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刀 第1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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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看他,对上那深色的眼眸,他定定地盯着她,低声重复了一遍:“招儿,你得跟着我,记住了。”

“我不乱跑。”

山岚轻声说。

盛霈和她对视两眼,松开手,让她去树底下换衣服。

边上的小战士纳闷地问:“二哥,山老师看起来挺稳重一人,你怎么和带小孩子似的。”

盛霈想起她在船上差点儿把人丢下去的事,轻哼:“她有前科。”

十六七的年纪,就敢一个人往高原地区的矿山跑,胆子大成这样,他要是不把人看住了,指不定她能变成小鱼游回岸上去。

换了潜水衣、戴上潜水镜,他们便下了海。

海底和岸上是两个世界,战士们把这里称为海底的热带雨林。

绵延不绝的海草带来绿色盛宴,各色的珊瑚如最华美的宝石闪着漂亮的色泽,礁盘间,偶有小鱼探出脑袋,好奇地和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咻得一下跑了。

山岚沉浮在海底,身体像是坠在凉滋滋、沉甸甸的玻璃缸内,她隔着玻璃,和海底五彩斑斓的鱼儿对视,鱼群们甩着尾巴,穿梭在各色的珊瑚间,柔软的贝类躲在珊瑚洞里,这里的珊瑚生命旺盛,枝头饱满,映出缤纷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身体在漂浮,心却和玻璃水一样。

变得清透、安静。

和山里沉默生长的树群不一样,这里的每一寸变化都如此鲜活、自由。

她从深山中坠落,跳入了另一个绮丽的梦境。

山岚正出神,手腕被人握住。

她侧头看,男人在海底的面容有微微的变化,眸色比岸上更深,他比了个姿势,带着她去了另一处。

他们穿越海底,掠过海草。

停在一片紫色的枝状珊瑚前。

它静静地立在那儿,像海底盛开的花。

山岚屏住呼吸,耳边有咕嘟咕嘟的声音,手腕上是他平稳而坚固的力道,她的心跳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一下又一下,像打铁时,有些吵闹。

她再一次,想要这块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天晚上,山岚早早洗了澡,捧着一头湿热的长发坐到吊床上,吹着海风,等它自然干。

夜空清透,布满星辰。

山岚却没看天,她在看盛霈。

他在听徐玉樵说话,神色懒洋洋的,偶尔一扬眉,勾起唇,显出少年般的张扬意气,搭着寸头,那点儿痞痞的意味又冒出来了。

徐玉樵说:“小风说他想跟你出海去,不敢跟你开口,打发我来问问。这小子,船上不是挺敢的吗,被八爪鱼一咬,倒是蔫吧了,他啊也就嘴上逞能,平时都不好意思和我们一起洗澡,就这还想往船上跑。”

盛霈嗤笑:“小孩儿懂什么,头脑一热就想去海上,多少人没命回。和他说,让他老实呆着,让他上渔船就不错了。”

徐玉樵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说:“船上给你准备一周的物资,中途去其他岛上补给也方便,齐容去不去?”

“见着他烦心。”

盛霈不耐烦提他。

说着,徐玉樵看了眼山岚,低声说了几句话,最后让盛霈一脚踹走了。

再一回头,对上山岚乌溜溜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轻咳一声,问:“想不想吃樱桃?”

山岚摇头,纤纤的指梳理着长发,夜风不甚温柔,吹得枝叶乱晃,她趁着这风,轻声问:“盛霈,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盛霈顿在原地。

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能吗?

他在这海上孤身漂泊了三年,往后还有多少年,他自己都说不清,什么保证什么承诺,都是虚的。

“...我不知道。”

盛霈哑声说。

山岚神情宁静,听了他的回答没再说话,只是坐在那儿,等那一头长发吹干,便起身,对他说:“一路顺风。晚安,盛霈。”

盛霈盯着她的背影,攥紧了拳。

屋内没开灯,山岚抱膝坐在床脚,静静看着那串摇晃的风铃,夜色下,贝壳上闪过浅浅的光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晨,天光熹微。

盛霈背着包,沉默地站在他的房门前,静立半晌,眼看脚边的三花要去挠门,他俯身一把拎起猫,转身拿了挂在墙上的长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住所。

走近港口,盛霈轻吐了口气。

昏暗的天色被潮水带走,云层渐散,露出大半的光亮。

倏地,他听见少年清脆的喊声自港口传来:“二哥,你好慢!”

盛霈抬眼,忽然停住脚步。

那道纤细的身影就在不远处,她挽着长发,手里拿着篾帽,黑眸清亮,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

第14章刀客?带你扬帆起航,去看这片大海。……

盛霈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等回过神,他已站在山岚面前。

晨光中,她仰着脸看过来,乌溜溜的眸子浸了雾似的海水,面庞像是海底盛放的珊瑚,静谧而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动了动唇,低声问:“...你来送我?”

山岚眨了眨眼睛,说:“我想出海。”

盛霈顿住,直勾勾地盯着他,问:“为什么?”

山岚垂眼,看向他握着的长刀,轻声说:“我们山家铸刀一业传了九代,但山家却不止九代,再往前,山家祖先是一位刀客,她和我一样,是个女人。她爱刀成痴,自创的刀法打遍天下,没有敌手。”

“有一年,她受友人委托,护送一艘货船出海,但途中遇见了海贼,海贼在她手里讨不了好,双方在海上僵持了两天,正准备撤退时,突遇暴风雨,后来,她活了下来,但刀却跟着船沉到了海底,再也找不到了。”

“她的后半生,致力于锻造出一把更好的刀,可惜未能如愿。所以山家自那以后,改了行业,开始铸刀。”

山岚看向盛霈。

“盛霈,那个人说,船上有一把名刀。”

“我想去看看。”

“你能带我去吗?”

盛霈喉间干涩,好半晌,忽然笑了,问:“什么时候决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温声应:“昨晚。”

昨晚,山岚看着那串风铃,看它迎风而动,听它在风中诵吟。

她想起午后,盛霈坐在细碎的热光下,神情专注,给每一颗贝壳、海螺打孔,风扇那点凉风,都给了她。

想起那顶篾帽、郁金香芋螺,想起那枚剔透美丽的珊瑚簪子,想起他掌心的纹路,最后想起初遇时,他在海里抱住她的那一瞬,他说——

“这片海域,我说了算。”

山岚知道,盛霈和她,是同一种人。

“走了。”盛霈抬手,第一次揉乱了山岚的发,他唇边挂着笑,“带你扬帆起航,去看这片大海。”

山岚:“......”

她的头发。

小风跟在后面大喊:“二哥!还有我!”

盛霈现在心情好,现在人家提什么要求他都能答应,当即摆了摆手,示意他跟上,小风咧开嘴,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顷碧波之上,风鼓涨起洁白的帆蓬,渺小的渔船疾驰向前,风顺着云和水汽落到甲板,企图偷听甲板上的喁喁私语。

“姐,你真是打铁的呀?”小风撑了把伞遮住烈阳,一脸惊叹,“我还以为你随口说的,那你们家丢的那把刀,它是不是特别厉害?”

山岚没带帽子,躲在阴影下。

她想了想,说:“应该是,我没见过它,只在书上见过它的样子。”

小风叽叽喳喳的,充满了探究欲:“刀客是不是特别酷?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船上有什么东西?”

山岚盯着他好奇的眼,说:“书上没写。”

小风正想问是什么书,里头和驾驶员交代完事儿的盛霈出来了。

他一把拎起小风,往驾驶室一塞:“一小孩儿问题怎么这么多,船舷边放着四五根鱼竿,动了就收线,拎不动喊人,去里头盯着,今天算你第一天上工,不许偷懒。”

小风嗷嗷叫着企图挣扎,但被无情镇压。

人一走,盛霈低头看向山岚。

她撑着伞,也在看他,就这么一点儿时间,就被海上的烈阳晒红了脸,眼珠子倒还是黑漆漆的,点着光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去船舱躲躲太阳?”

山岚把伞往他跟前一递。

等着她接过去。

盛霈轻嘶一声,舔舔唇,没忍住笑了,蹲下身,就这么让她高举着手,脑袋往下一钻,凑到她眼前,问:“招儿,以前有人喊你公主吗?”

山岚困惑:“为什么这么喊我?”

一把不大不小的伞,正好把两人拢在底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山岚微垂着眸,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点点笑意,他眉眼疏朗,眼睛是夜晚的海湾,鼻梁是渔船上最高的桅杆,张合的唇是薄薄的云层。

男人湿热的气息像海波。

一层层向外漾开。

盛霈盯着阴影里的女人,视线晃过玫瑰色的唇,颈间的凸起上下滑动了一下,低声说:“就该这么喊你。”

趁着山岚还发着呆,盛霈接过伞,起身看她,懒着声道:“起来了,招儿。猫都比你聪明,知道去船舱躲着。”

山岚闷声应:“别喊我小名。”

在山家,能喊山岚小名的,都是和她极为亲近的人,剩下的哪敢这么喊她。只有盛霈,从不知道的时候就开始喊。

山岚有点儿郁闷。

怎么和小猫撞名字了呢,怪傻的。

等进了船舱,山岚深觉现代化船舶的进步,比起盛霈那艘风帆船,舒适度可谓是天差地别,宽敞的空间,柔软的沙发,透明的玻璃窗,干净的卫生间以及舱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热腾腾的阳光照进来,从甲板上灌进来的海风吹散热意,风扇慢悠悠地晃着脑袋,不算很热。

山岚四处晃了一圈,问盛霈:“只有两张单人床,沙发可以睡人,还有一个人睡哪儿?”

盛霈把睡得正香的三花拎起来,往地上一丢,自个儿在沙发上坐下,两条大长腿往桌上一放,闭上眼,随口应:“晚上有中转站,我们上岛住。”

山岚见盛霈坐下,也在对面坐下,可坐下又觉得无聊,只好说:“盛霈,我想看书。”

盛霈的眼睛睁开一道缝,瞧着她认真的小脸,问:“你还想干什么?多说几个,指不定就能多实现几个。”

山岚凝神想了想,还真开始说:“我想打铁,想去山里采矿,想看这次刀剑交流会的新技术,想捡一点儿海螺带回家,想找到那把刀。”

盛霈听了半天。

这一开口就是打铁,真是一刻都闲不得。

他起身去包里拿了本小册子出来,往山岚面前一丢,重新躺下,又抢了她的帽子,往自己脸上一盖,说:“除了前两样,都好办。”

山岚睁大眼,身体前倾,问:“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只从鼻间挤出点儿气声来,托着长调,悠悠道:“我说过,这片海域,我说了算。”

山岚又坐回去,慢吞吞地说:“你是不是漫画看多了,这种话听起来,像小风那个年纪的男孩子说的。”

盛霈:“?”

他不和小猫咪计较。

这样阳光灿烂的好日子,她又在边上坐着,这时候不睡觉什么时候睡?

他闭上眼,唇却翘起来。

山岚拿起眼前的小册子,翻开一看,居然是盛霈的船长日志,记载的是他驾驶那艘灯光诱捕围网渔船的航海过程,除去一些重大事项记录,是他的捕鱼日常。

盛霈的渔船不属公司体系,相对比较自由。

在记载上也宽松很多,往后一翻,是他的涂鸦。

「今天想吃大龙虾,抓几只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面用简单的线条画着一只长触角的大龙虾,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摇头摆尾的,尾巴像扇子一样展开。

最底下一行小字:锦绣龙虾,国家二级动物,别想了。

山岚:“......”

幼稚鬼。

这一天,他们是在船上过的,中午煮了海鲜粥,炖了刚钓上来的鱼,下午小风和三花一块儿睡得呼呼响,等到了傍晚,盛霈和驾驶员换班,准备靠岸。

海上的夜,和岸上不同。

没了热烈的阳光,也再看不见那玻璃似清透的水体,遥望只剩暗不见尽头的海面,以及往下不知有几千米的海底。

小风迎着风,仰头看天上的星,片刻后,问山岚:“姐,你听过南海的一个传说吗?传说每当遭遇恶劣天气时,桅杆上就会出现一颗星。”

山岚转身看向桅杆,它遥遥相指的地方。

夜空中不止一颗星,有无数颗闪烁的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风轻声说:“渔民们说这颗星星是女神的化身。传说古时候有个女人要往南洋去,但船上规定不能带女人,说载了女人就会运气不好,会有全船覆没的危险。后来,那个女人苦苦哀求,船长心慈,把她关在箱子里藏起来,偷偷送饭给她吃,但一次送饭时被船主发现,船主就把那位女人推下了海。这个女人死后化为神,专门给人指点凶兆,于是,每当天气不好时,桅顶就有一颗星,渔民会将饭团投入海,以保平安。”注[1]

少年的眸光里泛着点点光泽。

山岚看着他,抿起唇,缓缓收紧手,说:“我不喜欢这个传说。”

小风笑起来:“我是听爷爷说的,我也不喜欢这个传说。如果我是那个女人,我一定要把这海底搅得天翻地覆,让所有船都给我陪葬。”

说完,船头静了好一阵。

小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或许是想家了。

山岚轻吸一口气,嗅到咸湿的海风,远看,寥落、暗沉的海面生出荒凉、孤寂的感觉,海浪翻涌,遮掩底下沉沉的海底世界。

她向下望,不由抓紧了栏杆。

这种感觉,像又一次从悬崖坠落。

盛霈站在黑沉沉的驾驶室内,眼皮子一抬就能看见山岚,冷月的光华打下来,散成冷冷清清的星子,落在她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定眼看了片刻,忽然探出头去,喊:“招儿!”

没一会儿。

两个招儿都过来了。

盛霈忍着笑,看山岚神情奇异地和小猫咪对视,三花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往盛霈身边蹭了点儿。

山岚抿起唇,问:“你找谁?”

盛霈一抬腿,扯开小猫咪,说:“找你。”

山岚心情缓和了点儿,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再抱起被甩开的三花放在腿上,问:“干什么?”

盛霈下巴微抬,让她看右前侧:“看见了吗?”

山岚探头,静静地瞧了片刻,刚想摇头,忽而见这无垠的海面上出现一点儿光亮,忽明忽暗,像星星一样闪烁。

夜里,海上起了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随着海浪起起伏伏,那远处的光亮却始终屹立不动,像海面上的启明星。

山岚轻声说:“是灯塔。”

盛霈转过方向盘,说:“那是个小岛,上面只有几户渔民。除了灯塔,岛上还有主权碑,代表着那座岛是我国领域。”

岛上只有几户渔民,基本上意味着与世隔绝,除了偶尔到这儿中转的人,他们几乎见不到别人。

山岚微怔:“他们为什么愿意住在那儿?”

盛霈淡声说:“在国际法中,有一个确认主权归属的基本原则,那就是先占原则。自古以来,南海诸岛都有我国渔民出海、上岛的记载,后来考古发现的各种生活资料也证明了这一点,以及他们对这些岛屿进行了命名,这也是行使主权的方式之一。如今争端频发,岛上有我国居民定居,意味着主权归属。”

山岚应:“这很重要。”

盛霈侧头看她,重复:“对,这很重要。”

渐渐的,灯塔近了。

他们即将到达今晚的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靠岸后,盛霈带着山岚下船,手里还拎了几个袋子,留驾驶员和小风在船上。

小风还不乐意,嚷着:“我要和我姐在一起。”

盛霈睨他一眼,示意他老实呆着。

这是一个小岛,树木零零碎碎几棵,正中间立着几幢二层小楼,在夜里发着莹莹的光亮,极为明显。

盛霈指了楼的方向,说:“边上有几个棚子,给过路人用的,有在里头搭帐篷的,也直接睡的,这个天不冷。他们到去月光礁一定会经过这里,或许上过岛,岛上的人见过他们,我去问两句,问完回岸边吃晚饭。”

他又补充:“附近都是礁石,小心点儿。”

刚说完,身后的女人极轻地“呀”了一声,有些惊异,却没有听出害怕来。

他倏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山岚贴在一块半人高的礁石上。

昏暗中,他看不清她的状况和神情,偏偏她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蹙了蹙眉,两步迈到她边上,问:“怎么了?”

山岚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动了动脚,没用力挣扎,只诧异地说:“我被吸住了。盛霈,这礁石里有磁石吗?”

盛霈蹲下身,在她脚上打量一圈,忽然问:“你刀藏哪儿?这里不少暗礁、浅滩含有磁石,应该是刀被吸住了。”

山岚指了指左脚。

盛霈低下头,撩开她的裤脚,瞥见她雪白的脚踝。

那一截纤细的脚踝上绑着一圈黑色的束带,左侧贴着一把极短的刀,刀鞘薄如蝉翼,刀身却不轻。

他微顿,那日看她练刀,她分明用的右手,平日里她也是用右手,刀怎么会放在左边,极不趁手。

山岚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说:“我更擅长左手刀。当时,我们同门五个人,一起学刀法、打铁,在刀法上,师兄们只学了几天就没了兴趣,只有师姐和我坚持了下来。师姐天赋很好,比我更聪明,学得很快,我赶不上她,所以又练了左手刀。”

盛霈握紧刀柄,小臂肌肉紧绷,一用力,将这刀从她脚踝上取了下来,而后仰头注视她,说:“招儿,你更聪明。”

山岚怔住,半晌,问:“...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起身,瞧着她又点儿呆的小脸,一把揉上她的脑袋,直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才道:“你能想到练左手刀,并且能练成,所以你更聪明。”

他停顿片刻,低声说:“也更刻苦。”

山岚缓慢直起身,远离礁石,重新把刀放回去,低垂着眼走在盛霈身边,静了许久,小声说:“盛霈,爷爷...不是,师父从来没夸过我。”

盛霈手指微蜷,忍住想去牵她的冲动。

他敛去那点儿松散,一字一句说:“你是最好的。”

山岚抿着唇,慢吞吞地整理自己的头发,而后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她说:“我知道,我是最好的。”

此时天色已晚,居民们早早吃过饭,已经躺下看起电视来,路过矮楼时,能听到模糊不清的交谈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霈绕过其中两幢,径直往其中一幢走去。

屋内亮着灯,他直接敲门喊人。

说得是南渚方言。

山岚听不懂。

山岚站在一边,透过磨砂玻璃往里瞧,昏黄的光晕透出些许暖色,海风呜呜地叫,细听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这样的生活,显得有些孤寂。

可盛霈也是这么过的。

山岚侧过身,眸光轻轻地落在他面上。

直到他瞥过来,眉峰微扬,笑问:“怎么了?这儿也能把你吸住?”

“人来了。”

山岚提醒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咔嚓”一声响,里头的人一开门就骂骂咧咧:“盛二你个没出息的,开渔期来我这里来干什么?一天到晚不挣钱,有哪个女人愿意跟你,你……”

胖乎乎的光头男人止住话。

他的眼睛顿时黏在山岚身上,又朝盛霈挤眉弄眼,转眼换了个语气,温和地说:“妹子,盛霈的朋友?来来来,快请进。”

盛霈嗤笑一声,对山岚说:“别理他,进去坐会儿。我和他说点事儿,很快就完,无聊也只能在屋里呆着。”

山岚神色清冷,没应声,抬脚跨了进去,她不想在别人面前生闷气,这男人每次都觉得她会乱跑。

光头都顾不上问盛霈拿了什么,悄声问:“你想明白了?上哪儿找的女人,这相貌,不是这儿的人吧,人能跟你?”

盛霈挑着笑:“就一朋友,别扯这些。”

“呸。”光头骂他,“就你现在笑这样,还一朋友,我懂了,你有这个意思,人妹子没有。是吧?”

盛霈:“说正事儿。”

“我就知道。”光头嘀嘀咕咕的,上前热情招呼人,“妹子,你随便坐,我去拿西瓜,今天邻居刚送来的,还有半个,可甜了。”

山岚看向盛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没反应,她便又收回视线,等着吃西瓜。

光头切了西瓜,倒完水,笑着说了几句话,就去一边和盛霈说话:“又给我带什么了?我这里不缺东西,每个月都有船送东西来,回回不落下,又要到台风天了,东西比以前多,你不用替我费心。”

盛霈不提这些,形容了那个人模样,问:“大概两周前,他到过这儿吗,应该是和另一个男人一起来的。”

光头摸摸脑袋,说:“我想想,这来来往往人也挺多,但只有两个人一起的,少,我应该记得。两周前...白天没什么人,晚上经过的船倒是有不过大晚上的,我也看不清人长什么样子。他们去干什么的?嘶,说起来,我倒是见过两个怪人,你听听,是不是那两个。”

“那两人吧,睡到大半夜,在外头吵了一架。我起床听了一耳朵,其中一人说要回去,不找了,另一个人说没骗你,推搡了一阵,其余我没听清,吼了句安静点,就上床睡觉了。是不是你要找的?”

盛霈:“估摸着是。”

光头说着,从兜里拿出包烟来,刚递过去,盛霈压下他的手,低声说:“不抽,你也忍忍。”

光头一听,龇牙咧嘴的捂住腮帮子。

可酸死他了。

盛霈回桌前摸了把花生,山岚正捧着西瓜,一口一口地咬,咬出的每一个大小都一样,还得比着来,他一看就忍不住笑了。

山岚看他,黑溜的眼珠里写着困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没忍住,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慢点儿吃,还要一会儿,也别吃太多,回去还煮面条。”

山岚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两个男人就这么坐在角落里,开始剥花生。

盛霈问:“这阵子往月光礁附近去的船多吗?那附近航道不多,去的多你这儿应该能听到风声。”

光头纳闷:“往那儿去干什么?那么多暗流,想不开才去,我没听说有什么船过去,那儿也没什么鱼点。”

盛霈又问:“别的怪事有吗?比如在海底看到什么,或者打捞上什么老物件儿,什么都行。”

“捞上什么?”光头拧着眉,仔细回忆了,“你要说捞上什么,还真有,可那儿都是老一套了,说什么元青花,都是骗人的。前阵子,有个小哥路过,原本是在远洋货轮上跑海的,家里有急事,临时回来了,和我说起...什么地方来着,好像就是月光礁附近,说那边有船在晃悠,捞上一些瓷器,我也就听那么一耳朵,不当真,海上异闻太多了,真有沉船,早就上报文物部了,这可是违法的!”

盛霈剥了最后一颗花生,往嘴里一丢,几下嚼碎了,拍拍他的肩,说:“今晚谢了,改日找你去南渚喝酒,我请客。”

光头翻了个白眼:“你这一穷二白的,从来不存钱,这什么破习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不想想以后?”

盛霈挑了挑眉:“我从不想以后,以后...招儿?”

他轻嘶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瞎跑。

正说着话,山岚忽然起身,几步走到门口,倒是没往外跑,只探头往外瞧了一眼,盛霈跟过来,也往外看。

“看见什么了?”

他扫过漆黑黑的沙滩,没见着人。

山岚凝神听了片刻,摇头:“没有,只有海风的声音。”

盛霈盯着她认真的小脸,忽而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发:“说完了,走,回去吃晚饭。今晚想住船上还是岛上?我带帐篷了。”

山岚想了想,说:“住岛上。”

告别光头,盛霈和山岚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再路过礁石滩时,盛霈停下来,眉峰微扬,微微倾身,凑到山岚眼前,问:“我抱你过去?”

山岚用奇异的眼神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俯身,将脚踝处的刀取了出来,往掌心一放,似乎在说,你是不是傻的?

盛霈轻啧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女人,不懂情趣。

山岚握紧小刀,慢吞吞地说:“盛霈,你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盛霈闻言,眯了眯眼,双手环胸,懒声道:“说吧,听别人说我什么了?”

山岚老实回答:“你不正经打渔。”

盛霈:“?”

他轻哼一声,一点儿不客气地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腮帮子,不过才捏了一下,手就被人打开了。

山岚没收着劲儿,“啪”的一声脆响。

她慢慢绷起脸,说:“以后不可以抱我,不可以捏我,不可以敲我的头。再有下一次,我会……啊。”

“......”

又被捏了一下。

盛霈就这么挑着笑,黑眸里映着灯塔澄亮的光,散漫道:“你想怎么着,拿刀砍我呢?真要砍也不是不行,下回试试。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停顿片刻,声音低下去,像海风一样飘下来。

“以后不会了,再有,我会问你。”

第15章海月?男子无才便是德。

“以后不会了,再有,我会问你。”

他凝视着她,字字清晰。

山岚盯着他眼里的光亮,想捂住自己的胸口,里面热热的,心脏似乎想蹦跶起来,一下、一下,鼓震着她的胸腔。

“...我们该吃饭了,盛霈。”

她慢吞吞地说,移开了视线。

盛霈的喉结微微滚动。

半晌,从嗓子眼里挤出个“嗯”来。

两人回去时,驾驶员正在杀鱼,见着他们,打了声招呼,指了指黑乎乎的礁石滩:“那小子翻螃蟹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小风拿着一个盆从后面冒出来,大声喊:“我捡了很多生蚝和螃蟹,还在石头下面翻到鲍鱼了,好几个!”

岛上条件简陋,盛霈找了处平地起了口锅,先煮处理过的海鲜,煮熟了放一边,开始炒辣椒和其他调料,等爆了油,香味四处逃窜,再把海鲜丢回去,加水,等锅里开始冒泡泡,拆了四包面往下放,煮到汤汁红艳艳的,冒出香气来,熄了火,准备拿碗盛。

小风咽了口口水,眼睛都要掉锅里了。

盛霈第一碗盛给山岚,再给驾驶员,然后是小风,最后才到自己。

几个人都蹲在地上,大口吃完了面,最后只剩山岚,一个人慢吞吞地在那儿啃螃蟹。

趁着他们收拾,盛霈多看了一眼。

咬下来这点儿壳,每一片都干干净净的,一点肉都不剩下,像是拿什么工具掏的,但她分明只有一口牙。

等驾驶员和小风去边上洗碗,离了点儿距离,他忍不住问:“招儿,在家吃饭你最慢?”

山岚摇头,说:“我拿筷子,他们才能拿筷子,我没吃完,他们都得那儿等我。最先放下筷子的是我。”

盛霈:“......”

他心说这哪儿是公主,都快赶上皇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挑了挑眉,问:“你们家这个家族,是套什么体系?”

山岚:“我们家只有嫡系一脉,没有旁支,其余的山家人都是祖辈收养,每一代都有。山家家主的位置只由嫡系继承,往前八代,我们家八代单传,从没出过女孩儿,我是头一个,爷爷本来要退休了,把位置让给爸爸,爸爸对刀没兴趣,找机会跑了,家里就剩下我。长辈们都说,姑娘怎么能打铁,要从山姓里重新找继承人。爷爷不可能让嫡系一脉没落,于是想出了练刀一说,所以我会有师兄、师姐。”

“我的未婚夫也是那时定下的。”

盛霈眸光顿住,停了片刻,问:“他是什么样一个人?”

什么样一个人?

山岚的记忆里关于未婚夫的信息很少,只知道盛家做船运已有百年,他是盛家这辈第一个孩子,听说他不爱读书,后来去了军校,长相应该和小时候一样,白净英俊。

她想了想,从这些年的只言片语中凑出一个模糊的形象:“没有文化,但长得不错,白白净净的,家里有钱。”

盛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就是个纨绔子?

这样的人,洛京遍地都是。

盛霈挑起眉,直问:“你喜欢这样的?”

他不信山岚能看上这样的男人。

山岚看向他,认真说:“爷爷说了,男子无才便是德,他只要能让我高兴,其他都不重要。”

盛霈:“......”

这话听起来,居然他妈有几分道理。

她一个山家家主,整座山头的人都归她管,丈夫是什么样的人还真不重要,只要老实呆着,哄她高兴,生个孩子,作用似乎也仅限于此。

盛霈沉默一瞬,低声问:“你会和他结婚吗?”

山岚没应声,只是看了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眼神,盛霈刚刚见过。

刚才她说,你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安静而清醒,冷冷清清。

又变成了海底的月,怎么捞都捞不上来。

盛霈收回视线,眼底的热意散了干净。

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别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儿,她再傻都懂了。只是,她是这样认真、清醒地活着。

盛霈明白,山岚如今拥有的,付出了比旁人千倍、万倍的努力,情爱在她看来是随时可以舍弃的玩具,可有可无。

他也一样。

是她不能带回家的猫。

海上风大,昨夜帐篷搭在木棚下,没怎么晃动,这一夜还算安稳,山岚听惯了这烈烈风声,一早就睁开了眼,拉开帐篷往外探头一瞧,她有点儿新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海上,大雾笼罩。

天上云雾阴沉,半点阳光不见,似乎要下雨。

这是她来海上一周,遇见的第一个雨日。但这样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的天气,对海上航行来说不是好事。

山岚吹了会儿风,照旧去练了刀。

再回来时,两个帐篷已经收好了,盛霈不知从哪儿打来一桶水,边上放了块干净的毛巾,见她回来,下巴微抬,示意她先用。

山岚探身看向木桶,问:“岛上有淡水吗?”

盛霈“嗯”了声,指了指那几幢房屋:“岛上有口井,淡水不多,达不到饮用标准,平时只用来生活,几口人用足够了。岛上的生活资料一般以水井为中心,房屋和石头庙的建造,都是围着井来的。”

山岚:“猫注岛上怎么没有井?”

“猫注岛上的淡水是保护状态,岛上人口多,淡水不能过度开采,会引起海水回灌。岛下的淡水经过千年、万年才形成,有的是岩层本身含有淡水,有的是积攒的雨水,需要一定的条件。”注[1]

盛霈懒着声解释完,没再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颀长的身躯倚在木棚边,视线落在雾气弥漫的海面,耳边是她轻细的动静,他没有再往她身上看一眼。

两人沉默地洗漱完,回到了船上。

早饭是驾驶员准备的,馒头和苹果,还有牛奶。

小风怕山岚吃不惯,凑到她边上,小声说:“姐,我带零食了,之前在岛上买的,你吃点?”

山岚摇了摇头。

这两人之间的沉默气氛,连小风都看出来了。

他纳闷地瞧了眼盛霈,这人一句话都没有,也不往他们这边看,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儿,和前几日截然不同。他姐看起来倒是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不着不急。

盛霈几口吃完早饭,叮嘱驾驶员:“用雷达持续观测,注意航道上的来船,听到雾号及时停船。”

今日天气不宜,盛霈和驾驶员都呆在驾驶室内。

驾驶室内寂静无声,盛霈打开驾驶室的门窗,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方位,鸣放雾号出港,船速稍有减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坐在船尾吹风。

小风在边上叽叽喳喳的,大多数时间她就看着雾蒙蒙的海,偶尔才给两句回应,他也不介意,照旧问得起劲。

两人在后头坐了没一会儿,驾驶员探头出来喊:“船尾浪大,坐前面来!”

小风翻了个白眼。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盛霈说的。

从驾驶室正对船头,把他们喊到前面去,不就是要看着人吗,才一会儿工夫,就巴巴地把人喊回去,看来那男人也不会别扭太久。

“姐,我们坐前面去?”

“上面风太大,我去下面看书。”

小风一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山岚进了船舱,他几步跑到驾驶室,探头问:“二哥,你惹我姐不高兴了?”

盛霈瞥他一眼:“怎么就是我惹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风:“我姐平时连话都不怎么说,难不成还能是她惹你?”

“......”

盛霈不耐烦理他了。

小风扒着窗盯着盛霈看了一眼,忽然恍然大悟:“你失恋了?但我姐本来就有未婚夫,没几天就回去了,你就别多想了。”

盛霈眉心一跳,问:“你很闲?”

