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转正了 第3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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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人干脆利落的答应一声,各自跑开。

齐宣猛一提气,借着房子外面堆着的柴火堆,直接跃上了房顶。只是虽然登高望远,但受房檐阻碍,视线并不开阔,至少目力所及之处,并没有马车行走。

此时,本应随严陵回府的齐文,却并没有听从命令,而是命令严陵去往九城兵马司。

“皇叔此时最需要的是人手,只要人不出城,想找到就容易得多。一旦出城,无异于大海捞针。九城兵马司负责城门守卫,此时我们最应该去的,是那里。”齐文此时又一次恢复了之前那种冷静、少年老成的模样。

“可是……”严陵还有些犹豫,这种时候发生了绑架案,若是大皇子有个闪失,他全家都不够赔的。

“没有可是,时间不等人。”齐文目光扫向严陵,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这时他们已经走出长安街,之前等在街口的护卫也围了上来。

“你们所有人,去长治坊那边找我皇叔,找到后,全部听他调配。”齐文立刻分配人手。

“这……”护卫头领有些迟疑,先前齐文不让他们跟着进长安街,这会儿明显是出事了,竟然还要把他们调走。

“你既是我的护卫就该听命于我,若是觉得我管不了你,明日我便奏请父皇,给我换一个人。”

头领心里一抖,立刻抱拳行礼,“末将得令。”说罢,带着人从小巷直奔长治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陵心里诧异,刚刚齐宣只喊了一句让他送齐文回府,转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这么会儿功夫,齐文竟然能看出齐宣是去了长治坊,看来这个大皇子,当真是不简单。

“严统领还犹豫什么,万一人被带出城,想找到可就难了。”齐文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严陵同样心里一抖,不敢再多话,将齐文抱进一旁边的马车,自己则跳上车辕,示意车夫赶车,直奔九城兵马司。

今夜既是普天同庆,也是九城兵马司这种地方最忙碌的时候,就连九城都指挥本人,也在指挥手下兵丁,把趁乱闹事、抢劫、小偷小摸的人一一绑好。

“都叫他们在墙边蹲着,真是,大过节的,也不让人消停。哟,这不是严统领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严陵拎出0颖王府的腰牌,“奉大皇子殿下命令,四门戒严,快。”

“戒严?这可是大事,大皇子殿下可不能开玩笑啊。再说您这拿着颖王府的腰带,行大皇子的令,是不是弄错了?”

九城都指挥姓安,叫安平。今天是城中人最多的时候,要是四门戒严,就说明发生了大事,很容易引起城中百姓骚乱。到时一个处理不好,他是不丢官也得丢官。

齐文上前一步,“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

“大皇子殿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先给下官说一下。”

“本皇子的婢女被人掳走,此时需即刻封锁城门,一旦出城,我唯你是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就是个婢女……”安平还想周旋一下,“今天这个日子,说不定就是贪玩走丢了,哪里会是被人掳走,大皇子可能不知道这封闭城门的严重性……”

齐文眼神一冷,冲着严陵使唤了个眼色,严陵立刻会意,一把抽出安平身上的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安平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安都指挥使,是要本皇子再说第二遍么?”齐文走到他的面前,直视他的眼睛。

“戒严!”安平声嘶力竭地喊道。

与此同时,盛京城上空,一蓬烟火在空中炸响——意味着花车□□开始了。

齐文站在九城兵马司中央,看向各处升起的焰火,心里默念,“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

却说元瑾汐此时也因为这几声炸响悠悠转醒,她先前被人在脖子后面狠敲了一下,短暂地失去了意识,但多亏齐宣给她做的披风厚实,还带着毛领,抵消了一部分的力,只让她昏了一小会儿。

刚刚醒来的元瑾汐并未乱动,甚至有意维持呼吸不乱,而是慢慢的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首先,她应该是被套在了一个麻袋里,扔在一辆平板车的底部。双手被扭在背后,绑得死死的。之前的暖袖不知所踪,也不知道那些金珠有没有被他们发现。

但凭感觉,似乎还有一两颗卡在手肘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上被盖了什么东西,很沉压得她有些动不了,但不是很硬,像是毛毡帐篷一类的事物。

车轱辘正在缓缓转动,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行在小巷之中的土地上。

但很快,车子一转,就传来了辚辚的声音,这是驶上了青石板才会有的声音。四周也渐渐变得嘈杂起来。

据她所知,盛京城的城门口,路上都是铺着石板的——他们这是要出城。

一旦出了城,无论是想跑还是想活命,都难上加难。

元瑾汐顾不得被发现的风险,开始活动手腕,想试试能不能挣脱。

但,让她意外,甚至有点心慌的是。对方绑人的手段竟然像是熟知这些江湖套路般,知道怎么绑能让人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甚至于越是挣扎就勒得越紧。

元瑾汐把所有学到的脱困技巧都用上了,手腕也没丝毫松动。甚至因为绳子太粗,勒得太紧,她的手腕上此时已经有了火辣辣的痛感。

这让她整个人都慌乱起来,自打她学会从绳结中脱身,就一直对身陷囹圄有着特别的自信,总觉得无论什么样的困境她都能化得开,都能逃出去。

可没想到今天碰到了对手。如果她不能脱困,被这帮明显是亡命徒的人劫走,等待她的,要么是被一刀捅死,扔在荒郊野外,要么就是卖到最南边的百越去。

那里对于中原的女人,可是喜欢得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才刚刚找回爹爹,还没享受过好日子,还没找到哥哥,告诉母亲很想他,她不想死,更不想过生不如死的日子。

想到这儿,元瑾汐拼命挣扎起来,但很快就引来了对方的注意,一只脚踹过来,正踹在她之前被刀划伤的地方。

即使唤隔着东西,元瑾汐也觉得很疼。

“老实点,再敢乱动,我就一刀结果了你。”

声音被压得很低,但元瑾汐还是听出,这声音就是之前持刀胁迫她的那个人。元瑾汐知道她说到做到,不敢再动。

不过这份疼也让她冷静下来。

“别慌。”元瑾汐心里告诫自己,然后努力回想自己第一次学逃脱时,杂耍班班主对她说的话。

“你越是怕、越是慌,就越是毫无章法。面对危险,第一件事是冷静,然后再想办法,明白了么?”

虽然那个男人坏得不能再坏,曾经差点用鞭子把她活活抽死,但在训练她赚钱时,说的话却是金科玉律。

冷静。

元瑾汐慢慢地深呼吸,不去想可能有的后果,而想眼下自己能做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她就想到了办法。

“该死,我真是笨。”元瑾汐在心里大骂自己,如果这会儿是在安全的情况下,她甚至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么简单的方法,她竟然给忘了,反而是拼命挣扎,伤了手腕,又暴露了自己已醒的事实。

这一次,她要是死了,绝对是被自己蠢死的。

她的腰带里,明明有一小块锋利的碎瓷片!

这是她在杂耍班三年,学会的第一个保命手段,后来在夏府也从未放松过。

甚至这瓷片就是从夏府中带出来的。那时夏雪鸢一生气就爱砸东西,每次收拾时,她都会留意那种又小又锋利又便于隐藏的,然后收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瓷片被藏在了腰带的侧面,此时她虽然被反绑,但手指还是能稍稍移动。

很快腰带就在手指的转动下移动了些位置,隔着腰带,已经可以摸到碎瓷片。只是拿出来时,元瑾汐因为被绑手指不灵活,硬生生被划出了三道口子,才让瓷片稳稳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接下来就是一点点地磨绳子,同时耳朵也不忘竖得尖尖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间马车停了下来,元瑾汐赶紧停止手里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大哥,怎么回事啊?怎么不走了?”

声音是个男的,从位置来判断,应该是在前面赶车的车夫。

“不知道啊,城门忽然间就戒严了,许进不许出,这真是怪事,今儿可是上元节,哪有不让出城的。”

“不让出城?”身体上方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让出城怎么行,今儿为了进城卖东西,我可是把我小闺女留在家里了,要是后半夜回不去,添不上柴火,可是会冻出病的。当家的,赶紧,去东门,看看那边能出去不。”

马车开始转动,元瑾汐微微安心。这应该是齐宣发现她不见,封闭了城门。而且既然能封南门,就必然会封其他门。

只要不出城,她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车轱辘行驶在青板上的声音很快又变成了走在小巷里那种闷闷的,四周也变得安静了许多。

“我说周嫂子,这单接的蹊跷啊。丢了个婢女,用得着封闭城门这么大阵仗?那主顾该不会是有意坑我们吧?”

“而且她的要求也有点怪,不但让我们把绑人送到江州去,还非得沉到泗水河里。反正都是杀人,在哪杀不行?别不是对方想黑吃黑,连仇人和我们一起干掉。”

“闭嘴,赶你的车就完了。这事轮不到你多嘴。”声音还是那个划了她一刀的人,看来她就是这三人里的领头之人。

元瑾汐一边用指尖的碎瓷片磨着绳子,一边心里也在纳闷,为什么买凶的人,非要让她死在泗水河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是夏兴昌动的手,让她死在泗水河里,又有什么意义?

东城门的城楼上,齐宣握着马鞭望着四处汇集而来的各式马车。先前他房顶上站了半天,并未找到什么可可疑的车子,便只能放弃,转而带人来到城门处堵截。

而且,并不是离得最近的南方,而是东门。南门人多,想出城会慢,他若是劫匪必然会选个人少的方向,尽快出城。

这时一辆平板运送货物的车引起了他的注意,倒不是货物有什么问题,而是坐在车上的那两个人,不像其他人是伸长脖子,想看城门方向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四处都在看,像是在防备什么。

眼看东城城门也有人在检查货物,便将车子一拐,进入了小巷,显然是不想与官兵对上。

齐宣手一挥,立刻带人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37章获救

齐宣几人很快就围住了那辆慌乱躲进小巷中的马车。

赶车的车夫一看官兵追来,脸上立刻变色,“官,官爷,这是怎么话说的,我们就是小本生意,没,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上的女人也附和道:“对,我们真没有干坏事。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少废话,搜。”齐宣一挥手,几个黑骑立刻扑了上去。

车里是一堆木柴,木柴底下有个麻袋,打开一看,竟是一些银器。

小老头和车上的女人全都跪下了,不住地磕头,“官爷饶命啊,我们也是第一次犯事儿,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这些东西都归官爷了。”

齐宣气得一脚踹倒了那个老头,“找人绑起来,其他人继续搜。”

车上几人同时哀嚎起来,说自己不过就是在路边见到,顺手捡了起来,真不是诚心去偷的。

就在齐宣恨不得拔刀砍人时,在火把的映射下,似乎又看到一道金光晃过。

“拿火把来。”

仔细搜寻了一会儿,就在一处巷子口,又发展了一枚金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宣精神一振,指着巷子口,“向里追。”

此时,灯节迎来了真正的高潮,由朝廷制作的巨大花灯从长安街开始,缓缓宫门行进,与此同时,真正的烟火表演,开始了。

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与绚丽的烟火中,齐宣第一次认真许起愿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紧,只要元瑾汐活着就好。

与此同时,元瑾汐却被人抗进一间屋子当中。

麻袋除下,露出的是一张猥琐又带着淫笑的脸,听声音,应该是赶车的车夫。

“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不如先让老子快活快活。”

元瑾汐一个闪身,躲过车夫的飞扑,然后快速地观察起屋子里的陈设。

这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床上是脏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被褥。

以她的见识,这大概是一座暗娼园子,客人只要给钱,就可以带人来办事,办完事就走人。当然多给银子的话,住一宿也可以。

车夫一扑未中,没有动怒,反而抽了抽鼻子,“小娘子还真是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子外面,传来了周嫂子嫌弃的声音,“精虫上脑的玩意儿,注意别弄出动静,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啰嗦。”车夫从床上起身,把屋里的桌子拉到门口挡住,“小娘子莫怕,今儿上元节,好日子啊。”

眼看着车夫一步步逼近,元瑾汐顾不得隐藏,用最快的速度割着绳子,连瓷片的深深地扎进手指,都没有感觉。

车夫连扑两下,都被元瑾汐躲开,可屋子太小,躲了两下之后已经没有再躲的余地,直接被车夫一把抱住。

就在这时,绳子的最后一点被元瑾汐一下挣断,双手得脱之后,元瑾汐立刻拔出头上的簪子,一下插进车夫的眼窝之中。

车夫狂吼了一声,嚎叫着向后退。但此时,屋外烟火正是热闹的时候,震天响的烟花爆竹声音,掩盖了他的惨叫。

元瑾汐顾不得已经鲜血淋漓的手指,立时冲向窗户,一把推开。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是在二层,窗外,就是走来走去的行人,虽然不像长安街那样热闹,但也有人经过。而且从这边的窗口到对面,还系着一根根拇指粗细的绳子,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她本想立刻呼救,可是却看到了那个被称为周嫂子的人,旁边站着的,虽然看不到正脸,但从衣服上判断,却是另一个劫持她的人。

若是她此时喊出声来,怕是未等人来救,就要被灭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怒极又痛极的车夫一只手捂着眼睛,正疯狂地叫喊,待看清元瑾汐要跑之后,更是跌跌撞撞地向他扑来。

元瑾汐不敢在这样小的屋子里和车夫纠缠,心里一横,一脚踩上窗檐,在够到绳子后,借着力,接翻出了窗口。随后身子一翻,人就稳稳地踩在了绳子上。

这是她在杂耍班时除了脱困之外另一项本领,走软绳。

车夫扑了空,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口,直接向下咆哮道:“小贱人跑了。”

周嫂子应声抬头,正看见绳子上的元瑾汐。

元瑾汐此时也正看向下面,正对上周嫂子的目光。她旁边的那个妇人也抬起头来,眼神冷得可怕。

此时底下看热闹的人也注意到了车夫脸上的恐怖,不由发出惊呼。

周嫂子眼睛一转,忽然高喊道:“新买的奴婢跑啦,还敢伤人,大家快帮忙追。”

元瑾汐暗骂这人心思歹毒,心里一横,也不想那么多,顺着绳子就向对面跑去。

只要到了对面的房顶,再越过几间房子,跳下去混入人群,她就能得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没跑几步,就感到绳子一软,就像是当年表演时,绳子松掉的感觉。

电光火石之间,元瑾汐双手向前一扑,抓住绳子,整个人就像钟摆一样,向对面飞去。

对面也是窗口,若是没有周嫂子之前喊那一句,她可以直接落进窗口,向人求救。

可是这时人们都相信她是逃跑的奴婢,车夫眼睛里还被插了根簪子,就算她解释自己是被绑架的,对方最多也就是将信将疑,却未必能放她逃跑。

因此心思闪念之前,她双脚蹬向对面房子窗框,然后借着蹬墙的力,双手紧拉几下,攀上了房顶。

北地的房顶虽然比较平缓,但此处是民房,上面多是碎瓦,踩在上面,并不是很稳当。

但此时也不顾不得那么许多,元瑾汐手脚并用,向屋脊跑去,只要翻过去后,避开视线,就可以找地方跳下去躲避了。

可没跑几步,忽然飞过来一块瓦片,直直地打在元瑾汐的后腰之上,将她打了一个趔趄。

一扭头,竟然是周嫂子也上了房,追击而来。

元瑾汐心里把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出来,但脚上却是一点都不敢停,一边抓着手边能够倒的瓦片扔向周嫂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天上的烟花虽然已经停歇,但元瑾汐已经是用尽全力在奔跑,仓促之间发出的那点声音,根本没人听得到!

齐宣这时已经追到附近,正一愁莫展时,就听到人在喊,“那个奴婢当真狠心,那可是簪子啊,就这么插到人眼睛里了。”

他立刻冲到那人面前,“人呢,往哪儿跑了。”

对方不认识他,但见齐宣杀气腾腾地就以为是来追人的捕快,顿时手一指,“喏,那边,房顶上跑的那个就是。”

齐宣顾不得许多,一眼瞟到有条挂灯笼的绳子垂在地上,几步跑过去,抓着绳子也上了房顶。然后扭头对自己身后跟过来人的道:“去那边,追。”

房顶之上,元瑾汐已经跑到了头,正在犹豫要不要往下跑时,就听到有人猛喊一声:“躲开。”

元瑾汐想也没想,赶紧向旁边闪开,就听到嗖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贴着自己的胳膊飞过,直直地插进对面房子的窗棂之上。

竟然是把匕首。

再一回头,就看到齐宣已经和周嫂子交上了手。

两人大概走了十余招,齐宣抓住一个破绽,一脚将周嫂子踹下房顶。底下的王猛立刻将一把腰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此时终于有了点实感,意识到自己应该是不用死了,随后双腿一软,跌坐在房顶之上。

“你没事吧。”齐宣急忙冲过来。

但不用元瑾汐回来,他也知道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此时她的右臂鲜血正在慢慢洇开,应该是刚刚的匕首飞过时划伤了手臂。想到若不是她躲得快,她很可能就在他面前被一刀毙命,齐宣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的白毛汗。

除此之外,她的双手手指血肉模糊,像是遭受了酷刑。

元瑾汐这时也才感到胳膊上的巨痛,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一直压抑许多的恐惧,向齐宣伸出手,“王爷……”

这一声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却叫得齐宣心里生疼,赶紧将人抱紧,柔声安慰,“好了,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府。”

结果元瑾汐却是浑身一哆嗦,颤声道:“腰上有伤。”

齐宣恨得咬牙切齿地,正要说话,却听到下面有人喊:“王爷,刺客自尽了。”

探头一看,果然地上人已经七窍流血,眼睛却并未闭上,直直看向上面,露出怨毒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让人把尸体带回府去,自己则抱着人跃下房顶,上了马车,赶回府中。

路上,元瑾汐描述了被劫持的经过,但对于和周嫂子一起劫持她的那个妇人,她却说不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一个特点,下巴很方。

甚至方得有点不像是妇人。

在听到还有个车夫想非礼元瑾汐时,齐宣恨得牙齿都咬出声了,“你放心,那人我一定抓回来,给你出气。”

看到元瑾汐整个人都在发抖,也不是疼的,还是冻的,齐宣赶紧解了自己的披风盖上去,然后不住地催车夫快些,再快些。

半个时辰之后,郎中检查过后开了药,齐宣又让府中的婢女给元瑾汐包指扎了腰上的伤口,这才把人都遣开,自己坐在床边,在几只大蜡烛的照耀下,给她的双手挑刺、上药。

因为最开始挣扎得太狠,她的手腕不仅磨破了皮,还扎满了绳子上的毛刺。这些若是不一一挑出来,不出两天,她的手腕就会肿胀、感染。

至于指尖更是惨不忍睹,不但被扎得满是伤痕,甚至那块已经被磨得发钝的碎瓷片,已经嵌进了她的手指里。

尽管齐宣动作已经足够温柔,但十指连心,尤其挑出那一块碎片时,元瑾汐仍然疼到全身冒冷汗。

看着她因为疼痛,也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色,齐宣心里的恨意简直是无处发泄,这事他绝对没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偏偏这时,严陵通报一声后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根簪子,正是之前元瑾汐插在车夫眼睛里的那一支。

“我们赶到时,那车夫已经被人一刀割破了喉咙,应该是被同伙灭口。”

齐宣抬起手,示意严陵出去等他。随后看向元瑾汐,“你先好好休息,等你睡好了,明天把整个过程都详细地讲给我听。这事一旦叫我查出来是谁指使的,我绝饶不了他。”

元瑾汐刚刚经历一场不亚于受刑的巨痛,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说道:“这些人是江湖上的亡命徒,绑人的手法老练。她们接到的命令是把我绑到江州的泗水河溺死。”

“而且对方知道我是婢女,似乎也认得我。”

她回想事情刚发生时,周嫂子和另外一个妇人一左一右挤到她身边,随即便抽出匕首抵在她的腰上,丝毫没有犹豫,似乎早就认准了她。

齐宣听得心头火起,江州,又是江州。

而且先是元晋安遇袭击,又是元瑾汐遭绑架,这江州到底是怎么了,总是与人命沾关系。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安排些事情就回来。”

转身出屋,就看到大皇子齐文,正在宫女的陪伴下站在外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叔,我能进去看看么?”齐文此时不再像那在九城兵马司时那样威严,反而是有些怯生生的。

齐宣这才想起,刚刚回府时,因为元瑾汐身上都是血迹,他怕吓到齐文就没想他进去探望,现在血迹已经清理干净,去看看也无妨。

“去吧。此事能这么快解决,还多亏了你当机立断。文儿真是长大了。”

齐宣一脸欣慰,但齐文脸上却并未见到如释重负的笑容。

前院书房里,严陵已经将死去的两个绑匪的面相画了下来,“按元姑娘所说,这两人既是老手,想必在江湖上必有一号,京兆衙门的大牢里还关着不少犯事的江湖中人,明天属下去问问,或许能有些线索。”

齐宣点点头,“尸体呢?”

“暗一在处理。他说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大多会在身体上留有标记,若是能找到,或许就能顺滕摸瓜,找到他们所属的组织,甚至是背后的雇主。”

严陵顿了一下,“还要全城戒严,去抓另一个么?”

齐宣沉吟了一会儿,“不必了,听你所言,那人出手灭口自己的同伴,手法老练狠绝,这样的人,无论是想躲还是想走,城门那些兵丁,根本拦不住。目前城中百姓已经人心惶惶,让人撤了吧。”

“是。”严陵抱拳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却是坐在那里思索起背后之人的目的,若只是单纯要杀人,或是绑架,他都会觉得这是夏兴昌的手段,无非是想通过元瑾汐控制他。

但非要把元瑾汐带到江州的泗水河溺死,这事的意味就明显不一样了,他甚至有种感觉,江州泗水河这个地方,比元瑾汐的身死,更加重要。

不然,以那个逃走之人的狠辣,直接把人一刀杀了,然后三人极速出城或是就此隐藏,都比这样劫人所要冒的风险小。

既如此,泗水河这个地方,对于幕后之人,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作者有话说:

因为没逃过命【bushi】,所以这一章反复写了五六遍,才算是写出一些我想要的感觉来。

小可爱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留言,我会一一回复哒。感谢在2021-05-2111:53:54~2021-05-2119:1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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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38章心病

西耳房里,大梁的皇长子齐文,看着脸色苍白,两只手包得像个棒槌似的元瑾汐,说了一句让她始料未及的话。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诶?

元瑾汐不明所以地看向齐文,“大皇子殿下何出此言?”

“我母后自打生了我,就身体一直不太好,后来我调皮掉进水里,她奋不顾身跳下去救我,结果染了风寒,病了一整个冬天,前年的时候,更是一病不起,就那么去了。”

“我在五岁时,惹到了一处蜂窝,是一个婢女奋不顾身的把我压在身底下,结果我只是挨了几下,她却因为伤重,不治身亡。”

“我在七岁时,睡觉的房子忽然着火,是一个小太监冲进去把我抱了出来。我没事,他却因为吸入了太多的烟,烧伤太重,死了。”

“如今我才来找你玩几天,你就被人劫走了,还差点把命搭上,有人说我是天生的命硬之人,谁挨上我,都会倒霉,被我克死。”

“我来就是向你说对不起的,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好好养伤,伤药和银子,我都会让人送来。”

说完,竟转身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赶紧起身拦住,“大皇子殿下,可否听奴婢一言?”结果却是扯动伤口,发出嘶的一声。

齐文赶紧停下脚步,伸手将人扶住,“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到床上去。”

元瑾汐踱回床上,又指了指床边,“殿下若是不嫌弃,就坐在这儿听奴婢慢慢讲。”

“奴婢的母亲,在奴婢五岁时,也是因病去世了。”元瑾汐看向床幔,“那时街坊里有一个婶子,说一个女人若是生了儿子,就会百病全消,一辈子无灾无难;若是生了女儿,便会百病缠身,就算不死,也会受一辈子的罪。我娘之所以会死,就是我这个女儿,给她带去了灾病。”

“奴婢当时万念俱灰,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娘,就想跟着她一块去了,既能偿命,又能赎罪,还能在黄泉路上陪她一程。”

齐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怎么会有人说这样的话?”

元瑾汐的眼睛里不自觉地带上了泪花,“后来我爹知道了,气得他抱起我,抄起棍子,就去找那个婶子问罪。”

“在那之前,奴婢的爹是顶顶好脾气的人,但那一天,全县的人都知道,我爹不好惹。就连那个婶子的男人,也被我爹打得不敢出门。”

“我爹在抱着我打完架后,就对我说,我娘生我时特别高兴,说她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娘死之前,也是很放不下我,她当时不是怕死,是怕她死了之后,我就没娘了。”

齐文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一年前他的母后在临死时,也曾摸着他的脸说,“可怜我的小经文,以后要没娘了。”

元瑾汐又顿了一会儿,给齐文一点时间,等用余光看到他偷偷擦干了眼泪后,这才又开口道:“殿下要记住一件事,那些说别人命硬害死人的,说生女儿是给母亲带病的,都是不安好心。就该用棍子打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我才知道。那婶子之前看我长得可爱,就想与我娘订娃娃亲。可我娘没同意,就回绝了。她觉得被下了面子,不止恨我娘,连我也一块恨上了。等我娘死后,就故意说那样的话恶心我。”

齐文恨恨地一锤拳头,“这样的人,当真该打。你爹打得对。”又顿了一会儿,“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元瑾汐微笑,情不自禁地用包成棒槌的手,轻抚了下齐文的头,“大皇子殿下宅心仁厚,在府里不过短短十几天,奴婢却一直倍受照顾,心里很是感动。”

“其实我每日里挖空心思陪殿下玩,既有王爷的命令,也有奴婢自己的真心。先前殿下两次遇险,都能有人舍命相救,就足以说明殿下一直深受下人爱戴,又怎会是克人之人呢?”

