拍戏,来打个招呼。”
禾筝没想到,来时路过的片场,是她拍戏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没想到。
她带的小姑娘竟然签到了赵棠秋的同属经纪公司。
饭局结束的有些晚,但还算愉快。
送走了人,小姑娘站在饭庄外,肩膀立刻便松垮了,好像连灵魂也松懈了下来,依赖着将头靠在禾筝肩上,“没想到他们会问这么多问题,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脑袋蹭了蹭,她扬起眸,脸庞白净,算得上稚嫩。
“要是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禾筝给她打了车,她们住在反方向,没办法送她。
“以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告诉你冯老师,跟我说也可以。”
小姑娘用力点头,很快眼睛里又带了点八卦色彩,“方老师,你刚才看见那个女明星了吗?”
“看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止看见。
想来赵棠秋也认出了她。
“我第一次见到真人,但也没有太漂亮嘛。”
在女明星一列。
赵棠秋的确不算漂亮。
可女人也不是只一张脸就够的,她近来有了名气,身价也跟着涨,到手里的本子越来越多,这些都是名声之外的东西,今天见面,禾筝便看出来了,她脸色很差,是那种长期供血,身体营养流失太多造成的憔悴。
看来季言湘的病,更重了。
看着小姑娘上车,禾筝才准备离开。
才走两步。
后面跟上来的女人便将她叫住,带着急迫,出于礼貌,她还是停了下来,以淡漠的神态面对着赵棠秋,她却是笑了下,好似她们很熟一般,“方小姐,好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禾筝对她并没有敌意。
“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这话倒有些莫名其妙。
她们凭空哪里会遇见,她不理解,于是稍挑了下眼角,细长的棕色眼线跟着微微上扬,瞳孔都跟着有神了些许,“我想我跟你应该也没有什么机会见面。”
“你别误会。”赵棠秋还是拍戏的造型,黑发盘着,脸本就不大,有了发型的装饰更显小,像是生活在旧时的姨太太,“只是以前因为季先生的事情,我觉得应该跟你道个歉。”
“不必了,我们不在一起了。”
言外之意。
他们怎么样,都跟她没关系。
“但我还是想让你听一下,就几分钟,可以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几分钟里道路两旁盘根错节的梧桐树在婆娑起舞,与冷风一起,大自然那些声音是悦耳的,可和赵棠秋的话并在一起,又是杀人诛心的。
女人言语时总会带着个人情感色彩。
例如她说:“我最抱歉的事就是那年圣诞节的时候季先生让我去车上挑礼物,那么多东西,我偏偏就动了他的宝贝儿。后来裴简来跟我要,我才知道那是你的,还说季先生因为这个动了很大的气。”
“后来我才记起来,那块坠子是被修复过的。我想他一定是专门为你去修复的。”
那东西在车祸后被挂在病房的门把手上。
禾筝再也没拿出来带过,更没有细细地看过,到现在还躺在不见光的抽屉里,好像永无翻身之日了。
她不知道季平舟在坠子摔坏后片刻未停,开着车子在高速上几个小时,只为修复那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准备圣诞节满心欢喜地还给她,顺便再说一句:“别再闹离婚了,你看,我这不是来赔罪了吗?”
