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少年时 第70节(1 / 2)
('五月二号,晏奶奶让她去家里吃饭,晏宇还在学校忙着事,便叫她先走一步。钟莹刚出门就收到了一个传呼,看了号码,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在楼下小店的公用电话拨通回电,那边传来几个月不见的许卫东的声音:“你在哪儿呢?”
“干嘛?”
“在不在学校,出来一趟,我给你送个东西。”
“什么啊,我现在有事,改天吧。”
“改什么天,我忙着呢,哪有空一趟趟跑,今天就得给你,快点出来。”
“我在外面,什么东西那么急啊?”
“喜帖。”
“啊?”钟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请帖还是喜帖?”
“喜帖,哥哥我十八号结婚,你和姓晏的一块儿来吧。随礼呢,就照着我在你心里的份量给,量力而为,嘿嘿。”他很高兴的样子。
第81章命运的岔路[vip]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买烟的男人在钟莹背后等了半分钟,见她拿着话筒不放也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哎姑娘,电话都忙音了,让一让啊。”
机械地放下话筒,钟莹往小柜台边让了两步,望着店门口的一只红水桶发愣。耳朵里轰轰作响,许卫东的话反复回荡:就你特么成天说我水性扬花,让你看看哥哥我多专一,新娘子当然是小柔,当然是小柔,是小柔......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许卫东和苏小柔的结婚日期明明是一九九三年六月二十二号,怎么会是五月十八?
买烟的人走了,老板看看她:“还打吗?不打就四毛。”
钟莹掏出五毛钱扔下,拔腿就跑,出了胡同口拦下面的:“去人大北门。”
那个号码是北门外烟酒店的公用电话,晏宇有时会在那儿给她打传呼,怪不得有点眼熟。面的绕过半个人大,三块钱起步价到了北门,钟莹跳下车就看见许卫东穿着一件蓝色西装站在烟酒店门口抽烟。
左眼好大一个青眼圈,嘴角结着血痂,形容狼狈然精神状态极佳,一见她就笑,“哟,几个月不见又白又胖,最近日子过得挺舒坦啊。”
钟莹:......纵然焦躁不安,惴惴惶恐,听到“胖”字还是一阵扎心。
他从西装胸袋上抽出一张红贴递来:“你跟小柔也是朋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她在北城不认识什么人,你到时候去当个伴娘帮帮她,红包少不了你的。”
钟莹颤着手接过来打开,粉底黑字刺痛眼睛:送呈晏宇钟莹台启,谨定于五月十八日晚六点,于华国大饭店为儿子许卫东,儿媳苏小柔举行婚典,恭请光临。
她半天不吭声,嘴唇发白,脸上没有丁点喜色,连一句场面话都说不出来,拿着喜帖抖啊抖的,像是接到了什么噩耗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卫东瞧着她的模样,笑容也淡了:“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我跟小柔结婚你不高兴?拉着一副奔丧脸给谁看呢!”
钟莹用力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能问问为什么这么突然吗?你和小柔姐都那么年轻,认识还不到一年,去年八月又分开了,怎么会...”
许卫东嘚瑟地挑了挑眉:“你懂不懂什么叫一见钟情?这跟认识长短没有关系,我们俩第一眼就互相认定,这辈子没别人了。谈一年也是结,谈十年也是结,为什么不早点结?年轻怎么了,大丈夫先成家后立业嘛。”
他的歪理总是那么多,钟莹五脏六腑一阵阵揪疼,“小柔姐是不是...是不是怀孕了?”
许卫东表情僵了僵,尴尬呵呵两声:“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不然以苏家的家世家教,不会同意她那么早结婚。”一切都来不及了!她着实高估了苏小柔的定力。
旧事重演,钟莹眼角湿润,“许卫东,你还是人吗?为什么要对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做这样的事,传出去让苏家怎么做人?”
“我负责了!我巴不得负责呢!”许卫东理直气壮,甚至还有点埋怨苏小柔的意思,“小柔如果一早告诉我,二月份你就该喝上我俩的喜酒了。她傻乎乎的,怀孕了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敢说,要不是被她妈发现,她估计会瞒我瞒到生。这傻丫头,还以为我会不高兴,我怎么可能不高兴,我高兴得要飞起来了,二十三岁当爹,谁比我能耐!哈哈!”
论不要脸是没人比你能耐。
打起精神套了许卫东几句话,才知道这俩人去年并没有分开太久。那时候他嘴上奚落着苏小柔,暗地里却愁肠百结百爪挠心,九月初就颠颠跑去建溪寻人,找到她上演了一番爱怨纠缠的狗血剧。之后天天打电话联络感情,每个月他都过去两到三趟,背着所有人,把建溪玩了个遍,把恋爱谈了个彻底。
钟莹认为远隔千里,相见不易,却没想到娇惯的许卫东为了爱情,半年把自己飞成某航大贵宾,花了上万的包车费。面对一个总是风尘仆仆奔赴自己而来的男人,苏小柔沦陷得毫无悬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比之下,她为拆散他们贡献的力量微不足道。其实,钟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许卫东除了一个前女友,作风上暂时没有值得诟病之处,这一年来杨秀红好像也被他抛在了九霄云外,压根没出现过。他一心一意追逐着苏小柔,苏又不是烈女性格,刀子下轻了没有用,下重了没根据,无端污蔑只会适得其反。
连婚都离不掉,还能指望她在被爱情烧昏头的时候防患于未然?
苏小柔怀孕五个月被她妈发现,供出许卫东,苏父携两子上门,痛揍他一顿,砸了他的大哥大,所以他才纡尊降贵打了公用电话。
肚子现在已经显怀了,一天都不能再拖,许家决定先办婚礼,再领证。钟莹这才明白,后来两人过结婚纪念日都是按照结婚证上的日期过的,六月二十二号,黄道吉日。
“钟莹你知道吗?小柔肚子里可能是个儿子,我妈说的!”许卫东抖着肩膀笑嘻嘻,万分得意,“我个人是想要女儿的,连名字都想好了,许德音,怎么样?养之以风味,惠之以德音,一听就知道我们许家是书香门第。”
钟莹:......
“男孩儿也可以用这个名字,可惜起名权不在我这儿,老头子肯定要跟我争,不过他再争也争不过爷爷。到时候我就先去进个谗言......”
他兀自说得开心,钟莹怔忡不语。原来许卫东如此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跟苏家联姻,许爷或许考虑了很多因素,他则是纯粹的因为爱啊,爱苏小柔,也爱孩子。未婚先孕的阴霾就在这样的爱中消弭了,一个肯负责的男人,珍惜女儿,珍惜他们爱情的结晶,外公愤怒无奈之余,也是感到欣慰的吧。
许卫东打造了一个幸福美好的故事开头,为什么后期要把它改写的面目全非?
男孩儿,德音......钟莹忽然打了个激灵,她在这儿好好地呼吸着,苏小柔肚子里的孩子好好地活着,那是一个新的灵魂!就像她预想的那样,一个新的灵魂诞生了!从苏小柔怀孕那一刻,哦不,也许更早,从她苏醒在钟莹躯体里的那一刻起,命运的岔路就已经形成了。
所有人都在按照旧世的轨迹前进,但是由于外来灵魂的介入,她和她身边的某些事情还是发生了改变。比如因为一个裤子套头游戏导致英年早逝的原身,没心没肺调皮捣蛋成绩一般,有李舟桥在一旁洗脑,她要是还活着,高中毕业说不定真去当兵了;又比如关玲,假如她没有在高三那年撞上钟莹,以她年级前十的成绩,即使没法俘获晏宇芳心,也不至于被影响到只能靠加分找关系进入大学;还有苏燕云,一张和许思莹那么相像的脸,说她没在晏宇生命中留下点什么,钟莹还真不信,不过如今也就是个打酱油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她影响的还能是什么?时空列车为她挂了个倒档,又为她驶上了一条被复制的道路。大背景没变,大环境没变,但“钟莹”的人生,是由她重新书写的。她不想大开大合改变世界,便只是在书写的时候溅了几滴墨汁出去,影响世界格局谈不上,影响她周边人的人生还是很有可能的。
也就是说,如果她一动不动,不对任何人做出选择指导,所有事情的发展就会和旧世一模一样,她动,就会改变!
当然动的幅度需要激烈一点,就好比晏宇,不费尽心机折腾两三年,他早把她忘到爪哇国去了。还有许卫东苏小柔这种天定姻缘,岂是挑拨几句,设置点小障碍就能拆散的?她当时就应该花钱雇个女的去勾引许卫东,然后引着苏小柔去捉奸,最好再让她被那女的狠狠打几巴掌,打得她尊严扫地,永远不想再见姓许的才对!
唉,钟莹挠挠脑门儿,不一定啊不一定,以苏小柔的性子和后世的表现,只要不是许卫东打的,她都能消化掉......在爱情宇宙里,她是黑洞一样的存在。
改不了姻缘,就改点别的?
“许卫东,你结婚我应该恭喜,可是我很不信任你,你敢保证以后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伤害小柔姐?”
“我不敢保证。”
钟莹心里咯噔一下,这厚颜无耻的东西,开始为他的风流给人打预防针了!
“你以前不是当着小柔说过我三斤的鸭子二斤半的嘴吗?”许卫东仿佛没看见钟莹的变脸,笑着道,“所以保证有什么意义?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以后小柔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你问她就是。”
钟莹咬牙:“她过得不好又能把你怎么样?空口保证确实没什么意义,但是女人需要这样的保证。你说出来,让她心里安定,也对你自己有个约束,受到诱惑准备背叛家庭的时候想想自己说过的话,想想小柔为你放弃过什么,为你承受过什么,想想她生儿育女的辛苦,想想她对你的一心一意!”
许卫东诧异看着她又一次激动起来,想辩解点什么,又没开口。做朋友那么久,她仍然不信任他的人品,可是这番不顺耳的话毕竟是在替小柔着想,他忍忍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莹把请帖递回去:“不管怎么说,我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过得好。十八号那天我也要结婚,就不去参加婚礼了,随礼我这几天会送到府上。”
许卫东大吃一惊:“什么?你和谁结婚?”
“这不是废话么?”
“你才多大?”
“二十,够法定年龄了,十八号去领证而已,婚礼以后再说。”
许卫东突然一阵气闷,心里极不舒服,莫名涌起一股想掐死晏宇的冲动:“你还小呢,何必那么着急,结婚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姓晏的...姓晏的除了那张脸也没什么好,你就不多挑挑看看了?我有好几个同学朋友都很不错的,硕士,博士,老板,当官的什么样的都有,你就是没见过世面,他说两句好听的你就昏头了......”
她看着许卫东不敢置信着急愤然的样子,胸口一暖鼻子一酸,他对她还是有些特殊的感应和感情,只有玄学才能解释。可是爸爸啊,你就要有新的孩子了,当他出生的时候,就是许思莹彻底消失的时候,从今以后我只是你一个…姓钟的朋友。
“自己一身毛,还说别人是妖怪,”她扬起微笑,把眼泪压进睫底:“行行行,知道你把我当闺女看,以后宇哥对我不好,你来帮我教训他就是。提前告诉你一声,我们的新房在香樟胡同十六号,欢迎你带小柔姐来做客啊。”
许卫东嘴张得能塞下鸡蛋:“不会吧?不会这么有缘份吧?”
苏小柔的肚子是个金令牌,看样子老太爷的房子已经拿到手了。就是这么有缘份啊,虽然没能阻止他俩结婚,但以后钟莹一定会尽邻居和朋友的本份,好好监督许卫东的。希望上辈子让许大小姐敬而远之的香樟胡同十六号,这辈子能在小德音的童年里留下明亮和温暖的印记。
在许卫东这儿耽搁了不少时间,钟莹赶到军区家属院门口的时候,晏宇已经抱着胳膊等她好一会儿了:“钟小姐,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奶奶还饿着肚子等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莹勉强笑一笑:“电话里不是都跟你说了嘛,许卫东给我送喜帖,多聊了几句。快进去吧,我向奶奶道歉。”
晏宇打量她神情:“你不开心?许卫东结婚你不开心?”
钟莹摇头:“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很突然,也很不理解小柔姐,她从没谈过恋爱,遇上一个许卫东就把自己全部交付出去了,太不理智。没有经过对比怎么能看得出优劣呢?即使要嫁给初恋,也要对对方的人品脾性进行一番考察吧,她什么都不听不看不考虑,一心就想着谈恋爱,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身边无声,钟莹转头看看他:“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晏宇横她一眼:“在我之前,你谈过恋爱?”
钟莹一怔:“没有。”
“那我是跟谁对比之后胜出了呢?”
钟莹:“......我肉眼能看到的所有同龄男性。”
“都对比了什么?”
“我肉眼能看到的所有条件。”
“如果在你以后的对比中,我输给了别人,那么你是不是就要实施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优秀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你就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会输。”
“很难说,没有人是完美的,既然你一直在对比,我总有落败的时候。”
钟莹冷汗冒出额头,晏宇一向不会提出什么尖锐的问题来为难她,也很少会抠她言语中的漏洞,今天反常恐怕是因为等太久,以及她又和许卫东单独见面,惹他生气了。
她一把抱住他,情真意切地道:“我没有一直在对比,当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唯一,没人可以和你相提并论。所谓对比只是一种形容,形容你在我心里高山仰止的地位,有你在,所有男人都低到尘埃里,灰尘怎么能和高山比呢?”
晏宇停下脚步,垂眼看她:“当你什么?”
两个人站在林荫道上,钟莹在侧面搂着他的腰,脑袋伸到他脸前,眼睛眨巴眨巴。又到了考验理解力和反应力的关键时候,她的答案必须正确。
“当我爱上你......宇哥,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路西家属楼五楼的一户女主人正在厨房洗碗,眼睛随意往楼下一瞥,登时愣住,片刻后乍着两只手喊她对象:“老王,老王快来看,晏司令员家的小宇抱着个姑娘亲嘴儿呢!”
那天在晏家吃了一顿迟到的午饭,晏奶奶知道他们要领证非常高兴,送了钟莹一只玉镯和一支派克金笔,说那是晏宇爷爷当年在战场上缴获敌人的战利品,上交组织后又奖励给他的。钟莹珍而重之地收下,答应奶奶尽快安排两家人见上一面。
表姑已经不在晏家做事了,奶奶身边换了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婶子,看眼睛是个老实人。
五月十五号,钟静到学校来找她,经人指点将她堵在阶梯教室,见面一句话不说,足足盯了她五分钟,眼神极其犀利狠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斩后奏的计划失败了,曲红素当众喊了老钟亲家,差点没把老钟气撅过去,疯狂打电话联系钟莹未果,又疯狂打电话联系钟静,让她来阻止年幼的妹妹失足跌入婚姻牢笼。
“姐,我一定要嫁给晏宇哥的,你今天就是打死我都没用。”
钟静撸袖子:“那我就打死你!”
她顺手摸了一把苕帚挥手砸来,钟莹边躲边叫:“等会儿等会儿,我传呼响了。”
摸出来一看,这次真是熟悉的号码,苏二叔家的电话,苏燕云骚扰她那天,牢牢记住了。
屏幕上一行字:钟莹我是小柔想邀请你当伴娘可以见面吗。
不可以,苏小柔不知道大后天她也要结婚?
作者有话说:
啊,是有人给我推文了吗?感谢感谢,惶恐惶恐,今天上来吓一大跳,我…好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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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不用!”晏宇低吼。
钟莹坚持:“必须去。”
“行,我自己去!”
“你眼瞎了看不见,我送你去。”
“......”
李舟桥站在胡同口看着这一幕,拿下帽子扇了扇风,歪头朝旁边唾了一口,骂道:“妈的,贱!”
也不知是骂他,骂她,还是骂自己。
第85章她爱金不爱矿[vip]
钟莹自认情商还行,比较顾全大局,只要把道理给她说通,一般不犟,但真犟起来也很少有人能犟过她。
伤成这副德行不去医院有什么道理?太阳穴鼓老高,一看就有内伤,脑子被捶坏了怎么办?哪怕受伤的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也不能看着人家变成傻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边抓着晏宇不放,那边招呼李舟桥去拦面的,说这条路拦不着,就上主干道拦一辆。
李舟桥:......
面的拦到了,钟莹推着晏宇上车,示意李舟桥也坐到后面。关上车门,她坐了副驾驶,全程没有回头看一眼,而后座上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望着窗外,各自想着心事。爱唠嗑的司机不时从后视镜里乱瞄,起了个天气的话头,没人接茬儿,他也就自觉维护了车内冰冻三尺的气氛。
到了最近的一家区级医院,钟莹去挂急诊,让李舟桥陪晏宇先去诊室处理伤情。李舟桥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钟莹:“那我?”
