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转正了 第93节(1 / 2)
('昨天晚上,齐宣在把元瑾汐送回房,交予婢女照顾后,又来找他聊了很久,将前因后果全都和盘托出,他这才知道齐宣为了找元瑾汐,竟然找了那么久。
最后,他只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聘礼多少无所谓,但必须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差一点都不行。
对此齐宣自然是满口答应。
如今竟然把卫一都派来了,看来这决心下得已经足够坚定。
也罢,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午膳过后,卫一点名要元瑾汐陪着他去逛逛。
沈怀瑜见状立刻道:“元先生,我送你回去。”
两人离开,元瑾汐走到卫一身边,“这园子里的桂花品种特殊,此时还在花期,不如我推您去那里看看?”
“好。”
一路走向花园,元瑾汐默默无语,只管注意地面,尽量避开一些坑洼的地方。她知道卫一有话要说,只要等他开口就可以了。
卫一坐在轮椅之上,欣赏着风景,听着她的呼吸变化,感受到她的用心。对她倒是越来越满意,大事面前能沉得住气可是一项不可多得的品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上次你用套脚关套住了平越?”
“只是侥幸而已。”
“那也不错。寸子弩用得还习惯?”
“还好。那弩结构着实精巧,很是易用。”
“我让人往你屋里又放了一架,比之前的更精巧一些,同样是三连发。你小心收好,不要告知你屋里的两名婢女。”
“是。”元瑾汐半点没见惊讶,只是沉声应是。卫一人都来了,就证明危险已经不远,或许就在近期。
“也不必太过紧张,老头子我做事,向来只往最坏处想,你平时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想出门就出门,不必有顾虑。”
“是。辛苦卫叔了。”
卫一又一次暗暗点头,这小妮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刚刚她虽然有些紧张,但也只是略微加重了呼吸,却没有慌乱。
有当王妃的潜质。
话既说完,元瑾汐也就推着卫一往回走,刚走到一半,一处假山后面就跳出一人,看着轮椅上的卫一,歪着头道:“你是谁,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我弟弟的客人么?还有你为什么不站起来走路,为干什么要瑾汐妹妹推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正要开口解释,就听卫一道:“我从不先说我的名字,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告诉你。”
“我叫沈欣然,欣欣向荣的欣,知其所以然的然。”沈欣然眼里一片天真烂漫,说自己名字时甚至带着隐隐地自豪感。
卫一早从脚步声就知道来者是谁,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好名字,你以后叫我卫叔叔就好。”
“嗯,我弟弟也这么说。”
卫一一愣,元瑾汐却是忍不住笑了一下,看来老狐狸也会有吃瘪的时候。
“瑾汐妹妹,你昨天……”
元瑾汐笑容马上凝固,站在卫一身后拼命向她摇头,生怕她问出那句“你昨天到底亲嘴儿没有。”
可沈欣然哪里懂得这个,直接问了出来,“你昨天的盘子是怎么转的?我试了好几个,都摔碎了。”
呼,元瑾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赶紧答道:“你不能上来就用长竿,得先用短的,然后底下垫上棉被。等转得熟悉了,再换长一点的,然后慢慢加长。”
“原来如此!”沈欣然一拍巴掌,“我这就去练,你等我啊。”
说完,转身就跑,只是没跑两步,又折了回来,在袖口里掏了半天,掏出五个小布口袋来,递给卫一,“这个给你。你要是坐着没趣儿,可以抛着玩,要是不会,就让瑾汐妹妹教你,她扔得可好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她们追来了,我先走啦,等我甩开他们再来找你玩。”
说罢,提着裙子又一次跑开。刚刚跑开不远,就看到两个婢女追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行礼后,问元瑾汐沈欣然往哪里去了。
元瑾汐指了路,这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又追了过去。
复归于寂静之后,卫一看着手里面的小布口袋,嘴角慢慢地向上勾起,手一扬,扔出一个,然后接住。
“是挺有趣儿。回头跟沈怀瑜说,只要她喜欢,就让她来,不要拦着。”
元瑾汐微微诧异,但还是答道:“是。”
出了花园之后,就自有卫一带来的人接过轮椅,元瑾汐也就没有相送,转身去找哥哥。
她此时急切地想知道昨天齐宣和他们说了什么。至于为什么不找父亲——谈论心上人这种事,还是哥哥好一些。
没走两步,杏花就来找元瑾汐,说沈怀瑜正在等她。桃蕊正在给他上茶。
随着杏花回到自己的小院,主屋的小客厅里,沈怀瑜正坐在那里。
“你们下去吧。”元瑾汐道,然后走到桌前,“兄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怀瑜摇摇头,一脸苦笑,“妹子啊,这一次好像是我把你坑了。”
“嗯?”
“在他来之前,我曾经给他送过一次信,说要为你在平阳议亲,免得你遭人嫉妒,被人害了。当时想的只是试探他一下,看他娶你之心到底有多坚定,哪知他不但直接跑了来,还把卫一派了过来。这一下可好,你是不嫁也得嫁了。”
元瑾汐哭笑不得,没想到齐宣突然跑来,竟然是为了这事。
而且这和她想知道的完全不一样啊,她想问的是昨天晚上齐宣关于江州大水的事,说了什么没有。
可是但沈怀瑜的样子,似乎是什么都没说。
总不能当年就真的那么巧,她救的人是齐宣吧。
唉,自己这记不住人的毛病,真是麻烦。
“算了,不想这个,既来之则安之,兄长也不必为此烦心。”元瑾汐说着话,打开卫一送来的那个黑檀盒子。
只见里面先是厚厚的墨绿色绸缎,打开后,才见到里面包裹着的东西,是一串红得炫目的珊瑚珠串,油光透亮,一看就不是凡品。
珠串很长,应该是有108颗,元瑾汐伸手拿起,只见底下坠着一块白色的羊脂玉牌,看纹路,竟然是祥云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宫里的东西?”
沈怀瑜接过玉牌仔细地看了看,又用拇指摩挲了两下,“确是祥云纹。熙和园是皇帝做亲王时的府邸,有宫里的东西,倒也不稀奇,赶紧来戴上,让我看看效果。”
元瑾汐伸出左手,将珠串一圈圈地缠在手腕之上,她的手臂本就很白,如今被这红色的珠子一衬,更显白皙诱人。
“果然好物还要美人来衬,这珠子经你这么一戴像是活了一般。等日后我多给你找些珠串来戴,这么好看的手,空着太可惜了。”
元瑾汐失笑,但也觉得自己戴着好看,想到是齐宣送的,心里甜甜的。
反复看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解下来,“就是太贵重了,贸然戴出去,怕招人眼。”
“怕什么,你戴着就是。颖王既然送了,就得有让你戴出去的能力,要是他连这个麻烦都处理不了,也就别想娶你做王妃。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好好好,我戴着就是。好端端地,兄长怎么动起气来?”
“咳,有么?”沈怀瑜摸了摸鼻子,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齐宣有怨气。
可能是怨他没照顾好自己的妹子?
“好了,你且休息一会儿。我下午有事,晚点再来看你。卫一既然住进来,你也就可以放心了,日后想上街就带人上班,不必顾虑。回头我让人送些银票给你,平阳城还是很有些好玩的好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长不必挂念,正事要紧。”
“无妨,夏其然已经落入我的彀中,眼下留着他也只是为了配合颖王而已。”
元瑾汐这才想起,夏其然是也来了平阳。想到那人,她的心里涌起一层恨意,“等兄长收网时,若是方便,还请兄长叫上我,有些账我要与他算一算。”
沈怀瑜想到齐宣曾经在信里说夏其然曾经打过她的主意,心里涌起一层担忧,但并没问出口,只是道:“好。”
“如此,多谢兄长了。”
只不过,令元瑾汐没想到的是,这个机会,竟然来得这么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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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惊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待沈怀瑜走后,借口自己要休息,便没有让杏花、桃蕊进来服侍。
然后她脱了鞋子上床,放下帘幔,果然在床脚处发现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是一副更为精巧的寸子弩,旁边还有九支寒光闪闪的利箭。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这架寸子弩,对着床外虚瞄了一下。
恍惚间有种错觉,觉得外面不管有什么高手来,都能一箭解决。
当然,这也就是个错觉。武器再好,也得人用。若是对面是个高手,且有备而来,想要杀她仍然是易如反掌。
这寸子弩的用处,就是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要能阻上一阻,就能为自己争取到救援的时间。
若是九支箭射完了,还等不来人,那再给她九十支也是没用的。
想要保命,更靠谱的,还得是那些护卫,以及卫一。
她对他了解不多,但想到平越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心里就特别踏实。
有了这样了不得的人物跟在身边,不说是高枕无忧,也是差不多。
元瑾汐将寸子弩收回在盒子里,放在床头最里面,用一个薄被盖住,然后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觉醒来,外面还很亮,便静极思动,叫来杏花桃蕊一同去了厨房。折腾了大约一个时辰,做了四样点心,和一小锅桂花银耳汤出来。
一路来到自己院子的隔壁,还未进院,就听到沈欣然的声音,“咦,怎么就没了,在哪里?怎么藏得这么快?”
“啊,我知道了,在这里对不对?”
元瑾汐循声走进院里,就看到沈欣然正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在卫一面前晃动,“我找到啦。”
此时的卫一,正坐在轮椅上,以一种近乎慈祥的表情看着她,“这叫雨花石,是我给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真好看。”沈欣然欢呼着,一抬眼看到元瑾汐走进来,就风一样的冲到她的面前,献宝似的把石捧在她的面前,“快来看,这可是卫爷爷给我的礼物哦。”
元瑾汐低头,只见那石头有鸽子蛋大小,表面光滑如镜,下面有层层的纹路,颜色也是丰富多彩,令人叹为观止,“确实好看。”
不过,不是让叫叔叔么,怎么叫起爷爷了?但看到卫一也没纠正,她也就不再理会。
另外就是卫一的表情,也确实是一副爷爷看孙女儿的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欣然或许是心智不全,但感觉确是一等一敏锐的。
“卫叔,下午闲来没事,我做了几样点心,还有用桂花做的银耳汤,您要不要尝尝?”
还未等卫一答话,沈欣然就跳过来,“瑾汐妹子做的糕点可好吃了,卫爷爷你一定要吃。来,我喂你。”
一提到吃,沈欣然的手脚就极其麻利,比如此时明明食盒还在杏花手上拿着,但她已经打开盖子,拈了一块糕点出来。
拈之前,还把手指在衣襟前蹭蹭,表示已经干净了。
卫一倒也配合,张开嘴把糕点吃下,抿了两下,对着蹲在他面前,一脸希翼又带着些许紧张的沈欣然道:“嗯,是挺好吃。”
“我就说嘛。”沈欣然这才放松下来,然后自己也拈了一块,放在嘴里眯着眼睛享受起来。
这个时候,下人终于搬来了小几和椅子,元瑾汐拉着沈欣然坐下,让杏花把糕点一一拿出来摆好,开始介绍起来。
“这个是绿豆糕,是将绿豆用水泡发,去掉外皮后,再磨成粉做出来的。本来没想做这个,但正好厨房里有泡好的绿豆。就做了。”
“这个叫桂花栗子粉糕,是把栗子蒸熟压碎后,混着院里的桂花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是枣泥山药糕,中间的枣泥,在做之前,我也是小心去过皮的,吃起来不会塞牙。”
“最后这个,叫松仁鸡油卷,与前三个不同,这个是咸口的。卫叔不妨尝尝,看看喜欢哪种,我日后再给您做。”
“都好吃,我都喜欢。”沈欣然嘴里东西满满的,抢着答道。
元瑾汐笑道:“那好,以后不管我做什么,都给你带一份。”
“瑾汐妹妹真好,我以后再也不问你有没有亲嘴儿了,弟弟说,问这个你会害羞的。”
元瑾汐一抚额头,瞬间有把刚刚的话收回来的冲动,她这还不如问呢。
旁边的卫一却是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还称赞道:“我们小欣然真乖。”
“那是当然,弟弟说的话,我一向都听的。”
对于昨天的事,元瑾汐想过一定会受一番调侃,但当时想的最多的就是沈怀瑜和她爹,万没想到,最先给让她想钻地缝的,竟然是沈欣然。
偏偏她还一脸诚恳,用了感谢的语气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是想着还未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元瑾汐真是恨不得立刻逃回自己的小院。
好在这时桃蕊把另一个食盒里的桂花银耳汤端了出来,吸引了沈欣然的注意力,这才解了围。
卫一笑了半天,把每样糕点都吃了一块,又喝了多半碗的汤,这才开口道:“瑾汐姑娘这次来是有目的吧,说吧,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好久没出府了,想约您老出去转转。”
“好啊好啊,我也要去。”一听能出府,沈欣然把要塞进嘴里的点心都放下了,一个劲儿的附和。
卫一慈祥地看了她一眼,笑道:“那好,明儿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
元瑾汐莞尔,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这是沾了沈欣然的光,不然卫一可能不会陪她出去。
虽然他不陪,也会派人看着她,但有他在,自己总是更安心一些。
“太棒了,我要去告诉弟弟。他好久都没带我出去玩了。”沈欣然一向是想一出是一出,把手里的点心往嘴里一塞,就跑了出去。
元瑾汐看到有婢女跟上,这才扭过头来,又示意杏花桃蕊站远些,“多谢卫叔。”然后压低声音,“东西收到了,我会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没了沈欣然,卫一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那种古井不波的样子。
“还有一事想求卫叔。”
“说。”
“就是……”元瑾汐有些不好意思,看到下人离得都远,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上次小七送错了信,给您的那封,让小七拿回去还给您了,您看给我的那封是不是……”
卫一露出一个高深莫测又有点调皮的笑容,“时机未到,等时机成熟,小王妃自然就会见到。”
“小王妃”这个称呼让元瑾汐的脸又红了一层,直觉告诉她,齐宣一定在信里写了什么肉麻的话,不然卫一不会说出这个词来。
不管怎么说,明天的事情已经商定,她就不再多打扰,和卫一告辞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却说齐宣在和元晋安、沈怀瑜商谈完之后,只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天刚刚蒙亮时,就带着平越、小七,一路骑马赶回江阳。
这一次他们多带了几匹马,一路狂奔,路上马歇人不歇,终于在傍晚时,赶回江阳。
进城之后,仍然是尽量避人耳目,从侧门回到了梅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进园不久,就碰到在园里吩咐事情的四海。
“四海,去打听一下,这城里谁会做烤全羊,烧鸡哪家做得最好吃,先一样做一份出来尝尝。”
说罢,人就风风火火地进了书房。
四海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赶忙拉住齐宣身后的小七,“刚我没听错吧,王爷要吃烤全羊还要烧鸡,他不是不爱吃这些么?今儿这是怎么了?”
小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估计是跟元瑾汐有关,而且当时在新安客栈时,元瑾汐烤了一整整一只羊腿,他可是吃得最多。
“四海大哥你去找就是,最好能把人带来,当面烤,咱们也能跟着借借光不是。”说到这儿,小七还咽了下口水。
“得嘞。我这就着人打听去。”
书房里,刘胜正和靠在软垫中的严陵商量事情,看到齐宣进来,立刻起身道:“王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有事?”
“夏雪鸢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齐宣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夏府里谁死,他都不意外,哪怕是夏兴昌突然暴毙,他也只会觉得没能亲手给他定罪,有点遗憾而已。
可是,竟然是夏雪鸢死了。
那样一个天真到以至于觉得世界都得围着她转的人,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细细说来。”
“是,自从夏府封闭之后,夏家一直都很配合。但就在昨天夜里,夏家说夏雪鸢突发旧病,要求派人出去请郎中。丁大人自然不准,但愿意派人去请。夏家就说务必要请一位李的郎中,因为只有他才会治夏姑娘的旧疾。”
“可那李郎中住得实在偏僻,兵丁们对江阳城又不太了解,等到把人请到时,夏雪鸢已经气绝。夏家认为丁大人故意怠慢,这才让大夫来晚,以至于痛失爱女。此时已经在府门口闹了一整天了。”
“可有验尸?”
“夏兴昌以不想女儿躯体受辱为由,拒绝验尸,只是不断说要见你,还要向朝廷递折子。门口已经有不明真相的百姓跟着一起哭人了。”
“胡闹!走,跟我去看看。严陵守家。”齐宣扫向严陵,他的刀伤很深,虽然这段时间好了些,但脸上还是有些苍白。
严陵刚好起身,听了这话又只得坐下,有些歉然道:“不能给王爷分忧,属下惭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伤养好了再说,以后有的事要你去做。”
安慰好了严陵,齐宣带着刘胜走出书房,边走边道:“给平阳发信鸽,问问元瑾汐,夏雪鸢到底有无旧疾。”
“已经发出去了,估摸这会儿应该快到了,若是一切顺利,夜里就能收到回信。”
“干得不错,走吧。”
一路赶到夏府,就看到夏府之人全身素缟地站在门口,王氏更是坐在大门口哭嚎,“我女儿犯了旧疾,你们不让出门,去寻郎中也不尽心,以至于让她年纪轻轻地就去了。我女儿分明就是你们害死的。”
“可你们这些杀人凶手,不但毫无愧色,连下丧之事也要拦着,难道你们要让她烂在这棺材里才开心么?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还是不是人?”
语毕嚎啕大哭,夏府众人也是哭声一片。
周围也有百姓哀叹,“人死为大,这死了都不安宁,真是造孽啊。”
这时有人看到齐宣,“钦差来了,王爷来了。”
齐宣走到府门之前,见到大门洞开,影壁墙前面停放着一口棺材,棺木很薄,看上去仓促而简陋。棺木旁边有一个不大的小男孩,一身丧服,哭得尤为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夏雪鸢,齐宣虽无好感,但也没有觉得她有多可恨,更多的,是觉得她就是一个被父母、家世惯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没必要跟她计较。
只是前阵子还活蹦乱跳的人,如今却突然暴毙而亡,不但连口好棺木都没得到,甚至还要被自己的亲父母利用至此,不由让人唏嘘。
“夏兴昌何在?”
有下人上前回话,“我家老爷骤闻恶耗,经受不住打击病倒了。”
王氏看到齐宣来,哭得更是大声,几乎晕厥,全靠下人扶住,才没瘫倒在地。
这个时候,那个抱着棺材哭的小男孩忽然间跑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齐宣面前,用力的磕了一个头,“求你,让我二姐下葬吧,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她,可她是我二姐啊,她对我很好的。”
小男孩子的双眼早已哭肿,额头因为刚刚那一下狠磕已经微微有些见红,双手抓着齐宣的衣摆不住地哀求。
这时府里有一个女人急急地跑出来,“柏儿,不要胡闹,快回来,到娘亲这里来。”
女人奔过来,先是跪在那里给齐宣磕头,“小儿不懂事,冲撞王爷了,还望王爷赎罪。”说完,就抱起儿子就往回走。
夏其柏抗拒不了母亲,但仍然在哭喊,“求你了,让我二姐下葬吧,她真的很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丁鲁季也走上前来,抱拳道:“请恕卑职无能,以至于出了如此大的事。只是江州习俗,若是未出嫁的女儿死了,视为不吉,应尽快下葬。时间不得超过十二个时辰。这人是夜里子时走的,若是再拖下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看了看左右围观的百姓。
齐宣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解封吧,不必再围了。”
他封闭夏府,其目的是为了给夏兴昌施压,也为了给陈家施压,逼着他们自己跳出来。
可他万没想到,夏兴昌竟然心狠至此,直接拿女儿当垫脚石,解了这包围。
随着兵丁的撤离,夏府之人也开始组织人抬棺、送葬。
齐宣一直未走,就站在那里看着。
就在棺材走过他的身边时,忽然狂风大起,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地上的泥土灰尘也全都被吹了起来,四周之人都睁不开眼睛,棺木也摇摇欲晃,差一点掉下来。
齐宣心中一动,立刻朗声大喊:“夏雪鸢,你有何冤屈,速速讲来,本王替你昭雪。”
这一嗓子,可把周围众人吓得不清,纷纷抬头看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一大片乌云迅速地吹拂过来,使得原本是夕阳西下的傍晚,瞬间变得阴沉诡异。
“夏雪鸢,你有何冤屈,速速讲来,本王替你昭雪。”
齐宣又喊了一声。
狂风依旧。
就在他准备喊第三声时,就听到有一个幽怨凄惨的声音响起,“我……死的……好……惨呐。”
这声音一出,所有人都勃然变色,几个抬棺的人,更是吓得将棺材扔下,撒腿就跑。
那棺材本就薄,这么一扔,根本受不住力,只得哗啦一声,棺木破裂,一只指甲全黑的手,从碎片中露了出来。
跟在棺材后面的春花秋月指着那只手,尖叫一声,满脸惊恐。
人们的目光纷纷顺着这只手看去,待看清后,也全都发出惊恐的叫声,四散而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氏大着胆子上前看了一眼,哭嚎了一句,“我的儿啊。”紧接着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天空中仍然飘荡着那凄惨而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们……好狠的……心呐……”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6-2517:49:55~2021-06-2613:5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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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怒
夏府门前,那个凄凄惨惨的声音仍然在空中回荡,“你们……好狠……的心啊。”
虽然这个声音并不出乎齐宣的意料,因为他早在出声“询问”时,就已经向身后做了个手势,此时这个声音,八成就是平越搞出来的。
只是,学得也太像了点儿。配合上此时的阴风阵阵、乌云压顶,要不是他知道内情,都快要相信了。
深吸一口气,用刀尖轻轻挑开尸体上的棺材板,只见底下确实是夏雪鸢。她的嘴唇青紫,脸色乌黑,再加上手上的指甲也黑了,典型的中毒症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睛虽然闭着,但脸上的表情却仍停留在死前的那一刻——错愕。
或许她是直到临死之时,也没能想清楚,为什么会有人要害自己吧。
齐宣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乌云,“夏雪鸢,本王已经知晓你有冤屈,必会还你一个清白,你可放心离去,不要在此间害人。”
语毕,他将目光转向夏府门前那长长的送葬队伍,看到这些人身上的孝衣,真是觉得讽刺。
比那身上衣服更白的,是夏府众人的脸色,从昨天夜里,听到夏雪鸢突然暴毙,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装殓抬到正门口,他们就觉得诡异。
明明傍晚时,还见到她活蹦乱跳的,怎么会到夜里就死了?
更不要说堂堂知府千金,都没好好收拾一下,就塞进这么一口薄棺材里,还抬到了正门口。
甚至都没人见到她死时的样子。
果然,这个时候报应来了。
“二姑娘啊,不关我等的事啊,小的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齐宣冷哼一声,“来人,传仵作,就在这里验尸,我倒要看看,她是因何而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行。”王氏这会儿在几个丫鬟婆子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的服侍下,总算是醒了过来,听到齐宣要验尸,立刻出声反对。
“我女儿已经去了,我不能让她的尸身再遭侮辱,你们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走么?”
齐宣看向王氏,她的目光与声音,全都充满愤怒,只是那怒气中,还有一丝压抑与痛苦。
“夏夫人,你女儿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想让她死得不明不白,死后也要成为被利用和牺牲的工具么?如今她心有不甘,冤魂徘徊不散,你真就忍心看她这样,成为孤魂野鬼,不得脱生投抬?”齐宣越说越怒,几近咆哮。
人命关天,这是最不能随便践踏的底线。
王氏听完,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扑向夏雪鸢的尸身,“为娘也是不得已啊。”
“你们都是废物么,夫人悲伤过度,你们还不赶紧把她掺回去?”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循声看去,原来是夏兴昌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只是他虽然面沉似水,一脸严肃,但是对比起王氏的悲痛欲绝来说,他的样子,更像是因为眼前的事情不顺利,而产生的愤怒。
齐宣眸色微冷,心里对此人的厌恶更上一层。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且他不过是想要破局,竟然就拿夏雪鸢的性命来做赌注,这样的人,不配称之为人。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闪过,紧接着就是一声炸雷,这雷来得极快,犹如打在耳朵边上一样。
仿佛夏雪鸢的冤魂在上,对着夏兴昌怒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这雷虽然打过,但始终不见下雨,气氛越加低沉,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来人,将夏姑娘重新装殓,抬至府衙公堂,夏家人全部羁押,本王连夜升堂,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杀了夏姑娘。”
“是。”丁鲁季大声答应,然后向身后一挥手,一队队带刀的侍卫就冲上去捉拿夏家的人。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齐宣,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齐宣冷笑,“你敢不敢对着天上的冤魂,对着眼前的尸身再说一遍?”
这个时候,一个孩童的声音响起,“不要抓我娘,二姐不是她杀的,不要抓我娘。”
听声音,像是刚刚那个冲出来磕头的小男孩,齐宣心中一动,走上前去,抬手制止了兵丁绑人。
“你是叫夏其柏吧,你说不是你娘杀的你二姐,那我问你,究竟是谁杀的你二姐?”
“是他!”夏其柏食指一伸,直指站在府门正中的夏兴昌。
她身后的女人吓得魂都要没了一半,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别瞎说,那是你爹,怎么会杀你二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其柏挣脱束缚,大声吼道:“我没瞎说,我当时藏在柜子里,亲眼所见,就是他给二姐拿了一杯酒,二姐喝完就死了。”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就在这时,瓢泼大雨突然降下,如泣如诉!
雷声、大雨,这两者的配合,就像是夏雪鸢真的在天空之上,看着下面的事。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夏兴昌,也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尽管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但是在真正确认之时,齐宣还是怒了,“夏兴昌,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还是不是人?来人,给我拿下,押到公堂之上。”
“哼,不过是黄口小儿的一面之词,如何信得。齐宣,我警告你,我乃是朝廷的四品大员,你就是身为钦差,也不能仅凭一个孩子的话,就将我定罪。”
丁鲁季早就看夏兴昌不顺眼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把就将人摁住,“夏大人,是非曲直,公堂上见吧。”
直到这个时候,周边围着的百姓才敢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瞪大眼睛看着夏兴昌真的被人带走。
很快,众人都跟着来到公堂外面,哪怕此时天降大雨,也仍然没有一个人离去。
至于那冤魂的声音,随着大雨落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齐宣派人进夏府搜查,虽然能找到证据的可能微乎其微,但还是要派人去查验现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越自告奋勇,带人进府。齐宣点点头,表示同意。
刚刚那几声冤魂的声音,可是帮了他的大忙。
接下来,就是升堂问案。
只是,虽然有夏其柏的证词,说他当时正在和夏雪鸢玩躲猫猫,他为了躲藏就钻进了衣箱里。后来听到有人进来,就没有出来。
透过衣箱的缝隙,他看到夏兴昌拿一小瓶酒给她,说是喝了可以美容,夏雪鸢完全没有起疑,接过来就喝了。
再那之后,夏雪鸢便痛苦倒地,死之前还瞪大眼睛看向夏兴昌。
夏其柏吓得够呛,一直在衣箱里躲着,直到几个人将夏雪鸢抬出去后,他才敢寻个空跑出来。
也是这几个人心里有鬼,连衣服都不敢给夏雪鸢换,这才没有发现医箱里的夏其柏。
可即便如此,夏其柏年龄太小,今年不过七岁,仅他的话,就想定夏兴昌一个四品大员的罪,也确实不可能。
虽然审问夏府众人之后,得到的证实也能与夏其柏对应,但这些人最多也就只能证实夏雪鸢并非突发旧疾,医治延误而死。
很快验尸结果也出来了,夏雪鸢死于一种叫做断肠草的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兴昌,你还有何话说?”齐宣坐在堂上,将惊堂木猛地一拍。
“颖王殿下,您也是堂堂王爷,一个黄口小儿的话又怎么能信得?夏雪鸢是我爱女,她曾多次犯错,每每把我气得半死,但哪一次我又舍得重罚于她,还不是不了了之?”
“柏儿当时躲在衣箱里,恐惧之下,看错人也是完全可能的。下官听闻王爷有一支暗卫,颇有几个能人志士。江阳城里有一个叫黑然堂的组织,屡屡犯案,下官每次派人围剿,都是损失惨重。可偏偏这黑然堂的两个顶级杀手,都死在了王爷的护卫之下。”
“那一日在水榭,小女对王爷多有冒犯,还曾苛待过王爷的心爱之人。焉知不是王爷派人潜进夏府,扮作我的样子,哄骗小女喝下毒药。如此一来,王爷既可报私仇,还能嫁祸于我。”
坐在堂上的齐宣差点气笑了,这是看抵赖不过,把脏水泼到他的身上来了。
“夏兴昌,你不用在那里胡乱攀咬,这事我会原原本本地上报给皇兄,如何处置你,自有陛下决断。”
“待到圣旨下来之时,看你还有何话说。来人,将夏兴昌打入天牢,严加看管。”
“是。”
齐宣在退堂之后,也没有回梅园,而是直接在公堂后面的静室里休息,待平越的消息。
今天这事,能抓住夏兴昌的把柄实属侥幸。要不是那一场突出其来的雨,以及平越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幽怨之音,今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兴昌阴谋得逞。
就连他这个下令封府的王爷也要承担不大不小的责任,至于丁鲁季,恐怕卫队统领这个职位,是当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主动权在他这里,接下来,就要看京城陈家那边,会做何反应。
却说平阳这边,元瑾汐刚吃过晚饭,正和元晋安在花园里散步,就看到一个婢女快步走了过来,“姑娘,我家公子请您和元先生过去一趟。”
“好,知道了,这就过去。”元瑾汐看向爹爹,“估计是又来什么人了吧。”
元晋安耸耸肩膀,“谁知道呢。我如今就希望颖王殿下能早日把江州之事解决,早点回到怀安。之前是受困于身份不敢回,现在身份不是问题,却仍旧回不去,每每想到,就心里着急。”
“我知道您急。其实我也急,也不知道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四叔四婶都过得如何。还有,当年那些小豆丁们,应该都长大了,估计这会儿都要比我高了。”
元晋安捋了捋颌下长髯,之前他在矿场里服劳役,一直不好留胡子,出门扮道士都是用头发做的假胡子,最近终于生活稳定,真正的胡子也留了起来。
“说起来,清翰今年应该已经有十八岁了,也不知道成亲没有。”
“最好别成亲。”元瑾汐看向不远处的桂花树,“圣旨只说三代内不让科举,到爹爹这儿也就到头了。清翰从小就聪明,背书连我都背不过他,说不定他就咱们元家第一个举人呢。现在娶亲,那得多亏啊。等到中了举,再行议亲,能选择的范围更大。”
“看不出,你想的还挺远。”
“那可不,女儿这么多年的苦可不是白吃的。”元瑾汐得意。
元晋安心里却是微微有些难过,女儿如此关注门第身世,要说与当下的没有关系,那才是怪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若是皇帝哪天能撤了那道旨意,让他能参加科举,他就是拼着被人看笑话,也要再进一次考场。若是真能中了举人,就算不去做官,女儿的出身也会抬高不少。
父女俩人边走边说,来到沈怀瑜的书房处。
进屋之后,屋子里除了沈怀瑜之外还有卫一,手上拿着一个不大的纸条,坐在那里沉思不语。
这种纸条元瑾汐认得,跟在齐宣身边时,没少见到。
“见过卫叔、兄长,不知有何事唤我?”
沈怀瑜看向她,“你之前可曾听说夏雪鸢有旧疾?”
“她怎么会有旧疾,壮得跟半头牛似的。发起疯来,两个婢女都拉不住她。”元瑾汐回想了一下,“上次在水榭,她一把将我抱住,我挣了半天都没能挣脱半分。”
现在想起那件事,她还是有点郁闷,看来那一揉一捏之仇,是没机会报了。
“她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瑾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怎,怎么可能?”
卫一将手上的纸条递给她,“王爷那边传来的消息。如果你确定她没有旧疾,我就回禀王爷。”
“我确定没有。”元瑾汐确定地答道,但同时又觉得难以置信。
“既然是问旧疾,那明面上的死因就应该是病死。可她并无旧疾,突然间死了,总得有个原因。莫非是……下毒?可是就算有时她挺招人恨的,但应该也不至于要杀她才对。”元瑾汐皱着眉头,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沈怀瑜和卫一却是同时一挑眉,没想到元瑾汐震惊之下,竟然还能分析出这么多的内容。
元晋安这时接话道:“如果是外人下手杀害,那么大张旗鼓去查就是了,但如今却用旧疾复发来掩盖,就说明下手的是自己人,要用她的死,来达成某些目的。”
“在夏府里,能对夏雪鸢动手,也舍得对夏雪鸢动手的,怕是只有夏兴昌了。”
卫一问道:“何以见得?”
“夏雪鸢虽然对下人动辄打骂,但对她的几个兄弟却很是关心。尤其是夏其然,最初玉莹夫人还不得势时,夏其然的日子并不好过。夏雪鸢每次得了好吃的,都会送去一些给他,我就送过好多次。后面陆续有庶出的弟弟出生,她也一视同仁,对他们很是照顾。”
“再往后,那些公子哥儿们长大了,虽然学着她苛待下人,有时也嘲笑她这个长姐,但说到底,关系还是不错的。”
“如今夏其然在平阳,江阳应该只有夏其名和夏其柏以及一个更小的,要说他们能去给夏雪鸢下毒,我是不信的。王氏对女儿一向骄纵,也不可能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其他的丫鬟婆子,没有主子的吩咐,是绝没人敢去动夏雪鸢的。别说下毒,就是平时冲撞到了她,都要挨板子。所以我才说,能下得了这个手的,只有夏兴昌。”
沈怀瑜在这时忽然插话,“你是说,夏其然与夏雪鸢关系极好?”
“是,至少我在夏府时,见到的确实是这样。”
“好,”沈怀瑜一拳砸在掌心,“汐妹,明天你随我出门,跟我去会会夏其然,我这次非要从他嘴里再撬出点东西不可。”
他不关心夏雪鸢死或不死,也不想知道这件事对江阳的局势有何影响,他关心的是如何借这件事打击一下夏其然,把夏其轩的靠岸日期套出来。
第88章蛊惑
第二天一早,元瑾汐先去找了沈怀瑜,问他什么时候去见夏其然。
“他就是只野老鼠,昼伏夜出,这会儿正是好眠的时候。你白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傍晚我在约他见面,正好白天我也要做番准备。”
“哦对了,”沈怀瑜拿出一沓银票来,“这些你拿着,在街上看到什么东西喜欢,就通通买下来,不要客气。”
元瑾汐看着那一厚摞的银票有点哭笑不得,“我就是去逛逛街散散心,又不是要把半个平阳买下来,用不了这许多。”
“你拿着就是,等这件事了,沈园的大部分财产都要充公,这个时候你多花一些,倒是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用觉得这是脏银,沈怀理卖福.寿.膏得来的银子,我早就整理了出来,单独存放。这部分钱是沈家祖先积累下的家产,还算干净。”
说到这里,沈怀瑜嘲讽一笑,只是那笑容里满满的都是苦涩。
元瑾汐不由默然。沈家固然有错,但不论如何,对沈怀瑜来说,亲手葬送掉自己的家族,仍然让他对自己无法释怀。
那一身黑衣,就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就算称之为大义灭亲,但说到底,也很难评价其一个孝字。
“好了,去玩吧,”沈怀瑜洒脱地挥了挥手,“我就是发两句牢骚,你不用放在心上。二姐好久没出去玩了,日后我与她还不知会怎样,今天你就让她多高兴一些。”
这话让元瑾汐心里更加难过。按说单以沈怀理犯下的罪行论,就那样简单的死在牢里,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可带他来的后果,却是整个沈家都要陪葬。
对于沈欣然、沈文渊来说,又何其无辜。
就算女眷能够活命,但不是入教司坊,就是发配为奴。心智正常的人,或许还熬过去,可沈欣然那个状态,又能活过几个春秋?