可是后来。
他还回来的时候,一字未言。
苍凉寒夜里,他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用尽了蹩脚的方式,也只是想要她开心点。
但总是事与愿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风凛冽,呼啸的从耳边走过,吹动一些头发,禾筝静静站着,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导致赵棠秋的语速也放慢了些许,“我也是前阵子才听季家的人说你们离婚了,我好一阵没见到季先生,去给她姐姐输血的时候他都不在。”
她顿了口气,仿佛头有点晕儿,“最近一次见到他,他好像病了很久,刚痊愈,笑着问我近况。跟着季先生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个样子,很落寞,好像往后都没有什么可期盼的事了,我想,是因为你。”
那是这么久以来。
禾筝唯一和季平舟有过的一条交际线。
第二次,是在深秋。
中间相隔不久,不过寥寥几月,她便见到了赵棠秋口中所说“病了很久的人”。
那天燕京闭寺很久的庆平寺九点燃起香,褪去多年废灰的香炉开始接受第一支香,寺内有重整过一遍,可这种百年寺庙,常年接受香火祈求,无论怎么翻新,还是褪不掉记忆里的老旧。
禾筝来时有些晚。
没能赶上敬第一支香,在她之前,已经有了五六根,最早的一根,已经燃到一半,一缕飘渺香雾融于尘世。她望了一眼,却恰巧起风,风吹断了那半截垂挂断灰,大片进了她的眼睛,异物感让她忍不住流泪,可脸颊接触到一滴湿渍时,却不知究竟是为何流泪了。
也许是故地重游。
回溯起上次来,是为季平舟的眼角膜手术祈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点过了香,按程序,僧侣带着她进入佛堂跪叩神明。
古时人一叩为风调雨顺,她这一叩,只为亲人平安。
头顶一排神明望着她,刻画的笑脸慈祥,形态各色不一,能满足的福愿也不一,两旁几扇田字窗半开,茫茫微光掉落在灰暗的地板上,映亮宽阔佛堂里合膝跪于蒲团上的寂寥身影。
禾筝长跪不起,双手合十,看向那几尊金身佛像时仿佛世间最虔诚的信徒。
可佛祖菩萨为何从不善待她?
香炉受了风,灰烬飘茫,随着风动,与金黄落叶夹杂在一起,从季平舟眸前摇晃飞舞,没了风,它们便失去了力量,各个沉甸甸地落地,他站在佛堂下的台阶,身后有人,身前有人。
他却只是看着最尽头的人,心中不免猜测,她是在为谁祈福?
是祈求宋闻来世平安,还是祈求家人长命百岁?
可方禾筝从来就是这样,不为自己求一世顺风顺水,所以总是遇到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寺庙里香雾堆积,落叶来不及清扫,每当有人走过,季平舟便能听到枯枝树叶被踩碎,那种微小闷脆的声音进入他的五脏六腑,一点点敲击着他的意识和身体。
终究是没舍得走。
他不该再见她的,可是爱哪里能克制?
在丝丝扩散,袅袅飘升的雾白空气中,人与人面对面,也未必看得清对方,这一刹那的烟熏火燎刺痛季平舟的眼睛,他不断眨眼,睫尖尽量微垂抵挡烟雾,在浑浊中寻着禾筝的步履。
她走出佛堂,踏下台阶。
下意识想要躲避这片烟,却还是不由自主看向了最浓烈的地界。
目光寻到了站在香炉前的男人,描眉画眼般地看清他的五官,瘦了也憔悴了,的确是病了很久的样子,连肩上都落着许多微不可查的香灰屑,一直不变的是那份生于他,长于他的清贵淡泊,
可这次。
季平舟却刻意避开了禾筝的眼睛。
他分明不敢看她,还要等着她走过来,像是她跪在佛祖前虔诚的祈求什么,他也祈求,她能走来。
可禾筝只是在万千渴盼中报以微笑,转身,走上另一条避开季平舟的路。
风吹过。
季平舟作为第一个入寺的人,燃的香,也第一个断,悄然寂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山的路不崎岖,从上至下都铺着由石砖组成的小道,再也不像多年前,需要一寸土一寸泥的往上爬,千辛万苦,才能见到佛祖一面,可似乎那样才更有诚意。
小山两旁的树枝枯了不少。
也有些生命力的顽强的,还挂着树叶。
石阶上堆了许多落叶,还有瘦弱的树枝,时不时踩到,会有滑倒的危险。
一路下来,季平舟都格外小心。
快到山下时望见有一波人拿着搜救设备往上跑,是赶着去救人的急切,他侧过身,给他们让路,终于下山,司机就站在车旁等着,见季平舟安然下来,安了口气,还是忍不住说:“您怎么上去那么久,吓死我了。”
他不解,“怎么了?”
“您没看到吗?好像是有人从山上摔下来。”
看到了,但他却并不关心。
司机给季平舟开门,他半只脚踩进去,便听见了司机的碎碎念,“好像是个女孩儿,长得很漂亮,长头发,听山上下来的人说被树枝划花了脸,真是倒霉。”
“什么?”