李舟桥不知怎么心情舒畅起来,挑挑眉道:“保证完成任务。”
钟莹趴在挂号窗口,从玻璃的反光里看见他过去说了几句话,晏宇似乎正望着她的方向,变形的脸在模糊的玻璃上显得更变形了。
对她无话可说,丧到被弟弟暴揍也不反抗,却又顶着一脸伤突兀地出现在出租房附近。她有理由相信,晏宇并非单纯为她来的,很大可能是因为舟桥。
爱恨交织反反复复是失恋必经阶段,理智告诉自己现实太丑陋,感情上又一时割舍不下。刚分手,他还不能忍受她身边走着另一个男性,就像她也做不到对他的惨状视而不见一样,心疼,真疼。
四年,全神贯注围绕着一个人转,骤然剥离,挂血连筋的,她需要时间恢复。
钟莹垂下眼轻笑了笑,当初的愿望除了发达,基本都实现了呢。他失控的样子见到了,狼狈的样子见到了,痴恋的样子见到了,失恋的样子也见到了,不是全无收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嘛,虽然有点意难平,但毕竟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豪宅里也是三餐一宿,出租房里也是。上辈子顶顶豪富的时候嘎嘣死了,说明他的钱注定就不是她的,想开点也就那么回事儿。
脚踏实地吧,从现在开始把遗愿捡起来,重新做回贫民窟女孩,自己挣自己吃,尝试寻找贫穷带来的快乐。没有爱情她还有亲情啊,爸爸和姐姐对她多好,她不能辜负他们......呃,突然想起来,她要不要去督促一下钟静啊?姐姐也是很有潜力的好吗,干脆就让她把自己腿打断,后半辈子赖上她!
钟莹被自己危险的想法逗乐,太危险了,嫉恶如仇的姐姐如果知道她这么想,打断腿都是轻的。钱和小命,还是后者重要。
处理了外伤,做了几个检查,医生告诉钟莹病人无大碍,多是软组织损伤带来的血肿,吃点消炎药,配合冷热敷,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晏宇并不是很配合,每一项检查都是被李舟桥推进去的。他不推钟莹就要去推,李舟桥觉得自己应该挺身而出,以免已分手的双方产生尴尬。
结束就诊,钟莹把药袋交给晏宇:“没伤到头就好,遵医嘱按时服药,先冷敷再热敷。我替晏辰向你道歉,他是关心则乱,你别怪他。”
晏宇觉得无稽,那是他亲弟弟!钟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睚眦必报六亲不认的冷血动物?
想起以前和今天晏辰对他的评价,晏宇有些怔忡,他在别人眼里真的这么刚愎自用骄傲冷情吗?自以为的鞭策让弟弟满腹怨言,钟莹也要靠伪装来接近他,为何伪装,是认为他不会喜欢上真实的她?
爱玩就玩,不想学习就不学,喜欢喝酒就喝,不怕黑就不开灯,有什么大不了?他不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这些,钟莹什么脾性他都能接受!
唯独不能接受她不爱他。
看他长得有富贵相,好吧,荒唐是荒唐了点,冲着富贵爱上他也行啊,可惜她说得过于清楚,清楚得让他想假装失聪也做不到。从头到尾都是谎言,她对他好,对他笑,亲吻他,拥抱他,说着让人心旌摇动的甜言蜜语时,心里只把他当作未来的金矿。她爱金,不爱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屡次感觉她头脑清醒口齿伶俐,适合学法律,不知她为何会选金融,今时今日才懂,她太清醒了,天生就有敏锐的商人触觉。十六岁明确未来目标,挑上合适的人开始做长线投资,二十岁察觉风险来临,及时断尾止损,为他止损,也为自己。显然她很明白,婚后再暴露,影响的将是两人一生。
真正冷情的人,是谁?
“你自己回去可以吧?”钟莹问。
晏宇怔怔望她,努力回想着她要送他来医院时的坚持和急切。当她说出“你眼瞎了看不见”的时候,他恍惚了,语气好像平时和他撒娇斗嘴一般,那时他真有种她心里有他的错觉,所以才会跟她来,想寻找更多证据。可是没有,从上了车起,她就没再正眼看过他,此刻对视,眼神里也一片平静。
已经不生气了,只觉得无力,面对一个不爱他的人,他该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可笑?
“那我和舟桥就先走了。”
“不可以。”他脱口而出,说完也没后悔,今天跟踪她就已经很可笑了,再可笑一点也无妨。
钟莹愣了愣:“嗯?”
“我头很痛,眼睛看不清,自己回去不可以。”
钟莹很干脆:“行,反正从这里打车先经过华大,我们就先送你,等下我联系晏辰,他应该就在华大找你呢。”
“我们”俩字刺痛了晏宇,他看着李舟桥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到他们原本的去向,忽然绝望。他说了可笑的话,提了愚蠢的要求,然而什么也阻止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再上演你来我往扯大锯戏码,三人打了一辆车,和来时一样沉默地到了华大。晏宇给了司机一张五十元钞票,开门下车,说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地走掉。
李舟桥期待的两人独处进行心灵对话的场景并没有发生,钟莹把他带回出租房,噼里啪啦讲解了一番房屋使用说明就回学校去了。期间他想问的问题,想给予的安慰和开导,统统被她四两拨千斤地岔开了。
晚上,他坐在沙发上看钟莹的广告,从七点半一直看到十点,她一共出现了三次,每一次都朦胧梦幻,遥不可及。
我来的时机不对,他想,可是什么时机才是对的呢?
第二天钟莹和晏辰带着李舟桥在北城玩了一圈,他进景点半价,坐公交免费,而另两个早就玩腻了的人还要花全价陪着,算算着实很亏。到了票价挺高的一处,晏辰让舟桥自己进去,他和钟莹在门口喝个汽水等他。舟桥放弃了,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不如一块儿喝汽水去。
仨人找了一家饮料店坐下,喝着汽水聊着天,从过去聊到未来。晏辰说他准备考托福,申请m国某著名大学的留学资格,如果申请失败,就等大四参加公派留学考试,反正他一定要去崇拜的物理学家母校感受学习一下的。舟桥问他出去还回来吗,不会崇洋媚外当假洋鬼子去了吧。
晏辰说,出去就是为了更好地回来。
舟桥理想依然如故,爱军之心从未改变,训练之余坚持不懈参加文化课培训,打算今年先考一次试试,不行明年再考。读完军校他要申请到祖国最艰苦的地方去,因为在城市的常规驻军部队建功立业机会太少,显不出他的本事来……
然后他们又一起问钟莹:“你呢?”
场景重现,这一次她没有用走一步看一步糊弄过去,尽量把高度拔到与他们差不多的位置,“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争取为国家多贡献税收。”
李舟桥对晏辰道:“莹莹说她拍一个广告挣了两万,你看过没有?几秒钟就给两万,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辰脸色尴尬:“看了,昨天晚上和奶奶,我妈我哥一起看的。”
钟莹没什么特别反应,好像只是听了一句无关紧要的家常话。
他一天都没有提到晏宇,当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实际只是不想回忆昨晚家里那令人窒息的气氛。妈妈来了,他和哥哥回家了,面对质问,他哥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把妈妈都急哭了,说无颜再见钟叔叔,无颜再见钟莹,还夸他打得好,这样言而无信的儿子就该打。
走出冰饮店,晏辰悄悄拉了钟莹一把:“我哥说你没给他戴……那什么,他说让我不要再跟你提这些事。你俩到底谁对不起谁?不太严重的话,要不要再谈谈?”
“我对不起他。”钟莹转过头微笑:“我和你哥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谈不了。他心里越不过那道坎,我也不想将来被人翻旧账,最关键,我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了,注定分开。现在难受只是一时,我也难受啊,慢慢会好的。”
晏辰和舟桥都听着她的话,彼此互看一眼,皆是迷茫。当他们还在凭着本能摸索,幻想甜甜爱情的时候,钟莹已经触及了更深层的东西,学习进度把他们甩得太远太远了。
时间,新欢,治疗失恋的两大法宝,熬得住就熬,熬不住就赶紧找下家。钟莹不能熬,也没心情找下家,于是她采用了忙碌疗法,用学习,工作,喝酒,睡觉填满每分每秒。
李舟桥回珠州后,她自己买了一个传呼机,主动回到威蓝西餐厅询问老板还要不要琴师。老板说从音乐学院雇了一个弹琴的女生,价格比她低,还每晚上工,一周不休。
做生不如做熟,钟莹懒得再往别家跑,便告诉老板,把周末给她腾出来,原工资不变,她给他带客。
自从钟莹走后,许卫东再也没来过。钟莹人漂亮琴弹得又好,就是任性了点,没有服务意识,但这都不是大问题,至今还有人打听美女琴师的消息呢,她是有带客实力的。因此老板没多犹豫就跟她签了工作合同。
工作落定,她给许卫东打了个传呼留下自己的号码,直到六月中才收到回音。原来他带着苏小柔度蜜月去了,考虑到肚子问题,没有出国,就在山清水秀的云川玩了一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莹先恭喜他新婚快乐,提醒他对苏小柔好一点,好好照顾她和宝宝,然后换了一副商场交际口吻跟他说:“许总,上个广告效果如何,市场反馈还不错吧?贵公司将来还有什么新产品需要代言宣传,首先考虑妹妹我啊。”
许卫东:“......你吃错药了?”
“没有,还有两年毕业,未来工作问题总要提前打算一下,许董事长实力雄厚,我也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那你毕业到我这儿来上班。”
钟莹呵呵:“我对薪资的要求很高,恐怕你接受不了,而且朝九晚五的工作不适合我,我决定干自由职业。拍拍广告卖卖艺啊什么的,毕竟我形象还行对吧?有需要宴会伴奏也可以找我哦,一小时一百,物美价廉。”
许卫东:“......你肯定是吃错药了,你不是说姓晏的不喜欢你抛头露面吗?怎么着,结了婚反倒让你养起家来了?我早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哎算了算了,木已成舟我也不多那个事了,你自己高兴就行。哦对了,怎么没见你俩搬过来啊?我走的时候还听见十六号叮叮哐哐敲墙呢,回来没动静了,想挑个黄道吉日再搬?”
钟莹舔舔嘴唇,干干笑了两声:“我同学叫我,我不跟你多说了,周末我在威蓝弹琴,有空过来吃饭啊。”
“哎哎,你小柔姐让你来家做客......”
李舟桥回部队的时候又从北城拐了一趟,给钟莹捎来许多家乡特产,是李家妈妈给她带的。他钟叔啥也没让他捎,舟桥纳闷儿是不是都折了钱汇给她了,钟莹笑而不语。老钟不用托人捎东西,他要亲自来关照女儿的生活啦。
钟静上学期确定保研,毕业季乃至整个暑假都相对轻松。她本来打算回家的,但钟莹要留京打工,老钟又决定请假来看她,考虑到妹妹刚刚遭受过重大打击,钟静决定放弃难得悠闲的一个假期,也去干点兼职,有空再陪陪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自从放暑假,钟静从来没在学校找到过钟莹,好在她留了新的传呼号码,只要知道她没事,打工打得热火朝天,钟静也就放心了。
暑假过去半个多月,姐妹俩在火车站接到了十年第一次休长假的老钟。川流不息的旅客群中,钟莹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身影,扑上去给了他个大拥抱,充满感情地喊了一声:“爸爸!”
老钟手上提满大包小包,被动僵硬不知所措,一个劲地说:“哎哟,哎哟哎哟,好了好了。”
打死钟静都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干这种事,她翻着白眼侧过身去,假装不认识他俩。
钟莹打了面的,连人带行李一车拉到了自己的出租屋。上楼的时候那父女俩懵然不明:“这是哪儿啊?”
钟莹不好意思地打开门:“我租的房子,怕姐骂我没敢说,一个人在这儿享受半年了。”
父女俩异口同声:“你哪来的钱!”
话音未落,屋子里响起电话铃声,钟莹忙跑进去:“你们先进来,我接个业务电话。”
钟静大惊失色,对老钟道:“拉电话要三千多,房东不可能给她装,莹莹到底哪来的钱!”
老钟走进屋,看着一应俱全的家具家电,书架上的录音机,茶几上的照相机,电视机上还有一台录像机,脸色煞白:“你妹妹,你妹妹很乖的,不会干什么不好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静也在东张西望,推开小房间被堆积如山的衣服鞋子惊得脸都绿了,忽然大叫一声:“这里为什么有张折叠床?还有件男人的夹克!”
作者有话说:
茶莹rap:他们说我是绿茶婊,我说绿茶加奶滋味妙,他们说我是恋爱脑,我说多谈恋爱身材好。哟哟切克闹,蜜雪冰城来一套,我的麻麻她有点脱发,她的老板让她当牛做马,每天看评论近视度数加深,路过镜子发现地铁手机老人。存稿箱深得看不见底,存稿量浅得像我的志向,小妖精吵架掏空她的身心,今晚双更明天开始裸奔。这里是aka茶莹,为我打call转身永不灭灯,salute!
十一点二更,世界第九大奇迹,共同见证,仅此一次……我胖虎真的存稿不多,憋为难我。
另外很多小伙伴问还有多少完结,我预填的是六十,但看大纲达不到那么多,也就是我一贯的长度,五十左右吧。
第86章钟校花相亲[vip]
钟莹给惊魂未定的爸爸姐姐倒了两杯水:“就是这样,我现在有三个广告一个电影在拍,周末去西餐厅弹琴,固定工资一个月七百多。片酬和广告收入已经拿到一半,也就是两万五,全部拍完后还有两万三左右待结。”
她把多份合同拿给他俩过目,指着落款公章:“我选择的都是大厂家,饮料,化妆品,还有一个老主顾家的便携式血压计。电影是城影厂拍的,我就是个小配角,戏份不多,合同拟定的很完善,拍摄组也是正规单位,所以不用担心我会上当受骗或者安全问题。”
“琴...什么琴,你哪会弹琴?”父女俩目瞪口呆,老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钟静呆过之后迅速反应过来:“我先不问你钱的事,那男式夹克和折叠床怎么回事,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漏了。”钟莹拉张椅子在沙发对面坐下,作招供状:“晏宇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他那件衣服洗后我随手扔到储藏室里,打包的时候遗漏了。他也不缺一件衣服,我等会儿就把它扔了。”
“晏宇,和你,一起,住过,一段时间。”钟静俩字一顿,字字重音,“住了多久?”
“三个多月吧。放寒假回来到......分手。”
这下轮到老钟大惊失色:“什么!那你...…莹莹你怎么答应我的,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曲红素来找我道歉我还跟她客气,说两家没缘分,不影响关系,早知道我就把姓晏的家给砸了!这怎么办?你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没失身。”钟莹低声嘟囔,“折叠床就是证据,我和他要是有什么关系,还用得着多摆一张床吗?”
说是这么说,可老钟这个过来人压根不信,小年轻能忍得住都是因为没条件,有条件不发了疯了才怪!摆张折叠床装模作样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他,三个多月啊,九十多天啊,说没发生点什么除非晏宇是...那啥!真正的正人君子就不会做同居这种事!
“你到现在还在替他隐瞒,莹莹,你根本就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钟莹无奈:“意味着什么,爸您不是想说女人贞操大过天吧,没了贞操将来嫁人受歧视?什么年代了!”
“哦!”老钟轰地站起身来:“哦!你承认了是吧,你们果然......”
钟静痛心疾首地看着她:“可怕,太可怕了,你个死丫头,一天不看在眼皮子底下就作死。”
钟莹:“......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表达贞操观不该矫枉过正,成为女性的枷锁,但女孩子洁身自好是应该的。我没有失身,绝对没有,不信上医院检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敢去?”
“我有什么不敢......”钟莹突然收了声,她想起她做了多年的那些幅度极大的瑜伽动作,想起骑车,想起奔跑,想起有一次大姨妈走后内裤上出现的淡淡粉红,这谁敢确定无疑?万一检查她没了,那估计回家之后她就真没了。
她沉思的表情落在老钟父女俩眼里就是心虚!两人对视一眼,老钟甩了下下巴,钟静微微点头,眼睛一眯,凶相毕露,跟地下党接头打暗号似的。
父女俩不再纠结于她贞操的事,也没有立刻逼着她去医院,钟莹感恩不尽。中午带两人去饭店吃饭,表示晚上她和姐姐睡一起,爸爸就睡折叠床。这几天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电视上热播的白娘子传奇,她已经把录影带全租回来了,爷俩在家一次看个够。以前他们对她付出很多,现在她累死累活挣点小钱,就是回报给爸爸姐姐花的!
父女俩:......
钟莹下午有事,广告导演把她推荐给了一个要拍音乐录影带的流行歌手,让她下午去南山宾馆和对方母亲见面——现在经纪人职业还没全面崛起,大部分演员歌手都是有单位的,少数一部分个体户找了自家亲戚充当助理或者经纪人的角色。也就是说,歌手他妈满意了,这活儿就跑不了了。
吃完饭回家梳洗打扮一番,钟莹光鲜亮丽地走了。她一出门,老钟父女俩也动起来,找了个塑料袋,把那件男式夹克装进去,老钟问:“去哪儿找他?”
钟静说:“刚毕业,他应该不会到外地去,我先去学校看看他在不在,不在的话我们就去他家堵他,军区大院,我知道地方。”
老钟点头:“走!今天非扒了这小子的皮不可!”
南山宾馆坐落在东城区政府西侧,是个新开业一年的星级宾馆,住宿吃饭的条件比较豪华,常有政商演艺界人士和外宾出入。钟莹从海甸赶过去路途遥远,她在车上小睡了一觉,到地方时正好离约定时间差十分钟。
什么事能迟到,什么事不能迟到,她还是有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歌手的专辑主打是一首情歌,mv想走唯美浪漫风。钟莹特意穿了一条白裙子,上半截是针织紧身的,短袖一字领,使她的优势一览无遗;下半截是纱裙,长及脚踝,纯洁梦幻。长发披下,右侧单扎了一小束,别上小王冠发饰,化淡妆,尽显清纯美丽。
拎着小坤包走进大堂,右前方的偏厅内涌出来一群人。全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女,勾肩搭背,嘻嘻哈哈,似乎刚吃完中饭准备散伙。
钟莹无意识地扫过一眼,极快收回目光,径直朝着服务台左侧的电梯走去。
她两只手叠在腹前拎着包,静静看着楼层显示器以蜗牛爬的速度变动,七,六,五,三层楼足足跳了三分钟,停在五楼就不动了。从包里掏出传呼机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她是等等呢,还是走楼梯?平时五楼都爬惯了,七楼也不算什么,只是爬楼梯气喘吁吁的,有损她的气质和美貌。
电梯门口还有服务员点头哈腰的迎接指路呢,楼梯口肯定没有。
正犹豫不定时,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哟,这是谁啊,钟校花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打扮得这么漂亮给谁看呐?”