齐文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真的?”

“当然是真的。奴婢相信,殿下未来就算不是储君,也必是像颖王殿下一样,是一代贤王。”

能像皇叔一样,一直是齐文的心愿。前朝太子阴险狡诈,还曾追杀过他的父亲、叔叔,因此齐文对太子这个称呼很没好感,偏偏身边人总说,他日后是要成为太子的。仿佛他要是当不太子,就没了意义一样。

如今终于听到有人说就算不当太子,也会是一代贤王,终于让他的脸上露出笑容,“你好好养伤,我要回宫一趟。”

元瑾汐点点头,知道自己的话齐文听进去了。想到皇帝身着一身龙袍,像她爹一样拿着棍子打人的场景,忍不住扬了下嘴角,“殿下真是一点就透。不过,今天的对话,还请殿下保密好么?”

不管是谁,能对皇长子说出“克人”的话,都是元瑾汐惹不起的角色。而且皇宫里会有能足以要人命的蜜蜂,好好的寝殿会着火?

这些事情背后,怕不是都有说话那人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事情发生,皇帝不可能不查,从现在风平浪静来看,想必是查不出来,或者查出来也不能动手罢了。

但无论怎么样,这些事都不是她一个婢女能掺和的。今天说了这么多,更多的是因为齐文勾起了她自己心中的难过之处。

齐文很是老成的点点头,“放心,我不会对人说出去的。我会保护好你。”

听到这句,元瑾汐心里大定。这位大皇子,当真是一点就透。“既如此,奴婢就多谢殿下了。对了,我有礼物送给殿下,就在那个小几下面,殿下不妨去看看。”

齐文循着元瑾汐的手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小几,小几下面,是一个比蹴鞠要大一些的球。

“这是新蹴鞠?”

“既是,也不是,殿下不妨举起来,往地上砸一下。”

齐文不明所以,依言照做,却惊讶地发言,这球弹起一人多高。

“这,怎么做到的?以往的蹴鞠,落在地上,能弹起一尺就算不错,这球竟然能弹这么高?”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等奴婢伤好再告诉你好不好?”

齐文一时间心痒难耐,既想知道为什么球能弹这么高,又不隐心让元瑾汐强撑着陪自己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她刚刚受过伤,又说了那么一大段话。

最终他还是抱着球走了出去,球在这里跑不了,他早晚能知道。

倒是父皇会不会拿着棍子去替他打人,有点让人期待。

齐宣又一次忙到深夜才回到后宅,但没有直入主屋,而是先去了西耳房,探望元瑾汐。

石榴正坐在床边,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看到齐宣走近,刚要出声,就被止住,“你去休息吧。”

“是。”石榴不敢多言,退了出去。

齐宣轻轻地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仍然脸色苍白的元瑾汐,心里充满了愧疚。

通过她,他知道夏兴昌在江州的影响力非同小可,为了迷惑那只老狐狸的目光,他对外营造出了庸王的人设,并把她推到了众人面前。

虽然肯定会有些风言风语,但他有信心会保护好她,会让那些流言都冲自己来,不会让她感受到半分难堪。

但没想到,竟然真有人会对她动手。

如果,真有人把她弄到泗水河……他绝对会把京城和江州闹个天翻地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过大半夜的思考,他已经冷静下来来,这个劫持事件的目的,明显是要他尽快下江州。

这绝不会是夏兴昌的手笔,而是另有其人。

虽然人还没查到,但可以肯定此人定然是知道皇帝年前给他那一道密令。

当时,若不是因为遇到了元瑾汐,又从元瑾汐那里听到了关于夏兴昌的情报,他很可能在接到命令的当天,就动身出发了。

只是,若不是夏兴昌,又是何人非要他下江州不可呢?

就算是陈家,也应该希望他留在京城才对。

难道说,朝中还有另外一股势力?

虽然受了伤,又喝了药,但已经养成习惯的元瑾汐,还是在鸡叫的第一遍时,就醒了。

只是醒了之后,吓了一跳。

因为在她的床脚,齐宣正抱着胳膊,睡着那里。

元瑾汐一动,齐宣也立刻醒了过来,“醒了?可还痛,要不要喝水,饿不饿,要不要叫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连串问题抛过来,但元瑾汐只想问一句,“王爷,你怎么睡在这儿?”

“没什么,”齐宣伸了个懒腰,“夜里过来看看你,就睡着了。”

“奴婢这点小伤,不值得王爷挂心的,您快回去休息吧。”

看到元瑾汐仍然未缓过来的苍白脸色,齐宣又是一阵心疼,“这一次,是我疏忽。背后之人,显然是冲着我来的,若不是我把你推出去,想来也不会有此无妄之灾。从今天开始……”

“王爷,”元瑾汐赶紧打断齐宣,“能为王爷做事,是奴婢的福分。这一次虽然凶险,但也让幕后之人的意图暴露了出来。”

“可是……”

“如果王爷真的愧疚,不如补偿一下奴婢?”元瑾汐说得小心翼翼地,毕竟主子愧疚是一回事,身为下人,主动要赏又是一回事。

“你说。但凡我能做到。”齐宣答应的痛快,但心里却隐约有一点担心,生怕元瑾汐求的是恢复自由身,放她离开。

“奴婢的爹,虽违反了圣意,但实在是因为当时家乡大水,不得已而离开。奴婢想让王爷帮忙,除了他的劳役,恢复自由身。然后放他回怀安,耕种过日子。”

“这有何难。”齐宣松了一口气,“本王准了就是。”

元瑾汐喜上眉梢,“奴婢多谢王爷。此事王爷不必挂怀,奴婢既受了宠,就该为王爷分忧才是。王爷不是还想带奴婢去江州,到了夏兴昌的地盘,更是半点也马虎不得,这点小伤真的不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想到势在必行的江州之行,心事重重地点点头。

“你再睡会儿,我也回去了,屋外我会派人守候。”

——

正月十七,复印开朝,第一件事,就是将九城兵马司的安平都指挥使,撤了职。

原因只一个,当时那伙亡命徒,离皇长子,可不足十步的距离。

而安平在知道大皇子并不是事后赶来,而是直接就在现场时,也是吓得双腿一软。这幸亏掳走的是婢女,要是掳走的是大皇子本人,他一家,不,三族人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紧接着,后宫之中也发生一件事,四妃之一的陈淑妃,因为忤逆圣意,降位为才人,同时杖责二十。

元瑾汐知道后,偷偷咋舌,没想到皇帝竟然真的动了棍子。

而且这个刑罚真的是狠到家了,四妃之一,不但降了位分,还说打就打。

这件事刚过去没几天,夏兴昌又一次请见皇帝,求旨回京。他身为一方之首脑,已经在京城待了两个月,该回去了。

皇帝自然不会挽留,勉励一番就准他出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因为大梁有正月不迁徙的说法,夏兴昌真正动身的日子,是二月初三。

在盛京这个“龙城”过完了二月二龙抬头,夏家一家,终于浩浩荡荡地出发回江州。

这一个月,夏雪鸢因为之前无缘无故打了程雪瑶的缘故,被夏兴昌狠狠地罚了一个月的禁足,差点没憋疯。

尤其上元灯节那天,她本想趁着热闹溜出去,但人还没靠近大门,就被抓了回去,只能在院子里远远地看了烟火。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她虽然被关了禁闭,但她爹也没能把她嫁给老男人当填房。

每每想到这儿,夏雪鸢就不禁得意起来,果然把非颖王不嫁这句话喊出去,有着不可估量的效果。

说不定以后齐宣议亲时,还能想起有一位江州知府的女儿,非他不嫁呢。

夏雪鸢怅然若失地坐在车厢里,透过惟帘看向外面,隐约觉得自己像是话本上写的那样,失恋了。

“夏大人,这就回江州了么?”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来,夏雪鸢一个激灵——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像齐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探出头去,果然是齐宣骑在马上,在跟父亲说话。

难道自己这是心成则灵?因为想着他,就把他给盼来了?

“颖王殿下,”夏雪鸢半只身子都探出窗口,挥了挥手,然后这才缩回来,跳下马车,一路跑到前面,“颖王殿下你是来跟我回江州的么?”

一时间,整个夏家队伍,包括脸皮厚如城墙的夏兴昌,也觉得脸上有点发烧。

另一辆马车里的王氏,更是低头抚额,无声默念,我没有这样的女儿,没有,绝对没有。

谁料齐宣却点了点头,但看向的却是夏兴昌,“夏大人不介意同行吧?瑾汐一直吵着要见她爹,最近连饭都不肯好好吃了。而且本王也想尽快把瑾汐的身契拿到手,夏大人意下如何?”

伴随着这句话,元瑾汐从齐宣身后的马车露出头来,用着娇滴滴的声音说道:“王爷,奴婢才没有不好好吃饭。”

嘶……所有人都觉得有点牙疼,然后不由自主地看向齐宣,满脸的古怪。

这还是那个名声在外的颖王爷?最让人腻歪的新婚夫妇,也没见这样啊。

夏雪鸢当场石化,这元瑾汐是不是跟她有仇,好不容易齐宣要跟她一起回江州了,她竟然也要跟着。

这不是明摆着来破坏她和齐宣的感情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兴昌也搞不清齐宣唱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上元灯节那天,指挥有度,应变能力很强,怎么今天又一副沉迷女色的样子?

难道说,那天的果敢干练,只是因为掳走的是他的宠婢?

不过,怀疑归怀疑,夏兴昌还是满脸堆笑道:“王爷愿意赏光,夏某欢迎之至。”

于是,齐宣的宠大车队,就这样并入了夏家的车队。

让元瑾汐无比舒适痛快,而让夏雪鸢差点气到升天的南下江州之旅,就这样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元瑾汐:终于出京啦~~~开心感谢在2021-05-2119:10:35~2021-05-2212:0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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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作妖

齐宣这次出门,用的马车很大,大到堪称一个移动的卧室加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有一个很舒服的软榻之外,中间还有一张小几,拉车的马也是四匹,妥妥的王爷级别才能用的马车。

除此之外,他还让齐福给元瑾汐准备了一辆马车,虽然只能是两匹马拉的那种,但里面却是铺了好几层的褥子,躺起来非常舒服。

元瑾汐只坐了半天,就喜欢得不行,甚至觉得在驿站里睡,都不如在马车上舒服。

她的伤还没好,齐宣又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坐在马车时,就时不时叫到自己的马车里说说话、聊聊天,处理情报时也不避着她,甚至偶尔还会主动讲起朝中的各种关要。

“这陈淑妃,哦,现在是陈才人了,是两朝元老陈国公的孙女儿。当年我皇兄能顺利登基,她祖父是出过大力气的,因此我皇兄才纳了他。不过我皇兄登基没两年,陈国公就去世了。”

“姓陈?”元瑾汐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齐宣点点头,“不错,姓陈。你说的那位陈大人,十有八九,就是现在的陈国公,陈才人的父亲,陈修德。”

元瑾汐暗暗咋舌,如果这陈国公是夏兴昌在朝中的靠山,那陈淑妃被降位分,对他们的打击必然不小。她这算是在无意之中,敲了夏兴昌一榔头狠的?

“自我皇嫂薨逝之后,陈家一直惦记着皇后之位,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后宫之中觊觎皇后位分的,也不只她一个。可没想到那陈才人竟然歹毒至此,敢对皇长子下手。”齐宣恨恨地一拍小几,但想到十几年前,储君之争的惨烈,又觉得这些手段也不意外。

陈修德也是经过储君之争的人,若不是在最后关头,陈国公一力保举当时的端王,现在的皇帝,怕也没有他们现在的日子。

“自从五前年,三皇子齐睿降生后,陈家的野心就大了起来,两年前皇嫂薨逝,他明里暗里,没少说齐文的坏话。如今看来,夏兴昌能和他搅和在一起,也是想提前投靠新主子,为自己在朝中更进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这才知道,原来齐文所面临的危机,也是不小。看来,自己上次看似鲁莽的劝告,实则是劝对了。

若是齐文就此心灰意冷,相信自己是克亲之人,不愿与人亲近,待背后有陈家做靠山的三皇子长大,这太子之位到底是谁的,还真不好说。

而一旦齐文在储君之争中落败,以陈家的手段,断不会留他性命。

正思索间,车外传来了严陵的声音,“王爷,前面有一处平坦的地方,夏家派人来问,可要休息?”

齐宣看了看日头,“也好,命人埋锅造饭吧。”扭头又看了看元瑾汐,“可惜你的伤没好,要不然倒是可以让人去打两只野兔,再尝尝你炖的肉。”

“无妨,奴婢的手指已经大好,做顿饭还是无碍的。”

“那也不行,等你全好了再说,日后有的是机会。”

行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元瑾汐跳下马车,刚要从车夫处接过马凳,就被小七抢了过去。

“你就不能老实一点,有伤还乱动。”

小七一脸嫌弃,元瑾汐却是噗嗤笑出声来。

看到她在笑,小七更加生气。这些天来,他一直非常自责、内疚,总觉得是他没有看好她,才让她被人掳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元瑾汐从头到尾,不但没怪他,还总对他笑,就让他更加自责。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去道歉,她却说这和他无关。想要多照顾她补偿吧,她又很独立,出门这几天还是她照顾他多一些。

这让他觉得自己更没用了。

元瑾汐知道小七在闹别扭,但具体他是什么心思她也不清楚,只当他是小孩子,别扭几天就过去了。

车子刚一停,队伍后面的家丁仆役就开始埋锅造饭。不远处,就是夏家的车队人马。

元瑾汐远远地看到元晋安在忙碌,很想过去帮忙,但又怕被夏家看出破绽,不敢上前。

此时在夏兴昌那里,元晋安还是失踪状态,她不能在此时让对方察觉出不对。

不多时,小七拎了一壶开水过来,元瑾汐便给齐宣泡茶。虽然泡茶也要用手,但齐宣此时已经喝不惯小七泡的茶了,再加上动作不大,也就默许。

泡茶时,小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元瑾汐的手,待泡完后嘟囔了一句,“明明都一样,为什么王爷就说你泡的好喝?”

元瑾汐忍俊不禁,“看上去一样,其实这里门道多了,比如今天泡的是铁观音,水温就要高,还可以适当闷泡一会儿。若是碧罗春,水温就要低一些,出汤速度也要快,慢一点滋味就变了。”

小七撇了撇嘴,“讲究真多。”说完,就跑开了。

刚把茶水端给齐宣,小七又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夏雪鸢,以及一众婢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爷,”未等小七通报,夏雪鸢就甜腻腻地开口,“路途辛苦,我让人在马车里煮了薏仁乌鸡汤,足足煲了一上午呢,王爷尝尝可好?”

说罢,不等齐宣有所表示,就接过春花手中的汤盅,直直走向齐宣面前。

元瑾汐起身要拦,却被春花拽了一下,扯到右臂的伤口,疼得她皱了下眉。

齐宣见了,心生不悦,但此时夏兴昌就在不远处,有些戏还是要演,但这事也不能轻易地就放过去。

当下他指了指一边的小几,“放下吧。”又对元瑾汐招了招手,“这乌鸡汤适合女人不适合男人,你代本王喝了。哦对了,谢过夏姑娘。”

元瑾汐强忍着笑,转身向夏雪鸢福身一礼,“瑾汐谢过夏姑娘。”

夏雪鸢气得眼睛都立了起来,恨不得一拳打在元瑾汐的脸上。

可转念想想,又觉得齐宣说得对,乌鸡是大补,但好像确实是母亲吃得多一些,而没见过父亲吃。

但自己命人炖了一上锅的汤,她都没吃上一口,就这样给了元瑾汐,怎么想,怎么都心有不甘。

可是齐宣面前,她又不敢造次,这次一起上路,可是她天大的好机会。要是这一路能让齐宣爱上她,等她回去,那几个哥哥弟弟、其他家族的那些姐妹,哪个还敢小看她?

把火气强压下来后,夏雪鸢僵硬地笑了一下,“晚上我给王爷做些男人能吃的东西再送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转身带人离开。

齐宣脸色僵了一下,对于夏雪鸢那句“男人能吃的东西”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元瑾汐则把表情藏在乌鸡汤的热气中,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等到了晚上,众人在驿站休息时,夏雪鸢果然来了。

这一次端来的是红枣煨牛冲。

元瑾汐刚一听到名字,就赶紧把头扭了过去。

所谓牛冲,就是牛鞭。她都有点佩服夏雪鸢了,他们这会儿宿在驿站,并不是城镇,周围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这等神奇的食材。

齐宣的表情也是一瞬间很精彩。

他到现在别说没娶亲,连个通房都没有,天天还对着个元瑾汐,然后夏雪鸢给他送牛冲?

这是要他夜里去冲冷水澡么?

忍无可忍之后,齐宣让夏雪鸢把东西放下,待她离开后,转头就叫人把这碗神厅汤端给了夏兴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兴昌刚收到汤时,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这一朝的王爷真是没品,竟然主动给臣下送汤。但是当他知道这是什么汤,又是谁送的时候,表情也是一瞬间精彩万分。

他是有意纵容夏雪鸢缠着齐宣,因为他总觉得齐宣这次跟他出来,没有表面说的目的那么单纯。

但夏雪鸢竟然送了一碗这样的汤,实在是让他的老脸没处搁。

“小姐呢?不是让你们看住了么,怎么又让她作妖?给我关进马车里去。”

于是当天晚上,夏雪鸢就只能委委屈屈地睡在马车里。可是此时虽然已经立春,但夜里还是很冷。最后还是王氏心疼女儿,半夜去求了夏兴昌,才把她放进驿馆睡觉。

夏雪鸢为此大骂了厨子一顿,厨子也很委屈,他接到的命令是做只有男人能吃的东西,他就做了。为了这根牛冲,一路上见到人家就去问,这才弄了一根。

谁知道这汤做出来,是夏雪鸢要送给齐宣的啊。要是知道,他肯定不能做这个,真是冤枉大了。

第二天的天气非常好,因为队伍一路往南,路边的树已经隐隐地显现出绿意,甚至空气中都能闻到春天的气息。

马车缓缓而行,车帘挑起,露出齐宣和元瑾汐的身影来。

“王爷,我要吃葡萄干。”元瑾汐故意叫得甜腻腻的,听得她自己都有些不适。

齐宣却是没觉得什么,之前夏兴昌来王府时,她为了演戏就曾这样叫了一声“夏老爷”,当时他还心里不乐意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听到她这样对自己说话,只觉得理所应当。

“好,来,吃这种。这可是西域最好的品种,甜而不酸,又营养丰富。”齐宣从一个藤箱中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递给元瑾汐。

话音刚落,骑马走在一边的严陵、刘胜立刻把马头拨远了一些。

小七不明所以,只是一脸纳闷,元瑾汐这样说话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家王爷也不好好说话了?

“王爷,喂我好不好,奴婢手指疼。”元瑾汐把手指举在齐宣面前,“上面的伤口还没愈合呢。”

小七脸上的表情明显扭曲了一下。

齐宣忍着笑,往元瑾汐嘴里塞了两粒葡萄干,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好不好吃?”

“只要是王爷喂的,都好吃。”

小七再也忍不了,双腿一夹马腹,“王爷,我去前面探探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远处,一辆马车的车帘忿忿地撂下,看那架式,似乎像是要扯下来一样。

夏雪鸢气得发疯,觉得元瑾汐分明是故意的,就是在气她。要是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冲过去,扇上元瑾汐两个耳光。

但这事显然不可能,她就只能是坐在车里恶狠狠地盯着春花秋月,“明明是你们俩说的,要笼络男人,就要笼络他的胃,可是第一次送的乌鸡汤进了元瑾汐那贱人肚子,第二次竟然是那种东西。”

说到这儿,她也很委屈,她哪里知道牛冲就是就那种东西。

“你说,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出个主意,都出不了。”

春花秋月两人心里虽然委屈,她俩也没想到,这牛冲就是牛鞭的意思,不然也不会端给夏雪鸢。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是伏在马车里请罪,“都奴婢的错。”

“哼,这次就算了。但接下来,你们务必得听我的,要是有人敢向我父亲告密,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奴婢不敢。”两人伏得更低了。

另一边,元瑾汐也将车帘放下,然后冲着齐宣嫣然一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齐宣看得不由心中一动。这样的元瑾汐,比在府里时,更加诱人。尤其是出府后的这几日,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似乎在路上,比在府里更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仿佛她就像是那些羽毛天生漂亮的鸟儿,关在笼子里,只会让它黯淡,只有放到天空之中,才会显现光彩。

“王爷今天想要看什么书?我找给你。”元瑾汐被齐宣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便低头在书箱里翻找起来。

“咳,就上次那本就行了。”齐宣随口答道。

但想了想,自己这几天似乎也没怎么看书来着,光顾着看人了。

又行了半日,快到傍晚时,一行人终于到了这一路上第一个县城。

“王爷,新安县城到了。”小七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

这新安县,就是元晋安和刘胜落脚的最后一站,在这里他们遇到了两个神秘的刺客,要不是元晋安警觉,刘胜又功夫了得,能不能全身而退,还真是两说。

“传令下去,全员驻扎,就说本王累了,在要这里歇个两三天再走。”

“是。”

元瑾汐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轻声说道:“多谢王爷。”

齐宣微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袭击元晋安和刘胜这件事,如若是细究起来,其实问题不少。

比如那两个杀手是哪来的。他们俩当时虽然是受到通辑,但根本就没被人认出来,就算是认出来,该派出的人手也应该是衙役、捕快,而不是杀手。

再者,这两人的目标也很有意思,对刘胜下死手,却对元晋安放水,想要抓活的。这就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夏兴昌了。

可是,他们二人又是怎么暴露的呢?

再者两个刺客一死一伤,但是在他们逃走之后,官府这边没有任何动静。

齐宣特意派人来调查过,路上的尸体不知去向,就连事发地点的血迹也都被人掩盖了。

至于县衙,更是没收到任何风声。

事情就那样无声无息地发生,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消散。

先前齐宣腾不出手来调查这事,这次既然路过,就不可能放过。

新安城不大,一共也只有几家比较大的客栈,齐宣一行人包了一间,夏兴昌一家包了一间,安顿了下来。

客栈都是打扫干净的,元瑾汐也没什么活要做,只是指挥着小七把齐宣的被褥搬了进来,然后告诉他怎么铺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齐宣还让她不要动手——胳膊上的刀伤深可见骨,不可能好那么快。

“我会小心的,王爷暂且稍坐,我们很快就好,待会儿王爷想吃什么,奴婢去吩咐灶上。”

“不必,你在屋里歇着就好,我下去走走。”

“是。”

等到齐宣离屋后,小七虽然抢着干活,但对于元瑾汐,还是别别扭扭的。

元瑾汐笑着拿出一包饴糖,这是路上齐宣给她买来解馋的,“这糖真是好吃,就是有一点可惜,今天吃不了,明天就化了,可我又不能多吃,真是苦恼。”

小七咽了下口水,忿忿地折腾着被褥。

“小七,你帮我吃点好不好?我吃多了会胖。”

“哼。”小七用鼻子出气,但还是没架住糖的诱惑,走过来,捏起一块吃了,一脸地满足。

元瑾汐笑得像是偷到小鸡的狐狸,“说起来,江州有一种特别的小泥鱼儿,一群一群的,一网下去就有几十条,到时用面糊裹了,再加点盐,放油里一炸,能香死个人。”

甜甜的饴糖入口,又有美味诱惑,小七咽了下口水,“小泥鱼儿好做不好抓,我最会抓小鱼儿了。到时我替你抓鱼去,你想要多少我就抓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么说定了,这包糖就送给你,算是提前的谢礼。”

小七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糖,然后高高兴兴地又捏起一块吃了。

这时外面有人喊道:“王爷在么?”

此时他们所在的屋子是客栈二楼,天字一号房,声音是从一楼的天井里传来的。

而且这声音,元瑾汐特别熟,是春花。

打开门,来到走廊上低头往下看,果然是春花,旁边还站着秋月,“两位姑娘有什么事么?”

春花还好,不觉得有什么,秋月却是一阵磨牙,之前元瑾汐在她俩手下,每次见到,都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如今攀了高枝,竟然称呼起姑娘来了。

而且还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们。

想起这儿,秋月又觉得胸口疼。上次在济慈观,她被元瑾汐怼了个狠的,疼了大半个月,才好一些。

“哼,我们小姐让给王爷送些被褥铺床,你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王爷。”

“这样啊,”元瑾汐看着春花秋月身后跟着的下人,以及她们手上捧着的东西,心里一转,“那就谢谢夏姑娘了,你们上来吧,喏,那一间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抬手,指向了天字二号房。

秋月疑惑,“王爷不住天字一号房?”