小风做了个鬼脸,跑底下船舱找山岚玩儿去了,一下去,他松了口气,山岚好好地在看书,也没发呆,看起来没什么事。

“姐,你看什么呢?”

小风坐在对面,探头过去看。

山岚轻声应:“盛霈的船长日志。”

小风嘀咕:“这东西好无聊。姐,你和我说说那把刀的事吧?我一直以为刀客只有武侠里才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抬眸看他,忽然问:“你很喜欢我?”

小风一怔,慢慢安静下来,好半晌,他小声说:“姐,在派出所的时候,你可能听到了。我其实是爷爷一家收养的,那时候我虽然小,但记得我有个姐姐。她和你差不多大...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山岚:“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小风闻言,垂下眼,藏在底下的手攥紧了拳,说:“不记得了。”

山岚注视他片刻,说:“等我回了岸上,我可以替你找姐姐,如果她还活着,我一定能找到她。”

小风眼睛一亮:“真的?”

山岚温声应:“真的。”

低落的少年又活泼起来,开始叽叽喳喳,偶尔跑上去看钓竿有没有鱼儿上钩,偶尔去驾驶室看一眼,再往下跑,往往复复,从不知道疲倦。

这一日,到了下午四五点。

海上的大雾渐渐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风跑到船舱喊了一声:“姐,月光礁快到了!”

山岚上了甲板,立在船头遥遥看向小风指的方向。

海面雾气朦胧,隐约可见远处的礁石,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的模样,附近也没有船只经过。

他们这一路过来遇见的渔船都很少,上午还能偶尔在航道上听见几声雾号,每当那时,盛霈都会停船避让,等那船过去了,再继续前行。到了下午,越靠近,附近的船就越少,底下的浪逐渐汹涌,船身摇晃,越来越不稳。

昨天,山岚听盛霈的那个光头朋友说过。

月光礁多暗礁、暗流,这里水流湍急,没有鱼点,少有渔船经过。

从另一个方向来思考,这里确实容易发生沉船事故。

“这里为什么叫月光礁?”

山岚问。

小风挠挠头,这他也不清楚,刚想进去问盛霈,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倚在舷侧,淡声说:“俯瞰这块礁盘,是一轮弯月,晚上退潮的时候,整块礁盘露出来,月光洒在上面,很美。渔民们叫它月光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回眸,黑眸落在他脸上。

盛霈回看过去,她散着发,长发被风吹乱,面容也模糊起来,唯有那双清透的眼,像海面上的灯塔,一眼就能捕捉。

整整一天,他们没怎么说过话。

“簪子呢?”

盛霈低声问。

山岚从口袋里拿出那支血红的珊瑚簪子,玉一样清透的指腹握着它,递到盛霈眼前。

他垂眸,仔细看她的手。

这双手,打过铁、练过刀,和公主的手不同,她的指腹、掌心有薄薄的茧子,还有细小的划痕,再仔细看,手背上还有一个浅浅的伤痕,还没完全褪去。

山岚见他一直盯着,轻声说:“烫伤的。打铁的时候铁屑会飞溅出来,温度很高,因为次数频繁,再小心也会受伤。”

“...我帮你挽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起眼,嗓音微哑。

这一次,山岚没有拒绝。

她知道,盛霈在道歉。

盛霈小心翼翼地收拢她这一头长发,这样的长度必然会影响她打铁、练刀,可她却将它留了下来,他想不到她需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掌心的发柔软、滑腻。

比盛霈处理过的任何一条鱼都难,他不自觉地拧起眉,学着她平时的模样,试了一次又一次,始终不得要领,动作却不见急躁。

“盛霈。”

她轻柔地喊他的名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霈一顿,下意识问:“弄疼你了?”

山岚说没有,“你别急,不会弄疼我。你放下来,再试一次,在我指着的位置停下,别收的太紧,手往后放一点,对,左边绕一圈,前面留……”

她耐心说了两次,盛霈终于挽好了发,他轻舒一口气,深觉打渔实在是件简单事儿,难怪别人总说他不正经打渔。

山岚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发髻,又晃了晃脑袋,稳稳的,挽得还挺好,她抿起唇,浅浅地笑了一下。

盛霈强制自己移开视线,说:“快到月光礁了。船会绕着附近的礁盘开一圈,没找到人我们再往岛上去找,你和小风拿两个望远镜,看到异样就喊我。”

“知道了。”

山岚喜欢做这样的事。

细致又有耐心。

月光礁附近水文情况复杂,盛霈驾驶着船,他们三人都拿着望远镜,站在不同的位置,望向雾气散开的海面,看向不同的礁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盛霈绕着月光礁附近开始开第二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处的雾气虽散了,但远处的雾仍朦朦胧胧,直到海风骤起,吹散大雾,山岚不再专注于礁盘,转而看向雾蒙蒙的海面。

不多时,她视线停住,凝聚在船的右后方。

“盛霈,慢一点!”

她回头喊了一句,船速立即减缓。

盛霈从驾驶室探出头,问:“看见了什么?”

山岚没应声,只专注地盯着那块区域,直到雾气散开,露出飘在海面的那艘船来,她看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说:“海上好像有一艘船在飘。”

船在飘,没在航行。

显然是出了什么意外。

盛霈立即掉转方向,沿着山岚指的方向开,离得近了,他们都看见了那艘船,是艘渔船,孤零零地飘在海面,甲板上乱糟糟的一片,驾驶室是空的,船上看起来没人。

就在这时,那船上忽然有了动静。

船舱口忽然爬上了个人,用力挥舞着手,大喊:“救命!我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减缓船速,拿起一旁的望远镜看了一眼,是个陌生中年男人,蓬头垢面的,不是齐容他爸。

驾驶员提高声音问:“船上有几个人?”

“一个!就我一个!”中年男人终于看见有船经过,松了口气,又哭又笑的,卸了力气瘫在甲板上,“我命真大。”

半小时后。

中年男人蹲在甲板上大口啃着馒头,说:“我和兄弟出海打渔,遇见暴风雨,船翻了,还好船舱里还有吃的,设备都坏了,开不了,不能发求救信号,本来以为要死在这里了,多亏遇见你们了。”

盛霈上下打量他一眼,问:“你兄弟呢?”

男人动作不停,随口应:“不知道,我们在海里失散了。”

“你说你的船是飘到这附近的?”

盛霈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

男人咀嚼的速度慢了一下,眼神闪烁,他的船当然不是飘到这里来的,茫茫大海,他怎么知道自己会飘到哪里去,在这里说不定还有知道他们行踪的人来找。两周前,他落水后没离船太远,费劲游回了船上,一路过礁盘就抛锚,这样才在这里停了两周。

今天风一大,那锚居然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飘向一片雾气的海上,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对,我们是往南沙去的。”男人含糊不清地说,“打算等海参的夏眠期过了,捞点海参回去卖。”

盛霈:“夏眠期十月结束,你们去得这么早?”

男人笑了一下:“挣钱嘛,就是得不怕辛苦。”

盛霈没了耐心,瞥了眼小风,小风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拉着山岚往船舱走,说:“姐,我们去船舱,外面太晃了。”

山岚正听得认真,这么被拉走还有点愣。

“我不晕船。”

小风一听,把眼睛一闭,捂上脑袋,做虚弱状:“我好像有点晕船,头昏沉沉的,姐,你给我找点药,舱里肯定有。”

山岚就这么被骗走了。

等人一走,盛霈蹲下身,轻飘飘地看人一眼,说:“我呢,受人之托,出来找人的。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管不着。”

中年男人闻言,把碗一放,别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兄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一手拧过他的手腕,扣住他的肩,把人往船舷上一抵,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凉凉道:“嘘,别叫,再叫一声就得掉下去了。”

他用了点儿力,语气轻松,跟人聊天似的:“按理说,你在海上飘了那么久,再过几天,船上的东西得见底了,这时候得救了,可谓是命大。但错就错在,你遇见我了,今儿正好心情不好,总想往海里丢点儿什么东西。”

盛霈懒懒地笑了声:“不像你们,还能从海里带回来点什么,你说是不是?”

他这话意有所指。

中年男人一听就知道他就是冲他们来的,早知道他们到月光礁来是干什么。

男人龇牙咧嘴地说:“船是在月光礁翻的,当时是晚上,海流很急,我真不知道他被冲哪里去了,船坏了,也不能去找他,嘶,我真没说谎!”

盛霈问:“消息哪儿传出来的?具体时间。”

“前阵子我在南渚一个夜摊喝酒,听了边上那桌人说的,说不光有瓷器,还有珠宝。还说好几年前,猫注就有人从这里捞上去一块铁矿,不是海里的东西。”

“那夜摊,你常去的地方?”

“啊?...对,我回回都去那里,老板是我老乡。”

盛霈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这话一听就有猫腻,这种违法的事儿哪有人天天挂在嘴边,还正好让他们听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又问了一遍:“具体什么时间?”

男人闷头想了一阵儿,说:“一个月多了,可能多半个月,我记不清了,反正不超过两个月。”

盛霈松开人,说:“你来指路,当时在哪儿翻的船,日期、天气、水文情况,都给我说清楚了。”

“...我、我尽量。”

男人苦巴巴地应。

这一找,又是三小时。

海上始终没有齐容父亲的踪影。

此时天色已暗,盛霈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九点。

一船人还没吃饭,他就近找了座有人居住的小岛停下,打算让他们歇一晚上。

驾驶员叹了口气,说:“两周了,附近岛上都没救上来过人,过路渔船要是救着人,岸上不可能没消息,怕是凶多吉少。”

茫茫大海,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这都过去了整整两周。

中年男人闷头没说话,大口扒着饭,也不参与他们的谈话,生怕盛霈又来找他麻烦,他胳膊现在还痛。

盛霈丢了只剥好的皮皮虾到山岚碗里,自然地拿走她碗里的螃蟹,几口咬了,说:“你们在岛上休息,晚上我继续去找人。”

山岚还发着懵。

刚刚盛霈抢走了她的螃蟹。

盛霈见山岚一脸无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呆呆模样,忍不住想敲她的脑袋,手刚伸出去,在碰到她之前硬生生止住。

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前额,低声说:“你吃螃蟹太慢了,明儿再给你抓,今天将就一下,晚上你还有事。”

山岚问:“岛上有什么事?”

盛霈注视着她,补充:“晚上你不留在岛上,跟着我。”

第16章岔口?这144个小时,她短暂地成为了……

晚上十点整,船重新起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驾驶室内,盛霈掌控着方向盘,脑内推演着那日的风向和水流速度。

这附近大大小小的岛礁很多,短时间不可能都找遍,尤其现在是夜里,他只能先往可能性最大的方向去找。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忽然有了动静。

洗完澡的山岚推门进来,拿了块毛巾,自然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湿润的水汽混进海风里,香气似有似无。

这是第一次,船上只剩他们。

另一只叫招儿的小猫咪被留在了岛上。

盛霈侧头看了眼黑沉沉的海,压下莫名的情绪,继续调整航线,随口道:“明天给你抓三只螃蟹。”

山岚擦拭着长发,慢吞吞地应:“还要生蚝。”

“行。”

盛霈一口应下。

夜里海风清凉,山岚的长发顺着海风斜斜地往左边倾斜,带着湿意的发梢划过盛霈的小臂,痒痒的,有些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夜间航行不能开灯吗?”山岚扫过顶上的夜航灯和背光仪表盘,好奇地问,“两个晚上,船上都没有灯光。”

盛霈“嗯”了声:“晚上能见度有限,需要观察其他船只的信号灯,从而判断他们的方向和位置,开灯容易影响视线。”

山岚点点头,脱下拖鞋,抬起腿,抱起膝盖,静静地看了会儿海面,轻声说:“盛霈,其实我不光听他们说你不认真工作,还听到了其他的。他们说,你常在暴雨天出海,海面状况很不好,是开那艘木帆船出去的吗?”

沉寂半晌,盛霈盯着前方无尽的黑。

半晌,从喉间挤出了个字来:“是。”

山岚转身对着他,说:“你知道很危险,为什么要在那时候出海?”

盛霈来海上三年,从未对他人吐露过,他究竟到海上来干什么。可今晚,或许是因为问的人是山岚,又或许是因为,这一段短暂的心动。

她会离开这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然后忘记他,忘记盛霈。

盛霈张了张唇,忽而扯起一个笑:“我是来找人的。我...我一个战友在任务中出了意外,最后留给我的话,是帮他找到弟弟。”

山岚微怔:“你找了多久?”

“三年。”

盛霈轻舒了口气,这三年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包袱缓缓松动了。这件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结局。

山岚问:“找的到吗?”

盛霈转头看她,扬唇笑了一下,眉眼间又带上少年的轻狂和冲动,他说:“不知道,找不到我就一直找。”

山岚盯着他黑亮的眸。

许久,她说:“盛霈,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盛霈唇边的笑缓慢滑落,她的黑发又一次拂过来,轻轻柔弱,他伸出手,握住那一缕发,片刻后,又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希望是在岸上。”

他低声说。

这一夜,盛霈开了多久的船,山岚就在边上坐了多久,不曾合过眼,偶尔两人会聊起大海,或是说到她孤身一人进矿山。

世人皆说,撑船、打铁是苦事。

这一个晚上,他们将自己的苦说给了另一个人听。

苦吗。

或许此刻不苦。

隔日,天正破晓。

海风卷进驾驶室,带来暑天的热意,海面初红,一轮圆日自海平面升起,映下一道粼粼的光,深蓝夹杂灰白的海水渐渐清晰。

日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山岚第二次在海上看日出。

两次,她身边都是这个男人。

山岚抱着膝盖,下巴自然垂放在上面,稍显困倦。

昨晚,他们将附近能呆人的岛礁都寻了个遍,没看到人,再往前就是居民们居住的小岛。

“饿不饿?”

盛霈问。

一夜未睡,男人嗓音发哑,细看下巴上长出了点儿青灰色的胡渣,深色的眸淡淡地移过来,落在她身上,眉眼间不见憔悴。

山岚摇头,想了想,她说:“我会做面。”

盛霈一顿,那点儿淡色褪去,眼底染上兴味,笑问:“公主还会做面?你们那么大一个家子,怎么会让你进厨房?”

山岚:“读高中的时候,学校里办过社团,我报的家政班,教过怎么做点心,还有面,在那里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政班?”

盛霈一顿,一时没从中理出什么逻辑来。

山岚乌溜溜的眼看着他,如实说:“我们打铁,对火的把控至关重要,我对此更是炉火纯青。那年爷爷过寿,我想给他做碗面,虽然没下过厨,但隐隐的,我总觉得我精通这一行,就和我打铁一样精通。”

盛霈眉心一跳,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呢?”

山岚一脸无辜:“那天云山冒出的烟招来了消防队,他们以为山里起火了,所以我去报了家政班。”

盛霈:“......”

盛霈忍着笑,像回到了学校里。

那时,烈日下,教官神情严肃,在他们周围打转,边上兄弟总是逗乐,趁着教练走开挤眉弄眼,他们便强忍着,忍耐力极高。

他轻咳一声,握拳挡住唇角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说:“快靠岸了,我们上岛吃。”

山岚“嗯”了声,又问:“你今天是不是不休息?”

盛霈抬手,轻揉了揉她的发:“休息,吃过饭我们回去,你去船舱里睡。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正好船快没油了,下午我们歇歇。”

山岚没躲开,只是垂下眼。

她感受着发顶的力道,轻轻的,没弄乱她的发。

盛霈宽厚的掌心温热,和爷爷那双总是很重的手不一样。

爷爷拍她的脑袋时,其实也是轻轻的。

但他说的话、每一次动作,里面的力道里含着很重的意味,他多数时候不是爷爷,是师父,是山家的一家之主,这样沉重的力道似乎会转移,已经慢慢到了她的身上。

“知道啦。”

山岚轻轻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微怔,视线在她带着雀跃的眼角停留一瞬,随即想起她家里那点儿事,有些烦,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换作他,早就跑了。

这么一想,盛霈忽然想起自己似乎也有那么一桩事,家里的老爷子提过几嘴,这种违背意愿的口头约定,在他这儿压根不算数。

这婚,谁爱结谁结。

“靠岸了,坐好。”

盛霈减缓速度,鸣笛靠岸。

这座岛在南沙算得上是土地肥沃,因而在这儿的居民也相对多。才靠近岸边,山岚便注意到了那路边挤挤攘攘的果树,长势茂盛。

“盛霈,这里有香蕉和木瓜。”

山岚睁着眼,有些新奇。

盛霈停下船,随口道:“这里土地好,能长青菜,只要能种的,什么都种,地瓜、冬瓜、南瓜、葫芦、花生,这两年能种得更多。走,带你去吃点儿。”

到了岛上,盛霈熟门熟路的,带山岚钻进一户小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有时候会觉得惊奇,那么大的海,那么多个岛,似乎每个岛上都有盛霈认识的人。

她想起在渔船上听到的话,他们说盛霈在海上救了不少人,那些都是三沙市的居民吗?

“婶。”

盛霈进了院子,先是扫了一圈这周围热闹的蔬菜瓜果,才站门口喊了一句,喊完便自顾自地倒了水。

那院子里放着张石桌。

上面有凉水,小小的一壶。

盛霈倒满一杯子,问山岚:“喝吗?”

山岚摇头,然后她眼看着盛霈仰起头,颈间锋利的喉结滚动,眨眼就把整壶水都喝完了,看神情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感觉。

没一会儿,屋内匆匆走出来个妇人,看见盛霈,露出惊喜的笑来。

她似乎不会说普通话,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嘴,又朝山岚笑,说了句什么,进门又倒了壶水,拿出点儿瓜果来,又进门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拿了颗梨,在外头水槽洗了,递给山岚,说:“前两年我在海上帮过她儿子,她儿子现在跑远洋货轮,长年不在家,她家现在就她一个,我偶尔路过会来看看。你在这儿坐着,我出去问问。”

盛霈说完就要走,走到门前又停下来。

他转头定定地看她,说:“别瞎跑,记着了?”

山岚拿着脆梨,慢吞吞地啃,清透的眼往他脸上看一眼,又移开,就是不出声,也不知道是记着了还是没记着。

盛霈轻哂一声。

气性真大,半点儿说不得。

盛霈在岛上熟人不少,就近找了户常出海的,打听月光礁附近的事,本没抱希望,哪知道一问,真问出点儿东西来。

“一阵儿不见,愁眉苦脸的?”

盛霈递了根烟过去,自己没抽。

那人默不作声地点了烟,说:“家里丢东西了,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现在人都用不上,怎么就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微眯了眯眼,问:“丢什么了?”

那人叹气:“我们家世代闯海的,前几辈住在南渚,前头传下过一本‘更路薄’,本来说好给南渚博物馆的,可就前两个月,人家来拿,东西却找不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唉,我还找了好一阵,可就上个月,我回家路过月光礁,看见附近徘徊过好几艘船,看不清船号,不断有人往下跳,像是去捞什么东西的,我又一想,那本册子记过几起在月光礁触礁沉没的船,这么巧就有人来找了。”

“肯定是被人偷了!”

“现在的人,心都是黑的!”

盛霈不动声色,笑着安慰了几句,把提前备好的酒给人家,又聊了几句别的,他又去别处问,最近有没有救上来人,答案无一例外,都是没有。

盛霈回去时,山岚已经吃上饭了。

妇人坐在对面,和她说着话,她理解的异常艰难,微蹙着眉,半猜半蒙的,交流可谓是鸡同鸭讲。

盛霈没见过她被难住的模样。

哪怕在船上说自己差点儿把家里烧了,那小模样都正经的很,哪儿在说自己的错事,那神情简直是在夸自己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他倚在门口,懒懒地瞧了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半天,可算出声了。

山岚一听熟悉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继续安静地坐那儿,认真吃饭,不说话,眼珠子却一错不错地瞧着人家。

不知妇人笑着说了什么。

盛霈往她面上看了一眼,眉梢带着笑,转而也说了句话,那妇人笑眯眯地看过来,又往她边上放了颗鸡蛋。

山岚轻声道谢,问盛霈:“你们在说我吗?”

盛霈挑了挑眉,说:“夸你生得好看。”

山岚闻言,居然停下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是很好看,这两天晒黑了,但也好看。”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霈盯了她一阵儿。

好半晌,他问:“上回说想要的,除了刀剑交流会的新成果、捡海螺、找到刀,还有别的没有?”

山岚摇摇头。

盛霈点头,而后埋头几口吃完早餐,去边上洗了把脸,进屋给徐玉樵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那头响起个困倦的声音。

“小樵,两件事儿。第一件,你托人去南渚问今年在那儿办的刀剑交流会,有没有什么新成果。第二件,去岛上找几个小孩儿,退潮的时候去捡点儿海螺、贝壳,颜色和花纹,越漂亮越好,等我回去,让他们到我这儿换东西,想要什么都成。”

“二哥?”徐玉樵顿时清醒了,“你慢点说,行,记下了。你事办的怎么样,大约几天回来?”

“还得过两天,最晚三天。”

盛霈挂了电话,仔细琢磨下这事儿。

从那个中年男人在岸上听见有沉船开始,再到他找齐容父亲,两人遭遇意外,齐容来找他,似乎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出海,去找那艘沉船。

绕了半天圈子,是为他来的。

盛霈扯唇笑了一下,在海上三年,还越呆越有意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着,那云一样轻软的声音又响起来——

“盛霈。”

她喊他。

盛霈几步走出去:“怎么了?”

山岚指了指大亮的天光,仰着张雪白的小脸,闷声说:“帽子没带下来,在船舱里。昨天是阴天,我偷懒了。”

盛霈失笑:“没戴帽子而已,不算偷懒。我们回去了,上了船你就睡觉去,没别人。啧,你等会儿。”

见她闷着张脸,他也发起闷来。

盛霈又进了屋子,借了把伞。

盛霈撑开伞,心甘情愿地站边上,懒声道:“这下晒不着公主了,偶尔偷懒也关系,我给你打伞。”

山岚抿抿唇,往伞下走了一步。

她想,她不是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在盛霈身边,这144个小时,她短暂地成为了公主。

等过了这几天,她会回山家去。

继续当她的王。

两人回到昨晚停留的小岛时,天正热,远远的,看见码头跑过来个人,朝他们招手,大喊:“姐!二哥!”

小风在岸上看了半天,没看见山岚。

不等船停下,又高声喊:“二哥,我姐呢?!”

盛霈往后比了个姿势,示意他闭嘴,小风恍然,在船舱睡着呢。

等人一下来,他叽叽喳喳地问:“二哥,你们找得怎么样?找到人了吗,真有沉船啊?”

连番问了几个问题。

小风忽然停下来,眼神闪烁,看了他好几眼,支吾着问:“那个...二哥,你没欺负我姐吧?这一晚上,你们……啊!”

盛霈一拍人脑袋,嗤笑:“未成年就想点未成年该想的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风郁闷地抱着头,又往船上看了一眼,说:“我们不喊我姐呢?”

盛霈:“让她睡会儿,做了饭回来喊她。”

小风一呆:“她昨晚没睡?”

盛霈:“?”

小风忙捂住嘴,说起那中年男人来:“他还挺老实的,我们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应该是害怕我们把他丢下,刚刚他们还下海抓鱼去了。”

盛霈漫不经心地点头,两人走过海岸,刚走近木棚,远处忽然传来慌乱的喊声:“他让水母蛰了!”

抬头一看,是那中年男人。

他正扶着驾驶员大喊。

盛霈几步跑过去,蹲下身,上下扫一眼,问:“蛰哪儿了?什么水母?现在什么感觉?”

驾驶员额头直冒冷汗,喘了口气,回答盛霈:“背上,没看清,毒性应该不大,发麻,发痒,痛还可以忍。”

盛霈蹙了下眉,把钥匙丢给小风:“去船上拿瓶醋,把医药箱也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年男人忙说:“我去吧,我脚程快。”

小风才不理他,拿着钥匙一溜烟就跑了。

盛霈看了他一眼,说:“你去别人家里借瓶醋来。”

男人忙不迭点头,眼珠子转了两圈,跑了一段路,改道朝码头跑,就那么个半大的小子,他还收拾不了吗。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

盛霈没等到两人回来,只远远地听到小风焦急的喊声:“二哥!他抢了我的钥匙,把船开走了!”

船开走了?

盛霈倏地顿住,眸色霎时暗下来。

他攥紧了拳,这是第二次,又没看住她。

山岚是被船晃醒的,她透过窗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天气晴朗,风也不大,怎么船这么晃?

这么想着,她走出船舱,上了甲板,靠近驾驶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

山岚轻声喊。

驾驶室的男人慌忙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她。

是一双陌生的眼睛,惊慌又错愕。

山岚和他对视一眼,微俯下身,不着痕迹地握住了她的刀。

第17章孤刀?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五分钟后。

山岚颇有些懊恼,那男人软软地瘫在地上,居然吓晕过去了,只好默默地收回刚出鞘的刀,它才刚出来透了口气。

她想了想,干脆先把他绑起来。

绑完人,山岚垂下眸,盯着操控台陷入沉思。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山岚学着盛霈的模样握住舵轮,小心翼翼地试了试边上的车钟。

昨晚,他们两人在这儿坐了一夜,盛霈简单和她说过这些都是什么,车钟是用来控制速度的,停船、加速,都由它控制。

盛霈说过,这里暗流多,过路的渔船少,所以这会儿山岚还挺平静。

她试完基本操作,看了眼卫星导航仪,企图找到他们来时的位置,确认完位置,尝试着给自己调了个头。

当船在她的操控下成功调头后,山岚舒了口气。

她一手握着舵轮,一手去翻边上的《船舶船艺与操纵》,不紧不慢的模样,任谁都看不出来这人连车都不会开。

山岚翻着书,偶尔抬眼。

茫茫的海面永远是一个模样,也不知道盛霈是怎么区分出不同来的,摸了摸肚子,还有点饿了。

不知翻了多久。

山岚忽然停在“救助落水人员”一节上,上面写着:发现者应投下就近的救生圈、自发烟雾信号……

她恍然,原来还有烟雾信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试着停下船,去船上找了找,还真让她找到了,是个橙色的小圆筒,上面写着使用方法,按照方法一扯,橙色的烟雾立即飘散开来。

浓浓的橙烟在雾蒙蒙的海上很显眼。

她看了一会儿,决定去船舱找点吃的,再回驾驶室呆着。

另一边。

盛霈直接往盛家船运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发来实时定位,自己借了艘小渔船出海去了,驾驶员和小风,两个人他一个都带没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海面早已失去他们的踪迹。

船上,盛霈压着火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又一次让她一个人留在船舱里,上次的教训还没让他长记性,以至于这次又犯了严重的错误。

这破船的速度原小于那艘小艇。

盛霈将速度开到最大,盯着那边发送的实时定位,极速前行,联络员每隔一分钟就会向他报告方位。

“少爷,船掉头了!”

联络员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一顿,问:“还是联系不上?”

联络员应:“船上的通讯设备应该被人为关闭了,我们会继续尝试联系。”

盛霈紧绷的神经未曾松弛,直到联络员诧异地喊了一声:“船停住了!距离您现在的位置已经不远,应该再有半小时就能看到那艘船。”

他脑内的弦瞬间绷直了。

船为什么停下了?是油耗尽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无数个问题和设想出现在盛霈脑中。

盛霈心里那股郁气像是再压抑不住,即将往外翻涌时,他忽然看见了前方飘起的烟雾,大片的橙色像日出时浓郁的光,渐渐没入云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定定看了片刻。

那口气忽然下去了。

盛霈径直朝着烟雾的方向而去。

“挂了,卫星电话费钱。”

盛霈淡淡地说了句,一点儿不留恋地挂了电话。

那头的联络员纳闷地看着挂断的电话,老老实实地向上级报告去了,上回接到盛霈的电话还是两年前,这回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只盼着老爷子的怒火不要蔓延到他们身上。

这机动船没多少马力,出不了远海,只是岛上渔民在附近打渔用的。可在盛霈手里,硬生生开出了小艇的气势,他迅速靠近那艘船,抛锚勾住船舷,握住绳索,猛地用力,缓慢拉近后,一个跳跃便翻上了船。

“招儿!”

盛霈像风一样掠过驾驶室,一推门,对上她清透、微呆的眼睛。

他视线下移,她手里拿了颗还冒着热气的白煮蛋,刚剥了壳,露出白生生的蛋白,顶上被咬了一个小口,腿上的船舶操纵指南摊开,看样子还快看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的心跳放缓,那口气松的彻底。

“你来了。”

她慢吞吞地说。

盛霈舔了舔唇,急促的呼吸缓和了点儿,他走近山岚,视线上下逡巡一圈,蹲下身,仰头看她,低声问:“怕不怕?”

山岚注视着他灼灼的眸。

这双眼睛里带着不同于往日的色彩,像她在海上看见的日出,大片光束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冲破云层,散落海平面,天际和海上是打翻了的颜料盘,色块晕染,波光粼粼。

山岚又咬了口蛋,等咽下去了,才说:“不怕,我知道你会来。盛霈,我饿了,啊,他怎么办?”

她指向角落里面露惊恐的中年男人。

他嘴被堵住,正支吾着摇头,神情激动。

盛霈的视线跟着移过去,黑眸盯着人看了一会儿,蹲下身,把他嘴里的毛巾扯出来,语气还算平静,问:“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紧闭上嘴,不敢看他。

盛霈压着那点儿火又冒了上来,一把拎起人往外拖,却还能安抚山岚:“你坐会儿,我们回去换艘船。”

山岚:“嗯?”

盛霈瞥了眼油量表,说:“快没油了,回不去,就丢这儿。”

山岚仔细打量了盛霈的神情,点点头,继续吃她的鸡蛋,顺便把没看完的书看完,反正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

五分钟后。

“走了,我们回去。”

盛霈启动渔船。

山岚坐在矮矮的木渔船上,看看这儿,看看那儿,眼神新奇。

她第一次坐这么小的船,浅浅的船舷,狭窄的甲板,除了马达和几张渔网,这船上似乎没别的东西了,就是有点儿吵,打扰她看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远处,小艇船尾吊着个人,凄厉的喊声响彻海面:“我错了!放过我,别丢下我,兄弟,兄弟——”

吵闹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山岚看向盛霈,问:“你不找人了?”

之前盛霈在船上说的那句话,是说给这个男人听的。让他以为他们会把他丢在海上,显然,盛霈不是这样意气用事的人,他一定联系了海巡队,报告了船的位置。

但这样,他们出来找人的事儿就瞒不住了。

盛霈瞥她一眼,心说哪儿还有心思找人,没把船砸了都是他克制力好。

他看向海面,说:“招儿,知道海有多大吗?现在的状况,齐容的父亲需要更专业的救援,我们人力和资源有限,而且...如果我没猜错,这底下确实有沉船,要上报文物部。至于你想看的那把刀,我会找到它。”

山岚微怔:“刀不在船里吗?”

盛霈:“这两个出海的人,他们得知的信息是别人故意透露的,除了瓷器、珠宝以外,一把刀的出现未免过于刻意,这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认为,刀他们已经拿走了。”

“我和你说过,我到这海上,是来找人的。前些年,也不知道从哪儿兴起的爱好,年轻人组队探险、寻宝,去哪里的人都有,我要找的人,就失踪在海上,他是去海底找沉船的,那船上同样有一把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不明白,那艘沉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背后的人费这么大的心力,甚至不惜找个船点试探他。

山岚听了片刻,说:“现在发现这艘,不是你要找的那艘。”

盛霈侧头瞧她,定定地看了片刻,倏地笑了:“对,招儿真聪明。我想想,这会儿你的脸是不是想被捏一下?”