她装没听见,那人直呼全名:“钟莹!”
钟莹回头,四男一女站在离她不远处,个个面熟。还有一个站在五米开外的男人,白衬衫黑西裤,双手插着裤兜,眼睛望着宾馆外,看也不看这方一眼。
人很干净清爽,可是好瘦,瘦得都快成骨架子了。
她神情淡定无波:“你在跟我说话?”
女生道:“不是你还有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你哪位?”
女生气急,大概是喝了点酒,脸颊绯红,“装什么蒜啊,你不认识我?”
钟莹貌似仔细地打量了她:“好像认识,印象不深,你有事吗?”
“你!”
一个男子拉她:“走了,玲子,没事找什么事啊,小宇还等着呢。”
无事生非的人正是最爱无事生非的关玲。她的表情非常奇异,既愤恨,又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畅快,既拉着一副冲上去要打她的架势,又让人感觉她可能冲上来只是扭个喜大普奔的秧歌:“你装啊,你还装啊,装不下去了吧!我早就说过你会招报应的,活该,贱...”
“人”字被人捂进了嘴里,男孩抱歉地对钟莹笑笑:“她喝多了,你别介意,你忙你的,来这儿有事啊?”
钟莹也回以微笑:“嗯,相亲。”
就在她说完回头的一瞬间,余光里那个雕塑一样站着不动的男人终于偏了偏头。电梯已经到了,钟莹施施然走进,转身,按键,目光始终压在身前一米。
不是绝交了吗?又玩到一块儿去了!钟莹在电梯里肆无忌惮地咬牙切齿,放任关玲出来挑事儿真是烂招,挑一万次在她手下也走不过三回合。不就是添堵嘛,来啊,互相伤害啊!
她迟到了两分钟,可是歌手他妈却还没到。钟莹向露天咖啡厅的服务员交待了一声,选了张桌子坐下,要了一杯咖啡边喝边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多分钟后,歌手他妈还没来,咖啡厅迎来了一拨男客人。五个人一张桌,位置就在钟莹的左后方。他们要了饮料咖啡后就陷入沉默,五个人中的四个齐刷刷盯着钟莹的后背,还有一个垂头不语。
偌大的露天场地,总共只有三桌客人,一对情侣,一个独身少女,和一群盯着独身少女的恐怖男人——看在服务员眼里,他们的举动就是诡异又恐怖,不吃不喝,眼珠子不转,好像下一秒就要对那女孩实施绑架似的。
钟莹镇定自若,小口啜饮,姿态优雅,偶尔会瞄一眼入口处,仿佛没有察觉左后方的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两点半等到快三点,歌手他妈终于来了,还带着歌手和一个摄影师。歌手也是个年轻小伙儿,长得还算俊俏,留了一头半长发,穿着肥大的黑t恤沙滩裤,脖子上挂了一条粗金链子,手上也是乱七八糟戴了一堆,个子不太高,比起情歌,他更像唱摇滚的。
钟莹站起来自我介绍,歌手他妈先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看看不苟言笑一脸冷酷的儿子,蓦然绽开笑脸:“你好你好,钟小姐,请坐。”
面试很简单,问问钟莹拍过什么作品,听没听过歌手的歌,多高多重,能不能接受稍微亲密点的镜头。
因为身后坐了几个大小伙子,歌手他妈已经有了一定的隐私保护意识,说话声音放得小小的。钟莹在作品和接受度上都用和她同等音量回答问题,其他的则扬开了声音:“一米六六,九十三斤,我很喜欢听歌呢。”
然后突然又低声:“原野的上张专辑我听了好多遍,最喜欢《爱燃烧》这首歌,当然主打歌很棒,是我个人觉得爱燃烧非常有深度有内涵,旋律也特别耐听。”
吊儿郎当瘫在椅子上的歌手看了她一眼,直起身伸出手:“英雄所见略同。”
歌手他妈捂着嘴笑:“哎呀,那首歌就是原野自己作词作曲的。”
“原野太有才华了。”钟莹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她一首也没听,单在歌词单上找亮点。找到歌手署名的那首,粗略看过一遍,聊起来比较有底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吧...”
后方的椅子忽然喀拉拉一阵闹腾响动,不止一人拖拉,故意捣乱似的。歌手他妈被打断,不高兴地白了几人一眼,继续道:“你和原野拍两张合照,我们回去做一下对比,合适的话会尽早通知你。”
“好。”
她起身走到歌手身边,两人并肩而站,恰与五人面对面,摄影师举起相机:“对视。”
她转过头,“深情”地看着歌手。
“离近点再来一张。”
歌手把手搭上了她肩膀,与此同时,对面的桌子哐地一声巨响。白衫黑裤的男子冷脸走来,一直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歌手,开口道:“让一让。”
出口在你左手边这位先生,你特么跑到咖啡厅正中间叫人让一让?让哪儿去?直走是大露台围栏,要跳楼啊?
另四个男的也呼啦啦跟了上来,一群人堵在歌手和钟莹身前。歌手还没反应过来,他妈叫了:“干什么干什么,我们原野不合照不签名的,正在工作呢,赶快让开。”
“工作?”他那好似不会转弯的目光换了个压迫对象,朝钟莹瞥去。
钟莹不跟他对视,只看他身后的人,态度良好:“这么巧,你们也来喝咖啡啊,我在做事就不和你们多聊了,慢慢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又对歌手道:“这里有点逆光,不如我们到花丛那里拍。”
歌手扫了几人一眼,问钟莹:“你朋友啊?”
她摇摇头:“认识的。”
说罢就率先绕过了身前那人,擦肩刹那,她看见他的手指动了一下,抬起不足十厘米,又放下了。
一个多月没见,近距离接触钟莹还是只有一种感受,他好瘦,快瘦脱了形,原本极英俊的五官毫无神采,眼睛死气沉沉。反观自己就气色绝佳光彩照人的,他的朋友一定在心里把她骂翻了吧。
歌手他妈不满:“堵在这里搞什么名堂!”
嘀嘀嘀,是谁的大哥大在响,摄影师找着最佳角度,钟莹依偎在歌手身旁。
戴元脸色铁青:“手又他妈搭上了,我忍不住了,要不我去揍那小子一顿?”
白衬衫没有回头,立在那儿半垂着眼,手指关节攥得发白。
龚立江道:“我早说了眼不见为净,你非要上来,这不是给小宇找罪受么。”
严冉挂掉大哥大:“得,也别捉奸了,晏宇你赶紧回家吧。你弟说钟莹的爸爸和姐姐找到你家去了,说你不负责任始乱终弃,让你出来说清楚,正闹得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声音巨大,钟莹听得一清二楚,转头撞上晏宇恰好看过来的目光,震惊失控地骂了一声:“卧槽!”
第87章当时我极力反抗[vip]
歌手母子俩的内心活动有多么丰富,从表情上也可略窥一二。钟莹震惊之后冷静下来,从包里拿出小钱包和便笺,撕了一张写有传呼号码的纸条,连同一张纸币全塞到歌手手里。
“咖啡我请,抱歉家里有急事得先走一步,觉得合适就联系我,”钟莹冲他点点头,“祝你专辑大卖,再见。”
歌手看着她匆匆离开,几个男生也买单随之而去,举起纸条看看:“挺漂亮的,就她吧。”
歌手他妈不赞同:“听起来好像男女关系上有点问题。”
“我是找女主角,不是找老婆。”
上来的时候半天等不到电梯,下去的时候它就在七楼候着。钟莹快步走进,反手按键,身后的脚步声急赶上来,在关门刹那人影闪进,多跨一步,站在了她身后。
钟莹盯着蜗牛爬的数字缓慢跳动,晏宇盯着她。
润泽黑亮的长发又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柔顺地垂在背上,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白皙的耳廓和秀颀的颈侧,与肩膀连接处弯出一个优美的线条。纤细的,光滑的,曾让人爱不释手。
比起一个月前,她的肩背更单薄了,透着一丝孱弱感,手腕细得似乎一掐就会断。五月份的时候她明明有一百零二斤,一个月之后竟然只剩九十三斤,辛辛苦苦喂出来的那点肉,跟着他的美梦一起,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也会像我一样食不下咽吗?你也会像我一样彻夜失眠吗?你也会像我一样二十四小时都活在煎熬里,不想回家,不想去学校,不想经过任何一个我们曾经过的地方,躲起来却仍然不能摆脱滚油无止尽地浇在心上吗?
你也会像我......想你一样想我吗?
好像不会啊,她看起来过得很好。笑容明媚,美丽动人,大眼睛一如既往的温柔多情,专注时让人沉醉,恨不得醉死在她的目光里,仿佛她从来看不到别人,眼里只有自己。
她这样看过舟桥吗?这样看过许卫东吗?晏宇不敢想,但是他今天真切看到了钟莹和那个男人的对视,短暂四五秒,他浑身血液都处于凝固状态,眼眶涨痛,想杀人。
不期而遇,他死寂了一个月的心难得活泼地跳动几下,坚定唯物主义的脑海里也浮现了“缘分”二字。他刻意避开了她可能出入的所有场所,连毕业典礼都没参加,不是躲在自己家里,就是躲在朋友家里,今天要不是戴元严冉几人生拉活拽,他也不想参与什么“拥军路小学七八届校友十五周年纪念大会”。
钟莹没理由往东城跑的,可她就是跑了,没理由来南山宾馆的,可她就是来了,没理由正好赶在他们吃完饭出门的时候进门的,可她就是进了。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他把惊喜和激动都掩藏在面无表情之下,心说只要她还肯看他一眼,还肯问候一声,他就不要脸了。无论她来做什么,都陪着她,等着她,送她回家。
可是她不看他,哪怕面对面也对他视而不见,好像他是透明的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至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俩分手的真正原因,朋友们用尽了办法,把他灌醉好几回都没能撬开他的嘴。因为那是一个耻辱,一个禁忌,他不愿承认,不敢提起。
她不爱他,所以可以无视他的存在,更由于她在他面前撕开了自己的面具,很可能还会对他产生忌讳。就像那些疑人知其短而远之者,巴不得和他永不再见。
晏宇怔怔望着她的后背,忽然嫉妒起电梯楼层数字来,冰冷的数字,凭什么值得她盯那么久!
就在他脑子一热想堵在她身前,挡住那些数字的时候,叮一声电梯到底,门开了。
钟莹快步走出,晏宇呆立片刻,迅速跟上。
看着她在路边左顾右盼翘首以待,始终没有一辆空车路过,晏宇抿了抿嘴唇:“坐严冉的车吧。”
钟莹回头,视线却略过他看向宾馆大门:“严冉呢?”
“马上下来了。”
一句话之后,两人陷入沉默。晏宇想,我还能说点什么呢?你最近好不好...废话,一看就知道她很好;你怎么会和陌生男人见面...说了是工作,而且自己没有立场问这种问题;你在做什么工作,为什么要工作,你......缺钱了吗?
晏宇直觉,这句话一旦问出,钟莹可能会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没等他想好要说什么,严冉一行人出了宾馆,不需要钟莹开口就主动招呼她上车,当然乘客还有顺路的晏宇。他坐了副驾驶,后座只有钟莹一人,戴元和龚家兄弟自觉避让,不去凑人家家事的热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由于钟莹明显着急,严冉也没和晏宇聊天,专心开车。路上又接了个电话,嗯嗯啊啊几声,含糊地说在一起,到了到了什么的,十多分钟后停在北3院门口。
她谢过严冉,下车就往院里奔,没进门就听见晏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打过电话了,小宇和莹莹在一起呢,马上就回来。亲家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交待。”
钟莹:......
她没来及开口说一句话,进屋就被晏奶奶搂进了怀里:“傻孩子,为什么不早说,你早告诉奶奶,奶奶无论如何也会为你做主的。晏宇那个混球转什么馊主意都不管用,这个家是我李桂菊说了算!”
晏辰也急着道:“原来你骗我,他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要替他隐瞒。”
钟莹:“奶奶你们误会...”
“进来!”李桂菊同志一声爆喝,一手搂着钟莹,一手指向门口:“杵在那儿干什么,进来跟你钟叔交代清楚!不老实你就给我从晏家滚出去,永远别回来了!”
严冉本来还想看看热闹,一听这动静,吓得踮起脚尖飞快地溜了。
晏宇走进屋,被老太太狠戳了一下脑门儿,一阵茫然。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奶奶让他交代什么,猜测还是因为婚没结成,至今两人都没给家人一个准确的回复,钟叔气不过,来找他要说法了。
“是我的错。”他说。
坐在沙发上的老钟一听他承认,眼珠子立马红了,要不是老太太在场,他真想跳起来狠呼晏宇一顿。他心肝宝贝的小女儿啊,就这么被禽兽糟蹋了,还不想负责,老父亲心如刀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静耐不住愤怒:“说句你的错就完事儿了?你错了该怎么办?”
钟莹挣扎:“姐,不是,你们真的误会...”
“莹莹别替他说话,”李桂菊同志按住她:“让你姐教训他,应该的,他愧对你啊!”
“我道歉,”晏宇低下头,“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就这?老钟再也忍不住了,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举起蒲扇大的巴掌就朝晏宇扇过去。
“不要!”
“啪!”
钟莹转了两圈扑倒在茶几上,眼冒金星,屋内一阵惊呼,下一秒她就被搂进了熟悉的怀抱里,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莹莹!”
一圈人都在喊她,着急的,懊悔的,还有疼惜的。钟莹觉得腮帮子迅速肿了起来,后槽牙隐隐松动,爸爸这一巴掌可真下了力气,扇到那瘦得只剩骨相的脸上,难说不会再把他扇变形一回。
自私自利的人居然还有替人挡巴掌的一天,继放弃不劳而获,开始自力更生之后,她的思想境界更上一层楼啊。钟莹脸疼心里在笑,照这样发展下去,她成为高尚纯粹脱离低级趣味的人的那一天不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确实不该挨这巴掌,她只是庸俗拜金而已,良心一直都是有的。
推开怀抱,她捂着脸爬了起来,没哭没叫,冷静道:“爸,姐别闹了,我再说一遍,我和晏宇只是同居,没有发生过关系。我们两个是性格不合导致的分手,而且是我提出来的,结婚也是我不愿意结的,他没有任何责任,也不需要对我负责。”
“你说谎!”钟静叫起来,“怎么是你不愿意结婚呢?那天你明明...”
“姐。”钟莹阴了眼,用一种家人极为陌生,但晏宇却见过几次的冷酷眼神阻止钟静继续说下去,“你们想干什么?赖上晏家吗?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想让他对我负什么责任?”
钟静哑然,老钟红了眼眶:“莹莹,就算没那事,可你们毕竟同居过,你的名声......”
钟莹不在意:“清者自清,以后我对象会知道我的清白...”
“发生过关系。”
身旁传来低低哑哑的声音,钟莹倏地转过头去,“你胡说什么?”
这次轮到晏宇不看她了,往前站了一步,迎上老钟的逼视:“钟叔,是我的错,我道德教育没跟上,换位思考能力不够强,和莹莹吵几句嘴就提了分手,没想过发生了这种事会给女孩子的人生带来多大影响。今天您和静姐找来我才明白,我做的事可能会毁了莹莹一生,她自尊心强,不愿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但我们的确发生了关系,我得负责,负责到底。”
众人:......
“你...你放屁!”当着晏奶奶,钟莹也没法保持基本礼节了,指着他鼻子就骂:“你摸着自己良心说话,没有的事儿你杜撰不怕天打雷劈?我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嫌我还不够惨,一定要把我名声败坏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月二十号,严冉戴元他们来出租屋做客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我也喝了不少,但没有醉,他们走后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清清楚楚。”他背对着她,说话有理有据,把时间地点人物,包括成因都列了出来,逻辑自洽,毫无漏洞。
老钟一听大怒:“你敢趁人之危!”
钟静呸口水:“禽兽!”
晏辰捂着耳朵面红耳赤躲进了厨房里,他还是个纯洁的少年。
晏奶奶苦着脸:“糊涂啊小宇,你怎么能在姑娘不清醒的时候做这种事,这...这是犯罪啊。”
钟莹脑子都快炸了:“没有!我早上醒来衣服完整,身体也是完整的,我自己知道,根本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求求你别再胡说八道了,我去医院检查行吗?我让医生还我清白,让科学还我清白!”
“你查不出来。”晏宇垂着眼,低沉而清晰地道:“如果你指的是v道外口皱襞薄膜的话,它应该是完整的。我们是以另一种形式发生的关系,而且......”
他还没说完,钟莹已经崩溃,v什么道什么薄什么膜,卧了个大槽!
魔音继续贯耳:“严格说来,你也应该对我负责任,那天晚上...”
“住口!”