“你懂什么?”元瑾汐白了一眼秋月,“我们王爷最是好学不过,每到一处,都要单辟一间,用作书房。这天字一号房阳光最好,正适合白天看书,所以歇息就放在二号房了。”

说罢,一只手伸在背后,给小七做了个手势。

小七心领神会,“你们要布置就快一点,别耽误我的事,一会儿王爷回来还要沐浴休息呢。”说完,把饴糖用纸包好,揣在了怀里,想想又怕化,拿出来放在袖口里。

秋月一听小七这么说,也就打消疑虑,往后一挥手,“赶紧把东西搬进去,放好就走,不要乱动,其他我们来收拾。”

小七也想跟进去看一眼,但却被元瑾汐拦住,大声道:“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叫两个护卫上来看守,王爷的书房、卧室可都是重地,马虎不得。”

“好。”小七点头,“我一定不让任何人进书房。”

看到小七明白自己的意思,元瑾汐心里大定。春花秋月这次来,要是没有猫腻,那才是怪事。只要他们进不了书房,就由得她们折腾。

夏雪鸢不动则已,要是敢动,就让她吃点亏,跌个跟头。不然这一路上,她消停不了。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公千古。感谢在2021-05-2212:00:31~2021-05-2220:3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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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暗藏

元瑾汐由着春花和秋月在天字二号房折腾,自己则下了楼,找到守在大门口的刘胜。

“刘大哥。”元瑾汐福身行礼,对于刘胜,她一直有一份感激在。因此每次见到,都很客气。

“元姑娘不必多礼,可是要找王爷,他这会儿去县衙了。”刘胜侧了侧身,未敢全受。

看了看周围没人,元瑾汐才压低声音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想问一下,当日你和家父沐浴的地方是哪里。”

“就是那边的浴间,可需要我带姑娘过去?”

“有劳了。”

元瑾汐由刘胜引着,一路来到整个建筑最里面的一间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间房是专门供客人沐浴的地方,除了门,只在高处开了个窗子,其余地方,都是实墙。而且墙壁很厚,可以起到保温的作用。

里面放着几个浴桶、水桶等。

元瑾汐走进去转了一圈,甚至用手把每面墙都敲了敲,并未听出什么异样。

她一直怀疑,父亲和刘胜之所以会被认出来,很可能就是在沐浴时,有人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毕竟人在洗澡时,戒心最低,这浴间看着又很封闭,难免会心生大意。

但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看出问题。

“姑娘是怀疑有人在这里偷听?这里我曾经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对于这一点,刘胜很有自信。

其实他也一直很纳闷,没有想通当时的杀手,是怎么找上他们的。

元瑾汐点点头,“刘大哥的本事,瑾汐是信的,只是……我晚上想在此洗个澡,为防有人偷看,自然要先来查看一下。”

“姑娘要是沐浴,找几个人抬桶上去就好了。”

“刘大哥说也得有理。”元瑾汐并不坚持,但还是四周仔仔细细地看了,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遇到元晋安之前,刘胜一定会对元瑾汐这番动作心生不满,这分明是不相信他的样子。

但在遇到过元晋安后,他已经对“高手在民间”这句话有了深刻的认识,因此哪怕此时元瑾汐在否定他,他也下意识地问道:“姑娘似有不同的想法?”

元瑾汐点点头,看看左右没人,这才道:“若是寻常手法,瑾汐相信刘大哥一定能看出来。但就怕他们用的是一些江湖道道。”

“比如杂耍班里,专有一类人是变戏法的。其中有一种戏法,就是在现场随便找一个观众,让他小声对着竹筒说一句话,然后十米之外的人,就能把这个人说出的话复述出来。”

“竹筒?”提起这个,刘胜确实记起,那天洗澡时的角落里,散落着一些竹筒,有长有短,他当时看了一眼,并未太在意。

如今再想,却是有些奇怪,一个浴间放竹筒干什么。用来舀水又太细,耐用北地舀水用的都是葫芦。

用做烧火?那也不应该放在浴间,而应该放在柴房才对。再者说北地本就不盛产竹子,用来烧火也太可惜了。

“刘大哥可是想起什么了?”

刘胜点点头,“当天沐浴时,这里确实出现过一些竹筒。姑娘可否讲讲,那个戏法的缘由,说不定能就此查出一些端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说穿了也不难。就是两个竹筒间,有一根丝线相联,这样一个人说,另一个人就能听到。因为丝线很细,变戏法时会引导众人看向两边,很容易将线忽略。”

“有这么神奇?”刘胜有点不敢相信。但杂耍班里能人异士多,他又觉得自己已经信了三分。

“嗯,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清楚,但这戏法确实是这么变的,我还亲自体验过。”

刘胜挠了挠下巴的胡茬,“这事儿姑娘就交给在下吧,这几天的浴间,我一定会盯死的。”

“既如此,就辛苦刘大哥了。说起来,上次我爹能脱险,还多亏了刘大胜,此恩情瑾汐铭记在心。”说罢,元瑾汐认认真真地给刘胜行了一礼。

眼下,她只是一个婢女,刘胜却是齐宣身边的护卫副统领。要说报答,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报答什么。总不能像她爹说的那样,嫁给她以身相许。

因此,只能是先表明态度,日后等自己恢复了自由身,再言报答的事。

刘胜脸上一红,赶紧摆手,“算不得什么,这一路元先生可是让我受益匪浅,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与刘胜分开后,元瑾汐回到二楼,这时春花秋月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

看到她进去,两人赶紧一拦,“这里面我们都布置好了,你进去弄乱怎么办?”

元瑾汐嗤笑一声,“我不进去,难道让我们王爷去睡一个不知道什么人布置过的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一你们在里面放了迷魂香,要对我们王爷不利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反正你不许进去,我们小姐说了,这屋子只能王爷一个人进。”

元瑾汐嗤笑一声,“哎呀这可有意思了,你们小姐是哪根葱,管起我们王爷的事来了。起开,我还非要进去不可。”

春花还想拦,秋月却是咳嗽了一声,高声道:“元瑾汐你要进去,我们也不拦着,但我可警告你,但凡碰坏了东西,或是碰乱了什么,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元瑾汐听的好笑,这通风报信的语气不要太明显。

这两人和自己斗了五六年,怎么就半点长进也没有呢。

屋子里果然大不一样,几乎目力所及,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换成了新的,也不知道夏雪鸢仓促之间,在哪里寻来的这么多东西。

因为是天字二号,这间屋子也算不小,两进间,外间放了一张桌子,用来会客,中间有个博古架组成的月亮门,里面就是卧室。

迈步进去之后,也是从帷幔到被褥全都焕然一新。

就是这气味嘛,唉,真是毫无新意呢,又是合欢香。

元瑾汐不由纳闷,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什么时候这么普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往床铺之前走,春花明显紧张了起来,“行了行了,看过了就赶紧出去,这可是我们小姐专门为王爷准备的,你少在这里添乱。”

元瑾汐似笑非笑地看了春花一眼,又往前迈了一步,不但春花紧张了起来,就连秋月也有点绷不住。

就这样子,这两人就差在脸上写着“床下有人”四个大字。

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两人跟着夏雪鸢十年之久,连傻劲儿都被传染了。

还有,夏雪鸢你镇定点行么?喘气声连她这个不会武功的人都听到了,这要是齐宣进来,当场就得把你当刺客抓起来。

“行了,也就马马虎虎。”元瑾汐不再往前,装模做样的看了一圈之后,转身出了屋子。

她的身后,春花秋月,连同躲在床底下的夏雪鸢,全都松了一口气。

“屋子布置完了,你们就回去吧,这是我们颖王府的客栈,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春花秋月本就是要走的,被元瑾汐这么一说,又不想走了,“那屋子是我们小姐布置的,得防着人破坏。”

“我说你们没完了是不是?我再问一句,你们小姐是哪里的大头蒜,跑来我们王爷下榻的客栈里指手划脚。你俩要是不走,我现在就派人进去,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扔出来,你看我们王爷回来之后,是说我做得好呢,还是说我做得对?”

反正夏雪鸢现在不敢吭声,元瑾汐这声“大头蒜”,骂得特别痛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秋月现在恨元瑾汐真是恨得牙根痒痒,以前也没见她这么伶牙俐齿,顶多就是蔫坏,如今有了齐宣撑腰,坏得不要太明显。

哼,走着瞧,等今天晚上一过,自家小姐与颖王有了夫妻之实,做成了颖王妃,到时候有的是方法收拾她这个贱婢。

就让她再蹦跶一晚上好了。

看着两人离开,元瑾汐对着小七招招手,耳语了几句。

对方立刻瞪大眼睛,看向二号房的房门,有点结巴,“不,不会吧。”

“嘘,”元瑾汐把手指竖在唇边,压低声音,“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赶紧去找王爷,就按我刚刚的话说。”

小七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天字二号房,觉得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好,我这就去。”

此时齐宣正在县衙里,听着县令在那里大倒吐水,什么今年欠收,税没少交一厘,但是朝廷的拨款却是下发得又慢又晚,导致衙役们连俸禄都发不出来。

去年过年,还是他自掏腰包,给县衙里的众发了点面和肉,才让大家过了这个年的。

齐宣笑而不语,低着头抿了一口茶。这茶的可是不错,再看县令那身官服也是崭新,更不要说满脸油光,一肚子肥肉。

“我们王爷问你杀手的事,你扯这些干什么?”严陵此时站在齐宣身后,冷着一张脸,沉声喝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这不是年前人手不足,大家又因为发不出俸禄,大家伙都被自家婆娘念得有些烦……再加上王爷说的那件事,是发生在荒郊野外,下官的确不知。

“杀手一事的确蹊跷,本王倒没指望县令大人能直接告知,只是……辖地出了人命案子,县令却是一无所知……”

齐宣顿了一下,掸了掸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看来你的能力不足以胜任一县父母官,不如就此罢免了吧。你说呢,夏知府?”

新安县虽是江州与冀州的交界处,但行政上却是归夏兴昌管,此时齐宣这么问,倒是对路。

夏兴昌心里暗骂了一通新安县令蠢笨,人命关天的事情竟然敢一问三不知,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

“是下官职责疏忽,这样尸位素餐的官员,就该撤掉,换有能力的人上来。等下官回到任上,立刻就给他的考核记个末等,然后安排侯补之人上来。”

新安县令当时就愣住了,“大,大人,您可不能……”

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啊,不是你让我掩盖此事的么?

“闭嘴,你身为一县之首,竟然如此荒废政务,还有何颜面在王爷面前大谈朝廷俸禄,你这样的官员,就是朝廷的蛀虫。”

“从今天起,你位降一品,暂代县令之职,等我归任,即行撤补。这期间你若是再敢偷懒懈怠,就治你个渎职之罪。”

夏兴昌这一番斥责,说得是痛心疾道、正义凛然,若不是齐宣早看透了他的本质,换一个人来,说不定真要被迷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罢了,这是江州事务,本王不便插手。但刺客之事,我会追查到底,伤的虽然是我的护卫,但持着我的令牌,就是代表我的脸面。我要叫世人知道,颖王府的脸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踩上一脚的。”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夏大人?”

夏兴昌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当场要我罢免人,转头又说不插手江州事务,结果却只是为了脸面。

看来之前说的忧民忧国的王爷,真就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刻意逢迎吹出来的而已。

“王爷说的是,此事王爷请放心,既然是发生在江州境内,下官必当尽力竭力,给王爷一个交待。”

齐宣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夏知府果然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好官,本王甚感欣慰啊,等回京之后,本王定会在皇兄面前,为夏大人美言几句的。”

夏兴昌满脸堆笑,“如此,下官提前谢过王爷了。”

齐宣对于这趟县衙之行,本来的目的,就是要逼迫夏兴昌表态,如今他开口揽下此事,自然也就该走了。

还未等走出衙门口,小七就走了过来,附在齐宣身边耳语几句,齐宣听了,扭头对夏兴昌道:“刚刚下人说,他们已经向城外的百姓买了一只羊,此时已经宰杀完毕,烤羊腿、鲜羊汤都架在了火上,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夏大人不如与我同享,顺便也尝尝我从府中带出来的三山酿。”

“既是王爷相邀请,下官恭敬不如从命。”夏兴昌满口答应,他虽然看不起齐宣,但能与一朝之王爷做个酒肉朋友,那日后的好处也是大大的。

众人一路行至福来客栈,果然院子里已经架了一个火堆,一只羊腿正架在上面,表皮此时已经出油,滴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音。旁边还有一口大锅,底下柴火烧得正旺,锅内各种羊杂、大骨在其中翻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正指挥一个军士往羊腿上洒调料,“要匀,要细,不要急,一点点来。”

扭头看到齐宣等人走进来,顿时眼睛一亮,一脸得意道:“王爷回来啦,快来看看我这烤羊腿,闻闻,香不香?”

齐宣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只要是你做的,那肯定是香的。”

“王爷就会哄人开心。”

众人一脸不忍直视,就连小七也不明白,他那英明神武、玉树临风、不爱美色的王爷啊,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作者有话说:

众人:酸。

夏兴昌:牙都酸掉了。

齐宣:有么?

作者:提示下男主,不要入戏太深。

齐宣:我刚刚没演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完了,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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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啊这……

烤羊腿、鲜羊汤,再把烤好的肉一片片地切下来,夹在两个烤好的白面馍里……那滋味,绝了。

不仅滋味绝,香味也很绝,尤其对于藏在二楼床下、饿得两眼冒星星的夏雪鸢来说,那香味几乎能勾魂。

打从下午,她就藏在这里,心里想着的都是夜里怎么跟齐宣春风一渡,然后怎么成为颖王妃,怎么接受别人的羡慕,但未想到齐宣迟迟不上楼,还拉着自己老爹在楼下烤肉喝酒。

她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如今烤肉味一飘上来,更是让整个等待都变得难熬起来。

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夏雪鸢决定今天先放弃,反正回江州的路很长,她有的是机会。

可刚准备从床底下爬出来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心里一喜,又躲回床下,“莫非是齐宣吃累了,准备上来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一行人走到门外停了下来,夏雪鸢把耳朵竖着尖尖的,心里想着待会儿自己跳出来,对方一定会很惊喜。

但门口的人却迟迟没进来,反而有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根据情报,有刺客混进来了,你们全都给我提高警惕,只要见到任何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是!”

呛啷一声,似乎是拔出兵器的声音。

夏雪鸢的一腔惊喜霎时间就消了个干干净净。

但这还没完,就听得外面的声音又说道:“你,还有你,跟我进去,屋子里一定要好好地检查一下,千万不能放过。”

“是。”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夏雪鸢吓得浑身都在打颤,咬着帕子,才强忍住没出声。

严陵一进屋,就听到了床底下的呼吸声,强忍着笑,带两个护卫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还故意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甚至站在床前扯动帷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直到估摸着床底下的夏雪鸢快熬不住了,这才吼了一声,“行了,这里面应该没事,出去守着,记住,只要有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是。”

一行人走了出去,门扇发出砰地的一声,关上了。

夏雪鸢整个人都瘫倒在床底下,贴身的衣衫都变得潮乎乎的。

这会儿她是又怕又饿,想跑但又不敢跑,只能祈祷着齐宣赶紧上楼来。

可是就听得楼底下,齐宣和自己爹聊得越发开心,从古玩字画,到民间传说,再到吃喝玩乐,简直是无所不包。

怎么听,也听不出要结束的意思。

元瑾汐这边看到严陵走了下来,给她比划了个一切搞定的手势后,捂嘴偷笑。

随后让人在那烤好的羊腿上片下些肉来,又油纸包了,又拿瓦罐盛了一大碗羊汤,加了足足的葱花和胡椒粉,这才拎了,直奔车队的家丁而去。

这次跟齐宣出来的管家并不是齐福,而是齐福收的干儿子,叫四海。今年三十多岁,为人稳重,被委派了临时的车队负责人,也算是半个管家。

“四海大哥,”元瑾汐的嘴很甜,在府里不论叫谁,都是哥啊叔啊伯的,再加上她受齐宣的宠,是以所有人听了都非常受用,对她态度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瑾汐姑娘啊,有事?”

“听说咱们府里有个新来的屠户,是江州来的。你也知道我是江州人,这离家乡越近,就愈发想家,想找那个江州来的老乡聊聊,听听乡音,以解乡愁。”

“啊,你说的是老金叔吧,我把他叫过来?”

“不用麻烦了,四海大哥指个路,我自去找他就行。”

“那行,我带你过去,就在那边呢,不远。”

在一处空地上,元晋安正坐在那里,手上拿着枯树枝,周围围了一圈家丁模样的人。

元瑾汐走近,发现父亲正在教一些家丁写自己的名字,这是他在怀安时养成的习惯,只要能教人识字,就绝不放过机会。

这些家丁虽然对于读书识字没什么兴趣,但事关自己的名字,还是挺有精神头的。

“老金叔。”

听到有人喊他,元晋安回过头,看到女儿跟在后面,心里一喜,但面上装得没事人一样,“四海兄弟,有事?”

“这位姑娘和你一样,江州人,想和你聊聊天,说会儿家乡话。反正晚上也没事,你就陪她聊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元晋安点头答应一声,然后用怀安的土话跟元瑾汐说话,元瑾汐也用同样的方言回应。

怀安的土话和官话有很大不同,众人听不懂,但也信了元瑾汐的理由。同时还有点羡慕老金头,那元瑾汐手里可是拿着油纸包、拎着鲜羊汤呢,味儿都散开了。

元晋安也咽了口口水,这烤羊肉实在是香,老早他们就闻到味儿了。“走,去厨房。”他现在的身份是庄子里新来的屠户,没有单人间,要想吃东西,就只能用厨房。

厨房里还有备着的碳火,坐着很暖和。元瑾汐给一边看着她爹吃,一边捡着最近有趣的事讲,讲到一半,元晋安忽然说道:“上元灯节是怎么回事?”

“爹,你就别问了,我不是好好地么,没事。”元瑾汐用左手摆了摆手。

“屁的没事,你这右胳膊上有伤吧,拎东西时我就看出来了,明明你右手更灵活,但你东西却都拎在左手上,拆油纸包时,也是左手为主,右手为辅。就连刚刚摆手,你都抬的是左手。”

“要光是手指上有伤,胳膊最起码会动,你这分明就是胳膊上有伤,还很重,抬不起来。”

元瑾汐抬起左手,用没受伤的小拇指摸了下鼻子,悻悻地道:“从小到大就骗不了你,怎么现在还是骗不了。”

她本不想告诉元晋安上元灯节发生了什么,就怕他担心,不过眼下最大的伤都被指了出来,她也就说了个干脆。

最后道:“关于绑匪的事,我和王爷,一开始怀疑的都是夏雪鸢,以及她背后的夏兴昌。”

“可是,冷静下来,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晋安往嘴里塞了一片肉,又喝了一口汤,“嗯,接着说。”

“关键就是那句要把我带到泗水河溺死。这件事我怎么想,都想不通。我如果真被他们带到到泗水河,且不说死不死,王爷想必一定会追查而来。”

“既然要追查,必要指挥当地的官府、衙役等等。”

江州可是夏兴昌的地盘,他应该不想任何人染指才会,这样费尽心思地把颖王引来,又有什么用呢?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元晋安点点头,“有理。”随后又沉吟一会儿,“此举倒像是就想把颖王引到江州一样,而且地点还很明确,就是泗水河。”

“这河……你可曾听颖王提过?”

“不曾。”元瑾汐摇摇头,这也是她一直纳闷的地方,泗水河虽是江州境内,但并未听说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无非就是算是江州一条主要河流,水运、捕鱼都仰赖这条河。

“这就奇了……莫非这里有什么人设好了陷阱等着他?”

元瑾汐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得赶紧提醒王爷。”说着话,人已经站了起来。

“坐下,慌什么。”元晋安按住女儿,“此处离泗水河还远得很,有的是时间告诉他。”

随后,他的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左右打量了女儿半天,才道:“你该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绝对没有。”元瑾汐只觉得脸上发烧,赶紧否认,“他是王爷,我是婢女,女儿哪里敢做非分之想。”

更何况,还有一个相像的程雪瑶在道观里。

元晋安一脸促狭的笑意,指了指空了的油纸包,“我只是问你该不会只带了这么点肉就来了吧,你想哪儿去了?”

元瑾汐大窘,气得站起身,“你笑话我,我不理你了,哼。下次也别想再让我给你带吃的。”

“好好好,不笑不笑。我闺女大了,有喜欢的人也正常。其实在爹的心里,我女儿谁都配得上,当个王妃也是绰绰有余的。”

“爹爹就会说笑。”

父女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已晚,元瑾汐担心齐宣会找自己,就拎了瓦罐离了家丁们的住处,往客栈的院子里走去。

这边齐宣和夏兴昌也算聊得尽兴。

夏兴昌眼下虽然是在江州一手遮天,但当初也是两榜的进士,有真才实学的,不然也做不到一州的知府。

齐宣虽然从小在并州长大,远离皇宫,但齐晖身为长兄,对他的功课也从未放松。

因此两人天南海北,不论说什么,都能找到些共同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齐宣很小心地只聊吃喝玩乐、古玩字画等,对于军政大事,一概不发表意见。哪怕夏兴昌问,他也是含糊而过,或是故意说些没什么深度的见解。

总之,继续维持着庸王的人设。

元瑾汐回来之后,看到东西吃的都差不多了,时间也过去了很久。按她的估计,夏雪鸢这会儿就算不饿得前胸贴肚皮,也差不太多。

不过,这么久了,应该早就挺不住下楼了才对,怎么还没动静?

“严统领,上面……”

严陵一脸无奈,“睡着了……”

“嗯?”元瑾汐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严陵,“睡……着了?不是要你吓唬吓唬她么?”

“吓了,也吓够呛,但这会儿睡着了。”严陵目光瞟向别处,能把人吓到睡着了,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脸红。

元瑾汐目光复杂地看向二楼,这人……没救了,这种情况下竟然能睡着。

忽然之间,二楼忽然响起一声尖叫,“妈呀,救命啊,老鼠啊。”

元瑾汐和严陵同时一捂脸,不知道是该为夏雪鸢感到丢脸,还是为自己汗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布置这么多,结果还不如一只老鼠?

这一声喊自然是心动了在院子里喝酒吃肉的齐宣与夏兴昌。

齐宣率先发问,“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夏大人家的二小姐?”

夏兴昌的老脸瞬间就红了,但还是强行挽尊道:“应该不是,小女此时应该正在客栈之中,楼上乃是王爷的地盘,该不会是瑾汐姑娘?”

话音还未落,就听得咚咚咚地声音,一个人头发散乱,衣衫满是灰尘地跑下来,“救命啊,老鼠啊。”

看到夏兴昌之后,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爹啊,救我,老鼠,老鼠啊。”

咚地一下,夏雪鸢直扑过来,瞬间就把清瘦的夏兴昌撞了个人仰马翻。

所有人全都移开目光,就夏雪鸢那身板,飞奔起来直接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就算是正当壮年的军士,也得胸口一闷,一口气喘不上来。

更何况地夏兴昌一个老头子?

夏雪鸢呼嚎了半天,却发现不对,“爹,你怎么不动弹啊。”

齐宣一看,大叫一声,“快,夏大人闭过气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夏兴昌卒,全剧终……是不可能的。嘿嘿。

第42章黑然堂

“快,夏大人闭过气去了。”

听到这一声喊,夏家的下人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按人中的,抚胸口的,拍后背的,甚至还有人倒了一碗酒,捏开嘴巴灌了进去。

“咳,咳,咳……”夏兴昌猛地咳嗽起来,然后就像是把肺都要倒出来一样,猛咳。

没办法,被酒呛到了,而且那么大一碗全灌进去,夏兴昌就算是不呛,也好受不了。

“爹,你没事吧?赶紧叫人,帮我打老鼠。”

夏兴昌气得啊,一耳光呼了过去,手指颤抖了半天,才骂出一句,“给老子闭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众人赶紧又拦、又劝、又接着顺气儿,折腾了好一会儿,夏兴昌才把理智找了回来。

此时再看夏雪鸢,就发现不对了,“你这一身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从颖王爷的楼上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雪鸢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嘛,就躲到了他的床底下,谁知道这破客栈,床底下全是灰不说,居然有老鼠。”

夏兴昌又是晃了三晃,勉强扶住下人才站稳,“王氏呢,去把大夫人给我找来,看看她教的好女儿。”

齐宣突然开口,“天色已经不早,今天本王与夏大人聊得十分尽兴,不如就带令千金回去,咱们改日再叙。”

“好好,让殿下看笑话了,改日再叙。”夏兴昌捏了捏眉心,他刚刚真是气糊涂了。

此时不把夏雪鸢带走,还叫王氏来,难道要给人家演戏么?

一场闹剧收尾,元瑾汐笑着迎了上来,“王爷今天真是辛苦了。”

上了楼去,天字二号房前,两个兵丁还尽职地站在那里没有撤,但也是一脸好笑。

元瑾汐这才看向小七,“你先进屋去看看,别王爷屋里也有老鼠,这客栈看得挺干净气派的,没想到居然会有老鼠。”

“怎么,老鼠不是你放的?”齐宣有些惊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是啊,我刚刚还愁怎么才能要她主动下来呢。”

这时有一个人从天字二号房走了出来,手里是半块饴糖。

看到饴糖,元瑾汐立刻看向小七,只见后者一脸惊讶,“哎呀,我说我还剩两块糖怎么就没了,原来是被老鼠叨走了。”

元瑾汐忍不住笑,“去洗个澡,老鼠身上可是很脏的。”

等到齐宣进屋,她特意落后半步,对着下楼的小七比划了个大拇指。

小七把头昂得高高的,一脸得意地下楼沐浴去了。

屋里,齐宣在元瑾汐的服侍下更了衣,“你把那间屋子由着夏雪鸢祸祸,晚上你自己睡哪儿?”