想到沈欣然那样纯净得一丝不染的人,会遭人欺侮、取笑,她的心就不由一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别想那么多。眼下还不是死局,为兄这不是努力在给自己挣功劳么,颖王不是严苛之人,说不定看在你的面子上,还能再放宽一些。”
元瑾汐没想到沈怀瑜会把话题拐到这上面来,脸腾地一红,“兄长的功劳就是兄长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这样,我以后不理你了。”
“好好,不说了,去玩吧。”
元瑾汐点点头,对着沈怀瑜微笑了一下,这才走出屋子。
这个时候,一早就起来要出门的沈欣然早已等不及了,推着卫一守在元瑾汐的小院前,看到她回来后,拉着她就要出门。
元瑾汐也没有多耽搁,推着卫一,拉着沈欣然,后面跟着杏花、桃蕊以及照顾沈欣然的四个婢女,再加上一众护卫、车夫、小厮等等,就出了门。
颇有一种浩浩荡荡之感。
一出府门,沈欣然的兴致就明显高涨起来,她有段日子没出府了,不论看到什么都特别高兴。
这种气氛也逐渐感染了元瑾汐,觉得街上什么东西都新鲜,觉得什么都想去看看。
于是,这一路上,不管是成衣铺子还是绸缎庄,又或是金银玉器、胭脂水粉,甚至是酒庄米铺都要进去看看。
卫一刚开始还能笑呵呵地看着两个女孩子讨论各种东西,但没过多久,就有点受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是……太吵了。
元瑾汐、沈欣然,加上各自的婢女,整整八个女孩子,一起围绕在他身边说话,而且是各说各话,犹如坐在一群嘎嘎叫的鸭子中间。
想要离远点事不关已吧,沈欣然偏就要每看到一样东西,都要献宝似的拿到他面前,让他是想躲也躲不了。
再回头看身后的小厮,也全是一脸苦色,似乎完全不明白,这群女人为什么这么兴奋,又这么好的体力。
就连远处跟着的暗卫,偶尔露头时,也是一脸同情地看着坐在女孩子中间的卫一。
卫一捏了捏眉角,想着自己出生入死一辈子,最后竟然栽到一群小丫头手里。
就这样逛了将近一个时辰,元瑾汐和沈欣然才觉得稍稍有些累,加上肚子也饿了,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去了同春楼。
到了楼上雅间,元瑾汐只留了两个平素照顾沈欣然吃饭的婢女,其他人全都留在了楼下,这才让卫一获得了片刻的清净。
“呼,”卫一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看来以后还是在园子里陪沈欣然玩玩就好,这出门逛街,真不是他能陪的事。
元瑾汐看到他那个表情,扑哧一笑,倒了茶递过去,“卫叔请喝茶。今儿辛苦卫叔了,等回到府,瑾汐再多做些好吃的,孝敬卫叔。”
“嗯。”卫一有些傲娇地点了下头,对于她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更重要的是沈欣然比他答应得还快,而且还翻出了来之前买的盐渍梅子,“卫爷爷吃。”
午饭过后,卫一本想回去,但架不住沈欣然的软磨硬泡,无奈点头,“好,陪你。”
但一转头,就向不远处跟着的暗卫打了手势,叫到近前,“去给我寻两团棉花。”
护卫强忍着笑,点点头后消失在人群中,不多时棉花送到,卫一往耳朵里一塞,总算清净了一些。另外下午的元瑾汐也没让婢女们靠得太近,才让卫一能比较舒坦的坚持到了最后。
沈欣然一直逛了个尽兴,才在元瑾汐的劝说下,勉强同意回家。身后的小厮婢女,人人都捧着不少东西,其中一大半,都是街上看到的各式各样新鲜玩具。
除此之外,小厮们已经往回送了三趟东西,还有一些向店家付了定银,要过两天才能有货。
进府时,先前买的东西都堆在正厅里,林林总总放在一起,买时还不觉得,但放在一起真是有够壮观的。
元瑾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败家了。
这个时候,在府里忙碌了一天的沈怀瑜,听到元瑾汐他们回来了,就出来看看。结果看到正厅里的那些东西也是吓了一跳。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有以为有人来沈园下聘礼了呢。
卫一也在,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立刻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相同的情绪——这女人逛起街来,可比男人厉害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汐妹,你回院稍稍休息一会儿,半个时辰之后,跟我去见见夏其然。”
“嗯,好的,我回去换身衣服。”
见面的地点仍然是上次见面的茶馆,在去的马车里,沈怀瑜把白天收集来的情报递给她。
元瑾汐接过看完,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她对她虽然没有好感,更是被她虐待过。但一想到她竟然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害死,还是不由感到唏嘘。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道:“待会儿见了夏其然,兄长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什么也不需做,你就坐在那里看戏就行。”
元瑾汐有些不明所以,“就只坐着?”
“对,只坐着。”
兄妹二人到茶馆没多义,夏其然按约前来。
一进屋看到元瑾汐,脸上就显现厌恶的表情,“怎么是你?怎么,被颖王抛弃了,就又转头攀上沈怀瑜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看向沈怀瑜,“你这关系攀的真叫人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恶不恶心的,用不着你来评论。”沈怀瑜满脸傲然,一副你不配评论的样子,又是让夏其然一阵气血上涌。
“哼。”夏其然厌恶地看了一眼两人,“说吧,叫我来什么事。”
“夏雪鸢死了。”
夏其然勃然大怒,“放你娘的屁,你他娘的有事说事,少咒我二姐。”
“昨天夜里从江阳传来的消息,说是旧疾复发。”元瑾汐插上一句,声音里不带感情。
“少他妈的拿这种理由骗我,我二姐有没有旧疾你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急匆匆把我叫来,就是为了一唱一和恶心我?”
沈怀瑜扔出一个小纸卷,“夏兴昌哄骗夏雪鸢服下毒酒,致其中毒身记,这事乃夏其柏亲眼所见。此时,令尊大人已经下狱了。”
“不可能。”夏其然一把抓起纸卷,快速地读完了上面的内容。看到府门前冤魂控诉的情景时,更是满满的不敢相信。
“少拿这些神神鬼鬼的来骗我。我二姐就是蠢人,和任何事都无关,我爹为何要杀她,杀了她又有什么好处?”
“因为他要破局。”沈怀瑜又扔出一份情报,上面写的是纪南安的口供。
“令尊想用令姐的死,让颖王难堪,也为自己挽回一些颓势。却未曾想令姐去的太冤,魂魄不散,这才使得整件事败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其然拿起情报看完,如遭雷击,呆坐当场。
冤魂的事,他或许不信,但纪南安的口供却是不能不信。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纪南安说的,真是实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以父亲的性格,舍弃掉一个无用的女儿,换来夏府的喘息之机,他是绝对会做的。
可是父亲竟然真的杀了二姐?他怎么可以那么做?
就算二姐又蠢又笨,但那到底是他的女儿啊,而且还是嫡女。
想到小时候夏雪鸢对他的点点照顾,夏其然感到一阵出离的愤怒。
对于父亲的心狠手辣,更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如果嫡女都能舍弃,那他这个庶子呢?一直以来,父亲都有意让他与夏其轩争,目的究竟是择优而立,还是只是为了拿他给夏其轩当磨刀石?
想到这儿,他看向沈怀瑜,“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目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目的很简单,就是告诉你,你已经是弃子了。如今你们夏家已经危急存亡的时刻,只为了破一个围困的局,令尊就能牺牲掉嫡女,那么为了保全整个夏家,你觉得他会不会牺牲你这个庶子?”
“不,不可能。”夏其然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反驳。
“不可能?你那个黑然堂,帮着运过私盐吧?到时夏兴昌只要说,一切的事情,都是你打着他的旗号去干的,他半点不知情,朝廷顶多判他个管教不严之罪。而你,可就成了朝廷的钦犯,整个江州的罪人。”
夏其然觉得嗓子很干,心烦意乱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管冷热,一口灌了下去。
“还有,你那黑然堂里高手如云。如今夏雪鸢是中毒而亡,他仍然可以把脏水泼在你头上。至于理由,自然是你觊觎家产已久,夏雪鸢此时正在议亲,若是能提前杀死她,就能省下一大笔嫁妆。”
夏其然又喝了一杯茶。
“你们夏家已经是一条快要沉没的船,为了让这船不沉,令尊那样杀伐果断的人,会舍弃一切能舍弃之人,嫡女不例外,你这个庶子更不例外!”
“那……我该怎么办?”夏其然被一连串的信息砸得头晕,心烦意乱地问出这句话。
沈怀瑜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借用夏雪鸢的死,让他失去判断能力,然后达成自己的目的。如今他问出这句话,就表示他已经彻底落入他的彀中。
“如今之计,你要趁早跳出来,而且尽可能的为自己获得好处。比如,夏其轩的那一船货。”
“当然,如果你能更进一步,不只拿到货,还能想办法得知那货背后的线路、种值地等等,就可以取代夏其轩。到那时我在并州掌管销路,你在海上控制货源,就算江州让颖王肃清了又如何,只他要一走,江州我们迟早还能拿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我们坐拥江、并两州,就算你夏家的船沉了,只要有你在,仍旧能东山再起。到那时,夏家的家主,不是你,还能是谁?”
第89章威胁
不得不说,沈怀瑜的话语实在是太有蛊惑力了。尽管元瑾汐心里清楚,他在骗夏其然,但是仍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沈怀瑜是真心实意要与夏其然合作,把福.寿.膏卖遍江并二州。
连她都有这样的错觉,对面的夏其然就更不用说。只见他的眼睛里一瞬间就放出光来,那神情似乎江并二州已经尽在掌握一样。
“好,就这么定了。但是我要如何把夏其轩的货弄到手?”
“首先,你要弄清楚夏其轩的靠岸日期,然后我们带人前往江州,秘密把货接到,连夜送到并州来。这件事,不仅要快,还要保密。一定要赶来颖王之前。不然一但被他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咱们可就要前功尽弃了。”
“可是……夏其轩对向防范颇深,就算我去主动联络他,他也未必信我。”
“以前他可以不信,但现在的情势,他已经不得不信。如果我猜的不错,夏其轩已经从海外归来,但江州形势危急,他必不敢贸然靠岸,只能在近海处徘徊。”
“这个时候你若能提供一个比江州更安全的地方,他就是不信,也得信!”
“好!”夏其然将拳头狠狠砸在掌心,“怀瑜兄真是大才,这一招妙啊。只要夏其轩能落入我的手中,何愁逼问不出海上贸易的线路。”
夏其然想到终于能有一天,能让夏其轩不得不指望自己,不得不听从自己的调派,就不由心情大畅,连怀瑜兄都叫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重要的还是其然兄要想办法与夏其轩接上头。如果我的判断不错,他在江州必留有眼线,然后通过信鸽或是烟火等方式做为信号,指引他要不要靠岸。”沈怀瑜也是从善如流。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先要你的人找到夏其轩的眼线,然后我们才好便宜行事。”
“可是……”提起江州,夏其然又低落起来,“如今齐宣在江州,指名道姓要见我,若是我贸然回去,怕是凶多其少。这又该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中,夏其然已经把沈怀瑜当成了主心骨。每一件事,只要稍有疑难,就直接把问题抛出来让他来解决。
这样的做法,看似省事,但却已经是把自己的头,送到了沈怀瑜的铡刀之下。
“无妨,”沈怀瑜大手一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指向元瑾汐,“这位元姑娘,乃是我的义妹,同时还是颖王殿下的心上之人。她到我这里来,只是为了养病。如今她病情已然大好,我正好借此机会,护送她回江州怀安。”
“一路之上,只要你跟着我们,便相当于有了颖王的名头做护身符,这江州还不是任君出入?”
“原来还有如此渊源,”夏其然激动得抱拳看向沈怀瑜,“怀瑜兄真是我的贵人,竟然还能搭上颖王的人脉。怕是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辛辛苦苦在江州搅风搅雨,却被我们把后路抄了。”
“最好这事能让他气得一命呜呼,到时怀瑜兄不仅能与我平分江、并两州,甚至还能变妹为妻,可谓事业、情场双丰收,可喜可贺啊,哈哈哈……”
话没说完,元瑾汐就一杯热茶直接泼了过去。茶水直接打在他的脸上,还有一些呛进嘴里。
“你这个贱人,你这是干什么?”夏其然勃然大怒,蹭地一下站起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紧接着,又一杯热茶泼了过来,烫得他一激灵,沈怀瑜冷声道:“夏其然,你要是管不住你的嘴巴,我不介意替你管管。”
他的眸色极冷,像是盯着死人一样盯着夏其然,“当年你在府里给我妹子下合欢香,今天又满口喷粪,不如我帮你一下,一刀切了,也省得你日后再胡说八道。”
夏其然两腿一紧,但还是色厉内荏地说道:“沈怀瑜你狂个屁,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我……”后面的话又一次没能说出口,因为这一次,一柄比沈怀瑜眼神更冷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之间。
长剑的主人,是他之前见过的那名黑衣人,一个不出剑就极没有存在感的人。
但只要出剑,就可以在瞬息之间取人性命的人。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杀手通过剑尖透了过来,让夏其然后背立时出了一层的冷汗。
此时剑身翻转,不再是平放,而是立了起来,然后那人手上加劲,剑锋立刻直透衣衫,抵在夏其然的皮肤之上。
紧接着,一丝刺痛从左肩上传来。夏其然知道对方这是动了真格,不敢再嚣张,只得老老实实坐了下来,然后捏着鼻子给元瑾汐赔罪,“是我一时失言。”看到剑尖还没走,又违心说道:“请元姑娘见谅。”
剑尖还是没走。
夏其然只好转向沈怀瑜,“当年在府里,我虽对令妹动过心思,但因她是我二姐院里的人,我便从未对她动手。合欢香本是我下给别人的,是手下人弄错了人,办错了事,着实是个误会。”
沈怀瑜又是冷冷地盯了他一会儿,这轻轻抬了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剑瞬间收回入鞘,那黑衣人又恢复了毫无存在感的样子,哪怕夏其然的目光就放在他身上,也再感受不到刚刚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夏其然,记住我今天的话,再敢对我妹子有半分亵渎,我就要你夏家绝后。”
沈怀瑜站起身,袍袖一甩,带着元瑾汐离开。
直到坐进马车,元瑾汐才勉强平复下愤怒的心情。其实她刚刚激动之下,将手中的茶泼出去,并不是气愤夏其然说她与沈怀瑜如何如何,在夏府里,这种话她听得多了,远不到让失控的程度。
她生气的是,夏其然竟然敢咒齐宣一命呜呼,那一刻若手边有刀,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扔出去。
只不过,泼茶这件事,解气是解气了,但却有点鲁莽,若是破坏了沈怀瑜的计划,就有些得不偿失。
“兄长,”她看向沈怀瑜,声音里有些怯怯地,“刚刚我是不是坏事了?”
沈怀瑜洒脱一笑,“是挺出乎我的意料,但你做得很好,我的妹子该这样,看谁不顺眼,一杯茶就泼过去。为兄带你出来,是为了用你的存在提醒夏其然夏雪鸢已死的事实,但可没打算让你因此而受委屈。”
“而且,夏其然这个家伙,得意时就猖狂,敲打一下也好,接下来我们要回江州,早敲打早省心。”
元瑾汐听了,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又不打算真的与他搞什么合作。只要套出海上的线路,他就是死人一个。不过今天的事,一杯热茶可是太便宜他了,等到我们出发后,为兄有的是法子收拾他,到时候新仇旧恨,兄长我统统给你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元瑾汐忍俊不禁,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同时对回怀安也开始期待起来,这一路既是向着家乡前进,还能顺便收拾一下坏人,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
要是能顺便再见一见齐宣,就更好了。
一路回到沈园,沈怀瑜去找卫一商量自己,她则去找了元晋安,告诉他要回怀安的消息。虽然这个消息挺突然,但她知道沈怀瑜不会打无准备的仗,既然说了要回去,肯定是与齐宣那边沟通好了。
想到齐宣,她的心中为则更加雀跃。
听到可以回怀安,元晋安喜出望外,“太好了,怀瑜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
“呃,这个忘问了。”元瑾汐有些赫然,脸上微微有些红韵,光想着齐宣,竟然连日期都忘问了。“估计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爹爹暂且不要急,兄长说了这事要保密,不要声张。”
“嗯。好。”元晋安郑重点头。怀安啊,他可是一晃十一年没有回去了。
却说夏其然才沈怀瑜兄妹离开之后,才缓缓地瘫倒在椅子上,并且意识到自己刚刚出了一身的冷汗,扯开领口一看,一道鲜红的剑痕出现在左肩之上。
汗水浸着伤口,火辣辣地疼。
“哼,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夏其然发着狠,可是一想到那名护卫,他又感到一丝畏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来并州,他不是没有带高手来,但说来也怪,这些高手一进入并州,就遇到了仇家寻仇,两名甲级高手,一死一重伤,重伤的那个,现在还躺在床上,连跟他出来撑个门面都办不到。
至于那些乙级的,在那位黑衣人面前完全不够看,因此夏其然根本没有把人带进来,只留他们守在门外。
“哼,等到我掌握了海上的线路,掌握了货源,你们就都得乖乖听我的。”
同一时间,京城这边,经过两天两夜的六百里加急,皇帝终于看到了齐宣呈上来的折子与军报。
与这一封同时送来的,还有夏兴昌本人上的自辩折子,以及来自海防驻军陈霄的折子。
齐宣写的是事实经过,夏兴昌自然是努力把所有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唯有陈霄的折子很是意味深长。
他写的是齐宣在江州查私盐,虽然决心很足,也查获不少私盐,但满州设卡盘查,已经极大地影响了当地的民生发展,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这折子表面上肯定了齐宣的功绩,但却有些暗中指责他有些好大喜功、不顾百姓安危的意味。
齐晖冷冷一笑,把折子扔在面前的案几之上,看向身边的福海,“宣弟这一晃,也走了有将近两个月了吧?”
“可不,”福海站在边上掐了掐手指头,“老奴记得很清楚,颖王殿下是二月初三过完龙抬头走的,今儿已经四月十六,两个多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才这么会儿时间,就坐不住了,朕还真是高看了他们。”
“老奴斗胆说一句,他们这么快就动了起来,哪里是他们沉不住气,分明是颖王殿下办事能力卓绝。只两个多月的时间,不但查到了福寿膏的事,还把整个朝廷的蛀虫都挖了出来。颖王殿下可真是不得了。”
“说得好。”皇帝心情大畅,虽然这当中的曲折,并不像福海说得那般轻松。但齐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到这些,实在是让他欣慰。
看来当年那个五岁就被他带到并州去的小豆丁,是真的长大了。
“传令下去,明天朕要开大朝会,四品以上,全都要来。”
“是。”
福海退下之后,皇帝再次拿起陈霄的折子看了一遍。
陈霄已经上了折子,陈凌应该也得知了消息,不知道这位国公世子,明天又会有什么动作。
他可是很期待呢。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终于有戏份了,开心。
最近几天腱鞘炎犯了,右手小指写写就疼得厉害。因此更得晚了一会儿。目前已经买了药膏按摩,应该过阵子就好了。感谢大家最近的支持,爱你们。
另外,点下专栏里的预收呗,下一本开《疯狗美人将军妻》。
第90章朝堂
当年齐晖兄弟刚到京城时,除了先皇的一封诏书,以及一个身处后宫已成太妃的母亲,并无半点根基。
而前太子留下的势力仍然庞大,若不是陈景与封凛两人一武一文坚持奉遗诏拥齐晖登基,后面事情如何,还未可知。
登基后,齐晖对这两人也是颇为倚重,封陈景为国公,任封凛为宰相。
只是陈景在那之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出一年,就上书请求告老,由长子陈凌代父尽忠。
彼时,陈凌只是正五品的车骑将军,齐晖破格将其提拔为三品的骠骑将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十年过去,当初一副忠君报国模样的陈凌,此时竟然纵容弟弟贩卖福.寿.膏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目的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利。
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此时的齐晖,正坐在龙椅上,看着众臣对他进行参拜。因为是大朝会,朝臣众多,但即使这样,齐晖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挺拔如松的陈凌。
就是不知,陈凌陈霄兄弟二人做的事,陈景是否知晓。
“诸位爱卿平身,今日召集各位前来,主要是讨论江洲之事。这是颖王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大家都听听吧。”皇帝的目光扫过众人,将所有人的神态看在眼里。
福海从皇帝的身后走出,来到御阶之前,清了清嗓子,开始高声诵读齐宣的奏折。
这奏折中的重点,就是纪南安指证夏兴昌才是贩卖私盐的主谋。至于管理盐场的陈霄却是半分也没有提及。
两兄弟在这件事上保持了惊人的默契,就是陈家要除,但要除的隐蔽、除的干净,如果不能一击而中,便不要打草惊蛇。
但只是这样,就足以让底下的众臣一片哗然。
皇帝冷眼旁观,将众人的神情变化一一看在眼里。
有震惊的,也有果然如此的,当然也有惊疑不定的,比如说,陈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的陈凌也确实是心里一惊。纪南安竟然咬出了夏兴昌,那他有没有咬出陈霄?
还是说,纪南安要以此为条件,要他捞人?
但他自己也应该知晓,贩卖私盐的事,只要证实,必然是死罪,除非皇帝本人,没人救得了他。
难道说,他其实已经咬出了陈霄,只不过皇帝隐忍不说?
想到这儿,他用余光偷瞄了一下齐晖,却恰好看到齐晖也在看自己,赶紧收回目光,心中狂跳不止。
他的直觉告诉他,纪南安已经说出了一切。
眼下,只能是弃掉纪南安,把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
至于夏兴昌么……陈凌迟疑了一下,若是不保,牵扯出的事情,只会更大。
看来,夏兴昌也留不得了。
很快,他的心里已经定好了计策,准备弃掉夏兴昌。
他的这一番心理变化,虽然自以为做得很好,没有反应在脸上,但是那些不自觉的细小变化,仍然是被皇帝尽数看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这皇位上坐了十一个年头,观察人心这件事,早已经成为了本能。
对于陈凌能这么快就镇定下来,皇帝是既欣赏又惋惜。这人的官位虽然有荫封的成份,但也确实是能胜任,治军本领也是不错。若是能一心为国,端的是上好的栋梁之材。
只可惜,他却走上了一条邪路。
此时,福海已经念完,立时就有大臣站出来说这事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皇帝顿了一下,问道:“吏部尚书何在?”
“臣在。”吏部尚书于敏,战战兢兢地出列,后背直冒冷汗。
“夏兴昌历年考核成绩如何?”
“均为……优等。”
“哼,好一个优等。”
齐晖狠狠地砸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吓得于敏立刻跪倒在地,“夏兴昌此人,确实有能力,任同知时就表现不错,后来擢升为知府。未曾想他却犯下这等大案,微臣实在是愧对陛下。”
“于大人怕不是愧对陛下,而是愧对美人吧。”人群中忽然有人出声,但却看不到人,皇帝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大殿的最角落处走出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上的朝服洗得发白,但人却站得笔挺,待走到正中后,才向皇帝行礼,“微臣殿中待御史尹正新参见陛下。”
皇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不报名字朕也知道你是谁。”
这人原本是左都御史,因为屡次三番地上奏要求册立皇后,气得齐晖把他降为最低级的殿中待御史,平素不能上朝,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要不是大朝会,这人估计还站不到他的面前。
不过皇帝气归气,对尹正新的为人却是很认可的,只要他不提册立皇后的事,绝对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好御史。
“尹正新,你刚刚说的美人,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去年夏兴昌来京述职时,不只是带了大量的钱财物品,还带有绝色美女四名。这四名美女他曾带到颖王殿下府上,但没能送成,其中两人,就送予了吏部尚书于大人。”
“哦,还有此事?”皇帝看向于敏,“于大人,尹御史说得可对?”
于敏抖得如筛糠一样,“确,确有此事。但只是去、去年收的,之前的考核都是真的。”
“陛下,”尹正新再次出声,“夏大人府里有一名叫妖娆的小妾,人如其名,很得于大人宠幸,那人乃是江州人士,三年前从家乡投奔亲戚来到京城,遂被于大人看中。至那之后,夏大人的考核,就连年为优了。”
皇帝气得笑了出来,“于敏啊于敏,你年龄也不小了,都快抱孙子了吧?怎么还能栽在这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臣辜负陛下圣恩,罪该万死,愿以死谢罪,只求陛下宽宥我一家老小,放他们回家种田度日。”
齐晖用手指点了他两下,将头扭向别处。于敏平时并无劣迹,对待工作也是兢兢业业,只是没想到老了老了,却是晚节不保。
此时他的目光扫到了人群当中的程敬宗。看到他,就想起齐宣在密信里说,他的二女儿程雪瑶有些古怪。不但突然间性情大变,似乎还对齐宣有莫名的恨意,而且仿佛知道他一定会在泗水这个地方遇险,千方百计地要引他去。
甚至不惜为此买凶杀人。
想起这件事,皇帝心里更加烦躁。
“吏部尚书于敏,沉迷美色以至疏忽失察,罢官回老家去吧。”
于敏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宽宏大量,当即痛哭流涕,“罪臣谢过陛下。待回乡之后,罪臣必将认真抚育子孙、教化乡里,以求后代子弟能再为陛下效劳,以赎罪臣之罪。”
“尹正新身为御史监察有功,赏……官服一套,龙尾溪砚一方。”皇帝本想复了他的职位,但怕他死性不改又要提立后一事,便临时改了口。
尹正新大喜过望,“谢陛下奖赏。”他最好收集砚台,但无奈家资不丰,这龙尾溪砚,只在别处看过两眼,一直想拥有一方却未能如愿。
这个赏赐,比让他官复原职还要让他高兴。
“只是……”尹正新谢过恩后,却并未有退下的打算,让皇帝心里忽悠一下,心想该不是没复官也要说册后之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御史乃是言官,开国皇帝有训,遇有言官奏事,不可不听。因此哪怕齐晖是皇帝,这会儿也不能让他闭嘴。
好在,尹正新今天像是开了窍,半点不提立后两字,而是道:“只是夏兴昌一事,虽然已有纪南安的证词,但毕竟只是一家之言,若无文书、账本等物佐证,就这么定罪,实难服众。”
“还有,盐场一向由军方把控,若是夏兴昌与纪南安勾结,恐怕盐场也会牵涉其中,还望陛下下旨彻查。”
皇帝觉得今天的尹正新真是太上道了,这话说得简直恰到好处。他正愁没理由去提盐场呢。
“陛下,”陈凌立刻抱拳出列,“臣之三弟奉命看守盐场,他深知盐场厉害,绝不对做此糊涂之事。还望尹御史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糊涂,一查便知。只是查察一番,又何来血口喷人一说?”尹正新半点不让。
“你这是污蔑。”
“好了,陈卿不必激动。尹卿也只是建议而已。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吧,陈卿封相留下,随朕去书房,其他人都散了吧。”
“恭送陛下。”
到了尚书房,皇帝刚坐下,陈凌就又道:“陛下,臣弟绝不可能参与贩卖私盐之事,还望陛下明察。”
“放心,陈家自朕登基以来,就一直忠心耿耿地辅佐于朕,朕又岂会不知。尹正新向来如此,有事没事都要疑上两句,陈卿不必放在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凌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多谢陛下。”
“只不过,陈霄既看守盐场,必与夏兴昌有所交集,难道他关于私盐之事,竟然半分也没有听说?”
“这……”陈霄迟疑了一下,“这微臣实在不知,只不过夏大人微臣也曾见过,与他交往甚是愉快,所谈之事也都是百姓民生,私盐之事,兴许是纪南安胡乱攀咬只为脱罪,也不无可能。”
“嗯,陈卿说得有理,你下去吧,我和封相还有事要谈。”
“是,微臣告退。”陈凌转身出去,心中想的却是,夏兴昌绝对不能再留了。
宰相封凛今年刚过天命之年,不只历经两朝,还曾作为武将上过战场,后入文官,当时是第一个旗帜鲜明地支持齐晖之人。
此时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情,“陈凌这样的人才不能为陛下所用,着实可惜。”
“陈家在军中根基深厚,若是拔除必有震动,封卿可安排好了?”
“陛下放心,陈家在军中也不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大部人还是忠君爱国的。陈凌的两个副将,都是后提拔上去的,其中一人的祖父曾经给微臣当过副将,另一个是萧将军之后,有这两人在,军队绝不会乱。”
“如此一来,朕就放心了,此事真是多亏封卿。”
“能为君分忧,乃是臣子之责,陛下见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封凛起身告辞,皇帝却是想起了上朝时见到的程敬宗。
“那个程雪瑶,最近可有动作?”
福海恭身答道:“一直派人监视着,最近似乎身体不好,不太出院子,除了特别关注京消息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格外关注京中消息?”
“是。每次只要遇到京中之人过去祈福,必会亲自询问有无大事发生。似乎……”福海顿了一下,“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皇帝冷哼一声,“既如此,朕就亲自会会她。看看她到底想知道什么,又知道些什么”
“陛下这是要微服出宫?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把严肃叫上,如今天气正好,就当咱们三人踏青去了。”
福海无奈,只得答道:“遵旨。”
不多时,皇帝带着严肃、福海三人,身穿便衣,从侧门出宫,直奔城外的济慈观。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不提册后的御史,才是好御史!
第91章重逢
微服出宫这种事皇帝并不是第一次做,严肃也不是第一次担任护卫,因此三人很是熟门熟路地出了皇官,来到大街上之上。
严肃一身寻常武人打扮,将惯用的腰刀用布缠了,放在身后。右手持鞭,几乎不动胳膊,只凭手腕,就甩出一道鞭响。随后马车缓缓而动。
福海坐在门口处,透过轿帘看了一眼,调侃道:“严统领不愧是严统领,就是做车夫,也比别人严肃三分。
严肃与严陵乃是一对族兄弟,当年兄弟二人一人跟着齐晖,一人护着齐宣,如今一人是禁军统领,一人是齐宣身边的护卫统领。
前阵子,严陵重伤,让他很是担心了一阵。
“严把式,放松点,咱这是出门踏青,不是上战场。”齐晖也来了兴致,敲了敲车窗故意喊了声严把式。
严肃稍微的放松了一下,但仍然是一丝不苟的赶着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待到出城之后,马车速度快了不少,大概半个时辰后,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济慈观。
因为是微服出城,自然没人来迎接,甚至在山门外就得下车,步行爬上长长的台阶,去往正殿。代表诚心朝圣。
上了九九八十一级台阶之后,齐晖终于来到王母娘娘像所在的正殿。在那里,他站立良久,默默地为阿囡、母后祈福,然后才接过福海递过来的香,双手举过头顶,认真地行了三个躬身礼。
他是人间的帝王,只能跪天跪地跪先皇,其他的神佛,却是不能跪的。
将香插在香炉里之后,他又接过福海递过来的银票,塞进功德箱中。
旁边的知客道士见状,一摆拂尘口念道号,“无量寿佛,多谢这位施主。本观观主玄诚道长正在后山讲法,施主若是有兴趣,可前往一观。”说罢,递上一块木制的令牌。
齐晖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兴趣。济慈观的玄诚他见过,算是得道高人,只是他此次是微服出访,不想太过张扬,若是被玄诚认出,齐宣有不便。
正欲往殿外走时,就看到一名女子在一个婢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只一眼,齐晖瞬间就愣住,目光随着眼前的女子而动,看着看祈祷、跪拜、站起,并走到功德箱前奉上一些碎银。
他身边的福海也同样愣住,以手掩口,用极低的声音道:“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出去再说。”齐晖强忍激动,走出大殿。
只是刚走两步,他就忍不住回头,看她与知客道士微笑、交谈。
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又或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极了他的阿囡。
难道说,他的阿囡看他太过痛苦,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来见自己了?
程雪清从进殿时,就感受到了那个人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眼神中透出难以言表的激动,像是认识她一样。
只是她却不认识他。大概是与他的什么人长得相像吧。
她本不欲理会,可没曾想,当到她走出大殿时,那人仍然站在那里,直直地盯着她看。
“这人真是无礼。”身边的婢女小莲有些恼怒,“待我去教训他一下。”
“不可。”程雪清拦住小莲,“此人虽然衣着普通,但气质不凡,兼之眼神清朗,看着不像是坏人,或许是认错人了吧。”
“有日子没见到妹妹了,也不知道她的病怎么样了。她知道我今天会来,应该盼着呢,咱们赶紧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就是好心。二姑娘哪里是盼你,分明是盼你从京城带来消息,也不知她到底在等什么。”
提到妹妹的状态,程雪清心里低落了一下,自从一年前的某一天开始,自己的这个妹妹就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
如今越发的古怪了。
“这位姑娘……”齐晖本没想上前,只想让暗卫打听出此人的身份,但看到她看了自己一眼,就要离开时,心里忽然间涌出不舍,冲动之下,走了过来。
只是话说出口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主动与姑娘搭讪这种事,他没做过。当年的阿囡是母亲为她选定送到并州来的,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还是阿囡说的。
看到来人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没了下文,甚至有些窘迫的样子,程雪清不由微微一笑,觉得眼前人似乎有那么一点可爱。
“这位公子自打刚刚就一直盯着我看,可是因为我与您的故人有相像之处?”
“正是。”齐晖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女子简直就是阿囡在世,连她的善解人意都是那么的相像。
当时的阿囡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她当时说的是:“来之前我还一直担心着,怕王爷不喜欢我,如今王爷一直盯着我看,想必不会把我送回京城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他脸红了,如今脸红不红不知道,但发热是肯定的。
“那就祝公子心中祈愿如真,故人安好。”程雪清不好多问,便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齐晖莫名地鼻子一酸,“多谢姑娘吉言。”
看到她行了个半礼欲走,他又上前拦了一下,“姑娘留步,不知姑娘芳名,在下……”
后面的话齐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与阿囡在一起时,阿囡总是有好多话对他说,他只要听着就行了,如今让他说话,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莲是个火爆脾气,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家姑娘被欺负,最近她因为程雪瑶窝了一肚子,正愁没地儿发呢,看到齐晖拦人还不说话,当即上前一步,挡在程雪清的身前,对着面前人一顿批头盖脸地数落。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家姑娘好好与你说话,你却如此冒犯于她。道观是清修之地,容不得你这样的登徒子在这儿胡作非为。”
这话可把福海吓一跳,疾声道:“大胆,你知道这是谁,竟敢……”就连站在齐晖身后的严肃,面容都更严肃了起分。
“无妨,”齐晖微抬了下手,“小丫头说得也是在理。在下姓黄,名平安,唐突冒昧之处,还望姑娘海涵。”说罢微微颔首,算作致意。
程雪清心里微动,只见眼前人器宇轩昂,贵气不凡,即便是道歉,也是带着不容冒犯的威严,不由心生好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她推掉婚事入道观为父母祈福,虽是因为程雪瑶坚决不肯,但也并不遗憾。因为她根就不赞同那门婚事,只是母亲愿意。
倒不是别的,只是因为那人一身娇贵之气,没有男儿之风。
“黄公子客气了,我乃是礼部侍郎家长女。”
“原来是程姑娘。”齐晖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此人竟然是程雪瑶的长姐程雪清。
“京中传言,程家姑娘颇为孝顺,三年前发下宏愿,要为父母入道观祈福三年,前两年便是姑娘在此祈福,如今是令妹在此。”
程雪清点微微摇头,“当不得黄公子夸奖。只是为偿父母心愿罢了。”
“家母在三年前曾听闻此事,对姑娘赞不绝口,如今相见,果是有缘。”
事实上,太后的确说过这话,只是这话还有后半句。就是说程雪瑶不懂事,既然想要为父母祈福就该一早主动入道观,好让姐姐嫁人;要是不想,就老实呆在家里。结果到最后一年却强行把姐姐换出,怎么说都不甚光彩。
程雪清不好接着夸奖自己的话说下,便道:“济慈观景色还算可观,黄公子不妨四处走走,舍妹最近久病未愈,小女子急着去探望,还望黄公子勿怪。”
“竟然病了?那正好,我的这位随从乃是行医世家出身,姑娘若是不弃,可以让他为令妹号上一脉,说不定能有所帮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程雪清喜出望外,看向站在一旁的福海,觉得他虽然不怎么像郎中,但又觉得人不可貌相,许多世家都有专门的医生,随从懂医术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如此就有劳贵仆了。”说罢,还向福海行礼致意。
福海心里则是苦笑,他哪里会号脉啊。不过皇帝此时说他会,他就得会。不过他看过那么多次太医给皇帝号脉,调理身子的方子也见了不少,想要装个样子还是很容易的。
程雪瑶住的客院与大殿很是有一段距离,往常程雪清走过去时,总是觉得很累,但这一次却是例外,只觉得走了一小会儿而已,就已经看到了小院的院墙。
因为这位黄公子的谈吐着实是风雅有趣。
兼之旁征博引,历史典故信手拈来,以前听父亲典故时总觉得昏昏欲睡,但在他这里,却是娓娓道来,半点不觉得枯燥。
程雪清看着小院的门,有些意犹未尽,“公子果然大才,小女子佩服。”
齐晖也很是畅快,自从阿囡死后,他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的和女子聊过天了。更难得的是,无论他说的典故多么晦涩生僻,她都能把话接过去,比后宫所有女子的学问都好。
在这一点上,就连阿囡也有些不如她。
“程姑娘的学问见识也是不错,女子之中当属京城第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公子过誉了,无非是那两年在观里除了诵经无事可做,只得读书打发时间。”
这个时候铃铛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到程雪清喜道:“姑娘可是来了,二姑娘正盼着呢。只是这位是……”
“这位是黄公子,他的这位随从是位医学大家,我请他们来为雪瑶看看,兴许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
铃铛赶紧往里请,“快请进,最近姑娘换了几好位郎中都不见起色,希望这回能好。”
却说程雪瑶这段时间以来,过的是真不好。
自从得知齐宣离开京城南下江州后,她便时时刻刻地处在嫉妒之中。
因为齐宣竟然带了元瑾汐一起走!