钟莹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无视众人目瞪口呆脸,用力将他往楼上拖。晏宇顺着她的力气一直被她拖进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莹一脚踢上门,转脸暴跳如雷:“你他妈有完没完?说这些有意思吗?我们分手了分手了!一切都结束了,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好吗?我知道你恨我,厌恶我,对我的欺骗不能释怀,我已经在后悔,已经在反省,已经被人骂遭报应,也已经自觉远离你了。我想干的坏事没得逞,你也及时认清了我的真面目,没把你拖入婚姻深渊不是很好吗?你才二十二岁,人生刚起步,条条大路通罗马随便你选哪一条都来得及,年轻的时候谁没遇过几个人渣,你遇到了就吸取教训,以后擦亮眼睛远离我这样的女人就是!你的损失很大吗?还要我怎么样?要不要写封深刻的认罪书贴到你家门口!”
“很大。”他安静地听着钟莹吼完,情绪丝毫没有起伏,抚了抚皱巴巴的衬衫,淡然道:“我损失了感情和清白。你要怎么赔我?”
钟莹自动屏蔽了感情两个字,她赔不起,色厉内荏接着吼:“你能不能别再胡编乱造了,我爸我姐和你奶奶不了解情况,我会跟他们说明,今天给你家造成了麻烦,我向你说声对不起。但我们没有发生过就是没有,什么这种形式那种形式的,你不会认为接个吻就是发生关系了吧?医生会给我证明的,我清清白白。”
“我读过书,”他依旧声音平稳,一本正经地道:“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那天晚上我们发生了性行为。不是我对你,而是你对我,当时我极力反抗,多次阻止,但你又要拿刀又要跳楼,我无奈从之。”
“......”
“男人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吗?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他逼近一步,严肃得像在陈述什么科学问题:“当然这件事是我自愿的,但那是在我们处于恋爱的状况下,现在不同了,你单方面解除了和我的恋人关系,这就等于毁了我的清白之后又把我抛弃。钟叔说我不负责任始乱终弃,我觉得这八个字应该送给你。”
“......”钟莹被巨大的滑稽感冲击得头晕眼花,滑稽,滑天下之大稽!许卫东那张破嘴在他面前都要甘拜下风,诡辩界没你一席之地我不答应!
就是要开始报复她了呗,开始折磨她了呗,四年感情付诸东流,他颓废过后终于想起要找后账了呗。单方面解除,是谁先拒婚的?是谁在她放下欲念憧憬幸福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的!
她半晌说不出话来,晏宇看她脸色苍白,强势的气场渐渐弱下,抬手想摸摸她肿了的脸颊,半路又放了下来。
“我没有恨你,也没有厌恶你,我只是不理解,想不通,这四年来,你难道从没有对我产生过哪怕一丁点感情?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情绪,开心不开心,笑或是哭,难道全都是假装的?你怎么做得到?”
钟莹背靠门板,望向他身后墨绿色的窗帘:“真真假假都改变不了我的动机不纯,所以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的感情我赔不起,能做的就是放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逼近一步,眼睛里腾出幽暗的火焰:“可是我不想放过你。”
钟莹没有看他,无所谓地一笑:“那就随你吧,我虽然长得像朵娇花,其实抗压能力很强的,从来不是什么哭哭啼啼的小女生,想报复我受着就是。”
“娇花。”他低笑一声,突然把双臂撑上了门板,将她圈在身前,“钟莹。”
她别着脸翻白眼:“别来这套,要打要杀随便你,敢动我我就敢喊非礼,我爸上来打死你。”
“知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钟莹耳根红了,不愿听,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那天他走路有点奇怪,难道是......唉,假酒害人呐!
“我不报复你,以后你不要再喝醉了好吗?”
突然温柔的声音让钟莹抬起了眼睛,目光交错一刹那,晏宇在她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脑中弦断,心防溃堤,他猛地俯下头去吻住了那张红唇。
他又在她眼中了,这一刻她就是喊非礼,就是被钟叔打死,他也不在乎。
第88章改邪归正重新做人[vip]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莹没有喊非礼,也没有挣扎,她必须承认,当他软软暖暖的唇覆上来时,她的心脏和灵魂同时颤栗了。推开是不可能推开的,她要做自己,首先就得摒弃做作矫情,诚实面对内心的渴望。一个多月没亲过了,想得慌。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身体无接触,只有嘴唇黏在一起,纠磨着,缠裹着,渐渐忘我。四肢消失了,躯干消失了,全身还剩一根健全灵敏的神经,就长在唇舌间,源源不断向大脑交替传递着满足和不满足的感觉。
不知吻了多久,这根强大的神经有些麻木,钟莹觉得脸颊凉凉的,被屏蔽了许久的视觉神经和听觉神经又开始发挥作用。她看到了晏宇绯红的脸,密长的睫毛颤个不停,听到他堪比火车松刹放气那般剧烈的鼻息声,一声接一声,喷湿了她的脸,充斥着整个房间,暧昧至极。
“唔......”
晏宇睁开眼睛,没有松开她,还那么紧紧堵着,眨也不眨地看她眼睛。
“唔......”身后是门板,后退无路,想往左撤开,上唇便是一痛。
咬人!属王八的!咬吧咬吧,有本事你就咬一天。钟莹不想推开他,但也不想再亲了,于是垂眼片刻,突然睁大,两个瞳仁往中间一对。
“噗!”晏宇闷闷地喷了一声,终于松嘴,撑着双臂笑低了头。
“笑屁,你是不是以为你刚才很帅啊,我就是在学你,离那么近斗鸡眼了知道不,丑死了!”
他笑了一气,又缓缓抬头,整个人脱胎换骨般精神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你不装温柔的样子也很可爱。”
钟莹揉着嘴唇没好气:“别说这些没用的,想好下去怎么交代了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好了,我对你负责,你对我负责。”
钟莹冷嗤:“不可能。你要是不打算报复我,就下去跟大家说,你是因为我提了分手气不过,所以胡编乱造给我添堵,我们之间是清白的。要是打算报复我,那就随你发挥吧。”
晏宇以为一吻之后,她态度会有所软化,不曾想听到这番无情的话,不禁心凉又迷惑:“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和好?你心里有我的不是吗?我亲你你也喜欢的不是吗?”
是啊,喜欢的,她刚才的表现说明一切,也无需对他隐瞒,但亲吻不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呀。
钟莹眸光黯下,心里涌起无尽悲凉,看着晏宇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我知道你还喜欢我,无法适应没有我的生活,宁愿吞下被我欺骗的痛苦也想跟我在一起,可那只是荷尔蒙在作祟,忍过去就好了。等激素消退,你冷静下来再回头看我,会觉得庆幸的。”
苦痛之色从晏宇眼中溢出:“不是荷尔蒙,不是激素,我不仅仅是喜欢你,我爱你啊。以前的事情我忘记了,以后也不会再想起来,莹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迟了,如果你那时推门而入给我个急中生智糊弄你的机会该多好,如果你那时在电话里没沉默该多好。我什么都说了,迟了。
“爱情是有保质期的,没有人可以激情地爱一辈子。”钟莹不忍多看他的表情,半阖眼帘:“激情退去之后,问题就会凸显出来,我对你做过的那些事,在我头上悬起了达摩克利斯之剑,现在你越宽宏越大度,将来它砍我就会砍得越狠。一朵娇花,撑不住啊。”
她在晏宇面前展现了自己冷酷阴暗精于算计的一面,自私自利做贼心虚的一面也别藏着掖着了,商人的孙女,预判风险是刻在骨血里的本能。宁肯让他记住自己此时的残忍,也不想沦落到将来被他指责,攻击,厌弃的下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晏宇不敢相信地望着她:“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没经历过太多,但听过见过很多,谁结婚也不是奔着离婚去的,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离婚的人呢?一对夫妻撕破脸皮,互相谩骂,绞尽脑汁寻找着对方的弱点把柄进行攻击,恨不得嗜其血啖其肉的时候,他们是想不起曾经相爱的时光的。当然我相信以你的素质,不会那么对我,可我不想以后担惊受怕看人脸色地过活。”
她自嘲地笑起来:“我心虚啊。”
晏宇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心态,说扭曲吧,好像有点重了,不过确实和从前积极阳光上进的女孩截然不同,说是两个人也不为过。她就像受过什么重大伤害一样,心灵发育走了岔路,事事都往最坏的方面想。世上有很多离婚的人,可还有更多一世一双白头到老的人啊,她为什么看不到?他真心爱她,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以后过起日子来要看人脸色也是他看吧?
要怎么说服她呢,晏宇沉思不语。
钟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懂了自己的意思,欺骗是横亘在两人间的鸿沟,激情吊桥不结实,一旦哪天断了,她死无葬身之地。
“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晏宇开口道,“你对我有感情吗?”
长痛不如短痛,别再给他留希望了,钟莹挠了挠脑门儿,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感情,说了是冲着你远大钱程来的,金钱的钱。”
“处了这么久,一丁点也没有?”
“没有,你烦不烦,别问了赶紧下去吧。”她转身想开门。
“我不信。”他从后欺身上来,手掌抵住门不让她打开,胸膛贴住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道:“我觉得有,你喜欢我亲你,就像以前一样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欺欺人。那叫感觉,不叫感情,你不是读过很多小黄书吗,知道生理和心理的需求区别吧?”钟莹扭动,“快放开,我真喊非礼了!”
“你喊吧,”晏宇握住她放在门把上的手,“趁着钟叔在,我们正好把这件事说清楚。”
“哪件事?”
“发生性行为的事,你说你心虚,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又不肯负责,想一走了之,那我受到的伤害怎么弥补?”
钟莹无语,这瞎编乱造李代桃僵的本事二十分钟内又见长了,“什么狗屁性行为,你没有证据,造谣可不成。”
晏宇沉默了一会儿:“我确实没有证据,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留下证据,因为我以为那样的事以后我们还会做很多次。你承认与否,就像你说的,摸着良心吧,天知地知良心知。”
“很,多,次?”钟莹顾不上良心了,诧异地回过头来,“你...你不会喜欢那种方式吧?”
晏宇看起来神情淡定,可耳朵到脖子红了一大片:“我不想在你不清醒的时候碰你,所以...那样还行。”
钟莹倒吸一口凉气,结巴了:“不不不疼吗?”
他蹙了蹙眉:“你喝多了神智不清的,我让你轻点你也不听,疼,有点。”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他竟然能接受那种方式,只是有点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下手没轻重,你后来没有便血什么的吧?”
晏宇难以置信脸:“为什么会便血?”
“莹莹!”
门外传来呼喊声,脚步声,钟莹来不及再和他探讨下去,忙答应一声,重重捣了他一肘:“我爸来了,你不想被打死就快开门!还有,按我说的做,不然我就上法院告你造谣污蔑。”
晏宇坚持按着把手:“给我个答案,否则打死我也不开。”
“不喜欢没感情,行了吧,别耍无赖,快点!”
“不是,我问你要怎么弥补我?”
“你要怎么弥补?”
我要你爱我,可以吗?
晏宇松开手,替她理了理长发:“我要你别故意忽视我,我要你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我要你给我个重新认识你的机会。还有生理这方面,如果你有需要,我......总之别找别的男生,我暂时接受不了。假如有一天,我真像你说的那样清醒了,就随便你吧。”
心头狠狠一疼,这是她认识的那个骄傲自信的晏宇?卑微如斯让人情何以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莹莹,半个多小时了,你们在干什么!”
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钟莹低道:“好。”
晏宇长长呼出一口气,对拥有这种别扭心态的她来说,誓言承诺可能是最无用的东西,她不信,他也不怎么信,那就让时间来一场考试好了。他可以攻克学业技术上的难题,也不惧面对一颗多疑的心,他需要的,只是一张准考证。
经过回忆对质和深度沟通,两人达成共识,他们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是晏宇生理卫生知识不足误会了。至于同居,新时代新观念,女方不封建,男方也不必上赶着负责。
总之一句话,他们分手了,真的分手了,性格不合强行凑在一起也是怨侣。
这些都是钟莹说的,晏宇几乎没再吭声,只在晏奶奶不甘心的询问和老钟仇视的目光中最后说了一句:“我尊重钟莹的决定。”
临走,钟静无限嘲讽地对他说:“一人尊重一次,你们俩可真够互相尊重的,虽然我本来就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但还是要告诉你,你瞎了眼。”
这句话的内涵过于复杂,困扰了晏宇很长时间。猛一听似乎在说她妹妹好,分手是他有眼不识金镶玉;但联想到在阶梯教室听到的对话,钟静显然对钟莹的本性有所了解,又好像是在说他之前被她耍弄太傻;可是钟静向来对他没好感,不满钟莹所为私下训斥,却也没阻止他踏入“火坑”,还是很护短的,为他打抱不平的可能性太小。
所以,他到底瞎了什么眼?
一无所获还扇了闺女一巴掌的老钟回到家,躲在厨房里一根接一根抽烟,虽然他也不知道想要个什么结果,但就是觉得憋屈。他生了一个看着聪明实际痴傻的狗东西,自己吃亏也要替那小子说话,不让动他一根指头,这公道是讨不回来了。
钟莹没管他,一整天又接人又面试又吵架她快累死了,洗个澡就上床呼呼大睡,一觉睡到七点多,被钟静拍醒吃晚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钟在钟静帮助下去了趟菜市场,把冰箱塞满,并做了一桌硬菜,大鱼大肉什么的看着很喜庆,可惜口味一般。
钟莹拿了两瓶啤酒,在钟静要吃人的目光里全放在了老钟面前:“有爸爸在就是好,饭都是现成的,您今天受累了,喝一杯解解乏早点睡,明天带您看紫禁城去。”
没人再提下午的事,姐妹俩闷头吃饭,老钟闷头喝酒,两瓶下肚开始喃喃自语:“我对不起你妈,没把你教育好,我对不起她。”
钟莹叹口气放下筷子,“爸,您别难过了,我以后会改邪归正重新做人的。”
钟静:......一听就没走心。
改没改邪不知道,但钟莹的确是一改懒散作风,走上了凭本事挣钱的道路。什么本事?当然是美貌啊!
每天传呼响不停,电话接不完,张嘴就是某总某导某哥某姐,不是广告就是电影,还有什么杂志平面模特,开幕式礼仪小姐,奇奇怪怪的工作一大堆。不知是谁在帮她宣传牵线,总之钟家父女俩都发现过去低估了钟莹,她当年能学渣逆袭并不是奇迹,而是本身的学习能力就很强。
上大学学会了两种乐器,架子鼓没见识到,但父女俩陪钟莹去过西餐厅,亲眼看见她行云流水地弹钢琴,看见她演奏完毕很多客人给她小费。据她说只学了半年多,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交际应酬方面表现出来天赋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她思维敏捷,言辞既温柔亲切又滴水不漏,恭维客套话繁多而不落俗套,有意向的工作谈笑间就把重点问清价格定妥,不想接的活儿拒绝也拒绝得让人舒心。那种不露丝毫吹捧痕迹就能让人如沐春风的说话技巧,钟静自认一辈子也学不会。
她有时旁听,看着妹妹上一秒还笑意盈盈说以后有机会一定和刘导合作,下一秒挂了电话就鄙夷挖苦,小破副导演,城影厂里有名的色狼,龙套都不稀得搭理他,断子绝孙和三年劳改先选好一个再来跟我谈合作吧!
钟静:......依稀仿佛又看到了那年她瘫在床上抖着二郎腿腻歪歪喊晏宇哥哥的情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努力回忆,在妹妹的成长过程中她错过了什么吗?怎么一转眼,她身上就长出了无数不曾见过的枝桠?拜金懒惰的那根曾经遮天蔽日,最后枯萎了,才发现被挡在其后的那些也早已枝繁叶茂。
数尽钟张两家亲戚也没见过她这样的人,不可思议是钟家父女共同的想法。可是天赋异禀也好,自学成才也好,她开心最重要,愿意劳动就是好事。
钟莹挺开心,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爸爸姐姐在出租屋一天,她就开心一天,连晚上和姐姐一起睡觉的时候都在笑。
接到歌手他妈的录取通知那天,老钟到北城整一个月,要回家销假上班了。十二点的火车,十点半收拾完行李准备出发,钟莹帮他提了一个小包,先下楼去打车,偷偷在包里塞了八千块钱。
塞完突然有种特别的成就感,一个月来第一次感到心情真正的舒畅。笑眯眯地刚出胡同,迎面就撞上了那个要求她不准忽视他的男人。
又好久不见,钟莹呆了一下,马上打招呼:“你好。”
晏宇并没恢复早前的风采,还是那么瘦,衬衫穿在身上旷旷荡荡的,闻言哼了一声:“不好。”
钟莹暗暗撇嘴:“呵呵,来这儿有事?”
“嗯,许卫东早上联系我,说打你传呼不回,他邀请我们今晚去他家做客。”
钟莹:......我们?做客?昨天才跟许卫东通过电话,有这事儿吗?