“......”

山岚抿抿唇,摇头。

盛霈轻啧一声,幽幽叹气:“那我猜错了。”

此时,距离盛霈追出来已有近两小时。

在海上不知时间流逝,山岚仍在看那本操纵指南,这书上不仅有小艇的操作方式,还有大型渔船的,她看得专心,直到船开始摇晃,一抬头,竟瞬间变幻了天色。

海上起风了。

云层聚集,碧蓝的天蒙上一层灰雾,清透的海水逐渐浑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是不是要下雨了?”

山岚合上书,往盛霈身边靠。

盛霈神情自然,轻“嗯”了声,说:“去船舱里躲着,扶稳了。这船太低,浪头打上来别怕,一会儿就好。”

山岚依言躲进船舱里。

说是船舱,不过是木板搭成的几块板,坐在里面一回头,就能看见船尾的盛霈。

他偶尔会抬眸看天,眉眼间不见轻松。

又是一个浪头打过来,船剧烈地晃了一下。

“扶稳!”

沉沉的男声响起。

话音刚落,视线霎时旋转晃动,身体失去重心,天旋地转间,这木船似乎要被海水吞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闭上眼,扶着木板,像铁块一样的海水灌进来,重重地砸在她身上,转眼就湿透了,在这炎夏倒是挺凉快,这下她能理解为什么以前渔民下海作业都不穿衣服了。

等船又平稳下来,山岚一抹脸上咸滋滋的海水,看向盛霈。

他的模样倒是依旧俊朗,寸头上沾了水,一晃就洒落,短袖贴着底下起伏的肌理,若隐若现,倒是显得有点儿勾人,她没往下看。

“盛霈,你为什么总是看天?”

这样危险的境地下,山岚也不掩她的好奇。

盛霈只敢看她一眼,视线停在颈部往上,耐着性子解释:“南海水体清澈,群岛由白沙和珊瑚礁构成,光线好的时候,云层会映出闪光点,那些闪光点在的方向就是岛屿或珊瑚礁。上次带那个船长去的鱼点,是我偶然遇见的,大批量鱼群游过的时候,云层上不但有闪光点,还有鳞波。”注[1]

“这些都是渔民们留下来的经验。我找‘更路薄’的这三年,见过很多老渔民,这些都是他们祖上流传下来的经验。”

山岚凝神思索片刻,又问:“现在没有阳光,你在看什么?”

盛霈眸光微顿,定定地看向山岚,半晌,忽然说:“你坐到我身边来,不管发生什么,记得抓住我,把我当成你那两天在海上抓住的木板。”

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得极突然,在天气预报之外。

山岚探身刚出船舱,暴雨便兜头而下,她迎着暴雨,垂眸看向横在眼前的这一截手臂,雨滴顺着起伏的臂肌滑落,瞧着紧实而有力,和脆弱易散的木板完全不同。

她探手,如握刀一般。

握住了这一截钢铁。

暴烈的海风中夹杂着热腾腾的雨,山岚躲在帽子下,觉得自己有点儿傻,船舱呆的好好的,偏偏出来淋雨,也不知道她的帽子会不会被雨淋坏。

这么想着,她拔下簪子,湿淋淋的长发散落,霎时被卷入风里,她也不管,把簪子塞进了脚踝处。

暴雨中,海水像玻璃球坠在地上,噼里啪啦,玻璃碎了一地。

盛霈掌着船,在海面翻滚,黑眸却晶亮,像是少年时,在暴雨时狂奔进跑道,黑发飞扬,昂着头,高挺着胸膛,飞速去迎接那未知的世界,从来都无所畏惧。

这样澎湃的心情中。

他喊她的名字:“招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着雨声,他的声音略显低沉。

山岚微仰起脑袋,抬起帽檐看他,视线中,男人的轮廓在雾蒙蒙的海面上清晰而锋利,像一柄刚开了刃的刀。

“嗯?”

她轻声问。

盛霈牵唇笑起来,说:“和我说说话,说什么都行。”

山岚不是会聊天的性格,她认真想了想,说:“我和你说说一把刀是怎么铸成的吧,你想听吗?”

盛霈侧头,黑眸对上她清亮的眼。

山岚大抵是他见过的,最不通世俗的人,她的一生似乎都系于刀上,铸就它,把控它,七情六欲都因它而起。

他们囿于这尘世,陷于爱恨嗔痴。

只有她,立于顶峰,山止川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一柄孤刀。

盛霈想。

“想听。”

他笑着移开视线。

雨声狂烈,渔船摇晃。

山岚怕盛霈听不清,俯身凑近,一字一句说的缓慢:“我们铸刀,从选材料开始,各种铁料混在一起,选完材料,将它们加入钢炉内加热,铁房总是很热,我习惯了,总是穿长袖,这里比铁房还热,盛霈,你也适合打铁。”

“然后将滚烫的钢块夹出来,捶打开,再折叠成你想要的形状,反复锻叠,刀身会逐渐变得细腻、均匀,锻打方式的不同,打出来的花纹也不同。我和你说过,我去高原看过藏刀,那把刀是彩虹纹的,亮澄澄的,特别漂亮。还有其他的纹路,比如我那把刀上的冰裂纹,还有流水、松针等纹理……”

“盛霈,你知道最重要的工序是什么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会记得我。”

盛霈笃定地说。

许久,山岚轻轻地“嗯”了一声。

岛东的椰树长势茂盛,数一数竟有数十棵,高耸的树在夜里晃作黑漆漆的影,底下干干净净的,没有掉落的椰子。

山岚和盛霈一同仰头看。

好高啊,不像猫注的椰树,手一伸就能摘到,看起来是不同的品种。

“盛霈,我们能摘到吗?”

山岚问。

盛霈丈量了树的高度,估算上去需要的时间,说了句能,俯身小心翼翼地放下山岚,将火把交给她。

山岚提着火把,看着他挑了棵高度相对适中的,先试了试,一个助跑,飞快地爬上树,爬了几步再下来,将绳子绑在腰上,在树干上系个结,咬住刀,没回头看她,两首抱住树干,腰腹用力,双腿紧跟上,那没有落点的树干对他来说,似乎是一条笔直的大路,只听得“沙沙”几声,他已到了树顶。

盛霈单手抱着树干,拿下刀,往下喊:“招儿,离远点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正仰头看他。

无人的岛上,盛霈独自悬于孤高的树顶,俯视海面,高亮的喊声顺风而下,字字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

她忍不住想,似乎从见到他开始就是这样,带着徐玉樵,帮同行找鱼点,跳海救她,保护她,再到把无家可归的小风带上船,到了岸上也有人求助于他,只是一句话,他便丢下所有事,出海找人。

再到现在,他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让她站远一点。

他似乎无所不能。

山岚举着火把往后退,不一会儿,“砰”的一声闷响,一颗椰子重重地掉了下来,后又接连几声,一共六颗,散落在四周,很快,暗中的那道影子开始往下滑,她忍不住上前,站在树底下等他。

盛霈接近地面,余光瞥见晃动的火光,侧头往下看,她仰着一张小脸,没什么表情,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瞧着还想伸手来接。

他忍不住笑:“没事儿,不高。”

这点高度对盛霈来说,确实不是难事。

以前的野外训练里,他们爬过更高、更危险的树和悬崖,淌过冰冷的雪水,越过覆满霜雪的山峰,那时的难,如今怀念起来,竟也有滋有味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加快速度,解开绳子,往地面一跳,三两下开了一个椰子递给山岚,然后再自己喝,等喝完了,抱着其余四颗往回走。

等回到原地,来时的火小了点。

盛霈捡了树枝和枯叶,临时又做了双鞋,他们要进入林子。林子里有什么他无法确定,只肯定不比外面安全。

趁着盛霈做鞋子这会儿,山岚又托着啪嗒啪嗒的声响,去石头底下翻螃蟹、生蚝,运气好还能翻到海参,翻到的家伙们都丢在空椰子壳里,再拿回来,往火堆里丢。

“没吃饱?”

盛霈看她一眼。

山岚摇头,意思是吃饱了。

现在烤的都是给他吃的。

盛霈手里的动作停住,眉梢却悄悄上扬。

他说:“明天给你抓鱼吃。”

静了一阵,盛霈提起离开的事:“我想过了,如果我们仍在月光礁,海巡队和小樵他们两天内就会找到我们,当然这是理想状态,但我不偏向于这个可能。我对月光礁附近了如指掌,这座小岛远离月光礁,我也不能确定我们在哪儿,更差的可能是我们被迫留在这里,等待救援或是自己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微怔,问:“最晚多久?”

盛霈抬眸看她,暖光中,她的神情怔忪,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犹疑。

片刻后,他听见她说:“盛霈,我要回去,回洛京去。”

“有急事?”

盛霈蹙起眉。

山岚抿着唇,没应声。

有一件事,从山岚被救上来到现在,盛霈从不曾问过,但他一直在意。不论是上船后,还是到猫注岛,山岚没有一次想联系山家人,似乎不想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可她分明想回去。

盛霈顿了顿,问:“招儿,是不是和你...”

山岚轻舒一口气,将心底的燥意压下:“你想问我为什么坠海。”

盛霈:“能说?”

山岚轻轻地“嗯”了声:“我们到南渚,是去参加今年的刀剑锻造工艺交流会。我有练刀的习惯,交流会开始前,我去酒店不远的崖顶练刀,和往常一样,练习那套刀法三次,一次半小时。最后一次,我停下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后面推我,我来不及反应,就这样掉下了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我没看清人。”

盛霈眸光晦涩不明,直问:“这样的活动通常是主办方订的酒店,住的都是你们那圈的人?”

山岚缓慢回忆着:“都是,除了酒店内部的人,没有陌生人。我鲜少和除山家以外的人接触,都是师兄们出面,知道我每天会去崖顶练刀的,也只有山家人。”

盛霈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她怀疑凶手是山家人,所以至今没有联系山家。

盛霈定定地看着她:“期限内有什么重要的事?”

山岚敛着眸,用树枝去翻螃蟹,嗓音低低的:“下个月的祭祖大典,师父会宣布山家的继承人。如果我不出现,等于放弃了这个位置。”

半晌,她静静地看过来,眸间火光跳跃,轻声说:“盛霈,我要这个位置。”

盛霈:“几号?”

山岚:“九月十四,那天是八月初八,宜祭祀。”

盛霈微松了口气:“今天二十三,还有二十二天。招儿,我保证,最迟两周,我一定带你离开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看见她盈润的眼,看见她唇边浅浅的笑,应他:“好。”

夜色中,风卷起她的长发。

黑发缠绕,像海妖的魔法困住他的心。

盛霈心头微跳,克制着自己移开视线,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几次刀都险些擦过他的手指,惹得山岚直往他脸上瞧。

他压下心底涌上来的冲动,快速做好鞋,再将她捡来的那些海鲜吃完,多燃了一个火把,准备往林间靠近。

进林子前,盛霈挑了根最长的麻绳,从头至尾捋过,将火把朝地里一插,喊:“招儿,过来。”

山岚扫了眼他手里的绳子,问:“要做什么?”

盛霈倏地拉直麻绳,绳子瞬间紧绷,微微震颤,他挑唇笑了一下,语气略显轻佻:“把你绑起来,你说做什么?”

山岚静立在他胸前,仰头看他。

半晌,她用那又轻又柔的嗓音问:“盛霈,你几岁了?”

盛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如直接骂他是小学生。

盛霈自讨没趣,上前一步,靠近她单薄的身躯,呼吸淡淡地扑在她额间,低声说:“绑在腰上,另一头我拽着,别乱跑。”

他手臂一展,眼看就要绑住她。

山岚忽然伸手,稳稳地扣住他劲瘦的小臂,挡在腕骨处,不许他再往前一步。

她温声道:“我们换一换。”

一分钟后。

山岚饶有兴致地拽着绳子,一会儿松开一会儿收紧,稍稍用力一点,身后的男人便离她近一点儿,再微微放松,快走几步,再拉近,反反复复,像是得了什么新玩具。

她抿唇笑,回头看他,双眸晶亮:“好玩儿。”

盛霈:“......”

可不是吗,多有意思。

第19章风月?你别招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岛上边缘处树木高朗,视野开阔,越往里走,越见茂密的灌木丛,路逐渐变得狭窄,周围树影重重,风声狂烈。

盛霈蹲下身,捧了一把泥土,轻捻了捻。

这里的土表层和底下都是干的,月光礁附近分明下了暴雨,这时他能确定,这里远离月光礁。

暗流将他们冲向了未知的方向。

他们走了近一个小时,路上散落着鸟骨、螺壳,还有一些七零八碎的生活痕迹,中途还见到一座小庙,曾经有人在这儿住过岛。

经验告诉盛霈,这座陌生的岛屿,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盛霈丢下土,淡声说:“这岛上有庙,说明岛上有人居住,应该有井,也就有淡水。这里土地肥沃,我猜测我们到了南沙,今晚我们不进去。”

山岚高举着火把,看向一片黑沉的岛中央。

这座岛比她想的更大,草木更深,往里不知道会有些什么。

“招儿,我们回去。”盛霈转身指着来时的方向,“沿途看见的树叶和席草都捡上,我来捡木头,晚上搭个简易的草木棚,明早我们再进来。”

对盛霈来说,夜晚不是阻碍,甚至利于他在其中观测,但他不可能再丢山岚一个人,有些问题,不能再有第三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光中,山岚侧头看他,问:“晚上你会休息吗?”

盛霈晃了晃绳子,挑起眉,似笑非笑:“人都在你手里握着,我不休息能去哪儿?要是走远了,你一拽绳子,我就回来。”

山岚点头,当即便拽了绳子。

盛霈一个不防,差点儿被她拽身上去。

他轻嘶一声,问:“招儿,你这身力气哪儿来的?浑身上下,我也没见你长多少肉,从小就不长肉?”

山岚走在前面,漫不经心地应:“你没见过,怎么知道我不长肉?”

“......”

盛霈眸光顿住,一口气就这么堵在嗓子眼里,下不去上不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舔了舔唇,压着声说:“你别招我。”

山岚停下脚步,回眸看他。

盛霈就落后她两步,她这么一停,他也跟着停下。男人紧紧盯着她,漆黑的眸里映着点点火光,和难以压制的热意,像一块淬火的铁,温度再往上升,就要断裂了。

山岚看了他片刻,慢吞吞地应:“我招你,你会怎么样?”

盛霈静立半晌,心底生出的那股痒按捺不住,决了堤似的,一股脑往上涌,耳后一片热意。

他倏地上前,直直抵住她的脚尖,胸膛压迫过去,垂下眼,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微哑的嗓音落下去:“你想我怎么样?”

山岚微微抬头,视线落在他唇上。

停留一瞬,抬眸看他。

她顿了顿,说:“盛霈,其实我未婚夫他...”

逃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忽然止住话。

男人极轻地嗤了一声,退后一步,和她拉开距离,举高火把,照向前侧,他神情很淡,说:“先出去。”

山岚微怔,攥紧了绳子。

片刻的沉默后,她转身往前走,他仍跟在身后。

两人一路走,一路捡树叶、椰子叶和席草,盛霈用藤条绑了一捆木头,单手抱着,视线落在山岚身上,她做事很细致,慢条斯理的,和她人一样,明明那么轻、那么淡,却总让人移不开眼。

视线停留的久了,她回头看过来。

盛霈在她之前移开眼,让人扑了个空。

待走出林子,疏朗的海风自后涌来。

盛霈没重新选地方,就在山岚选的这一侧搭木棚,她很聪明,火堆生得位置也正好,位于背风处,不用灭了重燃。

“盛霈,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见他直接开始搭木棚,不由提醒他。

眼前的男人埋头搭木棚,使着她的小刀倒是趁手,就是没搭理她。

山岚想了想,也不恼,在一边坐下。

盛霈起先没作声,噼里啪啦自顾自地干了一阵儿,回头一瞧,不理她她也乐得自在,又去看刚才捡来的那海螺了。

他心底的那股气还未消。

一时觉得自己太较真,后悔刚才没亲下去。

不过海上的一段风月,上了岸两人便没了关系,她都不在意,他又在意些什么。

但是,堵着的那口气就是下不去。

盛霈心头燥意更胜,一腔火没处泻,都造作在了可怜巴巴的木棚上。

等搭完再看表,已是凌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正抱膝坐在那儿,垂着眼,神情认真。

刚刚她不但捡了海螺和贝壳,连鸟骨都捡回来了,像是瞧见了什么稀罕宝贝,这会儿正在那儿研究。

盛霈出了一身汗,海风一吹,燥意倒是散了。

“我去海里冲个澡。”

盛霈丢下一句话,解了绳子。

山岚轻声应了,无声注视着他往海边走,他步子向来迈得大,刚刚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不知道生了多大的气。

原来他介意这个。

山岚收回视线,心想回去后,解除婚约的事儿得正式登个报,既然他介意,那她需要给出一个态度,负起责任。

礁石后。

盛霈单手扯下短袖,往石头上一丢,露出精壮的腰腹,水滴滑过起伏的腹股沟往下,随后扯下短裤,到底给自己留了条,一跃下了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灌来。

世界霎时寂静无声。

盛霈合上眼,放松身体,任由渐渐自己没入海底,气泡声咕嘟咕嘟地响,腿边有鱼窜逃,刮擦过他的小腿,有些痒,疲惫涌上来,像海水一样将他包围。

在海上三年,盛霈从没有过这样的状态。

他该继续留在这里,完成对战友的承诺,可是三年了,三年没找到人,往后又有多少个三年等着他,如果找不到人,他是不是要一直留在这里?

想要的人没法儿留,想做的事做不了,想去的地方永远遥不可及。

他的一生,该这样度过吗?

盛霈蜷起指尖,攥紧了拳,睁开眼,隔着粼粼的海水,恍惚间瞥见山岚的脸,她安静地站在那儿。

她立于峰顶,面对风雪。

从不退缩,从不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今晚,比谁都清醒、认真的她,居然迈出步子向他靠近。因为他是盛霈,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让他成为了盛霈。

盛霈陡然清醒过来。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离开这里。

其余任何事,任何事,以后再说。

她说过,他们会再见的。

盛霈倏地向上游去,破水而出,一甩头,还没站稳,忽而瞥见一抹身影,俏生生地立在那儿,就盯着他瞧。

盛霈一滞,这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问:“怎么了?”

火把立在石头边,浅浅地照亮一隅,水面洒下点点昏黄的光亮,男人肌理分明的小腹在水波中若隐若现。

山岚静静瞧了一会儿,说:“来捡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眉心微跳,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才跟她说的话又忘了,他一顿,就这么走出海面,赤着身体上岸。

“哗啦”一声响。

他的步伐带起水花。

山岚趁着这点儿光,打量了盛霈的身体,半晌,她诚恳说:“盛霈,你的身体很漂亮,在我看到过的身体里,可以排前三。”

盛霈轻舒一口气,心说不和公主计较。

他耐着性子问:“你们山里那些打铁的师傅干活都不穿衣服?”

山岚摇头:“铁房里温度很高,热得厉害了才会脱,但我在的地方,没人敢脱衣服,是我偶尔撞见的。”

盛霈挑了快石头吹风,问:“谁排第一?”

山岚蹲下身,开始认真挑石头,挑选大小适中,重量足够又足够锋利的,一边选一边回答盛霈:“应该是你。”

盛霈挑眉:“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掂着掌心这块石头的重量,慢吞吞地应:“别人的我没看仔细。”

“......”

一晚上,三次了。

盛霈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男人,他做了个深呼吸,回头就挑了块最高的石头,“噗通”一声,一头扎下了海。

山岚困惑地看向漾着水花的海面。

他又生气了?

等两人再回到草木棚处,已是半小时后。

盛霈在软沙上铺了干净的席草,厚厚一层,每一处都按平整,做完这些,去外面给火堆加了几块厚木板。

“你去躺下试试,哪儿不舒服就说。”

盛霈指了指那留了个小门的草木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矮身一钻,里头又窄又黑,只有最上面映了一点儿外面的火光,顶上铺的很严实,底下很软,像在海绵上爬,她找了个位置躺下,闭上眼感受片刻,喊:“盛霈,这里很舒服,适合睡觉。”

盛霈垂眼看着燃烧的火堆。

忽然笑了一下。

说她是公主,可哪有公主流落到这荒岛连叫唤都一声都不会,还说草上睡得舒服,适合睡觉,分明是个呆子。

和呆子生什么气。

盛霈觉得自己也变成了呆子。

“盛霈,进来休息。”

不一会儿,她又用云朵似柔软的嗓音喊他,

盛霈应了一声,起身仔细扫了一眼周围,拿着小刀进了草木鹏,一进去就见角落那道身影,她躺得平平整整,两手置于小腹,瞧着还挺安逸。

“招儿,刀还你,放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微微加重了声音。

山岚轻轻地“嗯”了声,说:“明早我要用,你放在一边就好。你别坐着,坐着不舒服,躺下来。”

盛霈人高马大的,要说躺,还真躺不下。

他算着距离在山岚身侧躺下,曲着腿,双手交叠垫着后脑勺,耳侧除了海风和海浪声,便只剩她的呼吸。

世界又安静下来。

盛霈闭上了眼。

当海平面出现第一缕曙光时,到了海鸟劳作的时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霈压着声音说:“看来这个人在这座岛上比我想的更久,路上虽然暂时只发现一个人的脚印,但不排除他还有同伴,你就在我身边呆着。”

这会儿,他们离那处有人居住的地方已经很近,再走几步就能进入他的生活区,盛霈变得更为谨慎,他微伏下身,随手捡了块石头,往正前方一丢。

“啪嗒”一声闷响。

石头滚出去半米,便没了声响。

没有脚步,没有其他声音,只有那只母鸡在那儿“咯咯”叫,声音嘹亮,迈着小步子,这儿啄一下,那儿啄一下,还挺悠闲。

盛霈耐心等了片刻,轻扯了扯绳子,往更里面走去,身后的脚步微不可闻,一直跟在他身后。

两人悄无声息地靠近生活区的最边缘。

同时朝外看去。

平坦的方地上,建着两间木屋,一间石头屋,还有个凉棚,盛霈找的水井就在正中央,屋子往后似乎还种着些农作物,那只母鸡悠悠地散了会儿步,往石头屋一钻,又扑棱着翅膀带出另一只母鸡来。

木屋上盖着大片大片的绿叶,这里的主人仿佛是要将这片地藏起来。

盛霈正是因此发现了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藏完了房子,又去藏什么了?

盛霈心念一动,忽然有了个想法。

“盛霈,好像没人。”

山岚扫过一圈,用气音在盛霈耳根后说话。

盛霈微动了动,耳后那小一片肌肤升起痒意,他一顿,说:“我们直接出去,先借人的桶用用。”

片刻后,盛霈率先走出林子。

他环视一圈,也没装模作样地出声问一句,晃了一圈,这儿确实没人,也没擅自推开人家的门去看,只看向那口井。

“招儿,躲阴凉底下去看。”

盛霈见山岚探着脑袋东看西看,真是一点儿不怕晒。

山岚看盛霈一眼,没应声,也不知道听见了没,依旧不紧不慢地晃去屋后看了一圈,才回来找了棵树蹲下。

她慢吞吞地说:“后面种了一些菜和瓜果。盛霈,这个人是带种子来的,他是自己上岛来的,还是和我们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指着井边的水桶:“这些都是岸上带来的,没有物资他在这儿住不了那么久。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上岛时有足够的物资供他生活,但这么多物资,他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另一个可能,定时有船送物资过来。”

“啧,我瞧瞧。”

盛霈忽然瞥见了木屋边的石板下的东西。

那是两瓶使用过的洗漱用品。

他拿起来看了眼日期,生产日期是今年,但这里的生活环境和屋后的农作物显示,他在这里住了绝对超过一年。

盛霈侧头,看向那树下小小的一团,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定期有船送物资来,这倒是稀奇,没被困在这儿,也不像打算在这儿长住,这屋子修得可不算好。这是想不开,还是出来散心来了?或是在岛上找东西。”

山岚认真想了想,问:“他可能被关在这里了。”

盛霈一挑眉:“这个可能性倒是比我想的那些更大,把人丢在这儿,又不让人活不下去,什么恩怨这么和人过不去?不猜了,先收拾你。”

他起身往屋后走,找了一圈,勉强找了三块木板,往木屋后一搭,再去井边打水,打上来的水还算清澈,用手掬了一把,唇凑近,喝了一口,道:“确实是南沙,南沙的水比西沙的好喝,西沙的水太涩。”

“招儿,去那儿洗。”盛霈说着,生出点儿想法来,“桶都借了,洗发水和沐浴露也借点儿,到时候还人家。”

“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轻声应。

这样简陋的环境,盛霈也没见山岚脸上露出不情愿来,她只是安安静静地走过来,他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木屋后是一片阴影。

盛霈倚在墙侧,视线往左,右耳发热,耳侧是细小的水流声,淅淅沥沥的,她就站在和他一墙之隔的地方,男士洗发液的香味渐渐散开,他莫名有点儿不爽。

这是别人的味道。

她身上的味道会和其他男人一样。

这个认知又让盛霈开始烦,正烦着,他忽然发现今天早上的山岚比平时安静很多,虽然她不爱说话,但这两天比前些天爱说,喜欢问一些古怪的问题,什么都想知道。

“招儿?”

他下意识喊。

薄薄的木板一侧,水声未停,那如雾如烟的声音飘出来,像海上的大雾弥漫,将他困在其中。

她轻声应:“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想问什么,又无从问起。

半晌,他低声说:“因为回去的事儿着急?”

山岚闭着眼,轻舒了一口气,安静许久,温声回答他:“是,也不是。你答应过我,会按时送我回去,我相信你。”

盛霈:“那你在想什么?今天早上。”

“我任性做了一些错事。”山岚停下动作,隔着木板看向左侧,盛霈就站在她身边,她轻声说,“一些让我高兴的错事。”

盛霈阖上眼,微攥紧了拳,问:“你后悔吗?”

山岚应他:“不后悔。”

盛霈沉默一瞬,一字一句道:“我会送你回去,别担心,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到。招儿,别怕。”

山岚无声地弯了弯唇。

其实他知道,她从没怕过任何事、任何人。太多她从未说出口的话,盛霈都知道,他知道她想要什么,知道他们此时该做什么。

“盛霈,我们来日方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听见自己轻声承诺。

第21章当年?“盛霈,你是不是想抱我?”……

“招儿,我们回去。”

盛霈打算暂时离开,他们留在这里只会让那个人不敢回来,不如按照原计划进行。

山岚拢着长发应了,问:“去砍树吗?”

盛霈挑唇笑了一下:“不用砍树了,有现成的船。这个人在岛上发现我们之后,立即回来将这些木屋盖了起来,现在人不在这儿,显然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藏,我们也不用费心思去找。”

山岚想了想,显出一丝困惑:“...那我们去干什么?”

盛霈斜眼瞧她,眼珠子乌溜溜的,透着点儿呆,透白的小脸上沾着水,像夏日里剥出来的,水嫩青翠,令人垂涎欲滴。

他盯着瞧了一会儿,挑眉问:“偷懒会吗?偷懒不会,休息会不会?”

山岚慢吞吞地“啊”了一声,拽着绳子走在盛霈后面,他换了另一条道走,杂草不多,也有一条小路,不知道通往哪里。

一路上很安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偶尔说几句话,山岚应一声。

一个照旧散漫不经心,一个也如常般安静,看起来似乎和以前没有变化,但他们都知道,有些事不一样了。

走了近一小时,他们停了下来。

这处草木疏朗,是背光处。

盛霈像昨天那样,用石头和小刀劈砍了几株矮树,在阴凉处搭了一个简易的木棚,顶上和底下都铺上席草,收拾整齐了,才看向山岚。

“坐会儿,我去生火。”

盛霈眉眼松散,如初见时那般。

海风带着热意拂过,山岚在轻软的席草间坐下,半干的长发散落,抱着膝盖,安静地看着盛霈。

她躲在阴影里乘凉,他站在斑驳的阳光下堆石头、生火,额间覆满薄汗,清晰凌厉的下颔处有点点青灰色,短袖被撩至肩膀处,三角肌缓慢起伏,带着一层滑腻的桐油色,耳后那道细长的划痕已看不出痕迹。

“招儿。”

忽然,蹲在石堆前忙碌的男人出声喊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微怔,她摘下帽子,想将他的声音听得更清晰:“要我帮忙吗?”

盛霈懒懒地掀起眼皮子,瞥她一眼,一副商量的口吻:“天已经热成这样了,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中暑了怎么办?往边上看看。”

“...哦。”

山岚应了,干脆拿出她的石头刀来磨,修个漂亮的刀尖出来。

盛霈挑的地方靠近岛东,他们在这里一直呆到太阳落山、夜空冒出星子时,才灭了火走出林子。

沿着长长的海岸线,他们迎着海风。

一前一后,从岛东绕回岛西,回到他们的草木棚。

刚走近,山岚忽然停住脚步。

盛霈正抬着眼望星空,一见边上的人停下,随口问:“怎么了?看...啧,胆子真大,用了岛上一点儿水,就闹这么大的脾气。”

不远处,木头七零八碎躺了一地,席草早被海风吹乱,到处飞散着,剩下的椰子被砸碎,汁水早已干涸,像是被什么野兽踩踏过。

哪儿还有他们的草木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无声地盯着那堆废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这是昨天盛霈花了近两个小时给她搭的小屋子,还铺了软软的垫子,没有风、没有光,他一直守在身边,她休息得很好,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盛霈一侧头,就见山岚闷着脸,瞧着像是不高兴了。

他微眯了眯眼,心里本就压着火,从船被那男人抢走开出海,再到和山岚流落至此,这火冲哪儿泻都不对,这下偏偏有人往枪口上撞。

“不等了,让他自己出来。”

“招儿,你坐那儿去。”

盛霈淡淡地说了句话,把早上和山岚说的计划都丢了,这会儿他没那么好的耐心再去布置那些,扫了一圈周围,指着一块海岸边的礁石,让山岚离远点儿。

山岚微抿了下唇,默不作声地去那儿坐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下盛霈没了顾忌,将那些散落的树叶和席草都捡回来,在靠近林子的边缘砌了高台,生了火,避免火势过大,没丢木柴进去,只是往里丢树叶,火星点点,滚滚的烟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眨眼林口便是一片烟雾缭绕的模样。

盛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林间一片寂静,除了一片簌簌风声,没什么动静。

他也不嫌累,又去边上砌了个一模一样的,继续点火,等它冒烟,很快,呛鼻的烟雾开始缓慢往林间弥漫。

不知过了多久,那林子里终于有了细微的声响。

盛霈往后退了一步,懒着嗓子和人商量:“我呢,早上去了一趟你住的地方,在井边洗个澡,除了点洗漱用品,不该动的东西一样没动。我和你讲讲道理,这岛上的井不是你挖的,这岛也不归你所有,一码归一码,你要是气我用了你的东西,那你也拿点儿东西回去,我没什么意见。”

他一顿,语气里甚至带了点儿笑意:“但你出来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模样,你自己干的事儿,总得认吧?”

