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转正了 第111节(1 / 2)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守着的小厮敲了敲门,走进来说道:“夫人派人来传话,说她突感不适,请大人您过去一趟。”
“真是,不适就请郎中,叫我过去干什么,没看我正忙着呢么?”
这时杏儿在小厮身后露头,“夫人说了,让老爷务必去一趟,她实在是难受得厉害。求您去看一看夫人吧?”
“诶,这女人啊,就是麻烦。”常兴文一脸无奈的样子,然后满怀歉意地看向杨铭,“拙荆体弱,时不时就有此举,还望将军见谅。今天时间已晚,不如将军先回去,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聊?”
杨铭吃不准常兴文此时是真的着急回去看夫人,还是在给他演戏,但是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再待下去也是无用。
这是逼他动手。
“县令大人既然非要受小人蒙蔽,那就好自为之吧。告辞!”
“恭送将军。”
常兴文直到亲自把杨铭送出府门,这才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杏儿,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杏儿极快地把元瑾汐来访的目的说了一遍,又特意指出她送的那个珠串是宫中之物。
“人在何处,带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此时后院凉亭里,元瑾汐和柳氏聊得正是投契。虽然她此时仍然挂念狱中的家人,但想到杨铭就算要派人动手,也不至于这么急吼吼地在前半夜行动。
而且有些事,也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莫不如放宽心,做好眼前的事。
除此之外,柳氏也是她能快速静下心来的原因之一。
这柳氏不是普通女子,她虽然只是一个县令夫人,但却自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度。
这一点,就是夏兴昌的正妻王氏,也比不过。
也因此,越是和她说话,元瑾汐的心就越静。
“老爷来了。”柳氏忽然站起,元瑾汐也赶紧起身,望向她目光的方向。但她却并未看到常兴文,过了一会儿,才看到人。
也不知道柳氏是如何做到未卜先知的。
“民女见过县令大人。”元瑾汐紧行两步,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事情我已经知道,你带了几个人来?算了,不管几人,都跟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多谢大人。”
元瑾汐心里诧异,不明白常兴文怎么这么干脆,她本以为自己还要多费一番口舌,再多做些保证才行。
莫非杨铭去逼迫他了?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他同意就行,只要这些暗卫能进到大牢里,二叔他们的安全就能得到保证。
毕竟杨铭再无法无天,也不能真带大军前来,只是个别杀手,她相信卫一训练出来的暗卫肯定能处理得很好。
出了侧门,带上等在那里的暗卫,一行人直奔大牢。
此时已经换了晚班的牢头,常兴文不能完全信任此人,也就不敢贸然告知,便借口要训话,就把狱卒们都集中在门口。
“今天牢里关了谁,想必你们很清楚。我不管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守大牢的,但今天夜里必须把眼睛给我睁大了,要是出了任何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是。”
不多时常兴文出来,带着随从回到后宅。
而元瑾汐坐在县衙外的马车里,隐隐地听到了一声奇怪的鸟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他们已经就位,我送你回客栈吧。”车厢外,传来车夫的声音。这人一直给元瑾汐担任车夫,如果她猜的不错,这人应该是卫一专门派来保护她的。
只是一直没有明说而已。
“好,有劳了。”
马车缓缓而动,元瑾汐一直紧绷的心神也总算放松下来,有了暗卫的保护,二叔他们应该无忧,接下来只要回到客栈,待沈怀瑜和卫一回来,她和爹爹也是同样不会有危险。
此时已经宵禁,街上静悄悄的,隐隐地还有虫豸的叫声。
元瑾汐凝神倾听,她小时候常常在夜里认真地听着这些声音,然后问爹爹那些发出声音的虫子都长什么样。
第二天的时候,她爹就会想尽办法抓来给她看。有些虫子白天抓不到,就夜里起来,举着油灯抓虫子。
被她二婶看见了,就说她爹不会过日子,大半夜的浪费灯油,又嘟囔说大嫂也不知道管管。每到这时,她娘就站在那里笑。
然后,再等一会儿,元清翰就会偷偷摸摸地溜出来,跟着他们一起抓虫子,偶尔还会顺出来半截蜡烛。
元瑾汐想着这些,嘴角不自觉地就露出微笑,这些在当时不觉得什么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竟然是这么的甜蜜温馨,令人怀念。
忽然之间,虫子的声音消失了,紧接着车外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快趴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想都没想,直接扑在车厢底部,然后一伸手,把车座底下的盒子拽了出来。
盒子打开,卫一送的那副精巧儿寸子弩,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第102章截杀
元瑾汐刚刚把寸子弩拿在手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低沉且充满杀意的声音,“交出她,你可以不死。”
这声音听得元瑾汐心里一跳,竟然真的是杨铭。看来自己预计的不错,他是真的要动手。只是不知道他是独自一人从她来了,还是牢里那边也派了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边的三个人应该能保证二叔他们安全无虞。
只是听杨铭这话的意思,是要抓自己做人质?
她家的宅子就真的那么好,值得他一个三品的大将军冒这么大的风险?
元瑾汐小心翼翼地将车帘挑起一道缝隙,看向外面。
马头前面不远是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脸也蒙上了大半,只露出一对充满杀意的眼睛。手里拎着一把长刀。刀尖反射着月光,端的是寒意凛凛。
但这并不妨碍元瑾汐认出他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将军,今天都这么晚了,你堵在这里是想马上还宅子么?”
“哼,你若肯就此离去,我兴许还能放你们元家一条生路,如果你们非要和我作对,也就别怪我赶尽杀绝。”
“这就奇了,我元家的祖宅虽然有些年头,但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宅邸,当初也只是曾祖亲自设计的,算不得绝品,将军到底是为何对我元家的宅子如此志在必得?”
“哼,这你不需要知道,我只问你放手还是不放手?”
“祖宅乃是曾祖传下,内有元家历代之人的祠堂,只要是元家子孙,就没有理由放手。”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死吧。”
这句话过后,杨铭再不犹豫,举着到就冲了上来。
“姑娘,暂且不要出来。”给元瑾汐赶车的这个暗卫叫做李二,在未出师的这些人中,算是身手最好的。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圆形的东西,拉着引线向上一抛,紧接着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就迎了上去。
他的这个匕首很是特殊,比普通的那种短匕是要长一些,但却比长剑又要短一些。但即使是这样,对比起杨铭手里的大刀,也还是要小上不少。
就在响雷在半空中刚刚炸响的时候,这两人已经极快速地对拼了五六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铭的刀法是上阵冲杀的刀法,虽然不够精巧,但胜在大开大合,一旦被他挥舞开来,极为凶猛。
而李二的武功走的是阴柔奇诡的路子,侧重的是潜行暗杀,出其不意,若是正面对敌并不占优,再加上兵器的劣势,几乎是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
好在他的身法灵活,出招又诡异,这才勉强支撑。
元瑾汐手里握着寸子弩,想着助李二一臂之力,但两个人时分时合,让她实在不敢贸然行事。
大概二三十招过后,李二已经明显的落入下风,只能是苦苦支撑着,等待着救援。
杨铭心里也有些急,他本以为一个车夫而已解决起来不会费什么事,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能在他手下撑上三十招还没有落败。
而刚刚对方已经发了信号,若是在招来几个人,他也要对付不了。
想到这儿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故意卖了个破绽,等到李二抢身来攻的时候,在左臂先中一刀的情况下全力劈下。
这一刀,李二本能的躲开,但紧接着心里就是一惊,坏了!
因为杨铭这一刀砍的不只是他,还有他身后的马车。
刀锋几乎是毫无阻碍的划过马屁股,霎时间鲜血横流。马儿吃痛受惊,只听得灰溜溜地叫了一声,就撒腿狂奔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在车厢里猛地向后倒去,手里的寸子弩差一点控制不住就发射出去。
这车厢是卫一特意加固过的,车厢内壁全都夹有钢板,若是她胡乱射出三箭,很容易造成跳箭,到时候她就是第一个自己用弩箭射死自己的人。
好在她很快就稳住了身体,并试图爬出车子抓住缰绳,不然任由受惊的马匹疯跑,极容易在某一处转弯不及,车毁人亡。
车厢之外,李二发现马匹受惊狂奔之后,本能地想去抓住缰绳,可杨铭等得就是他这一瞬间的本能反应,只一刀就将他砍到在地。
几乎是瞬息之间,李二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搞定了李二,杨铭转身去追元瑾汐,没了那个讨厌的护卫,剩下这个小妮子,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此时的元瑾汐刚刚抓住缰绳,但还没来的及控制转向,这一条路就跑到了尽头,马匹急转之下,将整个车厢都侧着甩了出去。
哗啦一声,落地的车厢散落成碎片,将元瑾汐压在地上。她被摔得七荤八素,觉得半边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再抬头时,杨铭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手上的刀刃闪着寒光,在这个乌云蔽月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瑾汐停止挣扎,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努力寻找可以拖延的办法。
可是实际上,这种情况之下的脑子根本不好用,说是想办法,实际上就是瞪大眼睛看着杨铭,完全地不知所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杨铭没有举起他的大刀,而是伸手掀开了压在她身上的车厢内壁。
元瑾汐这时才想起,他好像要抓活的,拿她做人质。
板子掀开,赫然露出了那具寸子弩。
就连元瑾汐也没想到自己在几乎被摔散架的情况下,还握着这个终极大杀器。
想也不想地,她抬起手,对着杨铭扣动了扳机。
而此时的杨铭,尽管已经其快速地向旁边闪身,但还是没能躲过这个被卫一改造过的三连发寸子弩。
只听噗噗噗三声,三支弩箭几乎是在瞬间就射了出去,尽数没入了杨铭的胸腔之中。
弩箭力道极大,推的杨铭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体,他愕然地低头看了看胸前,又看了看几乎是瘫软在地上的元瑾汐和她手里的弩具,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自己这是中箭了?他堂堂五品将军,就要这么死了?他还没有看到他儿子考上状元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杨铭还想再动,但三支弩箭早已经截断了他的生机,先是他手里的刀仓啷一声落地,随后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他死了?