“奴婢可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大小姐,晚上去和厨娘挤一挤,也就是了。”

这一路行来,齐宣除了元瑾汐一个婢女,后院里的其他人一个都没带。

“那怎么行,你身上这伤还没好利索呢。待会儿让小七再给你腾你一间房出来。”

“不必了,其实那屋子里也没什么,奴婢去看过了,无非就是放了一只合欢香的香囊,只要把香囊扔了,那屋子里布置得可是奢华得很。奴婢只是怕王爷不高兴,才不想去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待会儿你就去休息,我们要在这里待上几天,不要委屈自己。”

“是,多谢王爷。”

第二天一早,元瑾汐精神抖擞的起身。之前几天,他们都是歇在驿站里的,虽然也有床睡,但到底不如正儿八经的客栈睡得踏实。

而且夏雪鸢拿来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上好的江州云锦,还铺了两层厚褥子,睡得那叫一个舒服。

至于等到夏雪鸢知道她精心布置的屋子,齐宣没睡,被一个婢女睡了,会是何感想,就不在元瑾汐的考虑范围内了。

甚至,她还隐隐地有点期待,想看看夏雪鸢的反应。

只可惜,这个小小的愿望注定要实现不了。

因为第二天一早,就传出夏小姐受了风寒染病,这几天都不会出屋的消息。不但夏雪鸢没出现,春花秋月也没出现。

据小七好奇打探回来的消息,春花秋月两人被打了个半死,夏雪鸢也被关了最严厉的禁闭。

至于屋子里的东西,自然就没人再提,总之就那么不明不白地留在了齐宣包下的客栈。

既如此,元瑾汐就丝毫不客气的笑纳了。这由云锦做成的被褥,就是比其他的布料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上起来没多久,刘胜那边也有了动作,将店里的一个烧火的小伙计,带到了齐宣的面前。

“把你刚刚交待的话,对我们王爷再说一遍。”

小伙计脸上肿了半边,掉了两颗门牙,跪在那里不住救饶,“王爷饶命,小的只是给黑然堂打下手的,平日里就是卖卖情报,绝对没干过杀人枉法的事啊。”

刘胜又踹了一脚,“少废话,赶紧交待。”

“是,是。”

据这名烧火的伙计交待,在江州有一个杀手组织叫黑然堂,接的买卖只有一个标准,就是拿钱办事。只要有钱,就能让他们做任何事。这当中,以□□最多。

大概两个月前,黑然堂接到一个委托,目标是杀一个从江州逃出来的武夫,身上带有颖王府的令牌,以及绑架一个叫元晋安的算命先生。

“当时小的通过传声的竹筒,听到这位壮士,”他指了指刘胜,“管一个老头儿叫先生,还说他会测定算命,我就去报告了黑然堂,再然后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爷饶命啊,小的就是撑个糊口的钱,真没打算干坏事的。”

刘胜气的又踹了一脚,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干坏事,却差点害了他和元晋安的命,就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只是挣个糊口的钱?

“这个黑然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撤离了,我这边刚一抓到他,逼出实情后,立刻就让他带我去报信的地方,他平时都是把情报丢到街边的一个乞丐那里,但等我带他赶过去时,那个乞丐已经不见。”

“哼,这些人,倒是警觉。”齐宣手指又习惯性地敲击着桌面,“黑然堂……杀手,对了,你把人交给严陵,让他再接着审,看看这个黑然堂,与上元灯节上的那两个劫匪,是不是有关系。”

“是。王爷。”

元瑾汐这时开口道:“若是可以,顺便问问泗水河这个地方,对他们黑然堂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刘胜点点头,知道泗水河是元瑾汐被劫持一事的关键,看到齐宣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转身离开。

只可惜,这个小伙计确实只是一个外围打杂的,每次提供情报,若是属实,就可以得到一两银子的好处。

一两银子,对于有钱人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在客栈里跑堂的伙计,相当于一个月的月钱,对他已经足够有诱惑力。

小伙计刚被押下去不久,客栈老板就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见到齐宣的面就跪地行礼,“小老儿见过王爷。小老儿一家都是本份之人,对伙计的事情一概不知,还望王爷开恩呐。”

说完,就咚咚地磕起头来。

齐宣叫他先起来,“你对黑然堂知道多少?”

“黑然堂?”客线老板露出一丝茫然,但随即想起来,“回王爷的话,草民略有耳闻,听说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卖门做些没有本钱的买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连你都知道,官府竟然不管?”

客栈老板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这才压低声音道:“听说这黑然堂的背景大得很。咱们这儿的上一任县令曾想要查这个组织,但不半个月,人就被调走了。可说是调任,但去的地主可是穷乡僻壤,跟流放也差不多。”

“至那儿之后,再来的县官,就把这件事当看不见,遇有人命案子,就判个罪犯潜逃,发个海捕文书,就了事了。”

齐宣冷哼一声,怪不得之前在县衙,夏兴昌那老狐狸骂得义正辞严的,却只是降级罚俸,还要回去现寻侯补之人。

原来这人早已经是自己的心腹手下,想要换,可不得再找个信得过的么。

倒是那位想办实事的县令,不到半个月就被调走,着实可惜。

“行了,你下去吧。这件事务必保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你这小伙计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因此被你遣散回老家,明白么?”

“是,是,草民一定听从王爷吩咐。”客栈老板擦了擦汗,这才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虽然贸然暴露黑然堂的消息有些冒险,但至少这让他躲过一劫,不然齐宣一旦追究起来,他这个客栈,连同他背后的妻儿老小,怕是一个也逃不过。

同时,齐宣也让刘胜出入多带人手,元晋安那边,也分配了两个黑骑跟着家丁队伍。

据说有些组织,一向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如今第一次任务失败,他们又折了人手,难保不会大举报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齐宣还曾经有些盲目相信自己王爷的身份,但了解得越多,越知道不能大意、掉以轻心。

夏兴昌的背后之人,可是在朝堂上有着莫大影响力的陈国公。虽然陈淑妃现在降位为陈才人,但毕竟育有皇子,只凭着对皇长子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并不能将她一棍子打死。

至于之前的事,就算与她有关系,年深日久,证据也早已湮灭掉了。

接下来的三天,任凭刘胜如何努力,都没能在新安城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客栈的小伙计除了那个乞丐、黑然堂三个字外,再也没能说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至于上元灯节的劫匪、泗水河,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气得刘胜想把他扔河里,差点害得他们殒命的人,查来查去,竟然就真是个小虾米。但与此同时,那个黑然堂也是让他很心惊。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能将所有痕迹抹得一干二净,要么是他们空前强大,要么就是当地有人包庇。

齐宣对这点也认同,从在县衙时,县令的一问三不知,以及夏兴昌开口说话时的错愕,都能表示,这新安县绝对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夏兴昌是不是这黑然堂真的幕后主使。

正思索着,夏兴昌前来问安,说是离任三个多月,府衙上肯定积压了不少事情,需要赶紧回去处理,问齐宣是否可以启程。

“也罢,此处已经查不出新的线索,暂且放过。日后此间的事情,就多多仰仗夏大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兴昌不动声色,躬身行礼,“定不负王爷所托。”

齐宣表面上一副高兴的样子,看向元瑾汐,“美人,收拾收拾,准备启程了。”

作者有话说:

元瑾汐:夏雪鸢你再出来蹦跶一下呗,你一动我就有好吃的好用的,竟然有点舍不得你安静了呢。

夏雪鸢:你给我等着!

第43章

“元瑾汐没有死,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了么?”一个人气急败坏,置问眼前人。

这个人一身农妇打扮,无论哪里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除了她的下巴,很方。

“婢女,半个时辰,戒严,坑我们。”这个人说出的声音沙哑难听,似乎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费力。

也因此,她的话只有词语,断断续续不成样子。

但她的匕首,却很好的的表达了她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那匕首正架在那上发布任务之人的脖子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匕首向前一递,一丝血线立刻出现在那白嫩纤细的脖颈之上。

“银子。”仍旧是沙哑艰难的声音,但其中的威胁意味却是非常明白不过。

“好好,给你就是,不过我暂时没有现银,这支簪子,还有这个玉镯,都是价值不菲之物,你拿去典当了,四十五两银子总是有的。”

妇人瞟了一眼她递出的东西,冷哼一声,接过揣在怀里,又将她头上所有的首饰拔下来,这才从来时的窗户跳了出去。

徒留那人一身冷汗,冷风一吹,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齐宣终于下了江州。只要下了江州,就好。

江州多水路,他们大概率会经泗水。

另一边,齐宣一行人刚刚离开新安。

从舒适的客栈又坐进狭小的马车,齐宣刚坐了不久,就觉得有些闷,这时天气已经转暖了许多,便出了马车改骑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刚骑没多会儿,看到元瑾汐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只是看的不是他,而是骑着马神气得不行的小七。

这让齐宣心里没来由的有了一丝酸劲儿,“来,带你骑马。”

听到可以骑马,元瑾汐眼睛顿时一亮,“可是奴婢不会,再者这样会不会拖慢队伍的行进速度?”

她虽然在杂耍班待过,各种动物也接触不少,但唯独没骑过马。一来杂耍班的马都是驽马,用来拉车还不够,根本不可能给人骑。

二么,就是班主看她看得很紧,生怕她会骑马逃跑,因此严禁她靠近马匹。

“怕什么,咱们又不赶时间。我带着你骑。”

齐宣现在是真不赶时间,因为他的目的之一,就是拖慢夏兴昌回江州的速度,这样他之前按排的人手,才好以做生意、投奔亲戚、游山玩水等等各种不一而足的名义,进入江州。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批人,从盛京出发,一路大张旗鼓地直奔江州而去。

那是钦差大臣的仪仗队。这个消息早已经发往江州各地,但唯独夏兴昌还不知道。因为齐宣有意隔绝这些,而透露给江州,是为了让江州的人全心全意对付着表面上的仪仗,好忽略他派去的那些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夏兴昌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但等到消息到达江州,再收那边的人告诉夏兴昌,怎么也要晚上七八天的时候。

等夏兴昌收到消息,想出对策,再发指令去江州,又会延误一些日子。这些时间已经足以让他的人从容地进入江州,而不被人怀疑。

因此,齐宣把夏兴昌拖得越久,越有利于计划的实施。

“来,你先过来摸摸,不要怕。”齐宣翻身下马,示意元瑾汐靠过来,“它叫追风,对亲近之人还好,对陌生人可能有些暴躁,你要小……”

话没说完,元瑾汐的手已经放到了追风的鼻子面前,任由它轻轻嗅着,然后看它没不抗拒,就顺势在它的脸上摸了摸,还挠了两下痒。

齐宣:……

“它倒是对你挺好。”

元瑾汐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有酸味儿,就道:“大概是奴婢经常在王爷身边,它闻到了气味,因此也把我当自己人了。”

这话倒是让齐宣开心了一些,“来,上马试试。”

元瑾汐绕到侧面,学着齐宣的姿势,一手抓住马鞍,一手踩住马蹬,轻身一翻,就坐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就不会动了。

视线突然变高,和坐在一个活物之上时,都让她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不确定性。

“王,王爷。”元瑾汐扭头,求助式地看向齐宣。

齐宣心情彻底舒畅起来,同样一抓马鞍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还以为你会无师自通呢。”

元瑾汐没想到齐宣竟然坐到了她的身后,双臂还从她的腰间伸出,握住了缰绳。

没等她脸红心跳地想要拒绝,齐宣忽然一声“驾”,双腿一夹马腹,纵马冲了出去。

直接将元瑾汐的话从嘴边吓回了肚子里。

一声惊呼,随着马匹的奔跑,让整个车队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

骑了一会儿之后,元瑾汐从紧张变成了放松,惊呼也变成了欢呼,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话本里、实际中,都有人喜欢策马狂奔了,原来这真的很有乐趣。

由一个生命带着另一个生命不知疲倦地奔跑,没来由地就让人心中生出万丈豪情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吼~~~”

元瑾汐学了一声狼叫,开张双臂,迎接春风的吹拂。

齐宣坐在她的身后,也受到她情绪的感染,把她的身子往后挪了挪,让她贴得更紧些。

风吹起发丝,柔柔地打在他的脸上。鼻子尖满满是她身上的气息,带着点花香,也带着点幽香。

元晋安此时也在车队之中,押送着一路之上的食物、器具等。

女儿快乐,他心里也高兴。只是当带给她这份快乐的人是齐宣时,总不免让他担心。

这一路上,虽然他从女儿知道他与齐宣是在演戏,但这戏越演,他就越觉得两人入戏太深,越来越像是假戏真唱。

哪怕元瑾汐口口声声说自己配不上齐宣,绝不会做非分之想,实际行动中,也却也是越陷越深。

尤其刚刚他们一闪而过时,互相之间的眼神,骗不了人的。

元晋安隐下目光,不再多想。暂时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想太多,也是无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雪鸢也在车队之中,透过车窗看到齐宣抱着元瑾汐骑马,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她也想出去和齐宣共游,但这一次父亲的禁足令实在下得太狠,其他人更是对她是严防死守。

比如此时在马车里陪着她坐着的,不是春花秋风,而是王氏本人。

没错,自从出江州以来,就屡次因为女儿被夫君骂的王氏,这一次是终于坐不住,亲自来管教女儿了。

但王氏也很委屈。

想她也是高门大户、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儿,在教导女儿时,花费的心血,甚至比长子还要多些。

可无论她怎么教导,嘴皮子都破了,也看不到夏雪鸢有任何的改变。

这一次,她甚至是放弃了说教,改为一言不发,总之就是女儿到哪儿她到哪儿,看住就完了。

夏雪鸢知道她突破不了王氏的防线,但就这样放弃齐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齐宣还没真正地见识过她的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拿那几次见面来说,哪一次不是阴差阳错,把她的美都掩盖了?

第一次在官道之上,她穿的是元瑾汐的那件破袍子;第二次在颖王府,她一不小心先跟程雪瑶打了一架,脸都花了;第三次为了送汤,都没来得及打扮,第四次在客栈就更不堪了,灰头土脸不说,头发还散了。

唉,她的运气怎么就这么不好呢。

不过……夏雪鸢想到后面的路,忽然间露出笑容。

接下来的路如果她猜的不错,应该是由车改船。虽然父亲的楼船很大,但这只要航行起来,还是会晃的。

王氏一定会晕船,春花秋月还在后面的平板车里躺着,没空看着她。

至于齐宣嘛,他应该没乘过船,说不定也要晕船,最好元瑾汐那个贱婢也一样晕。

到时,就只有她一个人神清气爽地站在齐宣面前,他还不爱惨了自己?

等到了江州,能跟齐宣骑马的,就一定是她。

夏雪鸢想通了这事,对于母亲就不再抗拒,反而是开始讨好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氏虽不明所以,但夏雪鸢毕竟是她的女儿,女儿终于乖巧起来,不论怎么样,都是让人高兴的。

“来,娘,我给你捶捶背吧,这总是坐着,会累的,放心我绝对不出去,而且外面还有爹爹的人呢。”

王氏想想也是这个理,就任由夏雪鸢施为。虽然头两下差点没给她捶得背过气去,但再怎么说,也毕竟是份孝心。

到了江边,车队果然停了下来,改陆路为水路,开始登船。

船是夏兴昌给自己造的,三层的楼船,看上去宽大又气派。

改水路之前,齐宣曾考虑过,到底要不要上船,改走水路。

毕竟走水路,必经泗水河。上元节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不得不防。

但元瑾汐却对此很淡定,“既然泗水河这么重要,那么准备好面对就是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一日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反正有夏家陪着,就算有人想凿船,夏兴昌也不会让的。”

齐宣也觉得有理。若是只有他们自己,对方可能真的派水鬼凿船,但有夏兴昌么,倒是多了一层护身符。

想到这儿,他看向站在一边的元晋安,“令媛这胆量倒是很有先生的风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晋安躬身一笑,“王爷过誉了。”

考虑再三后,齐宣还是同意走了水路,带着元瑾汐和护卫上了夏兴昌那三层楼船。

这可把夏雪鸢高兴坏了,之前她还怕齐宣会另租一条船,不与他们同行。现在看来,齐宣分明就是对她有意,要不然怎么会要跟她同船呢。

夏兴昌的楼船打造的不仅气派,而且奢华,尤其最顶一层,并不是像一二层那种舱室,而是单独打造了一间像是正房,有客厅和卧室,当真是奢华到了顶点。

本来这最上面一间是夏兴昌给自己准备的,如今齐宣来,只能是让出来。

齐宣也没客气,上面不仅宽敞舒服,视野还好。最主要的是只有一条通路,防守也容易些。

但等到齐宣上了船,船开起来后,他就觉得不太好了。

之前也不是没乘过船,但大多都是“泛舟湖上”的那种,湖水平静而河水湍急。但这一次不同,或许是因为楼船太高的原因,一层还觉得平稳,但到了三层,晃动就变得十分明显。

这种脚底下没一刻平稳的感觉,当真是让人难受。好在这个摇晃幅度不大,他也只是头晕恶心,还不至于像小七一样,一上船没多久,就吐个稀里哗啦,躺在那里起不来。

其他但凡他带出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适。只有严陵和几个军士完全不受影响,而他们也明明北地之人,并未坐过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是王猛大哥吧?”元瑾汐走到一位黑脸的军士面前。

“呃,在下是柴洪。”

元瑾汐一脸尴尬,之前在府里,因为婢女间总有相互攀比的心思,虽然统一服装和发饰,但仍然能看出一些不同来,因此很少有认错人的情形发生。

如今出来,身边人又换成了这些除了脸不同,几乎其他全都相同的军士,她那记不清人的毛病,就又开始了。

“姑娘不必在意,是有什么事吩咐在下么?”柴洪赶紧开口解围。

元瑾汐微笑一下,“真是对不住这些柴大哥。这里有一些姜片,麻烦你带给小七,一片给他贴在肚脐之上,用布绑住。另外的放到他的手边,让他难受时就闻上一下。这样可以缓解晕船。”

柴胜大喜,“我代小七谢谢姑娘。”

不远处,严陵陪着齐宣站在船舱的栏杆边上,打趣道:“这元姑哪里都好,就是这认人的本事差了些,之前连我也认错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宣心里忽然一动。

他之前一直在想,如果元瑾汐是小镇纸,那为什么她不认识他。想了许多理由,甚至包括失忆的可能都想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却忽略了最最简单的可能,那就是她单纯地忘了。

就和她分不清王猛柴洪一样,这一路行来,已经有大半个月,都还能弄错。那他与她,只是十年前见过,这么久的时间,忘了,或是完完全全想不起来,不是很正常的么?

齐宣的心热切起来,正想把元瑾汐再叫过来问个清楚,整个船忽悠一下。

原来是起风了。再往天边一看,只看到黑压压一片。虽说这个季节不应该有大的风浪,但远处那一片乌云,显然是来者不善。

这一晃悠,齐宣就又觉得难受起来,顾不得再问,赶紧回了屋里休息。

可这恶心感一上来,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想着元瑾汐刚刚说的话,纠结自己要不要也像小七样,贴一片姜片在肚脐之上。反正有衣服挡着,只要元瑾汐不说,别人也不知道。

元瑾汐就在这时走了进来,看到齐宣脸色不好地躺在床上,“王爷可是难受?我这有姜片,先闻两下。”

齐宣点点头,接过来深吸了一口,确实觉得好了一些。

“我特意找了最大汁水最多的姜切成片,王爷要不要贴上?老家人治晕船都是用这个方法,还是很好用的。”

齐宣有点想拒绝,但偏偏船舱又摇晃了一下,胸中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赶紧再吸两口姜片,无奈地同意道:“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准备给他宽衣解带时,严陵走了进来,“王爷,夏雪鸢来了,说是给王爷送晕船的特效药。”

虽然齐宣一顶点都不想见她,但听到有晕船的特效药,还是有些心动,“你去把药拿过来,不要让她靠近。”

“她说……”严陵欲言又止,最后像是豁出去一般地说道:“她说……她就是王爷的特效药,只要王爷看她一眼,就会好。”说完,就把头扭向船板,坚决不看齐宣。

他实在没脸看,这样的话,就是转述他都觉得丢人,也不知道夏雪鸢是怎么能脸不红气不喘,还能略带娇羞的说出来。

噗嗤一声,元瑾汐一时没忍住,直接笑出声,齐宣则直接把姜片塞进嘴里。

要不是他现在还要在夏兴昌面前维持庸王的人设,齐宣绝对能命人把她扔进江里。

元瑾汐见状,开口道:“严统领暂且不必理会夏雪鸢,把她交给我处理就好。”

严陵听完,松了一口气,他身为男子,面对夏雪鸢这样油盐不进,又是女儿身的,多有不便。倒是元瑾汐想怎么对付她都行。反正他到时注意一些,不让她吃亏就好。

等到严陵先出去,元瑾汐给齐宣贴好了姜片,绑好了布条,这才一脸好笑地走出船舱。或许说船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出了屋门,越过中间的空场之后,就看到夏雪鸢被拦在二层通往三层的楼梯处,严陵满脸黑线地站在那里,不论她说什么,就是不理。

“元瑾汐,是你对不对,是你故意拦着王爷不见我的。”夏雪鸢一看到元瑾汐走过来,就来了劲头。

这时元瑾汐发现,夏雪鸢可比在马车里华丽多了,头发梳的是飞仙髻,上面珠宝钗环,挂了个满满当当。相反身上的衣服却是很轻盈,透过薄薄的衣衫,甚至能看到香肩半露。

只不过,太薄了,河风一吹,都能明显看到她在发抖。

“派人通知夏大人了么?”元瑾汐小声问严陵。

“派了,但听说夏大人正在房中闭目养神,不得打扰。”

元瑾汐心里了然,看来夏兴昌真是把当夏雪鸢恶狗用了,禁足令虽下,但跑出来竟然没人管。

不过夏雪鸢这体质也太好了点,丝毫看不出影响。这要是放在男人身上,大概会被认为是天生的水手。

“王爷怎么不出来?是不是晕船,我告诉你本姑娘天赋异禀,从来就不晕船,只要王爷能跟我待上一会儿,保证百病全消。”

因为之间隔着一个严陵,因此夏雪鸢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军士全都听个一清二楚。

当下所有人心里都是同一个念头——这人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道:“我们王爷已经睡下了,睡之前严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告近,夏姑娘还是请回吧。”

“放屁,一定是你假传王爷旨意,故意拦我的。我告诉你,我就是王爷的特效药,拦住我,王爷晕船受罪,就唯你是问。”

元瑾汐本来是要走的,听到这句话又折返回来,越过严陵,向夏雪鸢勾了勾手指,待她不明所以地靠近后,才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既然待会儿就能治晕船,我也是天生不晕船,不如我先去试试?”

“你……”夏雪鸢瞪时傻眼,这可是她苦思冥想才想出来的招数,怎么能便宜元瑾汐?!

“我,我警告你啊,你不许去,你,你……”正气急败坏时,二楼楼梯处又上来一人,是一个老妈子。

这人元瑾汐认识,她的每一件衣服领口,都有一段莲花花样。

只可惜,她虽叫莲花,却是半点慈悲心肠没有,不但曾经掐得元瑾汐大腿青紫,手上还沾染过人命。

若是有一天夏家能倒台,元瑾汐第一个想清算的,就是她。

“小姐,夫人叫你呢,回去吧。”莲花毕恭毕敬地走到夏雪鸢面前,行礼、说话。

只是她虽然客气,夏雪鸢身子却是猛地一抖,比那河风吹的抖得还厉害。

“好,我去就是了。元瑾汐,我告诉你,你不可以去。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目送着两人离开,目光中带上了些许冷意。那个被扎进十三根绣花针惨死的姑娘,最开始曾经和元瑾汐住在一屋。也是她的死,让元瑾汐意识到了夏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回到屋内,齐宣似乎缓解了一些,正半倚半躺地靠在那里,闭目养神。

“王爷,饿不饿,要不我去炖些鱼粥来给你?”