片刻后,林间静悄悄的。

那人似在犹豫该不该出来。

盛霈叹了口气:“反正在这林子里住的人不是我,要是点着了也碍不着我的事儿。嘶,这火是不是不够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烟雾缭绕的林间忽然跑出了个人来,捂着口鼻,眯着眼,一副狼狈模样,仔细一看,是个年轻男人,三十上下,皮肤黝黑,穿着整齐,看起来甚至不像是渔民,倒像是个没受过苦的人。

盛霈上下打量他一眼,说:“自己去灭火。”

那男人松开手,重重地咳了几声,眼角沁出点眼泪来,顾不上说话,忙不迭去把那两个台子里的火灭了。

海风一吹,烟雾渐渐散了。

男人离林子口远远的,坐在沙滩上喘气,同样打量着盛霈,眼神警惕,半晌,哑着嗓子问:“你们不是他的人?”

盛霈没搭理他,朝左侧招手:“招儿,过来。”

那男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是他早上在林子口遥遥一望看见的女人。

渐渐的,那道纤细的身影走近,面容逐渐清晰,他揉了揉眼睛,再睁大看,瞳孔微缩,失声喊:“小、小师妹?”

盛霈和山岚皆是一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与世隔绝的孤岛上,居然还有认识山岚的人。

盛霈神色微凝,问:“你认识她?”

男人连滚带爬,几乎要扑到山岚面前去。

他的神情略显癫狂,确认地问:“你是山崇的小师妹对吧?是山崇让你来救我的?山崇、山崇...他是你师兄,你认识我吗?我是赵行,去过云山好几次,你应该见过我的!你肯定见过我!”

盛霈蹙着眉把人拎开,沉声说:“你冷静一点。”

他侧眸看山岚,问:“你认识他?”

山岚仔细地看了自称为赵行的男人一眼,迟缓地从记忆中找出有关他的片段,慢吞吞地说:“你长得和以前不太一样。”

赵行见山岚认出他来,忽然松了口气,像是见了什么救星,大口喘着气,忽然捂着眼在地上躺下了,难掩激动的情绪。

山岚看向盛霈:“是我师兄的大学同学,几年前我在山家见过他一面。”

盛霈挑眉,觉得稀奇:“我们被暗浪冲到南沙,到了一座孤岛,这孤岛上还有个人,但偏偏这人还认得你这山里来的小尼姑,你说巧不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从不信巧合,更何况他知道山岚是被人从崖顶推下来的。

他俯身拎住赵行的领口,把人拽起来,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又是谁在给你送东西,最好一字一句交代清楚了。”

赵行缓过来一点,点了点头:“我都告诉你们。”

半小时后,三人围坐在火堆边。

盛霈翻着火堆里的螃蟹和虾,山岚拿了串鱼在那儿小口小口地咬,赵行坐在他们对边,低声说着话。

“三年前,我和山崇大学毕业,我为了工作的事焦头烂额,那时我家里又出了一点事,心情不好了一阵,正好那天同学聚会,我和山崇关系好,结束后又去外头喝酒。他喝多了,不小心和我说了点你们山家的秘事。”

赵行挠了挠头。

当着山岚的面说山家的秘事,还觉得有点尴尬。

山岚停下动作,眼神有一瞬的变化。

她抬眼,眸光平静,问:“山家秘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山家能称得上秘事的,只有两件。

这两件事都记载在山家祖训里,完整的版本只有继承人能看。她和山崇都是继承人,他们两人都看过那本祖训。

祖训上记载了两件秘事,一件是山家祖先在明时出海的过程,另一件是他们山家铸刀一业能够传承九代原因,他们拥有独特的配方。

山岚了解山崇,他肯定不会傻到把第二件事往外说。

那剩下的,只有第一件。

赵行轻咳一声,余光瞥了眼盛霈,支支吾吾地问山岚:“...我在这儿说没事吧?”

山岚轻声应:“没事。”

“那什么,他那时候也有压力,为了继承人的事吧,就和我聊了几句,喝多了就没撒住口,说你们山家继承人不单是只传嫡系一脉,还有另外一个几乎没人知道的继承条件。”

赵行显得有些紧张,舔了舔唇,说:“山崇不是想故意和你争,他知道自己争不过,但他爸妈给他很大的压力,所以和我提了一嘴,说你们山家祖先护船出海时,遇见海盗和风暴,把那把刀丢在了船上,但是船沉了,没人知道那把刀在哪儿。”

“找到那把刀,就可以继承山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低懒的男声忽然响起,打断了赵行。

盛霈听了那么久,一直没出声,直到听到这里,他想起山岚曾说过,山家祖先爱刀如命,这个条件未免太好猜。

他瞥了眼山岚,难怪这次她会再出海来。

找到那把刀,不仅是继承条件,更是她祖先生前的夙愿。

山岚神色沉静,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她轻声道:“没错,找到那把刀,就可以继承山家。”

“那把刀,它叫什么?”

盛霈对这把刀起了点儿兴致。

山岚微微侧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盛霈。

盈盈如水的眸落在他脸上。

她温声道:“它叫垂虹,‘肯随白鸟过垂虹’是它的名字由来。我练的这套刀法,和它相伴而生,祖训上说,只有垂虹刀才能发挥出这套刀法的威力,同样,也是这套刀法,让它成为了垂虹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盯着她的眸,问:“你练的刀法,有名字吗?”

“这套刀法叫‘明虹收雨’,我练的是收雨六式,祖训上说,刀光所至,明虹收雨。盛霈,我很想找到它。”

她目光灼灼,丝毫不掩饰对这把刀的渴望。

盛霈难以形容这一刻山岚的眼神,她本就立于峰顶,此时她眼里的光像雪一样耀眼,似是要凌空而去,去往更高、更远,去他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这就是他为之心动的人。

盛霈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难以抑制。

盛霈眸光微动,半晌,哑声说:“我会帮你找到它。”

赵行看看山岚又看看盛霈,欲言又止。

半晌,他张了张唇,试探着出声:“我要说重点了,你们还听吗?”

话音落下,那长相不善的男人瞥了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爽。

赵行不想管他,对着山岚说:“当时我听了,只是过了一耳朵,我对什么刀不刀的没什么兴趣,我真正有兴趣的是那艘船。听山崇说,那艘船上有数不清的财宝,我鬼迷心窍...”

听听,这都是什么事儿。

盛霈略显不耐,怎么净是这种事儿,有没有一点法律意识。

直到赵行苦笑一声,说:“那时候不是流行组什么探险、寻宝队吗,我琢磨着也去组了一个,都是这方面的爱好者,人不多,就五个,我们分头去找这艘船的线索。后来,关键线索我们还是从山崇那里知道的。”

山岚怔了一瞬,她下意识看向盛霈。

他神色微凝,眸光沉沉地看着对面的赵行。

赵行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回忆这件事:“我们是三年前的春天出海的,租了一艘船,沿着地图上的航线,一路都很顺,但到了地图上记载的地方,我们却没有发现任何沉船线索。我们不肯轻易放弃,就这样在岸边和海上来回往返,持续了三个月,一直到夏天。”

他的神情难掩失落。

忽然,他的眼睛里又出现一丝光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我们都想放弃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回航那天下了暴雨,半路上,卫星定位系统却忽然失灵,我们迷失了航线,但在暴雨中,隔着雾蒙蒙的一片,我们看见一座从来没有见过的岛,地图上也没有那座岛的位置,但我们五个人都看见了,那岛上停着一艘船,是一艘五桅帆船!”

“可是...没等我们靠近那座岛,船就翻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现在这座小岛,身边除了当时乘坐的那艘船,一个人都没有,我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我就靠着船上剩的那点物资,勉强在岛上生活了一两个月,我也记不清了,时间一天天的过,我越来越绝望。终于,有渔船经过了这里。”

盛霈:“定期给你送物资的人?”

赵行稍稍平复心情:“起初,我以为得救了,后来才知道,那艘船其实一直跟着我们,也是为了找到那艘沉船。因为我看见了那座岛,他不停让我回忆,在海上转了一年,我们都没再看到那座岛。我能说的都说了,他不信,就把我又丢回了这里,定时送物资来,说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带我上岸。”

三年时光,无数苦闷、丧气,短短几分钟就说完了。

就如山岚所说,赵行是被关在了这座岛上。

盛霈定定地看着赵行,问出了今晚他最想问的问题:“你们一行五个人,其余四个人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赵行一愣,有些恍惚。

他太久没有想起他们了,在他看来,他们当年就死在了海上。

“我...我想想。”赵行抹了把脸,情绪有些波动,“一个姓林,一个姓...还有一个,他年纪最小,家里还有哥哥,姓什么来着,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姓陈,他叫陈海,他哥哥叫陈山。”

盛霈沉沉的嗓音接上,替他说完了剩下的话。

赵行茫然地看了盛霈一眼,喃喃自语:“对,没错,他叫陈海。你认识他?”

盛霈神情很淡,眸间映着火光。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世间事就是这样诡谲,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当年的知情人带到了他眼前,他找了三年都没有线索,却在这里遇见了,甚至——

他看向山岚。

甚至这件事起源于山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山岚眼睫颤动一瞬,问赵行:“山崇他和你说了什么?”

“...山崇他给了我一张地图。”

赵行咽了口口水,说了实话。

话音落下,他们都陷入了沉默。

三个人心思各异,谁都不知道他人在想什么。

倏地,盛霈把树枝一丢,去拿火堆里烤着的螃蟹和虾,照旧敲碎了放在山岚眼前,再自个儿吃,至于赵行,他懒得管。

赵行倒了一晚上的苦水,这会儿倒是缓过来了,试探着问:“我种了番薯、玉米什么的,里面还有米,还有间屋子空着,要不我进去给你们做顿饭吃?其他的,我们明天再说。”

他在这岛上呆了一年半,已经被磨得没了脾气。

以后的事,不着急在这儿一时半会儿。

盛霈头也没抬,说:“你先进去。”

赵行点头,起身起了一半,又回过头来,确认似的问他:“你们不会走吧?...啊,你们没船,我给忘了。先进去给你们做饭,我手艺还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行说完,匆匆进了林子。

看他的背影,脚步还挺轻快。

人一走,盛霈看向山岚,她安静地咬着早已凉透的鱼,侧脸在火光中只显温柔,不见清冷,可他却觉得,她在难过。

“招儿,你看看我。”

盛霈低声喊她。

山岚停下动作,怔怔地看着火堆,火星带来的热意散在海风里,她忆起那年年岁岁和山崇相处的时光,又想起崖顶他清朗的喊声。

这样的师兄,会推她下海吗?

山岚不知道。

半晌,山岚侧过头,用如水的眸看他。

她轻声问:“盛霈,你是不是想抱我?”

第22章暴烈?“我要吻你了,你可以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雾似的声音落下来。

她注视着他,问:“盛霈,你是不是想抱我?”

盛霈喉间干涩,听她用轻而软的声音问,是不是想抱她。

这一路来,她从未示过弱,甚至连讨要拥抱都显得笨拙而骄傲。

山岚这柄刀,该傲雪凌霜、百折不摧。

她应该一直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盛霈凝视她片刻,忽而灭了火,当海岸上唯一的光源消失,沙滩上顿时一片昏暗,唯有星辉洒落,灰沉海面上落满点点的光辉。

他在微弱的视线中看她。

忽然挑唇笑了一下,朝她张开双臂,懒声说:“过来,我在这儿。”

盛霈要她过去。

要她知道,她可以示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眼睫微动,身影却停在原处不动,海风卷过,似要将她吹成一座沉默的石头,半晌,在这风中有人低低地叹了口气。

盛霈半是无奈,半是心疼。

他站起身,长腿一迈,径直在她身侧跪坐下,一片影落下,高大的身躯遮盖坐着的山岚,即便这样,他看起来还是比她高半个头。

盛霈再次伸出手,低声问:“我抱你了?”

不一会儿,那道身影缓缓靠过来,她纤细、笔挺的背脊贴近他温热的胸膛,柔软的意味如围网一般无声蔓延开。

盛霈垂眸,手臂横上她的腰。

修长的指节扣住腰腹处的软肉,手下的身躯有一瞬的紧绷,他一顿,松了力道,用臂弯一环,轻而沉的鼻息贴近她的长发。

咸湿的海风褪去热意,卷浪拍向礁石。

高低不平的礁石向轻软的沙滩延展,星空下,有两道沉默的影,他们紧紧依偎,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低下了头。

盛霈垂头,下巴贴近她的颈侧。

他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胸前被她填满,他的心也臌胀起来,像海里的刺鲀,只是他褪去粗棘,将所有柔软的部分都献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我不怕他和我争。”

山岚靠在他宽阔的胸膛,半仰着脸,安静地望着星空,语气里甚至有一丝困惑,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多年。

她不得其解:“他应该和我争的,和我争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对不对?师姐从来不掩饰她的野心,所以她和我一起练刀、铸刀。师兄天赋出众,谦逊温和,有问题也会找我探讨,可每每说到继承人的事,他却显得为难。”

盛霈轻哂一声。

不知该笑她傻,还是笑为了那点体面的山崇。

盛霈这会儿心神放松,贴着她柔软的长发,手指也轻佻地绕上去,笑说:“不丢人,能和招儿争是他的荣幸。但有的人...”

他琢磨了一下山崇的心理:“他能被推上和你竞争的位置,自然是有的他的本事。可有的人不知道,当你达到某个专业领域的顶峰,那不是尽头,往外还有无穷尽延展的空间,但山崇知道。只有他清楚地知道,你们之间有巨大的鸿沟。”

在天才面前,山崇那点儿天赋不值一提。

可其他人不知道,他们将山崇和山岚相提并论,将他们送到一样的高度,久而久之,山崇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的为难,是做给别人看的。”盛霈嗤笑,“连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猜他想要那把刀,是在别人的期待和凝视里升起了希望,他或许也可以。但三年过去,早就冷下来了。”

“他推你的可能性不大,你们之间的利益冲突太明显。要我说,背后还有个人,把你推下海,山崇又正好去找你,顺势把他推上嫌疑人的位置。你们两人继承人没了,往下谁继承山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眸光平静,轻声应:“在两个师兄和师姐里选。”

盛霈挑眉:“那嫌疑人可不止一个,但不排除警察将这件事定性为意外。凶手没算到你还能活下来。”

许久,山岚心间起的那点波澜已经归于平静,她放松身体,在男人有些扎人的寸头上蹭了蹭,说:“盛霈,我们要找的船,是同一艘船。”

盛霈轻“嗯”了声:“你别多想,这件事和山家没关系,没有这艘沉船,他们也会去找其他的,或许不止是沉船,还有墓葬,人的心是个无底洞。”

山岚侧过头,问:“你的心也是吗?”

盛霈微顿,抬起脸,垂眸去看她的眼睛。

初见时,她也是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他。

比水软,比刀锋利。

再往后,她盈盈的眸像是铺天盖地的围网,悄无声息地将他诱捕。

他越挣扎,网上的倒刺扎得越深。

半晌,盛霈视线下移,掠过她的眉眼、鼻子、脸颊,再到嘴唇,他盯着她柔软的唇角,嗓音喑哑:“我的心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心被网住,刺网越扎越深。

贪念也从深处冒了出来,一点、一点,正在蚕食他。

山岚安静地看着他,暗色里他的轮廓是开了刃的刀,线条锋利而清晰,点点星光落在凌厉的眉眼间,他的视线,比海南的烈日还要烫。

“我们该进去了。”

不等山岚说话,盛霈移开了视线。

盛霈想,快了,他已经接近当年发生的事,过不了多久,陈海是死是活,都会有个答案。他会离开这里,去追逐她的脚步。

他希望他的公主,永远不要低头。

他会去她的身边。

山岚等了一会儿,看向自己腰间的手,想了想,说:“你不松开我,我们没法儿进去。盛霈,你想再抱一会儿吗?”

“......”

盛霈有点儿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何时想抱一会儿,他还想抱一晚上。

“...走了。”

盛霈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岛中生活区域。

赵行难得见得活人,更别说还是认识的人,心情前所未有地轻松,炒了菜、煮了粥,还把藏着的饮用水拿了一点出来。

他有一种预感,他很快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赵行咧嘴笑了一下,兴冲冲地炒完菜开始等人,可左等右等,等到粥都滚得在冒泡泡了,那两个人还没来。

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他忍不住想,不会走了吧,可是他们没有船,怎么可能离开这里,总不会是他在岛上呆疯了,产生错觉了?

赵行有些焦躁。

正当他忍不住想出去找人的时候,那小路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他松口了气,提着煤油灯迎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饭都做好了。”赵行指着正中间高高架起的锅炉,说,“把我丢这儿的人没想让我过好日子,这里没电没火,你们将就一下。”

锅炉下,木柴正在燃烧。

爆裂的声音令人觉得回到了洛京的冬天。

可现在是夏天,这里是南海。

夜晚也充满热意的地方。

山岚看着火光,有点想念云山。

山里的夜和海边的夜不同,想到这里,她看向盛霈,她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可短短几天,他们像过了那么长、那么长的时光。

盛霈和赵行说着话,偶尔看山岚一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起初两眼还正常,再看第三眼,她捧着碗发起来呆,平时吃饭那么认真的人居然还会走神。

“招儿,想什么呢?”

盛霈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山岚不为所动,依旧认真地发着呆,一点儿都没被他影响。

盛霈瞥她一眼,没再继续问,继续和赵行聊天:“把你关在这岛上的人,什么来头,见过吗?”

赵行:“当年和我对话的,和这一年多给我送物资的,一直是同一个人。年纪比我大,可能三十五左右,看起来像渔民,听船上的人叫他章哥,姓章,名字不清楚,开的是拖网渔船。但我觉得,他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有时候我们说着话,他会忽然离开。我起先以为那个人在船上,后来偷偷找了一次,发现没有其他人,我想他们应该是电话联系。”

盛霈:“多久来一次?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夏天一个月,冬天两个月”

“一星期后船会来。”

盛霈静了片刻,忽然问:“那沉船的来处,是山家。这件事你和那人说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行“啊”了一声,迟疑地看了眼山岚,小声说:“说了,但他们从来没问过山家的事。我感觉...感觉他们早知道,因为那时我交出地图,他们似乎不是很感兴趣。”

盛霈垂着眼没应声,好一会儿,抬头看他:“早上,你藏完房子,又藏什么去了?这里有船?”

“......”

赵行怔了一瞬。

他本来以为这里不会被他们找到,但回来发现,不但被人发现了,地上还留了句话,说借你洗发水用用。他又惊又惧,心一慌,就出去把人的棚拆了。

赵行睁大眼,面上显出一丝惊慌:“你、你怎么知道我...有船,你看见了?”

盛霈跳过这个问题不答,又问:“什么船?当年你的船不可能被留在岛上,况且你一个人,藏不了那么大的船。”

赵行面带犹豫,不肯说。

他看向山岚,喊:“小师妹,你怎么会流落到这里来?”

山岚稍稍回过神,眸光掠过他们的脸,看向赵行,轻声说:“你可以相信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和赵行皆是一怔。

盛霈克制着自己的视线,盯着燃烧的火堆不去看她,可跳动的火光间,他的黑眸比这火还要亮、还要烫,心渐渐鼓涨,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充斥他的胸膛。

他似乎又变成了十八岁的盛霈。

冲动、意气风发,什么都不管不顾。

“哥们,你怎么称呼?哪儿人?”

赵行思虑再三,打算先打听打听盛霈的来头。

盛霈瞥他一眼,随口应:“海上的人都喊我一声盛二,洛京人。”

赵行诧异道:“你也是洛京人?”

山岚慢吞吞地看向盛霈,男人的侧脸对着她,神情寡淡,看不出情绪。

他从来没说过,他是洛京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行瞧瞧山岚,又瞧瞧盛霈。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们洛京人这是倒了什么霉?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居然沦落到一窝都在这岛上窝着。”

“既然小师妹这么说了,我们又都是洛京人。”赵行决定牢牢抓住这次机会,“我藏起来那船,是我捡的。去年夏天刮台风,不知道飘来一艘木质机帆船,不大,坐我们三个人足够。但是...”

盛霈:“坏了?”

赵行:“.......”

赵行忿忿地咬了口螃蟹腿,深觉自己倒霉:“没有机动力,没有导航和地图。有一回,趁着风大我偷偷试了一次,还没开就偏航了,我可不想死在这海上。你说现在,这海上哪儿有人会开这样的船?”

他不由感叹:“也不知道古时候那些渔民怎么认得路。”

山岚和盛霈对视一眼。

盛霈眼底浮上点儿笑意来,这不是巧了吗。

“明儿带我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懒懒地应了声。

他又伸手一点山岚的眉心,她就这么瞧着他,不知道发什么愣,训招儿似的训她:“你,认真吃饭。”

“...哦。”

山岚轻声应了,认真扒起饭来。

这一夜,赵行话格外多。

他心防一松,嘀嘀咕咕的,恨不得把这几年的苦都说给他们听。

说完已是深夜,火已熄灭,海风正凉。

赵行提着煤油灯,将他们带到另一间木屋,把门一推,照亮里面窄小、干净的空间。

他说:“我在岛上闲着没事儿,又新搭的,前前后后改了好几次,这次的还算通风、阴凉,再给小师妹拿条毯子来,你们、诶,你们……?”

赵行后知后觉,看向这一男一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是能同住一屋的关系吗?

盛霈无视他的视线,接过煤油灯,朝他点点头:“谢了,草木棚的事儿就到此为止。明天看了船,再商量走的事儿。”

赵行:“......”

原来这人还记着这事儿。

赵行来回走了几趟,把空屋都拾掇好了,让山岚先洗澡,洗完了他们两人再洗,洗澡这会儿,他还惦记着刚刚想的问题。

木屋后。

水声哗哗作响。

赵行压低声音,问:“盛二,你和小师妹,你们俩什么关系?”

盛霈随手把衣服一扯,露出精赤的上身,拎起半桶水,昂起头,冰冷的井水兜头而下,淌过他凌厉的五官。

半晌,他睁开眼,甩了甩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赵行倦懒一笑:“她是公主,我伺候她。”

赵行一愣,仔细琢磨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保镖啊?不但负责保护,还负责陪吃、陪喝、陪……?”

难不成还负责□□?

他可听说过,小师妹是有未婚夫的。

盛霈轻嘶一声:“一会儿给我找把椅子,我就坐门口,给她守门。”

赵行闻言,松了口气,悄声说:“你和我睡也行,小师妹本事大着呢,不会出什么事。那你也知道吧,她那个未婚夫的事。”

盛霈一顿,不动声色地问:“家里有钱那个?”

赵行点头,一边搓着澡,一边和盛霈八卦:“我也是听山家人说的,山家好像对她那个未婚夫不怎么满意,家里有钱归有钱,但人不行。我还没出海那会儿,还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说那男的外头有不少人,不干不净的。洛京那些有钱公子哥,你知道的,哪个外面没点花边新闻。”

盛霈眯了眯眼:“外头还有人?”

“可不是吗!”赵行说起这件事儿也有点不爽,“你不知道,山家人多宝贝小师妹,这些消息半点没往她耳朵里传,也不知道她那个爷爷怎么想的。刀剑一行虽然渐渐没落,但也不能跌份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家里什么背景?”

盛霈压着声问。

赵行一拧毛巾,回忆着:“家里好像是做船运的,还做得挺大,不出意外应该是他继承家业。”

船运?

盛霈眯了眯眼。

他把那些船运稍稍有点名气的公司过了一遍,小白脸、纨绔子、外头不少女人,这么一遍过下来,名单竟有十多人。

盛霈压着火,又兜头倒了一桶冰冷的水。

这样的男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赵行没察觉盛霈的情绪,自顾自地说:“听山崇说,小师妹对在这方面无知无觉,她心里只有刀。也是,他都暗恋那么多年了,小师妹都不知道。”

盛霈差点儿气笑了,舌尖顶了顶上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说这些人也配。

赵行叨叨地和人说完,朝他摆摆手,随口道:“我先进去了,给你找把椅子,你要是累了就进来睡会儿。”

夜空清透,林间枝叶簌簌而动,海风顺着间隙洒落,带下几缕星辉。海上的孤岛像是一片荒地,放眼望去,皆是旷野。

盛霈扯了把椅子,在山岚屋前坐下。

椅子边还点了盘蚊香。

蚊香的味道很熟悉,是三沙渔民常用的那种。

盛霈闭着眼,思索着背后人的身份,姓章的船长身份不难查,背后的人隐藏得太深,至今他只窥见冰山一角。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的目的是找到沉船,且尚未知道。

至于沉船的来由...

盛霈瞥了眼木屋,除了山家人之外,有别人知道也不足为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三年下来,连他都能把沉船时间确定在明朝时期,何况那背后的人。剩下的信息隐藏在史书、野史和故事传说里,还有山家的祖训。

山家的祖训记载,这大概是最快捷的路。

为什么背后的人不选这条?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木屋里忽然有了点儿动静。

盛霈起身,抵在门前,轻扣了下门,低声喊:“招儿?”

“盛霈,我睡不着。”

她说话轻轻柔柔的,显得乖巧又无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霈瞥了眼时间,已是凌晨。

他问:“陪你说说话?出来还是在里面?”

屋内静了一阵,门从里面打开。

他抬眸,正对上她水盈盈的眼睛,无声地望着他。

盛霈眸光微暗,颈间的喉结滚动。

半晌,他移开视线,侧开身:“外面凉快,出来吹吹风,扇子呢,也带出来。”

山岚依言把那把蒲扇带出来。

这是刚才赵行塞给她的,说热就扇扇风。

盛霈把椅子让给山岚,提着煤油灯挂在门口,自己随手扯了条小板凳,坐下就给山岚扇起风来。

“热不热?”

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摇摇头,她慢吞吞地顺着长发,静了一阵,看向身侧的男人,说:“盛霈,你是不是想问古地图的事?”

盛霈极其克制,也在意边界感。

哪怕这件事和他切身相关,他也能忍着不问她。

盛霈眉眼松散,淡淡地和她解释:“地图大概率没什么用,不然那船早让人找到了,记载这事儿呢,和传说一样,有真有假。”

颈侧是清清凉凉的风。

他就坐在身边。

山岚注视着落满星子的夜空,温声道:“地图是真的,但是我们看的那本祖训,只记载了一半。山家除了祖训,还有一册只有山家家主才能翻阅的手札,是当年我的祖先留下来的一封信。”

她水一样的视线流下来。

淌在他的眼睛里。

“信上记载了那次航行和意外发生的全过程,你可以理解成现在的船长日志。它能帮你找到那艘船,对吗?”

盛霈顿了顿,应:“或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抿唇笑起来,唇角浅浅,像海面落满光辉,点点的星汇成无数条银河,朝着他汹涌而来。

这是盛霈生平所见,最为猛烈的暴风雨。

她说:“盛霈,我会把它交到你手上。”

他的人生,远不止这300万平方千米的海疆。

山岚想让他从这里走出去,去看河流,看山谷,看最高的峰顶,看更广袤、无垠的土地,他本就长着翅膀,不该被困在这里。

盛霈的动作停住。

他定定地看着山岚,迎着狂烈的海浪,这两晚一直在胸膛间臌胀的那口气终于将他的理智撑破。

此时此刻。

他只想和她做最亲密的事。

“砰”的一声闷响。

椅子倒地,扇子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扣着人,抵在薄薄的木板上,视线紧盯着她的眸,但凡她有一丝抗拒、一丝迟疑,他都会松开。

可是她只是顺着他的力道。

仰着月华般的面颊,注视着他。

“怎么了?”

隔壁的赵行含糊地咕哝了声。

盛霈压着声,说了句没事,小臂下滑,扣住那截紧致的腰肢,长腿一屈,膝盖推开门,人影一闪,外面顿时空荡荡一片。

唯有煤油灯颤巍巍地摇晃着。

门内,视线昏暗。

狭窄、幽闭的暗带出一片热意。

盛霈紧紧地箍着人,小臂的肌肉绷着,随着呼吸缓慢起伏,像蛰伏后即将苏醒的兽。

他低着头,眼睫垂落,唇落在她脸侧,温烫的气息似有似无地抚过,男人嗓音克制:“我要吻你了,你可以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柔软的躯体被强韧的铁悍住。

山岚微一动,他的腿紧跟着压上来。

她触上他的小臂,有些无奈:“你、嘶——”

他几近凶恶地吻下来。

狠狠地咬上她的唇。

第23章海贼?盛霈想,会有婚礼的。

男人的牙像犬齿。

尖锐的部分半点儿不留情地覆过她的唇。

刺痛和酥麻同时席卷山岚,耳侧是他细密的喘息,腰间的手一紧,起伏的胸膛贴上她的柔软。

急促的呼吸中。

山岚敏锐地察觉他顿了片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停顿似乎是行军前的短暂休整,鼓响之后,他放置在她脑后的手前移,轻抚过鬓边的发,刮擦过软腮,而后捏住她的下颔。

热意散落下来。

他的呼吸又重了。

山岚微一蹙眉,不太适应这样的姿势,抬手反扣住他的手腕,腰腹微转,用力一翻身,将他抵在门上。

黑沉沉的视野里。

他忽而轻笑一声,松了力道,由她做主。

“小尼姑,会接吻吗?”

盛霈挑着唇,嗓子哑不成调,尽是调侃。

山岚抬眸,直直望进他垂落的眸,抬手去摸他的下巴,刺刺的,有点儿扎,停留片刻,她踮起脚尖。

鱼一样的滑腻钻入盛霈的口中。

和他凶恶的力道不同,她像一场春雨,细细密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而缓的力道探过所有航道,他这艘船却逐渐迷失方向,摇曳在汪洋大海中,任由暴烈的海浪将他吞噬。

盛霈放松背脊,紧贴着木板。

配合着山岚的动作,只单手贴着她的腰。

忽然,她又变成了山里那只湿漉漉的小猫咪,缺了氧,别开头躲在他颈侧轻喘,轻细的呼吸声拉紧了盛霈脑中紧绷的线。

他垂眸,下颔微微收紧。

贴着细腰的手往上,压着声问:“还要不要亲?我教你。“

他的唇移过她的耳畔,鼻梁贴着侧脸,一下、一下地蹭,低喑的嗓音不紧不慢:“在海里,鱼用腮呼吸,鲸用肺呼吸。”

男人的唇移到她的鼻尖。

他低声问:“招儿,你用什么呼吸?”

山岚指尖蜷缩,耳根发软,她抿着唇不说话,只知道轻声喘气,他似乎笑了一下,大掌倏地收紧。

狂暴的浪潮来临之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的一声响,隔壁门开了。

赵行困倦的声音传来。

他嘀嘀咕咕的:“盛二,你人呢?椅子还翻了,哪儿去了。”

说着,他朝山岚这间房走来,拖鞋摩擦过地面,“啪嗒啪嗒”的声响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敲响门,忽然,听得一声怪响,像是鸟叫,尖锐刺耳,似乎是从屋后传来的。

赵行一个激灵,随手拿起锄子,小心翼翼地往屋后探去。

屋内,盛霈神经微跳,耐着想把人丢下海的冲动,轻抚了抚她的长发,低声说:“我出去一会儿。你该睡了,招儿。”

“......”

山岚退开身,闷声应了。

盛霈一挑眉,怎么着,这是没亲够还不高兴了?

他没再停留,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再次学了声鸟叫。

赵行听见声,从屋后匆匆跑出来,正好撞见刚从林子里出来的盛霈,他纳闷:“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往自己身下瞥了一眼。

赵行恍然,方便去了,又拧着眉问他:“你刚才听见什么奇怪的鸟叫声没有?在这岛上这么久,我从来没听见过这样的叫声。”

盛霈随口道:“没听见,你做梦了吧?”