元瑾汐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虽然她也曾拿弩箭指过平越,也被齐宣告知有危险时绝对不要手软,但其实在她心里,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对着活生生的人扣动扳机。
随后,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她杀人了。
虽然生死危机她经历过数次,可是还没有一次,是她亲手将人杀掉;虽然眼前的人要杀她,她只是想自保,但她还是杀人了。
一个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她的手里。
甚至杨铭的眼睛还没有闭上,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诉说着自己的恨,自己的不甘心。
她竟然真的杀人了!
元瑾汐不敢相信地看着已经失去的杨铭,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寸子弩。忽然间,她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猛地将它撇开。
李二此时在不远处,浑身是血的向她走来,看到倒地的杨铭后,露出释然的一笑,随后昏倒在地。
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汐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木然地向声音的来去望去,脑子里却是不该作何反应。
“汐儿,”元晋安发疯般地扑了过来,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看到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人虽然没受伤,精神却是有些不对,他用手在女儿的眼前晃了晃,终于发现了不对,“汐儿,你没事吧?。”
“爹?”这个称呼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丝放松,木木地叫了一声后,浑身一软,昏倒在地。
元晋安一把抓过她的手腕,仔细把了一下脉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人确实是没受伤,但所受的刺激确实极大。
跟着元晋安一起赶来的暗卫叫做林默,人如其名以沉默寡言,但他的行事却是很迅速,这边元晋安刚刚检查完元瑾汐,那边他就已经查看好了李二和杨铭。甚至还安抚好了那匹受惊的马。
随后他将两人放在马背上,又捡回了元瑾汐撇开的寸子弩,这才帮着元晋安把元瑾汐抱上另一匹马,赶往医馆。
因为无论是元瑾汐还是李二,都需要找郎中医治。
而直到他们离开,也没有出现任何一队巡夜的兵丁。
同一时间,沈怀瑜、卫一两人带着这一次从并州带出来的人,正在连夜赶路追击。
自从那天元瑾汐看到那个疑似夏其轩的背影之后,他们二人就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夏其然在城外发来消息,说一切正常,但他们在商量了一番后,还是派出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去追查那个疑似夏其轩的人。
同时也在怀安不远处的盐场和军营外面布控,谨防夏其轩把所有人都甩开,自己和陈霄把货物运走。
果然,就在元瑾汐和元晋安一起去牢里探望亲人时,沈怀瑜接到消息,夏其轩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了夏其然面前,没几句话就套出了实情,然后带着人逃了。
与此同时,怀安不远处的山林之中,也出现了一队人马,护送着大批的木箱。而他们的行走路线,正是沈怀瑜之前预测的,万一夏其轩不信任夏其然,想要提前将货运走时,可能会走的路线。
事出紧急,齐宣的接应人马却还未到,沈怀瑜与卫一只能是带上所有能带的人,分头追击。其中,沈怀瑜负责与齐宣联络,对偷运的货物进行堵截;而卫一则带着手下追击夏其轩和夏其然两兄弟。
至于元瑾汐这边,按沈怀瑜和卫一的估计,留下五个人,已经足以。
齐宣此时已经按计划汇合了康志成带着的一千人马,正星夜赶往怀安。如果说只是围剿那一批运货的人,根本用不上这么多人马,有二百人,就足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之所以带这么多,是担心陈霄会带队哗变。
毕竟他是名义上的江州守军总指挥,就是怀安一地的守军,因为有兼顾海防的责任,就驻扎有两千人,若是他真的要拼个鱼死网破,二百人恐怕还不够塞牙缝的。
而他把丁鲁季和钦差卫队甚至是尚方宝剑都留在了江州盐场,也是为了牵制江州主力——只要大部队不动,光是怀安这边的人,康志成手下装备精良的骑兵,对上两倍的步兵还是有胜算的。
刚走到距怀安大约一百里的范围内,就看到夜空之中闪过亮绿色的信号弹,这是出发之前就定好的信号,齐宣立刻让队伍停下,然后发了同样的信号弹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一个暗卫骑马赶来,对上口令之后,交给了齐宣一个竹筒。
齐宣看过,交给康志成,随后大手一挥,命令所有人向泗水河进发。
泗水河虽然是曲江的一条支流,但并不是小溪流,而且在江州境内的流域也很广,是江州境内十分重要的一条水路。
除此之外,它还是就重要的运盐通路,怀安附近的盐场和军营就都离泗水河不远。
大军赶到泗水河时,并没有见到人,这并不意外,因为沈怀瑜传讯的主要目的,就是让齐宣带人拦路,然后沿河堵截,防止那批人渡河潜逃,甚至是将货物沉入水中。
虽然那样会损失上百万辆银子,但若真是被抓到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大军到达河岸后齐宣下令修整,同时将人打散,分成十队,每队一百人,分开前进。一旦发现运货之人踪迹,立刻燃放信号。
就这样,大军一路行进,一路搜索,终于在黎明时分,把一个五百余人的队伍,堵在了离江边不远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赶来然我的人马,活腻歪了?”其中一人走出队伍,对着这群人喝骂道。
齐宣微微一笑,迈步上前,“陈霄小将军,别来无恙啊。”
第103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霄一看到齐宣,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是家中老幺,是陈国公陈景年逾四十岁才有的儿子,从小就是备受瞩目。等到稍稍长大之后,更是成为京城中最耀眼的少年,不管谁见了,都要夸赞一句年少有为,日后必成栋梁。
他也认为自己真的是天才少年,无人能与他匹敌。
可是,这一切都在他十一岁时戛然而止。
因为那年秋天,齐晖登基,齐宣被封为颖王,风头一时无两。
随后在一次聚会之上,两人见面,同样是十一岁的少年,同样身世显赫,又同样是未及弱冠便名动京城,加之同样的俊美无双,当时就被在场之人称为京城双壁。
对于一般人来说,能和皇帝的亲弟弟并称为双壁,可是天大的荣誉,高兴还来不及。可是对于陈霄来说,却是大大是失望。
甚至是生出一股愤怒。
因为,他本想是借那一次的聚会,向众人表明,他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天才少年。
然而万没想到,那一次聚会的主角有且只有齐宣一个,虽然他被称为双壁之一,却更像是个配角,人们只在提起齐宣时,顺便提起了他。
这个称号,也在陈霄心里被认为是奇耻大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那之后,陈霄便处处与齐宣比较,想尽各种办法要胜过他。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想要赢过齐宣,并不容易。刚刚到京城的齐宣的确不怎么熟知京城的规矩以及说话办事的方式,就连说出来的官话都带着一股并州的土味。
但他适应得很快,不到一年,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说话的口音都与周围人变得无异。更重要的是,他还成为了书院里有名的才子,无论是诗词文章,还是对一些国家政策的看法,都很有独到之处。
相比起来,陈霄却只能在武艺方面,勉强压他一头。可是,人们会说他是武将世家出身,武艺好本就是天经地义。
而这越发的激发了陈霄想要胜过齐宣的决心。
刚开始,他还只是在一些比较正常的事情上与齐宣较劲,比如功课武艺等等,这些都是正事,大人们也是乐见其成,鼓励他去竞争。
但很快,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比不过,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无论齐宣做了什么,他都想去压上一头,甚至荒谬到了在吃穿用度上也要一较高下的程度。
在一些能够碰面的宴会上,他也是有意无意地展现自己的风采、人脉,拼命说一些齐晖登基之前的事情,让彼时还在并州的齐宣无话可说。
最夸张时,他还炫耀过自己有几个通房丫头,以鄙视齐宣日常起居只用小厮,既不优雅,也不懂风情。
时间久了,就连看热闹的人也激起了好奇心,关注起两人的比试来。
可是看了一段时间,大家就发现,这场比试根本就是陈霄一个人单方面想要压过齐宣一头,至于齐宣本人,似乎从未在意过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总是坐在那里,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思考,完全不管面前的陈霄如何蹦跶。
这也让陈霄更加不爽,认为齐宣看不起他。
而最让他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如兄如父的大哥陈凌,也开始称赞起齐宣年少有为、胸有城府,还让他多向齐宣学学。
为此陈霄发了狠誓一定要与齐宣分个搞下,争个输赢。
可是,越比他的心就越凉,不满情绪也就越多。
一方面,齐宣的确成长得很快,有些皇帝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是齐宣帮忙处理,如果皇帝要推行新政,也是由齐宣打头阵。
比如皇帝要削减宗族待遇,齐宣不仅全力支持,还主动自降俸禄,遣散府里多余的下人。
他还参与过西北平叛,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主帅,实际指挥另有其人,但是当大胜归来后,他还是收获了一众赞誉。
另一方面,陈霄却是在战场上犯了大错误。
那一年正是平叛后的第二年,北狄人遭了天灾,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转移内部矛盾避免爆发内乱,他们趁着大梁刚刚平叛完毕,国力未复时,发动了偷袭。
虽然北狄人来的不是时候,但那时刚刚平叛胜利,士兵的士气正是高涨,曾经平叛有功的车战平也再次披挂上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凌觉得这个机会不错,就让陈霄带了一队亲兵参战,想着一来能让他感受下战场的残酷,为以后从军铺路;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暂时远离京城,去外面看看更大的世界,不要总是把目光局限在与齐宣的意气之争上。
当时陈霄欣然同意,只不过与陈凌想的不同,他想的是自己如何能立下更大的战功,回来后好把齐宣踩在脚底下。
结果他太过急于求成,在对敌作战时,轻敌冒进,不但葬送了一小支队伍,还使得车战平不得不放弃迂回伏击的打法,转而与敌人正面硬碰硬。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胜了,但却是惨胜,无端地折损了不少人的性命。
那战之后,车战平引咎辞职,就此离开军队,告老还乡。而朝廷多发了许多抚慰金,使得那年财政吃紧,就连皇帝自己都带头削减用度,以示国难。
至于陈霄,无人提及。
而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哪怕有人骂一骂他,哪怕齐宣在见到他后痛斥他一顿呢,都能让他好受一些。
可偏偏就是没人提及,仿佛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只是这件事虽然没有人说,但却不再有人提及京城双壁,无论是百姓还是朝臣,目光都更多地放在了齐宣身上,而有意忽略掉了陈霄。
而这,对于陈霄来说,是更沉重的打击。
来到江州这些年,他几乎是听着齐宣的功绩度过的,每个人都说齐宣不愧是一代贤王,却再也没有人提及当年的京城双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因此,他在得知齐宣为钦差大臣来到江州之后,以军区不归地方管辖为由,不仅从未主动拜见,甚至吩咐手下人如果齐宣要查盐场,除非有皇帝的圣旨,否则别想踏进盐场一步。
至于贩卖福寿膏这种事,反正江山也不是他们陈家的,那些老百姓死了也就死了,等到有一天他哥成了皇帝,他成了王爷时,再操心也来得及。
“我当是谁,这不是风头正盛的钦差大人么,怎么不好好地在江阳城里待着,接受那群没用的饭桶溜须拍马,跑到这小小的怀安来了?”