之前她虽然有过嫉妒,但也没想过,元瑾汐竟然这么得他的宠。
要知道齐宣出门从来不带婢女,永远只带一个小厮照顾起居,其他就都是护卫、随从。而元瑾汐不过到王府几个月而已,齐宣出门竟然把她带上了。
从京城到江州,那会是多少个日夜的朝夕相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两世加起来,她都能没能和他那么长时间的待在一起。
刚开始,她还能安慰自己,很快他们两个人就要死了,就是在一起,时间也不会太久。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怀疑,是不是自己重生之后,改变了一些事情,导致齐宣即使下了江州,也不会死了。
因为她梦到元瑾汐已经在甲板上被刺客死死掐住了脖子,马上就要一命呜呼,却被齐宣救下。接下来,那两人顺利下船,离开泗水河。
那场梦醒后,程雪瑶一时分不清,梦里看到的究竟只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可是想到自己是重生之人,她的直觉又告诉她,那就是切实发生的事情。
好在梦里面,那个刺客被护卫一剑刺死,倒是不必担心暴露的风险。
接下来的日子,她时不时地就会梦到齐宣与元瑾汐在一起的场景,看着他们两人一起出行、一起吃饭,甚至齐宣还让她捧着尚方宝剑与他一起入城。
这些场景每梦到一次,就让她的心里难受好几天,嫉妒得几乎发疯。
终于,在梦里,她看到了齐宣和元瑾汐来到泗水之上,而这一次也是如愿地看到齐宣落水,许久都未浮上来。
他终于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醒来之后的程雪瑶既难过又兴奋,难过的是齐宣终于还是死了。当然,兴奋的也是他的死。
不出两天,齐宣的死讯就会传到京城,然后不到一月,太后就会薨逝,皇帝就会到这儿济慈观来。
然后她就可以想办法接近皇帝,顺利地当上皇后。
当年程雪清为什么能当皇后,还不是在这期间安慰了皇帝,这才得了他的青睐。到时只要自己悉心安慰、照顾,皇帝怎么会不感动,会不爱她?
可是,两天、三天、五天,直至十天过去,京城里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哪怕她用尽心思去打听,也没听到任何关于齐宣出事的消息。
难道说,那又只是梦?又或者是齐宣被人救了,没有死?
但在那儿之后,她就再也梦不到齐宣,也梦不到元瑾汐,仿佛老天爷不再眷顾她,抛弃了她。
在这样反反复复的内心煎熬下,她自从冬天染上的风寒,一直没能好利索。
此时的程雪瑶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听见姐姐来了,还带来一个“名医”。
哼,她哪里需要什么名医,她需要的是皇帝,只要皇帝能来到这济慈观,她的病立刻就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她听到姐姐在外间说话,“黄公子请坐。”
“多谢程姑娘。”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没等她想明白,铃铛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姑娘,将这位大夫给您号下脉吧。”
程雪瑶勉强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下颌光滑无须的人,坐在到她的身前,在铃铛把一块帕子放到她的手腕上手,开始号起脉来。
这人也好眼熟,应该是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在……皇宫!
对,她想起来了,这人就是皇帝身边的人!
程雪瑶猛地睁大眼睛,前一世姐姐被册为皇后,她入宫朝拜过,见过这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且如果她记得不错,这人应该叫福海,是皇帝最信任的贴身太监,时刻不离皇帝左右。
这个时候,他来到这里,那是不是说明皇帝也来了?
程雪瑶立刻来了精神,扭头观望,但就只看到福海和铃铛。
这时,外间陈霄传来姐姐的声音,“此处简陋,招待不周,还望黄公子见谅。”
“程姑娘不必客气,能得姑娘亲手倒茶,已是极好。”
这哪里是什么黄公子!分明就是皇帝!
可是他怎么能与程雪清先见面?
她才是那个要当皇后的人啊,皇帝怎么能先与程雪清说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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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预言
皇帝怎么可以把她扔给太监,而去和程雪清说话?
还有,程雪清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人都不在道观了,怎么还能先她一步遇到皇帝?
她都在这里吃了快一年的苦了,只为了见到皇帝,结果到头来,竟然还是她先。
程雪瑶躺在床上气得咬牙切齿,重生这一年,她计划了那么多事,竟然没一件顺利,真是气死她了。
“姑娘脉象凝涩,波动剧烈,想是内心有忧思愤恨之事,您这是心病,还得心药来医。”
程雪瑶猛然回神,这才意识道福海,再给自己把脉。当下腾地收回手,惊疑不定地看向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秘密被窥破了。
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有了前一世被人当成不祥之人的经历,程雪瑶早已下定决心不想任何人透露此事。
这个时候,程雪清听到声音从外间走了进来,看到妹妹微微有些皱眉,不过也信了福海的话,这个样子确实是心里有事的模样。
“您果然是医中圣手,一语中的,还请您给舍妹开个调理身体的方子,也好让她早日康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福海闻了闻屋中气息,“这位姑娘平日应该有常吃的方子,贸然换药易有冲突,且先拿原来的方子与我一观。”
铃铛听闻,立刻从一个盒子中取来药方递给他。
福海装模作样地看了,“这个方子正是对症,按这个吃就好,不必更换。”
虽然微微有些失望,但程雪清还是真诚道谢,并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荷包递与福海,“出门时走得匆忙,所带银两不多,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无功不受禄,程姑娘此举折煞我了。”
福海哪里敢收,他刚刚就是装腔作势,根据已经知道的事情胡乱说的而已,若是受了银钱,才真真是笑话。
只是程雪清不想欠人情,执意要给。
就在推脱之时,外面传来声音,“程姑娘如此盛情,却之不恭,你收下便是,府里应该还有些上好的乌鸡白凤丸,回头遣人送来,也省得程姑娘再去奔波。”
福海听闻,这才将荷包收下,心里想的却是,陛下这是有意纳妃?
程雪瑶躺在床上一直没有吭声,心中在不停地盘算如何给皇帝留下一个好印象。
尤其是在皇帝已经先见过程雪清的情况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她病容未退,容貌上就先弱了三分,若是不想个法子,皇帝怕是不会记得她。
“姐姐,怎么让客人留在外面,还请他进来坐吧,我也正好谢过他赠药的情意。”程雪瑶声音温柔舒缓,带着故意装出的矜持感。
程雪清微微有些皱眉,那黄公子虽是好意,但毕竟是外男,此间虽是道观,也算是程雪瑶的闺房,贸然将他带进来,实属不妥。
但程雪瑶已经如此说了,若是不叫人进来,也有失礼之嫌。
“黄公子若是不弃,就请进来吧。”
齐晖这次来本就是要会会这个程雪瑶,自然不会拒绝,就站起身走了进来。
屋子不大,但布置的很是奢华,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在此祈福之人应有的样子。
待看到她的面容时,更是让他心里不喜。
所为相由心生,她的五官虽生得不错,但气质之中却有一抹怨毒之色存在。
这样的面相倒是像是做出齐宣所说的那些事的样子。
程雪瑶却是连呼吸都不由放轻了,皇帝面相与齐宣为同胞兄弟,面相上颇有相似之处,因此也是非常俊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却比齐宣更有威严,而且没有前一世挥之不去的那种阴郁之感。
那时的他接连经受弟弟、母亲去世的打击,整个人就只剩下威严与冷酷,望之令人生畏。只有看向程雪清时,才有片刻的温情。
而此时的皇帝还什么都没受过,那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气度,在程雪瑶看来,比齐宣好一万倍。
这样的皇帝才是她最想嫁的人,才配得上她重生一次的身份。
“小女子见过陛……黄公子。多谢黄公子施以援手,感激不尽。”程雪瑶心情太过激动,险些叫破,还好马上改口,圆了过去。
虽然程雪瑶改口改的很快,但齐晖还是起了疑心。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程雪瑶认出了他的身份。
但问题是,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她应该不认识自己才对。
难道就因为自己和弟弟长得像?可即使如此却未见她有丝毫惊讶,有的只是激动。正常人就是认出,怕也要先要大惊失色,然后再激动才对。
如此一来,她的表现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她不知是何原因,知道自己会来;要么就是她刚刚听出了自己的声音,惊讶之情已经过了,所以这会儿见了才不吃惊。
可自己是心血来潮突然前来的,觉没有人能提前预知,而她又没见过自己,又是如何听出声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不可不防。
“这位姑娘不必客气。在下略懂相面之术,以我观之,姑娘似与常人不同。”
程雪瑶心里先是一惊,觉得皇帝果然是皇帝,确实不一样,这话就连那个玄诚也没和她说过;随后又是一喜,因为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该如何吸引皇帝的注意,而且是姐姐绝无可能替代的法子。
皇帝不是最在乎气运之类的事情,那她给他展现一些不就行了?
“黄公子真是慧眼,小女子最近确实经历了一些异象,而我的心病也是源于此。”
“哦?还有这事,不妨说来听听?”
程雪清也有些意外,“此事你怎么从没和我说过?”
“这事太过蹊跷,妹妹也是担心吓到姐姐,故此才从未说出来。今天被这位公子一语道破,我才觉得可以说出来,兴许这位黄公子能为我解惑也说不定。”
程雪清将信将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因为她妹妹的古怪变化并不是从最近开始,但她还是道:“既如此,你就说出来让黄公子帮忙参详参详吧。”
程雪瑶有些不开心,仿佛她说不说,还得姐姐同意似的。但眼下皇帝看着,她可不能有一丝不端庄的样子。
“我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到国之某处赤地千里,寸草不生,仿佛是遭受了极其严重的旱灾。百姓们饿殍遍地、易子而食,惨不忍睹。可那地方具体是哪里又看不出来,白白让我烦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本想置之不理,但又觉得万一这是上天的警示,岂不是让那些百姓平白受灾?若是上报给朝廷,它又只是一个梦,我人微言轻,也不知该向谁说,故此忧心如焚,以致病情迁延反复。”
赤地千里?
程雪瑶的一番话果然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最近确实有人上奏,说今年雨水少于往年,应及早为可能到来的旱灾做准备。
难道说她能预知未来?那还故意引齐宣去泗水?其心可诛!
“除了这个梦,可还有其他内容?”皇帝的涵养功夫很好,心里虽然恼怒,但面上半分不显。
程雪瑶摇摇头,事实上这并不是她的梦,而是前一世这个时候即将发生的事情。那时皇帝还亲自在宫中举行仪式,祭天求雨。
虽然实际旱情并没有赤地千里那么严重,但她也只能如此与,好引起皇帝的注意,反正她也没说错,这事横竖不会穿帮。
齐晖点点头,“姑娘的这个梦确实让人心焦,但也不必过分忧心,朝廷设有司天鉴,实时观察天相。各地方也有官员,若是有旱灾发生,会第一时间上报给朝廷。各州府道也都会派人赈灾,绝不会发生饿殍遍地的场景。”
齐晖说这话时铿锵有力,很能安慰人心。就连程雪清听了,也觉得放心不少。
明明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却有一种天下尽在他掌握之感。
“有了黄公子这话,雪瑶就放心多了。多谢公子解我心结。”程雪瑶又看了两眼,这才不舍地做出娇羞状,把头低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晖心里更加不喜,女人就该像他的阿囡一样,活泼又大胆才有意趣。
嗯,旁边的这个也好。
“心结既解,在下也就告辞。”
“我送黄公子。”程雪清立刻接话,直到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说得太快了,好像盼着他走一样。
好在无人在意,只有那个随从浅笑了一下。
程雪瑶也想去送,但她现在是带病之身,太过热情也不好。
此时的她觉得自己自重生以来,终于顺利了一回。
虽然齐宣没没死,但皇帝依旧来了这济慈观,自己不但见到了他,还给他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旱灾发生,皇帝自然会想起自己。
有了这一点,没人能与她争这个皇后之位,哪怕是姐姐也不行。
但是,当程雪清去送皇帝却迟迟没有回来之时,程雪瑶又不免开始动摇。该不会姐姐虽然不知皇帝的身份,但也喜欢上他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说,皇帝看上了姐姐?
该死,前一世怎么就没问问,当初皇帝为什么会看上她,当时在道观里又发生了什么?
“铃铛,去看看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别出了意外。”
铃铛不以为然,“就是送个人而已,能出什么意外。我觉得那位黄公子不错,就是年龄大了些,应该是婚配了,不然和咱们大姑娘还挺般配。”
“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这么许多废话?还有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就掌你的嘴。”程雪瑶气得将手上的茶盏直接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铃铛吓了一跳,满心委屈,敢怒不敢言,便低头往外走,刚出门没几步,正好看见程雪清回来,“大姑娘……”然后立在那里不动。
“怎么了这是?”程雪清听出她的声音不对,似乎快要哭出来。
若是不问,铃铛或许还能忍得住,结果这一问,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早在府里都是小丫鬟时,她就羡慕小莲能有一个那样温柔不苛待下人的主子。程雪瑶与她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怎么了这是?”程雪清虽然发问,但心里却是有些明悟,怕是妹妹又难为下人了。
“没什么,大姑娘进去吧,我去观里的厨房端些点心给您。”铃铛匆匆行了个礼,走向院外。
程雪清冲着小莲使了个眼色,让她跟着铃铛,自己则走进屋中。
看到姐姐进来,程雪瑶也没好脸色,“铃铛这个懒货又到哪里去了,打碎东西也就罢了,竟然还不想着收拾。”
地上的茶杯碎片是那种粉粉碎的模样,程雪清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程雪瑶摔的。
“雪瑶,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发脾气?再有两个月祈福期满,你也要开始议亲,到时若是传出去,又有哪家愿意来提亲?”
程雪瑶冷哼一声,心里充满鄙夷,她哪里还用那些普通人家来提亲,等着皇帝的诏书就是了。
等到她成了皇后,再大的脾气又有谁敢说什么。
“姐姐快别说我了,你最近不是议亲,议得如何了?”
若是能让姐姐定亲,自然就没人和他抢皇帝了。
程雪清目光复杂低看了她一眼,轻轻说道,“眼下没有合适的,母亲说等这次秋闱过后再看看,反正我已拖了这许久,也不差这几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怎么行?”程雪瑶脱口而出,秋闱到现在还有三个多月呢,万一出了变数怎么办?
但看到姐姐的目光后,又觉得自己似乎情绪太激动了,赶紧说道:“妹妹是希望姐姐不要为此烦心,早一日定下来,就能早一日安心。”
“你也知道定下来安心?那你为何又要来这里换我,若是你不来这济慈观,颖王现在提亲了也说不定。”
这个问题,程家人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程雪清问了也不只一次,程雪瑶却从未回答过。
本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结果却听她说,“我要嫁给那个黄公子。”
“你这是病的糊涂了?我跟你说颖王,你给我提什么黄公子?”程雪清的话里微微地带上了一丝怒气。
程雪瑶心里的醋劲一下子就上来了,仿佛此时姐姐已经将人抢了去。
“哼,姐姐这么大的反应是做什么,莫非是你也看上那位黄公子了?不然刚刚你不过是送人,怎么去了那么久。”
“你……”程雪清气得手都在发抖,刚刚她之所以和那位黄公子说的久了一些,实则是拜托他务必替程雪瑶保密,以免并无旱灾发生,她却被人说成是不祥之人。
可没想到,她的一番苦心,妹妹不理解也就算了,竟然如此猜测于她。
“雪瑶,一直以来,我觉得你之所以不懂事,是因为你还小,等长大了就会好。但如今你已经十八岁,若是换成其他人,此时怕是已经生儿育女。结果你却仍然如此任性妄为,真真是让我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程雪清一甩袖子直接离开。
因为妹妹去年强行把自己换出,京城里有些人家认为是她出于嫉妒,故意让妹妹入道观替她,好搅和掉颖王与妹妹的好事。
待到后来,齐宣果然对程雪瑶不再关注,全力宠幸一个婢女,更是让人议论纷纷,说她心思恶毒,看不得妹妹好。
最近议亲不顺,也是与此有关。
这些事情,程雪清从未与妹妹说过,怕她为此内疚难过,却未曾想,换来的却是这样恶毒的猜测。
算了,捂不热的石头,她也不会再捂,日后两姐妹各自嫁人,也本就是两家人,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却说齐晖回到皇宫后,立刻下了一连串的命令,“派人调查与程雪瑶相关的一切人和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加派人手监视她,有任何异动立刻报我。”
“还有,传尹正新,他不是天天嚷着要朕立后么,这次他要敢反对,朕就让他去守城门!”
第93章前夕
“王爷,沈怀瑜传来消息,他们已经与夏其轩接上了头,定好了四月二十六日在怀安靠岸,我们可以出击了。”
严陵将收到的情报递与齐宣,自己站在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如今伤势大好,虽然还不能执行护卫工作,但安排防务、分析情报,还是没问题的。至于齐宣的安全,就全数交给平越负责。
“竟然是怀安,他们还真会选地方。”齐宣把情报反复看了两遍,微微皱了下眉头。
怀安是元瑾汐的家乡,是过去十年来他一想到小镇纸就能想到的地方,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不希望那地方和福.寿.膏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那里水流平缓,没有大型港口,但适合用小船来运输,估计是对方想借此掩人耳目。另外就是那里不远有一个军方的驻地,驻地的首领正是陈霄之前的副将,应该是夏其轩并未完全信任夏其然,想要多一份保障。”
“好,既然夏其轩选择了那里靠岸,那陈霄必去,我正愁抓不到人赃并获。传令下去,让康志成带人去查封之前查到的仓库,动静尽量闹得大一些,然后秘密向怀安进发。丁鲁季持尚方宝剑,以查盐税的名义去江州盐场,趁陈霄不在,查封所有账本。”
“是。”
“至于本王么……”齐宣得意一笑,向外喊了一声,“小七,让你和四海找的烤全羊的人呢?”
“找好了,都在外面候着呢。”
“叫他们去花园等我。”
“是。”
花园里,四海带着两个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齐宣走近,两人慌忙跪下见礼。
“起来吧,”齐宣在花园里的凉亭坐下,看向这两人。两人都是胖胖的,其中一人服饰明显不同,头上戴着白色的小帽,像是西域那边的人,而且他竟然还带了一只羊进来。
果然,四海指着他人道:“王爷,他叫库尔班,从西域来的,最擅长的就是烤全羊。据说考出来的肉香而不腻,嫩而不柴,江阳城里独一份。”
库尔班赶紧上前行礼,用着略带口音的中原官话说道:“见过王爷。”然后又扯了下手里的绳子,“这是西域羊下的崽,最适合烤着吃。香。”
齐宣看了看那羊,体格健壮,毛色顺滑,估计考出来味道能不错,“羊是好羊,但一头不够,怎么也得三头才行。”
库尔班喜出望外,“有的,有的,但三头我一个人烤不来,我儿子,噶里可以帮忙。”
“准了。”
四海又指着另一人道:“这个人叫张大力,是城里鸿起顺的大厨,最擅长做烧鸡、烤鸡、叫花鸡。”
张大力也赶紧见礼,心里却有些后悔,来的时候他还嘲笑库尔班傻,见王爷竟然还带头羊,但看到齐宣的赞扬后,他这会儿恨不得一手一只芦花鸡,好在王爷面前露脸。
“要想鸡做得好吃,鸡的品种吃的饲料都有影响,这次给您的鸡都是小的自己喂养的,保证好吃。”
齐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也不知道是真是如此,还是这个张大力为了不被库尔班比下去故意说的,但他还是点头道:“那就要十只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咧,小的一定不让王爷失望。”他看了库尔班,又道:“我有个徒弟,到时一并带来,给我打下手。”
打发了两人后,四海有些不明所以,“王爷,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到时可是有不少人会来吃呢。传令下去,明天一早出发,让他们把东西备好,跟我走。”
“啊,去哪儿?”
“怀安。”
第二天一早,在江州百姓好奇与不解的目光中,齐宣带着护卫、随从,后面车上拉着羊和鸡出城去了。
乖乖,不愧是王爷,出门野餐都这么大气。
以此同时,一只信鸽也飞向怀安方向,半个时辰后,陈霄看到了手下递上来的这份情报。
“哼,都说他是一代贤王,我怎么就觉他是一个草包呢,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想着郊游。”
“将军,我们刚与夏公子定下靠岸的时间,那边齐宣就出了城,该不会有诈吧?”杨铭隐隐有些担忧,自从齐宣来了江州,整个江州的局势急转直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你也太草木皆兵了,他不过就是个贪图享乐的王爷,这会儿朝廷的旨意还没到,他他觉得无事可做而已。再说,他来江州也一个多月了,咱们的货他是半点都没察觉,这个时候又怎么会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杨铭想想也确实如此,但心头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
却说元瑾汐在知道他们不会去江阳,而是直接去怀安后,失落了好几天。
这一路她可是一直期待能见见齐宣呢,顺便还能问下,那天他问她十一年前江州大水的事,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又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可没曾想,车队竟然绕了个弯,避开了江阳城。虽然沈怀瑜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但她还是难掩失落。
不过,想到在后面马车里坐着的卫一,她又觉得自己早晚能见到齐宣,耐心等待就是。
“咳咳,”元晋安看到女儿低头不语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想齐宣了,因此清了清嗓子,“大概还有两天就到怀安了,也不知道你二叔三叔怎么样了,祠堂是不是还好。”
“肯定没事的,”元瑾汐压根没反应过来,只是顺口应了一声,然后将目光移向窗外,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王爷那边怎么样了。”
元晋安不由一晒,感叹道:“女大不中留啊。”
元瑾汐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微红,“我说的是朝廷到底有没有定夏兴昌的杀人罪,爹你想什么呢。”
“是是是,我闺女想的是朝廷大事,一点都没儿女情长,一点而都没有。”
元瑾汐不由大窘,赌气道:“中午不给你炖兔肉吃了,吃干粮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给话是这么说,到了中午休息时,她还是乖乖地炖起了肉汤。
因为卫一点名要吃,元瑾汐做的味道像是他年轻时吃过的味道。
此时他正在沈怀瑜的帮助下从马车上下来,“唉,老咯,不中用了。”
沈怀瑜差点就当他的面翻白眼,就他还老?
前两天,他在马车里处理事情时,一直乔装打扮跟在队伍中的夏其然,竟然贼心不死跑去和元瑾汐说话。
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飞刀定在了树上。
那刀尖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插在树干上。
只差那么一丝,夏其然就绝后了。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他也很应景的,直接尿了。
气得卫一大骂他没用,糟蹋了自己的刀,然后不许任何人替他拔刀。
夏其然哆哆嗦嗦地站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自己拔了下来,结果因为太过害怕,自己把自己的大腿根划伤,差点没一命呜呼。
自那之后,夏其然就算是要和沈怀瑜谈“正事”,都是远远地打个手势招呼他过去,绝对不敢再靠近元瑾汐和卫一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一刀,就能让夏其然那种无赖吓到生活不能自理,他还好意思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
“没。”沈怀瑜立刻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卫叔说得对。”
“那你就是说我老了,不中用了,小子,要不要咱爷俩练练?”
沈怀瑜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心想您这么大的人了,玩这个有意思么?
不远处的元瑾汐正好来给卫一送饭,见状不由噗嗤一笑,虽然沈怀瑜怕卫一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每次见了,都忍不住想笑。
“卫叔,刚炖好的肉汤,您趁热喝吧。我兄长是老实人,不许您欺负他。”
卫一接过瓷碗,拿勺子舀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满意地哼了一声后,才没好气地道:“他是老实人?看到那边的那个没有,底裤都快被他卖了,还乐呵呵地帮他数钱呢,他老实,哼。”
元瑾汐仍旧坐在那里笑,沈怀瑜一扭头,果然看到夏其然期期艾艾地走了过来,心里对卫一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不明白他是怎么察觉到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再问一句,就这样还说他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问是不敢问的。
“卫叔,你干嘛对我兄长那么凶?”元瑾汐坐在卫一旁边,双手拄在膝盖上,支着下巴看他吃饭。
这个姿势是从沈欣然那里学来的,对别人有没有用不知道,但对卫一,却是好用的很。
卫一本来不想回答,但是看来她一眼后,就缓缓开口道:“因为他与老夫年轻时很像,总是在不动声色间就能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自以为看透了一切,也掌握了一切。”
“不过,他比我那时强,我是吃了大亏才明白过来,他却是现在就明白了。”卫一说这话时,看向远方,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萧索。
元瑾汐似懂非懂,“明白了什么,人心?”
“算是吧,好了,不要再问了,还有以后不许再学沈欣然。”
“还有,我看你最近几天心思都变重了,开心点,好好地等着就行了。”
“等什么?”元瑾汐心里忽悠一跳,心里又升起一丝幻想,难道说齐宣会来?
“没什么,嘿嘿。”卫一冲着她得意地笑了一下,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说的样子。
这表情看的元瑾汐心里像是有蚂蚁在咬,痒的不行,恨不得当场化身沈欣然,摇着卫一的胳膊大声问他到底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到底不是沈欣然,偶尔拄个下巴也就行了,真让她变成沈欣然,她也受不了。
不过么……想起齐宣那次突然跑来,元瑾汐又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真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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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怀安
车队渐渐靠近怀安,元瑾汐也不由开始激动起来,一别十一载,说是历尽千辛,才得意回归也不为过。
离开时他们匆忙逃难而出,一大家子人刚开始还在一起,结果走着走着就失散了。
后来她与父亲虽然逃脱了洪水,却未能逃脱官兵,一个被抓去服了苦役,一个先是被拐进了杂耍班,后又被人伢子捉住,卖身为奴。
这么多年过去,一直都是身不由己的活着,连打听一下亲族好友是不是还活着都做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也只能期盼他们一切安好,可以顺利相见。
“爹,快看,是怀安。”元瑾汐指着城门上的两个熟悉的大字,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虽然在看过江阳、京城的城门之后,怀安的城门显得又破又小,但在她眼里却是无比的亲切。
元晋安也是感慨万千地看着那个城门,“它旧了,我也老了。”
“爹,你不老,在女儿眼里,你永远都年轻。”元瑾汐拉着父亲的手,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之上。
近乡情更怯,这种感觉也只有亲人在身边才能缓解。
沈怀瑜也在看着那个城门,目光复杂,这就是母亲后半辈子生活过的地方么?
虽然他已经知道母亲在生命的最后几年过得很好,但是骤然来到他生活过的地方,仍然让他感到难过。
他的母亲本可以生活得更好,要不是他那个招人恨的舅舅见钱眼开,母亲有何至于过得那么艰难。不过想到许柳杨的下场,他心里的气多少顺了一些。
早在他吸食福.寿.膏之前,舅母就已经带着女儿改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吸食那东西之后,之前的街坊邻居也开始对他敬而远之。
甚至于他在熙和园的地牢里“住”了快一个月,都没人想到要找他,要问问他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人唾弃,邻里嫌弃,这样的人虽然或者,却未必比死了好。
最终他没能熬过□□的戒断反应,自己撞墙而死。
沈怀瑜买了口薄棺,将他葬在了乱葬岗——母亲当年被人胡乱抛弃,又死而复生的地方。
因为有并州知府的路引,以及颖王府的令牌,一行人顺顺利利地就进了城,元瑾汐甚至连车都没下。
进城之后,两边的街道虽然还算干净,但却是稍显破败,无端给人一种萧条之感。
有几处房屋甚至还能看到洪水泡过的痕迹。而怀安最近一次遭受水灾,就是十一年前那一场,也就是说十多年过去,这房子的主人竟然没有进行任何的修缮,可见民生之凋敝。
街上的行人也不多,一个个愁眉紧锁。
元瑾汐惊疑不定地看着外面,又转过头来与父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景色,比之十年前,可是差远了。那时街上总是有人,一派欢声笑语。哪像现在,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
沈怀瑜骑马走近,眼睛里也有诧异的神色,元瑾汐轻轻地摇了摇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比城里气氛更古怪的是人们的眼神,看着他们时满满的震惊,仿佛没见过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看看自己,又看看车外的沈怀瑜和护卫,并未觉出什么不妥之处,怎么这些人都是这样的表情?
“停下停下,你们是什么人,哪里来的。怀安城里竟然敢骑马坐车,活腻歪了?”
一个听着就让我讨厌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元瑾汐探出头前看去,就见三个穿着兵丁服饰的人,正站在她的马车之前,比比划划地让车队停下。
“这城里,除了我们陈将军,就没人可以骑马坐车,都特么给我滚下来。”领头的那个人极其嚣张,挥舞着腰刀,一副谁不听话就砍谁的样子。
元瑾汐心里升腾出一股怒气,怪不得街上如此萧条,有这样的人在,又怎么热闹得起来。
而且除了陈将军,就没人能骑马坐车?
就是在京城里,天子脚下,皇帝都没定过这样的规矩,这个陈将军真是好大的官威。
有人拦路,车子自然就停了下来。
只是这次跟着元瑾汐卫一出来的人,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卫一手下正在训练中的暗卫。虽然还没出师,但气势却是很足,一个个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那个兵痞,一言不发。
恍惚间似有杀气流动。
这场景让那人心里有些毛毛的,但还是色厉内荏地道:“看在你们是外地来的不懂规矩的份上,拿一百两银子来,就放过你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一个常跟在卫一身边的小厮来到元瑾汐的车厢边,低声道:“卫大人说了,这是姑娘的家乡,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若是不想劳神,就交给他来处理。”
元瑾汐心里一暖,点头道:“知道了,代我谢谢卫叔。”
“哟,哪里来的小娘子,倒挺俊俏的。”那人站得摇摇晃晃的,似乎这时才注意到元瑾汐的存在,立刻露出一脸□□,“多大了,许配人家没有?”
“啧,这细皮嫩肉的,这样吧,你们要是舍不得银子呢,一百两不交也行,让这小娘子陪桂爷我喝上一杯就行了。”
“对,喝上一杯。”后面跟着的两人也立刻叫嚷起来。
元瑾汐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那个自称桂爷的人嗷地一声,仰面到底,捂着脸在哪儿哀嚎。
沈怀瑜手里拎着鞭子,声音极冷,“找死。”
元瑾汐心里一晒,得,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可以仗势欺人的机会,就这么被人抢走了。
怪不得兄弟姐妹之间偶尔会打架,这突然间被抢了东西,是挺让人郁闷的。
当然这也就是心里胡乱想想,元瑾汐此时趴在车窗上一副吃惊的样子,“诶呀,这位军爷,怎么忽然间就醉倒了,这么紧紧地捂着脸,难道是知道自己见不得人么?”
“你竟然敢打我,老子今天非把你摆弄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出口,因为沈怀瑜一鞭又一鞭地抽了下去,直把那人抽得满地打滚,惨叫不断。
元瑾汐心中一动,觉得兄长的怒气似乎来得有些太大,这么狠抽,似乎有种要把人抽死的架势。
可就算是对方调戏了自己,他也不至于就起杀心吧?
“救我,快救我啊。”
这一声喊,总算把另外两个人惊醒,他们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仓啷一声拔出腰刀,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
只见他们目光发直,瞳孔极小,小到只有针尖那么大,元瑾汐猛然明白过来,这些人吸食了福.寿.膏!
怪不得沈怀瑜那般发怒。
同时,她也是被这个事实吓到,这些人可是驻守海防的兵丁,若是他们也吸食那些东西,当真有海盗倭寇进犯时,就看他们这种反应,这样摇摇晃晃的步伐,真能保护百姓么?
“哪里来的不开眼的玩意儿,敢打我们大哥,找死。”
这些人显然是在城里横行霸道惯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人举刀就砍。
结果还没到近前,就被沈怀瑜一人一鞭子抽在脸上,两人几乎是同时扔了刀,双手捂脸倒在地上哀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打得好。”
不知何处突然想起了一声叫好声,紧接着,更多的叫好声传来。随后门板后、拐角处也走出不少人,有和刚才那个声音一样叫好的,也有对着地上的人骂活该的。
甚至还有人扔了点烂菜叶过来。
元瑾汐也借机低声劝了下沈怀瑜,“兄长,摸抽死了,这种人死不足惜,只是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沈怀瑜听了,这才收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强行稳了稳呼吸。
刚刚他的确是动了真火。气得不只是眼前这个人,还有这人背后的人,吸食那种东西,不可能没人知道,但竟然没人管,反而让这样的人在城里胡作非为、横行霸道。
这简直就是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忽然间有人喊,县令大人来了。
元瑾汐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胖胖的穿着官服的人,在两个衙役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快,快,把三位军爷扶起来。”
待到衙役将人扶起来后,他又赶紧上去嘘寒问暖,“几位军爷没事吧,诶呦,桂头您这伤得有点重啊,赶紧地下官带您找郎中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心里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觉,一时间闹不清这县令的用意。
从表现上来看,他是与他们一伙的,可是说出的话却是怪怪的。
这个叫桂头的人都快被抽成血葫芦了,在他那里就只是伤得有点重,还要带他去找郎中。
“少特么废话,”桂头猛地一推县令,“我告诉你,常兴文,你特么少在这里和稀泥,今儿你要不把他们都关到大牢里去,我回去就让姐夫扒了你这身官衣,到时候你那白白嫩嫩的女儿可就要进教司坊了。”
教司坊三个字一出,元瑾汐目光立刻一冷,在夏府六年,她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威胁。
沈怀瑜见状,二话不说,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嗷,”桂头跳了一下,却没敢看向沈怀瑜,而是揪着常兴文的官服,“你可看到了,这人无故殴打于我,你要把他们全都抓紧大牢。”
常兴文满脸堆笑,“桂头,桂军爷,你是堂堂七品偏将军,杨将军的左膀右臂,何必在此和几个乡野粗人一般见识。”
“你看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再不回营,可就要耽误晚上点卯。杨将军点卯时,要是看不到您,可是要发脾气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特么拿姐夫来压我,我告诉你,今天这些人你关也得关,不关也得关。”抬手一指沈怀瑜,“这个不用关,直接吊到城门上去。”
沈怀瑜立刻把手里的鞭子扔到地上,一副无害又不解的样子,“请问我犯了什么罪,你竟然要如此对我?”
“你敢打老子就是犯罪,来人,给我……嗷……”
桂头话没说完却是一捂嘴巴,然后呸呸两声,吐出两颗门牙和一颗蚕豆来。
元瑾汐捂嘴一笑,看来卫叔这是嫌蚕豆太硬了。
“谁特么地敢打老……嗷……”
这一回,桂头捂得不是嘴,而是他的额头,而且在场众人都听到了一声闷响,再看地上又多了一颗蚕豆。
桂头气得哇哇大叫,冲着蚕豆来的方向大喊,“有能耐你就露个头,报个名,看老子不弄死……嗷……”
这一回下面两颗牙也没了。
“诶呀,桂军爷,马上要点卯了,您再不回去,可真就要耽误了。”常兴文犹如什么也没看见,一副真心担心桂头赶不上点卯的模样。
这一下,桂头知道自己是真真正正地碰到了高人、踢到了铁板,赶紧用手挡着头,“你给老子等着,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行三人立刻抱头鼠窜而去,只是刚跑两步,就听噗噗几声,每人腿窝处都挨了一颗蚕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围观的人立刻大笑起来,纷纷拍手叫好。连县令也不由露出笑容,但马上就喊道:“都散了,散了,赶紧回家。诶呀,我这身子骨太虚,累了累了,来人扶我回去。”
说罢,还真就走了,自始至终,既没看向马车中的元瑾汐,也没多看沈怀瑜一眼,更别说蚕豆来的方向。
就仿佛他们一行人是空气,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个县令,倒是有点意思。”沈怀瑜用手挠了挠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元瑾汐却是心中一动,把目光定格在他的右手之上。
他这右手不是废了么?她可是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把自己的手摔在桌上的情景,仿佛那根本不是手,而是长在他身体之上的死物。
那之后,为了不让他难过,她从来不提这减事,甚至目光都不敢往哪儿瞟,就是怕他难堪。
结果,他竟然能用右手挥鞭子抽人,还抽的这么准?
元瑾汐一下子就想到了卫一说的话,“他老实?哼。”
怪不得卫一当时一副看傻孩子的神情,原来沈怀瑜狠起来,连自己人也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亏她为这事还难受过好久。
“兄长可真是好手段。”
元瑾汐咬牙切齿地扔下这一句,转身上车。
沈怀瑜这才意识到自己露馅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身上马,这会儿不是解释的时候,等闲下来再哄吧。
这场闹剧之后,就再没发生什么事,一行人很是顺利地来到城东的清水巷,这里就是元家的祖宅。
然而一踏进巷子,元瑾汐进城时的那股子不祥预感又升腾了起来。
待到走近时,发现大门之上的元宅的牌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黑漆大字,“杨府”。
第95章李显仁
看到杨府两字,元晋安心里就咯噔一下,整个人不由晃了两晃。
这座宅子是元家的祖宅,几代人都世居于此。虽然分家后各过各的,但是这里也是住着他与二弟、四弟三家。
纵然自己回不来,他们也该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说,他们两家也被官兵抓到,服了劳役?