季平舟没再往车里去,反而停在原处,手脚都有些僵冷,瞳孔微缩的时候心脏又开始病发的绞痛。
司机也被他这样吓到了,“……怎么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单依据女孩儿,长头发两样,他就已经想到了禾筝的安危,只有她那么笨的人才会摔倒,他以前就告诉她,不要在危险的地方蹦蹦跳跳,可她总是不听。
一秒钟迟疑不再,季平舟抬腿便想往山上跑,才走两步,不光是司机迷茫叫他,与之并齐的声音,还有禾筝,她音色如潺潺汪泉的清澈,表层浮着疑惑,“季平舟?”
她在后看着他,看着他救人的步伐固定,生了根,入了地,紧紧的抓在地面,顿了许久,恍若时空凝固,时间也没有流淌,风也静止了,他才困难地滑动喉咙,回头,眨动淡薄的眉眼,看着她说:“你怎么在这儿?”
她的车就停在一旁。
从他下来,再到询问司机,又到拔腿要走。
禾筝都看在眼里,她也知道他想干什么,所以出来叫住他,然后说:“我没事,回去吧。”
若是往前,季平舟惯常的本领左不过是抓住她自作多情的言语讥讽两句,可现在他却只敢疏疏朗朗地说一句:“你没事就好。”
禾筝点了头,手还撑着半开的车门。
一双脚虽然和他踩着同一片土地,却没想着要跟他多聊,不轻不重的祝福:“你也是。”
地上有砂石灰土,轮胎卷着走,速度是正常的。
天空阴下来,季平舟却还凝着车身渐失的地方,很想告诉她,自己过的一点都不好,很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风沙有了形态,划过脸颊,些许的痛停留在皮肤上,季平舟还未上车,司机低低唤他一声,“舟儿,咱们该回去了。”
他上车便恢复了漠然神态。
一直以来好像也就是这样。
司机在季家工作十几年了,一直是为季言湘几人开车,下半年才被临时调到季平舟身边,见禾筝的次数也不多,但以前对她的印象便是懂事大度,尤其听季言湘的话,无论怎么刁难她,她都没有怨言。
离婚的事到现在知道的人也不多。
他也有很久没有看见禾筝,今天见了,还是忍不住感叹,人是不同了,在看见季平舟时都没有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可这样一来,季平舟就惨了。
他最近的状态,的确是有些惨不忍睹。
走到一半季平舟才发现这是回商园的路,喉咙里结了膜,又干又涩,还带着哑,“我没说要回去。”
司机态度诚恳,也存着歉意,“是三小姐特地交代的,就回去一下,她说有事跟您说……”
“电话里都可以说。”
往日他是正常的,倒也平和温情,可每次提到家里,提到季言湘,就会改为冷淡一面,好像希望她们跟自己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能理解季平舟,也看得出他藏匿的苦楚。
“三小姐说比较重要……”
季平舟还没有恶劣到要把脾气撒在一个司机身上,只冷漠了些许,音色也淡,“下次跟我打声招呼。”
商园少了人,日渐凄冷。
穿堂风迎面而过,冷到刺骨,季平舟才走到主楼外,便听见了季言湘的声音,他没有那么豁达,甚至是有些狭隘,他有自己的小脾气,也自私过。
所以跟禾筝离婚后。
多多少少是有些恨季言湘的。
可这份恨在跟亲情打架,不分彼此。
提了口气,季平舟跨进去,陈姐上来接他,这才看到他的衣服上落了香灰屑。
“去拜佛了?”
季平舟点头,脸上少有表情。
陈姐细着声宽慰他,“进去吧,你姐姐等你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他的可不止季言湘一个。
满堂坐着四五个人,只一扫,季平舟便有些想笑,他神态不冷不热的,仿佛漠然了生死,一句话也听不下去,也说不下去,转身就要走。
是季言湘站起来,用一把病态的嗓子沙哑叫他,“你要走到哪儿去?”
哪儿去?