齐宣没理会他这种阴阳怪气,而是看了眼那一辆辆车辙深陷的马车,然后挥了挥手。
立刻就有人上前,撬开车上的箱子,检查了一番道:“王爷,全都是福寿膏。”
“陈将军,你也是武将世家出身,从小听得就是守土拓疆保家卫国,如今你却与外人勾结,贩卖福寿膏祸害你陈家先祖拼死保护的黎民百姓,你就不怕被先人和百姓们戳脊梁骨么?”
“哼,先祖?先祖奋力打下江山,我父亲也曾拼尽全力保护齐晖登基,如今呢,得到什么了?”
“大胆,竟敢直呼皇帝名讳!”刘胜仓啷一声拔刀出鞘,“你若再敢口出妄言,我必斩你于刀下。”
齐宣抬起手,冷哼一声,“你说我皇兄亏待了你陈家,我问你,自从我皇兄登基以来,哪里怠慢过你们陈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父陈景,封国公;你兄陈凌从正五品的车骑将军直接提拔为正三品的骠骑将军;你二姐陈雪入宫不到一年,就封了淑妃,成为四妃之一。我皇嫂去世后,她就是后宫之中除太后之外,地位最尊崇的女人。”
“尊崇个屁,说是淑妃,不过就是个空架子,齐晖一个月都不去她那里一次,去了也甚少留宿,到现在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今年甚至还打了她二十大板,打入冷宫。这就是你说的尊崇?”
“陈霄,明人不说暗话,陈雪究竟因为什么不受我皇兄待见,你不清楚?今年又因为何事把她打入冷宫,你真的不知道?”
齐宣冷笑,陈家没有孩子时都敢对齐文动手,若是有孩子怕是逼宫篡位的事情也做得出。
陈霄一时语塞,“反正你们齐家就是薄情寡义的人。”
“薄情寡义?我问你,你当初害得车战平被迫改变战术,害得许多本该凯旋而归的战士埋骨他乡,我皇兄可有说过一句重话?就这样还不够仁至义尽?”
这事是陈霄心里永远的痛,只要一提立刻就会恼羞成怒,“你闭嘴,我说了那件事不是我的错,是车战平的错,我当时又没求着他救我,是他自己非要改变策略关我何事?”
这话让齐宣不由大怒,因为别人或许不了解车战平,他却是非常了解,平叛时他虽是名义上是主帅,但只是皇帝为了表示必胜决心的象征,真正的指挥决策都是出自车战平。
而他也有幸近距离地看到车战平是如何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一步步扭转乾坤,最终大胜叛军的。
“你说的没错,车将军的确可以不救你,但是因为你的冒进,北狄人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大军调动的方向,从你暴露在北狄人面前的那一刻,我军就已经失去了迂回伏击的可能。”
“那个时候,无论救与不救,车战平都得正面开战,救你只不过是本着不随意放弃自己手下士兵的精神罢了。你以为他真的是那种为了一个权贵的儿子就能牺牲数万大军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后,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身上,无非是看你当时还小,而他也自认为身为主帅,的确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本希望你能知耻而后勇,现在看来,一腔心血全都白费了。”
“哼,”陈霄撇过头去不与齐宣对视,“别把我说成狼心狗肺不识好歹的人,他的儿子我可是委以重任重任。”
“那是车如海自己有能力,能将偌大一个盐场管理得井井有条,就是不在你的麾下,在别人那里,也一样是人才。”
“你怎么知道的车如海?”陈霄猛然大惊。
“因为盐场我已经去过,你在盐场里搞的把戏我已经知晓得一清二楚。陈霄,我劝你束手就擒,给你们陈家留下一些体面,不要让我强行动手。”
“放屁,让我向你投降,想到不要想,兄弟们,抄家伙……”
然而下一瞬间,平越就如鬼魅般地站到了他的身侧,将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陈将军,再不投降,就连最后一丝的体面都没了。”
“想的美,我就不信你真敢动手。”陈霄完全不把脖子上的匕首放在眼里,举刀转身就砍。
平越还真就不敢把陈霄怎么样,一来他的身份特殊,二来齐宣可是表明了一定要抓活的。刚刚刘胜那一声断喝可是威风得紧,比不过严陵也就算了,要是连刘胜都比不过,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齐宣身边第一高手?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调转匕首,用刀把在陈霄的后脖颈猛地一击,直接将他击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平越得手,齐宣立刻高喊,“陈霄已经被擒,所有人放下武器,本王保证一律不予追究。我想你们之前已经听说过在泗水河参与叛乱的那批人,他们已经被我送到了并州,分散安排在军中。日后有战功一样能升职。如果你们负隅顽抗,就是等同谋反,想想你们的父母亲人,不要做傻事。”
这一套说辞再次发挥了作用,陈霄的人犹豫了一下,就纷纷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而跟随齐宣来的康志平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怕动手,但是没人愿意打自己人,能用这样的方式解决争端,再好没有。
同时,他的心里也开始对齐宣刮目相看,之前因为元瑾汐的事,他其实有点看不上齐宣,觉得什么“一代贤王”的话是言过其实。
但最近一番接触下来,他觉得齐宣是真的不错,虽然那般宠爱一个婢女还是有点出格,但谁还没个缺点,至少比起陈霄来说,可以小的忽略不计了。
这时沈怀瑜才走上前来,“恭喜王爷一战功成。卫老已经亲自带人追击夏其轩和夏其然两兄弟,只要拿下他们,福寿膏之祸,就算彻底解决。”
齐宣威严的点点头,让康志成处理善后,自己则拉着沈怀瑜到走到一旁,小声说道:“瑾汐还好吧。”
沈怀瑜深深地看了一眼齐宣,心里也不知道改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他还是谨慎地说道;“王爷放心,临行前我留下五个人保护她与元先生,足以保证安全。”
“好,好。我这回可是给她带了好东西。”齐宣想到他准备的礼物,心里充满了期待,他可是很想看看元瑾汐在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坏人”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很快,所有货物清点完毕,俘虏也都缴了械,分散在军中,向着怀安城移动。
只不过等到他兴冲冲地赶到怀安时,见到的却是有点呆呆的元瑾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齐宣:沈怀瑜,这就是你说的安全无虞?感谢在2021-07-1223:52:44~2021-07-1320:1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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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心结
“见过王爷。”元瑾汐木然地行了个礼,随后便安静地站在那里,既不说话,也没呀见到齐宣后的喜悦。
“你这是怎么了?瑾汐,我怎么觉得你似乎不对劲?”齐宣看着他那种木然的样子,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脸色很白,不是平时白里透红的那种白,而是一种没有血色的白。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梳成她喜欢的发型,而是柔柔的披散下来,只用了一根丝带绑在脑后。
身上也只有一件中衣,外面随意地罩了件纱衣。
若不是她此时的状态不对,齐宣甚至觉得她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之美。
比起齐宣的纳不解,沈怀瑜却是十分慌张,他快步走到元瑾汐面前,抬起双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你这是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在一天前,他的妹妹还是一副誓要夺回祖宅、救出亲人的那种干劲十足的模样,怎么一转眼,竟然变得毫无生气?
元晋安叹了一口气,把她用寸子弩射死杨铭的事情说了。
虽然过程有惊无险,但是沈怀瑜和齐宣听着的时候还是捏了一把汗。
“您的意思是她无法接受自己杀人?可她不动手,对方就要动手,那种情况下总不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为什么会接受不了?”沈怀瑜对此十分的不解。
“还是说杀了杨铭让事情难办起来?对了官府怎么说?”
“官府还不知道,事情发生时,杨明应该是买通了夜里巡防的兵丁,知道我们离开,也没有一个人过来。出事的地点又是天牢侧面围墙处,守卫同样被调开了。”
“哼,这个杨铭想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结果却是作茧自缚,自己给自己挖好了坟墓。”沈怀瑜说完,又去了看了一眼元瑾汐,发现她似乎灵魂出窍了一般,人虽然站在那里,但意识像是神游天外一样。
“瑾汐,你听我说,你做的事情是对的,不只是对的,而且十分勇敢,虽然是人命关天,我们不该胡乱杀人,但你这么做完全没错,你听到没有?”