可是,当年都是往江阳跑的,若是被抓,应该和他一样送到采石场去。可他在那里十年,并未见到自家人。
只要他们没被抓,不可能不回到这里来。
因为这里不仅是祖宅,还有元家的祠堂,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的地方。
可如今这里竟然改了姓氏,难道说……元家人竟然一个都不剩了?
不,绝对不可能。
元瑾汐看着杨府两个字,却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常县令对桂头说的那句话,“你可是杨将军的左膀右臂。”
杨将军……
那人的一个手下,都敢在城里当街拦路索要钱财,那他本人占个别人的祖宅,也不是不可能。
“爹,你先别急,这是我元家的祖宅,只要地契还在,就没人能强占了去。兴许是几位叔叔在洪水过后,一无所有,不得不变卖祖产,维持生计。那样也是好事,只要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若是有人敢强占,女儿哪怕上京告御状,也替您把宅子夺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怀瑜也在另一旁扶住元晋安,安慰道:“元先生,宅子是小事,保重身体要紧。您也不必担心,咱们先找人,等找到了人,弄清情况,若真是有人抢占,怀瑜一定帮您把宅子夺回来。”
元晋安强行深吸两口气,这才扶着沈怀瑜的胳膊站稳了一些,“你说得对,咱们先找人,什么都不如人重要。”
他拍了拍女儿的手,“你们不必担心我,我垮不了。”
几人在门口这么说话,自然早就引起了门房的注意,只见大门旁边的角门打开,一个穿着下人服饰的人走了出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若是拜会我家主人就赶紧送上拜帖,若是想攀亲戚、打秋风,劝你们赶紧滚蛋,不然就拉你们道县衙大堂吃板子。”
沈怀瑜听了就要发火,元晋安却是按住他,深吸了一口气上前问道:“我等的确是来投亲戚的,但投的不是这里的杨家,而是原来住在这里的元家,不知这位纲纪可知曾经的元家搬去了哪里?”
“元家?没听说过。”
元晋安还欲再问,那人不耐烦道:“没看到这上面写的是杨府么,说出来不怕吓到你,这是杨铭大人的府邸,要找人就去别处问,别在这里碍事,惹恼了本大爷,没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这人转身进了角门,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元晋安无奈,只得回来。
元瑾汐却有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觉,“爹,咱们先去找家客栈落脚安顿下来,怀安城就这么大,总有相识的街坊邻居还在,总能打听到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能如此了。”元晋安又看了一眼那朱漆大门上的“杨府”二字,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元家祖上虽然是被高祖皇帝“贬回”老家的,但当时也并不是全无家产,至少这个宅子就造的相当气派。
只是刚回来是,虽有几分薄田,但那一代的子弟从小学的是之乎者也,经史子集,骤然间让他们去耕种土地,实在有些难为。
等到祖上去世时,众儿子一分家,也就不剩什么。
到了元晋安这一代更是极为艰难,除了这座宅子显示出祖上的荣光之外,其余方面与普通百姓比起来也没好到哪去。
不然元晋安也不至于身兼教书先生、杀猪屠户、代写书信等数项营生。
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想过卖掉祖宅,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是祖产,他又是长房长孙,祖宗的基业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可没想到,如今宅子易主,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府”两个字挂在他元家的门楣之上。
元瑾汐不想让父亲自责难过,但又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
祖宅易主,与她来说也不好受。回来之前,她不是没想过会面临亲人生活悲惨的局面,甚至都准备好了银子,打算接济他们,再好好修缮一下祖宅。
然后再和沈怀瑜一起好好地祭拜下母亲,说一说这十一年来的思念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万没想到,满怀期望地回到怀安,见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宅子易主,祠堂必然会被拆掉,就算是还能夺回来……后面的事她不愿再想。
元晋安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往回走时显得脚步蹒跚。
这个时候,旁边一家人的门开了,出来一个穿着富贵团圆纹的男人,来到元晋安一阵后,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这是元先生回来了?”
元晋安仔细看了看眼前人,激动地道:“莫不是李显仁李老弟?”
“诶,元先生,你现在可不能能再叫去李老弟了,我去年捐了个员外郎的身份,如今已是李员外了。”
元瑾汐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她有印象,当年跟她家定娃娃亲没成,便因此怀恨在心。后来母亲去世,他的婆娘便逢人就说这女人就得生儿子,生儿子无病无灾,生女儿百病缠身。
害得五岁的她差点没想开,也气得她爹生平第一次操起棍子打人。
这人和他婆娘一样,因为生了个儿子,一直觉得高人一等。而且他大字不识一个,竟然还好意思让人叫他李员外。
要不是他自己出来,元瑾汐就是知道他还住在这里,也不会上门询问。
不过,她记得他家条件不比自己家强多少,都是苦哈哈过日子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钱,能捐个员外郎的身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李员外,失敬失敬。”元晋安一脸惊讶的样子,不但语气夸张,甚至还拱了下手。
李显仁脸上一僵,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便只能转移话题,“诶呀,这是汐汐吧,都长这么大了,而且比小时候还好看。”
元瑾汐被这声汐汐叫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碍于他与自己的父亲是同辈人,而且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能不情不愿地给他行了个福身礼,学着父亲的语气,“见过李员外。”
“诶,这就见外了,我比你父亲大,叫声伯父就行。”这人说着话又打量了一下元瑾汐,嘿嘿笑了两声,“你们一路回来很辛苦吧,来来来,里面请。”
元晋安被这声笑弄得很是不舒服,“进去就不必了,元某刚刚回来,急于打听我那几个兄弟的下落,不知李员外可有他们的消息?”
“诶,何必见外,元先生的几个兄弟,那可是说来话长了,不如进屋咱们坐下来好好地聊,慢慢地聊。”说着话,李显仁就抓住元晋安的胳膊往里面拽。
元晋安犹豫了一下,心里急着知道自家兄弟的下落,“既然李员外如此盛情,那元某就却之不恭了。”
元瑾汐本也不想进,但也想知道自己叔叔的下落,便看向沈怀瑜,“卫叔此时人还在门口等着,不如兄长先去找好客栈安顿卫叔,再来接我们。”
沈怀瑜点点头,觉得这样也好,毕竟卫一还在巷子口等着,他们都进去让他等着也不好。而且按计划,夏其然也快要和他联系了,他确实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但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李员外,又觉得只让这父女二人进去不妥。
从刚刚那个桂头的嚣张程度来看,这城里但凡能活得滋润的,怕是与那几个人身后的势力脱不开关系,万一起了冲突,以他们横行乡里的脾气,这父女二人可是要吃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名,你和姑娘一起去。”
“是。”一个人答应了一声,走到元瑾汐身后,站住不动。虽然这人一直跟在沈怀瑜身后,但对于元瑾汐来说,他就像是刚刚出现一样,等到他走到自己身后站定时,就又感觉不到他了。
这人简直是天生的暗卫,隐蔽的功夫,怕是平越也比不过。
微微有些诧异,“兄长这是……”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城里不是你们在的时候,切莫大意。”
“也好,那多谢兄长了。”
这个时候,前面的李显仁已经等的不耐烦,大声催促了起来:“瑾汐啊,快来,看看伯父新盖的院子。”
元瑾汐向沈怀瑜点了点头,这才带着无名走了进去。
别看李显仁家门脸不大,只是两扇的大门,但在绕过影壁墙后却是一片开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瑾汐不由眉头一皱,因为按她的记忆,李家院子不大,只有现在三分之一大小。这里的房子都是一家挨着一家,根本没有空地,他家的院子大了,势必就有人家的院子小了。
又或者说,他是占了别人家的院子。而他家的隔壁,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姓韩。
看到父女两人都进来了,李显仁显得既得意又兴奋,指着周围的花草树木道:“这是去年新扩建的,不错吧?比以前可是宽敞多了。看到前面的三间正屋没有,也是去年新盖的,不仅如此,后院也全都翻新了一遍。”
“你们是不知道成化那小子现在可是出息了,这两年每年都能那会不少钱来。要不我哪有大房子住。这生儿子啊,就是比生女儿有用。”说完又得意地看了一眼元瑾汐父女二人。
元瑾汐有些压不住火气,“您这院子是把韩伯伯家扩了进来了吧,不知韩伯伯和韩伯母搬去了那里?”
“那我哪儿知道,我可是给了整整五十两的。他愿意卖,我愿意买,谁管他们去哪儿。”
元瑾汐心里一阵恶心,韩家在此地住的年头也不少,那院子也是祖宅,祖祖辈辈都在这里,五十两就卖了?
结合他还捐了员外郎的情况看,莫非这当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是不知道那杨铭是不是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如果是,那反而一切都好办。毕竟她还有颖王给他撑腰,她不怕有猫腻,就怕没有。
要真是叔叔们为了生计卖了祖宅,想买回来可就难了。
此时再看李显仁,越发觉得恶心,就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歹也一条巷子里住了几十年,在他这里竟然是“谁管他们去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母亲当年没同意和他家定亲,还真是明智。
一路把人让至正厅,李显仁又安排下人赶紧上茶,“赶紧安排酒席,故人相见,可得好好热闹热闹。”
这个时候元瑾汐才注意到,这宅子里的下人可是不少,光她见到了就有五六个人。
看来李显仁不只是有钱捐了个员外郎那么简单。想到沈怀瑜的话,元瑾汐越发小心起来。
分宾主落座后,元晋安又一次开口,“我那几个兄弟到底怎么样了,还请李员外告知。”
“唉,都死喽。”
什么!
元晋安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茶水也洒了一地。
第96章李成化
“什么,都死了?”
元晋安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中的茶盏也是应声落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可不是,惨那。”李显仁说着话,还抬起袖口抹了抹眼泪。
“都死了?”元瑾汐也是脑子嗡地一声,有些难以接受。回来之前,她不是没想过会有亲人离世的可能,但竟然都死了?
“假的。”耳边忽然间传来一道极低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只有元瑾汐自己能听到,但说得斩钉截铁,非常肯定。
是无名。
元瑾汐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思维也敏捷起来。这人前一秒还在介绍他家的院子,这会儿就抹起了眼泪?而且,此时再看他的表情,也是看不出半点悲伤,反而有一种阴谋得逞的感觉。
“李伯伯,你可不能说谎话诓骗我们,我二叔、四叔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几个堂兄弟也正是青春年少,哪里会都死了。”
李显仁一直观察这他们二人的状态,看到元瑾汐很快震定下来,暗道可惜,不过还是接着说道,“没死也差不多了,衙门口都已经判了他们的通匪之罪,如今他们都关在大牢之中,只等秋后问斩。”
“这么说还没死?”不知不觉之中元晋安的声音冷了下来。
这个变化,元瑾汐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虽然父亲在她的记忆中极少发火,但每次发起火来,都是很吓人。
就比如母亲去世那年,他抱着自己来找李显仁家麻烦的时候。
可李显仁并未察觉,“虽然还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通匪的罪名啊,衙门口都判了,只等这秋后问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叹息了一声,“可惜了,本来能救回来的。”
元瑾汐心里冷笑,看来这人对他们是有所图,那也好,就看看他想干什么。
“李伯伯您快说,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人就回来,只要能救人,我们什么都愿意干。”
这话让李显仁心里非常得意,丫头片子就是丫头片子,几句话就上钩了。
“这事说起来也难也不难,如今这怀安城里,官最大的是陈将军,再往下就是杨将军了。你也看到你们祖宅上的杨府两个字了吧,那就是杨铭的府邸。”
“他呀,说那宅子与他八字相合,特别喜欢。但是县衙里,那宅子是落在元先生的名下的,元晋平没有地契,就是有心用宅子保全自家人性命也是办不到。”
“如今元先生回来了,就正好,把宅子的地契拿出来,我再去运作一番,花个千八百两的银子,不论是元晋平一家,还是元晋康一家,都能赎回来。”
元晋安冷眼看着李显仁,觉得像是在看一只豺狼。当年,他就应该再狠一点,直接打断他的一条腿,也省得自己在这儿听他胡说八道。
“可是,”元瑾汐又开口道:“我们父女好不容易才从外地回来,又上哪里去弄千八百两银子呢。”
“诶,这话就见外了,你们没有我有啊。最近几年,成化可是没少往家里送钱,一千两银子虽多,但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
李显仁故意顿了一下,不再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晋安此时也知道女儿的意思了,无非就是想套出眼前人的目的,当下便道:“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唉,说起来也是惭愧,我那发妻,五年前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时时感到孤寂,这些年一直想续弦,却一直没有合适的。如今你们父女远道归来,也是无依无靠,不如就把瑾汐给我当填房如何?”
“日后咱们是一家人了,你们元家的事,就是我的事。那些人,我保证全都给你救回来。”
“放你娘的屁!”元晋安就是刚刚惊讶时摔了茶盏,不然这个时候绝对会吧东西摔在他的脸上。“你也不看看你都多大年岁,竟然还敢图谋我的女儿。”
李显仁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元晋安,我告诉你,今时不同往日,我是看得起你,才要你女儿当填房。她今年都二十了吧,竟然还没嫁出去,说不得就和她娘一样,做了别人家的妾,又逃出来的,我不计前嫌肯娶她,已经是抬举她了。”
“你……我跟你拼了。”元晋安此时双眼通红,眼前这人不但图谋他的女儿竟然还侮辱他的亡妻,他现在恨不得把这个人生撕了。
“爹!”元瑾汐上前一步,拉住元晋安,用力捏了一下,这才看向李显仁,“纵然我会答应,那衙门已经判决之事,你又怎么更改。”
“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我们家成化在杨将军那里可是说得上话的人,只要我拿银子,让他去说项,又有你们元家的祖宅,相信杨铭将军也就不会计较了。就是笔尖一挥的事,没什么难的。但没有成化去说,这事你们有多少钱也办不成。”
“可是,我怎么听说杨将军那里,最得宠的是他的小舅子,才不是你们家成化。”
“哟,不错啊,竟然还知道桂头,不怕告诉你,我们成化和桂耀祖是拜把子的兄弟……”
这是正厅之外响起一个人大声嚷嚷的声音,“快,所有能抄家伙的,都跟我走,娘的,今儿老子要是不办了那个小娘皮,以后也没法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声音由远及近,一路走到正厅,还没进门就又听他喊道:“爹,给我拿点银子来,晚上我要用,今儿个……”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冲进来的人正看着元瑾汐发愣,而元瑾汐虽然不认得他,但却认得他脸上的那一道鞭痕——沈怀瑜抽的。
感情这个李显仁说的出息的不得了儿子李成化,竟然就是桂头身后的那两个狗腿子之一。
“哟呵,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小的们,给我拿下。”李成化愣了一下之后就大喜过望,吆五喝六地让你进来捆人。
“放肆,这是为父要娶的续弦,拿下个屁?”李显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眼看着计谋就要得逞,竟然被这个混小子给搅和了。
“啊?”李成化懵了一下。
“这人你不记得了?元家那个大丫头啊,当年你娘还要给你和她定娃娃亲呢,反正你们也没成,你娘又死了,爹就想娶她做续弦。”
这个时候,那些平时跟着李成化胡作非为的家丁护卫也拿着家伙冲了进来,一听这话也懵了。
什么叫差点定娃娃亲,什么叫反正也没成啊,有这么当爹的么?
尽管场合不对,但元瑾汐还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惹得元晋安狠瞪了女儿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元瑾汐仍是觉得好笑,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冤家路窄。既然他们主动惹到头上来,她身后又跟着无名这个顶级高手,眼下又没沈怀瑜捣乱,这会应该可以让她仗势欺人一回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显仁,做你的春秋大梦!我爹敬你是老邻居,诚心诚意向你打听我叔叔们的下落,你却谎话连篇,不但咒人已死,还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亏得我之前还叫了你一声李伯伯,呸,真是让人恶心。”
“还有,当年李婶子可是想定娃娃亲的,你打我的主意,就不怕婶子夜里来找你么?”
“李成化,当年你认的字还都是我爹教的,如今见了我爹,连声先生也不肯叫,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抓我们,你的良心是让狗吃了么?”
“还好李婶子去得早,不用看到你们父子俩的丑态!不然也要活活气死了。”
虽然这位李婶子在元瑾汐心里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此时拿来臊人却是不错。李显仁敢骂她娘,就别怪她也拉死者出来说事。
一通骂完,元瑾汐觉得气顺了一些,现在只要这父子两人有一个气急败坏,她就可以让无名动手,到时就算闹到衙门口,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李成化的脑子还没转过来,这人竟然是元瑾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不仅比当年还好看,甚至比凤仙楼里的头牌都好看。
而且他爹竟然要娶她,他还没定亲呢,他爹就要去当年差点和他定亲的人?
至于元瑾汐骂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在意。
李显仁显然脸皮更厚一些,“哼,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以为你今天进了我的门,还能出得去么,把他们都给我拿下,老爷我今天晚上就要入洞房。”
元瑾汐心里一喜,正准备吩咐无名动手,就听到一声暴喝:“我看谁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噎得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万没想到竟然被李成化抢了台词。
只见他双眼圆睁,猛地看向李显仁,“你可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一直不肯成亲,因为我一直想着她,想等她回来。你竟然要娶她,你问过我的意思没有?”
说罢,抬手一抬手,直指元瑾汐。
这一下,饶是站在元瑾汐身后准备动手的无名,也有点傻眼。
当了十几年护卫,大宅门里的龌龊事见得也不算少,但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在场众人更是目瞪口呆,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元晋安此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是让他骂人,他都不知道要从哪里骂。实在是可以骂的地方太多,从哪里骂都不解恨。
“你们还等什么?赶紧走,我今晚就当没见过你。”李成化又甩出了一句。
元瑾汐这个气啊,她就是想仗势欺人一下,怎么就这么难?
“第一天回怀安就遇到你们,真是晦气。爹,我们走。”
因为两个主子起了冲突,一众狗腿子也不知该怎么办,最终只能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三人飘然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大门,元瑾汐像是身上还沾着李家父子恶心的味道一样,狠狠地地掸了掸衣服袖口,这才转身看向无名,福身一礼,“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无名赶紧侧身,没有受礼,“姑娘客气了。”
出了巷子,之前乘坐的马车还在,赶车的人看到元瑾汐出来点点头,“沈公子已经安排好了客栈,咱们这就过去?”
“好,有劳了。”
马车缓缓移动,元瑾汐与父亲说了一会儿话,就开始一搭没一搭地看向外面。
虽然李显仁的话不可尽信,但是人在仓促之下,即使是说谎,也会下意识地以已经发生的事为基础。
再加上祖宅被占的事实,极有可能的就是杨铭先看上了宅子,然后为了霸占这个宅子,就给二叔四叔一家扣上了个通匪的罪名。
这样一来,宅子就成了被抄没的产业,他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拿到手。
真是没了王法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眼下齐宣不在,光凭她和沈怀瑜,能把人从大牢里救出来么?
她一边想着,一边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思索要如何救人,忽然间一个人在她面前猛地转了下身,引起了她的注意。
马车虽行的不快,那人也是一闪而过,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这个背影却是让她觉得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直到来到客栈见到了沈怀瑜,她才猛地想起,那人是夏其轩!
作者有话说:
元瑾汐:想做个坏人怎么就那么难,连反派都敢抢她的戏份!
第97章思念
“你确定那人就是夏其轩?”沈怀瑜对这个消息也是极为震惊,因为按夏其然的情报,这个时候夏其轩应该还在船上没下来呢,如果他不只下船还来到了怀安城,那就说明他们的计划很可能暴露了。
这个夏其然,真是无论干什么都是一个不靠谱的样子。
幸亏他不用真的和他合作干点什么,不然的活活气死。
“我也只是看到了背影,只是那一瞬间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像。”元瑾汐努力思索,但毕竟只是那么一瞬,除了直觉也说不出来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不管他是不是,这件事都不能放过,你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嗯,”元瑾汐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转过来,“那个,”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小压低声音问道:“你们的行动在什么时候?”
“怎么?”沈怀瑜挑眉,不明白她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在这之前,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元瑾汐对这些事都是一概不问的。
元瑾汐就把自己在马车上的分析说给他听,然后又道:“如果我二叔四叔一家真的被抓进了大牢里,我必须的想办法去趟县衙。”
“但我一无功名,二又是个女子,我爹到现在还有高祖皇帝的禁令在身,以我父女二人的身份,县令就是肯见我们,也必不会重视。街上那一幕你也见了,他是个明哲保身的人,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势力撑腰,他必不会帮我们。”
“所以,思来想去,就只能想用颖王府的令牌,但我又怕因此走漏了风声,让你们难办。”
“这样,”沈怀瑜沉思了一下,“我倒觉得这事你不必顾虑,而且非但不用小心翼翼,反而要大张旗鼓。这事闹得越大,就越能吸引陈霄和夏其轩的目光,也就越方便我们将其一网打尽。”
“真的?”元瑾汐惊喜,她现在可是别了一肚子的火,就想闹大呢。
“真的,也不怕告诉你,行动就在三天之后,这三天就看你能弄出多大的动静了。不过这件事你要保密,就连元先生也不要说,小心隔墙有耳。”
“放心吧兄长,我一定严守秘密。这一次我要是不把他们搅得焦头烂额,都对不起他们胆敢侵占我家祖宅。我娘的屋子可是在那宅子里。”
提起这个,沈怀瑜也咬了咬牙,但他还是道:“接下来我可能有些忙,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若有不决字事多与元先生和卫大人商量。哦对了,记得去找卫大人要几个护卫,谨防他们狗急跳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了,兄长你也多加小心。”
有了沈怀瑜的保证,元瑾汐的心里立刻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先去见了卫一,说明事情原委,然后就兴冲冲地去找元晋安。
“你来得正好。”一看女儿进来,元晋安就双手握拳,然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地说道:“虽然爹爹一直都有意回避颖王的权势,以免被人说成卖女求荣,也让你日后见到颖王时总觉得有所亏欠。但这次不同,为了你二叔和四叔,只能委屈你了。”
元瑾汐嘿嘿一笑,从袖口中掏出一个东西,“爹你看这是什么。”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块黝黑的令牌,上面刻了一个篆体的“齐”字。
“这是颖王府的令牌?”元晋安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不错,就是这个,你这是从卫大人手里拿来的?”
“是,爹爹想救二叔、四叔,女儿又何尝不想救,再说宅子里可还有咱们爷俩埋得东西呢。女儿眼下有个计划,爹你听听看……”
不多时,元晋安双眼放光,“好,就这么办,你去找笔墨纸砚来,我这就写。”
却说齐宣自从出了城,躲过众人的视线之后,就带着小七、平越、刘胜等亲随,一路快马加鞭去往江州盐场。
之前他让丁鲁季持尚方宝剑来这里查盐税,赌得是陈霄不在,可以一举进入盐场,拿到所有账本。
但这事想想,他又觉得不妥,之前在夏府门前丁鲁季就被阴了一道,可见此人忠诚有余,应变不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带兵不错,但独当一面的能力还是差了些,因此齐宣还是决定自己跑一趟,一来能保证万无一失,二来也能迷惑下陈霄。
虽然大张旗鼓地来也是可以,但谁知道盐场是不是有两套账本,还是出其不意来得更稳妥些。
此时的丁鲁季也的确是被盐场的人拦住,虽然陈霄没出来,但他手下的人就让他感到颇为棘手。
比如眼前这个文质彬彬,与其说是军士不如说是书生的车如海。
“丁将军,陛下的圣旨是让王爷来江州查盐税,而不是查盐场。这里乃是军方的管辖范围,纵然您持了尚方宝剑来,卑职也只能让你进来参观,但是想查我们的账,却是不能的。”
“不如这样,您先回去,等我禀报我们将军,他若同意您再来不迟。”说罢,一躬到地,送客的意味十分明显。
“尚方宝剑就是如陛下亲临,你敢拦驾?”
“当然不敢,卑职刚刚不是说了,您进来参观可以,想查账却是不行的。或者您向陛下讨一道旨意,卑职到时绝无二话,立刻放开盐场,让您查个痛快。”
“我要是非进不可呢?”丁鲁季按了按腰刀,威胁的意味十足。
“我劝将军还是不要如此冲动,颖王殿下可不是让您来这儿动武的。不然到时我们将军一封折子递到陛下那里,就算是颖王殿下,也得落个不大不小的不是,您说呢?”
“你……”丁鲁季真是快气死了,他本以为自己这次有尚方宝剑在手,此行会非常顺利,足以把自己在夏府门口失去的颜面挣回来,却没想到眼前人竟然如此难缠,让他有一种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他的一个亲兵小跑上前,“禀将军,颖王爷来了。”
这个消息让丁鲁季既喜且忧,喜的是,有了颖王出马,这一次不用无功而返,忧的是,自己这办事不利的印象算是摆脱不掉了。
但无论他喜也罢忧也罢,齐宣既然来了,他就得去迎接。
不多时,齐宣在随从的簇拥下来到盐场门口,此时的他已经换上御赐的四爪蟒服,一派雍容华贵的气象,望之令人炫目。
“卑职见过颖王殿下,恭祝王爷金安。”车如海大礼参拜,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都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丁鲁季迎接他时,已经把车如海的说辞告知了他,此时见到了人,齐宣不由暗暗点头,觉得陈霄真的是找了个好手下。
他的手下,严陵、刘胜都不错,各有千秋,平越虽然不够严肃,但胜在够灵活,就连小七也鬼点子不少,但还没有一个人,能像车如海这样,既能做一方主管,又是一个滑不留手的人物。
“江州盐场接旨——”小七看到齐宣的手势之后,立刻上前一步,把一卷明晃晃的圣旨高举于头顶之上。
盐场的众多守卫一听,立刻全都跪下,“吾等接旨。”
“……特命颖王查察江州盐政一切事务,准许便宜行事。钦此。”
齐宣待到小七念完,这才看向车如海,“这是临行前,皇兄给本王的密旨,车校尉可以让本王进去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如海双手举过头顶,接下了密旨,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才交还给小七,然后跪着让出一条路来,“恭迎颖王殿下。”
齐宣对他愈发的满意,“都起来吧。车校尉头前带路。”
“多谢王爷。”
进入盐场之后,发现这里秩序井然,所过之处,不论是守卫的兵丁,还是干活的工人,又或是办事的书吏等等,都是大礼参拜,完全没有普通人见到王爷之后的慌乱。
“车校尉的管理能力,倒是让本王印象深刻。”
“王爷过奖了,这边请。”
车如海并没有直接把齐宣带去盐场的会客之处,而是直接把他带到了账房处。
这里是一间独立的小院,周围都有重兵把守,因为此处不仅仅是账房,还是银库的所在地,今天又赶上了盐场发月俸的日子,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今天还有多少没发完?”车如海走进正堂,向当值的账房问道。
“回大人的话,这是最后一批了,待他们领完,上个月的月俸银子也就全都发放完毕。”
车如海转过头看向齐宣,“王爷,盐场工人辛苦,每个月就指着这些月俸银子养活家人,查账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的,您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他们领完,本王在此等着就是。”齐宣说罢,就在账房中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车如海躬身行礼,“多谢王爷体恤。”
齐宣此时看着车如海,却是有点看不透了。
之前他不让丁鲁季进来查账,一副尚方宝剑也不能奈他何的模样。但一旦让他们进来之后,却是立刻毫无保留地把人带到了这里。
而若是想要隐瞒,完全可以把人待到会客用的正厅,然后让人去搬账本,这样一来一回,可是有许多的操作空间。
当时他还想着,若是车如海这么做,他该如何应对。
结果,这人竟然就把他直接带到了账房,而且并没有直接叫停月俸的发放,似乎很关心盐场里的这些工人。
这就有意思了,陈霄既然让他看守盐场,就说明他是心腹中的心腹。
可是此人给他的感觉,却并不是完全为陈霄做事。
还是说,这个盐场还有另外一处账房,这里就是掩人耳目的地方?
想到这儿他招来平越,小声的吩咐了几句,平越点点头,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如海虽然见到,但什么也没问,而是亲自上阵加速月俸的发放。
有了齐宣在旁边等着,又有车如海的帮忙,这一批月俸银子很快就发放完毕,账房先生记下最后一笔,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合上账本,交给车如海。
车如海没接,示意他直接捧给齐宣。
尽管齐宣知道查账当然不只是看看,而是要有专业的人用算盘一笔笔核对数目才行,但他还是有些好奇地接过账本,打开来仔细观看。
想要看看车如海完全不担心的账本长什么样。
这一本是每月发放月俸的账本,里面除了份例银子外,还有每月的奖惩,记录得很是清楚。
这个时候他带来的账房先生已经指挥兵丁开始封存账本,未来几天甚至十几天,他们会在这里把所有账本的数目都核对一遍。
齐宣合上账本交给一旁的兵丁,看向车如海,“车校尉倒是坦诚。”
“卑职虽然隶属于陈霄将军的麾下,但更是陛下的麾下,王爷手里有圣旨,卑职自然要全力配合。”
齐宣心里一动,点点头,“车校尉说得好。”
“查账旷日持久,非一朝一夕之功,王爷远道而来,不如先去休息。盐场虽然远离城镇,但海产还算丰富,卑职也去好命人整治一番,给王爷接风洗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风就不必了,这一次来的足有百人之多,对盐场来说已是负担,你只需让厨房备上这些人的伙食即可,本王与他们吃一样的就行。”
车如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道:“谨遵钧命。”
到了晚上,他果然命人给齐宣端上一份普通军士的饭食,完全没有拍马屁的意思。一时间连小七都有些诧异,端着手里的饭食不知道该不该提给齐宣,“他还真就敢给您吃这个啊。”
齐宣脸上露出微笑,“这人真是越来越让我喜欢了。”
“啊?”小七不明所以。
“别傻愣着了,赶紧拿过来,先吃饱再说,我可是一天没吃饭了。还有,你也不用伺候了,赶紧吃,吃完跟我去会会车如海。”
“是。”小七看看那食盒里的东西,就是一碗海带鱼骨汤,里面夹杂着些许鱼肉块,旁边还有一小碟用言腌制的不知是什么蔬菜,主食这是黄米面与玉米面两掺做成的窝头。
这搭配,连布菜都省了。小七有点恶趣味地想到,这情景,就是元瑾汐来了,怕是也不知道要如何伺候吧。
说起来好久没见她了,都没零食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七一边想一边拿出窝头咬了一口,结果立刻皱起了眉头。因为这黄米面不是磨得细细的那种黄米面,而是磨得很粗,还有一些硬皮,吃起来甚至有些拉嗓子。
他跟着齐宣也有五六年的时间,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窝头。
齐宣也有些皱眉,但没说什么,而是把窝头掰碎泡进汤里,再吃时,就好受许多。
小七也学着齐宣的样子,这才把东西勉强吃了下去。
“王爷,你还真能吃得下去啊。”
“更难吃的东西我都吃过,这不算什么。”齐宣说得淡淡地,心里却是想起他当年和小镇纸困在屋顶上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期盼飘来任何能吃的东西。只是不管飘来什么,都是让水泡得发软发面,甚至是一碰就碎,吃起来也是极其恶心。
但饿到极致时,那都不算什么,能活命就行。
唉,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想他。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盐场特有的咸腥气,让他不由打了个喷嚏,齐宣揉了揉鼻子,嘴角浮起一丝弧度,“就当你想我了。”
同一时间,元瑾汐奋力敲响县衙门口的鸣冤鼓,“民女乃是京城颖王府婢女,为奴十载,终于出府返乡,竟然发现祖宅被占,以至无家可归,还望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做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元瑾汐:这一次终于可以好好地仗势欺人一回了,开心。
齐宣:所以呢,你就只想着颖王的名头,就没想一想名头下面那个人?感谢在2021-07-0619:57:58~2021-07-0717:3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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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借势
元瑾汐在衙门口这么一敲,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管什么时候,爱看热闹都是人的天性之一。
尤其当人们知道她告的是杨铭的时候,全都沸腾了。这几年城里百姓对他是敢怒不敢言,对元家一家人也是颇为同情。如今终于有人站出来,一时间群情沸腾。
这个时候一个头发全都白了的老者上前,一把握住元瑾汐正在擂鼓的手,“傻闺女啊,快别敲了,你不要命啦?”
“你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这杨铭不是你惹得起的,这几年间,不是没人去告过他,可是最后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你二叔四叔也是不服,结果呢,被扣了个通匪的罪名,全家人都被抓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再这么敲下去,连你也要被抓进去。”
随后他又转向元晋安,“元老弟,她冲动你也冲动?你元家祖宅是没了,可你也不能把女儿搭进去啊。那女孩子要是进了大牢,还有好?”
元晋安仔细打量着这个人,忽然间声音颤抖,“你是……韩兄?你,怎么老得这么快?”
韩茂林闻言一声叹息,随后又向外拉扯两人,“总之你们快走,不要在这里以卵击石。”
听到父亲的话之后,元瑾汐也是满满地震惊,她记得这个韩伯伯虽然比他爹大一些,但也没大多少,怎么此时再见,竟然比服了十年苦役的元晋安还要苍老?
想到李显仁家的院子,她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祖宅被夺,他却只能隐忍不发,这才白了头发。
“韩伯伯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与爹爹既然敢告,就不怕那个杨铭。”
“诶呀,你这个女娃,怎么不听劝呢。”
这个时候,衙门的大门打开,从中走出来一个衙役,恶声恶气地问道:“何人鸣冤?还不敢快上堂。”
元瑾汐立刻大声喊道:“是民女鸣鼓,民女有冤。”
按大梁律,不论何时只要有人敲响鸣冤鼓,主事者就得升堂。即使主官不在,副手也要接下状纸。而且审案时,老百姓可以围观,以示公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元瑾汐父女走进衙门是,后面跟了一大票的人。韩茂林虽然不忍看到老邻居碰得头破血流,但也还是没走。
他想看看,元瑾汐说的不怕,到底是真不怕,还只是那么说说。
元瑾汐和元晋安进去跪了不久,就听到一声县令大人升堂,紧接着昨天在街上见过的体型微胖的常兴文,就出现在了公堂之上。
啪地一拍惊堂木,常兴文沉声喝问,“何人鸣冤,报上名来!”
“民女元瑾汐,江州怀安人士。幼时为逃洪水,随父离家。父亲因有高祖皇帝禁令,被江阳衙役捉住,被罚为苦役。民女先是被拐进杂耍班子,好不容易逃出来后,又被人伢子捉住卖入府中为奴。”
“曾是颖王府婢女,如今终脱奴籍,却发现祖宅被占,致使我父女二人无家可归,还望青天大老爷做主。”
这一番话说完,围观之人不由咋舌,这父女二人可是够可怜的。元家的事怀安人都知道,当年为逃洪水,举城出逃,没想到元晋安却因此被定罪,虽然占着理,但也着实不顾人情。
至于元瑾汐,现在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那十一年前大水岂不是只要八九岁?那么大的孩子离开父亲能活下来都是奇迹,如今好不容易回来,竟然连住宅都被占了,实在是太可怜了。
听到众人压低声音的议论,元瑾汐心里微笑。之所以一上堂就说了这么一大串话,就是营造一个现象,就是他们父女二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来,却发现祖宅被占。
这么一来,杨铭就显得更加令人讨厌。
常兴文坐在堂上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就是元瑾汐特意点出了她曾是颖王府婢女的这个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颖王可就在江州,他若是不看他的面子,那么难保颖王知道后不高兴,这虽然这些上位者未必会管一个小婢女死活,但却极在乎自己的面子。
万一那位皇帝的亲弟弟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毕竟只是一个曾经的婢女,杨铭和他背后的陈霄也是不容小觑的人物,而且颖王必不可能在江洲久留,万一此时他向着元瑾汐,等到颖王走了,自己是不是就得被杨铭秋后算账?
思来想去,常兴文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看看这个婢女手里还有没有什么底牌。若是她什么都没有,只凭着一腔热血,就算他帮她把宅子要回来,她也守不住,甚至会把命搭进去。
“可有状纸?”