赵行摸了摸脑门,心说这也有可能,他放下锄子,打了个哈气,问:“你睡了没?去屋里睡会儿吧,这儿没野兽,我都住了一年多了,从来没见过。”

“没事儿,你睡你的。”

盛霈走至井边,用桶里的冷水洗了把脸,小腹的燥意稍稍降了点儿。

赵行瞧了眼盛霈劲瘦的胳膊,再看看自己,觉得还是自己睡觉比较重要,又拖着那“啪嗒啪嗒”的声音进屋去了。

人一走,四周安静下来。

只剩林间的海风、海岸边的浪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霈深吸一口气,扶起椅子,重新在她门口坐下,仰头看向夜空,周围林立的树木像是围城,将他们困在这里,可头顶之上,仍有星子闪烁。

他捻了捻指腹,有点儿想抽烟。

自从山岚上岛,他就没碰过烟,算起来也有阵子了。他没烟瘾,只偶尔情绪上来,烦了抽一根,这会儿的心情却不太一样。

浩渺星空下,砂砾般的孤岛上。

他抬头是夜空,身后是她,心像被小钩子勾着,发着痒,时间久了,便变得麻,得来根烟压一压。

这一夜,盛霈一直睁着眼。

星空流淌,海浪无声。

他看见了日出。

隔天清晨。

赵行打开门,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哈欠打到一半,忽然愣在那儿,回过神,往盛霈跟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昨晚睡了吗?”

他蹲下身问。

锅炉下生了火。

盛霈搬了把矮凳坐在跟前,用木铲晃着锅里的地瓜粥,甜糯的香气散开,见人醒了,指了指边上的石砌台。

他懒声道:“自己拿,玉米熟了。”

赵行蹲着不动,一年多了,头一回他起床还能看见人。这人还这么贴心,给他做了早饭,看着脾气差,性格却那么体贴。

他感叹:“盛二,这保镖工资不好拿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

“......”

盛霈眉心直跳,他昨晚上就看赵行不顺眼了,这会儿不想搭理他,继续煮他的粥,等着山岚醒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行看了一会儿,去井边刷牙。

他蹲在木桶边,含糊着问:“小师妹还没醒?不应该啊,我记得她自律得可怕,我当时听说都吓着了。”

盛霈这才舍得看他一眼。

“怎么说?”

赵行:“我不是去过山家吗,当时好奇心强,想知道山崇在山里是怎么生活的,他性子好,国庆放假就带我们上山去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山家人人都知道。”

“小师妹每天五点不到就起来了,拿着把长刀,到云山的最高峰练刀,练完下来太阳才刚升起来,到食堂吃早饭。我和你说啊,我们是被起床铃喊醒吃早饭的,多吓人啊,这什么年代了,这家里居然还有起床铃,整座院子都是嗡嗡的铃声,想不起来都难。”

说到这儿,赵行忽然变得神秘兮兮的。

“还有更吓人的,你想不想知道?”

盛霈:“......”

他又想把人丢海里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等到了食堂,齐刷刷的坐满了人,我们当时瞌睡就吓清醒了,再到坐下准备吃饭,我刚拿起筷子,山崇说不行,让我放下。”

“我问怎么了?”

“他说,小师妹还没到,他们不能动筷子。”

赵行想起这件事儿还是充满震惊:“大清已经亡了!但这事儿和小师妹没关系,他们家规就是这样。”

“吃完早饭,我们就去铁房参观。小师妹比我们忙多了,除了抡锤子,还得去检查刚做完的刀,还得教小孩儿,还有数不清的师兄弟去问她问题。不管她走到哪儿,身边都一群人,从早忙到晚,我当时就有一种感觉,却怎么都说不上来。”

赵行连刷牙都顾不上,说:“直到我看古装剧,顶上一张龙椅,皇帝坐在最上面,底下乌泱泱地跪了一群。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了吗?”

“......”

盛霈沉默半晌,忽而笑了。

多有意思,把山家的小皇帝骗到海上来了。

赵行嘀嘀咕咕地说完,洗漱完,刚在盛霈对面坐下,屋里有了动静,门打开,他们话题的中心出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光透亮,海风已带了热意。

山岚将长发抚至耳后,视线静静地扫向屋外,穿透风,对上盛霈深蓝色的眼眸,他也在看她。

“早上好。”

她轻声说。

盛霈的眉眼微带困倦,眸光间的侵略性褪去,懒着嗓子开口:“醒了?去洗漱,洗完过来喝粥。”

早饭期间,赵行没觉出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来。

依旧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偶尔问一嘴安静的山岚,山岚有时候应,有时候不想应,便自顾自地喝粥。

吃过早饭,赵行收拾完。

一行人准备出发去看船。

说是准备,不过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行带着顶篾帽坐在阴凉底下,抬着头,一脸困惑。

这两个人干什么呢?

一个戴着顶绿帽子。

一个拿着绳子往自己腰上套,再把绳子递过去。

“走了。”

盛霈随口通知他。

赵行难掩疑惑,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说不定这是盛霈特殊的保护方式,毕竟皇家的事儿他不懂,能离开这里就好。

路程不远,赵行走在最前面。

山岚拽着绳子,盛霈跟在最后。

赵行脖子上挂了条毛巾,时而一擦汗,说:“这岛上要是没那么多树,我早晒死在这里了。唉,我做梦都想回洛京看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问:“盛二,现在洛京什么样?”

隔着几步路,身后传来的男声漫不经心:“我这三年都在海上。”

赵行一想也是,盛霈就是到这海上来找他们的。

他回头看了眼山岚,她戴着那顶帽子,手里拽着绳,一会儿扯扯后面的人,一会儿又松开,瞧着心情还不错。

“咳,小师妹,山崇还好吗?”

赵行大着胆子问。

山岚应:“他和以前一样,忙山家的事,偶尔去交流会,在铁房的时间少了点儿。家里人催他找女朋友。”

赵行一愣,山崇到现在还没放弃?

他试探着说:“...小师妹,那你的婚礼在什么时候?”

话音落下,最后头忽然“啪啦”一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踩断了一截树枝。

赵行探头看了一眼,那男人神情淡淡,耷拉着眼,没什么不对劲,他收回视线,继续等着山岚回答。

山岚微顿,难得生出一股心虚来。

她拽紧手里的绳子,将他往身后带了点儿,轻声应:“不会有婚礼了。”

赵行“啊”了声,神色讪讪,老实地没再多问,心里却为她高兴,那些个二世祖配不上他们小师妹。

盛霈撩起眼皮,看她散落在腰间的发尾。

昨晚,他的手指没入长发,把控着那截紧实的腰,去闻她耳后淡淡的清香,最后听她细细密密的呼吸。

想到这儿,他又热起来。

盛霈想,会有婚礼的。

朝阳初升,海风漫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间枝叶婆娑,三个人安静地走了一阵。

在这寂静中,山岚忽而轻声说:“我日日去崖顶练刀,那里能看到整个洛京。晴日时,能望见昆羔山下的沙漠,沙丘和海潮一样,随云起伏;阴雨天,洛京边灰蒙蒙的一片,风里带着沙粒,空气很干,让人鼻子不舒服,只有等到那雨落下来,才能舒一口气。”

“洛京的春比别处来得晚,江南的花儿都谢了,胡同口的墙上才爬满花,地上落满叶子和花瓣;夏天,阳光很烫,晚上我们师兄妹会下山去,去山脚的小摊吃烧烤,喝啤酒,那里没有山家的辈分,他们不用等我先动筷子...”

“摊位上冒着熏人的烟,辣椒面像雨一下往下落,街上有人骑着自行车,车铃叮叮当当地响,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三三两两,拿着扇子摇晃,有时候散步,有时候下棋,嘴上挂着家里长短。”

“等入了秋,洛京就变成了黄色...”

山岚微怔,忽然止住话。

赵行不知怎的,不往前走了,就这么在地上坐下,手背捂着眼睛,背脊抽动,他竭力克制着,但终是没忍住,放着大哭起来——

“我想回家...我想我妈。”

“想回洛京去,我后悔了,再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山岚微有些无措,下意识看向盛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朝她轻摇摇头,没出声,就让赵行哭了个痛快,等哭声收得差不多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他顿了顿,说:“我会带你离开这儿。”

赵行哭完心里畅快不少,随手擦了擦眼泪,也不怕人笑话,说:“先带你们看船去,这船当时破了,我修修补补,修得差不多了。”

“我怕被他们发现,一直把这船藏在林子里。我怕木头烂了,就用布罩上,藏在浅坑里,为了显得自然,我还移了几株树过去,再放点杂草什么的,一点都看不出异样来。”

盛霈挑眉:“比我想得聪明点儿。”

赵行也不和人计较,熟练拐过几个弯,走了近十分钟,在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停下,指着正中间说:“到了。”

盛霈和赵行合力将这些树木移开,扯开满是泥土的布,露出那艘近两米高的木帆船来,如赵行所说,陈旧而狭小。

它停泊在地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桅杆下,帆布静静地躺在甲板上。

不起航的船,就像废弃的刀。

长久地停在那儿,它便渐渐失去了生命。

盛霈钻入船舱,仔细打量了一眼,又出来检查外围修补的地方,半晌,他瞥了眼赵行,说:“十分钟就得沉。”

赵行:“......”

“那怎么办?诶,盛二,我有个想法。”赵行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悄声说,“过几天他们来送物资,我们把船给截了,怎么样?”

“我们就能直接回岸上去了!”

他一脸兴奋。

盛霈蹲着盯着船体,随口应:“船上那么多人,你打算怎么截?你知道一艘大型渔船启动需要多少人吗?”

赵行蔫吧下来,也是。

他们这儿就三个人,再怎么厉害,无法控制船上那么多人,一个部门不配合,他们就没法儿回去,还容易把自己赔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看了一阵,淡声说:“重新补,能修好。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赵行一愣:“什么事?”

“上他们的船,到驾驶室把罗盘偷来。”盛霈的神色云淡风轻,“别人的船上不会有罗盘,但他们的船一定有,你拿到了,我们当即就离开,两天送你到南渚。”

“......”

赵行瞪大了眼,顿时紧张起来。

盛霈轻飘飘地说完方案,不管赵行内心的纠结和挣扎,开始指使人:“把能用的工具都拿过来,再去砍树,修个三四天就能用。”

赵行反应了一会儿,冷静下来,说了句行,匆匆离开去拿日常工具。

一时间,林子里只剩山岚和盛霈。

山岚摘下帽子,露出清凌凌的面容来,右手轻晃,以帽为扇,丝丝清风拂过她鬓边的湿发,乌黑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你们修船,我做什么?”

她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定定看她一眼,问:“你想做什么?”

山岚慢悠悠地扇着风,还真凝神想了想,这岛上没什么可玩儿的,天又热,想来想去,只能下水去玩儿。

她抿着唇,轻声问:“我可以自己去玩吗?”

盛霈想都没想:“不可以。”

山岚听了也不恼,退而求其次:“想看书。”

盛霈点头:“行,让他去给你拿。”

两人像平时一样说完话,又安静下来。

林中风声簌簌,只有彼此视线偶尔交缠。

岛中时光静谧而缓慢,这几日盛霈和赵行忙着修船时,山岚便捧着书坐在一侧,偶尔磨她的石头刀,或是把玩岸边捡的贝壳。

渔船来的前一晚,岛上下了雨。

赵行最后一次检查完藏着的船,迎着略显狂烈的海风,按着帽子匆匆跑回来,喊:“都准备好了,就等明天我去偷罗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和盛霈坐在凉棚下,躲着雨。

瞧着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交谈。

赵行瞧他们一眼,抖落身上的雨,问:“盛二,你怎么知道他们船上一定有罗盘,万一没有怎么办?总得给我个备用方案。”

盛霈垂着眼,指尖转着只空螺,嗓音低低凉凉的:“他们找船和我找船,用的是同一个方法,不依赖现代的海图,用旧时的罗盘把握航向,用漏刻或焚香计时,完全按照旧时航线记载行驶。”

“要是没有罗盘,你就看一眼卫星显示的海图,记住形状,回来告诉我。其余的还是按照我们说好的来。”

赵行知道盛霈费这么大的劲是为了找人。

但把他关在这里的人呢?

他问盛霈:“你说,那些人找这艘船也是为了那些财宝吗?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偏偏是这艘。”

盛霈:“或许这船上有别的东西。”

赵行一愣,冒出一个念头来,说:“不会为了山家那把刀吧?”

说着,他看向山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坐在煤油灯下,腿上摊了本书,却没看。她先前坐下才看了两眼,盛霈便作势要将书抢走,说要看坏眼睛。

她倒也老实。

说不看就不看了。

“可能性不大。”山岚温温吞吞地说,“制作垂虹刀的铁纯度极高,虽然做了防锈处理,但在海里近百年,大概率是生锈了。假使不生锈,这刀对别人来说,最大价值就是用来收藏,费这样长的时间和精力,不值得。”

赵行嘀咕:“这船上还有什么呢?当年我们从各个渠道找这艘沉船的信息,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当时他们出海遇见了海贼,船沉没了,其余的零碎信息没什么用,更多的我们也没能查到。”

山岚道:“可能只有看到那份手札,才能知道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盛霈眸光微顿,没应声。

赵行摆摆手:“不想了,我还是准备明天的行动。别说,还怪紧张的,我很久没有那么紧张过了。先洗澡去了,你们聊。”

说完,赵行一扭头,去了屋后。

雨声似珠散落,叮叮咚咚,恼人的很。

同时隔绝了屋前屋后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看向盛霈,问:“怎么了?”

盛霈侧过身,凑近她,低声说:“或许沉没的不只是那一艘船,既然他们遇到了海贼,经历了暴风雨,海贼的船可能也沉没在那里。”

山岚微微睁大眼,眼睫轻动。

对上他的视线。

盛霈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这背后的人和把我们引到月光礁的人是同一个,他想引开我,或者试探我。”

“...会有危险吗?”

山岚下意识问。

她近在咫尺,呼吸很轻。

煤油灯散落的光将她笼罩,映出她温柔的眸。

自那晚后,他们没有再亲近。

似乎发生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视线下移,落在她的唇畔,颈间的凸起滚了滚,压着声:“暂时没有,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是合作关系。”

他在靠近她。

轮廓渐深,气息发烫。

山岚抿唇,轻声说:“我们...”

回屋亲吧。

“我洗完了!”赵行啪嗒嗒绕过屋子,躲过雨,用毛巾擦着发,“你们洗了吗?盛二,你今晚总得回屋睡吧,那么大雨。”

“......”

无人回应。

赵行纳闷地去瞧。

盛霈正盯着他,神色晦涩不明,视线像两把刀子似的,看得人心止不住地发慌,他咽了口口水,莫名发慌。

“怎、怎么了?我衣服没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行扫了眼自己,又摸了摸脸,好好的啊。

半晌,他听盛霈冷不丁地问:“你会游泳吗?”

赵行:?

第24章罗盘?盛霈,我想学接吻。

物资船靠岸的这一天,是九月一日。

距离山家的祭祖大典还有十三天。

天微微亮,木屋里便有了动静。

赵行紧张了大半宿才睡着,起来一瞧,天居然还在下雨,阴沉沉的,云层翻涌聚集,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他嘀咕:“不会要刮台风了吧?”

说完,他看向院子。

雨棚下,盛霈已生了火,炖了海鲜粥,神色不如前两日轻松,偶尔抬眼一望阴沉沉的天,猜不出心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二,他们通常下午到。”赵行洗漱完,往盛霈边上一坐,“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上岸,卸了东西就走。安全起见,你和小师妹先躲起来。”

说到小师妹,赵行看了眼山岚睡的木屋。

门开着,空荡荡的,似乎没人。

“小师妹呢?”

赵行昂头找人,到处没看见。

盛霈没出声,只抬眼往左侧看,赵行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呆了一下,山岚正坐在一棵矮树上吹风淋雨。

说是淋雨,山岚倒没怎么淋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雨势还不大,茂密的林子再一挡,只有雨丝飘在她身上。

山岚不明白盛霈的担心。

她坐在树枝间,靠着树干,轻晃着脚,望着雨蒙蒙的林子,雨雾笼罩树群,散去南海火热的暑气,竟有点儿像在山里的感觉。

她在云山时,时常能看到山林间大雾弥漫。

这会儿在海岛上看见,心情渐渐阔朗,她很快就能回洛京去了。

想到这里,山岚低头看向盛霈。

几日没剪头,他的寸头比先前长了不少,这会儿软塌塌地伏在他脑袋上,压下他眉眼间藏着的锐利,看起来竟有点乖。

她想,处理完山家的事,该回来给他一个交代。

“盛霈。”

她轻声喊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闻言,把勺一丢,起身到树下,靠近她晃动的脚,问:“怎么了?想下来了还是饿了?”

山岚眼睫垂落,问:“你会送我上岸吗?”

盛霈仰头注视着她,没有犹豫:“会的。”

山岚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忽而松开手,纵身一跳。

盛霈轻啧一声,上前张开双臂,稳稳将她接住,颇有些无奈:“在岛上呆了几天,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山岚坐在盛霈铁一样的手臂上,抿着唇笑了,长发晃过他的脖子、肩膀,带起火燎般的痒意。

她想,盛霈也是一棵树。

坐在这棵树上更舒服一些。

赵行捧着碗喝粥,左看右看。

不知怎的,福至心灵一般,一下子全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山岚说没有婚礼了,原来是看上这保镖了,说起来,这两人居然还有点儿落难大小姐和贴身保镖的意思了。

盛霈把人放下,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问:“下午也想藏树上?”

山岚微微颔首,补充:“我们藏一棵。”

“......”

盛霈看着她因高兴脸颊上泛出的点点红晕,想起昨晚荒唐的夜来,雨雾间,他们相拥在狭小的椅子上,唇齿相触,所有喘息都藏入雨里。

原本赵行那么一打岔,他歇了心思。

可山岚睡到半夜,忽而开门出来。

水一样的眸像海潮将他淹没。

她轻声在他耳边说,盛霈,我想学接吻。

盛霈在雨声中回过神,喉结滚了滚,给山岚盛了碗粥,说:“路上顺利,后天我们就能到西沙,去猫注坐飞机回南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应了声,安静地喝了粥,在雨声中继续看书。

这样的静谧时光只持续到中午。

一吃过午饭,赵行和盛霈便忙碌起来,两人将计划过了一遍,赵行便戴了顶帽子,匆匆赶到岸边。

海岸边浪潮涌动。

雨幕轻下,风算不上大。

赵行随便找了块礁石坐下。

明明心里紧张得不行,还要做出一副淡定的模样来,望着无尽无际的海面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林间树叶摇晃,雨幕遮掩。

看不到半个人影,这岛上似乎又剩了他一个人。

赵行发起慌来,克制着自己别频繁转头,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忽而听得那林间响起一声清透、尖锐的鸟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愣,这鸟叫耳熟。

没间隔多久,又一声脆响。

是盛霈在学鸟叫。

赵行后知后觉,忽而镇定下来,但他又忍不住想,那晚听到的叫声难不成也是盛霈叫的?大晚上的不睡觉,学鸟叫?

“......”

赵行决定老实等船。

约莫过了一小时,他忽而瞥见那遥遥海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起身眺望,渐渐的,渔船显出身影,五星红旗迎着风雨,离他越来越近。

不久,鸣笛声响起。

渔船靠岸了。

船尾处显出几个身影来,扛着两个箱子,在岸边放下就回去了。只有章船长,拿着包烟朝赵行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行做了个深呼吸。

上前一步。

“章哥。”他如常般打了声招呼,又面露苦色,“我到底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你看我,每次想起来一点,就告诉你一点,能说的都说了。”

章船长瞥他一眼,递了根烟过来。

“抽一根?”

两人就这么望着茫茫大海,坐在岸边抽起烟来,好一会儿,章船长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说:“我劝你,把没说的都说了,说完就能回岸上去。”

章船长在海上多少年了,了解这些人。

他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怕我得了消息就翻脸不认人吧?我和你说句真心话,你老实说了,我放你回去,我当晚就会出境,你报警也无济于事。”

长久的沉默后。

赵行用力吸了口烟,吐出烟圈,说:“我可以说,但我不和你说,要单独和你背后的人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船长顿了一会儿,看他一眼。

片刻后,丢下两个字:“等着。”

说完,章船长回了船上,没一会儿走至船尾,朝他摆了摆手。赵行不动声色松了口气,上了船。

渔船上的座式卫星电话在驾驶室。

赵行被人带到驾驶室时,里面只有章船长一个人,他看了他一眼,把电话给他,说:“一分钟,我就在门口,你别耍什么花样。”

赵行用余光打量着驾驶室,卫星海图居然关着。

他紧张起来,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当扫过一个角落,赵行居然真的看见了罗盘,他藏住自己的反应,赶紧背过身,压下狂烈的心跳,接电话。

他攥了攥发凉的手心,说:“喂?”

电话那头是一道模糊的嗓音,难辨性别,语气却温和:“下午好,赵行。想要和我说什么?要抓紧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行咽了咽口口水,瞥了眼驾驶室外盯着他的人,说:“我不确定有没有用,但我只记起来这个,你应该注意到过。”

“你说。”

“我们回航的前几天...”

赵行微侧过身,用身体挡住自己的手,一点点朝着角落挪去,嘴上还说着话:“回航前几天,海上刮过超级台风...”

“赵行,你在和我开玩笑?”

对面的人不温不火地打断他。

三年前的那场超级台风,南海没有渔民不知道,等了一年多就等来这么一句话,令人恼火。

赵行摸到那块罗盘时,豆大的汗水冒出。

又去推边上的仪器,挡住那个角落。

他忙应:“我是认真的,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叫他进来。”

对面的人已不欲和他多说。

赵行攥紧罗盘,走到门前去敲玻璃窗,章船长开门进来,他立即让开路,趁着两人错身的时刻,把罗盘塞进了裤子里。

章船长低声应了几句话,然后看了他一眼。

赵行问:“...怎、怎么了?”

不多时,章船长挂了电话,说:“下个月物资没有了,具体什么时间到再议。你自己下去,还是我帮你?”

“......”

赵行就这么被赶下了船。

雨渐渐大了,渔船驶离岛屿。

苍茫的海面黯淡下来,变成失落的灰白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行一抹脸上的雨水,搬上物资,转身慢吞吞地往回走,背影看起来寂寥又可怜。他担心船上有人拿望远镜看他,不敢露出半点不对劲。

等一进林子,赵行把箱子一丢,摘了帽子喊人。

“小师妹!盛二!”

“我拿到手了!”

不一会儿,树上跳下来个人。

他悄无声息地落地。

盛霈站稳,转身一伸手,不用开口,山岚便跃入了他怀里,稳稳地把人抱住,再往地上一放,两人一起朝赵行走来,一连串配合行云流水。

赵行轻咳一声,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些年,向来是盛霈说什么,他们做什么。

符世熙静了一刻,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出来,我们打一架。等你什么时候清醒,我们再谈。”

底下船舱,徐玉樵正在说这几天他们找人的事。

他说到兴头上,忽然听外面有人喊:“小樵!二哥和符哥打起来了!”

徐玉樵一愣:“打起来了?你没说错吧,符哥这个性格能和人打架吗,不是,他们俩好好的打什么?”

那人急得很:“真的!”

山岚微怔,沉静的眸出现些许晃动,快徐玉樵一步,轻盈地离开船舱,快步走向甲板,还未走近,便听到了碰撞间的沉闷声。

没人敢靠近,也没交谈。

就这么沉默无声地看着。

烈烈风雨中,两个男人就这么毫无形象地缠斗在一起,不用技巧,不用招数,就你来我往,拳头对拳头。

盛霈神情微微压抑,挥拳时没收着力道,狠狠地砸向符世熙,腰腹间的力量运用到极致,背脊弓起,像一座即将坍塌的山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世熙身手不差,侧身一躲,屈腿往盛霈腰间撞去,眼看就要撞上,边上忽然横出一只手,明明轻飘飘的力量,落到他腿上时,却分外沉,沉得像铁。

就这么轻轻一下。

盛霈和符世熙被分开。

符世熙抬眸,对上女人乌黑清冷的眼,她只看了他一眼,眼神毫无波动,随即朝着盛霈走去。

徐玉樵赶紧过来把人拉走了。

符世熙没拒绝。

一时间,甲板上只剩下山岚和盛霈。

雨仍在下,雾气越来越大。

盛霈早已浑身湿透,他重重地喘了口气,暗沉压抑的眸落在山岚脸上,片刻后,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越过船舱,往他的房间走。

山岚仍由他拉着。

覆满雨水的手温而凉,他心跳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的房间是单人间,就算借出去了也没人住。

门锁着,他抬手往某个地方摸了一下,拿出把钥匙来,门锁刚开,他抬腿一撞,闪身把人带进了房间。

“啪嗒”一声。

门被重重关上。

山岚被困在盛霈和门中间。

身前是他高大黑沉的影,耳侧是他急促的呼吸。

她在暗中仰起脸,去摸他湿漉漉的脸,慢吞吞地擦去那点雨水,抚过他有点儿扎人的胡渣,轻声问:“怎么不高兴了?”

盛霈的情绪就这么一下,绷不住了。

他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埋首在她柔软而脆弱的颈侧,温热的呼吸尽数扑在了她身上,雨滴也擦了她一身。

半晌,他嘶哑着嗓子说:“招儿,我送你回去。”

山岚垂眼,抬手用力抱住他的头,低头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吻,温声说:“要刮台风了,海上很危险。盛霈,我们回猫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不说话。

山岚轻轻地弯了下唇:“我和你说过,那套刀法的名字,它叫‘明虹收雨’,传说,垂虹刀的刀光闪过时,风和雨都会停止,天边会出现彩虹。”

“盛霈,我练刀法有十八年了。”

“我从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事,是我还拥有漫长的岁月,往前的几步走不好没关系,我还有无数步,往哪里走,终点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或许没有终点。”

山岚低声哄:“你别为我难过。你说过,我是最好的。”

盛霈收紧手,几乎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他几乎是用气音一字一句地重复:“招儿是最好的。”

这一刻的盛霈,停在他柔软的避风港里。

他想,这个世界再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山岚的好。

他闭上眼,喊他的招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又一声,喊了无数次。

第26章台风?她轻声说着,宛如最虔诚的学徒。……

船舱内,徐玉樵放下医药箱,纳闷地问:“符哥,你和二哥怎么打起来了?”

符世熙叹了口气,抬手碰了碰唇角,轻嘶一声,说:“他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回南渚去,不肯上岛。”

徐玉樵呆住:“现在?”

符世熙轻“嗯”了声:“说是有急事。”

徐玉樵嘀咕:“有急事?在海上飘了那么久,能有什么急事?”

唯一的知情人赵行紧闭着嘴巴,不打算掺和这件事。山家祭祖大典就只剩了十二天,小师妹也不知道能不能按时赶回去。

赵行犹豫了一会儿,问:“台风什么时候走?”

徐玉樵瞥他一眼,应:“最多一周吧,怎么,你也有急事?”

“没,我没急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行讪笑一下,继续拿耳朵偷听他们说话。

徐玉樵给符世熙处理完伤口,又笑着说了几句好话,让他别生气。符世熙也不在意,拿了根钓竿就去甲板上站着了。

徐玉樵和小风咬耳朵:“你去底下看看你姐和二哥?”

小风刚被盛霈教训过,不情不愿:“你怎么不去?要去你去,刚刚他们打架你看见没?我打不过二哥。”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的时候,盛霈进来了。

他们齐齐朝盛霈看去。

男人眉眼淡淡,脸上带了点伤,看不出喜怒来,脖子上挂了块毛巾,正随手擦拭着,对他们的眼神视若无睹。

小风往他身后瞧了一眼,问:“我姐呢?”

盛霈找了个地坐下,随口应:“累了,让她休息会儿。”

小风“哦”了声,又和徐玉樵挤眉弄眼起来。

徐玉樵憋了一会儿,憋不住了,问:“二哥,我们真回南渚去?现在是蓝色预警,要去也不是不能去,但你这要是上了岸,指不定船要被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动作不停,说:“回猫注。”

徐玉樵闻言,松了口气,和小风对视一眼。

小风悄声说:“我去和符哥说一声,他看起来也不怎么高兴。”

说完,一溜烟跑了。

这一场闹剧就在盛霈的“回猫注”三个字里结束。

船到猫注时,近五点。

海浪已有近两米,猫注岛沿岸被浪潮反复击打,战士们正在码头催促渔船尽快回港,暴雨中每个人都在狂奔。

盛霈站在船头,定定看了眼忙碌的小岛。

他抹去眼睫上的雨水,对徐玉樵道:“你们下去帮忙,我回趟家,马上回来。招儿,过来!”

山岚正抱着三花站在船舷处往下看。

浪潮比他们那日遇到的暴风雨强劲了数倍,整艘渔船都在海中摇晃,顶着这样的风回南渚,风险太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见盛霈喊她,她几步走到他身侧。

盛霈伸手抱着人送下船,自己紧跟着下船,撑开伞,对山岚道:“我去搬沙袋,回家用沙袋把窗户顶上。你先回去,去工具间拿木板和锤子,先用木板把窗户钉起来。至于钥匙,这猫儿知道放哪儿。”

山岚抿唇,轻应了声。

没有过多的言语,她记住盛霈的话便带着猫离开了。

这场台风来势汹汹,猫注平均海拔5米,要面对这样猛力的台风并不容易。

南渚早已下达通知,保护居民的人身安全是第一要则。岛上的居民们个个都在忙碌,有的拆卸高空构筑物,有的挨家挨户上门检查安全工作,有的在码头加固渔船,每个人都争分夺秒做着防护工作,准备迎接这场战役。

山岚抱着猫回到家,在门口停下。

三花灵活地跳上屋顶,悉悉索索地在上面扒拉下,“叮”的一声响,上面掉下枚钥匙来,正好落在她脚下。

小猫咪昂着脑袋,舔了舔毛,等着夸奖。

山岚抿唇笑了一下,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随即进了家门。

盛霈扛着沙袋回来,一进门便听到叮叮咚咚的敲打声,一下下,整齐又有规律,似乎每一下力道都是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进厨房看了眼,里面窗户已经固定好了,仔细看每一个钉子都是正的,间隔相同,木板严丝合缝,没有半点漏缺,像是机器干的活。

盛霈瞧了片刻,忽然笑了一下。

正好他不想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干脆把她带上干活。

盛霈卸下沙袋,几下顶住,往里面喊了声:“招儿!”

“嗯?”她在应他,“这里也固定好了。”

盛霈几步走到门口,看向坐在床上的那道身影,问:“想和我出去帮忙,还是想呆在家里?”

山岚回头看他。

她攥紧了锤子,眼睛似乎泛着点点光亮,问:“可以去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霈微挑了挑唇,指着定好的木板,说:“当然可以,招儿做什么都能干。”

山岚拎着锤子起身,微微颔首,看了眼自己的作品,神情颇有些骄傲,轻声应:“嗯,我的活很好。”

盛霈眉心一跳,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公主怎么什么话都挂嘴上,一点儿言外之意都不懂。

盛霈抛去那点乱七八糟的杂念,去找了件雨衣出来,递给山岚:“穿上,我们去办公楼帮忙。”

山岚点头:“嗯。”

她又可以拎锤子了,就是锤子有点小。

出门前,雨势又大了。

噼里啪啦地砸下来,一片嘈杂之音。

盛霈瞥了眼蹲在脚边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蹲在那儿,摸了摸小猫咪的下巴,轻声叮嘱:“小招,你乖乖在家里,别去屋顶玩儿了,听见了吗?”