元瑾汐点点头,“我听到了。”只是虽然这么说,但那种木然的表情仍然挂在她的脸上,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会说话的木偶,意识虽然是清醒的,但整个人就是木木的。
“唉,这些道理我都反复说过好多遍了,可她就是这个样子,我甚至带她去牢里见了她二婶,也是无济于事。”元晋安重重地叹息一声,他一向自认为足智多谋,但此时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齐宣忽然开口,“你们下去去休息吧,我想单独和瑾汐待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晋安目光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但最后他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沈怀瑜也是一样,他虽不想走,但此时留下也是无济于事,毕竟他只是哥哥,有些时候能做的事情有限。
只能期望齐宣身为心上人,说出的话会有奇效吧。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齐宣今儿元瑾汐两人,齐宣这时才有空打量了一下元瑾汐的这间屋子。
作为一个临时落脚点来说,算得上不错,屋里的家具虽不是新的,但也算精致,而其他的一些日常用品这全都是新的,看得出沈怀瑜在尽心尽力谋划之外,还是很认真地在照顾妹妹。
“瑾汐,来。”他拉着元瑾汐的手,把她拉到床榻的边上,让她坐下。然后又细心地给她脱了鞋子,让她可有上床躺着,随后,自己也倚靠在床边,把她搂在怀里。
元瑾汐下意识想躲,但又觉得齐宣温暖坚实的身体,和他的衣服上散发出的竹香又是那般吸引人,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甚至想永远地沉溺在那里面,再也不出来。
“这就对了,”齐宣感受到了她的依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如今她的手没那么凉了,可这份温热却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温热,甚至他此时宁可她的手是凉的,因为那是有生机的凉,如今的温热却是一种没有生机的热。
“给你讲一件事吧,这件事发生在我十四岁那年,发生过后,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主动说过,就连我皇兄,我母后我也没说过。虽然不是没有其他人知道,但你是第一个听我讲述的人。”
他故意顿了一下,想看看她的反应,但她似乎完全没有好奇心,只是静静地伏在他的身上,呼吸着他的味道,仿佛这样就已经足够。
齐宣无奈地笑笑,“那一次,我是去平叛的。是不是听起来很不可思议,那年我才十四岁,虽然读过几本兵书,但也绝对没到带兵打仗的程度,更不要说是平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事实确实如此,只不过我这个所谓的主帅,不要就是个名头,实际指挥者另有其人。但我却非去不过,因为我代表着皇兄,代表着他平叛的决心。”
“要说一点不怕,那绝对是吹牛,皇兄为此特意把我叫到宫里,很是认真地给我讲清利弊。叛乱那伙人是前太子的部下,他们煽动当地百姓,说我皇兄不是正统,是我母后使用阴谋诡计迷惑了先皇,这才下了那道传位于我兄长的诏书。”
“平叛,永远不只是消灭叛军,还要顾及当地的民心,只有赢得了民心,那个地方才能长治久安,才不会有下一次叛乱。”
“所以,我必须去,让那个地方的百姓和叛军都看到朝廷的决心,也让他们看到,我与皇兄并不是尸位素餐之辈,是有决心有能力治理好天下的人。”
元瑾汐把齐宣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的脸上,“你很辛苦。”
齐宣莫名的鼻子一酸,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习惯了帮皇兄办事,四处东奔西跑,虽然皇兄和母后都很关心他,也说过他辛苦了的话,但没有一次,像元瑾汐说出来这般的触动。
“所以尽管我感到害怕,但我还是去了,去之前我还给皇兄留了一封信,告诉管家福叔,如果我回不来了,就让他把心交给我皇兄,让他帮我把心里写的事办成。”
他低下头认真地看着怀里的人,心里感叹幸亏那封信没用上,因为他写的是如果他死了,就让皇帝务必找到他的小镇纸,然后给她找个好婆家,让她平安幸福地过一辈子。
“刚开始,战局不利,我军长途跋涉,敌军却是以逸待劳,刚到叛军地界,甚至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开战了。”
“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那种感受,就是前一瞬还一切都好好的,有一种仗永远不会打起来的错觉,下一瞬震天的喊杀声就响了起来。”
“在那之后,几乎是每一次呼吸,都会有人死掉。那些我前一天还见过的士兵,一转眼的功夫,就躺在了那里,他们的伤口泛着白,看起来比鲜血淋淋时还要吓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于那一天的事情,我几乎什么都记不住了,只记得我坐在中军帐里,听着车战平一道又一道地发布命令,至于那些命令是什么,我虽然听在了耳朵里,但却一个字都理解不了。”
“我就记得一件事,我不能哭,不能喊,更不能跑,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是皇帝的亲弟弟,我是勇敢的王爷。”
齐宣说这话,仿佛自己又重回那段令他倍感恐惧的时光,甚至连双手也开始为的颤抖。元瑾汐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更加用力地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上。
“那天到底是怎么结束的我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裹着被子一直在发抖。在最害怕的时候,我做了一件至今从未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事。”
“我在被窝里哭了。”齐宣自嘲一笑,“是不是很可笑?堂堂一军之主帅,皇帝的亲弟弟,竟然因为一场遭遇战吓哭了。我自己也觉得很丢人,也不想哭,可是越不想,泪水就是越止不住。”
元瑾汐伸出一只胳膊,环住齐宣的腰,也让自己贴得更近一些。
“第二天的时候,车战平对我大加赞赏,说我非常勇敢,不愧是先帝的儿子,不愧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但是,只有我心里知道,那都是假的,实际上我一点也不勇敢,我怕得要死。”
齐宣用力的抱着元瑾汐,似乎想从她的身上为那时的自己找到一些力量。
“后来的事就是不停地打仗,打到我对死人这件事都麻木了,无论是我们的士兵还是叛军是士兵,都在不停的死。当时我想着,反正我也不能指挥作战,干脆就去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去慰问伤兵。”
“车将军虽然不是很愿意,但也还是同意了。但意外也就是那时发生的,不知什么原因,我们的伤兵里竟然混入了叛军的人,那个人看到我之后,就假意和我说话,说他想喝水,我当时不疑有他,就让我的护卫去取。”
“就在我的护卫走出帐篷的一刹那,他忽然跳起来,实施的掐住我的脖子。我当时吓坏了,想都没想,就抽出随身的匕首,刺死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他的血流了我一身,但那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直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而是一直用一种嫉妒怨恨和极度不甘的目光盯着我。”
元瑾汐整个身体都在抖,齐宣说的这个场景正是杨铭死的时候的场景,那个怨毒的眼神,只要一想起来,就让她想逃离这个世界。
齐宣感受到了元瑾汐的僵硬,知道自己触及核心了,他也用力回抱她,但却并没有停止讲述,这种感觉他经历过,因此也知道怎么走出来。
“我当时被自己杀了人这件事吓傻了,更要命的是,事后我才知道,那个人竟然还是我的宗亲,虽然不是很近的亲戚,但也没有出五服。按辈分算的话我还要叫他一声从叔。”
“就这样,我不但成了杀人的人,还成了一个弑亲的人。当天晚上,我就病倒了。你猜是因为什么?”
元瑾汐总算是有了一些反应,第一次回应了问题,“因为害怕?”
“对,就是因为害怕,我是生生被吓病的。虽然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死,即便我不杀他,我皇兄一样会杀他。甚至都等不到我皇兄,那帐篷里其他的伤兵,我的护卫,车战平,那个军营里所有的人,都会杀掉他。”
“可我还是不能接受我杀了他的事实,尤其他临死之前的那个眼神,他让我觉得我会变成与他一样坏的坏人,最终也会被人那样杀死。而且一个人前一瞬还活生生的,怎么下一瞬就死了呢?我甚至有一种感觉,就是他的性命是一点一点地在我手上流走的。”
“那种感觉太可怕了,直到现在我想起来,仍旧会感到害怕。”他把手伸到元瑾汐面前,“你仔细看,即使是现在,说到这件事时,我的手还会情不自禁地发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瑾汐垂下目光,认真地看着他的手,让后一把抓住,眼睛里流出两行清泪,“我好怕。”她抬起头,仿佛求救似的看向齐宣,“我……真的好怕。”
齐宣心里猛地一疼,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用力地抚摸她的后背,“我知道,我知道,这真的很吓人。但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直陪着你,以后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所有人都把我当杀人凶手,我怕自己变成坏人,我怕有一天,所有人都唾弃我。”元瑾汐哭的虽然无声,但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汩汩滑落,不一会儿,齐宣的外衣就被浸湿了一大块。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但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变成坏人的,你是天底下最最心善的人,早在十一年前,在那场无边无际的洪水里,你就曾不顾危险,把我从洪水里拉了上来,从那时起,你就是我心目中,最想去守护的人。”
齐宣直到自己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的身体有那么一丝僵硬,紧张这等待元瑾汐的反应,她会痛斥他言而无信,说好去找她,结果却一连十年都没露面么?
这十年她吃了这么多的苦,会怪罪他么?
结果,等了半天,元瑾汐确没有任何反应,再仔细看,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此时的她,脸上终于不是那种木然的表情了,虽然眼角处睫毛上仍然挂着泪珠,脸上的泪痕也在,但她的表情却是那种终于放下包袱,安心入睡的表情。
齐宣送了一口气,虽然第一次表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失败了,但她能恢复正常就好,这可比任何事都重要。
有陪了她一会儿后,他这才将人从身上移开,让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并给她盖好薄被,防止着凉。
等到他出门时,就看到元晋安和沈怀瑜全都守在楼梯口,看到他出来,立刻站起,“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了,”齐宣轻松一笑,然后伸手拦住元晋安,“她刚刚睡着,元先生不必担心。等她醒来时,一切都会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沈怀瑜问道。
齐宣看向他,“你杀过人没有么?我的意思是亲手杀人,而不是说一句话,下一个命令。”
沈怀瑜不明所以,但还是摇摇头,“没有。”元晋安也摇了摇头,他的心里有了一丝明悟,想起自己第一次杀猪时的那种胆怯。
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对畜生的生命尚有畏惧,又何况是对人?
这个时候,刘胜上前禀报,“王爷,怀安县令常兴文求见。”
齐宣点点头,“走吧,这怀安县城里,可是有不少事要说道说道呢。”
好好睡吧,他扭头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这一次,我会替你解决所有的麻烦。
他找到她,本不就是为了让她开心快乐的么?
第105章
“下官见过钦差大人。”常兴文看到齐宣走出来,立刻大礼参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元瑾汐来找他时,他还只是猜测这两人有那样一层关系。今天看到齐宣一进城别的都不干,先去客栈见了人,心里不由踏实许多,看来这次自己是赌对了。
他其实也不求能升官发财从此飞黄腾达,只要能借齐宣的势力压制住杨铭和桂耀祖,让他们不再胡作非为祸害百姓,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要是能因此保住官位,甚至再进一步,那就更好了。升官发财,谁又不想呢?
但没想到齐宣一出口,就把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杨铭死了。”
“谁?”常兴文第一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的是正五品的杨铭将军?”他可是此处军营的大将,他如果死了就意味着海防不稳,也就意味着要开战!
“难道是有海寇潜了进来,杀害了杨将军?可需要下官组织海边的渔民转移?”