“在这里。”元晋安从怀中掏出状纸,双手举过头顶。
常兴文从师爷手中拿过状纸,当场打开,别的不说,光是这一手字,就让他对元家心生佩服。
不愧是祖上做过丞相的家族,光是这份底蕴,就比别人家强不少。眼下的元晋安如此,在牢里关着的元晋平、元晋康也是如此。
状纸的内容也是条理清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写清了元家祖宅地契上的名字,是元晋安,而不是其他人。
即使元晋平、元晋康两兄弟真的犯了事,也不该查抄他们的祖宅。
因为按大梁律,通匪株连的只是一家,兄弟并不在此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去杨府通知一声,叫他们派人前来应诉。”
这便是当官的特权了,即使是被人告,也只需派个代表应诉就可以,无须亲自前来。
衙役这一去,就没了踪影。
虽然元瑾汐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形,也做好了要跪上至少一个时辰的准备,但时间只不过刚过了一刻钟,她就觉得两个膝盖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看来自己这半年,被齐宣和沈怀瑜两人养得太好了。
想想最初到夏府时,她动不动就被夏雪鸢罚跪,每次最少是半个时辰起步,有几次还跪过两个时辰。
虽然后来随着她长大,夏雪鸢想要欺负她也越来越难,但罚跪还是常有的事。
可自从她离开夏雪鸢跟着齐宣到了颖王府,别说连跪一个时辰,就是下跪都没几次。到了沈怀瑜这儿,更是锦衣玉食的供着,无论是吃穿用度,都不比当年的夏雪鸢差。
也因此,她不过才跪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吃不消了。
既然吃不消,也就不吃。
想到这儿,她立刻装着体力不支的样子晃了两晃,然后眼睛一闭,往父亲那边一倒,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晕倒”在了大堂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儿这么一倒,可把元晋安吓了一跳,赶紧抓过手腕去把脉。好在脉象一入手,他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女儿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县令大人,我女儿自小体弱,为奴这些年又伤了身子,还望大人开恩,准她休息一会儿,待杨家人到场后,再来跪着。”
常兴文眯着眼睛看向“晕倒”的元瑾汐,心里觉得愈发的有意思了。这番做派,可不像是婢女,儿像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看来,此人在颖王府里颇为受宠。而且她的衣着也是不凡,手腕见不经意间漏出的红珊瑚珠子,更是显示出她不是普通的婢女。
“来人,暂且退堂,扶这位姑娘去后堂休息。”
好家伙,周围的百姓都看傻眼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状能告到去后堂休息的。
就算她是原告,这待遇也离谱了些。
韩茂林看着身边的儿子,一脸不解的表情,“这……我怎么看不懂了。”
韩经文看着小心翼翼地搀扶女儿进后堂的元晋安,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只有元叔叔一人,那么他为了祖宅,为了自己兄弟,不顾性命地拼一把是有可能的。可这事把瑾汐妹子卷了进来,就说明他不是来拼命的,而是来打赢官司的。”
“爹,你就看着吧,元叔叔这场官司,说不定真能告赢。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咱家的宅子也能要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茂林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不是他不想要回祖宅,实在是困难太大,而且儿子刚刚那一番话,虽然说的是元晋安,但又何尝不是在说他。
若是只有他自己,他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得把宅子保住,坚决不能让祖宗的基业断在自己手里。
可是他有儿子,儿子还有儿子,他不能意气用事,像元晋平和元晋康那样,把一家老小都搭进去。
“爹,此处太热,我们先去找个茶水摊子歇着,等开审时再回来。”
却说元瑾汐进了后堂,听到常兴文屏退了下人之后,立刻就不晕了,站起来福身一礼,“谢县令大人体恤。”
常兴文摆了摆手,坐在主位,“你这一招不就是想与本官说话,说吧,你到底有什么底牌。不过,我可提前声明,我不过是个七品县官,你要是只想凭着你状纸上写的那些,就让我去与当朝的三品将军斗,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元晋安听后心中一阵愤怒,正是有这样不作为的官员,才会让杨铭嚣张到如此程度。
常兴文看出来元晋安的表情,嘲讽一笑,“你是不是想说我有愧于朝廷俸禄?哼,所谓在其位谋其职,朝廷让我当县官,我便管好一县,让我当府官,我便管好一府。至于什么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那时名臣宰辅该做的事,与我何干?”
“我也曾一腔热情,倾尽全力铲除那个黑然堂,结果呢,我不但被调到这座海边小城,还被扣了俸禄,而那个黑然堂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就是调到此处,我也曾数次上书州府,讲明此处情况,可换来的是什么?是连续三年的中下之评,等这届期满,我就要沦为县丞了。”
“你要怨,就怨朝廷任用一个贪得无厌的知府与胡作非为的将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话说完,元晋安也不由默然。那个桂头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武官,就敢在大街上当众辱骂、威胁县官,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可见此处的情形已经糟到了什么程度。
这样的情形之下,如果是自己,又能做到何种程度呢?
想到这儿,他一躬到地,“是草民冒犯了。”
常兴文摆摆手,心里虽然舒服了一些,但目光却是停留在元瑾汐身上。他说这么说,可不只是在发牢骚。
元瑾汐却是心中一动,“县令大人上一期的任职之地可是在新安?”
常兴文不由诧异,“你是从何得知?”
“今年二月,民女随王爷路过新安。对于那个黑然堂,王爷曾查过。那时就听说过,有一任县令上任后励精图治,曾想一举端掉黑然堂的窝点,结果却突然接到了调令,被调往了别处。”
“那时王爷还曾说,这么好的一个县令可惜了。而且当地的百姓对那位县令大人也是交口称赞。没想到大人竟然成了怀安的父母官,这真是怀安百姓的福气,也是民女的福气。”
常兴文眯着眼睛看着元瑾汐,看她的表情不是作伪,而且关于自己在新安的遭遇说得也是相当清楚,心里不由又升起一丝希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几年来,他虽然一直窝在怀安,但也听说了不少关于黑然堂的事。而齐宣在江州的一番作为,也让他对他抱有不少希望。
若是能借着颖王的权势,好好地打击一下杨铭的嚣张气焰,甚至是把他强占民宅、纵容手下作恶的事都翻出来,那最差的结果,也是杨铭要被降职,并调离此地。
虽然他去了别处可能也要作恶,但那就是别处地方长官的事,他现在能想的,就是如何不愧怀安县令的身份。
而且若是能在颖王面前露脸,那么日后的仕途可要好走许多,就算不能升官,最起码也能保住县令之位。
“姑娘说得没错,不知颖王殿下如今在何处,可会来怀安一行?”常兴文满怀期待。
元瑾汐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他问到齐宣,这个官司就有门。
她伸手入怀,掏出那块黝黑的颖王府令牌,“县令大人可识得此物?”
这东西常兴文当然不认识,他就是中举后有幸替补到了一个县丞的位置,然后升迁至县令。除了参加过一次春闱,就再也没入过京,自然没见过颖王府的令牌长什么样。
但这并不妨碍他识出此物是什么东西。因为除了那个篆体的齐字之外,背面还有许多朝廷规定的花纹、字样,这些都是有严格之规定,什么级别就用什么样的纹饰。
因此哪怕他没见过此物,也能分辨出这是京城颖王府的令牌。
但更令他心中震惊的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还是出了府的婢女,竟然能有颖王府的令牌,那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不是颖王的外室?
不,不可能,哪个王爷昏了头了,能把令牌给自己的外室。这东西,别说外室,就是普通的妾室都难拿到,除非是有了名分的侧妃。
可是元瑾汐此时一副未出阁的打扮,显然还未同房。难道说颖王有意在大婚之后纳侧妃?
要是这样的人在自己家乡受了委屈,颖王会不来?
想到这儿,他的心热切起来,用力的摩挲这那块令牌,觉得心里有了底。
“姑娘想要如何做?”
“民女不求别的,只求大人秉公断案,祖宅虽然重要,但也不想让大人被百姓指着,更不想让人指责我家王爷以势压人。”
我家王爷?
常兴文和元晋安心里同时闪过一丝古怪,只不过前者是验证了自己心中所想,后者却是莫名的吃起醋来——这人还没在眼前呢,就让他把魂儿勾走了?
第99章桂耀祖
“大人,”一名衙役走进来,“杨家的人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兴文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此时距他派人去通知杨府应诉,已经足足过了一个时辰。
其实现在的杨府,也就是曾经的元宅,距离县衙并不远,一刻钟时间足以走个来回。
而杨家人却生生用了一个时辰,其傲慢和不把衙门放在眼里的态度,可见一般。
元晋安看了一眼常兴文,“大人再怎么说也是朝廷亲授的七品管,杨家却连最基本的尊重也没有,固然有杨家人嚣张的原因,恐怕也有大人您未曾立过威的原因。”
说罢一躬到地,与女儿走出后堂。
常兴文看着这父女二人,自嘲一笑。
立威么?
他们或许有颖王撑腰,自己现在可还没靠在那条大腿之上。
这边元瑾汐刚一出后堂,还未上到公堂,就听到有一个人在骂骂咧咧,“常兴文呢,你给我滚出来,告我姐夫的状子你都敢接,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走道公堂一看,虽然脸不认识,但脸上的伤可是认识,正是昨天街上的老熟人——桂头。
要说昨天的沈怀瑜可是真狠,鞭鞭不留手,虽然用的只是马鞭并不带倒刺,缠的也算光滑,但仍然在桂头脸上留下了数道血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他,整张脸红肿发亮,配合上他本就凶狠的表情,看上去就是四个字:狰狞恐怖。
“竟然是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昨个他莫名其妙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正憋着一肚子火。本来是让李成化去帮他把人掳来出气,结果那小子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求他放过那名女子。
气得他狠踹了李成化两脚,差一点就拔刀砍人。
当时他本想亲自带人去客栈找沈怀瑜和元瑾汐的麻烦,但又害怕那个神秘人,加上掉了四颗牙齿说话都混沌不清,这才隐忍了一个晚上,准备天亮之后再找拿一行人的麻烦。
“我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告我姐夫,原来是你们。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儿你们胆敢太岁头上动土,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话间,上下四颗金牙露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镶了这么多金牙的。
“县令大人升堂!”一名衙役看到常兴文应景准备就绪,立刻高喊一声。
“威武——”三班衙役点着杀威棒,一股肃杀敢弥漫开来,围观之人也随之安静。
元瑾汐元晋安郑重下跪,“民女/草民,拜见县令大人。”
桂头却是一脸地倨傲,站在那里,冲着这两人伸手一指,“常兴文,这小娘皮就是元清翰那些人的同伙,你非但不把她下狱,竟然还敢收了他的状纸,你是瞎了眼么?”
此时,堂下不少人围观,看到桂耀祖如此嚣张,目光纷纷集中在常兴文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目光刺得她极不舒服,可是想想家人,有想想桂耀祖的背后势力,他还是忍了下来。
常兴文可以忍,元瑾汐却是绝对不会忍。毕竟她今天来,就是来把事情闹大的,反正卫叔答应会保护她,她是毫无畏惧。
听到桂头主动提起了元清翰等人通匪一事,她心里一喜,立刻道:“元清翰是我堂兄不错,但这位军士又凭什么说我就是他的同伙?”
“哼,我说是,就是。元清翰一家里通外贼,早该一刀砍了,要不是这个怂货还要坚持什么上报州府,到刑部复核,这会儿坟头草都要三尺高了。”
“不过,这样倒也好,黄泉路上,你们一家人也能有个照应,互相告诫一下,下辈子记得别再惹你桂爷!”
元瑾汐冷笑一声,“你说是便是?这么说来,我堂兄一家的通匪罪名也是这么来的喽?”
“是有如何?”桂头一脸倨傲,轻蔑地看了一眼元瑾汐,有抬头看向了常兴文,挑衅的意味十足。
“你们看上了我元家的祖宅,便给我堂兄一家扣了个通匪的帽子,如今见了从外地归来的我,便想要来个斩草除根,在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不怕告诉你,老子在怀安就是王法!常兴文你他娘的聋了是么,老子刚刚的话听不见,我让你赶紧把人下狱。”
常兴文眼看着桂头的话说的没边了,再让他说下去,连他也不好收场,忽然用力一拍惊堂木,“大胆!堂下何人,见本官为何不跪?”
“常兴文,你他娘的吃错药了?连你桂爷桂耀祖都不认识了?吓我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桂耀祖,你一无功名,二无军功,不仅见本官不跪?”常兴文瞬间火起,脑子里再次想到了立威两个字。
“跪?就凭你?常兴文,你可想好了再说话,敢跟我这么嚣张,就不怕我禀报了姐夫,扒了你这身官衣!”
有那么一瞬间,常兴文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但想到桂耀祖身后的杨铭,以及杨铭身后的陈霄,他又一次地忍了下来。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忍得太过明显,不然这里的百姓以后都不会再服他。
“本官虽然只是七品县官,但也是朝廷亲授。此处乃是县衙,朝廷的法度所在,不容你再次放肆。你若再不跪拜,本官必治你个咆哮公堂、不敬朝廷之罪!”
希望他能听懂吧。
“长能耐了是吧,来啊,本大爷就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治我一个咆哮公堂、不敬朝廷之罪。”
常兴文万没想到桂耀祖竟然如此混不吝,给了他一个骑虎难下。
元瑾汐看着场面陷入焦灼,立刻说道:“大人,此人刚刚承认,是他诬告我堂兄一家通匪,民女请求重审元家通匪一案。我元家祖上虽然被高祖皇帝贬回此处定居,但一直都是耕读传家,历经四代也未曾改变。以求禁令过后,重新出仕,为我大梁天下再尽一份绵薄之力。”
“元家在此居住几近百年,众乡亲都看在眼里,还望大人开恩,重新审理。”说罢,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还望大人开恩,重新审理。”元晋安自然也不会落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草民与元家人做了快四十年的邻居,相信他们绝对不会通匪。还望大人开恩,重新审理啊。”堂外,一个微微有些苍老的声音想起。
元瑾汐回头望去,见是刚刚苦劝他离开的韩茂林。他的旁边,一个年轻人也跪了下来,“还望大人开恩,重新审理。”
紧接着,更多的百姓跪了下来,口中齐呼,“还望大人开恩,重新审理。”
元瑾汐鼻子一酸,扭身向外,“瑾汐在此拜谢各位父老乡亲。”
“去去去,你们这些泥腿子都凑什么热闹,再敢求情,连你们一块抓进去,全都按通匪论处!”
啪地一声,又是一声惊堂木,再看常兴文,气势已与刚刚截然不同,此时的他一身正气,极有威严,“桂耀祖咆哮公堂,不敬国法,来人,将他外衣褪去,重打二十大板!”
说罢,一支红头签子就扔了下来。
签子扔在石板地上,发出清泠泠的声音,震动这每个人的心。
桂耀祖也有点虚,今天他虽然来应诉,但并未大太多的人,此时堂上只他一个,万一这些衙役真的发起疯来,他可是真会吃亏。
“我看谁敢动?敢打我,活腻歪了,我可告诉你们,你们都有亲人老小,今天打了我,明天就要你们好看。”目光扫过去,满堂衙役竟然没人敢与他对视。
元瑾汐心里感动的劲还没过,看到他的这番做派甚至感觉不到愤怒,只觉得此人越是叫嚣,就越是离死不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激起全程百姓的愤怒,看你到时怎么收场。
不过此时,众多衙役心里虽怒,但确实敢怒不敢言,一个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杀威棒,任凭常兴文在堂上怒吼,“你们竟然敢抗令么?”
仍旧没人敢动。
实在是桂耀祖的凶名太甚,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家人冒险。
“哼,这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常兴文,你现在乖乖下来给本大爷磕个头,赔个罪,再吧他们统统关进大牢,我就大发慈悲,不想姐夫告发你,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如何?”
常兴文又是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桂耀祖,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公然挑战律法,挑战朝廷威仪,你到底凭什么如此嚣张?”
元瑾汐心中一动,与元晋安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想法,这常兴文竟然开始给桂耀祖下套。
看来,他是决定要站在自己一边了。
“凭什么?凭我姐夫是杨铭,你今天敢治我的罪,明天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律法,还朝廷威仪,在我这儿,那就算个屁!”
“桂耀祖藐视国法,咆哮公堂,来人,给我拿下!”
仍然无人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人,身后跟着一个其貌不扬的护卫。
只见那护卫走到兀自在那得意,以为没人敢动自己的桂耀祖身后,猛地飞出一脚,直接就踹在他的腿窝之上。
这一脚踹得极狠,桂耀祖猝不及防狠狠地跪在的公堂之上,膝盖骨磕在石砖上的声音,不只离得近的元瑾汐听到了,就连坐在堂上的常兴文也听到了。
这又闷又响的一声,听起来只有两个字:解气!
“嗷”的一声,桂耀祖以头抢地抱着膝盖嚎叫了起来。
元瑾汐偷偷地看了沈怀瑜一眼,眼睛里满是笑意。之前他还说,这几天会很忙,可能帮不了她,可一转眼还是跟了过来。
而且一来就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
“在下沈怀瑜,并州人士,永安九年举人,见过县令大人。适才在下在堂下观审,见此人太过嚣张,一时间按捺不住,命护卫出手,还望大人见谅。”说罢,躬身一礼。
常兴文此时也认出沈怀瑜就是昨天街上那人,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这会儿的怀安城里,敢对桂耀祖动手的,也就昨天新来的这一队外地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没想到昨天那个抽人是一脸厉色的年轻人,竟然还是个举人。
“既同为举人,沈孝廉不必多礼。公堂之上小人猖狂,法令不彰,实在惭愧。”随后他看向两旁的衙役,“你们还等什么?行刑!”
“沈怀瑜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今儿你要么弄死我,要么等我离开这公堂之上,就弄死你!”桂耀祖此时已经缓过劲来,恶狠狠地骂道。
今天他真是大意了,以为常兴文不敢拿他怎么样,没有带随从上堂,竟然有一次栽在他的手里。
“还有你,常兴文,你等着去职撸官吧,到时这场上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立刻让衙役们再也按捺不住。他们不顾堂上威仪,不顾主官命令,不顾被堂下围观百姓指指点点,不就是为了保个平安么。
就这样他也不放过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遵令!”几个衙役对视一眼,忽然间大喊一声,然后用杀威棒猛地一点,“兄弟们,干活了!”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其余衙役也是纷纷应和。
很快,这些衙役两两一组,将杀威棒交叉,分别按压住桂耀祖的头和腰,另有一人褪下他的裤子,随后两根带了铅头的杀威棒就高高举起。
反正只要动手就是彻底得罪了他,那就不如得罪个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兴文!”桂耀祖喊得歇斯底里,“你敢打我……”
“一!”
“……老子跟你……”
“二!”
“……没完……”
“三!”
“啊……”
“四!”
“……”
“五!”
头几下常兴文还能凭着一口气硬挺,但是五下过后,他是真的遭不住了。此时他已经被打得满头冷汗,“等等……”可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又是一棒子落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
“啊……常……常县令,求……开恩……”
“七!”
“……是小人错了。”
此时桂耀祖的臀部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这些衙役平时被他欺负得惨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整治他,是一点没留手,就差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打他。
“你们等什么?继续!”常兴文看都不看桂耀祖,只是看向公堂之外。
因为这个时候底下都是一脸震惊家崇拜地看着他,甚至有百姓欢呼起来,“县令大人英明。”
“打得好,打死他都不多!”
“十!”
桂耀祖没了动静,一个人上前查看了一下之后,“禀大人,昏过去了。”
“提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一桶凉水浇下,桂耀祖在昏迷中醒来,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求……大人……饶命。”
“哼,看在你知道悔改的份上,另外十板暂且记下,若是你日后还敢咆哮公堂,藐视国法,本官决不轻饶。”
顿了一下后,常兴文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今日升堂,是因为有人状告你杨家故意侵占他人祖宅,房屋、地契、人证俱在,你们杨家可认罪?”
听到常兴文说了放过,桂耀祖在心里立刻翻脸不认人,把常兴文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同时心里想着,待会儿出去后,要怎么去向姐姐告状,怎么多要些银子。
然后再怎么向姐夫告状、搬救兵,把自己今日所受屈辱十倍百倍地落在常兴文身上。
也因此,他根本没仔细听常兴文说的是什么,反正不管说了什么,只要他姐夫出马,都可以不作数。
“认罪。”
常兴文一愣,他本就是按流程问上一问,结果对方竟然直接应下了,没想到打一顿还有这样的作用。
“既然杨家供认不讳,本官判决如下,限杨家三日之内搬出元宅,物归原主,并出五百两银子,以作赔偿。来人,让他画押!”
桂耀祖看着眼前的口供,也不管那上面写的是什么,甚至连印泥都没用,而是伸手蘸了自己身下的血,按了手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血手印,就是他报复的决心!
“接下来还有第二案,”常兴文趁热打铁,“你刚刚在公堂之上,空口无凭诬蔑昨天刚刚入城的元晋安父女通匪,甚至说元清翰一家也是如此,可有此事?”
桂耀祖咬了咬牙,想着认了也没什么,只要能快点出去就行,就点头道:“有。”
“让他画押。”
又是一枚血手印印上之后,常兴文面露微笑,“桂耀祖在公堂之上信口雌黄,指责他人通匪,按大梁律,应当定为诬陷之罪。加之此案牵涉到其他元姓族人通匪之案,干系重大,不得不查。”
“来人,将桂耀祖押入大牢之中,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是!”这一次衙役们答得格外响亮。
“退堂!”
堂下围观的百姓愣了一愣之后,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地欢呼起来,声音之大,连衙役的威武声都盖了下去。
桂耀祖却是傻眼了,怎么就把他下狱了,不是应该把他放回去的么?
元瑾汐此时揉了揉跪疼的膝盖,又和沈怀瑜一起把父亲搀扶起来,看了眼桂耀祖,心里冷笑,“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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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亲人相见
杨铭这几天都很忙,除了日常的防务之外,还要想办法安排接货事宜。虽然到时候接货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但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除此之外,那个夏其然也很让他在意,那人一向是个好大喜功、心比天高的人物,并州那边的生意做了那么久也没起色,结果他只是逃难过去,不但一下子打开市场,还贿赂到了并州知府?
这事怎么想,都怎么觉得匪夷所思。
不过他是夏其轩的弟弟,陈霄又对他信任有加,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而且想想现在的江州局势,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在夏其轩如今已经入城,他亲自去与对方接触应该是万无一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铭揉了揉额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将军,”一个亲兵走进来,递上一封书信,“城里夫人派人送来的,说是急事,要您务必尽快回去一趟。”
“又是什么事?她一天天地就不能消停些。”杨铭接过书信,心里老大不愿意,因为只要她一给自己写信,就准没好事,而且十有八九,都是关于他那个小舅子的。
拆开过后,一眼扫去,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桂耀祖竟然被常兴文抓了,还下了狱?那个县令不是一直都明哲保身么,怎么突然间敢跟他对着干了?
他本不想理,但信中提到家里的宅子也卷了进去,他就不能不理了。
这个宅子可不一般,当年住过宰相的,虽然是被贬的宰相,但传了几代人下来,家风不落,绝对是风水宝地。
如今已经传到了第四代,四个子侄之中,就出了两个秀才,这要是等到秋闱,绝对会有举人。
这可是三代人不能科举积攒下来的文曲之气,绝对不能小觑。
因此只要让自己儿子在那里好好长大,还怕他们杨家出不了一个状元?
这元家的宅子必须紧紧地握在手里,任何差错都不能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以杨铭简单地安排了一些事情,就带着亲卫一人一骑直奔怀安。
进城时已经过了可以进城的时间,但是这对他来说自然不是问题,用令牌叫守城的人开了城门之后,杨铭终于回到了这座被他寄予厚望的宅子。
只不过迎接他的是一封让他意想不到的判决书。
三日内搬出,还要赔五百两银子?
想得美!
“夫君,你快去救救我们家耀祖,他今天被那个常兴文打了十个板子,听说打的血肉模糊的,已经给关到牢里去了,还不许我去探望,你快点去把他救出来。”
杨铭的夫人桂氏,此时哭得梨花带雨的,一见到杨铭就迫不及待地让他去把弟弟救回来。
杨铭一听这话就心烦,成亲没几年,他给小舅子善后擦屁股的次数比他同房的次数还要多。
要不是看在桂氏勤俭持家又给他生了儿子,他真是休妻的想法都有。
“先别哭了,我问你,这个判决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常兴文会让我们腾宅子?”
桂氏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白天来了个衙役,说元家的长房回来人了,到县衙递了状纸,把我们告了,说我们侵占他们的祖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衙役来时正好遇到耀祖,就说这事他来处理,只派人跟我知会了一声,就带人走了。再后来,就有人把这个送到家里来,还把耀祖关了起来。”
说到这里,桂氏又哭了起来,“我们家可就耀祖这么一根独苗,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和爹娘交代。”
“那也是他自己作的,你也不想想,成亲这几年他惹过多少祸了?”
“可是……这还不是你闹的,好端端的非要占人家的祖宅。人家在这里住了四代人了,祠堂如今还立在那儿,我每天睡觉都睡不踏实。”
“你懂什么,这宅子可不是一般的宅子,能保咱们儿子考状元的,我杨家三代从军,能不能出个状元就看他了。到时你就是状元母亲。”
“为了这个,别说占个宅子,逼急了老子连人都敢杀。”
“状元?”一听到关乎儿子前程,而且是这么大的一个前程,桂氏也不哭了,瞪着两只眼睛看想自己的夫君。
“太详细的我不能告诉你,总之你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儿子好就行了。还有这事你不要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耀祖那边我会想办法,你先带着儿子休息,我出去一趟。”
杨铭走后,桂氏遣开下人,自己一个人抱着儿子躺在床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状元?这不由让她想到了元家的先人,据说那个被高祖皇帝贬回乡里的人,就是状元?再结合杨铭没敢拆祠堂的行为,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可是,让人家的先人保佑自己儿子考状元?这事真的能行么?
却说此时的怀安大牢里,元瑾汐与元晋安一起,拎着饭菜走进了监牢大门。
虽然已经有了常兴文的吩咐,牢头态度很好,元瑾汐还是熟门熟路地递上一个小小的钱袋。
有钱能使鬼推磨,面子是面子,银子是银子,差一个都不行。
“日后还望军爷多多关照。”
牢头掂了掂分量,满脸堆笑,“好说好说。其实元家人在这里还行,县令大人特意关照过,一家人都在一起,没遭罪。”
“既如此,更要多谢这位军爷了。”
虽然牢头说过得还行,可是大牢里又能有什么好环境?
不过真正进到关押犯人的地方后,元瑾汐倒是不由松了一口气。此处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污秽、臭气熏天,只是有些霉味,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元家的,有人来看你们了。”还没见到人,牢头就嚷嚷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我们?告诉他们不用黄鼠狼给鸡拜年了,趁早死了那条心,我们元家人就是死绝了,也绝不会把祖宅让给他们。他们愿意住就住,只要也里睡得着觉就行。”
这声音听着中气十足,与元瑾汐记忆力那个和二婶说不上三句话就吵起来的二叔,一模一样。
元晋安显然也听了出来,父女二人对视一眼,激动地加快了脚步。
这个时候,另一间牢房里传出声音,“老头子你闭嘴,我看这个不像是杨家人,说不定是那个好心的邻居来看我们了。”
“闺女啊,走过来让婶子瞅瞅,看看你是那家的……”她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惊疑不定地看着走到她面前的元瑾汐。
“二婶儿……”元瑾汐只叫了一声,眼泪就流了下来。
自从她娘去世后,对她关心许多的,除了爹爹,就是她二婶。
金氏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人,隔着栅栏伸出手去摸她的脸,“你是……瑾汐?”
“是我,二婶,是我。”元瑾汐把脸贴在金氏的手上,一别十余年,二婶的手也粗糙了许多。
“我的老天爷啊,竟然真的是瑾汐,老头子你赶紧起来,看看是谁来了。”
“闺女啊,你还活着啊,真是太好了,这些年一直以为你死了。”此时牢头已经把牢门打开,金氏直接冲了出来,抱着元瑾汐大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牢头本想制止,但想了想袖口里的钱袋子,也就忍了。
“咳,你们注意点影响啊,别太大声了。”说罢,转身离开了。
早在金氏喊出瑾汐两个字,对面监牢里的几个人就都看向这边,紧接着就听元晋安声音颤抖的叫了一声:“晋平。”
“你,你是,大哥,我们一直都以为你和侄女两人……”元晋平就是刚刚中气十足骂人的那个,他旁边的年轻人先是激动地叫了一声大伯,然后又道:“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是爱穿道袍。”
“大哥,这里,这里,是我啊,我是晋康。”隔壁牢房里,一个与元晋安很是相像的人隔着栅栏激动的招手。
此人就是元晋安的四弟,元晋康。
在他旁边这是另一个年轻人,“你是大伯?我是清敏啊,我爹说我的名字还是你取的呢。”
“清翰,清敏赶紧给你大伯行礼。”
“是,孩儿见过大伯。”两个年轻人半点不含糊,直接隔着栅栏给元晋安磕头。
这场景让元晋安一阵心酸,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好,好孩子,都快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金氏也对着元瑾汐,指着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女子道:“这是你清翰大哥的媳妇,叫文秀,她娘家姓许,和你母亲一个姓。”
“文秀嫂子。”元瑾汐冲她点头。
看到文秀一脸不解的表情,金氏又接着道:“当年你公爹虽然比你大伯后成亲,但我比你大伯母怀的早,清翰也就比瑾汐大些,你叫声妹妹也就是了。”
“唉,好,瑾汐妹子。”
许文秀看上去下元瑾汐要大一些,一身粗布衣服,脸上故意涂了好些黑灰,想必是为了在这牢房里自保。不过即使这样,也能看出她人如其名,文雅秀丽。
“老太婆你们说完没有,赶紧让我看看瑾汐。”元晋平在对面吼道。
“你急什么,我生了两个儿子都没个姑娘,还不让我好好看看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金氏还是松开手,“去见见你二叔四叔吧。”
此时元晋安也走了过来,文秀赶紧给他见礼,“见过大伯。”
“好好,赶紧起来。”
元瑾汐来到对面,又是一番景象,两个叔叔自然不能像金氏那样抱着她哭,但也是止不住流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都听你爹说了,他被抓了之后,你自己一个人飘零在外,怎么多年真是难为你了。”
元瑾汐笑笑,“二叔不必难过,这不都好了么?”
“是,是,都好都好。快来,这是你清翰大哥,那个是清敏,当年逃难时他才只有五岁,怕是你已经记不得了。”说到这儿元晋平叹了一口气,“我们进来的时候,清舒不在家,躲过一劫,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元清翰赶紧安慰,“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总比在这里强,爹你就别担心了。”
“二叔,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去找清舒的。还有,你们在这里也要保重身体,你们的案子用不了几天就会重审。”
“真的?你们刚回来不知道,这次盯上咱们的可不是什么好人,那个杨铭盯上了咱们家的祖宅,就指使他那个小舅子桂耀祖诬陷我们通匪……不行,你们快走,怀安这地儿别回来了。”
元晋平说到这儿立刻变了脸色,连连向外推人。
“二叔放心,事情的原委我和爹爹都知道了,今天我们已经在公堂之上把他们告了,就是那个桂耀祖也已经下狱。”
话音未落,就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一样,桂耀祖在另一间牢房里悠悠转醒,然后就是破口大骂,“人呢,都死哪去了,快给我上药,大爷我要疼死了。”
元清敏跳脱一些,扒着栅栏门看,“我刚才还纳闷呢,这刚刚送进来的那条死狗,怎么长得那么像桂耀祖,没想到还真是他。该,叫你昧着良心诬蔑我们通匪,如今遭报应了吧,疼死你都不多。”
元瑾汐噗嗤一笑,她记得元清敏从小就是个嘴特别毒的,经常气得比他小几个月的元清舒哇哇大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时候元清翰身为大哥不与他一般见识,元清舒又总是在他那吃亏,只有她仗着年龄大,才能偶尔吵赢他。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老样子,而且嘴毒这点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未来几天桂耀祖受折磨的可不止是屁股了。
元晋康也走了过去,他和元清敏的牢房离桂耀祖更近一些,看了两眼之后才一脸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自家二哥,又看了看失而复得的大哥,“真,真的是他。”
“这是怎么回事?”元晋平急切地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他自己承认污蔑你们通匪,县令大人已经说了,择日会重审此案,你们就放心吧,我和爹爹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就出去的。”
“好好,老天有眼呐,终于盼来这一天了。”
元瑾汐却是又回头看了看女监那边,那里只有自己二婶和文秀嫂子,却是没见四婶。
她看向元晋康,“我四婶她……”
难道说是死在了这里?
“去了,前些年去的,没遭罪。”元晋康一脸悲戚的神色,就连刚刚的喜悦也冲淡了不少。
元清敏过来扶着父亲坐下,“那年逃难时,我娘被冲进了大水里,虽然侥幸救了回来,但却落下了病根。自那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前几年刚过完年不久,就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默然地点点头,四婶虽然不像二婶爱说爱笑,但每当有什么好吃的,也是从没落下她,没想到一转眼,人竟然不在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二姐你们来,不会是空手来的吧,我在这里可是好久没吃到肉了,赶紧拿出来,我都闻到肉味儿了。”
“是,带了带了。”元瑾汐赶紧点头,人家父子二人都没怎么样,她怎么可以在这里伤感起来。
元瑾汐带的东西很实惠,白面馒头,烧鸡,以及两大罐的绿豆汤。本想带酒来着,但想到毕竟是在牢里,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哇,烧鸡啊,我好久好久都没看到的烧鸡啊。”元清敏隔着栅栏伸出手,“二姐,我要鸡腿。”
元晋康不由笑骂,“先让你二伯母和嫂子吃,长幼有序都忘了?亏你还是个秀才。”
“秀才早没了,再说三只烧鸡呢,一人一条都够了,快点二姐,”他伸手接过元瑾汐递过来的鸡腿,一口咬住,“唔,二姐你最好了。”
元瑾汐不由失笑,恍惚间,觉得他们不是在大牢里,而是在自家的小院,那时只有五岁的元清敏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扯着她的衣袖说,二姐,你最好了。
三只烧鸡,刚好两人一只,金氏当先扯了个鸡腿下来塞进文秀手里,“自打你入了我们家门,还没来得及过上几天好日子,就遇到这样的事,我们元家有愧于你。”
“娘您快别说这个,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亏不亏欠的。”文秀赶忙推脱,目光却是看向了对面牢房的元清翰。
元清翰手里也拿着一个鸡腿,“吃,文秀,赶紧吃。吃没了,我这个也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一只烧鸡当然不可能不够,尽管这一大家子人被关了大半年,肚子里早没了油水,但也还是吃了个肚皮滚圆。
元清敏此时拿着那个鸡腿的骨头还不舍得放开,走到牢房一角,看向桂耀祖那边,“诶呀,没想到我慢臭名昭著的桂头也有今天,自己躺在那里无人问津,竟然要看着别人吃肉。”
“啧啧,惨那。惨得我都想哈哈大笑了,你说你这是报应呢,还是报应呢?”
元瑾汐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总觉得这元清敏也就是生在了他们元家,不然送去说书,绝对是把好手。
说不定那时怀安城的茶馆里会以请到他说书为荣呢。
“姓元的,你不用太得意,我不过是在这里打个晃,等到我姐夫来了,常兴文还是得乖乖把我放出去,到时有你们好看。”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就听到牢头的声音,“杨将军,这边请。”
很快就看到杨铭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姐夫,姐夫,救我啊。”桂耀祖宛如看到救星,挣扎着爬到栅栏边上,向杨铭求救。
只是杨铭一言不发,手里攥着个马鞭恶狠狠地看着他,这目光实在太吓人,硬生生地把桂耀祖第二句求饶的话咽了回去。
待到牢头把牢门打开后,杨铭直接冲进去,对着桂耀祖就狠抽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打死你这个胡说八道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德云社古代分社【大雾】
第101章安排
“姐夫,诶哟,不是,你打我干什么啊,啊,姐夫,我错了,姐,救命啊。”
可怜桂耀祖本就被那十个板子打得奄奄一息,好不容易缓过些劲儿来,如今又被自家姐夫一顿狠抽,眼看着就又缩在那里不动了。
牢头一看这要是让杨铭弄出人命来,自己恐怕也要跟这次挂落,因此赶紧上前拦了,“将军,有话好好说,真把人抽坏了,你也心疼不是。”
这话就是挑好听的在说了,杨铭此时想的是常兴文怎么就没在堂上干脆打死他。
他本以为,桂耀祖只不过是惹怒了常兴文,又或是口无遮拦地说了一些宅子的事,只要说一句是他胡说八道,也就能过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等他到了县衙才发现,桂耀祖竟然连口供都签了。而且是当着所有百姓的面。
他哪怕是抵赖几句,或者来个拒不承认,甚至干脆说自己不知道不了解,都不会像是眼前的这样局面。
结果他可倒好,直接认罪。
杨铭越想越气,上去又是给了几脚,“少他娘的给我装死,赶紧起来,不然我直接废了你。”
话音刚落,桂耀祖就“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杨铭还是一脸怒意,不由哭丧着脸,“姐夫,你打我也行,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一听到他问为什么,杨铭刚刚压下去的火又升了起来,“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要不是看在你姐的份上,我真想抽死你。”
“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去。你要是想不明白,就别出去了。这一次,也别指望你姐,他要是敢来看你,我就休了她。”
啊?桂耀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闯祸了,不然姐夫不会说出休妻的话。可是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啊,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杨铭不想看到那张茫然无措的脸,又给了他一脚,这才抬头扫视了一下在场看戏的元家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元瑾汐身上,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可不是桂耀祖,喜欢放那些没用的狠话,有些事,做一件顶百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眼,让元瑾汐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上一次她看到这个眼神时,还是在那个男扮女装的杀手身上。
再往前,杂耍班里班主的妻子,在被送到富商那里回来后,有意灌醉班主并把他绑在树上时,也是这个眼神。
代表杀意的眼神。
“爹,”她神色肃穆的喊了一声元晋安,后者立刻会意,“晋平、晋康,还得委屈你们在这里待上几天,这事我们会尽快处理。清翰、清敏照顾好你们的父亲。侄媳弟妹你也一样,我们先走了。”
“好,大伯你们也要保重,不用担心我们。”元清翰也看出些许不对,但现在他们被关在牢里,即使是忧心,也做不了什么。
元瑾汐也一一与他们告别,然后拉着父亲快速地走出天牢。
一上马车,她就立刻吩咐道:“回客栈,要快。”
“是。”随行的暗卫一扬马鞭,在空中甩出一声炸响,马车立刻移动起来。
“你是觉得杨铭可能会动手?”元晋安压低声音。
“是,他的眼神太疯狂了,不得不防。而且他刚刚抽桂耀祖时,可是完全的没留手,显然怒到了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原因肯定不是他咆哮公堂,这可能是因为他作为杨家的应诉人承诺了杨铭侵占我们的祖宅。”
元晋安点点头,“为父也是如此认为。可是只是咱们家的祖宅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地方,这城里好宅子多得是。而且我听你二叔说,那年大水过后,宅子好多地方都被泡坏了,他们一直无力修缮。有些地方的墙上,甚至现在还有水印。”
“这样一个宅子,杨铭为什么非占不可?”