第89章记住她惊人的美丽[vip]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时间找上钟莹的大部分工作,都仰赖许卫东的推荐支持。自从跟他说了有抛头露面意向之后,他全面发动了人际关系,但凡沾点边的事都往她这推。合作厂家的广告宣传还像点样,狐朋狗友的新店开业,工商联大会开幕,还有什么纺织行业交流洽谈会需要礼仪小姐他也好意思让她接,说给钱多。
为了钱降身价打杂,钟莹是不干的。好在许卫东只管推荐,合适与否由她自己决定。
她确实想多赚钱,赚钱买房。首都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都是全国的领头羊,在珠州房价还徘徊在三四百元的今天,北城二环内已经出现了两千元一平米的商品房。报纸上说“疯涨”,但钟莹知道,真正疯涨的时候还早着呢。她只有在千禧年之前购进某些地段几十套房,才能在疯涨之际揽入大笔资金,做些热门投资,积累起足够爸爸养老,姐姐养老和她环游世界买买买加养老的财富。
嗯......思想境界还有待提高啦,她始终是奔着享受人生去的。
往后七年,房价在缓步提升,她不知具体数字,但知道要实现这个理想,保守估计手里至少得有百万资金流动。更别提她还想买有点来历的四合院,那才是后世真正值钱的房霸。
九十年代的大学生,钟莹大概是第一个把小目标定上百万的。遨游过大海的人,不甘心在沟塘里扑腾。
但她不像严冉家大业大,可以用十套房翻炒出一百套,她无后台无资产无抵押,银行不会贷款给她。而且有些房子买了十年甚至二十年都不能动,一动就买不回来了,资金等于套牢,只能靠别的门路赚钱先撑着。
抛头露面是无奈之举,她不是许家大小姐,也失去了赚钱工具人,不靠自己能靠谁?晏宇的人生改变了,别的潜力股也悬,更何况翻车后果惨烈,她已经没心力再在男人身上搞事,女人也不搞,怕死。
茫然四顾,还能给她一点助力的,只有玄学亲情了。
许卫东会哄人,他自己也很好哄。很多靠上许家的人都吹彩虹屁捧着他,其实他不缺捧,想让他掏心掏肺帮忙,最好用的招数是示弱。所以苏小柔哭哭啼啼几十年他也不烦,就吃这一套。
钟莹没有向他透露过自己和晏宇的现状,在他提起“你家那口子”的时候,总是打个岔混过去。他本来就对晏宇没好感,要是知道他们婚没结成分了手,钟莹可以想象他的反应:不管谁对谁错,都是晏宇的错,然后每次联络先对他进行一通激烈批判,再对她进行一波瞎眼嘲讽,绝无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莹不想一次次被人戳心,也暂时不能和许卫东绝交,就含糊其辞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她想尝试自力更生,其他让他自己脑补。许卫东不失所望地脑补了很多,这一个多月积极给她找活儿。
昨天又告诉她有个乐队要参加工体摇滚之夜,鼓手胳膊摔折了,正四处踅摸代替者呢。他听朋友提了一嘴赶紧给钟莹打电话,乐队要求高,代班费不高,只愿意给六百块钱,不过那是全国顶尖乐队的摇滚盛宴,露脸无价,后续的钱挣不完。
钟莹听到名字就怯了,被乐迷封了神的乐队,直到摇滚没落的年代,他们的传说还在江湖上飘荡,自己这半吊子水平去了纯属闹笑话。许卫东说你去,选不上六百块我给你。
钟莹嘿嘿,哪能让许总破费,太客气了。许卫东电话里唾她一口,说这钱我出不着,你一定能选上,我就等着看你在工体大放异彩了。
来自小父亲的盲目自信和强烈要求,钟莹只好答应试试,被撵出来可别怪她给推荐者丢人。
所以,他知道她传呼,知道她固话,就算一时兴起想请客,联系不到她是不可能的。
钟莹掏出传呼机翻了翻,早上七点还真有一个许卫东的号码,那会儿她在赖床,没听到吧。
“我等下给他回电话,今天晚上有事,去不了。”
晏宇盯着她手里的传呼机,又捏了捏裤兜里的纸条,她的新号码竟然是从许卫东嘴里得知的,除了习惯的酸苦交杂,他也没什么特别感受了。
“我已经答应他了,答应他我们夫妻一起到。”他把夫妻两个字咬得很重。
想看她气急败坏吗?钟莹微笑:“我会告诉他我们分手了,你想去就自己去。没别的事快走吧,我爸马上下来了,省得他看见你生我的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从他身边走过。心平气和嘛,她做得到。
“十天后,就是二十五号,我要动身去九峰。”
钟莹脚步一顿,停在他半臂之外。整一分钟,步子迈不动,头也扭不了,长久存于心上的小裂缝慢慢扩大,大得她都感觉到了穿心的风。
她知道这一天会来,进入八月后就时刻预备等待着,然而真的来了却又有种失真感。
好像电视剧啊,他们在爬着葡萄藤晒着萝卜干的胡同里相遇,面对相反的方向,不看彼此的眼睛,把诀别的消息说得风轻云淡。
九峰,九峰,西北偏远城市的偏远郊野,有他想要追逐的未来。十天,十三年,不管那个契机还会否出现,都再与她无关。
“我想单独约你吃饭,你大概不会答应,就借许卫东这个机会一块去吧,当你给我送行了。”
是啊,还有十天,家人要送他,朋友要送他,去那么远那么久,行李收拾起来也需要时间。不见,就很难有机会再见了。
晏宇见她僵在那儿不动不语,又道:“傍晚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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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来北城时,她热情欣喜;离北城时,她失魂落魄,倒也符合情境。过于丧气的神情弄得老钟反过来安慰了她两句,过年就回家了,别舍不得爸爸。
临进站时又叮嘱她,保持健康积极的态度,学习打工不可本末倒置,个人问题要慎重。钟莹强打精神一一应承,给了他一个告别拥抱。
看着老钟的身影消失在进站口,钟莹眼泪唰地流了出来,执拗地站在送别的地方,钟静拖都拖不走,无声哭泣五分钟。然后对着关了闸的站口挥挥手:“再见。”
“至于吗你?”
至于,十天后她不会送他,就提前在这里幻想着与他告别吧,再见老公,再见晏宇,再见我纸醉金迷的咸鱼人生。
回到家钟莹忙碌了一下午,在小房间里扒拉几个小时扒出一条裙子,嫌皱赶紧过了遍水,让钟静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干。自己洗头洗澡做保养,挖掉整罐润肤霜敷满全身,卫生间关门闭窗放热水,待蒸汽腾腾时光着身子在里面呆十五分钟,接着冲掉残余的霜膏,出来再薄涂一层保湿。
她顶着肩膀让钟静摸:“什么感觉。”
“肉和骨头的感觉。”
“滑不滑,是不是感觉手都放不住,直往胳膊上出溜?”
钟静面瘫:“一般,不出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莹不理她,又把手肘送到她面前:“摸摸,白又滑,天下第一美肘便宜你了。”
钟静无奈蹭了蹭:“嗯,不剌手,天下第一大猪肘子。”
她每天都会保养,从头到脚精心呵护,花钱买化妆品最不心疼,全是市面上能买的到的高档品牌,一个月可以用掉钟静两年的量。有时还会问她自己的背部线条如何,麦凯斯菱腰窝是不是很可爱,臀部是呈蜜桃状还是气泡状。
钟静:能否说些人类语言?
她觉得妹妹可能一辈子也改不掉肤浅浮华的性子,总是尽力在她能做到的范围内把外在美凸显得淋漓尽致,至于内在......只要她别走歪路,别为钱出卖自己,钟静觉得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五点,细致化妆,五点半用卷梳自己吹了个一次性大波浪。约定时间是五点四十五,她按惯例磨蹭到六点十分,穿好裙子,同色细高跟袢带凉鞋,对着镜子细细端详全身。最后一面,还是想让他记住她惊人的美丽,冲淡一些她带来的阴暗感。
钟莹拎起小包:“去许卫东家吃饭,你自己晚上下面条吧,回来给你带点心。”
“站住!”钟静速度冲上去拦住她:“你就穿这个出门?”
“怎么了?”
钟静挑起她肩膀上的细吊带,“你说怎么了,这不是你刚洗的睡裙吗?两根带子袒胸露背的你想干什么?给我换衣服去,敢迈出这个门一步,我让你血溅楼梯口!”
“出门打车,去朋友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这个,不穿你别想走。”钟静不由分说,从沙发上捞了一件白色家常圆领短衫扔来。钟莹憋憋屈屈套上,出门下了一层楼梯。转身一看,钟静就站在家门口盯着她,她讪笑着挥手:“姐姐再见。”
下到三楼,她刚想脱,就听见楼上有脚步声:“钟莹,别在楼梯拐子干嘛呢?”
“……”
出了单元楼,往胡同里走,钟莹再次回头,果不其然姐姐正在四楼围栏处阴森森地注视着她。以这个高度,她能一直看到胡同口。
钟莹佯作坦然向前走,那个高瘦的男人已经等在胡同外人行道上,手里拎着礼品,背对着她。
天赐良机,她迅速往墙边一闪,抓住t恤边猛地掀起。我就脱了怎么地,有本事你下来抓我呀!
“钟莹!死丫头!”
一声狮吼震胡同,晏宇转过身来,正看见钟莹内八字站立,两只手举过头顶撕拽,t恤领口卡在发际线上,整张脸呈现一种积极向上的状态,因过份反向用力出现了双下巴,吊梢眼别具一番风味。
“这是做什么?”
我惊人的美丽……钟莹神思飘忽了一下,她想后世网络上好像有一个专修脏话技能的教派叫什么来着?唉,后悔没去观摩观摩,学几个比卧槽更带劲的词儿。
一把拽掉t恤,“快走,我姐追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跟鞋健步如飞,跑到主干道上打了个车,钟莹显见心情不佳,寒着脸抱着胳膊,一路无话。行至南小街香樟胡同路口,她下车一声不吭目不斜视往里走,像是来过百千次一样,门牌都不看就停在十八号大门口,伸手按了电铃。
晏宇拿着她要扔掉的t恤跟在后面,见她气鼓鼓的样子也没多问。“新”钟莹和“旧”钟莹有很多不同,但生气的表现却是一模一样,不愿理人,倔呼呼的,谁多嘴就怼谁。所以在没弄清她生气原因之前,还是识时务点比较好。
她今天真漂亮,虽然那条红裙子露的有点多,可是穿在她身上并无俗气感。柔软的质料,直身的款式,遮到膝盖以下,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和细弱的脚踝,亭亭楚楚,说不尽的动人。
路过十六号,他稍稍驻足,看看大门上新刷的红漆,再看一眼钟莹,叹了口气。
许家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五十岁左右,慈眉善目:“卫东的朋友来了,请进请进。”
钟莹的憋屈气在见到她那一刻全然消散,脸上绽开惊喜笑容:“申奶...申阿姨。”
“你认识我?”
“哦,听许卫东提过,您不是小柔姐的大舅母吗?请您来照顾她生宝宝的,说您特别细心,人可好了。”
“哎哟卫东这孩子,”申阿姨乐得合不拢嘴,“小柔没生呢,我哪做了事哟,就是来陪陪她的。”
晏宇靠近,钟莹拐了他一下:“这是申阿姨,叫人。”
她最喜欢最依恋的保姆...不不,不是保姆,是亲戚奶奶。本该称呼她舅婆,可是钟莹小时候不会发这俩音,就加上姓氏叫奶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申奶奶从她出生一直把她带到八岁,照顾她无微不至,不客气地说,比爸妈亲多了。中途几次想告辞回家,都被钟莹死闹活闹给挽留下来了,许卫东不断给她加工资,最终也只留了八年。她走的时候,钟莹差点哭昏过去,长大了去建溪看望她也亲近得很。出国留学的时候,申奶奶还让孙子给她发了一个大红包呢。
“申阿姨。”
晏宇心里涌起点小不快,许卫东真是满嘴谎言,昨天还告诉他自打结婚,搬来香樟胡同再没见过钟莹。她又是熟门熟路,又认识家里人,哪可能是第一次上门?
两人走进角院,许卫东的rg500这时还没得到它尊贵的待遇,随意停在墙角,挡泥板上脏兮兮的。二进院里响起许卫东的声音:“是不是钟莹两口子来了?”
晏宇在他这儿不配拥有姓名,要么姓晏的,要么你家那口子,反正够烦他的。
二进是个方正大院子,摆了几盆盆景,几块奇石,栽了一棵罗汉松,都是许爷送的。左右各四间厢房,迎门便是正厅,后头的罩房前还有一片花园。钟莹小时候那儿就是她的儿童乐园,小泳池小秋千小滑梯什么的一应俱全。
布局几十年如一日,装修每隔十年更新换代一次,钟莹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感觉,就像她出国回家一样,熟悉得可以闭着眼乱走。
许卫东穿着老头衫大裤衩,从客厅露出头:“你俩赶快进来,吃了饭再参观不迟,屋里凉快。”
苏小柔笑盈盈地站在玻璃门后,单手捧着肚子对钟莹招手。
客厅里装了空调,凉气扑面而来。家居摆设在这个年代来说应该是相当时髦,红木沙发档次高,博古架上珍玩不少,电视柜两边竖立着大音响,功放录像机能有的全有了。
苏小柔胖了一点,上来握着钟莹的手:“好久不见了,婚礼你也没来,不过我听卫东说了你们那天也结婚,真是有缘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开心的,尴尬的事好像统统都忘记了,苏小柔对她就像对一个老朋友,寒暄起来一点也不见外。
晏宇将礼品送上,又给了许卫东一个红包:“补上你们结婚的贺礼。”
许卫东疑惑:“钟莹给过了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钟莹笑道:“我给是我的,多收一份还不高兴?拿着吧。”
说罢从包里掏出一个红锦袋递给苏小柔:“许卫东说得太迟,早说两天我也好好选选,中午回家的时候赶去百货大楼买的,算我提前给宝宝的礼物了。”
袋子里装着一对小金镯,挂扣上吊着两只小鸡仔,合了宝宝的属相。
苏小柔推拒:“你怎么这么客气,离生还有两个月呢。”
没有两个月了,如果宝宝替换的是许思莹的人生,生日就在十月六号,还有一个多月而已。到时候会不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钟莹不知道,但她看着苏小柔的肚子,隐隐预感玄学亲情可能会随着新生命的降临而消失。那样......也挺好。
“拿着吧,十月份我可能不在北城。”
三个人一起看她:“去哪儿?”
“旅游啊,”钟莹笑道,“十一放假嘛,秋高气爽,正是旅游好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宇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又咽回去了,许卫东不屑:“你俩旅游能旅一个月啊,到时候来喝满月酒就是了。”
钟莹笑笑没说话,苏小柔拉着她在沙发坐下:“你越来越好看了,腰真细,看我这圆滚滚的像水桶一样......”
上茶的是另一个保姆,三十多岁,钟莹不认识她,大概后来不在许家干了。偌大房屋只住了小两口,还有个孕妇,是要多找些人陪着。
许卫东给晏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博古架后面说话,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烟闻了闻,“没和好呢?我看她对你还是爱搭不理的。”
晏宇摇摇头:“没和好,好些天没理我了。”
许卫东冷哧:“要不是看在你诚恳认错,深刻反省了以往对我的不尊重,愿意自曝其短,我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钟莹条件多好一姑娘,追她的人能从二环排到密云,你说你瞎傲个什么劲?是不是人弄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晏宇还是摇头:“我很爱她。”
“那领证那天你犹豫什么呢?我要是她我也不理你,想想就气,多伤人啊!”
没错,晏宇拿到准考证后,安静思考了大半个月,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锁定症结点——那日钟莹问他领不领证,他怨气未消沉默了。
她一定是受到了打击,所以才会在后来他想谈话时堵住了交流的渠道,一股脑把自己的所谓不纯动机险恶用心和盘托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对他没有感情,她不会受到那么大的刺激,不会为了找他奔波整夜,不会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毕竟,他只是有富贵相,还并无真富贵啊。
他觉得光凭自己表决心,已经不能打动钟莹了,让旁观者来劝劝她,会不会有好的效果?
他没有去见钟莹,却发动了他所能发动的人时刻留意她的动向。会想到找许卫东也是因为听严冉说,他最近在帮钟莹联系工作,走得挺近。
无论他曾多少次告诉钟莹自己不喜欢不舒服,他俩始终走得挺近。钟莹伪装的时候都断不了,不装了更是正大光明来往了。许卫东一个已婚人士,还和别的女孩联系紧密,苏小柔竟也不醋。
他反正是醋了,但醋得无可奈何,要知道他俩分了,许卫东估计会高兴得放炮。打也没用,警告也没用,拉拢一下试试有没有用吧。
说起富贵,许卫东倒是真富贵,可钟莹似乎没想过抄近路,和他的关系只能用忽远忽近扑朔迷离来形容。这倒是又给了他一点信心,越回忆细节,他越坚信钟莹对他是有真感情的。
“那天我接到了研院通知书,事情有点复杂,我走神了,不是真的犹豫。但是莹莹不......”
话音未落,身后的房门忽然拉开,一个长发女孩拿着花棉布小裤子走出来:“姐夫,裤子做好了,我姐呢?”