三花冲她喵喵叫。

稍许,它蹲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那两道身影匆匆离开,不一会儿,甩着尾巴钻进了门缝里。

海岸边,狂风卷起海浪,岛上的树群像一道顽固的防风墙,沉默地屹立在原地,从不退缩。

这一日,他们忙到晚上九点。

从办公楼离开时,天已黑沉沉的一片。

小战士冲着盛霈喊:“二哥,这几天你们在家呆着别出来,东西不够就打电话。如通讯断了,我们会上门来。”

盛霈看他一眼,道:“注意安全。”

小战士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快回去吧!”

路边灯光黯淡,盛霈看向山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躲在雨衣里,正抬眼望着簌簌摇晃的树群,灯光下,她的眉眼清透,安静地看着大自然带来的这场风暴。

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

永远新奇,从不畏惧。

“招儿,走了。”

盛霈朝她伸出手。

山岚收回视线,按住即将被风吹落的帽子,另一只手自然地握上他的手心,两人几乎是贴着肩离开的。

小战士昂着脑袋,满眼八卦。

心说回去就告诉他们,二哥要开花了!

无际的夜幕下。

盛霈牵着山岚,两人奔跑在弯弯绕绕的居民区间,风雨迎面吹来,头上像是罩了一个玻璃罩子,鼓风机呼呼往里吹,世界顿时嘈杂无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睁大眼,看眼前不断蔓延的黑。

偶尔路过房屋,窗口露出点儿光来,是因为木板没有钉严实。

微凉的雨扑洒脸上,她微喘着气,心也随着这风飘起来,她似乎从来没有跑得这样快过,这样轻,这样自由。

疾跑中,盛霈侧头看了山岚一眼。

他掌心里的那只手,忽然将他攥紧。

“怎么了?”

盛霈微微减慢速度,想问山岚。

山岚却不停,回眸看向他,乌溜溜的眼眸里都是细碎的光,她加快速度,用力拽着他大步朝前跑去。

许久许久,盛霈忽然听她喊:“盛霈!”

语调上扬,声音又脆又亮,透过海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直往他耳廓钻。

盛霈从没听她这么大声说过话,她从来都是慢吞吞,轻轻柔柔,像躺在甲板上看流云缱绻而过。

他一顿,应:“我在。”

“盛霈!”

她又喊。

盛霈不知怎的,有点儿想笑,怎么又变成这呆呆的样子,怪可爱的。他只好配合她,她喊一声,他就应一声。

这一呼一喊乘着风。

越过岛屿上空,跨过海域,飘向更远、更远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盛霈看见了他的屋子。

灯微微从门缝里透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想,就知道徐玉樵来了。

可这个想法才转过一瞬,便听停下来躲在屋檐下的人问他:“盛霈,现在可以接吻吗?想在外面。”

“......”

暗中,女人白皙的脸似覆上一层暗蓝色的纱。

滑腻的脸颊上缀满雨滴,像是盛霈生平所见最亮、最有光泽的珍珠。

她仰着脸,用那双诱网一样的眼睛蛊惑着他。

盛霈低下眸,颈间的凸起滚动,他攥着她柔软的手,用后背挡住那狂风暴雨,如山一样站在她面前。

山岚不动,只是盯着他。

盈盈的视线晃过他暗沉沉的眸。

“盛霈,我还没学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轻声说着,宛如最虔诚的学徒。

盛霈定定地盯着她,喉间的干渴蔓延至每一根神经末梢,他倏地上前,抵住她的脚尖,视线落下,气息缓缓下沉,去寻她最柔软的地方,还未触到,忽听得一声喊——

“二哥,你们回来了?”

是徐玉樵的声音。

盛霈轻嘶一声,停在那儿。

他退开一步,低声说:“晚一点儿,行吗?”

山岚瞧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摇头:“不行。”

说着,她矮身一钻,眼看就要从盛霈的臂弯里逃出来了,手臂上忽然袭来一阵不容抵抗的力道,狠狠将她拽了回去。

一声响,徐玉樵打开门。

他眯着眼去躲风雨,扫了一圈,嘀咕:“哪有人啊,不是说有人吗?人呢?看吧,没人别叫了,乖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花探出脑袋,又往外喵了一声。

没继续喵,被人一把抱起来。

徐玉樵有模有样地教训它:“这不是在船上,这个天气你还发脾气,下回要不要吃第一条鱼了?”

三花无辜地舔了舔毛。

屋的侧边,狂风暴雨中。

盛霈单手抱着人,扣住腰,往下一沉,将她藏在他和墙之间,低着头,用力舔/舐着她柔软的唇瓣,每第一滴落到她唇上的雨都进了他的口中。

利齿肆虐过这片繁茂之地。

山岚微仰着头,承受这比浪潮还要凶猛的搅动。

烈烈风声中,他是滚烫的海潮,是这孤岛中唯一屹立的树,是船上最高的桅杆,是鼓满风的白帆。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都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微微松开她,眼眸深沉。

他抬手,拇指抚去她唇边的水渍,嗓音哑不成调,低声问:“学会了吗?”

山家这辈最聪慧、最刻苦且最有天赋的孩子摇了摇头,而后用力抱住他,气息缓慢缠住他,捆绑他。

她温声说:“下次再学。”

“吱呀”一声想,门从外面被推开。

两个湿漉漉的人一前一后进门。

徐玉樵回头看去,起身问:“你们回来了?二哥,我妈说你们一定没吃饭,让我带了饭菜过来。”

盛霈自然地应了声,手不自觉地却接山岚脱下来的雨衣,再把自己的雨衣脱了,抖落了一地的雨。

徐玉樵愣了一下。

看看平静的山岚,再看看自然的盛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呢?

他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徐玉樵没多想,摆了饭菜和碗筷,一边摆一边说:“二哥,符哥和赵行他们都住酒店去了,那里环境好,其他人也都安排好了,你放心。”

说到赵行,盛霈微蹙了下眉。

差点儿把他忘了。

他道:“明天一早,趁着风小,你带他过来。这几天他住在我这里,你回去后就别出门了。”

徐玉樵点头:“知道了。对了二哥,今晚我住这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霈闻言,瞥了眼正慢吞吞擦拭着长发的山岚,对徐玉樵说:“嗯,你和我住。你睡行军床上,我睡地上。”

话音落下。

那双乌溜溜的眼果然看了过来。

盛霈就当没注意,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儿。

徐玉樵摆完,一拍脑门:“我说呢,差点忘了。二哥,你之前给我打电话说的事,我都办完了,都在这里。”

说着,他拿了背包出来。

盛霈接过来看了眼,递给山岚。

山岚缓慢地眨了眨眼,看向背包里装着的东西,里面有几份报纸,以及将背包撑得鼓鼓囊囊的海螺和贝壳,每一个都漂亮精致。

她一怔,手里的动作停住。

之前出海时,盛霈问她有什么想要的,她告诉他,想打铁,想去山里采矿,想看刀剑交流会的新技术,想捡海螺回家,还想找到那把刀。

那时盛霈说,后面三件都能实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他已替她达成了两件。

只余下最后一件。

找到那把刀。

不仅山岚想到了这件事,盛霈也想到了。

他问徐玉樵:“月光礁那边沉船的事儿上头怎么说?”

徐玉樵:“已经在组专家了,过一阵就来捞。”

盛霈想起赵行的事,换了个念头,说:“小樵,明早你直接带赵行去军区,我到那边和你们会和。”

“你们俩,在家呆着。”

盛霈扫了眼两个招儿。

一个看着背包出神,一个正在咬自己的尾巴。

都怪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眼睫安静垂落,她取出报纸,每一张都折好了版面,第一页就是有关这次刀剑交流会的报道。

警方通报了她失踪的事以及寻人启事,除此之外,这次交流会没能顺利进行,山家喊了暂停,交流会择期举办,他们仍留在南渚。

爷爷一直在找她。

她现在可以确信,爷爷是可信的。

山岚静静地看了片刻,对盛霈说:“我想打个电话。”

盛霈眸光微顿,说了句行。

随即进房找了半天,找出个没电的手机来,还得当场充电,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徐玉樵想吐槽这个事很久了。

他对山岚说:“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不爱玩手机的人,在海上那是条件不够,没办法。可二哥这人,在岛上都不爱用手机,经常打不通电话,找人还得上门来。我都想给他装个座机。”

“就那手机,里面一个屁都没有。平时记账、赚钱都得从我这里走,你说怎么会有对工作这么不上心的人?”

盛霈瞥他一眼,继续捣鼓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懒得和他计较。

他不计较,反而有人好奇了。

山岚问:“他在船上,通常都做什么?”

徐玉樵哼笑一声:“看书、学习,自己和自己下棋,也太无聊了,就用捡的螺和贝壳,没花纹的算白子,有花纹的算黑子,能下一晚上。”

他刻意提高声音:“捞鱼比谁都不积极,还得要人催。成天就和招儿在船舱里厮混,一点都不正经!”

“......”

山岚呆了一下,白玉似的面皮忽然红了,在光下透出一股粉釉似的晕染,似烟似雾,如天际粉紫色的晚霞,令人迷炫。

徐玉樵还在叨叨,没注意山岚的变化。

盛霈饶有兴致地抬眸,瞧着她难得脸红的模样,上下逡巡一圈,无声地勾了下唇,对徐玉樵说:“这猫改名了,以后不叫这个。”

徐玉樵:“?”

“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懒懒地应:“招财。”

徐玉樵嘀咕了一下,仔细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和边上一脸懵的小猫咪对视一眼,说:“招财,还真不错,你喜欢不?”

三花歪着脑袋,一脸凝重。

瞧着不是那么乐意。

盛霈开机后,顺便给自己交了话费。

一收到短信,便递给山岚,说:“进去打。”

山岚进了房间。

盛霈的手机款式陈旧,看起来是花了几百随手在街边买的,但好歹是个智能机,将就能用。

山岚握着手机想了片刻。

拨通了一个电话。

山岚走后,徐玉樵忍不住八卦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压低声音问:“二哥,那个什么...你们在海上几天,没出什么事吧?”

盛霈正在剥虾,闻言头也没抬,随口应:“能出什么事?老实吃你的饭,怎么这么多问题?别总和那小孩儿呆一块儿。”

徐玉樵面色一凝,说:“你不对劲!”

盛霈:“?”

徐玉樵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你说说,你们失踪一周,我问一问是不是人之常情?你反而嫌我问题多,回避我的问题,说明你心虚了!”

盛霈一挑眉:“怎么着?”

徐玉樵:“......”

也不能怎么着。

徐玉樵不死心,继续道:“二哥,我和你说认真的。等着台风一过,人肯定走了吧,要管一个山头可不容易,你又在海上,打个电话都难,更别说见一面了。况且...你不是那什么,你不是有前车之鉴吗?”

盛霈扫了他一眼:“什么和什么,话都说不清楚?”

徐玉樵先是一瞧屋里头,嘀嘀咕咕地说:“你虽然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你那手机相册里,不是有好几张照片吗?就你时不时就看那个,瞧着也是个大美女,不是你前头那个女朋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山岚停下往外走的脚步。

她低下头,看向手里的手机。

盛霈有过其他女人?

第27章照片?我需要你忘记她。

岛外海潮翻涌,岛内簌簌的风声拍到着小屋的窗户,屋内灯光摇晃,树影闪动,丝毫不影响餐桌前的两人。

徐玉樵朝盛霈挤眉弄眼:“二哥,那是你前女友吧?”

盛霈不耐烦,轻啧一声,抬手敲他脑门:“吃你的饭,再多说一句我把你拎回家去。待会儿别乱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

徐玉樵嘀嘀咕咕的,没打听出八卦来,还有点儿遗憾。

没一会儿,山岚出来了。

盛霈转头,视线跟着她从门口到桌前坐下,她神色清冷,眸光平静,拿起筷子认真吃起饭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完了?”

盛霈问,仔细看她神色。

山岚轻声应:“嗯。”

右手边摆着一只白瓷碟子,剥好的虾排列成一个圈,整整齐齐的,她静静看了一眼,如常般吃了。

一顿饭吃下来,只有徐玉樵叽叽喳喳的,问他们这几天过得怎么样,盛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顺手往山岚碗里丢几筷子海鲜。

吃完饭,山岚先去洗澡,留下的两个男人收拾家里,等折腾完已近凌晨,小屋内灯光熄灭,安静下来。

房间内。

徐玉樵躺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干脆翻身朝着盛霈,往底下瞄了一眼,喊:“二哥。”

地上那道身影没动静。

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徐玉樵又喊:“二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静了一阵,但耐不住他左一句二哥,右一句二哥,就差没把脖子伸下来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憋不住。

他叹气,懒懒地出声:“干什么?”

徐玉樵得了回应,翻身回去,看着黑漆漆的屋顶,问:“你找到想找的人,是不是回岸上去了?”

盛霈一顿:“怎么忽然问这个?”

许是此时外面凄风苦雨,徐玉樵莫名也有点忧郁,他挠挠头,说:“我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你要离开这片大海了。”

“二哥,你喜欢在海上吗?”

盛霈闭着眼“嗯”了声:“这片海域很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长在洛京,那里有山,有海,也有沙漠。边上的海和沙漠是一样的颜色,南海不一样。”

对盛霈来说,洛京的日子不是牢笼。

而是一片宽阔、无际的自由地,他在那片富贵地野蛮生长,从没什么限制过他。直到他离开洛京去读军校,执行任务时他看过山川河流,看过高原峡谷,最后来到这片海域,美丽而神秘。

但他被困在了这里。

日复一日,看海潮,听海风。

可这里不止有海域,还有共同守卫着这片疆域的军民,他们也同样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盛霈想,他本来也该是个军人。

这三年来,他和他们一样,守卫着这片海域。

“小樵,我动摇过。”

盛霈低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玉樵也叹气:“谁不是,我们都一样。海上日子多难过啊,岸上是舒服,但没舒服两天又想海上了。南海的水,南海的鸟,我能看一辈子。”

盛霈:“那就看一辈子。等我回岸上,船交给你,以后你带着兄弟们出去,有事随时找我。”

徐玉樵闻言,蹭得一下坐起身。

“二哥,你真要回去?”

盛霈睁开眼,静静地听了会儿雨声,忽而笑了一下:“不回去怎么登山,那么高的山,说不准要登一辈子。”

她立于峰顶。

不登山,怎么去她身边。

她每往上一步,他便跟一步。

假若某天她凌于云霄登了月,他不想仰头看月,不想月亮奔他而来。

他想视线所及之处,皆在她的脚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徐玉樵听了一阵,心说奇奇怪怪的,听不懂。

徐玉樵又重新躺下,也不知道想明白没,困意泛上来,含糊着说:“二哥,我睡了,明天还要去找赵行,希望风能小点。”

说话声越来越小。

徐玉樵睡着了。

盛霈耐着性子等了片刻,等他完全入睡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穿过客厅,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风雨中,敲门声微不可闻。

过了片刻,门后忽然有了点动静。

爪子在门板上挠了两下,是三花在门后招呼他。

盛霈一顿,握上把手一转,门竟然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锁门。

“啪嗒”一声轻响。

他闪身进了房间。

整座岛上,烈烈风声中,只有小猫咪看见了男人进了这间房,它歪着脑袋瞧了一会儿,灵活地跳上了床脚。

“招儿?”

盛霈没靠近床,只在门口喊她的名字。

床上躺着一道侧影,她面对墙,背对着他,一头柔软的长发散在他的枕头上,昏暗的影在暗中带出一片迤逦。

暴烈的风雨中。

他在屋内嗅到了她的香。

寂静中,三花轻轻“喵”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甩着尾巴想往床头去。

盛霈快速接近床脚,一把捞起这猫儿,他低头看它,轻轻地“嘘”一声,随后看向山岚,她一动不动,静静地睡着。

想起暴雨中的那个吻。

盛霈不由舔了舔唇,他食髓知味,躺在地上一闭上眼,满是她柔软的气息,耳侧轻如柳絮的话语还在,她攀着他的肩,贴着他的耳,轻声说,下次再学。

下次,可不就是今晚。

但要上课的人反而睡着了。

盛霈在暗中抬手,拇指抹过唇角,笑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忽而听到身后有些轻微的动静。

这黑沉沉的夜里,飘下一朵云来。

“盛霈,你之前有过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轻声问他,语调平静。

黑暗中,她柔软轻缓的声音像一张巨大的网,自海底悄无声息地向他扑来,极其缓慢又用力地缠住他。

“没有。”

盛霈几乎没有思索。

他轻嘶一声,她一定听到徐玉樵说的话了,想把那小子拎起来丢出去,成天说一些有的没的。

微低的男声落下,山岚久久没有反应。

盛霈放下猫,任由它灵活一窜,窜到山岚怀里,一人一猫在暗里沉默着,他顿了顿,竟生出一股愉悦来。

啧,还是人吗?

盛霈在心里骂自己。

她少有这样的沉默,盛霈不习惯这样的山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他低声说:“招儿,我能过去吗?”

山岚在黑暗中逡巡盛霈的轮廓,她没应声,只是抱着猫往墙侧坐了点儿,不一会儿,那道人影在床侧坐下。

两人隔着夜,无声对视。

“招儿,那是我...”

盛霈开口。

话没说完,山岚忽然打断了他,她在黑暗中盯着他的脸,说:“我不需要知道,但我需要你忘记她。”

盛霈轻啧一声。

这女人,话都不让人说完。

他把小心翼翼的心情一抛,翻身上床,探手准确地拎起她怀里的猫,往床下一放,命令道:“下去呆着。”

三花委屈地舔舔唇,甩着尾巴躺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不是盛霈最爱的小猫咪了。

盛霈跪坐在床上,往山岚身前一挤,刚凑近了点儿,之前搂着的手这会儿一把撵开他,不让他碰。

“不需要知道?”

盛霈微一挑眉。

山岚抿了抿唇,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往后他再也不能有别人,除非她开口说结束。

“盛霈。”山岚轻喊他的名字,一字一句说,“我们之间,一旦开始,你没有说走的权利,一切我说了算。”

她的视线始终落在他的面上。

“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可以走。”

盛霈认真听完,再一次朝她靠近,一手撑着墙,微微俯身,视线和她齐平,低笑一声,问:“这么霸道?”

山岚:“我说过,你可以...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低头,飞快地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招儿,那是我妹妹。”盛霈低低地叹了口气,抬手抚上她鬓边的发,“平时那么好的耐心哪儿去了?让我说完。”

山岚一怔,慢吞吞地重复:“妹妹?”

盛霈“嗯”了声:“我有两个妹妹,一个是小木头,一个是小可怜,反正都不怎么聪明。以后带你见见她们。”

他顿了顿,又说:“招儿,我的人生,是在十八岁那年改变的。”

盛霈不知多久没想起这段往事。

他微微往后退了一点儿,转身往墙上一靠,和山岚并肩坐在床上,说:“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家庭幸福美满,十岁的时候,外公忽然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女孩,说是我们的小妹妹,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养在外面。”

那是盛霈第一次知道,他原来有两个妹妹。

可一向温和可亲的父母却并不喜欢这个小妹妹,眼神从来不像看女儿,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所有人都被折磨着。

“我一直不懂为什么。”盛霈说到这儿,忽而扯了扯唇,嘲讽地笑了一下,“结果真相是什么,真相是我父母听人哄骗,说妹妹和他们亲缘单薄。所以,他们这些年一直当她是陌生人,无视她,厌恶她,但这理由多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自以为美满的环境,尽数破裂了。

那时他只想离开这个家,离开洛京。

山岚倾身,伸手环住他,轻声说:“所以你离开洛京,去读了军校。”

盛霈低声道:“招儿,我逃走了。我丢下妹妹,从洛京逃走了,逃去很远、很苦的地方,再到海上,没有回过家。”

山岚环抱着高大的男人。

心里却升起一个奇异的念头来。

为什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她的未婚夫上的也是念军校,听爷爷说,他家里是做船运的,有两个妹妹,他是家里最大的孩子。

山岚回忆着照片里那个小男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忽然想起第一次收到他照片的场景来。

当时她六岁,那天一早起床,正蹲在铁房看着叔叔们打铁,爷爷忽然来了,喊了声招儿,神神秘秘地把她叫出去。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山岚喜欢喊爷爷。

于是,小山岚仰着脑袋,雪白的小脸上,乌黑的眼珠像黑曜石,她一本正经地问:“爷爷找招儿有什么事吗?”

山桁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欲言又止,最后拿出一张照片来,小声对她说:“招儿,爷爷给你骗了个小男孩儿,看模样还行,将就能看,你瞧瞧?”

山岚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山桁。

“骗来干什么?”

山桁轻咳一声:“给你做丈夫。”

山岚伸出小手,问爷爷要照片,山桁掏出那张被他捏坏了的、皱巴巴的照片,交到她的手上。

山岚垂着脑袋,认真看照片上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个小哥哥,模样白净,眼睛很亮,他皱着眉眼,看手里的船模型,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山岚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问:“能换吗?”

山桁沉痛道:“不能。”

山岚又看了眼照片上的小男孩,蹲下身,托着小脸,学着大人们的忧愁模样,老气横秋地叹气:“也罢!”

回想至此,山岚想起那个男孩的眉眼。

又仔细对比盛霈的轮廓,越来越觉得古怪。

山岚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却忍不住问:“盛霈,你之前和我说,你有一百多艘船,是真的吗?”

盛霈被柔软的双臂搂住,他一点儿也不见外,扎人的脑袋往她颈侧一蹭,手也不安分地蹭上去。

他才贴上她的腰,大掌收紧。

就听她问:“盛霈,你之前和我说,你有一百多艘船,是真的吗?”

盛霈闭上眼,蹭了蹭她的下巴,想起那会儿他开玩笑似的那句话,低声应:“说笑的,是我家里的船,和我没关系。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一声闷响。

盛霈毫无防备,就这么被山岚踢下了床。

山岚起身,赤脚踩在地面,拎起那只一脸懵的小猫咪,塞到盛霈的怀里,温声说:“你们都给我出去。”

盛霈一怔,喊:“招儿。”

山岚:“最后一遍,出去。”

“......”

盛霈和小猫咪就这么被赶出了房门,两人在黑暗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是谁的错。

第28章假象?以后,我没有未婚夫了。

隔日清晨。

徐玉樵一起床就见盛霈在房门前徘徊,神色微凝,边上那只猫也甩着尾巴,跟着他走来走去。

他瞧了一会儿,纳闷地问:“二哥,你干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没搭理他,低着头踱步,半晌,抬脚碰了碰三花的肚子,和它商量:“你去敲个门试试。”

小猫舔了舔唇,灵活一跳。

转眼就在柜子上蹲好了,甩着尾巴,一副我不去的模样。

盛霈不耐烦,和圆溜溜的猫眼对视一瞬,忽然道:“做饭去。”说完,上厨房去了,也不管徐玉樵。

半小时后,狂烈的风短暂地消停下来。

徐玉樵和盛霈准备趁这会儿出门办事,盛霈一步三回头,就差没把眼睛丢在屋里,磨蹭了一会儿,可算出门了。

出门后,两人分了两路。

徐玉樵去酒店接赵行,盛霈去军区上报这件事。

等再回来时,已是中午。

风吹得人歪歪倒倒。

小战士眯眼躲着雨,把他们送到家门口,喊:“二哥,你们好好呆着,人我们肯定看好了,别担心。等风一停,直接去机场,我把他们送到南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应:“知道了。”

说完,他看向徐玉樵,指了指边上的小风:“这小孩儿怎么在这儿?”

徐玉樵也头疼:“非要跟来,说要来看山岚。二哥,就一小孩儿,不占地方,住几天就住几天,我先回去了啊。”

小风冲盛霈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进了屋子。

进门就喊:“姐!”

盛霈有心想把他丢出去,一想到昨晚山岚忽然不理他了,到底没把人赶出去,能让她露出个笑来,这小子就算有点儿作用。

山岚正坐在客厅里看海螺。

门忽然被推开,一阵狂风袭来,她的黑发顿时散了,“啪嗒”一声轻响,珊瑚簪子落在地上,碎成了两截。

山岚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簪子,顾不上散落、被吹乱的发,似乎也没听到小风那声“姐”,只是坐在原地。

船翻的时候,她都没弄丢它。

今天却断在了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跟着小风进门,反手关上。

一转身便看到山岚发愣的模样。

他微顿,问:“怎么了?”

小风无措地挠了挠头,有些懊恼,耷拉着脑袋走到身边,小声说:“二哥,我开门太急,簪子被吹下来了,断了。”

盛霈顺着山岚的视线往下。

看到那两截簪子,一左一右,被她小心翼翼地捡起放在掌心。

盛霈看了眼小风,说:“先去房间呆会儿,别出来。”

小风说了声对不起,反复回头看山岚,直到门口才恋恋不舍地和上门,看背影还有点儿可怜。

盛霈走到她身前蹲下,抬手试探着向她发侧靠近,见她没躲,轻轻地顺过这头她珍惜无比的长发,将吹乱的发丝都抚平整,抚至她的脑后,露出整张脸来。

她耷拉着眼,看着自己的掌心。

神情看不出是难过或是其他,只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心口发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招儿,我能修好它。”

盛霈盯着她垂落的眼,低声说。

山岚回过神,缓慢攥紧拳,抬眸看向盛霈,轻声问:“你有没有话想和我说?除了妹妹以外的事。”

盛霈蹙了下眉,盯着她的眼。

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其他女人。”

山岚扫过他的面容,这个男人是她初见时的模样,带着痞气的寸头和眉眼,俊朗的面容,不可一世的狂妄,以及他的笃定。

他说,他没有别的女人。

甚至不记得自己有个未婚妻。

山家重诺,这两个字写在祖训里。

和盛氏没达成和解前,他们一直在等,等他们给出一个说法,可最后等来的说法是,她的未婚夫逃婚了。

逃去哪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里,在她面前。

她曾想,他有勇气逃婚,去拥有自己的人生,那至少这桩婚事里,有人能拥有自由和幸福,而她的一生被山字绑住,哪儿都去不了。

可到头来,她困在山里,他陷于海上。

她有她的诺,他也有他的。

山岚心底的那口气散了,抿唇浅浅笑了一下,说:“盛霈,近日山家会正式登报,刊登我解除婚约的事。以后,我没有未婚夫了。”

盛霈一顿,微眯了眯眼。

她唇边的这个笑,似乎别有含意。

他问:“昨晚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山岚摊开掌心,将簪子递到他眼前:“我不要新的,你把它修好,修不好也没关系,我自己来。”

盛霈轻啧一声。

这是瞧不起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交代完簪子,提起昨晚的事:“我给爷爷打了个电话,他把案情进展告诉我了,目前警方怀疑的对象,是我的师兄们,还有师姐。”

“为了继承人的事儿。”

盛霈都能猜到的事,警方不可能查不到。

盛霈瞧了她一会儿,问:“你师兄把古地图给别人这件事,是不是没说?”

山岚微呆,乌溜溜的眼里写着点困惑:“你怎么知道?”

盛霈手痒痒,没忍住点了点她的眉心,说:“就你这个倔脾气,知道这事儿一说,你师兄一定会被当成嫌疑人。”

他慢悠悠地叹气:“我们招儿呢,说聪明是真聪明。余下的,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倔,但都不要紧,我都喜欢。”

山岚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攥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半晌,慢吞吞地说:“我不管你喜不喜欢。”

盛霈哼笑一声,不和她计较,问:“案情什么情况,能说吗?”

山岚“嗯”了声:“警方一开始怀疑是师兄,他说上山的时候看见我了,到了顶上发现没人。但他们不知道,师兄上山不可能看见我,在他上山半小时前,我就被人推下去了。”

“第一种可能,他看到的不是我,是别人。但从崖顶去半山腰的路只有一条,别人如果下山来,一定会和师兄遇见,但师兄没看见任何人。”

“第二种可能,他是第二次上山。把我推下去之后,隔了半小时,又一次上了山。”

盛霈:“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山岚点头:“我和爷爷说了。爷爷告诉我,师兄说他看见的‘我’,行动比平时慢很多,山家除了我,还练刀的人只有师姐,但师姐出刀的速度不可能那么慢。啊,还有...师兄说快到峰顶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盛霈静了一阵,忽而抬眸看她,问:“你师兄有没有说,他绊倒之后林子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山岚微微睁大眼:“他说鸟都飞走了。”

盛霈舒了口气,说:“招儿,那可能是个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怔住:“假人?”

盛霈道:“把你推下去的人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在峰顶放了假人,你穿的那一身衣服,风一吹就像在动。既然这样,怎么把假人推下山崖?我猜那个人早已布置好了机关,把连着假人的线放在必经之路上,你师兄被线绊倒,正好触动了机关,崖顶的假人被扯到了林子里,所以鸟都被吓走了。”

山岚反应片刻,慢吞吞地说:“他需要再次上山消灭证据。我不见之后,他们都上山找我了,没必要把假人带回去,只要丢进海里就好,什么证据都找不到。”

她垂下眼,轻声说:“这个人很聪明。”

盛霈顿了顿,没说话。

他反手将她的手攥进掌心。

山家这五个师兄妹一起长大,互相再了解不过,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的人,山岚一定清楚是谁。

盛霈知道,她知道是谁了。

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盛霈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尖,低声问:“昨天我惹招儿不高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昨天,山岚缓缓抽出手,不让他再亲,又挑起海螺来,问:“章船长的身份,查到了吗?”

今早盛霈带着赵行去军区,显然是为了这件事。

只是此时正逢台风,不知道岛上和岸上通讯是否正常。

盛霈:“没有,当时他遮了船号。我把船型和当天渔船可能经过的路线告诉他们了,又让赵行画了模拟画像,估计得找一阵儿,这海上不知道多少船。找到那艘船,才能知道船上那通电话打去了哪儿。”

山岚安静听完,说:“我饿了。”

盛霈挑了挑眉,这显然是不想说昨天为什么不高兴了。他也没执着,公主怎么能只气那么一会儿,气上十天半个月都成。

“给你做饭去。”盛霈起身,往屋里喊,“小风,出来。”

小风探出头,往山岚的方向看,试探着喊了声:“姐。”

山岚看过来,温声道:“他会修好的。”

小风松了口气,这才跑去厨房帮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个人吃顿便饭很简单,难的是吃完之后做什么。

外面狂风暴雨,哪儿都去不了,屋内左看看右看看,没什么娱乐活动,怎么看都只适合睡觉。

可这三个人,都没有睡意。

小风想了想,说:“我们斗地主吧,二哥,你一定有牌吧?”

常年在海上飘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牌。

果然,盛霈指着其中一个柜子,说:“都在里面。”

小风来了劲,去柜子里翻了会儿,不仅翻出牌来,还找出一副海螺和贝壳做的黑白棋来,索性都拿出来了。

地上铺了张凉席,他们都坐在上面。

边上还放着几碟坚果、果干,解闷用。

“赌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风坐下,兴冲冲地说。

盛霈屈腿坐着,姿势松散,懒声问:“赌什么?”

小风看看盛霈,又看看山岚,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说:“反正我们都在海上,输的人说点和海有关的事吧?”

盛霈瞥他一眼:“我说了不算。”

小风闻言,眼巴巴地去看山岚。

山岚抱着那只懒洋洋的三花,勾着它的下巴,慢吞吞地应:“我可以。说不上来的人,怎么惩罚?”