“鱼粥?”齐宣心里又是一动,总觉得这词听起来那么熟悉,甚至还带着亲切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对,把鱼去皮去刺,只留鱼肉放在粥里,加上些葱姜,就是又开胃又暖人的好东西。小时候奴婢每次生病,我娘就熬鱼粥给我喝,喝完就好了,比药都管用。”

这句话也一样耳熟,总觉得是在哪里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看来这晕船不止晃晕了他的人,连脑子也不清楚起来。

“那你去做吧。”

“是。奴婢告退。”元瑾汐又换了一些新鲜的姜片给齐宣,这才离开。

此时虽然已经起了些风浪,但对于老渔民来说,算不得什么事。行在江中,自然靠河吃河,早已有人打了好几网鱼上来,准备给船上人做饭。

元瑾汐挑了最大最肥的一条,自己动手去鳞刮肉,看得船上的厨娘啧啧称奇,“姑娘是我们岸边的人吧,这处理鱼的手法,娴熟得很。”

“大娘过奖了,我这一手是我娘教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厨娘是个惯会说好话的,当下道:“那你娘也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要不教不出这么能干又漂亮的闺女来。”

元瑾汐笑笑,向厨娘要了一只砂锅,先将米粒淘洗干净,放到碳炉上煮。要先将米粒煮到开花,才能加入鱼肉,最后入葱姜等调料。为了怕齐宣不喜欢吃姜味,她还特意切的姜丝,方便吃的时候挑出来。

鱼粥熬好还需要一段时间,元瑾汐叫来一个军士,让他看着,不要让人乱动,自己则上楼去看齐宣。

这时,风浪更大了些,连元瑾汐走着,都觉得有些晃,船舱里,齐宣就更难受了。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齐宣脸色极其不好地躺在那里,元瑾汐赶紧从床下拿出一只早就准备好的木盆,“王爷不必忍着,想吐就吐。这船就是欺负生人,只要坐得多了,慢慢就会好。说不定等到下船时,王爷已经可以在船上指挥水兵了。”

齐宣已经难受得不行,但还是含糊地道:“就你会说。”

但是胸腹之中传来的一阵阵恶心感,让他赶紧闭嘴。结果又一阵风浪打来,齐宣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在盆里。

元瑾汐赶忙给他顺背,等到肚子里的东西都吐空了,这才端了水给他漱口,然后将木盆端起,送到外面清洗。

“让守卫站远点,我不想让人听到,呕……”齐宣又干呕起来,这一趟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是他同意走水路的,结果他竟然沦落到和小七一样,躺在床上起不来。

“还有你……不要靠近江边,让船上的其他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对齐宣动心,但见他已经自顾不暇,却还是关心自己,元瑾汐不由心里一暖,点头道:“奴婢省得。”

刚一出门,就有军士迎了上来,接过木盆里的东西,自去船边清洗。她也乐得轻松,下到厨房去看鱼粥熬得如何了。

角落里,一双阴鸷地眼睛看着元瑾汐走向厨房,心里暗道可惜。若她去船边,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捅上一刀,再踹上一脚,将她踢到江里,这趟差事,也就算圆满了。

可惜了。

厨房里,米粥熬得差不多,元瑾汐加了鱼肉,葱姜等调料,又煮了一会儿,舀出一些尝了尝味道,这才找条绳子把砂锅绑了,拿着碗勺,拎了上去。

齐宣这会儿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但仍旧不好受,看到元瑾汐喂过的鱼粥,没等喝,就又觉得恶心。

“王爷,您要是不吃东西,更撑不过这晕船了,到时连吐得没得吐。再吃点吧。”

齐宣摆摆手,他是真的不想吃。

元瑾汐看他实在难受,干脆坐在床上,把他的半截身子抱在怀里。

虽然这个动作有些暧昧,但齐宣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把头埋在元瑾汐的腹部之上,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渐渐地有了一些实在感。

“王爷不要把这船当船,要把它当成马,只不过马有点不听话,喜欢乱动。您在船上时,也不是船载着您,而是您驾驭着马。慢慢地,就能不晕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被晃得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也顾不上元瑾汐说得对还是不对,只是顺着她的话去想,把船想像成马。

别说,这么想了一会儿,确实觉得好多了。甚至有能预测到下一刻,船是往左晃还是往右摇了。

看到他好受了一些,元瑾汐赶紧趁热打铁,把粥碗端到他面前。

此时粥已经温了,齐宣试了一下,竟然觉得味道不错,干脆拿起碗,把小半碗粥一气喝掉。

温热的粥入腹,之前酸灼难受的胃立刻好受了许多,再加上倚在元瑾汐的怀里,竟然没来由地生出一丝舒服的感觉。

就这样又喝了一小碗粥之后,齐宣终于舒服了一些,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元瑾汐就这样一直坐着,直到确认齐宣睡着之后,才轻轻地用手摸了摸他的脸。

他的皮肤很好,摸上去虽不像女人那样细嫩,但很有弹性,带着特有的男人的感觉。

当年那个“坏人”也曾这样倒在她的怀里,她也因为好奇偷偷摸过,回想起来,她竟然觉得手感上,差不太多。

作者有话说:

齐宣:记得手感,都不记得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4章二次遇险

入夜之后,风愈发大了起来,除了常年在江上跑船的渔民,其他人都被晃得有些难受。即使像是元瑾汐这样不晕船的,晃久了,也觉得不舒服。

要说完全没影响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夏雪鸢。

眼看着看守她的老妈子被晃得病恹恹的,靠在那里昏昏欲睡,她借口如厕,又一次轻松地跑了出来。

目标,三楼齐宣所在的船舱。

不过这一次,她没再走楼梯,而是绕到了背面,想看看没有什么地方能爬上去。

夏雪鸢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但这一次似乎老天爷都在帮她,不但一直没遇到人,三楼的栏杆上竟然还垂下条绳子。

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夏雪鸢握住绳子,回想着元瑾汐爬树时的模样,开始往上爬。

但刚一用力,就知道这事儿是看着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人还在原地。

可没等她放弃,就感觉脖子一凉,一扭头,就看到一双阴森的眼睛正盯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闭……”

“救……”夏雪鸢想也没想,扯着嗓子就要喊,还未等喊出声,被一掌击晕。

看到倒下的夏雪鸢,刺客看了看手里的匕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困惑,难道刚刚是匕首抵得不够明显?

要不是看她是夏兴昌的女儿,弄死了麻烦太大,真想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没本钱的买卖干了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浑不吝的。

扭头看了看四周,见到并未引起什么异样,这才放心了一些。这一处是二楼船舱的背面,因为风浪比较大,又是半夜,并没有什么人。

刺客将夏雪鸢拖到了一间空的舱室里面,本想直接离开,但看了看她的衣服,便剥了下来,换到自己身上,她们俩人身型差不多,穿起来竟然还挺合适。

有这一身衣服,万一一会儿上了三层被守卫看见,最起码能让这些军士第一时间不敢攻击。而这一点时间,就足够她逃走了。

船舱里,元瑾汐抱着齐宣,靠着舱壁上迷糊了小半个时辰,见他终于睡得熟了,这才轻轻将人放下,自己则端了晚间吃剩的砂锅、碗筷,出了齐宣所在的里屋,走到外面的正厅来。

但还未等出正厅,就看到有一个影,昏暗之间看不太清楚,只觉得身形壮硕,以及白天见到的玫红色的衣衫,元瑾汐立刻怒道:“夏雪鸢你没完了是不……”

但紧接着,她发现眼前根本不是夏雪鸢,因为她的下巴很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上元灯节那天逃走的劫匪!

未等她喊出声,对方手里的匕首就刺了过来。

好在手里还有只砂锅,元瑾汐把东西往前一扔,挡了第一下的进攻,转身就向齐宣的屋子跑。

砂锅落在木质的船板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并没有如她所希望的那般发出哗啦的响声。

紧接着元瑾汐就被扑到在地。

落地地一瞬间,她立刻反身对着那人的眼睛插去。这是在杂耍班里一个姐姐教给她的,因为那里的女孩子命出草芥,杂耍班更是被许多人视为移动的勾栏瓦舍。

那位姐姐说过,如果有一天被人扑倒,不要只用蛮力挣扎,因为很可能挣扎不过,要攻其不得不救,比如用手直插眼睛,或是用膝盖顶下半身。

此时元瑾汐半个身体被压住翻不过身来,就只能拧着身子,反手去插那人的眼睛。

这一招也确实起到了奇效,对方没想到元瑾汐这么彪悍,情急之下只能向后仰,同时伸手去拦她的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即使唤这样,也是被元瑾汐狠戳了一下,虽然躲过了双目失明的下场,但眼前一片模糊,流泪不止。

元瑾汐也趁着他向后仰的机会强行翻身,一膝盖顶向刺客,可她身体大半被压住,这一招效果并不好。

这时刺客一匕首扎下来,元瑾汐慌忙躲避,最终匕首险之又险地贴着她的脸插进了船板里。

紧接着,她的脖子就被掐住。

她的胳膊没有对方的长,胡乱伸出手去,只能勉强够得到对方的脸,别说插眼睛,连脸都挠不破。

膝盖也再用不上力,双腿只能是徒劳无功地蹬着地板。

此时,她距齐宣的舱门只有两步远,但就这两步远,对于她来说,却像是千里之遥。至于外面的护卫,因为被齐宣遣开了一些,这人既然能摸进正厅,就说明他们没有发现。

难道说,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船舱里的齐宣,正在做一个梦。

他梦到了十年前那场江州大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此时和皇兄失散,被刺客紧追不舍,身边的护卫五去其三,剩下两个也是身受重伤。

马车外,大雨滂沱,四周都是积水。据逃难的灾民们说,河堤随时可能决口。

“去大堤。”他果断下令,这个时候人力已经挡不住刺客,只能靠老天爷。他要和刺客拼拼运气,看看老天爷会收谁。

“可是……”护卫还想反对。

“没有可是了。再不走,我们都得死。”

“驾。”

马车向难民而来的方向狂奔,在人群里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甚至带着一丝决绝。

刚跑到一半,江堤果然决口,大水在顷刻间冲来,数息之内周围就陷入汪洋。一个的树桩被水流裹挟,直接撞在车厢之上。

车厢受不住力,直接就被撞散,齐宣在猝不及防之间,被冲入大水之中。

慌乱之中,他抓住了那个撞毁了车厢的树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就是拼命地抱紧,在大水中沉浮。

一个时辰后,水流不再湍急,可举目望,四周一片汪洋,根本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就在他飘得快绝望时,有一个小姑娘的呼喊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喂,看这里,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说罢,一只绑着石头的绳子扔了过来。他顾不得这会不会是陷井,抓住绳子绑在浮木上,一边让小姑娘用力拉动,一边抱着树桩拼命划水,向小姑娘泅去。

那小姑娘站在一个被淹得只露了个头的道观之上,一身青绿色的衣服早已湿透,嘴唇都冻得些发白,但还是用力拽着绳子,看到他靠近,更是伸出手来拉他。

在搭上她的手时,齐宣心里划过一个念头,万一,这是陷井呢?

就算不是陷井,万一水退了之后,她暴露了自己呢?

此时,他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只一下,他就能把她拉下水,质问她为何会在这里,救他是什么用意,或者干脆就把她推入水里,让她自生自灭。

唯有这样,他才能躲过追杀,活着去往京城。

但这个念头终究只是一闪而过,他最终还是握住女孩的手,任她把自己拉上了房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看起来高兴极了,用冰凉的小手去擦他脸上的水,“我叫小镇纸,你叫什么啊,你怎么也一个人,家里大人呢?”

那之后,他俩就被困在茫茫水域之中。他落水时,身上还有一个布袋,里面是早已被水泡得不成样子的饼子。但即使样,这点东西也很快就吃光。

他俩盯着江面,盼望着能漂来些吃的,不论是什么,只要能吃,都是好的。

可齐宣很快就发起了高烧,他在水中泡得时间太长,又受了伤,能熬到现在,已经是在咬牙支撑。

那个叫小镇纸的小姑娘,就把他抱在怀里,抚摸他的脸,给他讲故事,说她爹会杀猪,会用猪尿泡做皮球,做出来的球能弹得很高,一脚能踢很远;还说他娘会熬鱼粥,每当她生病,就给她熬一碗热腾腾的鱼粥,喝下之后发一身汗,再睡一觉,第二天病就好了。

可惜,这会儿他们是在房顶之上,就算老天开眼,冲一个死鱼给他们,也没办法煮鱼粥。

忽然之间,他听到了小镇纸的尖叫,声音里充满了惊恐,说有蛇爬了上来。

他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是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爬上了房顶,昂起头,对着小镇纸一口咬下。

蹭地一下,齐宣猛地坐起,刚刚的蛇头还历历在目,吓得他一身冷汗,下意识看向舱门,恍然间,似乎听到一阵沉闷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力蹬着船板。

齐宣想也没想,一下从床上跃起,冲出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昏暗不明的月光下,他看到夏雪鸢侧对着他,正骑在元瑾汐身上,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齐宣怒从心头起,两步上前,一脚踹在“夏雪鸢”的后腰上,将她踹了个趔趄。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根本不是夏雪鸢,而且这个人挨了他全力的一脚,竟然没有倒地,而是身形灵活地向外跑去。

齐宣心里电光火石一般,认定眼前人就是上元灯节逃走的那个刺客,但此时元瑾汐生死未卜,他一时间又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元瑾汐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是蜷缩在地上,拼命的喘气。

齐宣心里大定,脚步一错,冲向外面。

此时刺客已经跑到了栏杆边上,眼看就要越过栏杆向下跳,齐宣四处一扫,见到地上有只砂锅,当即脚尖一挑,用手接住,用力掷了过去。

此时刺客的人已经跃出栏杆,虽然听到风声,但半空之中,无法闪身,被砂锅打中,摔在二层的船板之上。

这样的声音足以惊动先前被齐宣赶走的护卫,一时间拔刀之声不绝于耳。

刺客的身手也是不错,虽然摔在二层,但马上一骨碌就翻身起来,接着要往一层跃,只要入了水,就有把握逃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此时,严陵已经赶到。一只腰刀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刺客突围几次都没能成功。

三层的正厅里,齐宣扶起元瑾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元瑾汐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贴着刀尖而过的脸,又摸了摸脖子,“奴婢没事。刺客呢,抓住了么?”

齐宣正要开口,却见她一个翻身跳起,跑出正厅,奔向栏杆。

此时,严陵已经抓住刺客的破绽,将她放翻在地,随后一伸手,卸了对方的下巴。

听说上一次的劫匪,就是□□于牙齿之中,服毒自尽的。这一次务力要留活口。

刚要松一口气气,就听头顶有人大喊,“毒在手上。”

一扭头,果然见那人正欲抬起手,严陵上前一脚将她的手踩在地上,想想又不放心,干脆飞起一脚,将人踢晕。

月光照过,只见右手小指指尖上,指甲又黑又长,还反着幽光。

没来由的,严陵打了一丝冷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有更多的人上来,将刺客捆了个结实,甚至还有人扯了她身上的衣服,将那只小指单独地包了起来。以免误伤他人。

“将此人严加看管,不要让她死了,本王有话要问。”

“是。”

齐宣看着刺客恨得牙根痒痒,没想到有他在,刺客竟然还是摸到了元瑾汐身前,目光扫过,只见元瑾汐脖颈间一片青紫。

忽然间他心里咯噔一下。

刚刚那人可是死命地掐住她的元瑾汐脖子,若是搏斗中指甲刮到一点……

齐宣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上前一把扯住元瑾汐领口,大力的撕开,“你怎么样,有事没有?”

元瑾汐吓了一跳,没等反应过来,她的领口就已经被扯开了一片,“王爷你要干什么?”

“帮你解毒,你别挡,再延误下去你没命的……”齐宣心里恼怒,这个时候,她怎么还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我,我没中毒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的动作一僵,这时也反应过来,如果元瑾汐真的中毒,又是在脖子这儿,这么长时间早该毒发了才对。

仔细瞅瞅,脖子上却一片青紫,但似乎并没见伤口,也没见流血。

再一扭头,只见周围的护卫都一脸古怪,看到齐宣目光扫过,要么抬头望天,要么嘴里嘟囔道:“我去检查还没有别的刺客混进来。”

“对对,我也去。”立时就有人附和。

齐宣只觉得脸上发烫,他刚刚的行为……嗯,无法形容。

为了掩饰尴尬,他一把将元瑾汐抱起,“你受伤了,进屋我给你上药。”

到了屋里,拿了油灯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她的脖颈处,见确实没有伤口,齐宣这才放下心来。

元瑾汐还是第一次被男人那么仔细地察看脖颈的位置,有点害羞,但想到之前在外面齐宣的动作,又莫名觉得好笑,同时心里也有一丝感动。

因为他脸上的焦急、关心,是实打实的,甚至在她看来,超过了王爷对婢女的关心。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按住齐宣的手,微笑地道道:“王爷,不必担心,奴婢真的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许再自称奴婢。”齐宣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因为她是小镇纸,是最不该在他面前自称奴婢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把实情说出来,但元瑾汐脖颈间的那些青紫,却让他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眼下,她只是他的婢女,就有人想害她,想杀她。

如果把这层关系挑明,当世人知道元瑾汐是他齐宣的救命恩人,是他想娶的人,那些人又会怎么对她?

还未到江州,她就已经遇了两次险,若是挑明,未来又有多少风险等着她?

就算他会全力保护她,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真的出事,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而且万一挑明了,她会不会怪他,会不会问他这么多年到哪里去了,明明答应好好的,他为什么不去找她,以致于让她平白吃了那么多的苦?

齐宣越想,越觉得不该说出口。如今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加倍对她好,等到江州事了,等到去给她销了奴籍,等到他觉得足够补偿了那十年,再把这件事说出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爷?”元瑾汐不明所以,看向齐宣。

“咳,没事,我是说,你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不要问为什么,这是命令。”齐宣强硬地答道,此时他的心很乱,需要找个地方,静下来,好好谋划一下。

这样的事,绝对、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元瑾汐明白齐宣怎么忽然间就像是发了脾气一样,但还是答道:“是。”看他还是黑着脸,便赶紧转移话题,“王爷好像不晕船了?”

齐宣一愣,发现刚刚事情发生之时,他真的完全没有在意船是晃还是不晃。现在即便注意到了,也不觉得什么。

“看来奴婢之前说错了,不用等到下船,您就可以指挥水兵作战了。”

齐宣轻刮了一下元瑾汐的鼻子,“说错了该罚,罚你现在就睡觉。”

虽然现在不能挑明,但从今天起,元瑾汐就再也不是婢女,而会是他掌心里的那个人。

想到这儿,齐宣干脆在床边坐了下来,像是之前元瑾汐抱着他那样,把她半抱在自己里,“你刚刚受了惊吓,这会儿最好睡一会儿。我会让船在下一个渡口靠岸,到时给你找郎中来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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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夏大人要多派人手,只要找到送身契的人和元晋安,务必第一时间送到并州去。”

“哦对了,黑然堂的事情夏大人也要尽心竭力,切莫放松。”

夏兴昌只能点头,“王爷放心,下官省得。”

商议已定,齐宣便明着下令,让人下船。

刚一踏上陆地,小七就欢呼起来,在地上紧跑两步,“总算是脚踏实地了,再在船上漂,我的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他的腿一软,又跪倒在地,一副干呕要吐的模样。

众人哈哈大笑。但有些人也没能笑太久,看到小七吐,也开始反胃。

小七赶紧把已经捂得温热的姜片放在鼻子上猛吸,看到元瑾汐脚步平稳地路过,哭丧着脸,“为什么到了地上,我还是吐啊。”

“因为你刚刚习惯了那船的摇晃,如今不晃了,还得再重新适应,可不就难受了么。”

“那你为什么不难受?”

“因为啊……”元瑾汐调皮一笑,“因为我天赋异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七不明所以,齐宣却是会心一笑。

虽然刚刚元瑾汐经历过一场刺杀,他本不该想这些。但确定了她就是小镇纸之后,他的心思总是不自觉地会拐弯。

眼下么,夏雪鸢是谁的特效药还不得而知,但齐宣可以肯定,元瑾汐绝对是他的符水仙丹。

就是不知道颗仙丹,什么时候能吃到嘴里。

“王爷,可以上车了。”

元瑾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齐宣赶紧收了心思,“咳,那个,你先上马车坐好,我去后面看看就来。”齐宣转身离开,眼下再让他和元瑾汐坐在一辆马车之上,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是。”元瑾汐不疑有他,待齐宣离开之后,又去找了刘胜,让他寻个机会去安慰一下她爹,就说她没事,不必担心。

去并州的路上,齐宣就没有再刻意缓行,而是一路快马加鞭地往并州赶。

一辆马车里,已经被证实为男人身的刺客,被绑了个四马倒攒蹄,嘴里勒着条绳子,防止他咬舌自尽。

他的对面,严陵正抱着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在严陵看来,这一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身为护卫统领,不但让刺客摸了上来,还差点杀了元瑾汐,甚至还得齐宣出手制服刺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这次事了,从他开始,所有黑骑,一个都不能放过,必须狠狠再操练一番。

遇到点颠簸就全都东倒西歪的,那怎么行。

尤其小七那个家伙,本来在上元灯节后,就由他暗中保护元瑾汐,毕竟只有他年龄还小,又是齐宣的的小厮,保护起来最是方便。

结果他竟然是吐得最厉害的一个,不但保护不了人,还得分人伺候他,真是让人气煞。

齐宣过来时,严陵正跟自己呕气,看到他后面跟着的小七,脸色更黑。

“严大哥……统领,”小七被严陵的眼神吓得改了称呼,伸手递过一包药粉,“上好的蒙汗药,给他灌下去,再派其他人看守,严统领也好歇歇。”

“这东西你哪里来的?”严陵瞪着眼睛。

“夏大人不是给夏小姐找了个郎中么,下船时找他配的,我说我睡不好,让他多给了些。”

严陵不情愿地接过药粉,有时他不得不承认,小七是个有偏才的人。

在无论是新安客栈时的老鼠,还是现在的蒙汗药,手段虽然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就是意外地好用。

齐宣看到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又去后面看了一眼车队的其他人,特意把元晋安叫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已经和夏兴昌分开,再保密也没有必要。至于那些“护卫”,要是能让他们传出半句话,那他就真是个庸王了。

“元先生去陪陪瑾汐吧,这段时间她受苦了,日后本王必定补偿。”

对外,齐宣一直宣称刺客是奔着他去的,元瑾汐不过是为他挡了灾。

但元晋安总觉得,那伙人就是冲着女儿去的。其实昨天夜里出事之后,他就急得不行,恨不得冲上去看看女儿。

但船上人多眼杂,他不敢过多露面。如今听到齐宣言语,顾不得别的,当即道:“草民多谢王爷。”说完就向车队前面跑去。

元瑾汐正在马车里分析到底是谁非要她死不可,就听到外面有人轻轻叫她的名字,一撩车帘,竟是自己的爹。

看看左右没人,她压低声音,“爹,你怎么来了?”

“是王爷叫我来的,他说已经离了夏兴昌,不必保密了。”

“太好了,”元瑾汐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有心想把元晋安叫上马车,但碍于这是齐宣的主车,不好僭越,之前齐宣给她备的马车也留在了岸边,便只能是趴在车窗上,与元晋安说话。

元晋安看着女儿脖子上越发严重的青柴,满满地心疼,不住的叹气。

“爹,你别多想,我没事。皮肉伤而已。而且我之前就求过王爷,让他帮你除了劳役。你就可以回到怀安,看看祖宅怎么样了。等女儿出府后,咱们就能安心过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提到祖宅,元晋安微微一叹气,“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祠堂怎么样了。”

当年元致公在奉旨举家迁徙到怀安时,是连祠堂一块迁过去的。元晋安是长房长孙,肩有照顾祠堂的责任。

如今十年已过,也不知道当年大水过后,同宗的叔伯子弟,还有多少人能回到怀安,有没有好好照顾祠堂。

疾行了两天一夜之后,众人总算进入并州,于傍晚时分赶到了并州产府,平阳城。

元瑾汐望着城门楼上平阳两个大字,心思复杂。

平阳,就是她遇到那个疑似是她哥哥的人,也很可能是母亲逃出来的地方。

与此同时,元晋安骑在马上,隐隐地闭了闭眼睛。

平阳,是他妻子的伤心之处。如果可能,他一辈子不想来。

进城后又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才到了此行的终点。

这里曾是齐晖在并州做端王时的府邸,也是齐宣生活了有七八年的地方。

如今齐晖登基做了皇帝,这里也就水涨船高,成了皇家别院,改名熙和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未等车队走进,就能看到熙和园的门口,站了许多的人。除了留在此处训练暗卫的统领,还有府里的管家下人等等。

刚一进府,就有下人禀报,说是并州的知府、同知,率当地官员前来拜访。

齐宣微微皱眉,他之前传过话,没让他们出城迎接,没想到他们追到这里来了。

既然来了,也不好不见。

齐宣便让别院的管家安排元瑾汐父女,并嘱咐给她请个郎中。虽然表面看着没事,但这几日明显憔悴了,他不放心。

“是。王爷尽管放心。老奴的女儿如今已经长大,正是得力的时候,交给她安排,绝对出不了岔子。”

齐宣没有多想,点点头,就去见客了。

元瑾汐听着,倒是觉出三分滋味,上来就先介绍自己的女儿,这管家有意思了啊。

不过,只要他的女儿不是第二个玲珑,她才不在意。

反正齐宣未来会有王妃,而她也要出府,这一段主仆情分迟早会结束。

提前多一两个人伺候齐宣,也没什么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别惹到她就行。

只可惜,事与愿违。

在安顿了元晋安之后,元瑾汐自去后院报道,结果刚一进后宅的门,那个被管家形容成“正是得力时候”的女儿,就趾高气扬地骂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身为婢女,穿着竟如此逾矩,不知道当下人的本分么?”

“来人,给我拿下,送到嬷嬷那里,好好地学学规矩。”

说着话,就有人上来要架元瑾汐的胳膊。

元瑾汐心里真是大大的失望,她只想好好休息,但偏就有人不让她如愿,非得给她个下马威。

若是以往,按她的性格会先示敌以弱,等到齐宣回来,再趁机找补回来。反正就算要绑,也是绑不住她的。

但经过上元灯节的绑架事件后,她对自己脱困的本领再也不敢盲目自信。这世界强中自有强中手,万一这后院中有人懂得克制的办法,然后又像玲珑一样疯,赶在齐宣回来之前,把她推到井里。

那事后就算齐宣把她们千刀万剐了,又有什么用?

这想法虽然极端,但她经过两次生死危机,已经习惯性地往最坏的地方想。

退一步说,就算因此吃上一些苦头,也不值当。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小心、更惜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元瑾汐快速后退两步,沉声道:“且慢。再怎么说,我也是王爷带来的人。姑娘不论有什么理由,想处置我,是不是也要先问过王爷的意见?”

“哼,规矩本就是王爷定下的,我也不过是照章办事。”那人虽然不及元瑾汐高,却是一脸地傲慢,“不过你知道错了,那就去柴房好好反醒吧。”

元瑾汐对此没有异议,不过是柴房而已,只要不受伤,不受困,等齐宣回来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王氏:那刺客竟然是男的,这下雪鸢还要怎么见人?

夏雪鸢:该死的刺客,身为男人,竟然抢我的衣服,不要脸!

王氏:???