齐宣听了心里很是满意,听到这个结果第一时间就能想到海防和渔民,说明他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
“此事原委,自会有人说给你听,尸体也会一并交予你,但你需要暂且保密。另外,你即刻回到县衙,召集所有的官吏,让他们在偏厅等候,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走。”
“是。”常兴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楼上,虽然他没有看到元瑾汐,但想起前一天他来找自己的情形,莫名觉得杨铭之死会与她有关系。
果然,在听到杨铭当街劫人,结果却被元瑾汐而用寸子弩射杀后,立刻明白了齐宣让他保密并召集起所有官吏的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大的事情,当时巡夜的兵丁不但没有赶到,更没有人在事发后来禀报自己。若不是那个元瑾汐有齐宣留下的护卫和武器,怕是此时人被杀了,他都不会知道。
就像现在的杨铭,死的无声无息,完全掉进了自己的陷阱里。
吩咐完常兴文后,齐宣就直接离开了客栈,此时康志成应该已经接手怀安附近的军营,能不能一举扳倒陈家,就看在那里能找出多少的证据了。
其实,他本应该直接去军营的,但当人走到怀安附近时,他实在没忍住,带着平越和刘胜进了城,转而让康志成去接手军营。
好在,康志成不是丁鲁季,作为皇兄亲自指派给他的护卫统领,康志成的能力毋庸置疑。
果然当齐宣赶到军营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虽然有小股反抗,但很快就被镇压。
其实这里的大多数人还是忠于朝廷的,也并没有造反的心思。只有几个真正知道内幕的人,明白一旦被抓住,不仅自己难逃一死,还会连累家人,这才不顾一切想要逃跑。
而这反倒让他们暴露得更快。
“王爷,他们全都招了,这是口供。”康志成递过几张纸,上面是那些人交待的如何接货,如何是夹带在海盐里进行运输的事项。
“这个杨铭竟然还是主谋之一,倒是让我省了不少的功夫。传令下去,所有的口供、文书、印章等等必须全部封存。还有,陈霄在这里时所用的书房、卧室也要严加搜查,任何纸张都不要放过。”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更多的证据被搜了出来,但关于陈霄,或者说关于陈凌的证据并没有。齐宣也不气馁,因为怀安本就不是陈霄这个江州主帅最常待的地方,他平时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江洲大营。
至于这一次来到怀安,很可能只是为了确保这次货物万无一失。
也幸亏他来了,不然想把□□的事直接与他联系起来,还真不容易。
“王爷,陈霄醒了,吵着要见你。”刘胜上前禀告。
“想见我可以,让他拿情报来换,比如夏其轩可能往哪个方向逃窜,海上的贸易线路,这么多年来都贩卖了多少□□等等,说得越多,就能越快见到我。”
“告诉他,如果什么都不肯说,就等着直接押解京城吧,到那时,无论他想说什么,都没机会了。”
刘胜一脸的古怪,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仔细想想也没想出哪里不对。
但他不知道,陈霄确实知道得很清楚,“做他的春秋大梦,想要我求他,没门!你告诉他,要么乖乖地来见我,要么就一辈子也别想知道海上运货的线路。只要那条线路还在,早晚还会有人把那东西运进来。”
齐宣知道后,冷笑一声,“注意看好他,不要让他寻短见。”
军营里的事情虽然不复杂,但是处理起来还是需要不少时间。刚刚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手下来报,卫一回来了。
同时“回来”的还有夏其轩和夏其然两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这还是第一次见夏其轩,此时的他虽然有些狼狈,但仍然是青衿长衫,一副读书人打扮。
相貌除上也是一表人才,而且与夏其然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猥琐的相貌不同,他有着一股天生的书卷气,而且即使是被绳子绑缚着,也仍透露出一种从容淡定的气质。
但就这一点上来说,他与沈怀瑜挺像的,两人都是那种外表上温文尔雅,实际上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的那种人。
至于夏其然,从进入营地开始,就不断地破口大骂,骂沈怀瑜骗他,骂夏其轩害他,骂自己的手下出卖他。
等见到齐宣之后,更是嘴巴不停,“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
齐宣看得不由好笑,因为他的这种状态,让他想起了夏雪鸢。当时在水榭里,当她意识到一切都搞砸了时候,也曾经满地打滚,大喊你们都是骗子。
但想到夏雪鸢是死在自己父亲的手里,他又有点笑不出来。
虽然她即使活下来,也会因为父兄所犯的过错而被发配为奴,无法再过大小姐的日子,但好歹还能活着。
相比起夏其然的撒泼打滚,夏其轩就淡定很多,“王爷能这么快地就洞悉我夏家的秘密,想必离不开那个叫元瑾汐的婢女吧。就是如此成功,也不知道王爷满意不满意。”
齐宣冷笑一声,“夏其轩,你错了。你们夏家覆灭,不是覆灭在一个婢女身上,而是因为你们夏家做的事天理不容,哪怕没有我,没有瑾汐,夏家也一样要覆灭,只不过是早与迟而已。”
“还有,我不是夏兴昌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只是为了破局、为了陷害人,就可以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害死。所以你的挑拨离间没有用,我不仅不会因为受她帮助而不高兴,还会重重地赏赐她,为她向我皇兄请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这三个字似乎刺激到了夏其然,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的他又开始大喊起来,“元瑾汐是骗子,大骗子,她竟然也跟那个沈怀瑜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骗我,亏她长得那么好看,果然越好看,就越会骗人!”
“齐宣,别以为你就是胜利者,早晚有一天,她也会骗你,骗光你的一切。一切!”
对于他的控诉,齐宣是半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想笑。
“嗯,有一点你说对了,瑾汐是挺好看的。”
“骗子,都是骗子,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被骗,所有人都会被骗。哈哈哈。”夏其然笑得歇斯底里,状若疯魔。
夏其轩看着夏其然,一脸的嫌弃,随后扭头看向齐宣,“王爷既然已经胜了,不如就再让您胜得彻底一些吧,我可以告诉你海上运货的线路,只要您答应我一个条件。”
齐宣微一挑眉,“说来听听。”
“很简单,我只要王爷在处斩之前,能让我一直保持体面,不要让人折辱于我,更不要和这个东西关一起。”说罢,他用下颌指了指自己的亲弟弟。
齐宣对这个要求很是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夏其轩会用这个还换自己不死的。
沉吟了一会而,他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甚至让你即使在牢里,也可以吃的比别人好些,但除了海上的贸易线路,我还要知道你与陈霄的所有往来,以及关于□□的一切。”
“可以。”夏其轩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将夏其然带到别处关押,另外给夏大公子一张椅子,再叫个小厮来,给他束发更衣。”
夏其轩此时虽然双手被缚,但仍然微微颔首,“多谢王爷。”
他的样子虽然滑稽,但言语之间流露出的气度,就好像他此时根本不是阶下囚,而是在与齐宣坐而论道一样。
很快,军营里曾经服侍过夏其轩的亲兵就前来给他洁面束发,然后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而夏其轩也果然没有食言,不但把事情全部交代了,甚至是亲自写了口供。
他的字很有风骨,即便是放到秋闱的考场之上,也足以在一众寒窗苦读的考生中间脱颖而出。内容上也是条理清楚,甚至还有一些文采。
若不是他写的是认罪书,这口供都可以当成一篇文章来读。
齐宣不由摇头,“可惜了。以你的聪明才智,家世背景,又何必走这样一条路?”
夏其轩写完最后一个字,按下手印,将笔一扔,洒脱一笑,“成王败寇,王爷何必多问。”
有了夏其轩的口供,即使眼下还没有提审陈霄,齐宣也把□□这件事的全貌了解个清楚。当然,为了防止夏其轩真真假假的误导于人,这份口供还得经过多方验证才行。
忙到这会儿,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想到他早上就让常兴文把所有官员聚集在一处,到现在已经有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如果有人暗中吸食□□,这会儿就算不露馅,也是快了。
“康将军,此处就交给你处理。我与夏其轩有约定,你暂且不要为难他,找个清净地方单独关押。陈霄一定要看好,防止他自尽。我要回趟怀安,有事立刻遣人报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属下明白。”康志成抱拳领命。
安排完毕,齐宣半点也没耽搁,带着人骑着马直奔怀安。
康志成看着他急急打马而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人回怀安,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是去看看那里有多少人吸食福.寿.膏么?
他怎么觉得,他是去看那个婢女了呢?
虽然之前他觉得人无完人,齐宣不过就是宠爱一个婢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但这会儿他又觉得,这样似乎也不太妥当。
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王爷,被一个婢女迷成这样,实在是有失身份。
忧心忡忡地想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间自嘲一笑,自己在这儿操的是哪门子心?这事就算不妥,要烦心的也不该是他才对,只有太后和皇帝看着颖王呢。
唉,也不知道自己这爱操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此时的怀安县衙,众官员已经在偏厅里坐了一整天,各个焦躁不已,但齐宣有令,没他的命令不能走,他们也不敢公然违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不要说其,还有一个人一直抱着腰刀坐在门口,仿佛谁敢擅动,他就要砍谁一样。
这个中时候,已经有人接二连三地打起了哈气。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宣玮的总兵,更是鼻涕眼泪一起流。
坐在下首第一位的常兴文心里咯噔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宣玮。这人的样子怎么那么像书里写的,吸食了福.寿.膏的症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此时算是明白齐宣要他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的目的了。
同一时间,元瑾汐在连续两天无法入睡之后,终于是睡了个饱的,一觉醒来,竟然是夕阳西下。
元晋安守了一个白天,看到女儿醒来,一双眼睛又恢复灵动,不由松了一口气,“醒了?饿不饿,爹给你做了鱼粥,要不要喝。”
元瑾汐却是揉了揉眼睛,不假思索地问了一句,“王爷呢?”
作者有话说:
元晋安;唉,什么叫女大不中留,算是彻底体验到了。
第106章醒转
元瑾汐反应了一会儿才注意到自己老爹受伤的表情,“诶呀,鱼粥啊,太好了,正好我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晋安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女儿,“演都不能演像点?”