总之不在这里。
季平舟没有停,刚走出去,陈姐便在门口拦他,却终究没能拦得住,他走到院子里,满地的枯黄落寞。
没走多远就被喻初追了上来。
这些日子季言湘一直想把这个女人往他身边塞,却都被他扔了出去,可她们却锲而不舍,恨不得把他逼死。
喻初的手刚触上来就被季平舟挥开,他算不上怒,只是烦,纯粹的烦。
喻初被推的惯性后退几步。
已然泫然欲泣的,“舟舟哥,姐姐让你回来只是商量我们的婚事,你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平舟好笑地看着她,“别跟着我。”
废话是不想说的。
娶她这事,实在免谈。
他要走,喻初却还在叫,“舟舟哥,你知道我们要是结婚的话是有利无弊的事,将来不管局势怎么变,都可以自保。”
听上去的确挺不错的。
季平舟回眸,眸光却冷的人脊背发凉,“你知道我早上去哪儿了吗?”
喻初抿着唇摇头。
“我去拜佛了,求你快点消失。”
这些话汇聚成一支尖锐的钝器,往喻初心里扎去,“是因为方禾筝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都难以忍受。
季平舟淡淡的,“怎么,如果我说是她,你这次又要泼什么?”
喻初额头沁了冷汗,唇色越来越白,那种天然的恐惧席卷了身体每个部位,因为害怕,脚趾都在鞋子里面蜷缩了起来。
可还是想要辩驳。
不到鲜血淋漓的那一刻,她哪里会认输。
“……不是我。”
留她在原地,季平舟已经无所谓真假,也许他早就是知道的,可当时多方面考量,并不能给禾筝一个公正。
但心里的天平倾向谁,一直是很清明的。
快走到车旁又有人追上来。
这次却是韩执,刚才的场合他意外也在,原本是陪季平舟的姑姑来拿东西,恰巧搅和到这场局里,又恰巧听到了他刚才那番话,劝好了喻初,这才跟上来。
季平舟对长辈还保留着那份原有的尊敬。
但这件事不管是谁来他都没有让步的可能,“姑夫,我得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执知道他什么意思,“你放心,我不是来替你姐姐说情的。”
这么一说。
季平舟才站稳一些。
“你知道禾筝最近的事吗?”
现在只有这个名字才能让他有点反应,“什么事?”
他只知道禾筝过得很好,跟着冯迎辰之后结识了业界很多人,有时候在一些轮播的电台广告宣传上也能看到听到她的名字,虽然还没有广为流传的曲子,但她这个年纪,又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
他也是真的以为她过得很好。
才没有去打扰她。
韩执却给否了,“她妈妈最近病情恶化,已经清创了好几次,药物根本无法继续控制下去,她不在我这里治疗,我要也是听别人说的,已经到了准备骨髓移植的地步。”
不在三院治疗的原因很多。
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为了要避开季平舟。
这么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明白了今天禾筝为什么会上山去拜佛,那份虔诚来的也不是没有缘由。
在能帮助她的时候无法以正大光明的身份出现,这才是最无力之处。
韩执看出季平舟的悲恸,“你不用太担心,我告诉你也不是给你徒增烦恼的,她们那边已经做了检查,禾筝可以给她妈妈做骨髓移植。”
上一秒季平舟的忧虑只有一半,大部分来源于禾筝还那么小,要怎么独自面对这一切?
可这一秒。
他掀开眼皮,瞳孔绽着错愕和痛惜。
禾筝……输了三年血,这才多久?又要移植骨髓。
自己是医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骨髓移植要比输血痛上千百倍,那不是禾筝的身体能够承受的。
韩执有些惊恐与季平舟这样的神情,不知是否是自己说错了话,“舟舟……怎么了吗?”
整个院落都是枯叶,泛着秋天独有的昏黄,季平舟站在中间,深深地凝视着,好似自己真的成了一片孤舟,至此只能漂泊度日,“她的身体很差,骨髓移植,她承受不来的。”
禾筝比季平舟矮大半个头,踩着高跟鞋才到他的嘴巴,也瘦弱许多,上一次称重,似乎才不到九十斤,多年来的营养流失加上郁结深重,导致她时不时就贫血晕倒。
这样的健康状况,是不合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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