第46章驱逐

齐宣自从十一年前进京后,就一直未回过并州。虽然与这边的联系并未断过,但再见一些当时的人,还是觉得很亲切。

还有一些人是通信通了几年,见了面自然要寒喧一下。

不知不觉,就说得久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并州知府站起身道:“时候不早。王爷请早些休息。明日我等再为王爷接风。”

齐宣也有此意,元瑾汐那边安顿得也不知怎么样了,他放心不下。

不过在众人离开之后,他还要再见一个人,才能回到后院。

此人叫卫一,并州暗卫的首领,当年齐晖、齐宣两兄弟能全须全尾的进京,一个成为登基成为皇帝,一个加封成为王爷,全仰赖他训练出来的人。

“卫一见过小王爷。请恕属下不能行礼之罪。”卫一坐在一辆轮椅之上,对着齐宣抱拳行礼。

齐宣赶紧上前,伸手拦了,“卫叔快别客气,最近身体可还好?”

“好,都好,托小王爷的福。”卫一声音微抖,齐宣最初来到并州时,还只有五岁多一些,如今已经是二十出头。

齐宣感受到了他的眼神,也是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王爷是当年齐宣还只是端王弟弟时的称呼,现在听起来格外怀念与亲切。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卫一这才把从进来时就放在腿上的匣子交给齐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宣打开,只看了一会儿,脸色就沉了下来。

匣子里的事虽然不是大事,但确实让他有些心寒。

熙和园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童年回忆,却没曾想,让那些人弄得这般乌烟瘴气。

“有劳卫叔帮我盯着。这些事,是我疏忽了。”

卫一轻轻地摇了摇头,“王爷要操心的是国家大事,府里这点小事,顾不得也是正常的。”看到齐宣宣还是有些难过,他适时道:“时间不早了,王爷赶紧去休息吧,属下告退。”

卫一离开,熙和园的临时书房里,只剩下齐宣一人。

他又看了眼手中的纸张,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走了出去。

门口小七守在那里,“王爷,回后院么?”

“嗯,顺便叫厨房做些吃的来,有些饿了。”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后院里,元瑾汐应该早已经备好了热茶、热水,等他回去,见到他后,一定会眼睛一亮,眉眼弯弯地对他说回来了,齐宣就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结果一进后院,迎出来的人,却是一众陌生的丫环。

为首的一个福身行礼,“奴婢采春见过王爷,王爷累了吧,可要进些夜宵?”

齐宣并未作答,直接走进屋子,身后丫环鱼贯进屋,站成一排,等待吩咐。

这当中,并无元瑾汐。

“王爷要不要先饮杯茶?”那名叫采春的婢女又一次问道,并且伸手上来,想为齐宣除下外袍。

齐宣拂然不悦,打开她的手,皱着眉道:“元瑾汐呢?”

采春一脸受伤的表情,“王爷是觉得奴婢服侍得不好么?”

这表情与之前王府里后院那些人如出一辙,齐宣一见便觉得心烦,“去将元瑾汐叫来,你们都给我出去。”

“可是奴婢并不知元瑾汐是谁啊,王爷想是饿了,奴婢伺候您用些吃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知道?”

“真的不知。”采春回答得很是无辜,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啊,原来王爷是指随您而来的那个婢女么?她身为婢女,穿着却十分逾矩,已经打发她去姑姑那里重新学规矩了。既是王爷的婢女,就该比别处更懂规矩才是。”

齐宣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把桌上的茶壶茶杯震得跳了三跳。

学规矩?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奔波两天一夜,她竟然被打发去学规矩?

“人在哪里,带我过去。”

“这么晚了,王爷还是早些休息吧。”采春不明白齐宣的怒气到底从哪里来,不过就是个婢女,学规矩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齐宣回过头,目光冷冷地盯着她,“因你是薛管家的女儿,从你祖父起,先是侍奉我母后,后又因母后不放心,你祖父带着一家老小,从京城跟到并州,服侍我们兄弟二人。”

“这期间,无论是你祖父,还是你父亲,都是尽心竭力,忠心耿耿。因此,我不与你计较。但你再敢多说一句,薛家人的面子,在我这里,就没了。”

采春虽然还不服气,但也不敢再言语,也知道自己此举是惹怒了齐宣。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身为王爷明明应该更重规矩,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发脾气。

柴房里,确实是有姑姑给元瑾汐立规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这位姑姑并没有采春那么急于表现。

当年齐宣在府时,她就是府里的婢女,后来做了姑姑,不仅在府时间长,对齐宣也比其他人了解些。不像薛采春,齐宣走时也不过四五岁,对于他完全不了解。

齐宣一向是个护短之人,还很小时,就对自己的下人也很是爱护,自己可以骂可以罚,别人却是动不得。

如今出去十年未归,一见面就对他带来的人下手,哪怕占着理,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再者说,而且下人逾矩,主子看不出来?说不定,就是齐宣有意的呢,冲这一点,她就更不可能为难元瑾汐。

因此,两人这会儿看上去和谐得很,姑姑也没让元瑾汐站着,两个人各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给她讲府里的规矩。

姑姑不为难,元瑾汐自然不会对着干,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是态度很好地点头附和,“姑姑说的是。”

咣当一声,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齐宣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屋里的两人赶紧起身见礼,“奴婢见过王爷。”

见到元瑾汐好好地站在那里,并未遭罪,齐宣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问道:“她可有难为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看了一眼有些忐忑的姑姑,微笑道:“这位姑姑不愧是府里的老人,心地善良又通情达理,只是说了些在府里要注意的事给奴婢听。”

姑姑听了,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想的没错。

后面的薛采春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这场景与她设想的不同,但却是比她设想的要好。

齐宣目光冷冷地扫过薛采春,冷哼一声,伸手拉起元瑾汐,走出柴房。

这一幕看得那位姑姑眼皮子一跳,这动作意味,可就深了。

元瑾汐有些不好意思,想挣脱却未果,只能任由齐宣一路把她拉到主屋。

回了主屋,元瑾汐立刻熟门熟路的给齐宣解了披风和外衣,拿起桌上的茶杯,给他倒茶。

另一边,采春也吩咐人打了水,端到齐宣面前。

元瑾汐想接,却被她躲开,还隐蔽地回瞪了一眼。

这人没救了。元瑾汐摇摇头,静静站在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这回倒是没拒绝,在采春端的盆里净了手,又接过另一人递过来的棉布将手擦干。

元瑾汐看着,有些不明所以,按他的脾气,或者是在京城王府的习惯,应该是把所有人都禀退,只留她一人,怎么在这里转了性子呢?

或许,因为这是他童年时住过的老宅,这的人也比王府里的那些更得他的欢心吧。

想到这儿,元瑾汐微微有些失落。尽管已经告诉自己这是不可避免的,当真正发生时还是有些难受。

“站着干什么?过来坐。”齐宣突然开口,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然后又看向薛采春,“去再打盆水来,伺候瑾汐姑娘净手。”

一时间,被叫到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薛采春没料到齐宣竟然要这么羞辱自己,而元瑾汐却是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瑾汐姑娘”。

听着……有种莫名的感觉。

不过在扫到采春震惊又不甘的神色后,她却止不住笑了一下,看来之所以不叫她们走,是要给自己出气。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复又舒畅起来,甚至隐隐有些安慰——对于齐宣,她果然还是特别的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如此,奴婢……”话说到一半,就看到齐宣不赞同的目光,马上改口,“瑾汐多谢王爷。”

齐宣这才舒缓了表情。

看到元瑾汐应了,薛采春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王爷,这不合规矩。”

“规矩?”齐宣看向薛采春。

虽然他这句话问得波澜不惊的,但元瑾汐莫名地就生出一股感觉,他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上一次他生气,还是玲珑事件。结果呢?玲珑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连个水花都没有。另外两个帮凶被当众打个半死,后面的日子么,可想而知。

“那你跟我说说,规矩是什么?”齐宣又道。

薛采春咽了咽口水,挺起胸,色厉内荏地说道:“主是主,仆是仆,元瑾汐她即是婢女,怎么能和主人一起坐着吃饭。”

“果然是薛长生教出来的女儿。”齐宣冷冷出声,看向屋里其他人,“扶芳、伴月是哪个,站到前面来。”

立刻就有两个婢女从薛采春身后走出,战战兢兢地跪在齐宣面前,“奴婢见过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没理她们二人,反而看向薛采春,“这两个是你的婢女吧?”

薛采春慌乱了一下,不知道齐宣怎么会知道这些,“王,王爷,她们只是,只是和我关系好。”

“哼,扶芳、伴月,名字起得倒是不错。去吧,去找你父亲,让他明天早上去正厅见我。这里你就不必回来了。”

薛采春这下是真懵了,不必回来了?

不回来,她晚上要住哪儿?

她从记事起,就生活在这个别院里,出门跟小伙伴们玩,接受的都是羡慕的眼光。在府里,她爹强调的最多的,就是规矩。

可话虽如此,但府里又没有真正的主子,所有人加起来,数她爹最大。渐渐地,她也开始读书做绣活,还有两个丫环照顾她。

扶芳、伴月这名字,就是她给起的。

甚至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这府里的小姐,她爹就是这座皇家别院的主人。

等到她长大,虽然明白自己的身份,但这份骄傲却始终都在,对待其他的下人,也都是上对下的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就连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齐宣,她都没怎么放在眼里。

毕竟一个始终只听见没见过的主子和十年的小姐生活相比,实在太虚无缥缈了。

可如今听到齐宣说“不必回来了”时,她似乎才真正意识到,眼前人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王爷,奴婢知罪了。”采春立刻跪了下来,伏地请罪。

齐宣却是不理她,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你们又愿意追随的,现在就跟她出去,如果没有,就留下好好干活。”

怎么可能有?

众人全都齐齐跪下,“奴婢等绝无二心。”

薛采春眼看着平时对自己毕恭毕敬地奴仆们,全都对齐宣表忠心,抬头一看,元瑾汐安然地坐在那里,恨得眯了眯眼睛,起身后,一言不发地跑出屋去。

“十年啊,看来是滋养出他们的野心了。”齐宣声音听不出喜怒,更像是有些悲伤。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元瑾汐心里咯噔一下,慌忙站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刚刚还想着自己对齐宣是特别的,还为此沾沾自喜,这不也是生出了野心?

想到明天薛采春可能会面临的处境,元瑾汐赶紧告诫自己,万万不可有非分之想。

她的目标是熬到出府,然后回到怀安,好好侍奉她爹过日子,每到逢年过节能大大方方地祭拜母亲。再找个老实可靠的嫁了,生儿育女,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而不是把目标放在一个全天下女人都惦记的王爷身上。

齐宣却是奇道:“你站起来干什么,坐下,一会儿陪我吃饭。”见元瑾汐不动,他就伸手拉她坐下。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想到之前在船上,元瑾汐到底是受了惊吓,“对了,我有叫人给你请郎中,她可请了?”

问完之后,齐宣也觉得这话多余,人都叫薛采春发配到柴房了,怎么可能请郎中。

“罢了,先吃饭。”

说完之后,齐宣又扭头去寻找刚刚和她同在柴房里的那个姑姑,“我记得你叫韵秋对吧,府里的婢女但凡有不舒服的,就去找你,可有这回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韵秋有些意外,脸上带了些喜色,“小王爷竟然还记得奴婢。王爷说得没错,奴婢入府前曾经跟徐郎中学过一些妇科方面的皮毛,因此府里的婢子们有些许不适时,就会来找奴婢。”

齐宣有些意外,他本想是找一个懂得医理的人,让她去带元瑾汐找个妇科圣手,却没曾想还有这样的渊源,“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正好,从今天起,你来照顾瑾汐,她的手总是很凉,调理许久都不见好。”

“是,奴婢遵命。”韵秋福身行礼,然后走到元瑾汐身后站定。

元瑾汐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所以地看着齐宣,“王爷,这样不太好吧?”

“你安心接受就是,至于缘由,你以后会知道的。”齐宣没办法说太多,便一切推给未来。看她还是不肯坐,又强行按在椅子上。

其实他也知道,眼下这样既不合规矩,也会让她心生不安。

但他现在就想对她好,想跟她坐下来一起吃饭,想让她吃得好穿得暖,想把她之前受的苦,都一一补偿回来。

就算因此,真被人说些什么,他也认了。

“你且宽心,不必想太多。我让韵秋跟着你,也是自有用意。先把伤养好要紧。”

元瑾汐仔细地看了看齐宣,见他完全没有任何开玩笑,满满地都是认真,心里虽不解,但又觉得或许就像是当时对待夏兴昌一样,需要她配合演戏吧。

反正这一路都演过来了,再多演点也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这戏演的可是舒服得紧,半点没吃亏,净享福了。

想到这儿,她放松肩膀,坦然地笑了下,点点头,“既如此,那就一切都听王爷的。”

“这就对了。”齐宣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只要她接受就好。

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告诉她一切,让她根本不必去想什么规矩不规矩。

另一边,薛长生听完女儿的哭诉后,恨得扬起巴掌,但又没舍得,“我叫你好好表现,你就这么表现?”

“我不过就是让姑姑给那个婢女立下规矩而已,又有什么错。而且他凭什么让我给那个婢女打水?这分明是羞辱我。”

“我们薛家三代都服侍他们,守个空院子守了十年,他哪里又念我们一丝的好?”

薛采春犹自不忿,齐宣未来时,谁见她不得喊一句薛姑娘,向来只有别人给她打水的份。

她本以为,齐宣来了,自己会更上一层楼,甚至能跟他去京城也说不定。却没想到,他竟然要她给一个婢女打水,真是岂有此理!

作者有话说:

韵秋原名瑞秋,然后就觉得这名字怎么念起来那么顺口,往后写了好几章,才反应过来【捂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7章清算

看到薛采春坐在那里忿忿不平,薛长生想的事情却是更多。

今天晚上的事,如果说大,并不算太大。无非就是处置了一个婢女而已,虽然一上来就处置主子带来的婢女,有些下齐宣的面子,但真论起来,薛采春的做法,也不能说错。

就算是齐宣默许元瑾汐如此穿着打扮,所谓不知者不怪,也没有必要真与一个小姑娘较真。更何况,她并未真的把人如何,只是打发去学规矩而已。

论严重,可能还不如她顶嘴这件事,更让齐宣恼火。

更何况,就像齐宣自己所说,薛家三代人都在府中,是最早跟着从京城来到并州的,有着这份情义在,被一个小姑娘顶了嘴,就要赶出后院?

他就不怕府里所有人寒心?

当年薛长生也是跟着父亲从京城来到并州的,那时他刚二十出头,虽没贴身照料过齐宣,但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以他对齐宣的了解,今天的事,背后很可能另有缘由。

那么,他究竟是为什么,上来就要把人赶走呢。

除非……他发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长生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说将女儿驱逐出后院,只是一个前奏,一个信号的话,那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想到这儿,薛长生站起身来,“行了,别杵在这儿了,我给你安排个地方,你先去睡觉,明天一早,跟我去给王爷赔罪。”

薛采春虽不乐意,但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能点头应下。

打发了女儿之后,薛长生又坐在屋里沉吟半晌,最终还是觉得此事不能掉以轻心,宁可有备无患,不可束手无策。

他唤来了自己的远房侄子薛荣华,把一个匣子交给他,“你带着这个,马上出府,连夜回到临水乡下去。如果有人问,你就说你爹给你托梦,你回去给他烧些纸上柱香,也好安心。”

“城门那边,你只要亮出腰牌,就说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要去奔丧,他们不会拦你。”

薛荣华一脸不情愿,“三叔,你不是说趁着那个颖王爷在,要我好好表现,然后去县衙里给我谋个差事么。如今回了临水,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五天的时间,到时万一他离开了怎么办?”

“叫你回就快回,”薛长生疾声厉色,“三叔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你和采春,还能害你不成。到了临水,务必把东西藏好,先别急着回来,等我给你消息。”

“那……我要十两银子。临水那边什么都没有,总得让我有钱花才行。”

薛长生恨铁不成钢的去柜子里拿了两锭银子出来,塞在他的手里,“记住,一刻不许耽误,现在就走,听到没有?”

“好。知道了。”薛荣华掂了掂银子,满口答应,开心地走了出去。有了这十两,醉心楼里的小桃红,又能陪他一晚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身段,那腰肢……薛荣华越想越觉得按耐不住,想着今天一走,可能最少十天半个月回不来,还不如先去快活一下,然后第二天一早出城。

不然现在出去,还要用个为娘奔丧的借口,他娘现在可是活得好好的,还想看他娶媳妇呢。

想到这儿,他心里像是长了草一般,脚上也有劲儿了,飞快地回到自己屋里,收拾了几件衣服,把薛长生交给他的匣子包了起来,放在包袱最里面,就摸黑去往府里的偏门处。

那里有一块不用的假山石,踩着正好能翻出去。

结果,人刚翻出墙去,就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薛小哥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还未必回头,一个黑布口袋就罩了下来。

却说薛长生这边,在打发走了侄子后,终于觉得放心了一些。不论齐宣有没有发现什么,这么安排,都是有备无患。

第二天一早,薛长生早早地把女儿叫起来,准备去后院给齐宣赔罪。

薛采春这一觉睡得极为不舒服,床没有她平时睡的大,铺的盖的也没有平时的软和舒服,被子里还有一股霉味儿。

因此,她此时心里的不满更甚至,听到父亲叫,心里更烦。

可是她扭不过自己的父亲,加上还想回后院,因此只能是憋着气、摔摔打打的收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她好不容易可以出门时,却听得门外有人喊:“薛管家在么,王爷有令,让熙和园里所有人都到正厅集合。”

薛长生眉头一皱,昨天夜里的预感又上来了,但想到此时他已经让人把证据都带走了,心里就又踏实下来。

只要没有证据,他又能奈自己何?

哪怕挨些训斥,但只要熬过这段日子,等到齐宣离开,这熙和园不还是他说的算。他齐宣又能回来几次。

拉扯着女儿一路来到正厅,未等进门,就看到正厅门口,站了一众的人。

仔细一看,府里不论是花匠还是厨娘,又或是婢女小厮,全都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一个一个地上前报自己的名字、在府里做的事情、月例等等,然后由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人,一一记下。

旁边是这次随齐宣而来的临时管家四海,正一脸严肃地扫视着众人。

看到薛长生父女走近,四海走上前来,“薛管家,这府里众人的身契,还有库房钥匙,请一并交出来。”

薛长生看了四海一眼,没有言语,而是理了理衣着,迈步进了正厅。

主位上,齐宣正在喝茶,他的旁边单放了一把椅子,坐的竟然是昨天齐宣带回来那个婢女。而那婢女的身后,则站着韵秋。

薛长生暗暗皱了皱眉头,看来这婢女对于齐宣来说,并不只是婢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心里也是隐隐有些不屑,就算这婢女被齐宣收了房,但顶天也就是个妾,在这种场合,哪里有她坐下的份。

看来,采春要给齐宣立规矩,也确实怪不得她。如此置礼法于不顾,这齐宣真是愧为一朝王爷。

想归想,薛长生还是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老奴见过王爷。昨天晚上小女冒犯了王爷,老奴已经严加管教,还望王爷恕罪。”

说罢一躬到地,看到女儿没动,还使个眼色。薛采春这才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福身礼。

元瑾汐坐在主位之下,看到这父女二人的作派,心里嘲讽一笑。

薛长生的话虽然听着没毛病,可是话里话外,却似乎在说,我已经管教了女儿,王爷该恕罪了。

别说他身为下人,就是平辈之间,这也不是道歉的语气。

看来齐宣说的没错,这熙和园里的管家早已不把自己当下人,而当起了真正的主子。

齐宣没理薛长生的话,也没叫他免礼,而是看向跟进来的四海,“怎么,东西没要来?”

四海脸上一红,立刻上前一步,站在薛长生面前,“薛管家,身契、库房钥匙何在?”

薛长生脸上也浮起一丝怒色,自齐宣走后,他已经当了七年的管家,这七年间就没有人敢与他这么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齐宣还坐在上位,他也不好发作,只是自己直起身子,看向上面,“王爷这是何意,就算想查账,是不是应该先知会老奴一声,也好让老奴有些准备。”

齐宣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缓缓道:“现在就算知会你了。”

薛长生知道已经拖不下去,也知道了齐宣的态度,只能是将随身携带的钥匙交了出来,同时心里庆幸,幸好他昨天夜里就安排侄子连府出城,此时人应该已经在几十里之外了。

四海拿了钥匙,立刻走了出去,招呼人跟他去库房。

厅里只剩下薛长生和齐宣等人。

薛长生此时开始打量起元瑾汐来。

只见她一身上好的苏白杭绸做成的衣裙,头上戴着一对品相上好的流苏碧玉簪,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一副柔弱的样子。

想到昨天她几乎没反抗,就被女儿关进柴房里,应该是个好欺负的。

这时元晋安从外面走了进来,无视女儿坐在那里,对着齐宣抱拳,“王爷,府里下人已经统计完毕。”

元晋安可以无视,元瑾汐却是不能坐着,正好此时小七过来给齐宣添茶,她便站起来,接过小七手里的茶壶,“王爷请喝茶。”

小七罕见地没跟元瑾汐对着干,乖乖地递了壶,就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由让元瑾汐松了一口气。倒完茶后,也没有再回坐位,而是借着机会,站到了齐宣的身后。

齐宣知道她的意思,反正椅子在那里,就已经表明了地位,后面没必要强求于她。

“元先生请讲。”

“回禀王爷,府里仆役婢女加起来共有五十七人,十年前留下来的有二十人,十年间出生的家生子五人,其余三十二人皆为最近五年内新近买来。其中婢女十人,小厮十人,杂役、老妈子共十二人。”

这数字,就连元瑾汐听了,都不由皱眉。

这府里没有真正的主子,但是下人却多了一倍不止,这就有意思了。

“你们都站过来。”随着元晋安的一声招呼,这三十二人都到门口处,挨挨抗挤地站在那里,向齐宣行礼。

“这些人,基本承担了府中的大部分活计,月钱从每月500钱到一千钱不等。”元晋安摆了摆手,那些人便散开,他又指着另一边的人道:“至于原来府里留下的人,大部分月钱在三到五两不等,少数几个,可以达到十两。”

齐宣看向外面,“叫他们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些人便鱼贯而入,惶恐不安地向齐宣行礼。

元瑾汐看着这些人,却是有些暗暗咋舌。她在颖王府的月例是三两,按齐福的说法,府里除了齐福比她高之外,就没人能拿到那么多的月钱。

至于之前的掌事玲珑、后来的腊梅,都只有二两而已。

其余人,哪怕是太皇派来的绿珠,也只有一两银子。

说白了,她的三两,是齐宣优待她,对她好。腊梅、绿珠的月钱才算正常。

可是,这别院里的人,竟然能达到三五两,比京城中王府的规格还高……这怕不能只用逾矩来形容了吧?

再看这些府里的老人,虽然是下人打扮,都是光鲜亮丽,明显是当年做的新衣,其中属薛采春和薛长生穿得最好。

就这还好意思说她逾矩,在齐宣面前谈规矩?她都替他们脸红。

齐宣这才看向薛长生,“看得出,薛管家治理有方。”

未等他回答,刘胜抱着账本走了进来,“回禀王爷,从七年前老薛管家回到乡下养老,府中由薛长生担任管家开始,开支每年递增,最近五年来尤其上涨得厉害,到上一年年末,开支已达两千五百余两。”

“而十年前的支出,只有七百两左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熙和园每年进项是多少。”

“据账本上显示,每年不足两千两。”

这数字一出,就连薛采春也听出不对来了。她可是知道,熙和园掌管着好几个庄子、铺子的收益,这些竟然抵不过支出?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薛长生身上。

薛长生本以为自己做了两套账本,万无一失,可没想到四海竟然上一来就找到了真账本,如今数据报出来,再也没有辩驳的余地。

当下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王爷请听老奴解释,这十年前间许多府里的老人身体大不如前,还有几个腿脚不好的,不但需要人来服侍,还增加了许多汤药费。前几年府里的媳妇生了孩子,结果产妇大出血没挺过来,孩子差点夭折,这又无形中增加了许多支出,老奴也是没办法。”

他一边说,一边向其他人使眼色,有些人跟着跪倒在地,有些人却是不动,站在那里权当没看见。

甚至有的人,还微微后退了一步,划清界限的动作十分明显。

齐宣也不吭声,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薛长生哭诉。

直到他说得嗓子都哑了,也没见齐宣有半点反应。

“不说了?那好,该看些东西了,平越,把人带上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一个人就被推搡进了正厅,走到薛长生边上时,被一脚踹在膝盖窝里,随后扑通一声,人摔在地上,怀里的盒子也应声落地。

人,正是昨天夜被派出的薛荣华,盒里也是薛长生交给他的那个。

一见到那盒子,薛长生就像是泄了气一样,瘫坐在地上。

这还没完,那个叫平越的年青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拿出一张张或是地契,或是店契,放在了那些陪着薛长生一起跪下去的人面前。

这些人随后就和薛长生一样,冷汗直流,然后拼命磕头,“是我等鬼迷心窍,王爷恕罪啊。”

“你们啊……”齐宣悠悠地开口,随后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看着齐宣。

“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当年跟我皇兄从京城里出来的人。那时并州贫瘠,从繁华的京城到这里,无异于贬斥出京。”

“其中还有人,三代都在府里服侍,几乎是看着本王长起来的。回京时,我皇兄本想带你们一起,但想到京城凶险,便将你们留在这里。”

“可是你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说到这儿,齐宣怒极,将手中茶盏直接扔在地上。

地上跪着的一群人,全都深伏下去,不敢言语。

“罢了,你们走吧。四海,将身契还给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底下人立时嚎哭一片,甚至有一个人以膝行地,拼命磕头,求齐宣不要赶他们出府。

对于有些人来说,比如元瑾汐,身契发还,是解脱,是一直努力奋斗的目标;但对有些人来说,恢复了自由身,跟判了他们死刑也差不多。

尤其是这十年间,早已锦衣玉食过惯了的这些“下人”们。

更何况,他们与正常离府不同。正常离开,不论是告退,还是赎身,不但能带走自己的积蓄,大方的主人家还会给一笔安家银。如果是出嫁的婢女,还会给一笔嫁妆。

可他们是被赶出府的,除了能拿到自己的身契,其他什么也没有。

他们这些人虽是家奴,可是生活在这皇家别院里,每日里只要做些简单的活计,不必下田耕种,不必出门受气,吃穿不愁,比起那些平民百姓,生活可是好太多。

像薛采春这样的,几乎可以堪比小门小户的小姐。

真让他们离开,看似消了奴籍,但没田没地的,又要怎么生活?