这事也是元瑾汐想不通的地方。祖宅于她来说,是童年回忆,有母亲的影子;于父亲来说,除了这些,那里还是祖宗的基业,更不要说还有祠堂立在那儿,是绝对不能丢的地方。
可是,对于杨铭来说,那里又有什么呢?
元瑾汐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不过眼下也不是琢磨这件事的时候,她现在需要马上见到沈怀瑜。牢里的亲人必须派人保护起来,虽然杨铭最后的眼神定格在她这里,但也还是不得不防。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沈怀瑜竟然不在客栈。更要命的是,就连卫一也不在。
问了留守在客栈里的人,没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
联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个疑似夏其轩的背影,元瑾汐觉得他们可能是真的找到夏其轩,去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了。
如果是这样,那杨铭必不可能耽搁,毕竟常兴文说的是三天内腾宅子,对他来说,要想动手就是宜早不宜迟,无论是暗中杀人,还是抓了人质逼迫元家放手,都是越快越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客栈里还留着一些人,只不过所有人在一起,也只有五个而已。
“不管了,你们五个……不,是个四个随我来,爹你留在客栈里,如果兄长回来,就告诉他我去了县衙。”
“不行,现在出去太危险了,你留在这里,我带他们去县衙。”
“不行,杨铭现在人恐怕就在县衙,你直接去见常兴文的话,肯定就要撞上。但我可以用拜会县令夫人的名义,通过内宅来见到常县令,这样安排下去的人才不会让杨铭知道。也好抓他个现行。”
杨铭不动手自然好,敢动手,就要让他栽个大的。
元晋安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如果此时杨铭人就在县衙,他去的话还真的没什么好办法。
可是想到要女儿去冒险,他又舍不得。
“爹你不用担心我,我留下一个人保护你,其余四个人都带走,比你还要安全呢。”
“好吧,”元晋安点头,”只是,如今已经这么晚了,你如何能保证县令夫人会见你?”
元瑾汐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手腕,抬头道:“爹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办法。”随后她又看向另一个被她留下的暗卫,“你要保护好我爹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是个不爱说话的,只是郑重的一抱拳,表示应下。
元瑾汐快速地回到自己屋里,把那个装过红珊瑚珠串的黑檀盒子找了出来。这个盒子因为做得特别的精致很得她的喜欢,因此被她带了出来,当做日常的首饰盒子。
将里面的东西清空后,她重新铺了锦缎,这才从自己的手腕上把那串红珊瑚珠子褪了下来。
其实要不是事出紧急,她是真舍不得那这串珠子去做敲门砖。毕竟这可是齐宣送给她的第一件生辰贺礼。
但很快,她就收敛自己的情绪,将珠串用软布擦了,郑重地放进盒子里。
然后她又换了一套衣服,想着夜里昏暗,特意穿得鲜艳一些,又挑出几样首饰戴上,这才走出房间,看向守在门口的四个暗卫。
此时的她,不同于刚刚的低调内敛,而是气势十足,目光直直地看向从眼神到动作都露出了上位者的威严。
此时的她,第一次在心里把自己想象成齐宣的准王妃。因为她要用他手下的人,若是拿不出这个气势,很难指挥得动这些人。
“你们都是卫老精心培育的人,虽然他嘴上说你们还没有出师,不能独当一面,但我知道以他的性格,若是真的觉得你们不行,根本就不会把你们带出来。”
“我相信,他敢带出来的人,就一定是好手、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让面前的四个黑衣人要被稍稍挺得直了一些,但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来,仍旧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眼下,我兄长和卫老都不在,我本应等他们回来,再行调遣。可眼下情况紧急,我实在等不到他们回来,只能冒昧请求诸位,帮我一个忙。”说罢,元瑾汐面向四人福身一礼。
四人齐齐侧身,“请姑娘吩咐。”
虽然他们此时完全有理由拒绝元瑾汐,但她不过是回个老家,一向万年不出府的卫一都跟了过来,足以说明她的地位非同一般,而且她此时的气势,也似乎是验证了那个一直在暗卫当中流传的谣言。
因此这几个人也就没有犹豫,跟着元瑾汐离开客栈。
再次来到街上时,已是万家灯火,街上很快就要宵禁,值第一班的更夫已经开始提醒大家早些归家。
元瑾汐自然不会理会这些,一路来到县衙的后宅的侧门。
在大梁,无论是知府还是县令,只要是一个地方的最高长官,升堂理事的,在任期间一律都要住在衙门的后院。夏兴昌如此,常兴文自然也如此。
敲开门后,元瑾汐让人递上那个黑檀盒子,以及一份名帖。当然,给下人的好处也是少不了的。
不过那名帖并不是她自己的,是借用了沈怀瑜的名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州举人沈怀瑜之义妹,元家长女?”
常兴文的夫人柳氏看了看名帖,又看了看那个光是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盒子,以及更加贵重的红珊瑚珠串。
这珠串底下坠着的玉牌刻着祥云纹,表明了这件东西的出处。
一边是名不见经传的并州举人的义妹,另一边却是宫里出来的东西,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不由让人生出无限遐想。
同时她还有个元家长女的身份,这个元家……
“杏儿,最近衙门口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说来给我听听。”
“是。”杏儿大约十六七岁,向来是个消息灵通又口齿伶俐的,很快就把元家以及桂耀祖之间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柳氏听完,又看了看那个名帖,“这姑娘倒是有点我年轻时的样子,请她进来吧。”
“是。”
虽然马车里的元瑾汐早已经等得心急如焚,但在听到下人请她进去时,她却表现得不急不躁,随着下人往里走,尽显从容大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天色已黑,一轮明月高挂空中,微风吹过,有不知名的花香飘来,显得更加的幽静。
一个小小的凉亭里,灯笼高挂,柳氏一身墨绿色的齐胸襦裙,梳着简单的抛家髻,正等在那里。
“瑾汐冒昧打扰,还望夫人见谅。”
“元姑娘不必多礼,请坐吧。”
二人分宾主落座后,柳氏开口道;“姑娘与我素昧平生,却是宵禁前来访,又以重礼开路,想必是有急事。姑娘不妨说来听听,若是能做,妾身自不会推迟。”
“若是姑娘所求,于民于国有害,还望姑娘免开尊口,免得伤了和气。”说罢,把那个黑檀盒子往元瑾汐面前一推,丝毫不带留恋。
元瑾汐虽然不软不硬地碰了个钉子,但对柳氏的印象却是很好,“夫人快人快语,不愧是县令大人的贤内助。瑾汐此次前来只是为了保护家人,于他人无碍;这礼也只是见面之礼,无论成与不成,夫人只管收下便是。”
随后,她将自家恩怨与杨铭稍早时候在牢里的表现说与柳氏听,待她完全理解之后才道:“瑾汐自然相信县令大人不会让任何人轻易进出大牢,但是,杨铭若真的想杀人灭口,派出的人必然是高手,而大牢的狱卒恐怕不能抵挡。”
“他们也都有妻儿老小,若真因此事丧命,虽然不是我元家的过错,但也是让人心里难过。因此我恳求夫人为我通禀一声,我想当面请求县令大人,让我的几个护卫可以进入牢中,保护家人,以求万全。”
说罢,元瑾汐再次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氏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我怎知你的人进去,只是保护,而不是要劫人出狱?”
元瑾汐微微一笑,“我愿留在此地,以为人质。若有任何不妥之处,任凭处置。”
“好,”柳氏眼含赞许,“姑娘既如此说,通报一下并无不可。只是我要事先说明,我可以让你见到我家老爷,但他答不答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此已经甚好,多谢夫人。”
柳氏挥手招来杏儿,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待他走后,又命人上了茶水、点心,“听姑娘谈吐,彬彬有礼又落落大方,元家在此地久负盛名,可见底蕴之深厚。”
“只是,姑娘又能从一个眼神中想到如此多的布置,可见不只是大家闺秀那么简单,倒是让我有些好奇。”
元瑾汐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经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大水逃难后,父亲被抓,自己先是被拐入杂耍班,后面又被人伢子贩卖为奴的过往说了一遍。
这些事情听得柳氏啧啧称奇,“怪不得一见姑娘就觉得与众不同,原来竟有如此离奇的经历。”
“夫人过誉了。”对于元瑾汐自己来说,她的这些经历虽然成就了她,但也让她吃了不少苦头,甚至有几次差一点就一命呜呼。
因此每次回想起来,都并不是很愉悦,如果不是今天情形特殊,她连讲都不想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说此时的县衙偏厅里,常兴文正面对着杨铭的咄咄逼人之势。
“这么说,常县令是打定主意要与本将军作对了?”
常兴文态度极好地打着哈哈,“杨将军说得哪里话,本官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七品县官,哪里敢跟您作对?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时桂耀祖作为杨家的应诉之人,已经承认侵占祖宅之事,众目睽睽之下,本官就是有意想要倾向于您,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如今,桂耀祖已签字画押,下官也当堂下了判决,堂下百姓全都是见证。若是朝令夕改,不只是民心不稳,就是对将军您,也是大大的不利啊。”
“好不好改,如何找理由或是安抚民心是你的事,我只问你一句,改还是不改?”
这话让常兴文也想不明白了,这杨铭怎么就抓着元家的宅子不放,那地方除了住过一个状元宰相,也没别的优点了。
而且他可是听说,那宅子里的祠堂都没动呢。
状元……宰相?
常兴文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只是这个想法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占了人家的祖宅,还要借人家的仙气儿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守着的小厮敲了敲门,走进来说道:“夫人派人来传话,说她突感不适,请大人您过去一趟。”
“真是,不适就请郎中,叫我过去干什么,没看我正忙着呢么?”
这时杏儿在小厮身后露头,“夫人说了,让老爷务必去一趟,她实在是难受得厉害。求您去看一看夫人吧?”
“诶,这女人啊,就是麻烦。”常兴文一脸无奈的样子,然后满怀歉意地看向杨铭,“拙荆体弱,时不时就有此举,还望将军见谅。今天时间已晚,不如将军先回去,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聊?”
杨铭吃不准常兴文此时是真的着急回去看夫人,还是在给他演戏,但是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再待下去也是无用。
这是逼他动手。
“县令大人既然非要受小人蒙蔽,那就好自为之吧。告辞!”
“恭送将军。”
常兴文直到亲自把杨铭送出府门,这才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杏儿,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杏儿极快地把元瑾汐来访的目的说了一遍,又特意指出她送的那个珠串是宫中之物。
“人在何处,带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此时后院凉亭里,元瑾汐和柳氏聊得正是投契。虽然她此时仍然挂念狱中的家人,但想到杨铭就算要派人动手,也不至于这么急吼吼地在前半夜行动。
而且有些事,也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莫不如放宽心,做好眼前的事。
除此之外,柳氏也是她能快速静下心来的原因之一。
这柳氏不是普通女子,她虽然只是一个县令夫人,但却自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度。
这一点,就是夏兴昌的正妻王氏,也比不过。
也因此,越是和她说话,元瑾汐的心就越静。
“老爷来了。”柳氏忽然站起,元瑾汐也赶紧起身,望向她目光的方向。但她却并未看到常兴文,过了一会儿,才看到人。
也不知道柳氏是如何做到未卜先知的。
“民女见过县令大人。”元瑾汐紧行两步,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事情我已经知道,你带了几个人来?算了,不管几人,都跟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多谢大人。”
元瑾汐心里诧异,不明白常兴文怎么这么干脆,她本以为自己还要多费一番口舌,再多做些保证才行。
莫非杨铭去逼迫他了?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他同意就行,只要这些暗卫能进到大牢里,二叔他们的安全就能得到保证。
毕竟杨铭再无法无天,也不能真带大军前来,只是个别杀手,她相信卫一训练出来的暗卫肯定能处理得很好。
出了侧门,带上等在那里的暗卫,一行人直奔大牢。
此时已经换了晚班的牢头,常兴文不能完全信任此人,也就不敢贸然告知,便借口要训话,就把狱卒们都集中在门口。
“今天牢里关了谁,想必你们很清楚。我不管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守大牢的,但今天夜里必须把眼睛给我睁大了,要是出了任何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是。”
不多时常兴文出来,带着随从回到后宅。
而元瑾汐坐在县衙外的马车里,隐隐地听到了一声奇怪的鸟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他们已经就位,我送你回客栈吧。”车厢外,传来车夫的声音。这人一直给元瑾汐担任车夫,如果她猜的不错,这人应该是卫一专门派来保护她的。
只是一直没有明说而已。
“好,有劳了。”
马车缓缓而动,元瑾汐一直紧绷的心神也总算放松下来,有了暗卫的保护,二叔他们应该无忧,接下来只要回到客栈,待沈怀瑜和卫一回来,她和爹爹也是同样不会有危险。
此时已经宵禁,街上静悄悄的,隐隐地还有虫豸的叫声。
元瑾汐凝神倾听,她小时候常常在夜里认真地听着这些声音,然后问爹爹那些发出声音的虫子都长什么样。
第二天的时候,她爹就会想尽办法抓来给她看。有些虫子白天抓不到,就夜里起来,举着油灯抓虫子。
被她二婶看见了,就说她爹不会过日子,大半夜的浪费灯油,又嘟囔说大嫂也不知道管管。每到这时,她娘就站在那里笑。
然后,再等一会儿,元清翰就会偷偷摸摸地溜出来,跟着他们一起抓虫子,偶尔还会顺出来半截蜡烛。
元瑾汐想着这些,嘴角不自觉地就露出微笑,这些在当时不觉得什么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竟然是这么的甜蜜温馨,令人怀念。
忽然之间,虫子的声音消失了,紧接着车外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快趴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想都没想,直接扑在车厢底部,然后一伸手,把车座底下的盒子拽了出来。
盒子打开,卫一送的那副精巧儿寸子弩,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第102章截杀
元瑾汐刚刚把寸子弩拿在手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低沉且充满杀意的声音,“交出她,你可以不死。”
这声音听得元瑾汐心里一跳,竟然真的是杨铭。看来自己预计的不错,他是真的要动手。只是不知道他是独自一人从她来了,还是牢里那边也派了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边的三个人应该能保证二叔他们安全无虞。
只是听杨铭这话的意思,是要抓自己做人质?
她家的宅子就真的那么好,值得他一个三品的大将军冒这么大的风险?
元瑾汐小心翼翼地将车帘挑起一道缝隙,看向外面。
马头前面不远是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脸也蒙上了大半,只露出一对充满杀意的眼睛。手里拎着一把长刀。刀尖反射着月光,端的是寒意凛凛。
但这并不妨碍元瑾汐认出他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将军,今天都这么晚了,你堵在这里是想马上还宅子么?”
“哼,你若肯就此离去,我兴许还能放你们元家一条生路,如果你们非要和我作对,也就别怪我赶尽杀绝。”
“这就奇了,我元家的祖宅虽然有些年头,但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宅邸,当初也只是曾祖亲自设计的,算不得绝品,将军到底是为何对我元家的宅子如此志在必得?”
“哼,这你不需要知道,我只问你放手还是不放手?”
“祖宅乃是曾祖传下,内有元家历代之人的祠堂,只要是元家子孙,就没有理由放手。”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死吧。”
这句话过后,杨铭再不犹豫,举着到就冲了上来。
“姑娘,暂且不要出来。”给元瑾汐赶车的这个暗卫叫做李二,在未出师的这些人中,算是身手最好的。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圆形的东西,拉着引线向上一抛,紧接着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就迎了上去。
他的这个匕首很是特殊,比普通的那种短匕是要长一些,但却比长剑又要短一些。但即使是这样,对比起杨铭手里的大刀,也还是要小上不少。
就在响雷在半空中刚刚炸响的时候,这两人已经极快速地对拼了五六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铭的刀法是上阵冲杀的刀法,虽然不够精巧,但胜在大开大合,一旦被他挥舞开来,极为凶猛。
而李二的武功走的是阴柔奇诡的路子,侧重的是潜行暗杀,出其不意,若是正面对敌并不占优,再加上兵器的劣势,几乎是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
好在他的身法灵活,出招又诡异,这才勉强支撑。
元瑾汐手里握着寸子弩,想着助李二一臂之力,但两个人时分时合,让她实在不敢贸然行事。
大概二三十招过后,李二已经明显的落入下风,只能是苦苦支撑着,等待着救援。
杨铭心里也有些急,他本以为一个车夫而已解决起来不会费什么事,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能在他手下撑上三十招还没有落败。
而刚刚对方已经发了信号,若是在招来几个人,他也要对付不了。
想到这儿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故意卖了个破绽,等到李二抢身来攻的时候,在左臂先中一刀的情况下全力劈下。
这一刀,李二本能的躲开,但紧接着心里就是一惊,坏了!
因为杨铭这一刀砍的不只是他,还有他身后的马车。
刀锋几乎是毫无阻碍的划过马屁股,霎时间鲜血横流。马儿吃痛受惊,只听得灰溜溜地叫了一声,就撒腿狂奔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在车厢里猛地向后倒去,手里的寸子弩差一点控制不住就发射出去。
这车厢是卫一特意加固过的,车厢内壁全都夹有钢板,若是她胡乱射出三箭,很容易造成跳箭,到时候她就是第一个自己用弩箭射死自己的人。
好在她很快就稳住了身体,并试图爬出车子抓住缰绳,不然任由受惊的马匹疯跑,极容易在某一处转弯不及,车毁人亡。
车厢之外,李二发现马匹受惊狂奔之后,本能地想去抓住缰绳,可杨铭等得就是他这一瞬间的本能反应,只一刀就将他砍到在地。
几乎是瞬息之间,李二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搞定了李二,杨铭转身去追元瑾汐,没了那个讨厌的护卫,剩下这个小妮子,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此时的元瑾汐刚刚抓住缰绳,但还没来的及控制转向,这一条路就跑到了尽头,马匹急转之下,将整个车厢都侧着甩了出去。
哗啦一声,落地的车厢散落成碎片,将元瑾汐压在地上。她被摔得七荤八素,觉得半边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再抬头时,杨铭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手上的刀刃闪着寒光,在这个乌云蔽月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瑾汐停止挣扎,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努力寻找可以拖延的办法。
可是实际上,这种情况之下的脑子根本不好用,说是想办法,实际上就是瞪大眼睛看着杨铭,完全地不知所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杨铭没有举起他的大刀,而是伸手掀开了压在她身上的车厢内壁。
元瑾汐这时才想起,他好像要抓活的,拿她做人质。
板子掀开,赫然露出了那具寸子弩。
就连元瑾汐也没想到自己在几乎被摔散架的情况下,还握着这个终极大杀器。
想也不想地,她抬起手,对着杨铭扣动了扳机。
而此时的杨铭,尽管已经其快速地向旁边闪身,但还是没能躲过这个被卫一改造过的三连发寸子弩。
只听噗噗噗三声,三支弩箭几乎是在瞬间就射了出去,尽数没入了杨铭的胸腔之中。
弩箭力道极大,推的杨铭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体,他愕然地低头看了看胸前,又看了看几乎是瘫软在地上的元瑾汐和她手里的弩具,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自己这是中箭了?他堂堂五品将军,就要这么死了?他还没有看到他儿子考上状元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杨铭还想再动,但三支弩箭早已经截断了他的生机,先是他手里的刀仓啷一声落地,随后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他死了?
元瑾汐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虽然她也曾拿弩箭指过平越,也被齐宣告知有危险时绝对不要手软,但其实在她心里,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对着活生生的人扣动扳机。
随后,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她杀人了。
虽然生死危机她经历过数次,可是还没有一次,是她亲手将人杀掉;虽然眼前的人要杀她,她只是想自保,但她还是杀人了。
一个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她的手里。
甚至杨铭的眼睛还没有闭上,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诉说着自己的恨,自己的不甘心。
她竟然真的杀人了!
元瑾汐不敢相信地看着已经失去的杨铭,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寸子弩。忽然间,她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猛地将它撇开。
李二此时在不远处,浑身是血的向她走来,看到倒地的杨铭后,露出释然的一笑,随后昏倒在地。
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汐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木然地向声音的来去望去,脑子里却是不该作何反应。
“汐儿,”元晋安发疯般地扑了过来,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看到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人虽然没受伤,精神却是有些不对,他用手在女儿的眼前晃了晃,终于发现了不对,“汐儿,你没事吧?。”
“爹?”这个称呼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丝放松,木木地叫了一声后,浑身一软,昏倒在地。
元晋安一把抓过她的手腕,仔细把了一下脉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人确实是没受伤,但所受的刺激确实极大。
跟着元晋安一起赶来的暗卫叫做林默,人如其名以沉默寡言,但他的行事却是很迅速,这边元晋安刚刚检查完元瑾汐,那边他就已经查看好了李二和杨铭。甚至还安抚好了那匹受惊的马。
随后他将两人放在马背上,又捡回了元瑾汐撇开的寸子弩,这才帮着元晋安把元瑾汐抱上另一匹马,赶往医馆。
因为无论是元瑾汐还是李二,都需要找郎中医治。
而直到他们离开,也没有出现任何一队巡夜的兵丁。
同一时间,沈怀瑜、卫一两人带着这一次从并州带出来的人,正在连夜赶路追击。
自从那天元瑾汐看到那个疑似夏其轩的背影之后,他们二人就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夏其然在城外发来消息,说一切正常,但他们在商量了一番后,还是派出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去追查那个疑似夏其轩的人。
同时也在怀安不远处的盐场和军营外面布控,谨防夏其轩把所有人都甩开,自己和陈霄把货物运走。
果然,就在元瑾汐和元晋安一起去牢里探望亲人时,沈怀瑜接到消息,夏其轩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了夏其然面前,没几句话就套出了实情,然后带着人逃了。
与此同时,怀安不远处的山林之中,也出现了一队人马,护送着大批的木箱。而他们的行走路线,正是沈怀瑜之前预测的,万一夏其轩不信任夏其然,想要提前将货运走时,可能会走的路线。
事出紧急,齐宣的接应人马却还未到,沈怀瑜与卫一只能是带上所有能带的人,分头追击。其中,沈怀瑜负责与齐宣联络,对偷运的货物进行堵截;而卫一则带着手下追击夏其轩和夏其然两兄弟。
至于元瑾汐这边,按沈怀瑜和卫一的估计,留下五个人,已经足以。
齐宣此时已经按计划汇合了康志成带着的一千人马,正星夜赶往怀安。如果说只是围剿那一批运货的人,根本用不上这么多人马,有二百人,就足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之所以带这么多,是担心陈霄会带队哗变。
毕竟他是名义上的江州守军总指挥,就是怀安一地的守军,因为有兼顾海防的责任,就驻扎有两千人,若是他真的要拼个鱼死网破,二百人恐怕还不够塞牙缝的。
而他把丁鲁季和钦差卫队甚至是尚方宝剑都留在了江州盐场,也是为了牵制江州主力——只要大部队不动,光是怀安这边的人,康志成手下装备精良的骑兵,对上两倍的步兵还是有胜算的。
刚走到距怀安大约一百里的范围内,就看到夜空之中闪过亮绿色的信号弹,这是出发之前就定好的信号,齐宣立刻让队伍停下,然后发了同样的信号弹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一个暗卫骑马赶来,对上口令之后,交给了齐宣一个竹筒。
齐宣看过,交给康志成,随后大手一挥,命令所有人向泗水河进发。
泗水河虽然是曲江的一条支流,但并不是小溪流,而且在江州境内的流域也很广,是江州境内十分重要的一条水路。
除此之外,它还是就重要的运盐通路,怀安附近的盐场和军营就都离泗水河不远。
大军赶到泗水河时,并没有见到人,这并不意外,因为沈怀瑜传讯的主要目的,就是让齐宣带人拦路,然后沿河堵截,防止那批人渡河潜逃,甚至是将货物沉入水中。
虽然那样会损失上百万辆银子,但若真是被抓到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大军到达河岸后齐宣下令修整,同时将人打散,分成十队,每队一百人,分开前进。一旦发现运货之人踪迹,立刻燃放信号。
就这样,大军一路行进,一路搜索,终于在黎明时分,把一个五百余人的队伍,堵在了离江边不远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赶来然我的人马,活腻歪了?”其中一人走出队伍,对着这群人喝骂道。
齐宣微微一笑,迈步上前,“陈霄小将军,别来无恙啊。”
第103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霄一看到齐宣,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是家中老幺,是陈国公陈景年逾四十岁才有的儿子,从小就是备受瞩目。等到稍稍长大之后,更是成为京城中最耀眼的少年,不管谁见了,都要夸赞一句年少有为,日后必成栋梁。
他也认为自己真的是天才少年,无人能与他匹敌。
可是,这一切都在他十一岁时戛然而止。
因为那年秋天,齐晖登基,齐宣被封为颖王,风头一时无两。
随后在一次聚会之上,两人见面,同样是十一岁的少年,同样身世显赫,又同样是未及弱冠便名动京城,加之同样的俊美无双,当时就被在场之人称为京城双壁。
对于一般人来说,能和皇帝的亲弟弟并称为双壁,可是天大的荣誉,高兴还来不及。可是对于陈霄来说,却是大大是失望。
甚至是生出一股愤怒。
因为,他本想是借那一次的聚会,向众人表明,他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天才少年。
然而万没想到,那一次聚会的主角有且只有齐宣一个,虽然他被称为双壁之一,却更像是个配角,人们只在提起齐宣时,顺便提起了他。
这个称号,也在陈霄心里被认为是奇耻大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那之后,陈霄便处处与齐宣比较,想尽各种办法要胜过他。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想要赢过齐宣,并不容易。刚刚到京城的齐宣的确不怎么熟知京城的规矩以及说话办事的方式,就连说出来的官话都带着一股并州的土味。
但他适应得很快,不到一年,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说话的口音都与周围人变得无异。更重要的是,他还成为了书院里有名的才子,无论是诗词文章,还是对一些国家政策的看法,都很有独到之处。
相比起来,陈霄却只能在武艺方面,勉强压他一头。可是,人们会说他是武将世家出身,武艺好本就是天经地义。
而这越发的激发了陈霄想要胜过齐宣的决心。
刚开始,他还只是在一些比较正常的事情上与齐宣较劲,比如功课武艺等等,这些都是正事,大人们也是乐见其成,鼓励他去竞争。
但很快,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比不过,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无论齐宣做了什么,他都想去压上一头,甚至荒谬到了在吃穿用度上也要一较高下的程度。
在一些能够碰面的宴会上,他也是有意无意地展现自己的风采、人脉,拼命说一些齐晖登基之前的事情,让彼时还在并州的齐宣无话可说。
最夸张时,他还炫耀过自己有几个通房丫头,以鄙视齐宣日常起居只用小厮,既不优雅,也不懂风情。
时间久了,就连看热闹的人也激起了好奇心,关注起两人的比试来。
可是看了一段时间,大家就发现,这场比试根本就是陈霄一个人单方面想要压过齐宣一头,至于齐宣本人,似乎从未在意过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总是坐在那里,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思考,完全不管面前的陈霄如何蹦跶。
这也让陈霄更加不爽,认为齐宣看不起他。
而最让他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如兄如父的大哥陈凌,也开始称赞起齐宣年少有为、胸有城府,还让他多向齐宣学学。
为此陈霄发了狠誓一定要与齐宣分个搞下,争个输赢。
可是,越比他的心就越凉,不满情绪也就越多。
一方面,齐宣的确成长得很快,有些皇帝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是齐宣帮忙处理,如果皇帝要推行新政,也是由齐宣打头阵。
比如皇帝要削减宗族待遇,齐宣不仅全力支持,还主动自降俸禄,遣散府里多余的下人。
他还参与过西北平叛,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主帅,实际指挥另有其人,但是当大胜归来后,他还是收获了一众赞誉。
另一方面,陈霄却是在战场上犯了大错误。
那一年正是平叛后的第二年,北狄人遭了天灾,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转移内部矛盾避免爆发内乱,他们趁着大梁刚刚平叛完毕,国力未复时,发动了偷袭。
虽然北狄人来的不是时候,但那时刚刚平叛胜利,士兵的士气正是高涨,曾经平叛有功的车战平也再次披挂上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凌觉得这个机会不错,就让陈霄带了一队亲兵参战,想着一来能让他感受下战场的残酷,为以后从军铺路;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暂时远离京城,去外面看看更大的世界,不要总是把目光局限在与齐宣的意气之争上。
当时陈霄欣然同意,只不过与陈凌想的不同,他想的是自己如何能立下更大的战功,回来后好把齐宣踩在脚底下。
结果他太过急于求成,在对敌作战时,轻敌冒进,不但葬送了一小支队伍,还使得车战平不得不放弃迂回伏击的打法,转而与敌人正面硬碰硬。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胜了,但却是惨胜,无端地折损了不少人的性命。
那战之后,车战平引咎辞职,就此离开军队,告老还乡。而朝廷多发了许多抚慰金,使得那年财政吃紧,就连皇帝自己都带头削减用度,以示国难。
至于陈霄,无人提及。
而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哪怕有人骂一骂他,哪怕齐宣在见到他后痛斥他一顿呢,都能让他好受一些。
可偏偏就是没人提及,仿佛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只是这件事虽然没有人说,但却不再有人提及京城双壁,无论是百姓还是朝臣,目光都更多地放在了齐宣身上,而有意忽略掉了陈霄。
而这,对于陈霄来说,是更沉重的打击。
来到江州这些年,他几乎是听着齐宣的功绩度过的,每个人都说齐宣不愧是一代贤王,却再也没有人提及当年的京城双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因此,他在得知齐宣为钦差大臣来到江州之后,以军区不归地方管辖为由,不仅从未主动拜见,甚至吩咐手下人如果齐宣要查盐场,除非有皇帝的圣旨,否则别想踏进盐场一步。
至于贩卖福寿膏这种事,反正江山也不是他们陈家的,那些老百姓死了也就死了,等到有一天他哥成了皇帝,他成了王爷时,再操心也来得及。
“我当是谁,这不是风头正盛的钦差大人么,怎么不好好地在江阳城里待着,接受那群没用的饭桶溜须拍马,跑到这小小的怀安来了?”
齐宣没理会他这种阴阳怪气,而是看了眼那一辆辆车辙深陷的马车,然后挥了挥手。
立刻就有人上前,撬开车上的箱子,检查了一番道:“王爷,全都是福寿膏。”
“陈将军,你也是武将世家出身,从小听得就是守土拓疆保家卫国,如今你却与外人勾结,贩卖福寿膏祸害你陈家先祖拼死保护的黎民百姓,你就不怕被先人和百姓们戳脊梁骨么?”
“哼,先祖?先祖奋力打下江山,我父亲也曾拼尽全力保护齐晖登基,如今呢,得到什么了?”
“大胆,竟敢直呼皇帝名讳!”刘胜仓啷一声拔刀出鞘,“你若再敢口出妄言,我必斩你于刀下。”
齐宣抬起手,冷哼一声,“你说我皇兄亏待了你陈家,我问你,自从我皇兄登基以来,哪里怠慢过你们陈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父陈景,封国公;你兄陈凌从正五品的车骑将军直接提拔为正三品的骠骑将军;你二姐陈雪入宫不到一年,就封了淑妃,成为四妃之一。我皇嫂去世后,她就是后宫之中除太后之外,地位最尊崇的女人。”
“尊崇个屁,说是淑妃,不过就是个空架子,齐晖一个月都不去她那里一次,去了也甚少留宿,到现在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今年甚至还打了她二十大板,打入冷宫。这就是你说的尊崇?”
“陈霄,明人不说暗话,陈雪究竟因为什么不受我皇兄待见,你不清楚?今年又因为何事把她打入冷宫,你真的不知道?”
齐宣冷笑,陈家没有孩子时都敢对齐文动手,若是有孩子怕是逼宫篡位的事情也做得出。
陈霄一时语塞,“反正你们齐家就是薄情寡义的人。”
“薄情寡义?我问你,你当初害得车战平被迫改变战术,害得许多本该凯旋而归的战士埋骨他乡,我皇兄可有说过一句重话?就这样还不够仁至义尽?”
这事是陈霄心里永远的痛,只要一提立刻就会恼羞成怒,“你闭嘴,我说了那件事不是我的错,是车战平的错,我当时又没求着他救我,是他自己非要改变策略关我何事?”
这话让齐宣不由大怒,因为别人或许不了解车战平,他却是非常了解,平叛时他虽是名义上是主帅,但只是皇帝为了表示必胜决心的象征,真正的指挥决策都是出自车战平。
而他也有幸近距离地看到车战平是如何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一步步扭转乾坤,最终大胜叛军的。
“你说的没错,车将军的确可以不救你,但是因为你的冒进,北狄人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大军调动的方向,从你暴露在北狄人面前的那一刻,我军就已经失去了迂回伏击的可能。”
“那个时候,无论救与不救,车战平都得正面开战,救你只不过是本着不随意放弃自己手下士兵的精神罢了。你以为他真的是那种为了一个权贵的儿子就能牺牲数万大军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后,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身上,无非是看你当时还小,而他也自认为身为主帅,的确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本希望你能知耻而后勇,现在看来,一腔心血全都白费了。”
“哼,”陈霄撇过头去不与齐宣对视,“别把我说成狼心狗肺不识好歹的人,他的儿子我可是委以重任重任。”
“那是车如海自己有能力,能将偌大一个盐场管理得井井有条,就是不在你的麾下,在别人那里,也一样是人才。”
“你怎么知道的车如海?”陈霄猛然大惊。
“因为盐场我已经去过,你在盐场里搞的把戏我已经知晓得一清二楚。陈霄,我劝你束手就擒,给你们陈家留下一些体面,不要让我强行动手。”
“放屁,让我向你投降,想到不要想,兄弟们,抄家伙……”
然而下一瞬间,平越就如鬼魅般地站到了他的身侧,将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陈将军,再不投降,就连最后一丝的体面都没了。”
“想的美,我就不信你真敢动手。”陈霄完全不把脖子上的匕首放在眼里,举刀转身就砍。
平越还真就不敢把陈霄怎么样,一来他的身份特殊,二来齐宣可是表明了一定要抓活的。刚刚刘胜那一声断喝可是威风得紧,比不过严陵也就算了,要是连刘胜都比不过,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齐宣身边第一高手?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调转匕首,用刀把在陈霄的后脖颈猛地一击,直接将他击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平越得手,齐宣立刻高喊,“陈霄已经被擒,所有人放下武器,本王保证一律不予追究。我想你们之前已经听说过在泗水河参与叛乱的那批人,他们已经被我送到了并州,分散安排在军中。日后有战功一样能升职。如果你们负隅顽抗,就是等同谋反,想想你们的父母亲人,不要做傻事。”
这一套说辞再次发挥了作用,陈霄的人犹豫了一下,就纷纷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而跟随齐宣来的康志平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怕动手,但是没人愿意打自己人,能用这样的方式解决争端,再好没有。
同时,他的心里也开始对齐宣刮目相看,之前因为元瑾汐的事,他其实有点看不上齐宣,觉得什么“一代贤王”的话是言过其实。
但最近一番接触下来,他觉得齐宣是真的不错,虽然那般宠爱一个婢女还是有点出格,但谁还没个缺点,至少比起陈霄来说,可以小的忽略不计了。
这时沈怀瑜才走上前来,“恭喜王爷一战功成。卫老已经亲自带人追击夏其轩和夏其然两兄弟,只要拿下他们,福寿膏之祸,就算彻底解决。”
齐宣威严的点点头,让康志成处理善后,自己则拉着沈怀瑜到走到一旁,小声说道:“瑾汐还好吧。”
沈怀瑜深深地看了一眼齐宣,心里也不知道改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他还是谨慎地说道;“王爷放心,临行前我留下五个人保护她与元先生,足以保证安全。”
“好,好。我这回可是给她带了好东西。”齐宣想到他准备的礼物,心里充满了期待,他可是很想看看元瑾汐在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坏人”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很快,所有货物清点完毕,俘虏也都缴了械,分散在军中,向着怀安城移动。
只不过等到他兴冲冲地赶到怀安时,见到的却是有点呆呆的元瑾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齐宣:沈怀瑜,这就是你说的安全无虞?感谢在2021-07-1223:52:44~2021-07-1320:1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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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心结
“见过王爷。”元瑾汐木然地行了个礼,随后便安静地站在那里,既不说话,也没呀见到齐宣后的喜悦。
“你这是怎么了?瑾汐,我怎么觉得你似乎不对劲?”齐宣看着他那种木然的样子,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脸色很白,不是平时白里透红的那种白,而是一种没有血色的白。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梳成她喜欢的发型,而是柔柔的披散下来,只用了一根丝带绑在脑后。
身上也只有一件中衣,外面随意地罩了件纱衣。
若不是她此时的状态不对,齐宣甚至觉得她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之美。
比起齐宣的纳不解,沈怀瑜却是十分慌张,他快步走到元瑾汐面前,抬起双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你这是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在一天前,他的妹妹还是一副誓要夺回祖宅、救出亲人的那种干劲十足的模样,怎么一转眼,竟然变得毫无生气?