“爹,我真的饿了。”元瑾汐只能撒娇。
元晋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女儿一会儿,见她眼睛里重新又有了光彩,整个人也不再有之前的那种木木的感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盛去。”
待到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元瑾汐像是累极一般躺倒在床上。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完全没事呢,她只是不想再让父亲担心了。
当然,齐宣说的话对她的确有作用。当她听到即使如齐宣也会因为自己杀人而害怕是,心结也就解开了。
而且,他的话也让她明白无论是害怕还是担心,都是正常的反应。其实这些道理,当时的她也明白,但就是钻了牛角尖,一时出不来。
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听门声一响,她本以为是爹爹回来,结果进来的却是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人。
“韵秋?”元瑾汐惊喜地坐起,“你怎么来了?”
韵秋是齐宣在平阳的熙和园时指给她的婢女,那个时候,管家的女儿薛采春一见面就为难她,把她扔到柴房里,让一个姑姑给她立规矩。
这个姑姑,就是韵秋。如果当时去的不是她,元瑾汐就算没有大碍,也多少会吃些苦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那一次,韵秋很快就弄清了形势,只是和她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虽然出于自保的原因,但也是出于一份善意。
她一直觉得,韵秋有一套她自己的独特的生存方式。在这个生存方式下,她能谁也不得罪,足以自保,但也能在面对为难之事时,尽量做到不去伤害别人。
而这种方式与元瑾汐自己在夏府里的生存方式如出一辙。毕竟在夏府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真的硬碰硬,死的肯定是自己。
也因此,她对于拎得清又心地善良的韵秋很是喜欢。而且韵秋的年龄大,照顾她时流露出的一些气质,甚至能让她想起被母亲照顾的那段时光。
后来,在泗水河经历沉船事件后,她就被直接送到了并州。当时沈怀瑜找了两个婢女照顾她,虽然不如韵秋,但也是机灵可爱。
而且,韵秋是熙和园里的旧人,曾经照顾过皇帝一家,她自知自己身份,也不会多想。
本来,她以为再也见不到韵秋了,如今却是在怀安城里重逢,一见之下,甚是欣喜。
“姑娘,你瘦了。”韵秋也挺激动的,她本以为齐宣会把她送回熙和园,然后再那里安安静静地过完自己一生,却没想到齐宣竟然又让她回到元瑾汐身边照顾。
这个举动意味可就深了,说不定自己以后就是颖王妃身边的婢女。
“王爷说他有些事要处理,暂且不能来看你,姑娘的家人和还有宅子的事他已经全都知晓,他说让你安安心心地等着,养好身体等着和家人团聚。”
元瑾汐嘴角泛起羞涩又甜蜜的微笑。这话如果是沈怀瑜说,她都会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是自己家人的事,没有让外人奔走,自己却是在屋里安坐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当齐宣说出来时,她却字觉得安心,甚至感到全身都放松下来——她一直都担心自己能力不济,现在齐宣来了,也就意味着二叔四叔两家终于可以平反昭雪了。
韵秋见了,心里更加笃定自己是想法。其实早在熙和园时,她就有过猜测,但那时,她觉得元瑾汐最多也就是个侧妃,但是在梅园那段时间,她一直照顾齐宣起居,很是清楚这位大梁朝最尊贵的王爷的意思。
这个时候,元晋安也端着粥碗走了进来,见到韵秋后微微点了点头,显然是已经在楼下见过了。
“趁热喝吧。”
“谢谢爹,爹你真好。”
“哼。”元晋安还有点记仇,“怎么不问王爷在哪里了?”
元瑾汐闹了个红脸,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把粥一勺一勺地送进嘴里。她爹做的鱼粥突出一个大气,就是鱼肉都是一块一块的,不像她娘做时,是把鱼肉一点点地刮下来,做成鱼肉糊糊的模样。
因为这样可以很方便的把最细小的鱼刺都挑出来,防止年幼的她吃的时候卡嗓子。
但是她爹的鱼粥虽然肉块大,可也一样无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不管怎么说,鱼粥就是元瑾汐的一方良药,小的时候有个头疼脑热,她娘就会给她煮上一碗鱼粥,让她喝了之后躺下睡上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等到母亲去世后,鱼粥就成了她思念母亲的方式,每当虚弱难过时,就喝上一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碗下去,出了一身的汗,韵秋早就吩咐人备好了热水,服侍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待到她再次出现时,又恢复了往日那种顾盼生辉的样子。
“元姐姐,你可是出来了。”小七几乎是蹦到她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快一个月不见,你还是那么好看。”
此时的一楼,留有数量不少的护卫,除了刘胜之外,还有一个老熟人——王猛。只是,元瑾汐不是看脸把他认出来的,而是看到他在用馒头擦盘子上的汤认出来的。
看到小七像只小狗一样围着元瑾汐钻,刘胜不由一拍额头,心里感叹这孩子没救了。
十六岁的人了,竟然什么都不懂。看来真就得等到他入洞房时,才能明白一些男女大防了吧?
不过古怪归古怪,小七那种纯真的样子却是被所有人喜欢,连韵秋都不曾去拦他。
元瑾汐也很喜欢这个纯真质朴的小七,总觉得在他面前可以很是放松,不必时刻端着温柔淑女大家闺秀的样子,哪怕孩子气一些都无所谓。
“我楼上有好吃的,等回头一样分你一半。”
小七的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元姐姐你可要说话算话。”
“提起这个……”元瑾汐忽然想起一件事,“在平阳的时候,你把王爷给我的信,送到了卫叔那里,又将他给卫叔的信送到了我这儿。后来你到我这里取信,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说一定把我那封信要回来,如今都过去这么久了,信呢?”
说完,她还调皮地冲小七伸出来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七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角落,随后从袖口里掏出一小块饴糖,“这个给你,我留了一路都没舍得吃。还有,你的零食我也不吃了。”
一众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众人也都有点好奇,齐宣给元瑾汐的信,送到了卫一手里,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顺着大家的目光,元瑾汐才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卫一,此时的他脸色有些憔悴,但不知道为什么,并没去休息,而是独自坐在角落。
看到她走过来,卫一缓缓开口道:“回魂了?”
元瑾汐展颜一笑,“嗯,让卫叔担心了。”
卫一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哼出一声,“我累了,休息去了。”
元瑾汐心里一暖,知道他是守在这里想亲眼看看自己,“多谢卫叔关心。”但是刚刚信的话题挑了起来,不由又有点心痒难耐,“卫叔,那封信……”
“时机未到,等到了,你自会知晓。”
行吧,元瑾汐一脸无奈,只能是继续等,等到卫一什么时候心情好,把信交出来。她才不信什么时机未到呢。
说起来,这种对未来抱有期待的感觉还挺好。
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她又在韵秋和小七的陪同下去探望重伤未愈的李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杨铭实打实的砍了一刀,非常凶险。这也就是他身体素质好,若是换成别人,怕是可能会当场毙命。
想到李二是因为保护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元瑾汐心里就很不好受。
“姑娘,”李二的脸色很白,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李二学艺不精,让姑娘受了惊吓,还望姑娘见谅.”
“不,”元瑾汐心里的内疚更甚,“你做得很好。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调配不当,让你独自面临杨铭,这才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姑娘如此年轻,”他顿了一下,似乎想积攒一些力气,“在那种情况之下,姑娘已经做到了最好。若是换成我,可能还不如姑娘。”
“你快别说话了,我是来看你的,结果你却安慰起我来了。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
离了李二,她又在客栈的院子里转了转,本想去探望一下牢里的亲人,告诉他们齐宣到来的事实。但她醒来时就已经夕阳西下,如今更是到了掌灯时分,眼看着就要宵禁,别说去大牢,出门都不可能。
只能是明天再去看他们了,不过她相信,齐宣既然说了他已经全都知晓,就必会安排好他们。
小七看到元瑾汐又在那里低头沉思,以为她还在因为李二难过,就故意转移话题道:“看到那个头戴小帽的西域人没有,王爷说了,那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元瑾汐看了看那个服饰与中原人有明显的差别的人,又看了看他那个也就十六七岁的儿子,不明白这个礼物是什么意思。
但是等她再问时,小七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了,吊足了她的胃口。即便把沈怀瑜给她买的零食分了小七一半,也只得到一句,“他们可是王爷搜遍全城找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一时间,怀安县衙公堂之上,齐宣看向那个坐在那里,不断地偷偷打着哈欠流着眼泪的城防统领宣玮,心里充满厌恶。
普通百姓或是出于无知,或是无法抵抗诱惑吸食福.寿.膏也就罢了,除了让人说一句愚不可及之外,也说不出什么。
可是宣玮身为朝廷官员,身为掌管城防的巡防统领,竟然也吸食那种东西,就不只是愚不可及,更是该死。
“常县令。”齐宣喊了一声却并不继续说下去,而是直直地看着他。
常兴文被看得汗都下来了,在这之前,他还想着能升官发财,但现在看到宣玮的样子,他的半个身子都是凉的。
自己的手下有人吸食福.寿.膏,他竟然完全不知情!光这一点,就足以把他一撸到底。到时候他就是连县丞也当不上,只能是革了功名回家种地。
而且,宣玮身为巡防统领都敢吸,那他手下的兵丁呢?如果巡防统领和守城的兵丁都吸了那东西,一旦有贼人打来,那这一城的百姓还不是任人宰割?