“王爷,救王爷开恩那。”薛长生也懵了,反应半天才知道求饶,“求您看在老奴一家三代都在府中服侍的份上,饶了老奴这一回吧。这件事是小女的不是,她不该嫉妒这位元姑娘,你这该死的丧门星,还不赶紧给元姑娘赔罪。”

说着话,薛长生跳起来,给了薛采春一巴掌。

薛采春长这么大,也没挨过自己的爹的打,当场就给打懵了,愣在那里,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倒去啊,我叫你赔罪,听到没有。”薛长生把女儿强拉到元瑾汐面前,逼女儿跪下,给她道歉。

“求这位元姑娘开恩,看在我们父女孤苦无依的份上,替我们向王爷求情,老奴给你磕头了。”说罢,薛长生真就冲着她磕起头来,还按着薛采春磕头。

元瑾汐心里一阵恶心,薛长生这人实在是恶毒,这个时候还不忘给她下刀子。要是她受不住这个,替他们求情,那就是让齐宣难办;要是她受了这个,却是无动于衷,极容易落个不近人情的印象。

甚至,还能让齐宣心里别扭一下。

因为男人可以狠,称之为无毒不丈夫;而女人若是心狠,就是心如蛇蝎了。

只是她怎么会让他如愿?

元瑾汐侧身一步,让过两人的大礼,开口道:“薛管家,您这是执迷不悟。”

“王爷处罚的又哪里是采春姑娘。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昨天的事,看似是采春姑娘安排不周,顶撞了王爷。根子上,还是在您这儿。若不是你这十年间在这别院里当起了背地里的主子、兼又中饱私囊养肥了野心,她又怎么敢跟王爷立规矩?”

“您这出事的根子不检讨,不求饶,却抽打这细枝末节,又有何用?”

一番话下来,薛长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声了。元瑾汐说的道理,他怎么不懂,只不过是情急之下,想通过苦肉计,来获得一些转机罢了。

万一小姑娘脸皮薄,随意吐口说了一句不碍事,此事也就有转圜的余地。却未曾想,元瑾汐字字直指要害,根本不给他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赞赏的点点头,刚刚薛长生突然演起戏来,他还担心她会不知如何应对,本想立刻出言制止,但看她劳神在在的样子,便改了主意,先静观其变。

没曾想,元瑾汐的表现,比他想象的更好。

有这样的能力,想来日后会必把他的王府后院管得妥妥当当的。

元晋安也很欣慰,女儿真是长大了。刚刚的事,不在于她究竟说了什么,而在于她能摆出什么样的态度,若是她心慌失措,就算什么都没说,也是让薛长生拿捏住了。

不愧是兰茉的女儿,有她当年的样子。

想到儿,元晋安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身处平阳,是最不能想起妻子的地方。

齐宣快刀乱麻地处理了薛长生等人,将其余事情交给四海处理,自己则带着元瑾汐走出正厅。

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卫一的轮椅露出一角,当下只能微一叹气,对元瑾汐说道:“你若是闷,就出去走走,平阳虽不及京城繁华,但还是有些许可观之处。让小七和韵秋跟着你。”

元瑾汐巴不得如此,赶紧乖巧地点头道:“多谢王爷。”

关于平阳,她可是有许多想打听的人,想要做的事。

若那个人真是她母亲的儿子,那么这里就是母亲受迫害,假死而遁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她来不了,也就做罢,如今人来了,有些事不论能不能做,她都要试上一试。

眼下,元晋安正在大厅之中,帮助四海处理杂事。

元瑾汐有心询问父亲,但又觉得此时不是时候,不如先出府去街上转转,打听一下消息,晚上再回来询问爹爹。

她爹此时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呢吧。

对于上街,小七的兴奋之情,要明显高于韵秋。他是齐宣在京城才收的小厮,对于并州、平阳,只是听过,但没见过。

一听要上街,整个人都积极起来,“我去找府里人给你备马车。”

元瑾汐赶紧拦了,“我一个婢女出门,坐什么马车,咱们走着去就行。”

小七挠了挠头,“可是王爷吩咐过,不让我把你当婢女。”

元瑾汐没想到小七能说出这么一句,微微一愣,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困惑。

她总觉得齐宣对她,超出了所有她能理解的范畴。

难道说,就是在并州,也要演戏么?可是夏兴昌又不在这里,这戏又要演给谁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齐宣:你说还能演给谁看?

第48章沈怀瑜

最终,元瑾汐还是没扭过小七,让他备了马车,带着韵秋,一行三人出了熙和园,直奔城中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

皇帝齐晖登基之前,在此理政七年有余,因此府邸就建在城中,与他们要去的地方并不远。

只走了大约不到一刻钟,元瑾汐就又一次看到当年随杂耍班而来时,他们卖艺的地方。

这里是两条主路的交汇处,周围酒楼店铺林立。近十年不见,周围更加繁华、热闹。

场地中间也有一个杂耍班正在卖艺,引来阵阵叫好声。

好在一旁的同春楼还在,那牌匾上的金色大字与她当年所见,如出一辙。

看到这个,元瑾汐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其实,这地方找不找对,都没什么要紧。沈家应该是这城中有名的望族,当年她都能打听到沈三公子,如今再打听,更加不是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到这里来,无非就是满足一下故地重游的心思而已。

当然,要想打听一个城镇里的人和事,酒楼、茶馆,是最好的选择。这同春楼当时就是这里的老字号,如今仍在,想要打听消息,这是最好的选择。

摸了摸荷包里的银子,元瑾汐大手一挥,“我们去吃一顿。”

如今她也算小有身家,齐宣和皇帝都赏了她不少银子,虽然大头都存进了钱庄换成了银票,但吃顿好的,不成问题。

小七咽了下口水,“听王爷说,这里离曲江不远,那里盛产的鲈鱼最是美味。元姐姐,咱们吃鱼好不好?”

元瑾汐忍俊不禁,扭头看向小七,“怎么,有了好吃的,都不叫名字,改叫元姐姐了?”

小七脸色一红,眼神瞟向别处,嘴里喃喃道:“是王爷说的,不让我叫名字。”

“你当王爷和你一样闲。”元瑾汐表示不信,“不过,你若肯再叫一声元姐姐,咱们就点一条最大的鲈鱼来吃。”

“不叫。小的一样够吃。”小七抬头看天,但却半步没离元瑾汐,跟着她走进了同春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人走进大堂,小二见元瑾汐衣着不凡,身后又跟着婢女和小厮,就把她当成外地来的贵女,很是殷勤地说道:“姑娘里面请,楼上有上好的雅间,临窗又无人打扰。”

虽然雅间肯定要多花钱,但却有利于拉着小二打听事情。

元瑾汐点点头,“带路吧。”

“好咧,贵客三位,楼上雅间。”

上了楼,果然安静了许多,中间有几桌散桌,往里,就是小二说的雅间。

果然是临窗又安静,窗上还挂着纱帘,看来专是为女客准备的。

众人坐下,韵秋将菜单递给了元瑾汐,“这同春楼算得上是平阳排前十的酒楼,味道不比府中厨子逊色。”

小二心里暗暗咋舌,这说话的口气可是够大的,看来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虽然并未见过,但如今春光正好,说不定就是哪家哪户的闺阁小姐出来散心。

当下更加恭敬的说道:“小店有一绝,便是做那曲江的鲈鱼,无论别处怎么做,论鲜味,却是怎么也及不上咱们这里。”

元瑾汐抿了一口韵秋倒给她的茶,微笑道:“听说这鲈鱼最地道的做法,要数平阳的葱油鲈鱼。除了葱要本地新采的之外,配的姜丝也很重要,要用江州来鸣的嫩姜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二一脸讶色,毫无吝啬的一挑大拇指,“姑娘可真是厉害了,连这个都懂。看来今天是遇到行家了。姑娘说得没错,咱这店里用的姜正是来鸣产的。”

接下来,元瑾汐又点了几样小菜,要了一壶薄酒,这才挥手让小二下去。然后扭头看向韵秋,她也是平阳城的本地人,要想打听人,问她说不定也能有些收获。

“听说这城里有一家是沈家,不知这沈家三公子,你可听说过?”

韵秋点了点头,“沈家是本地望族,祖上出过进士,做到过一州刺史的位置。不过后面几代子孙都不太行,最多也就是地方上的小官。姑娘说的沈三公子,可是沈怀瑜?”

元瑾汐其实不知道这位疑似哥哥的人叫什么,但有一句成语叫做握瑾怀瑜,瑜与瑾是同意,沈怀瑜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与她有渊源。

“这位沈三公子据称是位才子,相貌不凡兼又天资聪颖,是沈家近些年来出的唯一一个举人。只可惜是庶出,不太得沈老爷子的待见。”

元瑾汐暗暗点头,庶出不受待见这事,她早有准备,当年她可是看过他挨打的。听到他中了举人,她心里很是高兴。

这个时候,小二端着托盘送菜进来,菜品摆上后,又问道:“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元瑾汐从荷包中掏出一小块散碎银子,放到桌上,“想向你打听个人,这沈家的三公子,你可知道?”

小二收了银子,却是叹了一口气,“看来姑娘是外地来的,半年前,这位沈家三公子,出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事了?”

“唉。说起来也是可惜。”小二声音惆怅,“他本是我们平阳最出名的才子,虽是庶出,但称得上是天资聪颖,才华横溢。就连那清溪学院的那些夫子们,每每到小店来吃饭,谈话间对他也是赞不绝口。等到他中了举人,人人都说他今年春闱,必能高中进士。”

“可是半年前,突然就传出消息,说他调戏沈老爷子房里的丫环,逼得那丫环跳井自尽。沈家大公子气疯了,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连右手都打废了。”

“清溪学院也因此将他除名,就连举人的身份,都被学政废去。至那之后,沈家三公子就搬出沈家,不知所踪。”

元瑾汐听着目瞪口呆,刚刚她还想着多了解一些这人的事情,然后想办法与他见上一面,却未曾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可是……他既然中了举人,在城里也算是有名有望的人,县令见了都要礼让三分。这样的人会调戏父亲房里的丫环,还逼着人跳井自尽?

“既是举人,提亲说媒的都要踏破门门槛,又哪里需要调戏丫环?”韵秋在一旁开口,看她的表情,也是一脸地难以置信。

“谁说不是呢。这事儿刚闹出来时,好多人都是不信。可是那沈三公子竟然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拖着伤手就搬出了沈园,甚至连学政那边,都没去解释。”

“到后来学政张贴了告示,将他除名,众人才不得不信。”

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皱着眉头,认真思索。

这种事情,别说没做,一般人就是做了,为了自己的前任,也要辩解上一两句。甚至更恶劣的,说谎、隐瞒、恐吓,无所不及其及,以便将这事压下去,将举人的名头保住。

可这位沈怀瑜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别人泼脏水。

这算是什么,人品好?

若是人品好,又怎么会去调戏父亲房中的婢女?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沈怀瑜想来必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能让他不惜自毁前程,也不肯说话。

而沈家就更有意思了,家族里好不容易出了个举人,竟然轻易就这么葬送掉,还把右手打残,这分明就是要绝了他做官之路。

想到那沈家很可能就是母亲沈出来的沈家,元瑾汐觉得,不但沈怀瑜这人非见不可,这沈家,也非查不可。

或许,沈怀瑜就是知道什么,才被沈家放弃的。

他可能顾念着家族亲情,不去辩驳,但对元瑾汐来说,若是她所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沈家比之杀母仇人,也没差到哪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那个送妹子去做妾的舅舅,若是叫她遇见,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你可知道这沈三公子目前住在哪里?”

没等小二答话,门口就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这位姑娘既然对沈某这么有兴趣,不如亲自来问我。也可以省点打赏银子。”

门帘一挑,一位身着黑色长衫、面色冷白的年青人走了进来。

屋里的所有人,都觉得一愣。因为在大梁,日常生活中没人穿黑衣。

黑色是不吉利的颜色,象征着死亡。一般来说,只有收尸人、刽子手才会着黑衣;或是像齐宣的黑骑,穿黑是为了表示随时可为主人牺牲的决心。

再就是那些夜行的盗贼,为了掩护也会穿黑衣,可那也就意味着见不得光。

黑色的衣服都没人穿,更不要说黑色的长衫,。

但此时走进来的人,穿的就是黑色的长衫。

与黑色相对的,是这人苍白的脸色。虽然他的相貌完全可以称之为俊俏,但他的神色之中,却是透着一股死寂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白的脸色搭配着黑色的长衫,哪怕只是简单地走进来,都让人莫名地紧张。

小七唬地一下站起来,挡在元瑾汐的身前,手也按在腰刀之上,“你是什么人?”

来人一点不见慌张,语带嘲讽,“怎么,只敢背地里打听,见到正主却不敢出声了?”

小二这时才颤声道:“您是沈三公子?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人轻蔑一笑,“哪里还有什么沈三公子,如今只有沈怀瑜而已。”

听到他自报家门,元瑾汐站起身,轻轻用手按在小七的胳膊上,示意他放松,然后又看向小二:“你去吩咐厨房,再上一壶酒,两个小菜过来。”

待小二离开后,她又一次仔细打量了沈怀瑜,这才道:“沈公子请坐。”

不知是不是心里先入为主,她总觉得,在沈怀瑜的脸上,能看到一丝母亲的影子。

沈怀瑜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元瑾汐,道:“姑娘刚到平阳不过两日,就这么明确地打探在下,不知意欲何为?”

元瑾汐微微一笑,自己也坐下来,看了眼沈怀瑜,“公子既知我刚到平阳不过两日,就在我第一天上街时尾随而来,不知又意欲何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说得好。”沈怀瑜虽笑,但声音里却无笑意,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到桌上,“此信还望姑娘转交给颖王殿下。”

小七上前检查了一下,没发现问题之后,才转交给元瑾汐。

元瑾汐看了眼上面的字迹,心里很是一惊。因为信封上的字迹直愣愣地,完全没有书法讲究的气度、转折等等,反而像是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只是看着,就给人一种触目惊心之感。

她想起小二的说辞,目光瞟向沈怀瑜的右手,是因为右手被打断,所以写字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么?

沈怀瑜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拿起右手,砰地一下放在桌上,仿佛放的不是手,而是一个长在他身体上的死物,“废了,好在字虽不好看,但足够让人看得清。”

这样的态度,让元瑾汐心里莫名的难受,她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又给自己了倒了一杯,举起道:“是我鲁莽了,请沈公子恕罪。”

说罢,一饮而尽。

沈怀瑜看着元瑾汐,却没喝酒,“恕罪不敢当,不知姑娘打听在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元瑾汐未答,想了想,扭头对小七道:“你去帮我找只纸笔来。”

见到小七有些迟疑,又道:“沈公子既有求于我,就不会贸然动手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怀瑜看了她一眼,表情晦暗不明。

小七这才转身出去,没多久就拿了笔墨纸砚进来。

元瑾汐接过,拿起一张纸,按着记忆中的样子,把母亲留的那块玉佩画了下来。

只画到一半,沈怀瑜的人就站了起来,待到她画完时,他的脸早已冷若冰霜,直直地瞪着元瑾汐。

这些年,因为庶出的身份,他被嫡出的兄弟欺负,被人骂做妾生的,哪怕他成了举人,但在父亲眼里,也仍然比不过他那个大哥。

就连水莲的事,父亲也是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大哥的说辞,而不信他的辩驳。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命。或许这辈子,他就没有那种令人羡慕的父子缘份。

只是有一点他不能释怀,就是母亲去的太早。若是能熬到她长大,他一定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而不是只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就没能挺过来。

母亲逝去已有二十余年,竟然有人画出了她的遗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东西,是从哪儿看到的?”

元瑾汐画完之后,心里也涌起对母亲的思念,出神地注视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此乃亡母遗物。”

“不可能!”沈怀瑜脱口而出,“这是祥云纹,宫中很是盛行,虽然近些年来已在民间普及,但多是绣在衣领袖口,极少有人做成玉佩。”

“而且……”他一把抢过纸张,将纸面翻转,对着光看去。

这个角度下看过去,才与他那块一模一样。难道说,那块玉佩原本是一对?

元瑾汐又道:“江州城东有一个王母娘娘观,那观东墙外,有一处石碑,我在石碑后面埋了样东西,你挖出来看,就知道了。”

沈怀瑜仔仔细细地看了眼元瑾汐,眼神透露出一抹复杂的光,“五天之后,我必回来,你若骗我,定不饶你。”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他走出雅间,屋里的三人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韵秋老成一些,虽然疑惑却没有发问,小七没管那么多,直接开口道:“元姐姐,你和这沈怀瑜认识?”

元瑾汐的目光仍然定格在门口,“我与他,有大渊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小二端着元瑾汐后点的酒菜走了进来,看到沈怀瑜不在,便又叹了一口气,“这沈三公子,真是可惜。先前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这样毁了。”

元瑾汐心中一动,又掏出一块散碎银子,“把你所知道的所有关于沈家的事,都给我说说。”

小二这次却是没收银子,“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那沈家……唉,听说沈家大老爷,妻妾成群,可就是子嗣艰难。除了沈家大公子顺利降生之外,只要有小妾怀孕,不是小产就是死胎。就算是勉强生下来的,也是体弱多重,那沈二小姐,至今还是个憨的。”

“一直过了好几年,才又有了沈三公子,结果那许姨娘生下沈三公子没多久,就一病不起。”

“听说,她本来是宫里出来的掌事,是要嫁人当正妻的。可她那娘家哥哥见钱眼开,把她强塞进了轿子,送进了沈园。虽然这大户人家的妾,吃穿不愁,可又怎比得过好人家的正妻?”

元瑾汐听到这儿,双手在桌下攥得紧紧的,她母亲就是宫中之人。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才装做不在意地说道:“这事儿,怕也是有十多年了吧?”

“何止啊,足有二十年了。那许姨娘,我还见过呢。当年我还小,五六岁的样子,那日里母亲突发急病,我就来这里找父亲。结果跑得急,不小心撞到了正在下楼的许姨娘,她非但不生气,还把我拉起来,问我急什么,听说我娘生病后,给了我一两银子,说愿我娘早日康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说也奇怪,年初见她时还好好的,到了年末竟然就去了。可惜啊,连年都没过上。当时我时时盼着她能再来,当面向她道谢呢。她走时,沈三公子应该只有三岁,唉。”

元瑾汐几乎强忍着,才没落下眼泪。母亲肯定是被人害了,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突发急病,又怎么会逃到江州怀安,遇到父亲。

而且她从未听到母亲说过自己的娘家,别人都有舅舅、小姨之类的亲戚,只有她没有。之前她并未在意,如今想来,母亲若不是被娘家人害得惨了,又怎会绝口不提?

还有,她记忆中,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有没有可能就是“那场急病”留下的病根?

如果这样……她饶不了那些人!

“听你这么,这许姨娘确实是个好人。”元瑾汐极力压抑住声音的颤抖,“不知道她当年吃饭时,坐的是哪一间?”

“这可巧了,正是姑娘如今坐的这一间。而且她当年点的,也是这道葱油鲈鱼。”

元瑾汐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倒是把小二弄得一愣,“姑娘这是?”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而已。多谢这位小哥。”

小二虽然觉得蹊跷,但也没有多问,转身出去了。

雅间,小七和韵秋都有些不明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还是韵秋开口道:“姑娘这是?”

元瑾汐摇摇头,“没什么,今天的事情不要对别人说,王爷那边我自会解释。”

葱油鲈鱼做得很地道,她却能只吃下几口。在她的记忆中,母亲最爱这道葱油鲈鱼,但每次吃的时候,都有些神伤。

韵秋饭量也不大,最后还是小七风卷残云一般,把桌上的东西包圆,肚皮滚圆地跟着元瑾汐离开了同春楼。

刚一回府,元瑾汐就急匆匆地去找元晋安。

虽然她心里已经认定,沈怀瑜就是她母亲的儿子,小二口中的许姨娘就是她的母亲许兰茉,但有些事,还要父亲亲口确认才行。

只有完全确认,她才能毫无负担地想办法给母亲报仇。无论是沈家,还是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她那名义上的舅舅,她全都不打算放过。

或许眼下,光凭自己,她并没有能力做到那些。但这件事她会记在心里,往后余生,会用尽所有的办法,借助一切能借助的人,去达成她的目的。

元晋安此时正在和四海商量府中人员的安置。眼下齐宣住在这儿,那些新买的奴婢小厮还有用处,待到他们离开,这些人就是闲人。

另外,府里还得另找信得过的人来当这个管家,毕竟齐宣不可能长时间在这儿,四海是未来京城里颖王府的接班人,不可能留在这儿。

四海这时注意到元瑾汐走了起来,便起身道:“瑾汐姑娘是来找元大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他已经知道元晋安的身份,也就不再叫他金大叔了。

元瑾汐点点头,“是有些话想与父亲说,不过你们先忙,我在外面等就是。”

“也没什么急事,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们父女聊吧,我去别处看看。”说完,四海转身走了出去。

元瑾汐也没有挽留,此时她迫不及待地看知道母亲的事,实在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和四海客套。

看到女儿脸色严肃,元晋安心里隐隐地有了些猜测。毕竟这地方是兰茉的故乡,自打踏上平阳的地界,他的心里时刻有种感觉,女儿会发现什么。

果然,元瑾汐一开口,问的就是正是此事。

“我娘是不是平阳人,她是不是曾经嫁进沈家,然后被人害到差点丧命,她的儿子是不是叫沈怀瑜?”

元晋安长叹一声,“就算是,又能如何呢?”

“如果是,我要让他们通通付出代价!”元瑾汐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49章决心

“我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着女儿的咬牙切齿,元晋安却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如果你娘不希望你替她报仇呢?”

元瑾汐愣住,“不希望?可是那些人明明害了她,她不恨么,如果他们没害她,她……”

“她就不会来到怀安,你也就不会出生。”元晋安打断道,“当年你娘不是没恨过那些人,但在你出生后,她放弃了。这当中固然有无能为力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她希望你平安长大,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她不想让她的过往,影响到你的后半生。甚至她明明很思念儿子,但却一次也没有回到这平阳来。”

“可是……”元瑾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自从意识到母亲可能是假死而遁逃到怀安后,她的心里就憋着一股火。

她总是忍不住去想,若是没有当年的事,没有人害她,她的娘亲是不是这会儿还可能在健在。

哪怕她因此不会出生,她也并不在意,她只想让母亲过得开心,健健康康的。

“没什么可是的。放下这件事吧,就当你不知道,想想你母亲的心愿。”元晋安拉过女儿的双手,用自己微微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有些事,就算要做,也不该是你做。上一代人的恩怨,与你无关。”

话说到这儿,他其实也很不甘心。当年他从江边把许兰茉捡回来时,她是那样瘦小、可怜,病得极重,差一点就没挺过来。

后来,当她成为他的妻子,知道了那些事后,他不是没想过给妻子讨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受皇命所限,他不能出怀安,纵有再多的想法也没有用。待到女儿出生后,随着妻子的劝说,他的心思也淡了,就这样一家人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也挺好。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外面,经历过冬天的树枝上,已经冒出了新芽。兰茉曾经说过,她就是这树枝上的新芽,经历了冬天,迎来了新生。

“可是……”元瑾汐心里的想法完全被母亲的遗愿打乱,但想到那个像是活死人一样的沈怀瑜,想到同春楼伙计话语里的惋惜之情,她又觉得不能这么算了。

从她记事起,她娘就一直身体不好,哪怕父亲用尽全力替她调养,最终还是在她五岁时撒手人寰。

如果当年她的哥哥没有违背她的意愿把她嫁进沈家作妾,如果沈家人能善待她,她现在有一个举人儿子,生活怎么也不会太差。

她本来可以长命百岁颐养天年的,但却被人害了。

母亲可以放下,但她不能。

“可是,沈怀瑜被沈家人诬陷,生生打断了手,还除了他举人的功名,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母亲想忘记沈家,但沈家却没打算放过她的孩子。”

这句话让元晋安表情一下子就凝重起来,“怎么回事,你好好跟我说。”

沈怀瑜虽然不是他的孩子,但毕竟是妻子挂念的人,是她的亲骨肉,他还是希望他过得好的。

元瑾汐详细地说了今天出门时听到的消息,就连同春楼伙计还见过母亲的事,也一并说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事听得元晋安眼眶泛红,但他还是不能轻易地同意女儿想要报仇的想法,沈家势大,他们父女眼下还是朝不保夕的状态。

虽然处于颖王的庇护下,应该安全无虞,但这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的事,他从来不做。

万一因此卷入什么事,谁又知道颖王会为一个婢女做到什么程度?