元晋安叹了一口气,把她用寸子弩射死杨铭的事情说了。
虽然过程有惊无险,但是沈怀瑜和齐宣听着的时候还是捏了一把汗。
“您的意思是她无法接受自己杀人?可她不动手,对方就要动手,那种情况下总不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为什么会接受不了?”沈怀瑜对此十分的不解。
“还是说杀了杨铭让事情难办起来?对了官府怎么说?”
“官府还不知道,事情发生时,杨明应该是买通了夜里巡防的兵丁,知道我们离开,也没有一个人过来。出事的地点又是天牢侧面围墙处,守卫同样被调开了。”
“哼,这个杨铭想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结果却是作茧自缚,自己给自己挖好了坟墓。”沈怀瑜说完,又去了看了一眼元瑾汐,发现她似乎灵魂出窍了一般,人虽然站在那里,但意识像是神游天外一样。
“瑾汐,你听我说,你做的事情是对的,不只是对的,而且十分勇敢,虽然是人命关天,我们不该胡乱杀人,但你这么做完全没错,你听到没有?”
元瑾汐点点头,“我听到了。”只是虽然这么说,但那种木然的表情仍然挂在她的脸上,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会说话的木偶,意识虽然是清醒的,但整个人就是木木的。
“唉,这些道理我都反复说过好多遍了,可她就是这个样子,我甚至带她去牢里见了她二婶,也是无济于事。”元晋安重重地叹息一声,他一向自认为足智多谋,但此时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齐宣忽然开口,“你们下去去休息吧,我想单独和瑾汐待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晋安目光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但最后他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沈怀瑜也是一样,他虽不想走,但此时留下也是无济于事,毕竟他只是哥哥,有些时候能做的事情有限。
只能期望齐宣身为心上人,说出的话会有奇效吧。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齐宣今儿元瑾汐两人,齐宣这时才有空打量了一下元瑾汐的这间屋子。
作为一个临时落脚点来说,算得上不错,屋里的家具虽不是新的,但也算精致,而其他的一些日常用品这全都是新的,看得出沈怀瑜在尽心尽力谋划之外,还是很认真地在照顾妹妹。
“瑾汐,来。”他拉着元瑾汐的手,把她拉到床榻的边上,让她坐下。然后又细心地给她脱了鞋子,让她可有上床躺着,随后,自己也倚靠在床边,把她搂在怀里。
元瑾汐下意识想躲,但又觉得齐宣温暖坚实的身体,和他的衣服上散发出的竹香又是那般吸引人,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甚至想永远地沉溺在那里面,再也不出来。
“这就对了,”齐宣感受到了她的依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如今她的手没那么凉了,可这份温热却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温热,甚至他此时宁可她的手是凉的,因为那是有生机的凉,如今的温热却是一种没有生机的热。
“给你讲一件事吧,这件事发生在我十四岁那年,发生过后,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主动说过,就连我皇兄,我母后我也没说过。虽然不是没有其他人知道,但你是第一个听我讲述的人。”
他故意顿了一下,想看看她的反应,但她似乎完全没有好奇心,只是静静地伏在他的身上,呼吸着他的味道,仿佛这样就已经足够。
齐宣无奈地笑笑,“那一次,我是去平叛的。是不是听起来很不可思议,那年我才十四岁,虽然读过几本兵书,但也绝对没到带兵打仗的程度,更不要说是平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事实确实如此,只不过我这个所谓的主帅,不要就是个名头,实际指挥者另有其人。但我却非去不过,因为我代表着皇兄,代表着他平叛的决心。”
“要说一点不怕,那绝对是吹牛,皇兄为此特意把我叫到宫里,很是认真地给我讲清利弊。叛乱那伙人是前太子的部下,他们煽动当地百姓,说我皇兄不是正统,是我母后使用阴谋诡计迷惑了先皇,这才下了那道传位于我兄长的诏书。”
“平叛,永远不只是消灭叛军,还要顾及当地的民心,只有赢得了民心,那个地方才能长治久安,才不会有下一次叛乱。”
“所以,我必须去,让那个地方的百姓和叛军都看到朝廷的决心,也让他们看到,我与皇兄并不是尸位素餐之辈,是有决心有能力治理好天下的人。”
元瑾汐把齐宣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的脸上,“你很辛苦。”
齐宣莫名的鼻子一酸,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习惯了帮皇兄办事,四处东奔西跑,虽然皇兄和母后都很关心他,也说过他辛苦了的话,但没有一次,像元瑾汐说出来这般的触动。
“所以尽管我感到害怕,但我还是去了,去之前我还给皇兄留了一封信,告诉管家福叔,如果我回不来了,就让他把心交给我皇兄,让他帮我把心里写的事办成。”
他低下头认真地看着怀里的人,心里感叹幸亏那封信没用上,因为他写的是如果他死了,就让皇帝务必找到他的小镇纸,然后给她找个好婆家,让她平安幸福地过一辈子。
“刚开始,战局不利,我军长途跋涉,敌军却是以逸待劳,刚到叛军地界,甚至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开战了。”
“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那种感受,就是前一瞬还一切都好好的,有一种仗永远不会打起来的错觉,下一瞬震天的喊杀声就响了起来。”
“在那之后,几乎是每一次呼吸,都会有人死掉。那些我前一天还见过的士兵,一转眼的功夫,就躺在了那里,他们的伤口泛着白,看起来比鲜血淋淋时还要吓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于那一天的事情,我几乎什么都记不住了,只记得我坐在中军帐里,听着车战平一道又一道地发布命令,至于那些命令是什么,我虽然听在了耳朵里,但却一个字都理解不了。”
“我就记得一件事,我不能哭,不能喊,更不能跑,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是皇帝的亲弟弟,我是勇敢的王爷。”
齐宣说这话,仿佛自己又重回那段令他倍感恐惧的时光,甚至连双手也开始为的颤抖。元瑾汐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更加用力地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上。
“那天到底是怎么结束的我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裹着被子一直在发抖。在最害怕的时候,我做了一件至今从未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事。”
“我在被窝里哭了。”齐宣自嘲一笑,“是不是很可笑?堂堂一军之主帅,皇帝的亲弟弟,竟然因为一场遭遇战吓哭了。我自己也觉得很丢人,也不想哭,可是越不想,泪水就是越止不住。”
元瑾汐伸出一只胳膊,环住齐宣的腰,也让自己贴得更近一些。
“第二天的时候,车战平对我大加赞赏,说我非常勇敢,不愧是先帝的儿子,不愧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但是,只有我心里知道,那都是假的,实际上我一点也不勇敢,我怕得要死。”
齐宣用力的抱着元瑾汐,似乎想从她的身上为那时的自己找到一些力量。
“后来的事就是不停地打仗,打到我对死人这件事都麻木了,无论是我们的士兵还是叛军是士兵,都在不停的死。当时我想着,反正我也不能指挥作战,干脆就去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去慰问伤兵。”
“车将军虽然不是很愿意,但也还是同意了。但意外也就是那时发生的,不知什么原因,我们的伤兵里竟然混入了叛军的人,那个人看到我之后,就假意和我说话,说他想喝水,我当时不疑有他,就让我的护卫去取。”
“就在我的护卫走出帐篷的一刹那,他忽然跳起来,实施的掐住我的脖子。我当时吓坏了,想都没想,就抽出随身的匕首,刺死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他的血流了我一身,但那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直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而是一直用一种嫉妒怨恨和极度不甘的目光盯着我。”
元瑾汐整个身体都在抖,齐宣说的这个场景正是杨铭死的时候的场景,那个怨毒的眼神,只要一想起来,就让她想逃离这个世界。
齐宣感受到了元瑾汐的僵硬,知道自己触及核心了,他也用力回抱她,但却并没有停止讲述,这种感觉他经历过,因此也知道怎么走出来。
“我当时被自己杀了人这件事吓傻了,更要命的是,事后我才知道,那个人竟然还是我的宗亲,虽然不是很近的亲戚,但也没有出五服。按辈分算的话我还要叫他一声从叔。”
“就这样,我不但成了杀人的人,还成了一个弑亲的人。当天晚上,我就病倒了。你猜是因为什么?”
元瑾汐总算是有了一些反应,第一次回应了问题,“因为害怕?”
“对,就是因为害怕,我是生生被吓病的。虽然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死,即便我不杀他,我皇兄一样会杀他。甚至都等不到我皇兄,那帐篷里其他的伤兵,我的护卫,车战平,那个军营里所有的人,都会杀掉他。”
“可我还是不能接受我杀了他的事实,尤其他临死之前的那个眼神,他让我觉得我会变成与他一样坏的坏人,最终也会被人那样杀死。而且一个人前一瞬还活生生的,怎么下一瞬就死了呢?我甚至有一种感觉,就是他的性命是一点一点地在我手上流走的。”
“那种感觉太可怕了,直到现在我想起来,仍旧会感到害怕。”他把手伸到元瑾汐面前,“你仔细看,即使是现在,说到这件事时,我的手还会情不自禁地发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瑾汐垂下目光,认真地看着他的手,让后一把抓住,眼睛里流出两行清泪,“我好怕。”她抬起头,仿佛求救似的看向齐宣,“我……真的好怕。”
齐宣心里猛地一疼,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用力地抚摸她的后背,“我知道,我知道,这真的很吓人。但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直陪着你,以后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所有人都把我当杀人凶手,我怕自己变成坏人,我怕有一天,所有人都唾弃我。”元瑾汐哭的虽然无声,但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汩汩滑落,不一会儿,齐宣的外衣就被浸湿了一大块。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但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变成坏人的,你是天底下最最心善的人,早在十一年前,在那场无边无际的洪水里,你就曾不顾危险,把我从洪水里拉了上来,从那时起,你就是我心目中,最想去守护的人。”
齐宣直到自己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的身体有那么一丝僵硬,紧张这等待元瑾汐的反应,她会痛斥他言而无信,说好去找她,结果却一连十年都没露面么?
这十年她吃了这么多的苦,会怪罪他么?
结果,等了半天,元瑾汐确没有任何反应,再仔细看,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此时的她,脸上终于不是那种木然的表情了,虽然眼角处睫毛上仍然挂着泪珠,脸上的泪痕也在,但她的表情却是那种终于放下包袱,安心入睡的表情。
齐宣送了一口气,虽然第一次表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失败了,但她能恢复正常就好,这可比任何事都重要。
有陪了她一会儿后,他这才将人从身上移开,让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并给她盖好薄被,防止着凉。
等到他出门时,就看到元晋安和沈怀瑜全都守在楼梯口,看到他出来,立刻站起,“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了,”齐宣轻松一笑,然后伸手拦住元晋安,“她刚刚睡着,元先生不必担心。等她醒来时,一切都会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沈怀瑜问道。
齐宣看向他,“你杀过人没有么?我的意思是亲手杀人,而不是说一句话,下一个命令。”
沈怀瑜不明所以,但还是摇摇头,“没有。”元晋安也摇了摇头,他的心里有了一丝明悟,想起自己第一次杀猪时的那种胆怯。
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对畜生的生命尚有畏惧,又何况是对人?
这个时候,刘胜上前禀报,“王爷,怀安县令常兴文求见。”
齐宣点点头,“走吧,这怀安县城里,可是有不少事要说道说道呢。”
好好睡吧,他扭头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这一次,我会替你解决所有的麻烦。
他找到她,本不就是为了让她开心快乐的么?
第105章
“下官见过钦差大人。”常兴文看到齐宣走出来,立刻大礼参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元瑾汐来找他时,他还只是猜测这两人有那样一层关系。今天看到齐宣一进城别的都不干,先去客栈见了人,心里不由踏实许多,看来这次自己是赌对了。
他其实也不求能升官发财从此飞黄腾达,只要能借齐宣的势力压制住杨铭和桂耀祖,让他们不再胡作非为祸害百姓,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要是能因此保住官位,甚至再进一步,那就更好了。升官发财,谁又不想呢?
但没想到齐宣一出口,就把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杨铭死了。”
“谁?”常兴文第一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的是正五品的杨铭将军?”他可是此处军营的大将,他如果死了就意味着海防不稳,也就意味着要开战!
“难道是有海寇潜了进来,杀害了杨将军?可需要下官组织海边的渔民转移?”
齐宣听了心里很是满意,听到这个结果第一时间就能想到海防和渔民,说明他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
“此事原委,自会有人说给你听,尸体也会一并交予你,但你需要暂且保密。另外,你即刻回到县衙,召集所有的官吏,让他们在偏厅等候,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走。”
“是。”常兴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楼上,虽然他没有看到元瑾汐,但想起前一天他来找自己的情形,莫名觉得杨铭之死会与她有关系。
果然,在听到杨铭当街劫人,结果却被元瑾汐而用寸子弩射杀后,立刻明白了齐宣让他保密并召集起所有官吏的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大的事情,当时巡夜的兵丁不但没有赶到,更没有人在事发后来禀报自己。若不是那个元瑾汐有齐宣留下的护卫和武器,怕是此时人被杀了,他都不会知道。
就像现在的杨铭,死的无声无息,完全掉进了自己的陷阱里。
吩咐完常兴文后,齐宣就直接离开了客栈,此时康志成应该已经接手怀安附近的军营,能不能一举扳倒陈家,就看在那里能找出多少的证据了。
其实,他本应该直接去军营的,但当人走到怀安附近时,他实在没忍住,带着平越和刘胜进了城,转而让康志成去接手军营。
好在,康志成不是丁鲁季,作为皇兄亲自指派给他的护卫统领,康志成的能力毋庸置疑。
果然当齐宣赶到军营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虽然有小股反抗,但很快就被镇压。
其实这里的大多数人还是忠于朝廷的,也并没有造反的心思。只有几个真正知道内幕的人,明白一旦被抓住,不仅自己难逃一死,还会连累家人,这才不顾一切想要逃跑。
而这反倒让他们暴露得更快。
“王爷,他们全都招了,这是口供。”康志成递过几张纸,上面是那些人交待的如何接货,如何是夹带在海盐里进行运输的事项。
“这个杨铭竟然还是主谋之一,倒是让我省了不少的功夫。传令下去,所有的口供、文书、印章等等必须全部封存。还有,陈霄在这里时所用的书房、卧室也要严加搜查,任何纸张都不要放过。”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更多的证据被搜了出来,但关于陈霄,或者说关于陈凌的证据并没有。齐宣也不气馁,因为怀安本就不是陈霄这个江州主帅最常待的地方,他平时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江洲大营。
至于这一次来到怀安,很可能只是为了确保这次货物万无一失。
也幸亏他来了,不然想把□□的事直接与他联系起来,还真不容易。
“王爷,陈霄醒了,吵着要见你。”刘胜上前禀告。
“想见我可以,让他拿情报来换,比如夏其轩可能往哪个方向逃窜,海上的贸易线路,这么多年来都贩卖了多少□□等等,说得越多,就能越快见到我。”
“告诉他,如果什么都不肯说,就等着直接押解京城吧,到那时,无论他想说什么,都没机会了。”
刘胜一脸的古怪,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仔细想想也没想出哪里不对。
但他不知道,陈霄确实知道得很清楚,“做他的春秋大梦,想要我求他,没门!你告诉他,要么乖乖地来见我,要么就一辈子也别想知道海上运货的线路。只要那条线路还在,早晚还会有人把那东西运进来。”
齐宣知道后,冷笑一声,“注意看好他,不要让他寻短见。”
军营里的事情虽然不复杂,但是处理起来还是需要不少时间。刚刚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手下来报,卫一回来了。
同时“回来”的还有夏其轩和夏其然两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这还是第一次见夏其轩,此时的他虽然有些狼狈,但仍然是青衿长衫,一副读书人打扮。
相貌除上也是一表人才,而且与夏其然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猥琐的相貌不同,他有着一股天生的书卷气,而且即使是被绳子绑缚着,也仍透露出一种从容淡定的气质。
但就这一点上来说,他与沈怀瑜挺像的,两人都是那种外表上温文尔雅,实际上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的那种人。
至于夏其然,从进入营地开始,就不断地破口大骂,骂沈怀瑜骗他,骂夏其轩害他,骂自己的手下出卖他。
等见到齐宣之后,更是嘴巴不停,“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
齐宣看得不由好笑,因为他的这种状态,让他想起了夏雪鸢。当时在水榭里,当她意识到一切都搞砸了时候,也曾经满地打滚,大喊你们都是骗子。
但想到夏雪鸢是死在自己父亲的手里,他又有点笑不出来。
虽然她即使活下来,也会因为父兄所犯的过错而被发配为奴,无法再过大小姐的日子,但好歹还能活着。
相比起夏其然的撒泼打滚,夏其轩就淡定很多,“王爷能这么快地就洞悉我夏家的秘密,想必离不开那个叫元瑾汐的婢女吧。就是如此成功,也不知道王爷满意不满意。”
齐宣冷笑一声,“夏其轩,你错了。你们夏家覆灭,不是覆灭在一个婢女身上,而是因为你们夏家做的事天理不容,哪怕没有我,没有瑾汐,夏家也一样要覆灭,只不过是早与迟而已。”
“还有,我不是夏兴昌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只是为了破局、为了陷害人,就可以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害死。所以你的挑拨离间没有用,我不仅不会因为受她帮助而不高兴,还会重重地赏赐她,为她向我皇兄请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这三个字似乎刺激到了夏其然,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的他又开始大喊起来,“元瑾汐是骗子,大骗子,她竟然也跟那个沈怀瑜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骗我,亏她长得那么好看,果然越好看,就越会骗人!”
“齐宣,别以为你就是胜利者,早晚有一天,她也会骗你,骗光你的一切。一切!”
对于他的控诉,齐宣是半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想笑。
“嗯,有一点你说对了,瑾汐是挺好看的。”
“骗子,都是骗子,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被骗,所有人都会被骗。哈哈哈。”夏其然笑得歇斯底里,状若疯魔。
夏其轩看着夏其然,一脸的嫌弃,随后扭头看向齐宣,“王爷既然已经胜了,不如就再让您胜得彻底一些吧,我可以告诉你海上运货的线路,只要您答应我一个条件。”
齐宣微一挑眉,“说来听听。”
“很简单,我只要王爷在处斩之前,能让我一直保持体面,不要让人折辱于我,更不要和这个东西关一起。”说罢,他用下颌指了指自己的亲弟弟。
齐宣对这个要求很是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夏其轩会用这个还换自己不死的。
沉吟了一会而,他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甚至让你即使在牢里,也可以吃的比别人好些,但除了海上的贸易线路,我还要知道你与陈霄的所有往来,以及关于□□的一切。”
“可以。”夏其轩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将夏其然带到别处关押,另外给夏大公子一张椅子,再叫个小厮来,给他束发更衣。”
夏其轩此时虽然双手被缚,但仍然微微颔首,“多谢王爷。”
他的样子虽然滑稽,但言语之间流露出的气度,就好像他此时根本不是阶下囚,而是在与齐宣坐而论道一样。
很快,军营里曾经服侍过夏其轩的亲兵就前来给他洁面束发,然后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而夏其轩也果然没有食言,不但把事情全部交代了,甚至是亲自写了口供。
他的字很有风骨,即便是放到秋闱的考场之上,也足以在一众寒窗苦读的考生中间脱颖而出。内容上也是条理清楚,甚至还有一些文采。
若不是他写的是认罪书,这口供都可以当成一篇文章来读。
齐宣不由摇头,“可惜了。以你的聪明才智,家世背景,又何必走这样一条路?”
夏其轩写完最后一个字,按下手印,将笔一扔,洒脱一笑,“成王败寇,王爷何必多问。”
有了夏其轩的口供,即使眼下还没有提审陈霄,齐宣也把□□这件事的全貌了解个清楚。当然,为了防止夏其轩真真假假的误导于人,这份口供还得经过多方验证才行。
忙到这会儿,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想到他早上就让常兴文把所有官员聚集在一处,到现在已经有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如果有人暗中吸食□□,这会儿就算不露馅,也是快了。
“康将军,此处就交给你处理。我与夏其轩有约定,你暂且不要为难他,找个清净地方单独关押。陈霄一定要看好,防止他自尽。我要回趟怀安,有事立刻遣人报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属下明白。”康志成抱拳领命。
安排完毕,齐宣半点也没耽搁,带着人骑着马直奔怀安。
康志成看着他急急打马而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人回怀安,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是去看看那里有多少人吸食福.寿.膏么?
他怎么觉得,他是去看那个婢女了呢?
虽然之前他觉得人无完人,齐宣不过就是宠爱一个婢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但这会儿他又觉得,这样似乎也不太妥当。
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王爷,被一个婢女迷成这样,实在是有失身份。
忧心忡忡地想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间自嘲一笑,自己在这儿操的是哪门子心?这事就算不妥,要烦心的也不该是他才对,只有太后和皇帝看着颖王呢。
唉,也不知道自己这爱操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此时的怀安县衙,众官员已经在偏厅里坐了一整天,各个焦躁不已,但齐宣有令,没他的命令不能走,他们也不敢公然违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不要说其,还有一个人一直抱着腰刀坐在门口,仿佛谁敢擅动,他就要砍谁一样。
这个中时候,已经有人接二连三地打起了哈气。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宣玮的总兵,更是鼻涕眼泪一起流。
坐在下首第一位的常兴文心里咯噔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宣玮。这人的样子怎么那么像书里写的,吸食了福.寿.膏的症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此时算是明白齐宣要他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的目的了。
同一时间,元瑾汐在连续两天无法入睡之后,终于是睡了个饱的,一觉醒来,竟然是夕阳西下。
元晋安守了一个白天,看到女儿醒来,一双眼睛又恢复灵动,不由松了一口气,“醒了?饿不饿,爹给你做了鱼粥,要不要喝。”
元瑾汐却是揉了揉眼睛,不假思索地问了一句,“王爷呢?”
作者有话说:
元晋安;唉,什么叫女大不中留,算是彻底体验到了。
第106章醒转
元瑾汐反应了一会儿才注意到自己老爹受伤的表情,“诶呀,鱼粥啊,太好了,正好我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晋安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女儿,“演都不能演像点?”
“爹,我真的饿了。”元瑾汐只能撒娇。
元晋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女儿一会儿,见她眼睛里重新又有了光彩,整个人也不再有之前的那种木木的感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盛去。”
待到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元瑾汐像是累极一般躺倒在床上。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完全没事呢,她只是不想再让父亲担心了。
当然,齐宣说的话对她的确有作用。当她听到即使如齐宣也会因为自己杀人而害怕是,心结也就解开了。
而且,他的话也让她明白无论是害怕还是担心,都是正常的反应。其实这些道理,当时的她也明白,但就是钻了牛角尖,一时出不来。
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听门声一响,她本以为是爹爹回来,结果进来的却是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人。
“韵秋?”元瑾汐惊喜地坐起,“你怎么来了?”
韵秋是齐宣在平阳的熙和园时指给她的婢女,那个时候,管家的女儿薛采春一见面就为难她,把她扔到柴房里,让一个姑姑给她立规矩。
这个姑姑,就是韵秋。如果当时去的不是她,元瑾汐就算没有大碍,也多少会吃些苦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那一次,韵秋很快就弄清了形势,只是和她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虽然出于自保的原因,但也是出于一份善意。
她一直觉得,韵秋有一套她自己的独特的生存方式。在这个生存方式下,她能谁也不得罪,足以自保,但也能在面对为难之事时,尽量做到不去伤害别人。
而这种方式与元瑾汐自己在夏府里的生存方式如出一辙。毕竟在夏府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真的硬碰硬,死的肯定是自己。
也因此,她对于拎得清又心地善良的韵秋很是喜欢。而且韵秋的年龄大,照顾她时流露出的一些气质,甚至能让她想起被母亲照顾的那段时光。
后来,在泗水河经历沉船事件后,她就被直接送到了并州。当时沈怀瑜找了两个婢女照顾她,虽然不如韵秋,但也是机灵可爱。
而且,韵秋是熙和园里的旧人,曾经照顾过皇帝一家,她自知自己身份,也不会多想。
本来,她以为再也见不到韵秋了,如今却是在怀安城里重逢,一见之下,甚是欣喜。
“姑娘,你瘦了。”韵秋也挺激动的,她本以为齐宣会把她送回熙和园,然后再那里安安静静地过完自己一生,却没想到齐宣竟然又让她回到元瑾汐身边照顾。
这个举动意味可就深了,说不定自己以后就是颖王妃身边的婢女。
“王爷说他有些事要处理,暂且不能来看你,姑娘的家人和还有宅子的事他已经全都知晓,他说让你安安心心地等着,养好身体等着和家人团聚。”
元瑾汐嘴角泛起羞涩又甜蜜的微笑。这话如果是沈怀瑜说,她都会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是自己家人的事,没有让外人奔走,自己却是在屋里安坐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当齐宣说出来时,她却字觉得安心,甚至感到全身都放松下来——她一直都担心自己能力不济,现在齐宣来了,也就意味着二叔四叔两家终于可以平反昭雪了。
韵秋见了,心里更加笃定自己是想法。其实早在熙和园时,她就有过猜测,但那时,她觉得元瑾汐最多也就是个侧妃,但是在梅园那段时间,她一直照顾齐宣起居,很是清楚这位大梁朝最尊贵的王爷的意思。
这个时候,元晋安也端着粥碗走了进来,见到韵秋后微微点了点头,显然是已经在楼下见过了。
“趁热喝吧。”
“谢谢爹,爹你真好。”
“哼。”元晋安还有点记仇,“怎么不问王爷在哪里了?”
元瑾汐闹了个红脸,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把粥一勺一勺地送进嘴里。她爹做的鱼粥突出一个大气,就是鱼肉都是一块一块的,不像她娘做时,是把鱼肉一点点地刮下来,做成鱼肉糊糊的模样。
因为这样可以很方便的把最细小的鱼刺都挑出来,防止年幼的她吃的时候卡嗓子。
但是她爹的鱼粥虽然肉块大,可也一样无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不管怎么说,鱼粥就是元瑾汐的一方良药,小的时候有个头疼脑热,她娘就会给她煮上一碗鱼粥,让她喝了之后躺下睡上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等到母亲去世后,鱼粥就成了她思念母亲的方式,每当虚弱难过时,就喝上一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碗下去,出了一身的汗,韵秋早就吩咐人备好了热水,服侍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待到她再次出现时,又恢复了往日那种顾盼生辉的样子。
“元姐姐,你可是出来了。”小七几乎是蹦到她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快一个月不见,你还是那么好看。”
此时的一楼,留有数量不少的护卫,除了刘胜之外,还有一个老熟人——王猛。只是,元瑾汐不是看脸把他认出来的,而是看到他在用馒头擦盘子上的汤认出来的。
看到小七像只小狗一样围着元瑾汐钻,刘胜不由一拍额头,心里感叹这孩子没救了。
十六岁的人了,竟然什么都不懂。看来真就得等到他入洞房时,才能明白一些男女大防了吧?
不过古怪归古怪,小七那种纯真的样子却是被所有人喜欢,连韵秋都不曾去拦他。
元瑾汐也很喜欢这个纯真质朴的小七,总觉得在他面前可以很是放松,不必时刻端着温柔淑女大家闺秀的样子,哪怕孩子气一些都无所谓。
“我楼上有好吃的,等回头一样分你一半。”
小七的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元姐姐你可要说话算话。”
“提起这个……”元瑾汐忽然想起一件事,“在平阳的时候,你把王爷给我的信,送到了卫叔那里,又将他给卫叔的信送到了我这儿。后来你到我这里取信,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说一定把我那封信要回来,如今都过去这么久了,信呢?”
说完,她还调皮地冲小七伸出来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七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角落,随后从袖口里掏出一小块饴糖,“这个给你,我留了一路都没舍得吃。还有,你的零食我也不吃了。”
一众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众人也都有点好奇,齐宣给元瑾汐的信,送到了卫一手里,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顺着大家的目光,元瑾汐才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卫一,此时的他脸色有些憔悴,但不知道为什么,并没去休息,而是独自坐在角落。
看到她走过来,卫一缓缓开口道:“回魂了?”
元瑾汐展颜一笑,“嗯,让卫叔担心了。”
卫一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哼出一声,“我累了,休息去了。”
元瑾汐心里一暖,知道他是守在这里想亲眼看看自己,“多谢卫叔关心。”但是刚刚信的话题挑了起来,不由又有点心痒难耐,“卫叔,那封信……”
“时机未到,等到了,你自会知晓。”
行吧,元瑾汐一脸无奈,只能是继续等,等到卫一什么时候心情好,把信交出来。她才不信什么时机未到呢。
说起来,这种对未来抱有期待的感觉还挺好。
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她又在韵秋和小七的陪同下去探望重伤未愈的李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杨铭实打实的砍了一刀,非常凶险。这也就是他身体素质好,若是换成别人,怕是可能会当场毙命。
想到李二是因为保护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元瑾汐心里就很不好受。
“姑娘,”李二的脸色很白,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李二学艺不精,让姑娘受了惊吓,还望姑娘见谅.”
“不,”元瑾汐心里的内疚更甚,“你做得很好。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调配不当,让你独自面临杨铭,这才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姑娘如此年轻,”他顿了一下,似乎想积攒一些力气,“在那种情况之下,姑娘已经做到了最好。若是换成我,可能还不如姑娘。”
“你快别说话了,我是来看你的,结果你却安慰起我来了。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
离了李二,她又在客栈的院子里转了转,本想去探望一下牢里的亲人,告诉他们齐宣到来的事实。但她醒来时就已经夕阳西下,如今更是到了掌灯时分,眼看着就要宵禁,别说去大牢,出门都不可能。
只能是明天再去看他们了,不过她相信,齐宣既然说了他已经全都知晓,就必会安排好他们。
小七看到元瑾汐又在那里低头沉思,以为她还在因为李二难过,就故意转移话题道:“看到那个头戴小帽的西域人没有,王爷说了,那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元瑾汐看了看那个服饰与中原人有明显的差别的人,又看了看他那个也就十六七岁的儿子,不明白这个礼物是什么意思。
但是等她再问时,小七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了,吊足了她的胃口。即便把沈怀瑜给她买的零食分了小七一半,也只得到一句,“他们可是王爷搜遍全城找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一时间,怀安县衙公堂之上,齐宣看向那个坐在那里,不断地偷偷打着哈欠流着眼泪的城防统领宣玮,心里充满厌恶。
普通百姓或是出于无知,或是无法抵抗诱惑吸食福.寿.膏也就罢了,除了让人说一句愚不可及之外,也说不出什么。
可是宣玮身为朝廷官员,身为掌管城防的巡防统领,竟然也吸食那种东西,就不只是愚不可及,更是该死。
“常县令。”齐宣喊了一声却并不继续说下去,而是直直地看着他。
常兴文被看得汗都下来了,在这之前,他还想着能升官发财,但现在看到宣玮的样子,他的半个身子都是凉的。
自己的手下有人吸食福.寿.膏,他竟然完全不知情!光这一点,就足以把他一撸到底。到时候他就是连县丞也当不上,只能是革了功名回家种地。
而且,宣玮身为巡防统领都敢吸,那他手下的兵丁呢?如果巡防统领和守城的兵丁都吸了那东西,一旦有贼人打来,那这一城的百姓还不是任人宰割?
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齐宣目不转睛地看这常兴文,他想知道这个县令在这件事里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是参与者,还是被蒙在鼓里的。不过看到他那种震惊多与愤怒的表情,倒像是个不知情的。
如果是知情的话,此时应该是恐惧多一些。
“常县令可知道福.寿.膏这种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当然知晓,”常兴文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躬着身子答道:“据书上记载,此物极易成瘾,虽然吸之可止痛、令人有飘飘欲仙之感,但时间久了,会极大损伤身体,严重时令人形容枯槁,宛如恶鬼。”
“不错。”齐宣点头,“那你可知,一旦成瘾后,不吸会是什么症状。”
常兴文知道这下彻底完了,齐宣明显就是有备而来,他看了一眼仍旧坐在椅子上,竭力隐藏这一点的宣玮,恨恨地道:“成瘾后若是一段时间不吸,便会哈欠连天,鼻涕眼泪齐流,等时间再长一些,就会等到浑身如百蚁噬咬,痛苦万分。”
“前朝之所以亡国,就是因为此物。也因此,开国皇帝有训,若有敢沾染此物者,无论是贩卖还是吸食,皆杀无赦。”
“王爷……”宣玮扑通一声从座位上扑倒在地,“下,下官冤枉,下官只是……”说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哈欠,赶紧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和鼻涕,“下官只是昨天夜里没睡好,再加上最近贪凉,吃多了冰,害了热寒之症,并不是吸食福.寿.膏所致,还望大人明察。”
“明察?宣玮,你经得住我的查么?刚刚你也听到了,开国皇帝有令,但凡沾染者,无论是贩卖还是吸食,皆杀无赦。这件事你若坦白交待,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坚决不说,就别怪本王心狠。”
这话让宣玮浑身猛地一抖,但他还是咬牙说道:“王爷,下官的确只是生病了。”
“哼,不说是吧,好,来人,带桂耀祖。”
不多时,桂耀祖被带了上来,这个时候在场的大大小小官员,包括所有的衙役书吏等等,全都惊的站了起来。就连亲手把他送进去的常兴文,也吓了一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为此时的桂耀祖已经没人样了,只见他头发乱糟糟的,上面沾满了污秽与土块,还夹杂着稻草饭粒等等。
身上更是一条一条的,衣服全都被扯坏,皮肤上到处都是抓痕,脸上尤其严重。再加上他之前挨了顿板子以及杨铭的一顿狠抽,身上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但更让人震惊,或者说是害怕的,是他嘴里发出的声音,“谁能给我一口,就一口。”这声音与他平时说话完全不同,像是鬼号一般。
齐宣对此见怪不怪,而是冷眼旁观众人的反应,有几个人显得格外的害怕。
桂耀祖被锁链拴着,不管看到谁都想扑上去,忽然间,他看到了宣玮,整个人立刻疯狂起来,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扑了过去,“宣统领,快,快给我一口,就一口,求求你了。”
哗啦一声,拴着他的锁链瞬间被绷直,桂耀祖的四肢被定住,宛如一个恶鬼一样,展现在宣玮面前。
只这一下,就差点把他吓尿了裤子。
“宣玮,看到了么,这就是吸食福.寿.膏的下场,你若现在不想说,三天后,你与他无异。”
“我说,”宣玮紧爬两步,离桂耀祖远了一些,“我说,我全说。”
可是没等他继续开口,公堂之上就又有人跪了下来,“王爷,下官有罪,下官也曾……还望大人看在下官,不,看在小人投案自首的份上,饶小的一命啊。”
紧接着,又有两个人跪了下来,求齐宣饶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兴文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不止一个人吸食那个东西,气得浑身发抖,也不管齐宣此时坐在主位上还没有发话,直接站起身来,冲到他们面前,“你,你们可都是读书人,别人不知道福.寿.膏是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就算你们自己不要命了,难道就不为父母妻儿想想?”