晏宇回头,四目相对,女孩愣了一下,似乎很惊讶,嘴唇蠕动,却没说出话来。
许卫东道:“我小姨子,小柔堂妹,你们认识的吧,没生病之前也在计科院读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正文只有青春期内的故事,所以战线拉得略长,重点在少年时嘛,不会写到十几年后什么的,那都是番外的事了。
第90章膝下黄金给了我[vip]
晏宇没有打招呼的意思,甚至毫不掩饰地冷了脸色,那认清人的一眼之后,再未看过“小姨子”,匆匆对许卫东说句再聊就走开了。
很多细节他没有告诉钟莹,因为难以启齿,苏燕云此人,着实把他恶心到了。
在她房中搜出了他用过的杯子暖水瓶,丢掉的草稿纸废文具,贴有他名字的瘪了气的篮球,几件不知哪年穿过,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的旧衣服,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已经让人很不舒服。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包头发。
据她自己交代,是在理发店里搜集的。她知道晏宇两周理一次发,固定去附中附近的黄庄理发店或者军区大院外的拥军理发店。每次等他走了,她便进去修修刘海剪剪发尾什么的,趁师傅不注意,捏一小撮晏宇刚推下来的头发装进口袋。
她说,时间久了,她都能分辨哪些发茬是他的,哪些是别人的。
她还说,你忘了吗?八六年的夏天,在附中后面的胡同里,几个女流氓打我问我要钱,你把她们赶走了,让我早点回家。你忘了吗?是你救了我啊,我只是想报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晏宇:你把长达数年的偷窥跟踪侵犯隐私称之为报恩?那助人为乐是我错了。
派出所民警出了审讯室就跟他说,你遇上变态了。可是她并无伤害人身行为,财产损失也不大,真拿她没辙。只能批评教育两句,按治安法关几天,再把她交给家长约束。
他通过姑父委婉地向苏家父母提出了给苏燕云做精神鉴定的建议,当时苏母反应很大,表示女儿只是偷偷暗恋,去毁坏钟莹的东西也是因为嫉妒,又没打人伤人,这足以说明她头脑清醒,知道好歹。而且她智商很高,是能考上华大的优秀学生,让我们做精神鉴定是什么意思?我女儿没有精神病!
智商高低和精神好坏压根就不搭嘎,全世界高智商的精神病罪犯多得是。但他们不愿做,执法机关也不能强求,只能叮嘱父母回家好好教育,别再给他人带来困扰了。
后来为什么又去做了,只有苏家人自己知道。
晏宇担心她会对钟莹造成威胁,暗自警惕了很长时间。通过各种途径得知苏燕云被父母看管得好好的,定时就诊定时吃药,他才慢慢放下了戒心。
悬崖勒马为时不晚,早些认清现实,治疗好心理疾病,她以后还是可以拥有正常健康的人生。
但那都与他无关了,因为那些私人物品的出现,那密密麻麻记录着他动向的笔记本的出现,头发的出现,他对苏燕云只有排斥和反感。没有深挖苏家,给她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当寻常人相处?不可能。
晏宇走回沙发处,坐在钟莹身边低声说:“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莹莫名其妙,吹着空调喝着茶,挺舒服的啊......等等,他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
下一秒,她就看见了从博古架后走出来的两个人。许卫东接过花布小裤子笑嘻嘻:“云云手还挺巧,开裆裤做得像模像样,不过我儿子穿这么花合适吗,有点娘里娘气的吧?”
苏小柔的笑脸僵了一下,迅速瞄一眼钟莹,道:“那个...天也不早了,云云你先回去吧,免得二婶等急了。”
苏燕云穿着一条朴素的雪青色连衣裙,依然是黑直长发黑框眼镜,低着头嗯了一声。
许卫东瞪她:“说什么呢,到饭点了让妹妹回去,我在二婶面前还做不做人了?这不都是熟人儿吗,学长,学长老婆,都认识的,一块儿吃吧。”
苏小柔呐呐:“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
晏宇等着钟莹的指示,她只要一声令下说走就走,他巴不得单独约会呢。可她什么反应也没有,之前挂着笑,此刻也笑容不变,还附和许卫东:“就是,一块儿吃吧。”
说罢她挽起苏小柔胳膊:“小柔姐,让他们俩男的在这儿聊吧。家里有没有准备婴儿房啊,带我参观学习一下,将来我姐要生宝宝了,我也给她布置一个。”
西厢第一间就是婴儿房,带保姆休息室的。钟莹睡完大弟睡,大弟睡完二弟睡,没婴儿的时候,就空置在那里,方便亲戚家的哺乳期妇女做客使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小柔似乎明白了钟莹的用意,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但也没拒绝,让她搀着站了起来。
路过晏宇,钟莹瞥他一眼,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晏宇睫毛眨了一下,仿佛在说,放心。
而苏燕云,对钟莹来说就是空气。撕我衣服扔我被子砸我水瓶,还毁我心爱的化妆品,看在你爸钱赔得爽快的份上,不给你两巴掌就不错了。
苏小柔果然带着她来到西厢第一间房,推门开灯道:“订的婴儿床还没到,就买了些玩具什么的,宝宝出生肯定跟着我睡,卫东非说外国人都要单独弄一间,我觉得挺多余的。”
身后半晌无声,她回过头来,看见钟莹靠在门边失望又嘲讽的眼神,心里一慌,忙解释:“你听我说,不是我让她来的,我知道她对晏宇有那种心思,敢让她今天来吗?昨天吃饭的时候舅母说小孩子穿旧棉布的衣裳好,她今天就拿了一堆布过来,说二叔家缝纫机坏了,要在我家现做。你们来之前我就让她走了,她说做完就走,谁知道......”
钟莹失望的神色更浓:“昨天她也在?是不是你们结婚之后她经常来?”
苏小柔无奈:“我不想让她过来啊,可是我妈说娘家没人不行,拜托二婶经常来看我,她跟着来我总不能把她撵出去。”
“你就应该把她撵出去!”钟莹严肃又犀利:“不仅仅是今天,也不仅仅是她对晏宇有没有心思的问题,她有病你知道吗?你是一个孕妇,怎么能把一个神经病留在身边?万一哪天她被什么事刺激得犯病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全?你这是对宝宝的不负责任!”
“我担心的啊,我妈也担心的,可是二婶给我看过她的诊断证明,医生只是说她有睡眠障碍导致的敏感和易怒。二婶又在我面前哭,说外面的人都说云云得了神经病,风言风语一大堆,她现在连门也不出,天天憋在家里。家人如果也不相信她,不支持她,她说不定会去做傻事。”
睡眠障碍......钟莹翻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小柔声音低落下来:“我平时对她态度也不好的,有一天趁着二婶不在,我质问她当时为什么要利用我,为什么要用卫东来威胁我,心里还有没有姐妹情。她哭得特别伤心,说那时候鬼迷心窍,一天找不到晏宇就着急,现在天天吃药,心里敞亮多了,不会再钻牛角尖,请我原谅她。我...我也有点心软,毕竟是堂妹,小时候感情挺好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现在就去叫她走。”
“小柔姐,”钟莹收敛了怒气,平静地问:“你们结婚前两天,你给我发传呼让我当伴娘,不知道我也十八号领证吗?”
苏小柔一怔:“我没发过啊,卫东早告诉我了你不能来,是云云和二婶家一个亲戚给我当的伴娘。”
钟莹凉凉笑了:“哦,那昨天你们吃饭的时候,提到今天我们俩会来做客吗?”
“卫东说了,说晏宇惹你生气了,想请他调解调解。我看你俩今天...还挺好的?”
“好,当然好。”钟莹眸光渐渐幽深,“夫妻哪有隔夜仇,他跪个搓板儿我就放过他了。”
苏小柔松了口气,也笑起来:“那就好,都结婚了,旁人再想也是白想。何况我们这些外人都能看出来,晏宇对你绝对是一心一意的,有你在,他从来不看别的女生。你又这么漂亮,就别计较那些不相干的人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
钟莹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小柔姐,其实我不太爱和你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太软,太绵,很容易相信人,也很容易被别人左右。你做过最勇敢的事,恐怕就是爱上许卫东,为他未婚先孕了。”
苏小柔难堪:“你这话说的...”
“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见你第一面就很喜欢你,哪怕你屡次做出让我不太舒服的事来,我也对你生不出恶感。这是有原因的,不过不重要,现在你怀着孕不方便说,以后再告诉你。我只想你知道,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秒还不顺耳,下一秒苏小柔眼泪都快出来了:“钟莹,你真好。”
唉,水晶泥一样的苏小柔,让人一眼看到底,好拿捏极了,形状任意摆置,她无知无觉毫不反抗。钟莹突然怀疑上辈子她会不会被那个私家侦探控制了!隔三差五甩几张照片,吃穿用住行都被她包圆,一发工资就是好几个零,这么好的工作谁舍得丢?许卫东不出轨都得给他整出轨了!
爸爸会不会是被造假冤枉了?钟莹刚为自己的想法兴奋了一下下,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顿下去。私生妹啊,有她的存在,许卫东永远洗不白,再说了,他要是洁身自好,少跟异性接触点,别人也冤枉不着他。就像晏宇,单身的时候都没传过绯闻,婚后作风更佳。
“所以你说我杞人忧天也好,小人之心也好,我尽朋友本分再提醒你一次,小心苏燕云,能离她多远就离她多远,不要和她单独呆在一起。有什么需要找你婆婆,找申阿姨,找我都行,你肚子里的宝宝最重要。”
钟莹尽力而为,听不听随她。
两人在婴儿房谈话的时候,许卫东正在给晏宇介绍他的珍玩:“徽宗时期的,瞧这品相,天青云破,我敢说国内你找不出第二支比我这品相好的。”
晏宇不懂古玩,只是听名字顺着接话:“怎么个听风法?”
“听风摆布啊,平衡奇巧之物,过去只有万岁爷才有资格赏玩。”
“不就是不倒翁么。”
“......你懂个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在博古架前说得热闹,苏燕云一个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晏宇自钟莹离开后,就主动向许卫东请教起古玩知识来,正戳中许卫东的high点,当即拉着他边展示边教学,滔滔不绝。二十分钟,没人回头看过她一眼。
保姆来说餐厅饭菜准备好了的时候,钟莹她俩恰好也回来了,进门一撩头发,风情万种依到晏宇身边,抱上他的胳膊,娇滴滴地说:“老公,看什么呢?”
晏宇:......
许卫东:......
老公这个称呼,古来有之。但在九十年代以前的国内并不流行,在外说起丈夫多是我家属,我爱人,我对象,在内一般叫名字。真正开始盛传,是随着港片越来越多的进入内地,年轻人受其影响,互称老公老婆,以示洋气。
申阿姨这个年纪的人可能不太懂,但许卫东这个港片中毒者知道啊,一言难尽地看着钟莹:“你真肉麻。”
“我叫我老公碍着你什么事了?”钟莹白他一眼。仰头看向晏宇,晃他的手臂,语气不仅娇,还有点腻:“什么时候吃饭啊,人家肚子饿了。”
许卫东受不了:“这就不闹了,和好了?还是又犯病了?”
“你不要乱说,我们感情好着呢,什么时候也没闹过,对不对老公?”钟莹嘟嘴跺脚,“许卫东欺负我,你帮我教训他。”
晏宇又好笑又心酸,他大概知道钟莹想做什么,苏燕云的出现让她不痛快了,她就要让苏也不痛快。论做戏,晏宇就没见过比她更强的人,演技比专业演员还厉害;论扎心,她也是个中好手,总能准确找到对方要害,刀刀致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嘛,只是个道具,此时热情如火,出门说不定就甩脸子冷冰冰。他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配合到底。
抬手摸了摸她头发:“好,改天打他一顿。”
许卫东捂住胃部欲呕:“小柔快来扶我,看见这两个过河拆桥的东西我想吐。”
钟莹状不经意地睨过去,沙发上的苏燕云目光落在电视柜方向,交握的双手放在腿上一动不动,嘴角噙着一丝僵硬的淡笑,乍一看卑微又尴尬,细细琢磨,她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钟莹就要用最大的恶意来揣度她,死性不改阴魂不散!打传呼约她干嘛,想在结婚之前刺杀她啊?接近苏小柔什么目的?她才不信姓苏的有什么姐妹情!
今天苏小柔一说她就想起了那个经典的精神病测试,杀人只为在葬礼上见心仪男子一面,因为第一次葬礼他出现了,第二次也该出现,不出现就接着杀,杀到他出现为止——这就是精神病的思维模式,恐怖且无解。
所以苏燕云是怎么想的呢?她从拘留所出来之后,定然被家里看管得很严,为了防止她再雇人去骚扰晏宇,经济上实行了压控,断绝她和外人的接触,她没有别的途径了解晏宇的消息,只好再打上亲戚的主意,守株待兔。
只有苏小柔这傻子才相信她真心认错。二十多岁的姑娘做出那种丢人事,被拘留退学,躲亲戚都来不及,还会主动送上脸皮让人踩?恢复姐妹情能给她带来什么,苏小柔从没深思过。
人家都结婚了,她还贼心不死呢......咳咳,没结又怎么样,这不是抢男人的问题,是对钟莹尊严的挑衅!是对她精神心理上的攻击!苏燕云就像爬在她脚背上的鼻涕虫,不咬人恶心人。何况她未必不咬人,只是一直活在幻想中,在现实里受到的刺激不够大罢了。
来咬啊,我等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顿饭,钟莹把“新婚燕尔”的甜蜜快乐分享给了每一个人,她并没做出更多夸张腻歪的行为,只用小动作表达着她和晏宇的亲密。互相夹个菜,相视一笑,托腮专注地听他说话,吃剩一半的排骨直接丢给他,偶尔也附耳窃窃私语:“我在利用你,气不气?
晏宇诧异看她一眼,低声回:“不气。”
“那明天再让我利用一回,陪我来许家蹭饭?”
晏宇闻到她身上的香气,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红唇,伤感却理智地说:“她明天不一定会来。”
“一定会来。”
精神病的种种脱线行为你难以想象。钟莹靠回椅子,斜目一扫,苏燕云果然正看着他俩,但反应很灵敏,转移目光的速度以毫秒计。
许卫东吃几口就要吐槽他们几句,说晏宇昨天怎么负荆请罪,怎么做小伏低,形容得十分详细,颇有种农奴翻身的畅意。然后问钟莹为什么突然就原谅他了。
钟莹笑:“其实昨晚我就原谅他了,他把膝下黄金都给了我,我也不能老拿架子。”
“跪了?”许卫东瞠目结舌,半晌对晏宇伸出大拇指:“有你的!哄好了就好,也不用我废话了。以后有担当点,别让钟莹再出去打工了,上个月我看她那自力更生的劲头,以为你们刚结就要离呢。”
晏宇没否认,行吧,昨天已经在许卫东面前丢过脸了,再丢一次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燕云不知是太震惊还是怎样,筷子突然掉在了地上。在她准备弯腰的瞬间,钟莹迅速蹬掉鞋子,翘着脚丫子在晏宇小腿上蹭啊蹭的。
筷子捡起来,苏燕云的脸色寻常,嘴抿得有点紧。反倒是晏宇面红耳赤,明显不自然。
和许卫东吃饭缺不了酒,他白洋啤都拿出来了,跟晏宇你来我往碰了不少。晏宇爽快地喝,许卫东就高兴了,几杯酒下肚,从前的死对头也变成了哥俩好,一会儿笑一会儿骂,熟得像多年老友一样。
期间苏燕云几次举杯,挂着一脸抱歉的表情朝向晏宇……对,只有晏宇,似乎想搭个话道个歉打破僵局,但都被无视了。为了无视她,晏宇甚至主动敬起许卫东来。
饭后又聊了一会儿,苏小柔呵欠连天,两人告辞。许卫东把他们送出去,听说明天还想来蹭饭,满口答应,表示来蹭一个月都行,他就嫌家里人少。顺便问了句什么时候搬来做邻居,晏宇看钟莹,她说,挑个黄道吉日。
走到十六号门口,晏宇拉住了她:“进去看看?”
钟莹缩脖子:“大晚上的多吓人啊,不看。”
“有灯,有我,你不用怕。”
钟莹也喝了不少,脸蛋酡红,笑嘻嘻的:“你都要走了,就别来这套了,分手炮我是不会跟你打的,尤其在这个鬼宅子里,哈哈,你还真是恶趣味。那个…二十五号几点的车啊?我问问而已,不会去送你的,别想太多。”
她的话晏宇半懂不懂,但最后一句的意思听明白了,他没有回答,掏出钥匙去开锁:“进来看看吧,不会吃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莹还是被他拉进去了,或许潜意识里也并不那么想走,也想看看上辈子她好奇过的鬼宅是什么样子。
十六号大门刚关闭,十八号的紧随其后开了半扇,闪出个人影扒在门墙上往东边张望。
“干嘛呢?”
人影吓得一抖,慌忙回身:“姐夫,我...我看看胡同路灯亮了没有,这就准备走了。”
“这么晚了别回去了,给你妈打个电话,去陪你姐睡吧。”
“好。”
许卫东走进院里,身后的人又开口:“姐夫,我听说晏学长没结婚。”
他疑惑回头:“嗯?什么意思?”
“他们没领证,早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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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半,钟莹从梦中醒来,听到姐姐在小阳台上朗诵英文诗歌的声音。她每天都起得很早,每天都会在吃饭前先来一顿精神早餐,为了照顾妹妹的睡眠,她总是把自己关在小阳台,音量也压得低低的。
钟莹从没被她吵醒过,今天也没有,夜里三点多才勉强睡着,半个没头没脑的噩梦又惊吓了她敏感的神经。
懒懒躺在床上,她望着天花板想起晏宇昨夜的话,五点四十那趟车,太早,你不用来送我。
所以他就是要走了。钟莹觉得自己很可笑,她昨天悲伤之余竟然还生出了一种晏宇想欲擒故纵,故意用分别来试探她的念头,呵呵,他又不是她,哪有那么多心眼。
十六号的房子很宽敞,进门也有个角院,只是没有后罩房。晏宇带她参观一圈,每个屋子都打开电灯让她看了个仔细。东厢大概是他打算做新房用的,刮了墙皮,堆了一些木头,可惜活儿搁置了,乱糟糟的材料扔在地上显出几分荒败感来。
要出门的时候,不记得是谁先主动,他们在角院那儿亲起来了。用力的,疯狂的,拼了命地亲,钟莹脑袋晕乎乎的,肩背在影壁上蹭得全是灰。那时她还有空想,这块影壁是完整的啊,几年后为什么残了呢?