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齐宣目不转睛地看这常兴文,他想知道这个县令在这件事里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是参与者,还是被蒙在鼓里的。不过看到他那种震惊多与愤怒的表情,倒像是个不知情的。
如果是知情的话,此时应该是恐惧多一些。
“常县令可知道福.寿.膏这种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当然知晓,”常兴文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躬着身子答道:“据书上记载,此物极易成瘾,虽然吸之可止痛、令人有飘飘欲仙之感,但时间久了,会极大损伤身体,严重时令人形容枯槁,宛如恶鬼。”
“不错。”齐宣点头,“那你可知,一旦成瘾后,不吸会是什么症状。”
常兴文知道这下彻底完了,齐宣明显就是有备而来,他看了一眼仍旧坐在椅子上,竭力隐藏这一点的宣玮,恨恨地道:“成瘾后若是一段时间不吸,便会哈欠连天,鼻涕眼泪齐流,等时间再长一些,就会等到浑身如百蚁噬咬,痛苦万分。”
“前朝之所以亡国,就是因为此物。也因此,开国皇帝有训,若有敢沾染此物者,无论是贩卖还是吸食,皆杀无赦。”
“王爷……”宣玮扑通一声从座位上扑倒在地,“下,下官冤枉,下官只是……”说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哈欠,赶紧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和鼻涕,“下官只是昨天夜里没睡好,再加上最近贪凉,吃多了冰,害了热寒之症,并不是吸食福.寿.膏所致,还望大人明察。”
“明察?宣玮,你经得住我的查么?刚刚你也听到了,开国皇帝有令,但凡沾染者,无论是贩卖还是吸食,皆杀无赦。这件事你若坦白交待,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坚决不说,就别怪本王心狠。”
这话让宣玮浑身猛地一抖,但他还是咬牙说道:“王爷,下官的确只是生病了。”
“哼,不说是吧,好,来人,带桂耀祖。”
不多时,桂耀祖被带了上来,这个时候在场的大大小小官员,包括所有的衙役书吏等等,全都惊的站了起来。就连亲手把他送进去的常兴文,也吓了一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为此时的桂耀祖已经没人样了,只见他头发乱糟糟的,上面沾满了污秽与土块,还夹杂着稻草饭粒等等。
身上更是一条一条的,衣服全都被扯坏,皮肤上到处都是抓痕,脸上尤其严重。再加上他之前挨了顿板子以及杨铭的一顿狠抽,身上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但更让人震惊,或者说是害怕的,是他嘴里发出的声音,“谁能给我一口,就一口。”这声音与他平时说话完全不同,像是鬼号一般。
齐宣对此见怪不怪,而是冷眼旁观众人的反应,有几个人显得格外的害怕。
桂耀祖被锁链拴着,不管看到谁都想扑上去,忽然间,他看到了宣玮,整个人立刻疯狂起来,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扑了过去,“宣统领,快,快给我一口,就一口,求求你了。”
哗啦一声,拴着他的锁链瞬间被绷直,桂耀祖的四肢被定住,宛如一个恶鬼一样,展现在宣玮面前。
只这一下,就差点把他吓尿了裤子。
“宣玮,看到了么,这就是吸食福.寿.膏的下场,你若现在不想说,三天后,你与他无异。”
“我说,”宣玮紧爬两步,离桂耀祖远了一些,“我说,我全说。”
可是没等他继续开口,公堂之上就又有人跪了下来,“王爷,下官有罪,下官也曾……还望大人看在下官,不,看在小人投案自首的份上,饶小的一命啊。”
紧接着,又有两个人跪了下来,求齐宣饶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兴文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不止一个人吸食那个东西,气得浑身发抖,也不管齐宣此时坐在主位上还没有发话,直接站起身来,冲到他们面前,“你,你们可都是读书人,别人不知道福.寿.膏是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就算你们自己不要命了,难道就不为父母妻儿想想?”
那几个人此时是真害怕了,全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我们知错了,还望王爷开恩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齐宣恨不得把他们全都砍了,以儆效尤。
但是此次福.寿.膏泛滥,主谋并不是他们,虽然按律他可以见一个杀一个,但这样并不能起到教化民众的目的。
他还记得自己去平叛时皇兄对他说的话,一个地方只有赢得了民心,才有可能长治久安。同理,想要一个地方再也不受福.寿.膏的毒害,除了要对主谋严惩不贷之外,还应教化民众,让他们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给他们纸笔,让他们把福.寿.膏是怎么来的,何人贩卖,如何购得等等,全都一一写下来。常县令,去贴告示,明天一早,本王要亲自升堂理案。”
“是。”
“等这些人写完了,全部都要单独关押,明天我还有用。”
“是,”常兴文再一次点头称是,但又试探性地说道:“如果单独关押,大牢位置可能不够,那元家人虽然被判通匪,但是是被冤枉的,当时下官也是迫于杨铭的威势,不得不从……”
齐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既如此,就先放出来,但不要让他们出县衙,找间空屋安顿他们一夜,明天一早,升堂审案,无罪开释后,再行放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接下来,齐宣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常兴文全都点头应下,等到他带着随从离开后,才真真正正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齐宣没有当场罢了他的官,还让他继续办事,就说明他还有希望。
却说元家人在牢里因为暗卫的到来,很是紧张了一阵。随后又被桂耀祖的鬼哭狼嚎折磨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他被带走了,没多会儿,就有狱卒前来,让他们全都出去。
“这,这是去哪儿?升堂?还是那个杨铭想要将我们灭口?”元晋平看着一众狱卒,心里实在是没底,这几天一直没有元晋安和元瑾汐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什么呢,就是牢房不够用了,县令大人有令,让你们去县衙的偏厅凑合一晚。赶紧地,别耽误时间。”
这一下元家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竟然还有牢房不够,让他们去县衙过夜的事?
不过,纳闷归纳闷,这些人还是乖乖地从牢房里出来。有狱卒上前要给他们带上镣铐和枷锁,被牢头暗中踹了一脚,“别耽误事了,赶紧带人过去。”
“是。”
元晋平和元晋康对视一眼,心里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和希望。看来,真的像大哥所说的那样,他们的案子有希望了。
这是这一家人大半年来第一次出大牢,虽然此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但他们还是颇多感慨地看着大牢之外的景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县衙的大牢与偏殿离得不远,走不多时就到了,进去之后,就看到厅堂的桌椅都被推到了墙边,地上放了干草和几床看上去还算干净的被褥。
还有一个衙役送上两个食盒的餐饭。
然后把门一关,留下元家人面面相觑。
既来之则安之,此处条件虽然仍旧简陋,但对于住了大半年牢房的一家人,已是很好。尤其这一回两家人都在一起,没有栅栏隔着,倒是可以吃顿团圆饭。
齐宣回到客栈时,元瑾汐已经睡下,听到韵秋说她心结已解,虽然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但心里还是很高兴。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不会儿,元瑾汐就神清气爽地醒来,推开窗户,晨光从东窗照射进来,一同传进来的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韵秋听到声响走了进来,“姑娘起的可真早。”
“昨天就睡了一白天,夜里又是睡了个满的,这时精神得很。”
刚刚梳洗打扮完毕,门外就传来小七闷闷的声音,“元姐姐,起了没有?”
元瑾汐心中一动,觉得他的这个声调,和眼下的情景,像极了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便按住韵秋,自己前去开门,“怎么了?”
小七撇了撇嘴,“王爷说我手重,问你能不能去给他束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忍俊不禁,“知道了。我这就去。”
跟着小七来到齐宣所在的房间,绕过屏风后就看到齐宣一身雪白的中衣,正半倚在窗边的榻上看书,如墨般地长发披散,晨光打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听到元瑾汐走近,他抬起头看向她,一双黑眸幽深又似有繁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小七越来越笨手笨脚了,只能叫你来,不生气吧?”
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宛如直接响在元瑾汐的耳边。
元瑾汐霎时间呼吸一窒,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齐宣。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景象时,是在颖王府,那时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生怕自己会动心做些非分之想。
如今,同样的情景重现,这一次,她再也不会移开目光。
就算是非分之想,那又如何?
作者有话说:
齐宣:美男计,发动!
第107章四目相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的发质很好,很容易就能梳顺,阳光照射上去,更显光泽。
这样的头发梳起来绝对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元瑾汐就这样一下一下地梳着,很是认真。
齐宣也是透过面前的铜镜,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她的纤纤玉手,更看她娴静又专注的脸庞。
她的动作很有韵律,双手翻动之下,宛如是用手在跳舞。尤其看到她葱白的手指摆弄着黑色的长发,更是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想,甚至有点情不自禁地想去抓她的手。
许是看得太久太入神,元瑾汐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正对上铜镜中齐宣火热的目光。
“咳,”齐宣骤然被撞破,一时间有些尴尬,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是你来束发最舒服,小七的手太重了。”
元瑾汐无声一笑,也不点破。
偏偏这个时候小七拎着食盒走近外间,正好听到了这句话,便隔着屏风委委屈屈地说道:“王爷您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说的,您当时明明说我束发手法进步了。”
“咳,那是相对你以前进步了。”
“可是,您接下来也说我都快赶上元姐姐了。”小七仍旧委屈。
“那是你安慰你都听不懂?”齐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只可惜被屏风挡着,小七注定是挨不到这一眼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过就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结果竟然被自己的贴身小厮一个劲儿地被拆台。
别人家的小厮都是越长越精,只有他的是越长越蠢。
元瑾汐终于忍不住,大大地笑了一下,给齐宣插上一根代表庄重威严的紫金簪子,“王爷赶紧用膳吧,今天可是要去衙门口?”
“嗯,”齐宣点点头,“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我会重审你们元家的案子,你准备一下,别让他们下堂后无处可去。另外,杨铭的家人已经把宅子腾了出来,目前由我的人守着,到时你们一起回去。如果宅子有什么问题,派人来通知我。”
“这么快?”元瑾汐瞪大眼睛,她是昨天一早才看到齐宣的吧,然后白天睡了一觉,晚上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案子就可以重审,并且宅子都要回来了?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本以为派沈怀瑜送你回来,就能一切都好,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那几天我人在江州的盐场,一时脱不开身,这才让你难受了这些天。以后再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硬撑,听到没?