那几个人此时是真害怕了,全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我们知错了,还望王爷开恩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齐宣恨不得把他们全都砍了,以儆效尤。
但是此次福.寿.膏泛滥,主谋并不是他们,虽然按律他可以见一个杀一个,但这样并不能起到教化民众的目的。
他还记得自己去平叛时皇兄对他说的话,一个地方只有赢得了民心,才有可能长治久安。同理,想要一个地方再也不受福.寿.膏的毒害,除了要对主谋严惩不贷之外,还应教化民众,让他们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给他们纸笔,让他们把福.寿.膏是怎么来的,何人贩卖,如何购得等等,全都一一写下来。常县令,去贴告示,明天一早,本王要亲自升堂理案。”
“是。”
“等这些人写完了,全部都要单独关押,明天我还有用。”
“是,”常兴文再一次点头称是,但又试探性地说道:“如果单独关押,大牢位置可能不够,那元家人虽然被判通匪,但是是被冤枉的,当时下官也是迫于杨铭的威势,不得不从……”
齐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既如此,就先放出来,但不要让他们出县衙,找间空屋安顿他们一夜,明天一早,升堂审案,无罪开释后,再行放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接下来,齐宣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常兴文全都点头应下,等到他带着随从离开后,才真真正正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齐宣没有当场罢了他的官,还让他继续办事,就说明他还有希望。
却说元家人在牢里因为暗卫的到来,很是紧张了一阵。随后又被桂耀祖的鬼哭狼嚎折磨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他被带走了,没多会儿,就有狱卒前来,让他们全都出去。
“这,这是去哪儿?升堂?还是那个杨铭想要将我们灭口?”元晋平看着一众狱卒,心里实在是没底,这几天一直没有元晋安和元瑾汐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什么呢,就是牢房不够用了,县令大人有令,让你们去县衙的偏厅凑合一晚。赶紧地,别耽误时间。”
这一下元家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竟然还有牢房不够,让他们去县衙过夜的事?
不过,纳闷归纳闷,这些人还是乖乖地从牢房里出来。有狱卒上前要给他们带上镣铐和枷锁,被牢头暗中踹了一脚,“别耽误事了,赶紧带人过去。”
“是。”
元晋平和元晋康对视一眼,心里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和希望。看来,真的像大哥所说的那样,他们的案子有希望了。
这是这一家人大半年来第一次出大牢,虽然此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但他们还是颇多感慨地看着大牢之外的景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县衙的大牢与偏殿离得不远,走不多时就到了,进去之后,就看到厅堂的桌椅都被推到了墙边,地上放了干草和几床看上去还算干净的被褥。
还有一个衙役送上两个食盒的餐饭。
然后把门一关,留下元家人面面相觑。
既来之则安之,此处条件虽然仍旧简陋,但对于住了大半年牢房的一家人,已是很好。尤其这一回两家人都在一起,没有栅栏隔着,倒是可以吃顿团圆饭。
齐宣回到客栈时,元瑾汐已经睡下,听到韵秋说她心结已解,虽然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但心里还是很高兴。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不会儿,元瑾汐就神清气爽地醒来,推开窗户,晨光从东窗照射进来,一同传进来的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韵秋听到声响走了进来,“姑娘起的可真早。”
“昨天就睡了一白天,夜里又是睡了个满的,这时精神得很。”
刚刚梳洗打扮完毕,门外就传来小七闷闷的声音,“元姐姐,起了没有?”
元瑾汐心中一动,觉得他的这个声调,和眼下的情景,像极了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便按住韵秋,自己前去开门,“怎么了?”
小七撇了撇嘴,“王爷说我手重,问你能不能去给他束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忍俊不禁,“知道了。我这就去。”
跟着小七来到齐宣所在的房间,绕过屏风后就看到齐宣一身雪白的中衣,正半倚在窗边的榻上看书,如墨般地长发披散,晨光打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听到元瑾汐走近,他抬起头看向她,一双黑眸幽深又似有繁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小七越来越笨手笨脚了,只能叫你来,不生气吧?”
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宛如直接响在元瑾汐的耳边。
元瑾汐霎时间呼吸一窒,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齐宣。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景象时,是在颖王府,那时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生怕自己会动心做些非分之想。
如今,同样的情景重现,这一次,她再也不会移开目光。
就算是非分之想,那又如何?
作者有话说:
齐宣:美男计,发动!
第107章四目相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的发质很好,很容易就能梳顺,阳光照射上去,更显光泽。
这样的头发梳起来绝对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元瑾汐就这样一下一下地梳着,很是认真。
齐宣也是透过面前的铜镜,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她的纤纤玉手,更看她娴静又专注的脸庞。
她的动作很有韵律,双手翻动之下,宛如是用手在跳舞。尤其看到她葱白的手指摆弄着黑色的长发,更是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想,甚至有点情不自禁地想去抓她的手。
许是看得太久太入神,元瑾汐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正对上铜镜中齐宣火热的目光。
“咳,”齐宣骤然被撞破,一时间有些尴尬,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是你来束发最舒服,小七的手太重了。”
元瑾汐无声一笑,也不点破。
偏偏这个时候小七拎着食盒走近外间,正好听到了这句话,便隔着屏风委委屈屈地说道:“王爷您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说的,您当时明明说我束发手法进步了。”
“咳,那是相对你以前进步了。”
“可是,您接下来也说我都快赶上元姐姐了。”小七仍旧委屈。
“那是你安慰你都听不懂?”齐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只可惜被屏风挡着,小七注定是挨不到这一眼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过就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结果竟然被自己的贴身小厮一个劲儿地被拆台。
别人家的小厮都是越长越精,只有他的是越长越蠢。
元瑾汐终于忍不住,大大地笑了一下,给齐宣插上一根代表庄重威严的紫金簪子,“王爷赶紧用膳吧,今天可是要去衙门口?”
“嗯,”齐宣点点头,“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我会重审你们元家的案子,你准备一下,别让他们下堂后无处可去。另外,杨铭的家人已经把宅子腾了出来,目前由我的人守着,到时你们一起回去。如果宅子有什么问题,派人来通知我。”
“这么快?”元瑾汐瞪大眼睛,她是昨天一早才看到齐宣的吧,然后白天睡了一觉,晚上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案子就可以重审,并且宅子都要回来了?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本以为派沈怀瑜送你回来,就能一切都好,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那几天我人在江州的盐场,一时脱不开身,这才让你难受了这些天。以后再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硬撑,听到没?
齐宣此时已经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今晨的她穿着打扮虽然不像在王府和梅园里那么精致,但却有一种格外的韵味在。
她的眼眸之中既有原来的俏皮灵动,又有一种只有在经历重大事件之后,才会有的大气与沉稳。
这种气质虽然之前也有,但从未像现在这样表露的如此明显。
想到她经历的事情,他是既心疼又欣慰。
他从不觉得女人就只能是一朵娇花,经历不了风浪。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无论是他的母后,还是他的皇嫂,都是有大智慧,能独当一面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者高瞻远瞩提前让他们兄弟就藩,躲开了京城的腥风血雨;后者则将偌大的熙和园打理得井井有条。
最初时,他对这一点还没有什么体会,直到他八岁时,他皇嫂回娘家省亲。只走了半个月不到,园里就哪哪都不对劲。待到一个月后,园里已经是鸡飞狗跳。
可按计划,他皇嫂得三个月之后才回来。
无奈之下齐晖亲自下场整治,虽然好了一些,但就是像是哪里出了问题,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不舒服。
又过了半个月,兄弟俩个都受不住了,便上了折子给先皇,请求离开封地去接王妃回来。等到他皇嫂回来之后,只不过三天时间,园里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在那之后,再到皇嫂省亲时,兄弟俩都学乖了,提前上折子,请求一起去,一去回。
后来他遇到了小镇纸,第一时间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是和他皇嫂一样的,尤其她在茫茫大水中即使自己很害怕,也还是要安慰他的样子,让他怎么也忘不了。
等到了京城,他更是觉得,就算把全京城的未出阁女子加起来,也比不过小镇纸。
只不过当时他没有机会向世人证明这一点,这一次回京后,他终于可以让他们看看,他选的人有多优秀。
面对着齐宣的注视,元瑾汐第一时间想躲,但又舍不得移开目光。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深邃,似乎有无尽的意味蕴含其中,让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其实以前他不是没有这样看过她,但她从来不敢回应,而是尽量装作没看见,或是想办法岔开。即便她已经意识到他对她是不同的,也不敢让自己往那方面去想,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在知道齐宣真的想娶她之后,她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不仅是想去回应那样的目光,还是想就这样看着,看到日升月落,地老天荒。
齐宣也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变化,然后情不自禁地看向她红润水嫩的嘴唇。
还是他印象中,元瑾汐第二次如此大胆地回应他的目光,第一次是元瑾汐醉酒那次,他当时差点就没有把持住自己,心里拼命想着不能趁人之危,才生生地忍住。
但现在元瑾汐可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但越是清醒,这样的目光就越是让他全身都燥热,喉咙也是干的厉害。
,就听到小七在外间喊:“王爷,早膳摆好了。”
“咳,那个……”齐宣霎时间满脸通红,赶紧后退一步,心里大骂自己是禽兽,大清早的自己想的都是什么。
元瑾汐也是脸皮发烧,慌忙背过身去,因为刚刚那一瞬间,她也想了一些不该想的。
“王爷,快用早膳吧,您不是说今儿要早点到县衙去么?”小七说着话就越过屏风走了进来,看到两人的样子后不由有些奇怪,“王爷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现在也不热啊。”
这一句话让两人更加窘迫,好在这个时候韵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姑娘,元先生要你过去一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话简直像是救命稻草一般,元瑾汐立刻答道:“好,这就来。”
说罢,慌忙向齐宣行了个礼,就走了出去,路过屏风的时候,还差点被旁边的一个花瓶绊倒。
“元姐姐什么时候这么毛躁了,王爷,你以后可不能说我毛躁了,至少我还没绊过花瓶。”小七一脸得意。
齐宣则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啊……”
其实元晋安叫元瑾汐也没什么事,就是知道小七一大早就去叫元瑾汐去服侍齐宣有点不是滋味,他要真想娶她,就得平等对待,就得守礼,哪有一大清早就叫人去伺候起身的,这不还是拿她当婢女么?
可是,当他看到女儿脸色微红又一脸隐藏不住的甜蜜样子时,他又觉得,这些都是年轻人的事,他们自己高兴就好,自己一个老头子瞎掺和什么。
只要齐宣真能兑现承诺,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地迎娶,这会儿见见面也没什么。
女大不中留,只要她开心就好。
“爹,你叫我?”
“咳,是,那个……”元晋安含糊了一下,顺口找了个理由,“你二叔和四叔……”
“他们的案子今天就能重审了。”说到这个,元瑾汐就是一脸的喜意,语速飞快地就把刚刚齐宣说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得意与羞涩。
元晋安微微一叹气,这个模样与兰茉当年说起他的样子时,如出一辙。
“咱们一会儿去买几件成衣,等二叔四叔他们被当堂释放之后,就接到客栈来好好地洗漱打扮一下,收拾妥当再去接收宅子。上一次他们是被从官差家里抓出去的,这一次回去务必要风风光光的,让所有人看见。”
“好,就这么办。就是清舒还不知道在哪里……”
“爹你不用担心,等今天过了,我就向王爷借人去找,总不会比我当年找你时更难。而且说不定等平反的消息传来了,清舒自己就回来了。”
“唉,也只能是如此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传来沈怀瑜的声音,“元先生,起了没有?我带了个人给你看看。”
元瑾汐走过去开门,最先看到的不是沈怀瑜,而是一个清瘦的少年,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没等她反应过来,元晋安就在她身后激动地叫出声,“清舒?”
那少年看元瑾汐也是不认识,顺着声音看向元晋安,虽然也不认识,但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父亲的样子,“您是……大伯?”
“唉,是我,是我。快,快进来让我看看。”元晋安一把将人拉到窗前,对着朝阳仔细地看着,“真是清舒,孩子,这半年苦了你了。”
元瑾汐惊讶地看看了元清舒,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怀瑜,“兄长怎么找到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怀瑜没有答话,而是仔细地看了看妹妹,“想通了?”
“嗯,没事了。兄长快说,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哼,还不是被你吓的。”沈怀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留了五个人给你,你竟然只留了一个在身边。出了那样的事,我怕颖王叫不醒你,就想着说不定你看到亲人就能想通了。牢里的人你已经见过了,我就想着把流落在外的找回来,说不定你就好了。”
“反正怀安就这么大,他一个孩子,还是个读书人能藏哪儿去。我就向城里人打听了一下,把所有和你们元家有关系的人家,都打听了一遍。这不就找到了?”
这个时候,元晋安也稍稍平复下来一些,看向沈怀瑜,“辛苦你了。”
元清舒听到沈怀瑜听到自己,就接口说道:“事情发生时,我刚好约了清玉去拜访一位先生,没等离开,族叔就找了过来,说家里出事了。我本想回去,和父亲兄长一起,哪怕死了呢,也要一家人是在一起。”
“族叔却说什么也不同意,说我要是也被抓了,家里就真的没希望了。他就把我藏在稻草下带到了他的家里。官兵也来搜过几次,但都被我藏在地窖里躲了过去。”
元瑾汐对于他说的清玉和族叔都没有什么印象,只能是看向元晋安。
“你曾祖那一辈是兄弟两人,不过那一支人丁不旺,几代人都是单传,与我平辈的就只有你族叔一人。到了你这一代好像也只有清玉一个人。之前交往不多,那时你又小,自然不记得。不过,没曾想倒是他们收留了清舒。”
他看向沈怀瑜,“他们可还是住在原处?我要亲自去感谢他们。”
“人就在一楼,元先生下去就能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元晋安赶紧站起,“闺女,给爹拾掇拾掇,快。”
“哎。”元瑾汐答应了一声,找了把梳子出来,准备给他爹重新束发更衣。
这个时候,元清舒才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二姐?””
元晋安一拍脑门,“把这事忘了,这是你瑾汐二姐。”
元瑾汐手上不停,但却是笑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竟然把我忘了。你小时候我可没少抱你,你还尿了我最喜欢的一件袍子呢。”
元清舒闹了一个大红脸,喃喃道:“十一年前大水的时候我才三岁,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嘛。那个我下去陪清玉了。”说完,就跑开了。
沈怀瑜有些感慨地看着,到底是从小在一起生活又有血缘关系,即使这么久都没见,一见面还是很容易熟络起来。不像他与元瑾汐,相认后也是客客气气的……
“兄长,麻烦你去打盘水来呗,我要给爹修修胡子。”
沈怀瑜忽然一笑,谁说她客气了?
作者有话说:
在齐宣漫长的表白之路上,小七绝对是体积最大的一块石头[dog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08章昭雪
元晋安与元晋泰相见,自然又是一番感慨。
“多亏你提前知道了消息,保全了清舒,这才让他少遭一份罪。”
元晋泰的长相与元晋安兄弟几人有很大不同,仅从相貌上基本上看不出血缘关系。身形上更是突出一个泰字,一眼望去,几乎有元晋安两个宽。
身上的穿着也是极好,帽子和腰带上,都镶着大块的祖母绿宝石。手上还带着一个玉石扳指,湛清碧绿,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凡品。
元瑾汐微微咋舌,怪不得爹爹不怎么与这位族叔往来呢,一个富得流油,一个穷得要命,得靠杀猪来补贴家用,以爹爹和她那两个叔叔的性格,就是血缘关系再亲近些,怕是也要疏远。
不过从这位族叔在关键时刻能保全下清舒,倒也能看得出人品不错,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性格。
“族兄这话就见外了,”元晋泰比元晋安小上一些,因此也是叫族兄,“都是一家人,晋平和晋康的事我帮不上忙,收留清舒还是做得到的。而且我家清玉与他又是好友,你可是不知道,他们两人在书院里可是头两名。再加上晋康家的清敏,人称元家三杰。”
“哦?有这事?”元晋安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起来,他们这一代不能科举,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第四代上,如今听到他们在书院里表现不错,自然是非常高兴。
元瑾汐看向与元清舒站在一起的元清玉,第一感觉就是他不愧是元晋泰的儿子,一样的因宽体胖,一样的衣着华丽,但他却并不像他爹那般张扬,全身上下也只有头上那根白玉簪子最为贵重。
不过他的气质却是妥妥的读书人气质,看到元瑾汐望过来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玉见过二姐。”说着话,脸竟然红了。
这倒是让元瑾汐有点意外,一般来说,但凡有钱人家,家里的少爷从小就有贴身的婢女伺候,不过是在胭脂堆里长大也差不多,怎么还会见到同族姐妹都脸红。
但这样的元清玉倒是有点可爱。
“清舒躲了这大半年,不能出门,想必都是你陪着他吧?”
元清玉腼腆地摇摇头,“其实那些衙役搜得也不是那么严格,我觉得他们是得了县令大人的授意,只是做个样子,不然光是一个地窖,其实并不能真的把人藏住。”
“的确是这样,这位县令大人虽然判了我爹他们通匪的罪名,但对我的搜查却是一点都不上心。甚至每次都是杨铭和桂耀祖催得不行了,才派人象征性地上门查看一下。”元清舒也附和道。
“嗯,”元瑾汐点了点头,上次去大牢时,她就感受到了常兴文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县令。比如他讲二婶和大嫂放到了二叔和清翰父子俩的对面,一来是可以时时见到,二来么,也有一些让他们安心的意思。
这样万一哪天还能回去过日子,也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误会。
包括第一天进城时,面对桂耀祖的挨打,他也是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元晋泰在这个时候悄悄的拉了一下元晋安,又看了看楼上,压低声音说道:“族兄,我听那位沈贤说,那位钦差大人此时就安歇在这客栈里?”
元晋安隐约能猜出他的想法,但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机密,而且越无法避免,就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能否为我引荐一下,我在这城里还有一处不错的宅子,若是王爷能赏光住过去岂不是两全其美?也省得在客栈里,处处不方便。”
按说,元晋泰提出的这个要求,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毕竟齐宣是钦差大臣,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想要见见他,与他攀点关系。
尤其他还收留了清舒大半年,为他免去了牢狱之灾。甚至如果到了最坏的一步,狱中的人如果真的以通匪的罪名判了死罪,那么他的这一番举动,就是为他们这一支保留一丝香火。
于情于理,他都该一口答应,为元晋泰引荐。
但他却不能答应。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开口,即便齐宣心里不喜,也会见上一见。可这样的话,消耗的并不是他元晋安的面子,而是女儿在齐宣那里的情分。
本来两方地位就悬殊,若是还未真正挑明,就开始攀关系,那不成了用女儿给别人铺路了么?
这样的事,他绝对不会做。
就在他斟酌着要如何回绝时,就听到楼梯声响,抬头看去,见到是齐宣身着四爪蟒袍,头戴紫金簪走下楼来。
众人立即起身见礼,元晋泰更是十分激动,连连使眼色让元清玉往前站一些,但元清玉似乎天生腼腆,只是站在原地看,除了与众人一样一同见礼,并未有任何动作。
看得元晋泰十分着急。他对自己这辈子已经足够满意了,就希望他儿子能有个好前程。眼下齐宣就在眼前,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这个混小子怎么就不知道把握呢。
齐宣扫视了一周,只是冲着元晋安微微点头顿了一下,然后就看向元瑾汐,“今日预计在辰正升堂,你们不要误了时辰,还有我叫人给你重新备了辆马车,别累到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赶紧行礼,“多谢王爷挂怀。”
齐宣微微皱眉,他不喜欢元瑾汐这种与他公事公办,毫无瓜葛的语气,但看到此处还有几个陌生人,刚刚小七也向他汇报了这些人都是谁,便也释然——想必是害羞了。
待到齐宣走后,还未见过这一幕的元晋泰、元清玉、元清舒三人全都瞪大眼睛看向元瑾汐,她与王爷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其中,活了半辈子的元晋泰看得更透彻一些,因为齐宣的那个眼神,可不是看普通人的眼神。
莫非是要纳侧妃?
看来元晋安出走十年,再回来却是发达了啊。
齐宣走后,元瑾汐就立刻拜托沈怀瑜,让他遣人去成衣铺买几套新衣服。随后又看向元清舒,“一会儿我给你找一顶锥帽带上,不到真正审案子时不要摘下。毕竟在官面上,你还有个逃犯的罪名,要尽量低调。”
“等到真正升堂之后,见你二叔二婶出来,你再出去,有王爷在上面,不会难为你的。”
元瑾汐安排起事情来已经越来越有说一不二的气势,元清舒不自觉地点点头,“知道了。”但又有点按捺不住好奇,“二姐,你和这个颖王殿下认识?”
“算是吧,好了,别多问赶紧去准备。”
元晋泰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族侄女啊,说起来咱们也是一家人,清玉也是个好孩子,和清舒两人最是合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元瑾汐知道他的意思,微笑说道:“是啊,我看清玉不错,人如其名,温润如玉。”
“过奖了,过奖了。”元晋泰心里满意,眼下话说到这份上就可以了,说多了反而不好。
这个时候沈怀瑜走过来道:“我觉得衣服不要急着买,等到把人接回客栈后,在派人去请绣娘来量尺寸也来得及。到时根据新尺寸取成衣,也能更合身一些。”
“也好,还是兄长想得周到。”元瑾汐点头同意。
全部都安排妥当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县衙。
县衙门口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毕竟前一天傍晚就贴出了告示,说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颖王殿下要在此升堂理案。
怀安是个小地方,别说是钦差大臣,就是知府都没见过几回。因此昨天告示一出,立刻就把全城百姓的兴趣都勾了起来,不为别的,就位看看这位钦差大臣、皇帝的亲弟弟到底长什么样。
这当中尤其大姑娘小媳妇居多。
“听说了么,颖王殿下可是俊美无双,还有个知府小姐非他不嫁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别提那个知府小姐了,得多不自量力才想着以知府女儿的身份嫁入王府。这王爷也是龙种,有生得这么好看,只要看上一眼,说不定就能返老还童呢。”
元瑾汐差点没忍住当场笑了出来,看一眼就能返老还童,这可比太上老君的仙丹还管用了。
不过周围人也都图一乐,没人当真,但期盼齐宣赶紧升堂的心思却是一点没少。
至于这位钦差大臣到底要审什么样的案子,完全没人关心,反正到时都能知道。
韩茂林带着儿子韩学文也在人群当中,看到元瑾汐一行人一脸轻松的样子,对着自己儿子说道:“看来元家的案子要结了。”
韩经文点点头,“桂耀祖已经被关在牢里好几天了,若是元家能把案子反过来,那他就是诬告。没了桂耀祖,李成化那个无赖也蹦跶不了两天,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就能将宅子夺回来。”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就停顿了一下,恨恨地看着正在不远处走过来的李成化。
因为凶名太甚,即使大家都知道桂耀祖不但被打了板子,还关进了大牢里,但是看到李成化仍然半是畏惧、半是厌恶地让开了一条路。
尤其那些姑娘们更是避之而唯恐不及。
因此李成化得以一路顺畅地来到元瑾汐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瑾汐……”
“李成化你给我滚远点,我二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元清舒像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一样,挡在元瑾汐的身前。
元瑾汐有点意外,她看着元清舒一副儒雅学子的气质,没想到竟然是个火爆脾气,不愧是她二叔的儿子。
刚还让他低调等齐宣上堂,结果转眼就忘了。
李成化猛地被人如此呵斥,下意识地就想翻脸,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还是生生地忍住,“元姑娘,你……这几年过得好么?上次实属误会,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元瑾汐看着眼前的人,渐渐地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李成化与她也算是一同长大,虽然母亲早早地就回绝了李家要定娃娃亲的想法,但李成化对她倒是不错。
每次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时间给她送来。
但是她却是一点也不喜欢他。因为李成化也只是对她好而已,几个兄弟都被他欺负得够呛,再就是那些拿给她的东西,有不少都是他从别人那里抢来的。这样的好,不要也罢。
不过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眼下这种情况,她不想横生枝节,便微微点头,“李世兄别来无恙。”
李成化不由有些一愣,没想到元瑾汐这么快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准备好的说辞都没用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天他与他爹李显仁先是狠狠地吵了一架,随后又被桂耀祖一通臭骂,可是没等他反应过来,元瑾汐就把杨家人告了,就在他得知消息,想要去劝她不要与杨家人作对是,就传出来桂耀祖在堂上被打,关进了牢里的消息。
这可把李成化吓住了,等到齐宣进城,连县令大人都前去客栈拜见时,他敏锐地意识到,元家已经今非昔比。
如今的情况,可不是他去劝她不要对着干了,而是得求她不要针对自己家。
也因此,才有今天的赔礼道歉。
只不过,待他站在元瑾汐身边,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和他自小就喜欢的眉眼五官,一时间又有点把持不住。
正准备说话时,就听一声喊,“钦差大人升堂——”
“威武——”
现场很快肃静下来,待到齐宣出来时,一众大小官员,以及所有能看到齐宣的人全都跪了下来,“参见钦差大人。”
“诸位同僚请起,诸位百姓请起。”
“谢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纷纷站起,元瑾汐偷眼看了看齐宣,然后赶紧低头,嘴角不自觉地翘了一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远距离地看着如此一本正经的齐宣,更多的时候,她都是站在他的身侧。比如抱着尚方宝剑进城那次,再比如扮作小厮跟他一次旁观审案那次。
这回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诶,看到了没钦差大臣果然是美男子,啊呀,他看我了,看我了。”
元瑾汐听着声音抬头向上看去,正对齐宣而目光,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各自都有一丝欣喜。
李成化却是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下意识地退开了几步。
齐宣满意地扫视了一圈,这才一拍惊堂木,“今日升堂有两件案子要审。一件是关乎公平正义,一件是关乎国计民生。来人,带桂耀祖,元晋平、元晋康等人。”
代表着缉拿提审的绿头签扔下,立刻有衙役出列,捡起签子去大牢提人。
不多时,元家人带着枷锁镣铐走了上来,此时他们还是通匪的罪人,这些是必须的。
虽然前几天还看到过他们,知道他们无恙,但是骤然见到自己的至亲带着这些东西,还是让元瑾汐心里一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娘。”元清舒更是忍不了,一把将锥帽掀下,冲了上去。这是他大半年来第一次看到父母,压抑了许久的担心,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元晋平和金氏闻声一起回头,心里又惊又喜,眼看着儿子无恙,他们的心也就放下一半。
“清舒,你怎么来了?”
“是,大伯和二姐带我来的。”元清舒虽然激动但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爹,娘、大哥、大嫂,我陪你们一起受审,我们元家是清白的,没有通匪,相信钦差大人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这话成功地给了他们定心丸,既然敢把清舒带来,就说明这是八九不离十了。
“何人在堂下喧哗?”齐宣故意等了一会儿,待众人的激动过了,才一拍惊堂木。
“回禀钦差大人,此乃草民的二子,元清舒。”元晋平赶紧跪下回话,一众人也都跪下。
“学生元清舒,拜见钦差大人。”他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因此可以自称学生。而这也是他这大半年来能一直坚持不露面的原因。
元晋泰曾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只有他考中举人,才有可能救自己家人一命。
“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学生于前年考中秀才,当时一同考中的还有我四叔家的堂弟,元清敏。”说罢一直跪在元晋康身边的元清敏。许是长久没出牢房的缘故,此时的他比半年前见到的,还有苍白一些。
“想不到元家人倒是人才济济。”齐宣坐在上首,微微感叹。眼下三个子弟中,竟然就有两人考中秀才,若是元家人没有高祖皇帝的一纸禁令,说不定还要出几个举人甚至是进士。
元晋泰在公堂之外看得是相当着急,他的儿子可是“元家三杰”之一,这么好的露脸机会,竟然用不上,实在是让他难受。
可是,这到底是在公堂之上,元清舒冲上去到还有理由,他要是再上,钦差大臣就是再好脾气,怕是也要动怒。
因此他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
没多会儿,桂耀祖也被带到了。
这个时候的他与前一天晚上还不相同,不再是状若癫狂,而是一副崩溃后的虚脱模样。
“桂耀祖,今日重审元家通匪一案,半年前,你曾当众指证他们一家通匪,除了口供,可还有其他实证?”
“没有。”
“那你却是看到他们通匪了么,在何处与何人见面?那个匪徒长什么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桂耀祖跪坐在那里,再也看不到平时的那种嚣张跋扈的劲头。
“不知道?桂耀祖,你可想好了再回答,如果你是凭空造谣,可就是诬蔑之罪!”
元瑾汐狐疑地看着桂耀祖,这个状态与她最后一次在牢里见到时,相差实在太远。
“吸食□□的后遗症之一,在上瘾后,一旦吸食不上,先是会癫狂嚎叫犹如野兽,发作大约一天之后,就会变成这种犹如活死人的模样。”沈怀瑜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
桂耀祖抬头看了看齐宣,发觉自己不认识,有扭头看了看左右,看到了常兴文,觉得算是有认识人了,就开口说道:“我姐夫看上了元家人的宅子,说他们家连续三代人都没参加科举,肯定积累了满满的文曲之气。只要能把宅子夺过来,就可保证他的儿子高中状元。”
话音一落,无论是堂上堂下的元家人还是其余的围观百姓,全都爆发出议论。
且不说这个文曲之气是真是家,就算是真的,这么明目张胆地夺人家三代人积累下来而气运,就不怕遭报应?
“你,你们……”元晋平手指颤抖,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因为一个无稽之谈,就诬蔑他们通匪,要不是大哥和侄女回来,说不定一家人就真的冤死在这里了。
元瑾汐对这个理由也是极为意外,但是看到兄弟三人中就有两个秀才,她似乎又能理解杨铭为什么会这么想——实在是例子实在太诱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书院里还有个什么“元家三杰”的说法,也不由杨铭不动心。
而且这种事情,对于淳朴的怀安百姓来说,似乎有些惊世骇俗,但对于在夏府待了六年的元瑾汐,真的只能算是一般般。
因为整个夏家,从上到下,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不一会而堂下百姓的议论之声已过,所有人都看向齐宣,想看看他会怎么处理。
杨铭可是此地的土皇帝,正五品的车骑将军,就是县令大人也要怕三分。
“杨铭何在?”
“回禀钦差大人,”常兴文站起身来,“昨日接到报案,杨铭在深夜时,袭击元家长房,最终被护卫击杀,殒命当场。”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惊呼,杨铭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元晋安和元瑾汐身上,脑子里都有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样的护卫,能把堂堂无品将军杀死。
跪着的元家人也是一脸震惊地回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元晋安和元瑾汐,好在两个人都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勉强让人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杨铭既死,在这桩案子里的罪过就暂且记下,来人,让桂耀祖签字画押。”
不多时,一张按上了鲜红指印的口供递到了齐宣面前。
“桂耀祖受人指使,诬告元家通匪之罪,按大梁律,其罪名等同于诬告他人的罪名,在此案中即为通匪。立即将此人带上枷锁,等候发落。元家人并无罪过,当堂释放,元家祖宅也一并归还。”
“谢钦差大人。”元家人全都跪拜谢恩,众人也都响起欢呼之声。
元瑾汐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看向齐宣时,还是难掩激动。
对于齐宣来说,无论是盐税还是□□,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对于她家的事,他本可以不管,或者即使是管,也只需在处理完正事之后交给常兴文处理。
甚至是说上一句话,无声无息的将人放了,也不是不行。
但他却选择了最最隆重正式的方式,为她的家人正名。
此时的他虽然坐在堂上,但是在她眼里,他就像是站在她的身边,为她挡住一切的风雨。
齐宣也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元瑾汐感激的眼神,心里微微得意,自己终于是为她办成了一件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眼神对着堂下百姓一扫而过,在移到元瑾汐身上时,顿了一下,眨了下眼睛后,才若无其事地移开。
元瑾汐也感受到了这个眼神,低头掩盖自己上翘的嘴角。
“啊啊,钦差大人刚刚冲我眨眼睛了,你们看到没有?”
“放屁,王爷刚刚明明看的是我。”
几个大姑娘小媳妇立刻争抢起来,元瑾汐心里莫名地泛起了一丝醋意,很想对那几个人说,你们说的都不对,刚刚王爷看的是我。
而且,他不仅想看他,一个时辰前,他还想亲她呢。
想到这儿,元瑾汐又忍不住地抬起头,看着端坐正中的齐宣,不过此时看的却不是他的眼睛,而是他的嘴唇。
也不知道他的嘴唇,是硬的还是软的。
作者有话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宣:自己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第109章归家
在处理完了元家的事之后,齐宣并没有让人把桂耀祖带下去,而是押在一边。随后又让人把宣玮以及那些之前承认过吸食□□的人带了上来。
这下可是不的了,这些人一上来就是群魔乱舞,把堂下那些不明所以的百姓看得是目瞪口呆。
其中一个人甚至冲到了他们面前。
这可把站得近对那几个姑娘吓得惊声尖叫,纷纷多开。这个时候,一个人上前一把抓住那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宣统领?宣统领,您这是怎么了?”
但宣玮哪里能正常的回应他,他此时正处在第一次发作期,之前从未感受过此种痛苦,因为他每次都是不等犯瘾,就开始吸食了。
也因此他这一次发作得极厉害,“赵兄,救救我,给我一口,就一口。”
这个被称作赵兄的人被他的手掐得生疼,但还是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一口?”可是宣玮的眼神浑浊而迷散,见要不来后,就立刻转向了下一个人。
好在这时,已经有衙役上来,将把他拉走。
又过了一会儿,齐宣看到效果达到了,就挥了挥手,让人把他们带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堂再次恢复宁静,但这一次所有人都是一副惊魂未定待样子,就连已经见识过一次的常兴文,也被这么多人同时发作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当中唯一镇定的,就是元家人了。
“各位同僚,各位乡亲,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癫狂,是因为吸食了一种叫做福.寿.膏的东西,虽然这东西的名字好听,但实则是害人膏。这东西极容易上瘾,犯瘾时,为了吸食一口,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刚刚那种惨状,就是上瘾后吸食不到的表现。”
“而且这东西还会极大地损害身体。严重者骨瘦如柴,连刀都拿不起来。诸位可以想想,如果军营中都是这样的人,一旦有海寇犯我边疆,那谁还能守土御敌?”
“百年前,前朝之所以覆灭,就是因为此物。亡国之事过去不过百年,如今却又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与海外的贼寇勾结,重新在我朝贩卖此物,明面上是此大肆敛财,实则是想让我们再次亡国,乡亲们,你们说这事能答应么?”
“不答应!”此时堂下百姓群情激奋,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与海寇有仇,别的事情或许能忍,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忍。
“杀死他们!”
齐宣虚抬了一下手,“各位乡亲们,暂且听我一言。把所有有吸食的人全都处死,的确是比较容易的事情,可是有些人他们只是因为不懂、不知道,被人勾引着吸食了这些东西。所以本王想要网开一面,只要有人自首,就可以免去死罪。衙门也会帮助他截掉瘾头,日后,还是我大梁的子民。”
“即使是参与过贩卖之人,死罪虽不可免,但主动投案可免家人连坐之责。”
“王爷果然宅心仁厚。”堂下,元晋安看着堂上的齐宣,有些欣慰地点头。
当年元家先祖触怒皇帝,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元致公直言上谏,认为百姓之中也有受蒙蔽之人,不应该全都处死,应该区别对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当时的高祖皇帝认为,国家已经积毒甚深,若是不下猛药,不足以彻底恢复过来。
君臣二人争论许久,但仍然止不住人头落地。其中被冤死者,也不是没有。
如今百年过去,国泰民安,这当中的功过是非也实在很难说。
当然元致公不是只因为这一件事就被贬回老家,并且累得三代子孙都不能科举,只是在他的手稿中,就只有这一个原因。
往事不可追,现在再去探究当时究竟是因为什么也没有意义。不过元晋安还是很欣慰地看到,百年之后有人能真的将百姓放在心上,想着可能有人是被诱骗,给他们一个机会。
元瑾汐也很高兴,再见识过夏兴昌那种为官不仁的,齐宣这样宅心仁厚很是让她感动。不过眼下么,对于自首,恐怕百姓们还不太信,得有个榜样才行。
“李世兄,你也沾了那东西吧?”
元瑾汐这幽幽地一声,可把李成化吓了一跳,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她,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第一次回城那天,你虽然在场,却没认出我,我想原因是你当时刚刚吸食完毕,正兴奋着。后来我去你家打听我二叔四叔的消息,你爹说这两年没少往家里拿钱,不但全部翻新了院子,还把韩伯伯家的院子也豪取强夺了过来。那些银子,就是你贩卖得来的对不对?”
“你,要告发我?”
元瑾汐摇了摇头,“这些事,我既然能知道,别人也能知道,你以为你能瞒多久?若是到时真的被王爷查出来了,连你爹也被被抓去砍头,你就忍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成化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又看了看眼前明媚又带着惋惜之色的元瑾汐,忽然道:“我爹那样对你,为何你要救他?”
“我救的不是他,我只是在救你。你虽然已经是十恶不赦,但我也不愿让你在多加一条不孝的罪状。”
“哈哈哈哈,”李成化忽然笑了出来,“看来我娘当年要你做儿媳妇,还真是好眼光。至于元婶没有同意我娘的提亲,更是有先见之明。”
说罢,他推开身前的人,直接走上公堂,扑通一声跪下,“草民李成化愿意投案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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