盛霈眉梢微扬,听这语气,果然是公主。

从来不考虑自己会输,也可能被惩罚。

小风思索片刻,提议道:“最简单的,真心话吧,我们就三个人,也没什么大冒险可以做。”

盛霈和山岚都没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游戏开始。

最简单的斗地主。

第一把,盛霈是地主。

他拿到牌,舔唇笑了一下,左右看他们一眼,视线嚣张,直把人看得心里发怵,问:“这牌,要不要我放放水?”

山岚自顾自地理着牌,没理他。

小风瞥了一眼手里的牌,牌面还行,又去看山岚的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又被盛霈看得直打鼓,说:“你这种战术太老土了!”

盛霈:“?”

小风昂起脖子:“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专家说,灵长类会避免和对方的目光接触,人类也是,所以你故意用视线来让我害怕,不敢轻易出牌。”注[1]

盛霈挑眉:“行。”

手一伸,开始出牌:“四带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风嘀咕:“你有病吧。”

盛霈轻哼,轻佻的视线又往山岚身上看,问:“公主,要不要?”

山岚神情平静:“不要。”

“顺子,带到a。要不要?”

“......”

“三连对。要不要?”

“我要!”

小风可算逮到了机会,等利索地把牌压下去,仔细一看,盛霈手里只剩了两张牌,他去看山岚,悄声问:“姐,你有王吗?”

山岚没眨眼。

小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轻飘飘地丢出最后两张王炸,懒声道:“来吧,谁先说?先说好,那些平常人都知道的不算,这都算能说到明年去。”

小风不满:“那我姐不是很吃亏,你故意的?”

盛霈不出声,耷拉着肩,杵着脑袋,找了个姿势躺着,就这么明晃晃地盯着山岚瞧,一点儿也不顾及别人。

山岚抬眸,和盛霈对视一眼。

男人深色的眸里藏着笑意,眉眼松散,瞧着心情不错。

“我可以的。”

山岚出声。

小风:“我先说,想想啊。姐,你听说过采珠儿吗,深入海底采捞珍珠的人就叫采珠儿,但还有个说法,叫鲛人,《博物志》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很有名的……”

山岚轻声应:“南海外有鲛人,水居能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注[2]

小风:“对,鲛指的是鲨鱼,因为鲨鱼是海洋霸主,所以那时能在深海来去自如的采珠儿就被称作鲛人。不过传说嘛,什么说法都有,虽然有神化的部分,但说不定真有眼能泣珠的鲛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听了一耳朵。

心说这小子满肚子的传说,在船上说,在岸上也说。

他点头:“勉强算。公主,到你了。”

山岚乌溜溜的眼看过来,水雾一般,她不紧不慢地说:“风帆时代,船长掌舵多用罗盘,子午线对准船的中轴线……”

一字一句,是那晚他教她的。

只不过她没学完,就靠着他睡着了。

盛霈微眯了眯眼,听她柔软的唇里冒出来的话语,想起茫茫海上的那个夜晚,他心口发烫,又想把人压着好好亲一会儿。

他瞥了眼小风,小孩儿就是烦。

“你什么时候回去?”

小风瞪眼:“干什么,军人哥哥说了,让我们好好在家里呆着,不要出门。有危险你知道吗?超强台风,猪都被吹上天了!我还没猪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有点儿烦躁。

也不知道今晚她让不让他进去。

“继续继续!”

小风洗牌,非要找回场子来。

连着玩了几轮,有输有赢,小风抢了几次地主,回回都被盛霈打下去,这把时来运转,牌面极好,即使对面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小风颇有些得意:“你们说吧。”

几轮下来,能说的都说了。

山岚和小风都有说不上来的时候,只有盛霈是例外,左一句右一句,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捧着男人温温热热的脸,下颔凌厉的线条依偎在她掌心,那在海浪间永远高昂的旗帜在她面前降下。

盛霈轻吐一口气,覆上她柔软的手。

稍许,他将她的手攥进掌心,沿着海岸往前走。

“招儿。”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轻喊她的名字。

盛霈停顿片刻,说:“我也有害怕和不确定的事,今天八号,离山家大典还有六天,不到一周。其余的,等你回去,我们再谈。”

山岚抿唇笑了一下。

他比她还要着急,怪傻的。

“知道了。”

她轻且乖巧地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眉梢微扬,加快脚步朝机场走去。

他轻车熟路,七弯八拐的,带着山岚进了办公楼,到了二楼,径直走向外侧的办公室,随手敲了敲门就往里进。

“盛二,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负责人诧异地问。

盛霈直接说:“我和军区提过,送两个人回南渚。他们说航线开放就能直接回去,明天能飞吗?”

负责人点头:“来得巧,刚开完会。我们收到通知了,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一早就能起航,具体时间早上通知你。”

盛霈道了声谢,没多留,和山岚离开机场去了军区。赵行在那儿呆了几天,也不知道日子过得怎么样。

和盛霈相熟的小战士等在门口,一看见他们,朝他们挥了挥手,从门卫办公室喊出个人来。

山岚安静了会儿。

忽然有点想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黢黢的赵行在几个战士间,居然是最黑的,如果说其他人是棕色的巧克力,那他就是纯黑的,整张脸只剩眼珠子有点颜色。

赵行见到山岚就喊:“小师妹!”

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显得更黑了。

山岚弯唇笑了一下,只是弧度才刚仰起,脸颊上忽然多了点触感,轻轻点了两下,指腹划过她的唇角,把这点儿弧度扯平。

她呆了一下。

这是干什么?

“这才几天没见?”

盛霈双手环胸,懒懒散散地看了赵行一眼。

赵行翻了个白眼,一个保镖怎么还那么大脾气,小师妹对他笑一下都不成,但转念一想,他都能勾的小师妹连婚事都不要了,显然道行不浅。

他不和盛霈计较,说:“小师妹,我听这边长官说了,明儿就能回南渚。明早我们在哪里碰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看向盛霈。

盛霈:“直接在机场碰面。”

赵行点头:“行,你们说你们的,我去边上呆着去。”

盛霈来这里不光是来看赵行的,他还一直想着章船长的事。小战士也知道,低声和他说了两句话,让他进去。

“招儿,在这呆会儿。”

盛霈淡淡地看过去,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老实呆着。

山岚和他对视一眼,慢吞吞地走到一边,看海去了。赵行等人一走,也凑到山岚边上,问:“小师妹,你赶得及吗?”

山岚:“嗯,还有六天。”

赵行感叹:“这次祭祖大典估计热闹的很。小师妹,你说我能去吗?三年没见山崇了,还怪想他的。”

山岚:“能去,就说是我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行愣了一下:“报你的名字啊?这会不会不方便,嘿,我这出海一趟再去云山,感觉辈分都高了。”

山岚温声应:“方便的。”

轻轻柔柔的嗓音落下来。

赵行原本笑着,听她这一句话,没忍住揉了揉眼睛,他想洛京了,想回家,想见他爸妈,哪儿都不想去了。

不远处,小战士和盛霈大步朝楼上走,边走边说:“二哥,前几天我们联系南渚警方调查了,因为台风影响,调查延迟了,有的公司没联系上,已经传过来的信息里有几个符合的,让赵行认了,他说都不是,估计还得要几天。”

盛霈蹙眉:“上楼仔细说说。”

此时,南渚海岸酒店。

山桁望着窗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神色轻松,和之前苍老憔悴的模样完全不同,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倏地,房门被敲响。

山桁眼疾手快,把茶水一倒,倒了杯冷水,扯了扯眼皮,垮下脸,嗓音沙哑:“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崇和山岁一前一后进门,在山桁面前站定,喊了声师父。

山桁没看他们,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说:“昨天警方通知我,调查中止,在新的证据出现前,暂时将这件事定性为意外。你们通知下去,让他们准备准备,下午我们回云山去。这次因为招儿的意外,交流会没能办成,下次由山家择期再办。”

“意外?”山崇忍不住上前一步,“师父,招儿不可能摔下悬崖。”

山岁也是同样的反应,她拧着眉:“招儿前一天去山里看过地形和崖顶的状况,怎么可能是意外?”

山桁抬眸,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人和招儿关系好,但事已至此。云山还在筹备祭祖大典,这时候山家不能没人,好了,都别说了,回去吧。”

山岁和山崇对视一眼。

应了声是,一起离开了房间。

人一走,关门声响起,山桁等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那天联系他的号码打电话,稍许,电话接通。

他张嘴就喊:“乖宝。”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人理他。

另一头,小战士瞧了眼神色有异的盛霈,问:“二哥,怎么了?”

盛霈顿了顿,低声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乖宝?乖宝?”

“招儿,是爷爷。”

走廊上,海风吹来,盛霈清醒了一点,听着那头的声音,竟有些紧张:“您好,山岚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山桁一噎,又看了眼电话,问:“是你救了山岚?”

盛霈舔了舔唇:“正好遇见了,您不用放在心上。”

“本来我应该亲自过去感谢你的。”山桁诚恳地道了谢,“但招儿和我说,她邀请你到云山来,既然这样,你什么时间过来都可以,你永远是山家的贵客。”

盛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恐怕以后贵不起来。

盛霈正经应:“我忙完立即让她联系您。”

山桁又说了几句,不怎么情愿地挂了电话。

盛霈捏着手机,独自在走廊上站了一阵,半晌,无奈地弯了弯唇,公主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这就要把他往家里带了。

“回去了。”

盛霈打了声招呼,离开去找山岚。

距离大门还有几步,远远的,盛霈望见山岚的身影。

她静立在海岸边,海风抚过绸缎般的发,正侧耳听赵行说着话,神情沉静,眉眼清冷,一如初见时。

盛霈停下脚步,隔着距离看她。

从救她上岸到现在,整整二十四天,那么漫长、那么短暂,长得像是他们过完了一生,却又短得像刚相识就要分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比谁都希望她回洛京。

她所得便是他所求。

盛霈凝视她片刻,想起件事儿来。

当时答应她的三件事还没能做到,找不到章船长也就找不到那把用来当做诱饵的刀。虽然不是山家那把,但拿来给她玩两天,她应该会高兴。

盛霈有点儿烦,好端端的遇上台风。

他抬步,正往那边走,手机忽然开始震动,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顿了顿,盛霈接起电话。

他随口应:“哪位?”

对面的人笑了一下:“中午好,盛霈。”

“......”

两分钟后,盛霈又一次进了军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师妹,你那保镖不行啊,这都进去快一个钟了。”

赵行蹲在地上,和山岚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又仰头看天,说起洛京来,什么海啊岛啊,他短时间内可不想看见了。

山岚思索片刻,重复他的话:“不行?”

“......”

赵行面色古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正纠结着,盛霈来了,刚看见人,他就听山岚问——

“盛霈,你哪儿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山岚神色认真,乌黑的眼盯着盛霈,似乎真的在担心他哪里是不是不行,这真挚诚恳的眸光让人一口气堵着上不来。

赵行:“......”

他愿意跳海,就现在。

盛霈轻啧一声,抬手点点她的眉心:“瞎问什么呢?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傻不傻,回去了。”

说着,他冷冷地瞥了眼赵行。

赵行避开这杀人似的视线,企图蹲成一颗蘑菇。

山岚呆了一下,捂住自己的额头:“你没有不行吗?”

盛霈差点儿气笑,他知道她不懂这话里的言外之意,山家人在她面前先拿筷子都不敢,更何况说这些荤话。

他随手指了指地上蹲着的人,问:“知道他为什么叫赵行吗?”

山岚慢吞吞地看向赵行,乌溜溜的眼珠子看过去,盯着他看了半天,恍然:“他不行,所以叫赵行。”

赵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扬眉,往山岚眼前一站:“我哪儿不行了,你说说,哪里让公主不满意,只要你说我一定改。”

山岚眨了眨眼:“你亲我……啊。”

盛霈眉心微跳,捂住她的嘴,顺势把人往臂弯里一勾,教训人:“这种事回家再说,你说几句我听几句。”

“...哦。”

山岚应得不怎么情愿。

赵行捂着耳朵,心说不如跳海算了,在这岛上都要看人家腻来腻去,偏偏对象还是小师妹,这回去他是告诉山崇呢,还是不告诉呢。

这一天如常般过去。

直到夜幕降临,清透的海风带着暴风雨后的凉意,聚拢的云层散开,露出干净的天空来,角落里躲着几颗星子。

盛霈和小风洗完澡,坐在门前,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二哥,船上生活好玩吗?”

小风问,他跟着盛霈上岛那么久,还没正经打过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随口应:“好不好玩你不知道?忘了你来猫注那晚吐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了?”

小风板起脸:“那是意外!我现在不晕船了!”

盛霈哼笑:“就你,连澡都不好意思和人洗,以后上船了把别人眼睛都蒙起来才能活,破讲究。”

先前徐玉樵来的时候和他说,小风害臊,不好意思和他们一块儿洗澡,他没当回事,这几天一瞧,小孩儿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让人看见了。

小风哼哼唧唧的,眼睛又往盛霈的腰上瞄。

他小声问:“二哥,我听小樵哥说你有个腰包,里面什么都有,你都在里面装什么了?我能看吗?”

盛霈瞥他一眼:“你这小孩儿好奇心怎么那么重?”

小风咧嘴笑了一下:“我就问问。”

两人聊了几句,又安静下来。

不约而同地看向不远处的山岚。

不远处,椰子树间的吊床轻轻摇晃着,山岚躺在上面,长发散落,肚子上还蹲着了只猫,幽幽的瞳孔在暗里还有点儿吓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哥,明天我姐就走了。你会送她回去吧?”

小风托腮盯着山岚,微微出神。

盛霈没应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山岚。

半晌,他垂眸扫了眼表,对小风说:“我有事出去一趟,今晚可能不回来了。明早会有人来接她,你看好门。作为奖励,柜子里还有个一模一样的腰包,送你了,一样什么都有。”

小风一愣,问:“二哥,你去哪儿?”

盛霈没应声,起身径直朝山岚走去。

山岚闭着眼,听耳侧稍显温柔的海风,轻轻摇晃着,思绪和身体都变得很轻,忽然,身侧落下一道影。

和风一样轻的影子落在她身上。

她喊:“盛霈。”

盛霈轻“嗯”了声,蹲下身,嗓音低低的,对她说:“招儿,我临时要去办点事,明早可能来不及送你回南渚。”

摇晃的吊床停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睁开眼,对上他微暗的眸。

“是急事?”

她问。

盛霈一滞,她的反应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是得不到回应就毫不留恋地离开的公主,是从不曾低下头颅、弯下腰的公主,谁都不能惹她不高兴。

从认识的第一天起,他就答应要送她回南渚,没想到在最后一天食了言。

盛霈盯着她,眼睫极其地缓慢地动了一下,开口时嗓音干涩:“有急事,不知道一晚上能不能办好。”

山岚凝视他半晌。

忽而倾身,长发如海潮一般漫过他的身躯,柔软的唇贴上他的唇角,一触即离,她退开,用澄澈如水的眸看他。

“盛霈,你可以想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你知道的,你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清冷的眉眼像潮汐涌动,温柔的浪潮拍打着他,轻柔地说:“去吧,不要担心我。那是我的事。”

盛霈难以言喻此时的感受。

他本是经由反复敲打、烈火翻烤铸就的刀身,可只要她一个吻、一个眼神、一句话,他便融化了,融成最滚烫的水,去往他的大海。

盛霈想,海无边际,天无尽头。

他一个人的流亡在此刻终结。

九月九日凌晨,航班起飞当天。

此时距离山家祭祖大典还有五天

猫注码头。

岛内寂静,海浪拍打着海岸,一艘渔船亮着幽幽的灯,静立在码头边,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小战士带了一个小队潜伏在周围,他们注视着走向码头的盛霈,同时注意着周边的动静,观察是否有可疑人员出没。

上午,盛霈去而复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详细说了电话的内容,电话那头的人问他是否想得知章船长的身份,又提到了那把刀,告诉他,凌晨在猫注码头,有人在等他。

寥寥几句便挂了电话。

盛霈没有天真到独自去赴约,在这海上一旦失了踪迹,再想找到人难于上青天。可到此时此刻,到了码头,他却看到了个熟人。

本该在岛上的光头竟出现在这里。

他神情紧张,几乎把忐忑不安写在脸上,一见盛霈,他的面上浮现出愧疚之色:“盛二,我的孩子在他们手上,不得已才来求你。”

光头和妻子离异,两人有个女儿。

他们关系不差,光头时常去岸上看他们。

盛霈微蹙了下眉,他瞥了眼渔船,问:“你租的船?”

光头抹了把汗:“对,盛二,算我……”

“要我做什么?”

盛霈打断他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光头闻言,松了口气,低声说了几句话。

五分钟后。

小战士眼睁睁看着盛霈比了个任务暂停的手势,跟着光头上了船,不一会儿渔船离港,缓慢地消失了汪洋大海中。

第30章返航?那串风铃摇摇晃晃,被她遗忘在屋……

天光熹微,海风如浪潮般涌动。

猫注岛渐渐有了人声和烟火气,三花蹲在屋顶,圆溜溜的眼扫过周围,尾巴一甩,熟练地跳下屋顶,钻进屋喊人。

屋内,山岚和小风正在吃早餐。

小风拿着筷子没动,神情不安,不住地往门口看,问山岚:“姐,二哥一晚上没回来,他真不来送你了吗?”

山岚温声应:“他有事要忙。”

小风小声嘀咕:“哪有事比你重要,二哥说过他答应你送你回去的,怎么偏偏今天有事。姐,不会出事了吧?”

山岚垂着眼,没应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风还想再说,门口忽然站了个人影。

定睛一看,是和盛霈相熟悉的小战士。

他瞧了一眼屋内,冲山岚笑了一下,喊:“山老师,二哥嘱咐我送你上飞机。赵行已经在机场了,等你吃完,我们坐车过去。”

山岚放下碗,问:“他好吗?”

小战士一怔,神情有一瞬的变化,随即应:“好,二哥帮我们执行紧急任务去了,上面有规定,不能透露任务内容。”

小风偷偷瞄了一眼山岚。

她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吃过饭,山岚进房收拾行李。

跨进房门前,她听见小风问:“哥,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小战士悄声说:“不能透露。”

小风嘀嘀咕咕了几句,她没再听。

山岚站在房内,安静地环视一圈。

他的房间,从她上岛就归她用了,他的生活痕迹被掩盖,换成了她的。床头摊着两本书,小桌上放着几把石刀,海螺、贝壳到处可见,衣帽架上挂着她的衣服,和那顶绿色的草帽,草已干枯,它逐渐失去了生命。

窗沿下,风铃叮当摇晃。

那枚郁金香芋螺在晨光下闪出粉紫色的光,她还记得这枚螺躺在他掌心的模样,记得他掌心的温度。

片刻后,山岚戴上草帽、拎着包走出房门。

身后,那串风铃摇摇晃晃,被她遗忘在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猫注机场。

赵行早已等在安检口,久不见山岚还有点着急,这会儿见到她进门,忙朝她挥手:“小师妹!这里!”

赵行喊完,下意识去看山岚的身后,空无一人。

他愣了一下,小师妹一个人来的?

等山岚走近,赵行试探着问:“小师妹,那什么,你那个保镖呢?不是说还有个小孩块儿住,都没来送你啊?”

说着,他自己闭上了嘴巴。

山岚转身,看了眼空荡荡的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她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来。

小战士对山岚道:“山老师,二哥和我交代过,你身上带着刀,得去那边办个手续,还要证明。”

山岚点头:“都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晚盛霈走前,就将这些琐碎的杂事安排好了,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了半天,这儿要注意,那儿要注意,连行李都想亲自给她装。

手续过程冗长,办完已是半小时后。

赵行丝毫不着急,瞧瞧窗外碧蓝的天,又走到风口吹吹海风,分外惬意。

他回洛京的日子是个晴日,风雨都停歇,多好的日子。一见山岚好了,他扬眉笑起来:“小师妹,走咯,回家去。”

山岚微微颔首,脸上始终没有笑容。

赵行挠挠头,欲言又止,终是没说什么。两人排队过安检,和他们一起回南渚的还有一个来猫注的科研队,正交头接耳,讨论岛上的淡水问题。

约莫几分钟,到了他们。

山岚刚放下拎包,就听得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前一后,来人大声喊她的名字:“山岚!你等等!”

山岚和赵行顿住,回头看去。

是徐玉樵和小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玉樵满头汗,面带惊慌,喘着气道:“二哥不见了!”

山岚微怔:“不见了?”

她立刻去看那小战士。

小战士神情严肃,隔开徐玉樵,对山岚道:“盛霈同志配合我们执行紧急任务,他的行踪在我们的掌控中。”

这话真假难辨。

徐玉樵心急如焚,无法判断,只能紧紧盯着山岚,快速道:“我不管任务,我只知道二哥是为了去给你找刀才不见的。山岚,你不能走。”

山岚眸光微动,缓慢蜷起指尖。

这是他在船上答应过她的第三件事。

山岚微抿了抿唇,轻声说:“他答应过我,会亲自送我回南渚,这件事比找那把刀更重要,他没做到。小樵,他有比送我回去更重要的事。”

小战士猛地抬手,抵在徐玉樵胸前,盯着他,一字一句说:“二哥要我亲眼看她上飞机。他想要什么,你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玉樵当然知道盛霈要什么。

他咬牙,和小风对视一眼,隐隐有了动摇。

赵行听了半天可算听明白了,这人不让小师妹走,他上前一步,挡在山岚身前:“就算盛霈不见了,小师...不是,山岚留下来,你想让她做什么?”

“我……”

徐玉樵欲言又止,只是焦急地看着山岚。

小战士把人一拦,对他们说:“你们进去,这里我来处理。”

赵行大着胆子把山岚往安检口拽,还堵在她后面,杜绝她回头的可能性。这过几天就是祭祖大典了,小师妹一定得赶回去才行。

“小师妹,你都听军人同志说了,不会有事的。”

“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赶紧回去。”

徐玉樵急得上火,推搡间,挣扎着昂起头,大喊:“山岚!你能找到二哥!只有你能找到二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闻言,脚步一顿,回眸看向徐玉樵。

赵行眼疾手快,一把把山岚推进安检线内,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大声嚷嚷的男人,天王老子来了都比不上祭祖大典,小师妹可要回去继承皇位!

“小师妹,赶不上吉时可就完了!”

赵行絮絮叨叨的,虽然他和山崇是朋友,但他现在和小师妹可有过命的交情,顾不上和山崇的关系。

山岚从来都是理智而冷静的。

她的前二十三年,每一步都走得极小心、极稳,直到遇见盛霈,人生开始偏航。她掉转回南渚的航线,来了猫注,又向更远的地方航行,看过更广阔、更冒险的世界。

兜兜转转二十多天,又回到了猫注。

她该回洛京去了,云山屹立千年,山在等她,山家人在等她。她不仅是山岚,也是山家的孩子。

这是她多年所求。

山岚攥紧拳,头也不回地进了候机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

徐玉樵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几个工作人员把他带离了机场。小战士确认山岚进去后,把小风也带了出去。

登机口。

山岚独自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跑道。

今日是晴日。

澄蓝的天被西沙的水映成清透的绿,流云飘散,丝丝缕缕的白冲淡了两股颜色交叠,呈现出不绿不蓝的交错。

烈阳回到了南海。

前几日的摇摇风雨,像是一场漫长的梦境。

那些日夜,她和盛霈被困在小屋里,每一晚小风入睡后,他都来见她,有时只是和她说说话,有时撑着床沿和她接吻。

除了亲吻,他从未越过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有时候想,为什么不呢。

山岚望着广阔的天,无际的海,飞机洁白的羽翼显露一角,只要她上了那架飞机,她就能回到山家,得到想要的一切。

昨天电话里,爷爷反复叮嘱她,招儿,要按时回家,爷爷在等你,整个山家都在等你,务必要赶回来。

在岛上的日子,隔绝了世界。

她不再是山家第九代唯一的女孩儿,更不是山家的继承人,她终于成为了山岚,成为自己,与这些称号再无关系。

那时的山岚想不明白她是什么人。

现在她知道了。

山家的祖先是个女人,她有个美丽的名字。

她叫山栀。

那年,山栀十六岁,孤身带着垂虹刀,走遍了大江南北,结交朋友无数。山家之所以重诺,是因为山栀有一颗强大而宽容的心脏,她的一生将“侠”这一字贯穿始终,并教导后人,握着山家的刀,便要守山家的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自海中将她救起。

这是她承的恩,她要报。

山岚听着逐渐蔓延整座岛屿的海风,忽而弯唇笑了一下。

她并不是什么人,她只是山岚,是山,是风。

“小师妹?!”

赵行见山岚忽然起身,忍不住惊呼出声。

山岚低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赵行,或许我来不及赶回云山,能否托你做一件事?”

赵行神色微变:“你不走了?你、可是……”

“能吗?”

山岚打断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行绷着脸半晌,顿时泄了气,他叹道:“我的命是盛霈救的,我也欠他。你说什么事,我一定帮你办好。”

山岚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赵行重重点头,把这一字一句刻进心里。

机场口。

徐玉樵蹲在地上,仰头看着飞机划过长空,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风一吹就散了。

二哥生死未卜,山岚却离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红着眼,替盛霈不值。

“你说的是真的?”徐玉樵盯着小风,“为什么山岚能救二哥?”

半小时前,小风看着山岚离开,没去送她,转而去找了徐玉樵,告诉他盛霈一夜未归的消息,告诉他盛霈是为了给山岚找刀才出去的,而且只有山岚能找到他。

此时,小风听徐玉樵问,忙拿出了那封信。

“这封信放在二哥家门口。”

徐玉樵忙不迭地拆开信,还未展开,一截白皙的手臂忽然从他手里抽走了信,纤纤的手指轻飘飘地夹着信纸。

他呆住,愣愣地抬头看去。

小风也呆了一下。

山岚垂着眼,快速扫过这封信。

上面写着,中午十二点,她需要准时登上码头的船,并不许和任何人联系,否则盛霈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时候送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问。

小风攥紧拳,应:“你走了之后。”

山岚和他对视片刻片刻,转头对徐玉樵说:“小樵,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我会把盛霈带回来的。”

她顿了顿,看向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盯着他的眼睛,问:“小风,能麻烦你帮我回家取一样东西吗?”

小风迟疑一瞬:“能!”

山岚道:“房间里的那串风铃,你把它拿来给我。还有,你带上自己的行李,这几天住在小樵哥哥家里。”

小风一口应下,飞快都跑了。

山岚注视着小风离开的背影。

半晌,她收回视线,低声问徐玉樵:“小樵,我们从南沙回猫注那晚,如果不回猫注,能顺利到南渚吗?”

徐玉樵一怔,他喃喃道:“能。那天只是大风蓝色预警,平均风力六至七级,二哥那艘船能抵抗八级以下大风,他经验丰富,船一定能顺利到港。”

山岚攥着信纸,沉默一瞬,说:“他们不是冲盛霈去的,一直都是冲我来的。他们千方百计,只是想阻止我回到洛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玉樵不明白山岚在说什么。

他下意识问:“他们是谁?”

山岚轻舒一口气,对他说:“想找到沉船的人,他们阻止我回去继承山家,是为了阻止我拿到山家的手札。那手札里,有沉船的信息。”

她顿了顿,轻声道:“小风是他们的人。”

“什么?!”

徐玉樵顿时起身,惊异地喊。

山岚晃了晃手中的信纸,说:“这封信是送给我的,却在我离开后送来。这很不合理,小风说话了。”

徐玉樵不敢相信。

小风怎么会是他们的人?

这个孩子是他们在海上无意间捡回来的,茫茫大海中,怎么能确定小风会和他们遇见?他满腹疑惑。

山岚回忆着那晚:“三艘船在同一个地点相遇,你不觉得太巧了吗?地点虽然是海警通知的,但当时那两艘已经在向鱼点靠近。小风是故意躲在那船上的,所以...那时他没有出来,因为他暂时不能被发现,要撑到接近地点才能出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他的目的是接近盛霈,因为他在找沉船。”

“在猫注岛上得知我的身份后,他的目标换成了我。”

在船上,小风曾对她认真道过歉,没能出来阻止陈船长。他也曾对她说过他有个姐姐,他那时的愧疚是真心的,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他不能提前暴露自己的行踪。

同样的,他一路上对山家、山家的刀充满了好奇。

以及在中转站那晚,她和盛霈去岛上光头家,那晚她在窗外瞥到的影子或许不是风、不是树影,而是小风。

山岚微叹了口气:“他早上一直提起盛霈的事,还去找了你。他想把我留在这里。”

徐玉樵怔怔的:“那他怎么没直接把信给你?那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二哥他想让你回去,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的。”

“不是你的错,就算我今天到了南渚,也会有人来阻拦我。”山岚道,“至于信的事...他或许犹豫了。”

徐玉樵问:“他是陈船长的人?”

山岚放轻声音:“那个男人想不出这样的计谋,背后的人或许只是提前将鱼点透露给他,他自然会来。”

徐玉樵看向山岚,她眸光安静,不知想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由想起山岚问他的第一句话——从南沙回猫注那晚,如果不回猫注,能顺利到南渚吗?

徐玉樵难以相信:“是那天二哥船上的人?不可能,一定是岸上通知的环节出了问题,又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这其中做了什么手脚,他们都无法确定。

或许如徐玉樵所说,真的是巧合而已。

山岚抿唇:“小樵,你听我说,接下来小风会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只有这段时间能支开他。我一个人救不出盛霈,我们需要帮助。”

小风回来时,山岚和徐玉樵站在原地。

他紧张舔了舔唇,去看他们,两人正轻声说着话,神情凝重,看起来没什么异样,身边也没有别人。

小风喘了口气,把风铃递给山岚:“姐,风铃在这里。”

山岚垂眼,接过缠绕在一起的风铃,轻声道:“小风,信里的事希望你能暂时保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小风用力点头。

他揪着衣角擦去手心的汗,问:“姐,你真一个人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嗯”了声:“他们找上我只是想威胁盛霈,我不会有事。而且军人同志说了,他们掌握了盛霈的行踪,我不会有事的。”

小风抿了下唇,没再开口。

徐玉樵接过小风手上的行李,低声说:“这两天你就在哥家里呆着,我出去打听打听,二哥不会有事的。”

转眼,到了中午十二点。

徐玉樵亲眼看着山岚上了船,他用余光看了眼边上的小风,说:“我们回去吧,我去找人打听打听。”

小风:“小樵哥,我想在这里再看看我姐。”

徐玉樵叹了口气:“看完就回家去,别瞎跑。记住了?”

说完,他急匆匆地离开了。

山岚神情自然地登上了渔船。

船舱前站着个女人,面容普通,戴着口罩,三十岁上下,上下扫了她一眼,把人拦住,说了句南渚方言。

山岚停在原地,仍由她抽走簪子,检查散落的长发,再往下,从头至尾,由拿走她脚踝处的小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检查完,女人往她脸上戴了个眼罩。

往里面喊了声。

眼前一片黑。

山岚侧耳听动静,船舱里响起一阵脚步,是个男人,口音不标准,说:“你老实呆着,你和那男人都能平安回家。”

说完,他拿绳子把她双手绑上。

准备将她绑在在船舱角落,这个天气,底下呆不住人。

“等等。”山岚转身看向那女人站着的方向,轻声说,“我的簪子能还给我吗,我的手被绑住了,拿不到的。”

女人和男人对视一眼。

男人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就见登上船的少年盯着他,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山岚静静等了片刻,女人重新替她挽了发。

她轻声道谢,而后跟着男人往舱内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在角落里坐下,双手被束在身后,海风拂过,她似有所感,直直往左前方看去,静静地和来人对视着。

小风盯着山岚,有一股奇异的感觉。

明明她戴着眼罩,那双清透的眼被遮住,看不到他,可他却莫名觉得她能看见他,知道站在这里的人是谁。

片刻后,山岚移开了视线。

小风站在原地,舌尖发涩。

第31章盛霈?不想让她看见他,不想让她听到他……

南渚,某废弃建筑内。

“砰”的一声响。

盛霈被光头男推进一个房间里,他轻嘶一声,看向被关上的门:“你这人,都为了你上船了,不能轻点儿?”