“此事,我还需要再想想。”元晋安不敢直接说不行,怕女儿一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元瑾汐知道父亲这是在用一个拖字诀,但也没有强求。这次来找父亲,本就是要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如今,一切都成定论,那么有些事情,父亲准不准,她都要做。

母亲是为了她好,但她却不能坐视伤害了母亲的人安安生生地过好日子,更不能让那些人肆无忌惮地欺负她生前挂念的人。

想到怀里还有沈怀瑜要她交给齐宣的信,元瑾汐擦擦眼泪,“爹,你休息吧,我还有事”。

回到后宅不久,齐宣就从前院回来,看到她坐在那里发呆,连自己走近都没察觉,不由有些好奇,“怎么了?”

元瑾汐像是这时才看到齐宣一样,慌忙站起,抹了抹脸上的泪,“奴婢见过王爷。”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今天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这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问还好,谁知这一问,元瑾汐再也绷不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下滑落,对着齐宣纳闷便拜,“奴婢求王爷,为……为……娘亲作主。”

本来,她是想半真半假演场戏的,可是不哭时还好,这一哭,白天如忍着没流出的泪,得知母亲遗愿时的感动,与这十几年间的思念全都涌了上来,让她顿时泣不成声。

齐宣的心里莫名一慌,之前她做恶梦抓紧他不放时,也没有如此失态,赶紧将人扶起来,抱在怀里,“好了,不哭,跟本王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元瑾汐却是掏出了沈怀瑜的信,“这是有人让我转交给王爷的,王爷还是先看看吧,奴婢的事,不着急。”

这一招简直就是欲擒故纵,齐宣哪里有心思看什么不相干人的信,随手往桌上一扔,“你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瑾汐假装推辞不过,啜泣着把母亲的事情说了出来,“此事年深日久,奴婢也知该如何是好。但那毕竟是奴婢的母亲,奴婢每每想到心如刀绞,一时悲伤难抑,还望王爷见谅。”

“好了别哭了,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齐宣拿过元瑾汐擦泪的帕子,轻轻地给她拭着泪,然后又给她倒了杯茶,“说来也巧,今天我刚听到一些消息,与那个沈家有关,有了你这层理由,就更有理由去查一查他们。”

说着话,他的目光扫到了桌上沈怀瑜的信,那尸横遍野的字迹,让他微微皱眉,“刚刚你说这沈怀瑜是……”

“是沈家的三公子,也是奴婢娘亲的儿子。”

“嗯。”齐宣点了点头,拿起信封,撕开封口,抽出内里的东西,看了起来。

不多会儿,信上的内容看完,“沈怀瑜人在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摇摇头,“他没说,只让我转交。不过奴婢之前在同春楼里还打听到一个消息。这沈家家主,叫沈弘节,他有个庶妹叫沈玉莹,而夏兴昌第二房小妾,正是姓沈,府里人都叫玉莹夫人。她育有两子,其中一个就是夏其然。”

齐宣冷哼一声,把信纸拍在桌上,“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在这之前,在此负责暗卫训练的卫一刚刚向他报告了黑然堂的事。

此组织在并州算不得猖獗,但还是犯下了几起大案,并州知府下令严查,但始终没抓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卫一听闻此事之后,便暗中调派人手,去查这个黑然堂。一来并州是皇帝曾经的封地,别处能乱,这里不能乱;二来,也是本着练手的心思。

但没想到,这个黑然堂狡猾的很,几次查到线索都断了,而线索断的地方,又都与沈家有关。

只是沈家乃是当地的望族,祖上又做过大官,若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卫一也不好动手。

齐宣当时就曾怀疑,这个黑然堂,与夏家,或是夏其然有关系。但只有一字相同,未免太过武断。如今听到元瑾汐所说内容,终于觉得一切都连了起来。

沈家,就是夏家在并州势力的□□,而那个黑然堂的幕后主使,说不定就真是夏其然,或者是夏兴昌本人。

想通这一切,齐宣冷哼一声,“夏兴昌的爪子,伸得倒是挺远。沈家的事你不必再担心,这事于公于私,都得让他们付出一些代价。”

元瑾汐瞟了一眼桌上的信,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哥哥在这信上写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自己看吧。”齐宣没有避讳,直接把信推了过去。

只看了两行,元瑾汐就瞪大眼睛,这沈家竟然和黑然堂有关?

而那个水莲,也是因为无意间撞破了杀手的身份,这才被灭了口。结果沈家大公子却把脏水泼在了亲弟弟头上,甚至不惜废掉自己家族里唯一一个举人。

“此次我们一行人回到并州,虽然并不是大张旗鼓,但已经尽可能低调。沈怀瑜不但能收到消息,甚至还能在你上街时,直接上找你,说明他筹谋已久,且能力不凡。”

“你既与她有渊源,想必会再来找你。到时你代本王传句话,我要见一见他。”

元瑾汐喜出望外,“是。”

若是沈怀瑜能得到齐宣的赏识,并洗脱他身上的污名,是不是还能将举人的身份恢复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你看你,又哭又笑的。”齐宣一边有些心疼地说话,一边用手指去抹元瑾汐脸上未干的泪痕,“以后再有事,不必藏在心里,不管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瑾汐出府之前的怪异感觉又一次涌了起来,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王爷该对婢女说的。

还是那句话,就算要收房,似乎也不至于。

齐宣看出元瑾汐目光中透出的困惑,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引起了她的怀疑,便清了两下嗓子,“咳,你是我颖王府的人,是我身边的人,别人欺负你,就是落我颖王府的面子,明白了么?”

元瑾汐心里微微一暖,噗嗤笑了出来,点头道:“是,奴婢……”

话没说完,齐宣的手指就覆在了她的嘴唇之上,整个人也随之靠近,“忘记我的话了,不许再说这个词。”

齐宣靠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都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元瑾汐脸上腾地一热,慌忙站起,“奴,我……去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

说完,就跑出屋去。身后传来齐宣开心的笑声。

经过这么一闹,元瑾汐因为骤然听到母亲的消息所产生悲伤已经减轻不少。之前她还想着,要穷尽一生,让沈家付出代价,甚至为此不惜违背心里的意愿,利用齐宣对她的宠,去求她为母亲出气。

却没想到,沈怀瑜早就暗中准备好了罪证,再经由她送到齐宣面前,给了沈家重重一击。

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待到哥哥回来,她就可以告诉他母亲一直很挂念他,完成母亲的心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想到沈怀瑜那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她原本雀跃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被至亲之人冤枉泼脏水,又亲手将他们的罪证送到别人手上,即便这是正义的,但想必也不好受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晚了一些,对看文的小可爱们说声抱歉。感谢在2021-05-2917:36:04~2021-05-3023:57: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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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分析

大梁朝道教要昌盛于佛教,因为同时宣扬儒家的孝道思想,因此道观之中,为母祈福的王母娘娘观,总是比别处更热闹些。

江州城东的王母娘娘观也是不例外,白日里香火很是鼎盛,前来上香祈福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但今天走进观里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一些些许的惧色。

因为在那观门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年青人。

年青人脸色很白,面无生气,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大殿的方向,仿佛他站在门口,就能透过重重殿门,直接对上王母娘娘像上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光天白日,甚至会让人觉得,这是黑白无常要来锁人了。

不少人对此颇有怨言,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驱赶,但不论怎么吆喝,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觉得身后发凉,渐渐地,也就无人再敢理他。

观里的接引道人也觉得他碍眼,但见他虽然吓人,可也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实在没什么理由去将人赶走,最终也就由他去了。

就这样,这位着黑色长衫的人,就在观门口一直站到夕阳西下,方才离开。

此人正是沈怀瑜。

他一向不信神,都说王母娘娘保佑天下母亲,可他母亲却命苦至极,没受到半分保佑。是以,他不肯进观。

可在今天,当他看到东墙外确实有一块石碑时,他动摇了。如果那里埋着母亲的另一块玉佩,就说明她没死,不但没死,还嫁了人,有了女儿。

“这是亡母遗物。”那位姑娘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既然称母亲,必是正妻。还有那声音里的怀念与眷恋,做不得假。

入夜,道观不远的树林中,沈怀瑜蹭地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一钩新月悬在夜这之中,清冷的月光洒下,将周围映得如梦如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园子里东找西找,终于找到了一朵最最漂亮的茉莉花,可是当他摘下想要交给母亲时,母亲却消失不见了。只留一块玉佩,放在一块襁褓之中。

沈怀瑜迅速地来到观墙的东侧,石碑上刻着的是道家经典《禳灾度厄真经》。

白天时他就恨不得拿出铲子把四周都挖上一遍,但那时游人很多,不少人特意到这块碑前来跪拜、供奉。

此时,碑前还放有几块糕点和水果。

但此时能挖时,他却不急了。

“如果……一切是真的,希望您在离开之后,过得平平安安、禳灾度厄。”沈怀瑜对着碑文跪拜了一下,又在心中把《禳灾度厄真经》念了一遍,这才从腰上解下早已准备好的铲子。

石碑与观墙之前,有一处不大的缝隙,只有一人宽的位置。对一个想藏东西的小女孩来说,埋在后面,比前面更保险一些。

因此沈怀瑜的第一铲子,就是挖在了石碑后面。

果然,没挖几下,铲子就碰到了碍物。他不敢再用力,生怕将东西铲断,便用双手扒土。但很快,他就发现,那只是一块石头,并不是玉佩。

虽然心里失望,但他还是用铲子将石头撬开,石头刚一挪开,他就借着晦暗不明的月光,看到一抹白色。

伸手一摸,像是手帕样的东西,再往里一探,果然有一块圆扁扁的硬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怀瑜的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好几倍。

母亲留下的那块玉佩,他日夜摩挲,无论样式还是触感,都极为熟悉。如今东西虽然还没看到,但仅凭这一触,他的心里就信了七八分。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他小心翼翼把东西从土里掏了出来。白色的素帕早已腐烂不堪,上面满是虫豸啃要的小洞。

迫不及待地打开,果然一块玉俩映入眼帘。虽然月光昏暗,但只一眼,沈怀瑜就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没错,和他那块的确是一对。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自己那块,对着月光比对起来。

无论是材质还是祥云纹的对应,都分毫不差。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块圆润光亮,一块暗淡无光。这也正常,毕竟他手里那块可是近二十年如一日地被他摩挲把玩。

看来母亲当年,真的没死。沈家人狼心够肺,只用了麻席一卷,就扔在了乱葬岗之上,没想到却是让她因此得救。

在那之儿,她应该是嫁了人,那她过得幸福快乐么,后来的夫君对她好不好?

那个姓元的婢女是她后来生的孩子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当时说的是“亡母遗物”,那母亲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时候死的,死之前她是否还记着自己,是不是怕被人嫌弃不敢说出自己生过孩子的事情?

她一直没来看自己,是不是为对方不许?

还有,当年沈家人不肯好好好安葬她,害他这么多年,只能对一个衣冠冢祭拜。

如今她已去世,那后来的夫家可有好好安葬她,有没有将她供入祠堂,年年都享香火?

还有,如果有坟有牌位,他是不是可以去真正的祭拜一下?

无数的问题像千万只蚂蚁一样,啃咬着他的心,让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回平阳,冲到那位姓元的婢女面前,好好的问上一问。

该死,他基本没去问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姓元。

元,就是母亲后来夫家的姓么?

若有族谱,是不是该写上元许氏?

还有,若那个婢女真是母亲的女儿,他要给她赎身,就算她不认自己当哥哥,他最起码也要让她脱离奴籍。

现在回想她的面容,他甚至觉得能从她的脸上,看到母亲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怀瑜猛地摇了摇头,不能再想了,再想下,不等他回到平阳,问题就会将他淹没。

他将手帕上的泥土抖落干净,虽然已经腐烂不堪,但这很可能是母亲的东西,他舍不得丢下。

随后又掏出自己的手帕,小心地将东西包好,贴身放置,又用铲子将挖开的土恢复原样,然后回到碑前,郑重地拜了三拜,这才转身离开。

平阳这边,齐宣将沈怀瑜的秘信交给卫一后,对沈家的调查很快就有了眉目。甚至连那个半年前受了沈怀瑜“调戏”,跳井自杀的水莲的尸体都被找了出来。

验尸结果显示,她是被人从后面用绳子勒死,然后投入井中的。

可当时府衙的案卷却记着:水莲不堪受辱,边哭边跑向后院,跳井而亡。

元瑾汐很高兴,她不怕有证据,因为有齐宣在,只要事实如此,昭雪是迟早的事。她怕的是沈怀瑜真的看上人家姑娘,无论是出于强迫,还是出于误会,真的把人害死了。

好在,被勒死这一条,就足以证明,是有人暗下杀手,与沈怀瑜无关。

因为案卷上清清楚楚写着,沈家大公子沈怀理亲自作证,看到沈怀瑜调戏水莲,水莲羞愧跑开,而后直接跳了井。

而这期间沈家的大公子正好可以做不在场证明。

其实,这件事说有多曲折,根本就谈不上,只要验尸结果一出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偏偏水莲的家人不同意验尸,一口咬定是沈怀瑜逼死了他们的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到从水莲房里搜出一些银锭时,就更加断定,这是沈怀瑜给的,是调戏的证明。

再加上沈怀瑜一言不发,这事也就被认为是他默认,成了定论。

元瑾汐此时正和齐宣一同坐在熙和园的书房里,齐宣在主位,她在一旁边,齐宣看一页,她就看一页。

“奇怪,”她伸手压处一页案卷,“这里写兄长面对指责时,竟然承认他喜欢水莲。可就算如此,他是府里的三公子,喜欢一个婢女,只要水莲愿意,收了房也没人能说什么。虽然是沈家大老爷房里的,好说不好听,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偏偏沈府就闹大了,闹大后,兄长还完全不加辩驳,甚至是承担下来。这又是为什么?”

齐宣扭头,注视着元瑾汐苦苦思索的神情,一又好看的眉毛挤在一起,中间甚至有了皱痕。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抹她的眉心,似乎想要将那个微小的川字抹平。

只是抬手到一半,元瑾汐明亮的又眼就疑惑地看着他,“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咳,没有,只是头有些痒。”齐宣顺势将手放在头上,装模作样的挠了两下。

“其实这事,或许不难理解。沈怀瑜之所以一言不发,是心有愧疚。他虽没有调戏水莲,但水莲很可能是因他而死。”

“啊,怎么会?”元瑾汐有些急,她不希望沈怀瑜身上有任何的污点。

“别急。因他而死,未必是被他所杀。你想想他在信中透露给我们的消息,我想很多时候未必是他亲自打听到的,而是假手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吸了一口气,“王爷的意思是,水莲听从兄长的吩咐,去帮他打探消息,结果在传递消息的时候被沈家大公子撞见。之所以说他们幽会,是因为地处偏僻。”

“兄长承认喜欢,只是不想让水莲暴露。但沈家已经起了疑心,当晚便杀人灭口,哥哥心有愧疚,这才一言不发。”

“不错,”齐宣点点头,“甚至,在水莲死后,他意识到沈家并非善地,借此事脱离逃命。”

说到这儿,两人的脸色同时凝重起来,最后还是元瑾汐沉不住气,说道:“他是沈家三公子,就算再不受待见,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若是沈府的情形已经到了需要逃命的境地……”

她的目光扫向放在桌上的信,“那岂不是说,沈家还有更惊人的秘密?”

齐宣也玩味地拿起那封“尸横遍野”的信,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居然还给本王来了个投石问路。”

元瑾汐赶忙解释,“兄长他……”

“无妨,”齐宣一摆手,“我没那么小心眼,我与他素不相识,他有戒心,是正常。而且他只是托你转信,谁知你又是什么情况。如果他鲁莽到上来就和盘托出,我倒是要小看他。”

“举贤不避亲。若是他有真才实学,本王倒是不介意向皇兄举荐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瑾汐听了大喜,“瑾汐代兄长多谢王爷。”

“你别高兴得太早。看你兄长都叫上了,人家认不认你还不一定。”

“这倒也是。”元瑾汐脸上没了笑容。

在当下这个讲究血统、宗族礼法的环境中,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基本上是不相认的。

更何况,按礼法,沈怀瑜的母亲是沈家大夫人,与她娘在礼法上并无关系,甚至连声娘亲都不能叫。

她与沈怀瑜之间,实在是多有尴尬,对方不愿意认她,也无可厚非。

看到元瑾汐低落,齐宣微微有些后悔,好端端的,何必说这些,让她没来由的不高兴。

可是,想到刚刚她那眉飞色舞,代沈怀瑜道谢的场景,他又心里微微不舒服。

不过就见了一面,她就替他又是忧心、又是高兴,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却成了外人。

冥冥中,他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似乎这沈怀瑜,会将元瑾汐从他身边夺走。

即便他明知他们是兄妹,这种感觉仍然挥之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入夜,元瑾汐忽然反应过来,“举贤不避亲”?

哈?

元瑾汐:我和你有亲?

齐宣:当然,必须有。

第51章折磨

按齐宣原本的计划,只要逼问出上元灯节和船上那伙刺客的背后主使之人,他就会离开并州,去往江州。

毕竟他这次出来,并不真的是游山玩水,还担着一个钦差大臣的名头。

但没想到突然间冒出来的沈家和沈怀瑜,以及刺客的嘴硬,都大大延误了他的计划。

因为他发现,沈家的□□,远不止包庇黑然堂这么一件事。甚至就连那个黑然堂,也不简单。

再想到黑然堂只是沈怀瑜抛出来的棋子,他就更加期待要看到的东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那个男扮女装的刺客,也是出乎意料的硬气。

一连拷问了三天,硬是一言不发,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卫一,都有些佩服他的坚韧。

不过,这可苦了前去向齐宣汇报的平越,只见他一进屋,就头也不抬地抱拳道:“属下有愧,刺客至今未能开口。”

平越长得非常普通,普通到元瑾汐见了他好几次,也没能记住他的样貌,每一次都是从齐宣的语气中来判断,眼前人到底是谁。

不过,今天的平越倒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这个被卫一当作接班人、重点培养对象,平时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人,脸红了。

虽然头低着看不清表情,但侧脸上的红韵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莫名地,她竟然觉得这人有那么一点可爱,不由情不自禁地扬了扬嘴角,笑了一下。

齐宣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你还有心情笑,就不怕那背后之人再派一波杀手来,要你的命?”

元瑾汐赶紧收敛表情,小心翼翼道:“这不是有王爷呢么。要不,王爷试试我的野路子?”

“野路子?”齐宣这时才想起,还在船上时,她就说过,若是刺客嘴硬问不出来,她有办法。

平越对此颇有微词,虽然他的义父说齐宣是一个英明贤德的王爷,但是看到他对一个婢女如此纵容,心里还是有些不认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听到这婢女竟然大言不惭说有拷问犯人的办法,心里就更加不以为然。

“姑娘若是想说那些可能会让人殒命的法子,就不必说了,王爷要活口,不然他又怎么能撑到现在。”

元瑾汐听出平越话里的不屑,没有动气,而是微微一笑,“我的法子,不但不会让他殒命,甚至不会动他一根毫毛,只需要一面锣和三个问题。”

“一面锣?”齐宣看向元瑾汐。

“对,铜锣,要清脆响亮,最好能把人的耳朵震得嗡嗡响的那种。”

“怎么,要开戏不成?”齐宣笑道。

“差不多吧。”元瑾汐微微收敛神色,“请王爷命人把这位刺客放到安静、黑暗的地方去,等他睡着后,就拿一面锣在他耳边敲,敲醒后问三个问题,姓甚名谁,多大年龄,何方人士。”

平越皱起眉头,如果说元瑾汐说的是什么吓人的拷问方法或是刑具,他可能会嘲笑一下,但她却说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法子,实在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更何况,这三个问题,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好在,元瑾汐的停顿不长,没让他久等,就又开口道:“接下来,不管他回答不回答,都不必再问,放他去睡觉。”

“等他睡着之后,就在他耳边再次敲锣,一直敲响为止,醒后就再问那三个问题。如此循环往复,一定会逼得他开口。最初他可能会为了睡觉,胡乱回答问题,但不必管答案如何,只要他答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问到他一定程度,他会说实话,只要一说实话……”

“只要他开口,后面的事,我必能问出来。”平越接过话头,“只是,姑娘凭什么认为这样的方式,能让他开口?”

元瑾汐看向他,“这位大人可听说过熬鹰?”

齐宣和平越瞬间明白,鹰是最高傲最难以驯服的动物,而熬鹰的关键,除了不让鹰吃饱,就是不让它鹰睡觉。

“姑娘竟然知道这个,倒是让人意外。”平越诧异地看了一眼元瑾汐,心里生出一丝警惕。他是暗卫,职责就是保护齐宣的安全,就是要怀疑一切需要怀疑的事。

元瑾汐想到当年的事情,双手在袍袖下微微攥紧,“杂耍班里的人,有时与畜生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

平越心里一凛,想到他见过、听过的一些事情,双手抱拳,“是在下鲁莽了。”

齐宣却是注意到了她紧绷的身体,便挥手让平越照此方法行事,待到他离开后,一把拉过元瑾汐,沉声问道:“有人这样折磨过你?”

“没,”元瑾汐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但见过。”

齐宣刚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杂耍班里,遇到不听话的动物,或是人时……都被这样对待过。我那时还小,有些陪酒的事轮不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往后,不用她说,齐宣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想到是他没能及时回去,让她被人拐进那种地方,他的心里就一阵愧疚。

“若是日后遇到了,我定要为你出气。”

元瑾汐摇摇头,“那位班主已经疯了。”

“疯了?”

“是。”元瑾汐目光看向窗外,“当年,有一位富商看上了他的妻子,承诺一晚上给二十两银子,他便将人绑了,送了过去。”

“这禽兽!”

“他的妻子虽然很凶,但对我们这些孩子,还算不错。回来之后,用了三个月时间暗中筹谋,在一处树林安营扎寨时,用药把班主和几个打手全放翻了。然后他带着那些剩余的人,把班主绑在树上,以其之人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到三天,班主就疯了。我当时吓得不行,便趁乱逃了出来。可没跑多远,就被人伢子抓住,送到伢行,签了卖身契。”

齐宣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他当时脱险之后,能再强撑一下,立刻安排一个人去找小镇纸,而不是一下子就昏迷好几天,或许元瑾汐早就快乐地生活在他身边,完全不用经历这些听起来都让人胆战心惊的事情。

“对……”差一点,对不起三个字就脱口而出。

“对了,沈怀瑜走了几天了,该回来了吧?”他只能强行转移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提到沈怀瑜,元瑾汐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嗯,他当时说的是五天之内必回。明天应该就差不多,他还说如果我骗他,定不饶我呢。”

“他敢,”齐宣立刻一瞪眼睛,“他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抄了他的沈家充公。”

元瑾汐听出了齐宣话里的意思,噗嗤一笑,“那他要是认我,还对我好呢?”

“那沈家只换位家主就行了。”

虽然不怎么喜欢那个还未见面的沈怀瑜,但他毕竟与元瑾汐有血缘关系,只要他肯认她,对她好,让她开心,齐宣不介意换他执掌沈家。

甚至……

算了,只要元瑾汐开心就好。

此时的沈怀瑜,正骑马在官道上飞奔。

他算不得身体强壮的人,但眼下,对母亲的思念、想知道她在离开沈家后,过得好不好的心情,却不断驱使着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甚至,在他的心里,隐隐地有那么一丝激动。

他虽然姓沈,虽然的的确确是父亲的儿子,但他却从未把他当作儿子。他的大哥,也从未把他当成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二十年间,他本已放弃了亲情这种东西,如今却意外地发现,他可能有一个妹妹。

而且这个妹妹,与他有同一个母亲。

他的心里,隐隐地又升腾起一丝渴望,这个与流着一半相同的血的姑娘,会愿意叫他一声哥哥么?

“驾。”沈怀瑜又抽打了一次马背,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平阳城。

一路来到自己在城里的落脚处,刚一进门,就将前来开门的小厮墨烟吓了一跳。

只见眼前人胡子拉茬,满脸灰尘,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要不是他跟了他快十年,真要认不出来。

冷不丁的一看,比平时那副活死人的模样还要吓人。

“公子,你,你怎么这样了?”

沈怀瑜将马的缰绳扔给小厮,“打水,我要洗漱。”

随后进屋往床上一靠,等着人端水进来。

但他已经连续跑了三天四夜,几乎就没怎么睡觉,此时一坐下来,完全抵挡不住困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到墨烟端着热水进来时,只见到靠在那里,轻轻打着鼾声的沈怀瑜。

“公子,你这又是何必。”他知道自家公子心里的苦楚,但眼见他这样糟蹋自己,还是心有不忍。

简单洁面之后、褪了外衣,扒了靴子,沈怀瑜终于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一早,鸡叫第一遍,他心里猛地一惊,蹭地一下坐了起来。同时伸手入怀,好在怀里的两样东西还在。

再看四周,是自己的熟悉的景色,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就已回来。

抽了抽鼻子,竟然闻到一丝粥香,再接下来,他就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饿。

“墨烟?”

刚叫一声,墨烟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大碗粥、两个馒头,以及几样小菜。

“公子醒了?赶紧用膳吧,您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止是昨天晚上,昨天一天沈怀瑜都粒米未尽。此时见到熬着软糯的香粥,再也顾不得风度,整个人瞬间化身饿狼。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他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虽然很想现在就冲到熙和园里去找那个姓元的婢女问个清楚,但看看天色,此时还是太早了些。

“对了,你可知道颖王那位婢女叫什么?”

墨烟摇摇头,“之前只打听到姓元,未曾听到名字。公子还要去找她?对了,公子不在的这几天,那位似乎对沈园有动作了。”

提到颖王齐宣,沈怀瑜的激动之情就少了很多。虽然此人贤名在外,但最近听说宠爱一个婢女无度,他也不敢贸然相信那些传言。

不过,能这么快的就有所动作,看来的确不是一位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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