她口干舌燥浑身冒火,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摸上晏宇的皮带,被他阻止了。
他说,等你嫁给我。
说什么嫁?真扫兴。十三年,该存在的问题依然存在,她怕也没那么长情。
钟莹伸了个懒腰,从床头柜上摸起传呼机看时间,发现处在关机状态,这才想起昨晚释放热情时它一个劲响,便随手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边开机边偷看钟静,夜里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不知打了多少电话呢,等会儿一顿臭骂跑不掉。
很意外,传呼机里接二连三跳出来的号码全部来自许卫东,从九点多一直打到十一点,是遗漏了什么东西?今天说好了还会过去,他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许卫东不是守规矩的人,但有一样好,挺勤力,从不睡懒觉,该工作工作,该玩玩。这个点应该起床了,钟莹蹑手蹑脚走去客厅,拨通了他的新大哥大。
那边懒懒应了一声,听到是她,立马精神起来,连珠炮似地问出了一串问题。
钟莹很淡定:“你那边有人吗?找个没人的地方,或者来海甸我请你吃早饭,有件很重要的事我认为应该告诉你。”
“你回答我是不是就行了,我马上要上班,哪有空听你废话。”
“关于小柔姐的。”
一小时后,钟莹坐在许卫东新换的四圈车里吃包子,捏掉腿上的一根粉丝,她看了眼旁边阴着脸的男人:“其实我昨天就想说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小柔姐也再三叮嘱我不要告诉你。不过你别怪她,她父母都在建溪,苏二叔家就算她娘家了。以你的脾气知道这事儿肯定不允许那娘俩再登门,对她来说丢脸又伤心,体谅体谅她远嫁的难处吧。”
许卫东恨恨砸了一把方向盘:“我体谅得了吗?她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想想,骗我说苏燕云得了胃病,我还寻思什么胃病严重到要休学的地步,结果是弄了个疯子成天陪在身边啊!这不出事则已,一出事那就是一尸......”
“诶!胡说什么呢!”钟莹打断他,“苏燕云还没病到识人不清胡乱下手的程度,况且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得了精神病。苏二婶拿给小柔姐看的病历上说她只是睡眠障碍。”
“障碍她姥姥!跟踪骚扰潜伏搞破坏,这特么还不是精神病?比你精神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巴着小柔姐的目的是为了见晏宇,”钟莹思路异常清晰,“我一直怀疑她有严重的臆想症,只要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她就不会犯病。昨天不知你注意到没有,她根本不看我,当我不存在,只在我跟晏宇黏糊的时候,她才会有点反应。这种人不是特别凶残,但是很恶心,就像个鬼影子长久地潜伏在晏宇周围,靠窥视他的一举一动来获得平静和安慰。上次暴露,正是因为她找不到晏宇了,狂躁的症状就显现出来了。”
许卫东听得鸡皮疙瘩直起:“变态。我说她怎么那么爱来我家呢,每次和小柔谈起晏宇,或者谈起你,她都在一旁听着。”
“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事儿,让我更肯定,她并非小柔姐说的整天躲在家里郁郁寡欢,她对晏宇的监视又开始了,可能就是从得知我们要结婚的消息之后吧。而且变态程度还在升级,她可以不靠近晏宇,但也不能允许他属于我,或者说,不能允许他属于任何人。”
钟莹哼哼冷笑两声:“那天我们没领成证,否则我真不一定还能全须全尾地坐在这儿,暗箭难防啊。”
许卫东看看她:“所以你们没领证没结婚,一直以来都是在骗我?”
钟莹不置可否:“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了,想让苏燕云绷不住犯病彻底暴露,我需要你的配合。小柔姐那边你就瞒着吧,她只会坏事。”
“嗯。”许卫东点头,忽然又瞪圆眼睛:“什么?让她犯病?”
钟莹目露凶光:“不让她犯,你还想玩精神病养成啊?”
尽管有钟莹的安慰,许卫东还是不放心苏小柔和苏燕云单独相处,一上午打了几个电话回家,又请申阿姨寸步不离陪着她,把苏小柔弄得又喜又烦,跟苏燕云抱怨:“你姐夫越来越缠人了。”
“姐夫关心你。”苏燕云浅笑,看着堂姐的大肚子,慢慢把手放在自己小腹上。
生孩子什么感觉?听说很疼,不过为了心爱的人,再疼也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夫应该找过钟莹了吧?全世界都知道她已经和晏宇分手,还在姐夫面前假作亲密有什么意思呢?或许不止是为了敷衍姐夫,也是为了报复她!他们进门时,她就从窗口看到了,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冷若冰霜,一个面带忧伤,再也没有从前的亲密。后来姓钟的故意造作的模样,不就是做给她看的吗?
那风骚浪荡的贱人抛弃了晏宇,还要拿他当作刺激她的工具,殊不知真正刺激到她的不是假亲密,而是晏宇低姿态的配合。
最让人心痛的是,他竟然还为了挽回她来恳请姐夫调解。钟莹是人大的,当初一定是通过晏宇才认识的姐夫,最近正求着他介绍工作呢,所以昨天才愿意来演演戏,想蒙骗姐夫看在晏宇的面子上继续照顾她。
凭什么这样利用他!他是天之骄子,是人中翘楚,是完美的学长,是优秀的男人,是她心中的神,凭什么要被那种俗浅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凭什么要向她低头!
被戳穿了谎言,今天还有脸来吗?她不来了,晏宇会来的,姐夫一定会找他问清楚,劝告他,安慰他。她只需要在这里坐着等着......
苏燕云眼神阴鸷,笑容古怪,捏着裙边越拧越紧,拇指关节扭曲,拖鞋里露出来的脚趾也用力抓着地。
“小柔姐,你穿着拖鞋小心点走路。”
讨厌的声音响起,苏燕云迅速转头,见苏小柔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落地玻璃窗外三人一同走进院中,正是许卫东晏宇和......永远矫揉虚伪的钟莹?
是的,按照昨天约定,他们又来蹭饭了,许卫东毫无异样,仍一口一个称呼他们为“两夫妻,两口子”。而晏宇和钟莹也依然亲密无匹,贴着揽着抱着,旁若无人地柔情蜜意。
不是无人,是旁若无她。从下午到晚上,除了苏小柔,没有人跟她说过一句话,也没人赏过她半个眼神。
不止这一天,往后连着四天,他们天天晚上都来蹭饭。钟莹的工作并没受到任何影响,还跟许卫东抱怨给她找的活儿太多了,两人开起玩笑来还是那么熟稔自然。晏宇看着她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深情款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小柔怕钟莹不舒服,前两天就跟苏燕云说过让她先回家。她回了,但是第二天又来,第三天也没落下。
几个人中只有她还会关照到堂妹的感受,跟她说上几句话。但她似乎并不领情,不是不吭声,就是敷衍地哼两声,然后持续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地面,家具,饭菜或晏宇钟莹。
随着那眼神越来越直,直得有了些森然之光,苏小柔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短短三四天,堂妹温和谨慎的气质消失殆尽,整个人再次流露出她曾见识过的阴戾感。尤其在她几次想跟晏宇说话被忽略,接着钟莹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之后。
每天,晏宇两口子告辞,苏燕云就紧跟着告辞了,许卫东也不再留她,连句送她回家的客气话都不再说。苏小柔忧心忡忡,生怕堂妹又做出什么丢人的事,给二婶打电话委婉地表示天热,让云云不要每天往香樟胡同跑了。结果二婶说苏燕云在家做噩梦睡不好,自从去了许家玩,人开朗多了,在那还能帮她干点事,让她不要客气,是妹妹应该做的。
苏小柔:......
她不敢告诉许卫东堂妹的“光辉”历史,生怕惹来丈夫嫌弃。只好私下里告诫苏燕云,晏宇结婚了,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再动,否则真的会把苏家的脸丢光。
苏燕云只是轻轻笑了一声,脑袋晃了晃,分不清点头摇头。
苏小柔不知道的是,每天苏燕云走出许家,都会在十六号虚掩的门前停留一会儿。那两个人就在里面,她听得到他们的说话声,笑声和一些让人难以忍受的动静。
他们待多久,她就听多久,直到脚步走向大门,她才离开。
第五个蹭饭的夜晚,钟莹在饭桌上跟许卫东讨论乐队选拔鼓手的事。上午晏宇陪着她去了幸福村排练室,见到几位摇滚大神,敲了八节基础鼓点,再给两段不同风格的音乐配上节奏。大神们什么也没说,让她回家等通知。
“我估计是黄了,”钟莹对自己没信心,“在我前面那小子打得太好,我都想给他鼓掌欢呼,跟人家一比,我就是幼儿园毕业。不信你问晏宇,我真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宇微笑,拨过她颊边一缕碎发挽到耳后:“我觉得你打得特好,技术我不懂,但论气质,没人比得过你。”
许卫东一拍大腿:“说对了,摇滚是什么呀,就是一种范儿,一种精神。你敲得够劲儿,让观众兴奋起来就行,谁管你技术高低。”
“反正我不抱希望,工体演出啊,可不是路边摊。”
“妄自菲薄呢你...”
他们正说着话,被无视了五天,也沉默了五天的苏燕云突然插嘴:“钟莹,你五月十八号那天领结婚证了吗?”
“我不是妄自菲薄,”钟莹就像没听到一样,只顾说自己的,“决定权在超速乐队那里,他们要愿意用我这半吊子鼓手,我当然没意见。”
五个人,只有苏小柔尴尬不已,其余三个神色自若,仿佛都没听到苏燕云的声音,继续着摇滚话题。
“钟莹,你五月十八号那天领结婚证了吗?”她又问了一遍,相识以来第一次把目光牢牢锁死在钟莹身上。
这次有人回答她了,许卫东不耐地看她一眼:“人两口子年底就办婚宴了,瞧你说得什么不上台面的鬼话,我还没问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呢!那天晚上偷摸儿拦着我说人家没领证分手了,你上民政局查过还是怎么的?”
晚上?偷摸?拦着?许卫东用词很有特色,苏小柔一听就青了脸,堂妹竟然背着她跟丈夫单独交流?什么谣言传闻,至今没告诉她!
晏宇握住钟莹放在桌面上的手,与她相视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晚上,苏燕云一反常态地先离开了,而后几日再也没来过许家。许卫东说苏小柔很生气,打电话给她二婶说要去婆婆家住,让苏燕云以后别来了。
原以为最难熬最伤感的十天,却在亲密祥和的恋爱氛围中度过。晏宇陪她拍了一支广告,陪她面试鼓手,她陪晏宇购置了一些专业书籍和远行用品。压过马路看过电影,到点就去许家蹭饭,谈些与生活无关的话题,例如外星人的长相,太阳的寿命,银河系有多少行星,宇宙尽头藏着什么秘密。
不提旧事,不说分离,背着所有人,像从没分过手那样和睦相处着。
晏宇的精神越来越好,笑容越来越多,他知道钟莹还是存着刺激苏燕云的心,但并不知道她是想把她刺激到发疯。尤其在不去许家的时候,钟莹也愿意和他约会,愿意一次又一次走进香樟胡同十六号,对他设想的布局安排指点挑剔,女主人姿态十足,在一起的甜蜜不亚于从前。
虽然没有提起复合的事,但他想,她是不是也在尝试着遗忘呢?那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年轻的时候谁没遇上...谁没干过几件蠢事啊。他不想说空话套话,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着爱她,再给她点时间,给她点信心,悲观想法会淡去的吧。
八九天,钟莹预想的危险没出现过,她觉得还没刺激到位,但晏宇不能再陪她等下去了。
二十四号,钟莹在家里睡了一整天。晚上八点,传呼来了,她没在家回,下楼去了小烟酒店。晏宇在电话里说行李都收拾好了,明早五点就要出发,到了九峰会给她打电话。
钟莹无所谓地淡笑:“我不一定会接。”
“为什么。”
“因为你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说话不算数,拿我当傻子玩儿,就像我以前玩你一样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宇惊呆了:“莹莹。”
“别特么叫我莹莹!”钟莹突然发飙,把小店老板吓一跳,“姓晏的我问你,这些天我有没有忽视你,有没有心平气和跟你说话,有没有给你重新认识我的机会?”
“......”
“你的假如有一天真够短的,上个月假如的,今天就到期了,”她虚虚握着电话,说话也虚虚的,“报复很到位,你可以滚了,我当从没认识过你,逢年过节回北城也不要来找我,我见到你只会骂你。”
“逢年过节?”晏宇尾音的疑问调还没发出,钟莹已经挂了电话。
发什么火啊?挂了电话她才感觉到一丝懊悔。还是没控制住,想象中的潇洒说拜拜根本没做到,想留给他的惊人美丽也被她自己给破坏了,两次。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楼梯,传呼机振动着,钟莹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提不起来。十天,她那一点点隐秘的期待终于破灭,哪怕她已经给了足够强烈的暗示,也已经让他看到她在认真工作自力更生了,九峰他还是非去不可。
这就是他所谓的忘记以前,所谓的重新开始,一边说爱她一边把她抛在北城,想跟她搞十三年异地恋,没门。
五楼的楼道灯坏掉了——从她搬来就没好过。站在黑暗的家门口,她叹了口气,甩开钥匙准备开门。
“钟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一个犹如鬼魅般的声音传来,钟莹手一抖,钥匙啪地掉在了地上。
“我......”
就在鬼魅又发出了一个音节的时候,钟莹忽然回身横拳甩出,大力前踢,一脚命中。鬼魅痛苦尖叫,她冲上前去,对着黑乎乎的身影抬腿下劈,再次命中,接着爽利收回右腿,嘴里习惯性吼出:“弓步锁喉!哈!”两手一把掐住了鬼魅的要害。
黑带是吓唬关玲的,她充其量只是个绿带水平。此时若有灯光,便能看清她弓步变形,两只手锁的也不是喉,而是紧紧薅住了对方的头发。
但是很快,她就腾出一只手,用力对着头发下模糊的脸狂扇耳光,边扇边放声大叫:“姐姐!杀人啦!姐!救命啊!”
今天是九天来唯一没有和晏宇在一起的日子,没想到,她悄么声息摸到自家门口来了。如果她没出声直接下手,钟莹未必防得住,但世事没有如果。
我?精神病的废话没人想听,来了就别走了。
隔壁两户没有人,钟静听到喊声慌忙跑来开门,说时迟那时快,门还没开,另一条黑影箭一般冲上楼梯,朝着钟莹侧腰狠狠跺了一脚,抢过鬼魅就跑。
“哐”的一声响,她撞上邻居家门,半个身子痛得散了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92章她根本就不爱钱[vip]
晏宇心急如焚赶到出租屋的时候,胡同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他听见一个大妈跟人说:“捅了十几刀,送医院也救不活,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顶多十八.九岁。”
心里扑通一跳,他挤过人堆往里走,又听见一个大爷说:“担架抬出去的,看样子像脖子断了。”
晏宇呼吸困难,脚步越走越快,走过小卖部,老板也站在门口跟人指手划脚:“就这栋楼的租户,老来我这儿回电话的。八点多跟她对象吵了一架,九点就被抬走了,也不知是不是她对象干的,现在的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晏宇脑袋轰地炸了,三步并两步向楼上冲去。一楼到四楼都有人开着房门在指指点点,唯独五楼昏暗,没有人声。借着四楼的微光,他看见熟悉的房门紧闭,而楼梯上脚印纷乱。
与此同时,“断脖子并被捅了十几刀”的钟莹正躺在海甸人民医院急诊室,极其虚弱地跟两个民警说:“苏燕云,家住文育路发改委宿舍发1胡同,我看见了,就是她。我这里有她的头发,还有她鞋子上掉下来的袢扣,她抵赖不得…她还有一个同伙,我不能确定身份,但看身形也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两个都是被学校退学的,都有案底,民警同志回去一查就知道了,他们突然袭击我,他们想杀我。”
民警:“能不能说一下什么原因引起的纠纷?”
钟静急切:“什么纠纷?你们还想调解吗?埋伏在别人家门口恶意伤人,就不能排除他们有杀人意图,这是刑事案件不是纠纷!我妹妹都说得那么详细了,你们快去抓人啊!”
钟莹面露痛苦:“呕,我想吐,我脑震荡了,我肋骨断了,我内出血了!”
民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莹左侧腰上有块硕大的青紫印,半边脸撞肿,头疼,有耳鸣症状。晚上做不了仪器检查,急诊医生触诊了一下,确定肋骨没断,给她在普外病房走廊上加了一张床,先吊水,明天再办入院。
吊上水后她很快睡着,钟静看着她惨兮兮的样子,把满腹疑问压了回去。想起她中午没吃饭,晚上就喝了一碗粥,决定出去给她买点吃的。刚走到楼梯口,就见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冲了上来。
三瓶水吊完已是半夜两点多,拔针的时候钟莹醒了过来,转头没看见姐姐,却看见另一张憔悴并焦急的脸。
“莹莹你醒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打你传呼你不回,去找你了,吓死我了,我以为...”几个小时过去他还是惊魂未定,心疼地抚摸她的右脸,“你姐都跟我说了,对不起,都怪我。”
钟莹沉默片刻,道:“不怪你,本来我就是想达到这个目的,只是没考虑周全,以为一次能把她解决,忘了她还有一个好帮手。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的,你早上还要赶车,快回去吧。”
“不,今天不走了,事情我来处理,这两个屡教不改的东西太过分了。”他腮骨紧了紧。
今天不走明天走,还不是要走?钟莹闭起眼睛:“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刚升腾起来的怒意被她一句话浇熄,晏宇无奈又困惑:“莹莹,不要这样,我们这几天不是很好吗?你今天突然骂我真的把我骂懵了,到底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为什么,我们本来就分手了,你爱去哪去哪,用不着跟我说,我也不用你管。快走吧,我腰好疼,别烦我了。”
一只手从薄被下伸了进来,准确摸到了她的伤处。钟莹猛地睁开眼睛:“别干不要脸的事儿啊。”
晏宇手掌虚虚地覆在那儿,轻轻柔柔地抚摸着:“你睡着的时候我看过了,一大块淤青,要消下去不容易,很疼对吧?这样捂着有没有舒服点?”