门口,光头男低声道歉:“我对不住你。”

盛霈揉了揉胳膊,问:“能回去了?孩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光头男应:“下船接到她妈打来的电话了,平安回家去了。盛二,等这事结束,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盛霈再没搭理他,转身扫了一圈这黑漆漆的房间。

空旷、无障碍物,视线昏暗,四周都是围墙,可仔细看,一面墙似乎是玻璃做的,隔壁似乎有什么东西。

扫到最后一个角落。

盛霈倏地顿住,那黑沉沉的一团,似乎是个人。

他微蹙了下眉,悄无声息地朝房间的另一个对角挪去,才迈了一步,忽而听得一道熟悉的嗓音:“盛二?”

盛霈微怔:“符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符世熙静了一瞬,笑起来:“你盛二也会上这种当,被人抓到这里?这可不像你,他们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他们?

盛霈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词。

符世熙微仰起头,拍了拍身边的地板,温声解释:“坐会儿。我也是最近发现的,有船一直跟着我的船,起先以为是巧合,后来遇见的次数多了,才发现不对劲。前阵子家里打来电话,说进小偷了,船上也被人翻了,我猜测他们可能在找东西。”

盛霈在符世熙身边坐下,问:“找什么东西?”

符世熙无奈道:“不知道。昨晚刚回南渚,就被人带到这里来了,就把我往这里一丢,给点水给点吃的,没人和我说话。”

他心态好,调侃道:“你还是头一个。”

盛霈一想就知道那些人在找什么。

他微微侧头:“你这几个月找见‘更路薄’了?”

符世熙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偶然间得了一本,打算送到博物馆去。他们在找‘更路薄’?嘶,为本书把我弄这儿来。是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盛霈懒懒地往墙上一靠,“我也有一本。”

符世熙顿了顿,不解地问:“你也在找‘更路簿’?”

盛霈“嗯”了声:“有点儿用处,偶尔看看还挺有意思的。是复刻本,借来瞧瞧,原本不在我这里。”

符世熙在黑暗里看了眼盛霈,想起关于他的传言,叹了口气:“我说你不好好打渔,在海上闹腾什么。你为了什么?”

“找人。”

盛霈言简意赅。

符世熙古怪道:“找人?”

盛霈“嗯”了声,没多提,起身在这空荡荡的房间转了一圈:“底下一个小口,顶上一个通风口,一个监控。啧,这还有个厕所,条件还真好。”

背后的人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他带到南渚。

只为了一本更路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的思绪一时间陷入了死胡同。

符世熙坐着没动:“我找一晚上了,没出口,没人。要那小册子给他们就是了,非得把人关起来,这行事作风,和强盗似的。”

盛霈转了几圈,就地躺下了。

他把眼一闭,懒声道:“我睡会儿,昨晚上在船上晃了半宿,没休息好。”

说完,他自顾自地睡了。

符世熙:“......”

这人有没有一点被绑架的自觉?

盛霈这一觉睡了四个小时,再醒来时,符世熙靠着角落睡着了。这房间内仍是漆黑一片,似乎故意消磨他们的耐心。

他没睁眼,想着这件古怪的事。

事情有点不对劲,若是要更路薄,为什么把他们绑来却不出现,把他们关在这里,更像是拖延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盛霈隐隐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东西。

思绪游移间,屋内忽然有点了动静。

小口的方向发出点声响,饭菜的味道弥散开。

盛霈倏地上前,趴下往口中看去,却只看到一只戴着手套的手,转眼消失在小口前,没有留下任何可用信息。

他们太谨慎了。

绝不只是为了一本更路薄而已。

“吃饭了?”

靠在墙角的男人被这动静惊醒。

盛霈舒了一口气,随口应了,把推进来的饭盒往角落一放,两个人摸黑吃饭,时不时说几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世熙端着碗,温声说:“昨晚和中午的饭菜都不错,要不是这房间没开灯,我还以为做客来了。”

盛霈吃了几口菜,笑了一下,说:“这厨子还是三沙人,他们可不够小心。”

符世熙动作一顿:“三沙人?我说吃起来还挺和口味。盛二,你说他们为什么把房间弄得这么黑?”

“省电。”

盛霈张口就来。

符世熙轻笑一声:“原本我一个人还挺紧张的,你一来倒是感觉好点了。总感觉我们能从这里出去。”

被关起来的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轻松。

吃完饭,两人还聊起海上的事儿来,一说就是几个小时,外面始终没有声响,屋内始终一片漆黑。

符世熙平躺在地上,问:“盛二,你说现在什么时间了?”

盛霈:“晚上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准确地说,是晚上十点二十七分。

他手上空荡荡的,腕表早已被收走,但他脑内却像有一座时钟,滴滴答答,永不停止。即便是黑暗也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盛霈没再出声。

他安静地躺在一侧,暂时躲进了自己的世界。

他在想山岚,想他的招儿是不是已经平安到了洛京,会不会也在想他,或许不会,她失踪了那么久,现在应该被家里人包围了,没有时间想他。

盛霈微叹了口气。

公主哪有良心。

符世熙躺得好好的,身边的人忽然叹起气来,他来了点儿聊八卦的兴致:“盛二,想女人了?”

盛霈轻啧一声:“别胡说。”

话虽这样说,唇角却翘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世熙:“从一开始从船上看见那个女人,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她。我说你在海上那么多年,怎么就没个女人,原来喜欢这样的。”

盛霈:“哪样的?”

符世熙闭着眼,脑中浮现那双清冷如冰雪的眼睛,她看过来的时候,像南海起了风,浪潮即将翻涌。

“看起来脾气不好。”

符世熙委婉地说。

盛霈忍不住低笑一声,胸膛微微震动,半晌,他停了笑,说:“她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符世熙:“...你认真说的?”

盛霈“嗯”了声:“我就没见她发过脾气,唯一一次……”

唯一一次,是他们回到猫注的第一晚。

那天晚上他们说着话,公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脾气,忽然把他赶出了房门,连着第二天都没什么好脸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现在都没想明白,那晚到底是怎么惹她生气了。

后来没怎么哄,她自己又好了,变成原来的模样。

符世熙:“唯一一次?”

盛霈想到这儿,揉了揉眉心:“我惹她生气了。总说我做什么,无聊的很,说说你,明年该三十了吧?家里人不催?”

符世熙:“怎么不催,催我别干这行了,早点回去继承家业。我能继承什么家业?原本学得那些手艺也没法挣钱,还不如在这海上,至少快活,没人管。”

盛霈:“我记得你学艺术的?学得什么?”

符世熙轻声应:“美术。”

盛霈闻言,微一挑眉:“学美术的跑来开船了?”

符世熙:“也是机缘巧合,现在的日子也挺好。就是希望以后可别遇到这些意外了,说到这个,你有办法出去吗?”

盛霈:“暂时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上船前,身上是带着追踪器的,后来上了船,浑身上下就连鞋底他们都没放过,全部给他搜罗走了,也不知道后来他们追上来没有。

这帮人,说是来了就给他刀。

刀的影子都没见着,可见没什么信用。

“睡了。”盛霈随口说了句,“明儿再说。”

符世熙:“?”

“又睡?”

盛霈心说可不是么,在岛上他没有一天能睡好,睁开眼闭上眼都是山岚,她的唇,她的发,她的体温,她的味道,日夜缠绕着他,能睡着就不是男人。

“不睡你想干什么?”

盛霈反问。

符世熙叹了口气:“真是服了你,睡吧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漆黑的屋内再一次陷入沉寂。

只不过这样的沉寂只持续了三个小时。

凌晨三点,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

盛霈瞬间睁开了眼,身体紧绷了一瞬,他推了推边上的符世熙,低声喊:“符哥,醒一醒。”

符世熙一惊:“怎么了……”

话没说完,门口进来两个蒙面男人,一声不吭地架起符世熙往外带,盛霈上前一步,手臂往符世熙身前一挡,问:“你们要什么?”

符世熙咽了口口水,道:“我会配合你们,但你们要说出需求。”

来人用力架住符世熙,并不和盛霈交谈,盛霈小臂收紧,眼看就要动手,忽然听得一声闷响,房间内忽然有了光。

那层玻璃墙面亮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面的空房映入盛霈眼中。

正正方方的房间,灯光映出惨白的墙面,房间正中央放着一把空椅,角落里拴着两条狼狗,一左一右,正吭哧吭哧喘着气。

盛霈忽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一个女人被推进了房间。

她蒙着双眼,微微踉跄了一下,侧耳听角落里的动静,而后被人带在位置上绑好,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对着盛霈的方向。

原本该回洛京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盛霈瞳孔微缩,猛地转身攥住夹着符世熙的人,一拳挥过去,身体像一把弓紧绷起,他狠狠把人压在地上,咬着牙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另一人往外喊了一声,门口又涌进几个人企图制止盛霈。

符世熙被趁乱带了出去,房间内打成一团。

盛怒的盛霈难以压制,加上房内一片漆黑,几个人连起来都打不过他一个,直到房间内响起一道声音:“盛霈,松手。你们都出去。”

平和的声线,用了变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辨性别和年龄。

是昨晚和他通电话的人,也是那天在船上和赵行联系的人。

盛霈倏地抬头,看向监视器的方向,定定地看了几秒,他侧头盯着玻璃,视线直直地穿过墙,看向山岚。

她微微收紧了手。

只一瞬,又松开。

她说过的,她怕狗。

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山家的人?

还是...小风?

盛霈松开拳,微微一挣,将身后的两个人甩开。

他喘着气,用拇指撇去唇角的血渍,盯着山岚,问:“你们迟迟不说要什么,原来是什么都不想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他们的筹码。

是她回洛京的拦路石。

房内安静了一阵。

那人忽然笑了一下,说:“果然是盛霈啊。”

“别急,我们聊聊。”

“我要和她说话。”

盛霈充耳不闻,只盯着对面的人。

“可以。”对面的人显得很好说话,笑道,“只有一句话的机会,你可要想好说什么了,别让自己后悔。”

盛霈双眼微微泛红。

他有无数话想问她,想问她为什么不走,想问她怕不怕,想告诉她他就这里,但是话到了嘴边,他什么都不想说。

不想让她看见他,不想让她听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她就不会动摇。

“聊什么?”

盛霈嗓音干涩,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山岚身上。

那人似乎有些诧异:“不说了?啧,和聪明人说话虽然省时省力,但也少了点趣味,那我就直说了。”

“沉船有眉目了吗?”

盛霈:“只确定大概区域,近南沙一带,以月光礁为中心,暂时没发现沉船。你想找的那本‘更路薄’在南渚,放在我的银行保险柜里,路线和内容可以写给你,你若是不信,我找人送来。但我想,你应该用不到,沉船地点你比我知道的更多。”

他“唔”了声:“比我想的少。盛霈,我很好奇,你家境优越,军校出身,履历丰富,怎么偏偏到这海上来了?”

盛霈:“三年前,我战友陈山牺牲,临终遗愿是找到他弟弟陈山。陈山在三年前加入赵行的探险队,一共五人,得知沉船线索后出了海,于当年夏天失踪,我为了找他来到南海,找沉船也是为了找人。”

对面问一句,盛霈便答一句。

知无不言,直至对面没有问题可问。

那人叹气:“你知道的,我不会做什么。这样有问必答的模样,可不是你的作风,我知道你在海上的称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注视着山岚。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挣扎,没有呼喊,只是和任何时候都一样,没人知道她在一片漆黑里看到了什么,或许是云,或许是海。

此时此刻,他忽然冷静下来。

她不是什么都不顾的性子,不会随便丢下一切就跟人到这里来,他可以相信他的招儿,就像她相信他一样。

“有点无聊。”

那人咕哝了一句,切断了和盛霈的联系。

另一个房间内。

“你都听到了。”那人语气里颇有些遗憾,“他没什么话和你说,有点可惜,你有话想对他说吗?”

山岚的神经微微紧绷。

身后那两条狼狗哈赤哈赤喘着气,时不时叫两声,每一声都让她心头发颤,她忍着那点不适,和他对话。

“我答应过小风,帮他找姐姐。”山岚轻声道,“我会做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一句话,那头忽然静了下来。

山岚久久没有听到回声。

楼上房间。

男人侧头冷冷地看了眼身侧的少年,说:“真把她当成你姐了?我是怎么和你说的,给我出去。”

小风垂着头,不吭声,也不动。

半晌,他低声喊:“哥...”

“出去!”

男人厉声呵斥。

正僵持之际,门忽然被推开,来人急道:“哥,外面来人了,看起来像是特警,我们要立即离开!”

男人微眯了眯眼:“哪里来的人?”

他们明明确保所有尾巴都被甩掉了,那两人身上没有任何追踪器,警察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晚点再说,我们先走!”

男人低骂了一声,甩下通讯器就大步朝外走去,侧头看了眼小风,说:“还不跟上?等等,你腰上是什么?”

小风一愣:“二哥...不是,盛霈送我的腰包。”

男人问:“上船前检查了吗?”

小风彻底怔住,喃喃道:“没有...”

下一秒,腰包被扯下,“哗啦”一声响,包里的东西尽数倾倒而出,在一众杂乱的航海探测工具中,追踪器安安静静地躺在其中。

他们的行踪是怎么透露的,不言而喻。

“姐?”

男人轻嗤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小风呆呆地看着被踩碎的追踪器。

心想,她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口的人反复催促,一声声令人神经紧绷,小风最后看了一眼监视器,她和两条狗被关在房间里,她明明会害怕,却告诉他,她会帮他找到姐姐的。

他红着眼睛,快步跟了上去。

五分钟后。

关押山岚的房门猛地被撞开,她下意识侧头去听,还没听清脚步,来人忽而蹲下身,去解她手上的绳子,触到她手腕的指腹冰冷,微微颤抖。

她忽而松弛下来,抿唇笑了一下。

轻声喊他:“盛霈。”

第32章汪!?只要她轻轻说一句走。

凌晨四点,沉沉的天光压下。

救护车停在废弃的高楼下,警笛声响彻街道,安静的夜晚在抓捕与逃亡中展开,只不过这些暂时与盛霈无关。

盛霈站在救护车后座,双手环胸,紧盯着坐在上面的女人。

她蜷缩着腿,捧着杯水,正小口小口喝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缕黑发从她略显苍白的颊边散落,视线低垂,看医生、看地,看哪儿都行,就是不敢看他。

盛霈盯了半晌,移开视线,看向她身侧的人,问:“符哥,没事吧?”

符世熙让人拉出去挨了顿打,这会儿正拿着冰袋冰敷。

他轻嘶一声,道:“你和人打架下狠手了?他们可都还在我身上了,要不是警察来得快,说不准我得交代在这里。”

盛霈调侃了几句,问起正事:“他们不是为了‘更路薄’来的。符哥,你仔细想想,最近你还遇见什么事了?”

符世熙一怔:“不是为这个?”

盛霈轻嗤:“他们压根不想要,噱头罢了。”

符世熙蹙着眉,思索片刻,忽然道:“大概一个月前,我联系海警截了一船货,还是常见的货,专盯着沉船的那类,让我撞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霈微眯了眯眼,问:“地点?”

符世熙:“月光礁附近,东西应该送南渚文物部去了。难道和这件事有关系?其余事我想不到了。”

“或许是。”盛霈微顿,“等警察抓到人,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两人说了几句,护士过来打断了他们,他们要送符世熙去医院,顺便确认山岚是否需要进一步检查。

“我没事。”

山岚摇摇头。

盛霈瞥她一眼,倏地上前,小臂微弯,往她腰间一圈,稳稳地握在臂弯,另一只手熟悉地去抱她的腿,腰腹用力,把人往肩上一放。

“坐稳了。”

他丢下一句话,抱着她直直往路边走。

山岚一呆,她悬空而坐,将底下微乱的场面看得一清二楚,还好此时是晚上,不然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坐在盛霈肩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边停着辆车,驾驶座忽然探出个脑袋来:“二哥!”

徐玉樵忙下车去开后座的门,见到盛霈就说:“先前他们执行任务不让我进去。嘿,二哥,我们这招不错吧,是山岚想的!”

盛霈把人往后座一塞,视线在她略显无辜的面上停留一瞬,说:“老实呆着,我和小樵说点儿事。”

盛霈反手关上门,和徐玉樵走到车头。

从后座只能看到他半截身影,从山岚的角度看过去,徐玉樵给盛霈递了根烟,男人顿了两秒,接了过去。

“怎么回事?”

盛霈咬着烟微微低下眼,薄唇微动,凑到火苗边,火舌卷上烟芯,辛辣的味道顿时散开,烟雾模糊了男人的面容。

徐玉樵收回手,又开始认错:“二哥,我去机场把人拦回来的。昨天一早,小风拿着封信来找我,说你有危险,只有山岚能救你,我没多想,就跑机场拦人去了。”

盛霈瞥他一眼:“没人拦你?”

“拦了,怎么没拦...”徐玉樵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微微变弱,“机场好多人拦我,军区的人说你没事,但我这不是不放心吗,后来山岚登船走了,他们才告诉我,昨晚跟丢了,岸上的人也没看到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轻咳一声:“虽说别的岛上还没开港,要上岸一定是往南渚去。但南渚没等到人,你要是被关在船上去了深海可怎么办。”

盛霈嗓音淡淡:“小风是怎么回事?”

徐玉樵三言两语把话说了:“山岚知道追踪器带不上船,半路让我偷偷塞小风的腰包里了。她说他喜欢这个腰包,别的不带也会带这个,他们就是根据这个找到这里的。怎么样二哥,我说她能救你。”

盛霈没再说话,只沉默着抽完了烟,他轻吐一口气,问:“机场发生了什么,具体和我说说。”

徐玉樵老老实实说了。

还不忘看一眼盛霈的脸色。

男人不见憔悴,只眉眼间带了点倦意,狭长的眼耷拉着,从神情看不出喜怒来,只脸上半天没个笑。

徐玉樵挠挠头,试探着说:“二哥,这不是好事吗?”

在徐玉樵看来,心爱的人愿意为了自己留下来,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要是他早就乐开花了,不乐开花也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盛霈没提山家的事,只道:“明天下午,买两张去洛京的机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玉樵一愣:“两张?二哥,你也去……?”

不怪徐玉樵诧异,这三年,盛霈除了南渚和海上,几乎没去过别的地方,就算偶尔离开,也是为了找更路薄,回洛京更是头一趟。

盛霈轻“嗯”了声:“去酒店,其余明天再说。”

说完,两人上车。

山岚悄悄收回视线,又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一点儿,可临开门,盛霈忽而转身去了前座,坐上了副驾驶,后座只有她一个人。

山岚怔了一瞬,不知怎的,心口发闷。

这样的情绪有点陌生,平日里她也会因没有铸出满意的刀而低落,但这次有一点不同。她似乎有一点委屈,就像小时候,她抱着湿漉漉的小猫咪回到家里,却留不住它,只能将它送去别处。

盛霈将窗户降到最低,由着风往里灌。

吹散他身上浓郁的烟味。

“招儿。”盛霈往后看了一眼,“系好安全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座昏暗的影遮掩女人的神情,那道纤细的轮廓隐在暗中,神情不清。

半晌,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车一路向酒店疾驰而去。

期间,徐玉樵叨叨说着小风的事:“这是在演电视剧吗?还往你身边安插个人,气死我了,白给那小兔崽子喂那么多吃的!二哥,你说这海底下究竟有多少魔力,引得那么多人往这里钻,我想不通。”

盛霈没说太多沉船的细节,随口应了两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一路上她都很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起房间里的那两条狼狗,盛霈微蹙了下眉。

盛霈订的是间套房,正好三个房间,最大的那个留给了山岚。徐玉樵极有眼色,一到就溜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山岚和盛霈两人。

盛霈烧完水回来,山岚正站在落地窗前。

她初到南渚时,还未曾这样仔细看过这座城市。

南渚仍在沉睡中,高楼林立的城市华灯已熄,台风过后的城市似乎格外寂静,无际的夜幕如巨大的玻璃罩子,将这座海滨城市收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座城市之外,有美丽神秘的海域,有上下一心的军民,有守卫着这片疆土的每一个普通人。

还有盛霈。

“饿不饿?”

低低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男人高大的影映在玻璃窗上。

他就站在她身后。

山岚说了声不饿,又安静下来,似乎在等些什么,可身后的人问完那句话没再开口,只是看着她。

山岚转身注视着他,轻声道:“盛霈,明天我该回去了。”

盛霈喉结滚动,半晌,从嗓子里挤出个“嗯”来,也不说话,也不走开,只是堵在她身前,不让她进,也不让她退。

“我想睡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垂下眼,躲开他暗沉沉的视线。

盛霈往前一步,抬手去抚她鬓边的那缕发丝,才一靠近,她偏头躲开,不让他碰,乌溜溜的眼看过来,盯着他。

盛霈顿了顿,问:“我惹你生气了?”

山岚不说话,只是看他。

“招儿。”盛霈低声喊她名字,“为什么不走?”

即便他们现在是安全的,但其中的风险盛霈和山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小风没将腰包带上船,或者提前被发现了,又或者他们没能及时赶到这里,山岚极有可能回不了洛京,这件事带来的后果他们都知道。

这不像山岚的行事风格。

她不该为了他冒这么大的险。

山岚和盛霈对视着,他眸光灼灼,将她和南渚的夜一同拦在身前。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道:“盛霈,我的刀丢了,下船他们没还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视线下移,看了一眼她的脚踝,说:“我去找回来。明天早上办完事,我带你去文物部看那把海里捞上来的刀,下午回洛京去。”

“不用找了。”

山岚说。

盛霈抬眸看她:“我能找到。”

山岚摇头:“我要新的。”

盛霈盯着她微绷着的小脸看了片刻,她也不知道和谁赌气,不高兴三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可刚抱她那会儿还好好的。

路上他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

“给你买新的。”盛霈低着声,不厌其烦地问,“怎么不高兴了。”

山岚凝视他片刻,说:“前座舒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霈微怔,甚至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山岚在说什么,他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扬,忽而伸手,一把抱起山岚,让她半坐在手臂上,直直往她的房间走,转眼就把咕嘟咕嘟冒着烟的水壶忘在了脑后。

身下的小臂鼓涨着,臂肌如山一般起伏。

山岚稳稳地坐在上面,由他抱进房里,在床侧放下。

从半开放性的客厅进入隐秘度更高的房间,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山岚坐在床沿,垂着眼看蹲在身前的人。

盛霈握着掌心纤细的脚踝,拇指停留在微凉的肌肤上,摩挲一瞬,低声说:“招儿,如果有下一次,你还会来对吗?”

山岚忍着小腿侧泛起的痒意,轻声道:“我说过,我们之间怎么结束,我说了算。在那之前,你由我负责。”

盛霈守护这片海域,守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孑然一身,风雨里往来,随时为他人停留,这一点和山岚全然相反。

她自小便只做自己该做的事,从不为谁停留,不为谁越界,但那样的山岚是山家的山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的她,挣脱出桎梏,想做一切想做的事。

山家的山,和山岚的山,可以是不同的山。

一如山栀,她有她的刀,有她的江湖。

山岚想,她也守护着一片海域。

这片海域如旷野,如云霞,如深山的铁矿。

盛霈就是她的海域。

盛霈沉默半晌,倏地笑了,他倾身往前,手臂摁住柔软的床,将她拢在身前,宽阔的身躯如山一般压下。

山岚下意识随着他的动作往床后退,每退一步他便进一步,直到床头,她被抵在枕头上,再也无法后退。

暗淡的灯光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霈拎着包,原以为她拿什么宝贝,结果一看,拿这顶蔫了吧唧的帽子,在岛上临时用树叶给她做的,一点儿都舍不得丢。

眼看她戴上这顶绿黄的帽子,他没忍住:“招儿,给你买新的。”

山岚乌黑的眼珠子瞥过来,自顾自地戴好,并不理他,径直往小巷外走。他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巷口停了辆越野,不知道盛霈哪儿弄来的车。

“带你去文物部瞧一眼。”盛霈将行李放到后座,打开副驾驶的门,“提前和负责人沟通过了,他们正好在找这方面的专家,指不定还能给你找个活儿。”

山岚盯着越野,有点心痒痒。

她仔细扫了一眼,说:“盛霈,我想学车。”

盛霈顿了顿,想起她在海上一边吃鸡蛋一边看操作的模样,这不慌不忙的性子跑去开车,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

不能深想,深想他有点儿犯怵。

盛霈迟疑一瞬,应下:“等我回去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才上车坐好。

文物部离他们不远,从街道开出去过两个红绿灯,再拐两个弯就是,他们到这会儿文物部还没下班,时间正好。

负责人接到电话,忙不迭地赶到办公楼下。

见到山岚时,她正在看宣传栏,盛霈站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着话,一手撑着伞,给她遮阳。

“山老师!”

负责人提声喊,脸上止不住笑。

盛霈眉梢微扬,他说怎么早上打电话一问就答应了,原来负责人认识山岚,听着称呼,还挺热切。

山岚侧身看去。

负责人小跑过来,自我介绍过后伸出手,笑道:“山老师,我个人是您的忠实粉丝,有幸去云山参观过,您年初出的那把刀太漂亮了,就在我家搁着!听说这次交流会出了意外,我们那小圈子还一直担心您,现在可算放心了。”

山岚弯唇笑了一下,刚想回握,盛霈忽然赶在她之前一把握上负责人的手,道:“多谢您帮忙,外头热,我们进去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对对,先进去。”负责人领着他们去茶水室喝了杯水,又打了个电话,道,“山老师,我们现在就过去,您去掌掌眼。”

山岚第一次来南渚的文物部,负责人一边带路一边给他们介绍,说着说着,他话锋一转,又说到刀剑上来。

盛霈可算听明白了。

这人是个十成十的刀剑迷。

“山老师,这次发现的沉船至少是唐以后的,受台风影响,专家组还没过去,但我们对打捞上的部分物品做了初步的检测。就说这把刀,是把唐刀!”

山岚微怔:“唐刀?什么形制的?”

负责人道:“是唐横刀,破损很严重,几乎都是铁锈和缺口。山老师,我们想请您打一把复制品,还原这把刀本来的模样。”

山岚眉眼微凝,道:“等成分分析出来,或许我可以试试。”

唐刀是唐朝时期特有的刀类,分为四种形制,分别为仪刀、障刀、横刀、陌刀,为抵御游牧民族的入侵,锻造出了炼钢工艺最为先进的唐陌刀,因陌刀工序繁复,现已失传。如今只存有仪刀与横刀有复制品。

山岚研究唐刀多年,走访过数位刀剑大师,更改无数次配方,没能还原当时陌刀的工序,她每年都在尝试。偶尔会出几把唐横刀的样式,数量极少,却极精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一来一往,盛霈插不上话,只能盯着山岚看。

她今日穿的与平时不同。

在岛上,她不是穿自己那身练功服就是他宽大的短袖和裤子,今天难得换了一条连衣裙,浅杏色的裙子长至脚踝,裙身绣着黑色玫瑰,长发挽起,雪白的手臂和纤长的颈露在外面,白晃晃的一片引人分心。

盛霈盯着她那截后颈。

几缕毛茸茸的碎发贴在颈后,摸起来柔软而又脆弱。

夜里,他捏着那截颈子,指腹往下摩挲,顺着耳根再往上,亲过她潋滟的眉眼和柔软的唇,他记得那里的温度和触感。

还没亲够,她靠在他的胸前睡着了。

山岚极少用这样的睡姿,以往她总是睡得安分又平整,直愣愣地躺着,也不喜欢转身,更别提愿意睡他怀里。

盛霈在暗中盯着她柔软的面庞看了许久,最后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想,安静地抱着他的公主一同入睡。

等盛霈从绮丽的夜回过神,山岚已进了他们的检测室,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边上围了几个人,看神情都有点儿兴奋,就差把崇拜两个字写脸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盛霈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意识到——

山岚在她的领域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师,这是她二十三年日夜浇铸出的心血,每一步都带着苦。

山岚出来时,门口不见盛霈的身影。

她探头往走廊瞧了一眼,他正倚在楼梯口接电话,神情淡淡,颇有些无奈,走得近了,听他笑说:“别告诉星星,就留几天,免得她大老远跑回来。”

说话间,盛霈抬眸看见山岚。

他又说了两句,很快挂了电话。

“结束了?”

盛霈迈着步子迎上来。

山岚点头:“等他们把具体资料传过来,我们先去机场。”

盛霈想起刚才的电话,解释道:“我妹夫的电话。我这几年没联系家里,他一直想把我逮回去,星星就是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小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岚微顿,古怪道:“她叫盛星?”

盛霈挑眉:“小尼姑还认识娱乐圈里的人?”

山岚生出点儿奇妙的感觉来,她抿抿唇,轻声说:“我在几年前见过她,她和你生得不像,比你漂亮。”

盛霈:“?”

他疑心自己听错了,山岚见过盛星?

山岚解释:“她演过一部电影,在里面演一位刀客,不知谁托了爷爷来找我,让我去教她几手。她很聪明,教了几天就学会了,虽然力道不足,但吓唬人足够了。”

山岚说着说着,忽然明白了。

难怪当时山桁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明白,原来盛星是她未婚夫的妹妹,她从未将两人联系到一起,毕竟她连自己未婚夫长什么样、姓什么都忘了。

盛霈轻嘶一声:“那小丫头从来没和我提过,这没良心的小东西。”

山岚忍不住又往盛霈脸上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记得盛星的模样,明艳漂亮,一双眼睛跟泉水一样干净灵动。盛霈呢,黑乎乎的,总是懒散的模样,眉眼也不像,他看起来像是外头捡来的,还是从雨日的山林里捡来的。

山岚忍不住说:“盛霈,你像小狗。”

盛霈:“?”

“骂我?”

山岚抿着唇不说话,他在她梦里可不是小狗,是凶神恶煞的大狗,梦醒了才能窥见他眼底的柔软,勉强算是湿漉漉的小狗。

“行,小狗就小狗。”

盛霈看她绷着的小脸半晌,没忍住笑了。

他的公主是可爱鬼。

什么模样都可爱漂亮。

盛霈上前,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指间捏着她纤细的手指,时不时用力夹两下,又用指腹去勾她的掌心,她一动不动,由着他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笑起来:“走了,我们去机场,回洛京。”

南渚机场人来人往。

人潮中不住有人回头往山岚身上看,她对其余视线视若无睹,自顾自地捧着奶茶嘬,圆子都被她藏到腮帮子里,一口气嚼碎了咽下去。

作为山家继承人出门的时候,身边从来都是前后一堆人围着,她极少会去这些小铺子里,今天她才看了一眼,盛霈就去排队了,还硬把她捞过去选,每一种口味都和她解释得清清楚楚的,真以为她成日不下山。

“好喝?”

盛霈饶有兴致地看她喝奶茶。

山岚瞥他一眼,不说好喝,也不说不好喝,慢吞吞地都喝完了,自然地伸手递过空杯,等着人来接。

盛霈把杯子接过来丢了,问:“还想吃什么?”

山岚眨了眨眼睛,说:“想去坐按摩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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