钟莹无语地看着他:“装什么聋子,我让你走听见没有。我姐呢?”
“你姐回家拿住院用品去了,所以我不能走。”
“那等她来了你就走。”
“别说话了,脸都肿成小猪了,再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钟莹往上拉了拉被子,遮住右脸,安静了二十几分钟,那只手一直捂在腰间。
她阖着眼皮像睡着了,疲劳的晏宇用另一只手撑住额头,也闭了眼睛。
“宇哥。”钟莹突然轻唤他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宇立刻振作:“嗯?”她已经很久没喊他宇哥了。
“其实我没有受很重的伤,一点点疼而已,我故意夸张的。姐姐可以照顾我,案也报了,公安机关会给我一个交待。”她语气很和缓,也很真诚,“你不要因为这样耽误了报到时间,新生入学还是要给导师留个好印象。你留在这里我不安,不舒服,快走吧,到了给我打传呼我会回的。”
晏宇渐渐瞪大眼睛,又渐渐恢复正常,道:“你以为我去九峰读研?”
钟莹一听这话音就感觉不对,“不是吗?”
晏宇皱着眉头又问:“你以为我一去不回,要在九峰呆十三年?”
“不是吗?”
他似乎片刻间想通了很多事,一眨不眨盯她,半晌才道:“不是,那只是我一时气话,没想到你会当真。十三年,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说走就走。”
“……”
晏宇呼了一口气,“毕业前我有五个选择,一是本校直研,二是八一军工,三是西南自研所,四是403数工所,五是公派留学。哦,还有一个,从商,你认为我会选哪条路?”
钟莹顿时没好气,拉被子蒙住了头,闷闷吼了声:“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宇把被子扒拉下来,眼皮因为疲倦显得特别的双,微笑道:“别多想,从商的确是我考虑过的选项,只是考虑得比较晚,但我必须跟你说实话,这个选项已经被否定了。不是我看不起商人,而是我不适合做生意,对钱物交易真的无法生出兴趣,一个人不爱岗敬业,又怎么能做好工作呢?勉强去干,只怕结果让人失望。”
钟莹冷哼:“你就直接说让我失望不得了?我爱钱,我拜金好了吧?爱干什么干什么,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选了直研。”
钟莹没动,也不看他,缩在被子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是和导师,我爸妈商量过的。本科毕业进入专业研究所,签十年合同,等于固定了未来的方向,选择了某一分支研究下去。但是我上次说过,计算机科学博大精深,涵盖面广泛,还有很多没接触过的知识我也想学。导师认为我各方面表现均衡,暂时看不出哪一方面的专精,在固定领域不容易做出成绩,所以建议我在本校读研,有机会再去国外顶尖学府学习,择长项研究深造。”
晏宇看钟莹没反应,接着道:“我这次去九峰,一方面是为了向403录取我的老师当面说声谢谢,解释一下拒绝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应另外一家单位的邀请,为他们建立数据库,这也是403推荐的工作。一起去的还有京大,复大,南大几位同专业的同学,预计需要一个半月左右。”
钟莹咬了咬嘴唇,慢慢转过头来:“你的深思熟虑里,有我的因素吗?”
晏宇犹豫不知该如何作答,说有,怕是会伤害到她那颗破罐子破摔后分外敏感的心。现在张嘴就是我拜金,我是坏女人,敢说考虑了她的因素,说不定她又要钻牛角尖,认为自己拖后腿了。
说没有,是假话。
“有一点,”晏宇果然看见她眼里露出那种“我妨碍你远大前程?”的愤怒和哀怨,忙道:“我确实不想和你分开,但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嘛,决定还是从最切合我本人实际的角度做出的,我爸妈也认为很合适,多读几年书将来的选择面更广。如果单纯是为了哄你高兴,我应该此刻就攒点本钱下海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你下海我就会高兴?看来你真的重新认识我了,并且已经接受了我的真面目,拜金虚荣,无情无义,认钱不认人,对吧?”
“......”一句话不慎,解释全白费。晏宇再一次深刻认识到“新”钟莹和“旧”钟莹的不同,那个善解人意,无论他说什么都一脸崇拜,无条件赞同的小仙女一去不复返了。
众多新特点中还要加个喜怒无常吧,前几天给了他无限希望,认为复合近在眼前,今天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是有些不习惯,可他已经走过了钟情喜欢的阶段,深爱难自拔。
钟莹哼一声,推开了他的手,慢腾腾翻过身,一直到天亮都用背对着他。
第二日正式办理了住院手续,她就踏踏实实在医院住下了。除了所有的常规项目,她还主动要求做了血液非常规,妇科全检,全身骨片,彩超和ct,总之只要是不疼不难受的,她都做了个遍,收费单长长一条。
她把存折交给钟静,让她不要省着花,医院里能提供的最好服务都买上。并嘱咐她收好单据,这一次的赔偿可不是三千两千就能打发了的。
晏宇回家洗澡换衣,向九峰那边请了假,又给姑父打了个电话,带上相机去医院给钟莹拍了几张伤情照片,紧接着到派出所询问案件进展。
苏燕云彻夜不归消失了。不止这一天,之后一个礼拜她都没回家,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邱文涛。邱家父母对警察找上门来表现漠然,直接说那个儿子得了失心疯,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他在外做什么事都跟家里无关。
听到苏燕云的名字,邱母终于难掩愤恨,冲到隔壁发一胡同,对着苏家的方向破口大骂。狐狸精,害人精,把小涛好好一个孩子害成这样,把我好好一个家害成这样,姓苏的神经病不得好死!
周围邻居见怪不怪,一年来,邱文涛失学,邱父开除公职,邱母从养尊处优的官太太一夜之间成为家庭顶梁柱。她把一切责任都怪到苏家女儿身上,类似场景隔几日就会在胡同内上演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莹住院第三天,许卫东苏小柔来医院看望她。看到她肿胀的脸颊,瘫在床上很虚弱的样子,许卫东一反咋咋呼呼的性格,良久沉默不语。
苏小柔痛哭,除了对不起什么也说不出口。还是钟莹安慰她,不关她的事,孕妇不能这样哭,小柔姐以后不要轻信别人就好了。
苏小柔终于表态,从今以后,哪怕苏燕云跪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再搭理她。
苏燕云不一定还有跪求原谅的机会。钟莹已经做好苏燕云反咬一口,告她伤害的准备,没想到她竟消失得无影无踪,把做贼心虚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许卫东临走时说,她跑不掉,只要她还在北城,她就跑不掉。
住院第六天,苏家父母来了,放下六千块钱,说了声对不起。面对上辈子关系处得还不错的长辈亲戚,一个四十多岁就头发花白,一个额头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苍蝇,钟莹无话可说。她听晏宇说纪委接到实名举报信,开始调查苏二叔,昨天停职,归家待命。
苏二婶第二次面对受害者钟莹,无地自容的同时,还想为女儿争取两句:“她有轻微的精神分裂,不是故意去伤害你的,发病的时候她也控制不了自己,现在吓得都不敢回家了,她已经知道错了。这件事我们私了好不好?你要多少赔偿只管说。”
钟静刚想发火,钟莹按住了她:“精神分裂?不是睡眠障碍吗?”
苏二婶:......
“知道我家住哪儿,知道打埋伏,知道挑我落单的时候下手,”钟莹摇摇头,“我不认为她有精神分裂,这智商,心机分明很高深嘛。您说私了,私了之后我的人身安全怎么得到保障?苏燕云整天在外自由飞翔的,哪天又看我不顺眼了怎么办?我不能什么都不干了尽防着她吧?您说说看,多少赔偿能赔我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二叔拽过苏二婶:“别说了,咎由自取,依法处置!”
女人的哀哭声远去,钟静摇头叹息:“有病不去治病,出了事又跟着道歉,我看问题最大的还是她父母。”
钟莹赞同,她好像有点明白苏燕云为何后世无名了,犯病干出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严重影响家族的声誉和利益,苏家最后还是放弃了她。可是,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啊,亲人重视,积极治疗,严加看管,耐心疏导,苏家人一条也没做到。
苏燕云心理疾病持续恶化,一大半要归咎于监护人的好面子和溺爱。
嫌疑人抓不到,钟莹赖在医院一个礼拜终于赖不下去了。大三开学,姐姐报到,工作积压,晏宇也要再次动身。
他强烈要求钟莹搬回学校,等他回来再一起回出租房居住。
钟莹:???你看你脸大的,洗脚盆都盖不下。
妹妹受伤,钟静没有拒绝晏宇的帮忙。可以说有了他,她轻松很多,每天只要照顾好三餐就行,其他的诸如检查,拿药,缴费,看水,买东西,跑派出所等等,都被晏宇一手包揽。要不是她坚持,晚上陪护他也想干了,并且干得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其实钟莹的伤不重她知道,但那天晚上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妹妹痛苦□□,歹徒闻风而逃,她整晚都惴惴不安紧张到手抖。看到晏宇急匆匆奔来那一刻,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看见亲人夸张了,大概就是看到了一个值得信任,可以分担紧张的人那种感觉吧。
在此之前,她好几次从阳台上看见晏宇送妹妹回家。问钟莹不是斩钉截铁说分手了吗,怎么又跟他凑一块儿去了,钟莹说有事需要他帮忙;又问是不是还喜欢她,钟莹说不喜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晏宇面前也这么嘴硬吗?不喜欢还跟人来往算什么呢?有时候妹妹进了家门很久,澡都洗完了,晏宇还站在胡同口,望着她们阳台的方向。爱情的奥秘对学习脑钟静来说太过复杂难懂,但是她有一双明辨是非的眼睛,和不亚于晏宇的超强分析能力。
出院那天,钟静把晏宇叫到楼梯间,对他表示了感谢:“听莹莹说你有工作在身,这些天耽误你了,谢谢。”
“不客气静姐,工作那边已经说好了,赶得及。”
钟静酝酿片刻,还是决定直言不讳:“我看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不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钟莹的事,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导致你在领证前悔婚?”
“我没有悔婚......”晏宇看着钟静熟悉的白眼,底气不足,“只是那天受到了打击,有点生莹莹的气,一时不知所措。后来我想通了,她...她又不愿意再和我交流了。”
“为什么生钟莹的气?她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晏宇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还记不记得五月十五号上午,你来找我谈话,谈完之后我想了想,觉得自己承诺得不够具体。你作为莹莹的姐姐,肯定希望妹妹未来的生活有方向有保障,我说得太空泛,你可能会理解有误,就想找你再聊一下。”
钟静吃了一惊:“所以你跟着去了人大?”
“嗯。”
“听到我和莹莹说的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部分。”
钟静激动起来:“哪一部分?我质问她你不发财她会不会离开你那部分?”
晏宇涩然一笑:“静姐你不要那么紧张,那都是过去的事,如果我没有想通,这一段时间以来我就不会求着她和好了。”
钟静疑惑:“你想通什么了?”
“想通我不能没有她,她想要的生活,我尽力而为就是。不过别告诉她,她自尊心强得很。”
钟静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是说...你打算放弃本来的规划,去从商赚钱?”
晏宇不置可否:“也未必,赚钱的方式有很多,未必就要从商。”
钟静脸色冷下来:“那你可真伟大啊,为了爱情不惜放弃梦想,也就是认定了我妹妹是个虚荣的女生。你要爱情,花钱向她买,是吗!”
晏宇愣了愣:“不是,我只是希望她快乐,我认为莹莹对我也是有感情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对你何止有感情!”钟静大吼起来,手指点着他的鼻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一点都不了解莹莹,她根本就不爱钱...”
她突然噎了一下,感觉这话说得有点丧良心,钟莹不爱钱谁爱?她爱得要死呢!随即换了一种说法:“偷听我们说话不听全,听一半就跑了,活该你娶不到老婆!”
“什么意思?”
“我就不告诉你,急死你!”钟静倔劲上来,一扭头走了。
“静姐,静姐!”
晏宇走了,钟莹不愿意搬回学校,钟静放弃研究生两人宿舍,陪着她继续住在出租屋。姐妹俩早起一块儿去上学,傍晚一块儿回家。其实研究生课程少,钟静的时间很宽松,但是为了妹妹,她还是坚持每天到校。
开学没几天,隔壁的空置房搬来了一户新租客,熟人严冉。据说只租了两个月,搬了张床,带了卷铺盖就住进去了,白天上班,晚上厚颜无耻上钟家蹭饭,说这是保镖的工资。
钟莹无所谓,她是等着被投喂的人,多一个吃饭的对她来说没什么损失。但钟静就烦透了,她不想惯着妹妹下馆子的坏习惯,晚上都自己做饭,姐妹俩吃得很舒心。多了张嘴她总感觉工作量剧增,耽误她写论文的时间,于是饭桌斗嘴每天发生。
“谁雇的保镖谁付工资。”
“你妹夫雇的不就等于你妹雇的一样嘛,大姐别那么小气。”
“谁是你大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姐这茄子烧得真不赖,我得多吃一碗饭,这样歹徒来了我才有力气跟他搏斗。”
“......”
别看斗嘴斗得欢,严冉得以登堂入室,还是钟静首肯的。钟莹不想接受晏宇的悉心安排,严冉的仗义相助,姐姐却说,你是不是想让他在外地工作心不安?
对于钟静突然转变态度,开始为晏宇说话,钟莹是迷惑不解的。对此钟静表示让她去读读罗塞蒂的诗《虽然我先爱你》。
钟莹读了,然而并没得到什么启示。
整个九月,她都很忙。伤好透了之后,她拍了原野的mv,获得报酬七千元。成片美仑美奂,浪漫伤感,很快又有别的歌手联系她,还有两部电视剧邀请她出演角色。
学校让大三学生填写就业意向表,赵月兰选了金融系统,江文静和严蕾勾了政府部门,彭娟填的是企业。此时下岗潮正在席卷全国各地,无数企业改制裁员,稳重内向的彭娟会有这样的选择让人不解。她说她想了解企业的运作模式,将来改行时说不定能用得上。
别人听不明白,钟莹却听出了端倪,她悄悄问彭娟,谈恋爱了吧?对象是高学长吗?
彭娟羞红了脸,说,他在深城等我。
哎呀妈呀,未来的大佬太太就站在眼前!钟莹内心澎湃,忍了又忍还是说了句俗不可耐的话,将来发达别忘了我睡过你斜对面。
苏燕云和邱文涛仿佛人间蒸发,警察在找,苏家在找,晏宇在找,许卫东也派人打听着,一个多月愣是没找到二人丁点踪迹。大家都怀疑他们跑到外地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就跺了一脚吗,该赔钱赔钱,该法办法办,至于畏罪潜逃?钟莹猜测,这二人知道她这次要借题发挥,也知道晏宇家的能量,有邱家败落前车之鉴,留在北城迎来的报复,绝不仅仅是法办那么简单。
她一直没有放松戒心,有时候走着走着会突然回头四下张望,去片场也会仔细检查道具,渴了都不喝外人递来的水。在防范敌对者搞鬼这方面,她接受过培训。
十一放假,钟莹打算出去旅游一趟,定了一个海滨城市,想带姐姐坐飞机看海,二号去,六号回,多请一天假。临行前发现两姐妹都没有泳装,就独自去了隆福大厦一个泳装专卖柜台挑选。
假期第一天,大厦里人满为患,手扶梯上下都站满了人,进入口客源不断,生意依然兴隆。钟莹付完钱拎着袋子一转身,碰见两个熟人。
“小柔姐?你怎么在这儿?”
苏小柔大腹便便,一只手撑着腰,另一只手被申阿姨搀着,笑道:“我刚在那边童装店就看见你了。这不是前两天有点肚子疼,卫东大惊小怪让我提早住院,住了几天了也没动静,我就让舅母陪我出来逛逛。医生也说多走动,生得快些。”
申阿姨道:“小柔胎位很正,走一走更好生。”
“哪个医院呢,你能走这么远吗?”
“不远,就在隆福寺旁边的妇幼保健院,卫东说这里条件好,大夫专业。”
“哦。”钟莹也上去搀着她,“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人太多,挤着你就不好了。”
“我躺得腰酸背疼,还不如走一走舒服,离预产期还早着...”苏小柔说着话,眼睛往楼下随意一瞥,忽然顿住脚步,撇开申阿姨的胳膊往护栏处走了几步,仔细观察,又疑惑地转回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
她脸色复杂地看看钟莹:“我刚才好像看见苏燕云了。”
“啊?”钟莹一惊,忙扑到护栏上伸长脖子打量。她们在三楼,一楼的人头又小又密,来来往往摩肩接踵,分不清谁是谁,看了半晌也没看见疑似之人。
“也许是我看错了,”苏小柔摇摇头,“我这段时间睡眠不好,想起她就生气,也许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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