齐宣此时已经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今晨的她穿着打扮虽然不像在王府和梅园里那么精致,但却有一种格外的韵味在。
她的眼眸之中既有原来的俏皮灵动,又有一种只有在经历重大事件之后,才会有的大气与沉稳。
这种气质虽然之前也有,但从未像现在这样表露的如此明显。
想到她经历的事情,他是既心疼又欣慰。
他从不觉得女人就只能是一朵娇花,经历不了风浪。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无论是他的母后,还是他的皇嫂,都是有大智慧,能独当一面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者高瞻远瞩提前让他们兄弟就藩,躲开了京城的腥风血雨;后者则将偌大的熙和园打理得井井有条。
最初时,他对这一点还没有什么体会,直到他八岁时,他皇嫂回娘家省亲。只走了半个月不到,园里就哪哪都不对劲。待到一个月后,园里已经是鸡飞狗跳。
可按计划,他皇嫂得三个月之后才回来。
无奈之下齐晖亲自下场整治,虽然好了一些,但就是像是哪里出了问题,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不舒服。
又过了半个月,兄弟俩个都受不住了,便上了折子给先皇,请求离开封地去接王妃回来。等到他皇嫂回来之后,只不过三天时间,园里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在那之后,再到皇嫂省亲时,兄弟俩都学乖了,提前上折子,请求一起去,一去回。
后来他遇到了小镇纸,第一时间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是和他皇嫂一样的,尤其她在茫茫大水中即使自己很害怕,也还是要安慰他的样子,让他怎么也忘不了。
等到了京城,他更是觉得,就算把全京城的未出阁女子加起来,也比不过小镇纸。
只不过当时他没有机会向世人证明这一点,这一次回京后,他终于可以让他们看看,他选的人有多优秀。
面对着齐宣的注视,元瑾汐第一时间想躲,但又舍不得移开目光。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深邃,似乎有无尽的意味蕴含其中,让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其实以前他不是没有这样看过她,但她从来不敢回应,而是尽量装作没看见,或是想办法岔开。即便她已经意识到他对她是不同的,也不敢让自己往那方面去想,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在知道齐宣真的想娶她之后,她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不仅是想去回应那样的目光,还是想就这样看着,看到日升月落,地老天荒。
齐宣也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变化,然后情不自禁地看向她红润水嫩的嘴唇。
还是他印象中,元瑾汐第二次如此大胆地回应他的目光,第一次是元瑾汐醉酒那次,他当时差点就没有把持住自己,心里拼命想着不能趁人之危,才生生地忍住。
但现在元瑾汐可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但越是清醒,这样的目光就越是让他全身都燥热,喉咙也是干的厉害。
,就听到小七在外间喊:“王爷,早膳摆好了。”
“咳,那个……”齐宣霎时间满脸通红,赶紧后退一步,心里大骂自己是禽兽,大清早的自己想的都是什么。
元瑾汐也是脸皮发烧,慌忙背过身去,因为刚刚那一瞬间,她也想了一些不该想的。
“王爷,快用早膳吧,您不是说今儿要早点到县衙去么?”小七说着话就越过屏风走了进来,看到两人的样子后不由有些奇怪,“王爷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现在也不热啊。”
这一句话让两人更加窘迫,好在这个时候韵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姑娘,元先生要你过去一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话简直像是救命稻草一般,元瑾汐立刻答道:“好,这就来。”
说罢,慌忙向齐宣行了个礼,就走了出去,路过屏风的时候,还差点被旁边的一个花瓶绊倒。
“元姐姐什么时候这么毛躁了,王爷,你以后可不能说我毛躁了,至少我还没绊过花瓶。”小七一脸得意。
齐宣则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啊……”
其实元晋安叫元瑾汐也没什么事,就是知道小七一大早就去叫元瑾汐去服侍齐宣有点不是滋味,他要真想娶她,就得平等对待,就得守礼,哪有一大清早就叫人去伺候起身的,这不还是拿她当婢女么?
可是,当他看到女儿脸色微红又一脸隐藏不住的甜蜜样子时,他又觉得,这些都是年轻人的事,他们自己高兴就好,自己一个老头子瞎掺和什么。
只要齐宣真能兑现承诺,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地迎娶,这会儿见见面也没什么。
女大不中留,只要她开心就好。
“爹,你叫我?”
“咳,是,那个……”元晋安含糊了一下,顺口找了个理由,“你二叔和四叔……”
“他们的案子今天就能重审了。”说到这个,元瑾汐就是一脸的喜意,语速飞快地就把刚刚齐宣说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得意与羞涩。
元晋安微微一叹气,这个模样与兰茉当年说起他的样子时,如出一辙。
“咱们一会儿去买几件成衣,等二叔四叔他们被当堂释放之后,就接到客栈来好好地洗漱打扮一下,收拾妥当再去接收宅子。上一次他们是被从官差家里抓出去的,这一次回去务必要风风光光的,让所有人看见。”
“好,就这么办。就是清舒还不知道在哪里……”
“爹你不用担心,等今天过了,我就向王爷借人去找,总不会比我当年找你时更难。而且说不定等平反的消息传来了,清舒自己就回来了。”
“唉,也只能是如此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传来沈怀瑜的声音,“元先生,起了没有?我带了个人给你看看。”
元瑾汐走过去开门,最先看到的不是沈怀瑜,而是一个清瘦的少年,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没等她反应过来,元晋安就在她身后激动地叫出声,“清舒?”
那少年看元瑾汐也是不认识,顺着声音看向元晋安,虽然也不认识,但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父亲的样子,“您是……大伯?”
“唉,是我,是我。快,快进来让我看看。”元晋安一把将人拉到窗前,对着朝阳仔细地看着,“真是清舒,孩子,这半年苦了你了。”
元瑾汐惊讶地看看了元清舒,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怀瑜,“兄长怎么找到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怀瑜没有答话,而是仔细地看了看妹妹,“想通了?”
“嗯,没事了。兄长快说,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哼,还不是被你吓的。”沈怀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留了五个人给你,你竟然只留了一个在身边。出了那样的事,我怕颖王叫不醒你,就想着说不定你看到亲人就能想通了。牢里的人你已经见过了,我就想着把流落在外的找回来,说不定你就好了。”
“反正怀安就这么大,他一个孩子,还是个读书人能藏哪儿去。我就向城里人打听了一下,把所有和你们元家有关系的人家,都打听了一遍。这不就找到了?”
这个时候,元晋安也稍稍平复下来一些,看向沈怀瑜,“辛苦你了。”
元清舒听到沈怀瑜听到自己,就接口说道:“事情发生时,我刚好约了清玉去拜访一位先生,没等离开,族叔就找了过来,说家里出事了。我本想回去,和父亲兄长一起,哪怕死了呢,也要一家人是在一起。”
“族叔却说什么也不同意,说我要是也被抓了,家里就真的没希望了。他就把我藏在稻草下带到了他的家里。官兵也来搜过几次,但都被我藏在地窖里躲了过去。”
元瑾汐对于他说的清玉和族叔都没有什么印象,只能是看向元晋安。
“你曾祖那一辈是兄弟两人,不过那一支人丁不旺,几代人都是单传,与我平辈的就只有你族叔一人。到了你这一代好像也只有清玉一个人。之前交往不多,那时你又小,自然不记得。不过,没曾想倒是他们收留了清舒。”
他看向沈怀瑜,“他们可还是住在原处?我要亲自去感谢他们。”
“人就在一楼,元先生下去就能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元晋安赶紧站起,“闺女,给爹拾掇拾掇,快。”
“哎。”元瑾汐答应了一声,找了把梳子出来,准备给他爹重新束发更衣。
这个时候,元清舒才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二姐?””
元晋安一拍脑门,“把这事忘了,这是你瑾汐二姐。”
元瑾汐手上不停,但却是笑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竟然把我忘了。你小时候我可没少抱你,你还尿了我最喜欢的一件袍子呢。”
元清舒闹了一个大红脸,喃喃道:“十一年前大水的时候我才三岁,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嘛。那个我下去陪清玉了。”说完,就跑开了。
沈怀瑜有些感慨地看着,到底是从小在一起生活又有血缘关系,即使这么久都没见,一见面还是很容易熟络起来。不像他与元瑾汐,相认后也是客客气气的……
“兄长,麻烦你去打盘水来呗,我要给爹修修胡子。”
沈怀瑜忽然一笑,谁说她客气了?
作者有话说:
在齐宣漫长的表白之路上,小七绝对是体积最大的一块石头[dog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08章昭雪
元晋安与元晋泰相见,自然又是一番感慨。
“多亏你提前知道了消息,保全了清舒,这才让他少遭一份罪。”
元晋泰的长相与元晋安兄弟几人有很大不同,仅从相貌上基本上看不出血缘关系。身形上更是突出一个泰字,一眼望去,几乎有元晋安两个宽。
身上的穿着也是极好,帽子和腰带上,都镶着大块的祖母绿宝石。手上还带着一个玉石扳指,湛清碧绿,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凡品。
元瑾汐微微咋舌,怪不得爹爹不怎么与这位族叔往来呢,一个富得流油,一个穷得要命,得靠杀猪来补贴家用,以爹爹和她那两个叔叔的性格,就是血缘关系再亲近些,怕是也要疏远。
不过从这位族叔在关键时刻能保全下清舒,倒也能看得出人品不错,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性格。
“族兄这话就见外了,”元晋泰比元晋安小上一些,因此也是叫族兄,“都是一家人,晋平和晋康的事我帮不上忙,收留清舒还是做得到的。而且我家清玉与他又是好友,你可是不知道,他们两人在书院里可是头两名。再加上晋康家的清敏,人称元家三杰。”
“哦?有这事?”元晋安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起来,他们这一代不能科举,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第四代上,如今听到他们在书院里表现不错,自然是非常高兴。
元瑾汐看向与元清舒站在一起的元清玉,第一感觉就是他不愧是元晋泰的儿子,一样的因宽体胖,一样的衣着华丽,但他却并不像他爹那般张扬,全身上下也只有头上那根白玉簪子最为贵重。
不过他的气质却是妥妥的读书人气质,看到元瑾汐望过来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玉见过二姐。”说着话,脸竟然红了。
这倒是让元瑾汐有点意外,一般来说,但凡有钱人家,家里的少爷从小就有贴身的婢女伺候,不过是在胭脂堆里长大也差不多,怎么还会见到同族姐妹都脸红。
但这样的元清玉倒是有点可爱。
“清舒躲了这大半年,不能出门,想必都是你陪着他吧?”
元清玉腼腆地摇摇头,“其实那些衙役搜得也不是那么严格,我觉得他们是得了县令大人的授意,只是做个样子,不然光是一个地窖,其实并不能真的把人藏住。”
“的确是这样,这位县令大人虽然判了我爹他们通匪的罪名,但对我的搜查却是一点都不上心。甚至每次都是杨铭和桂耀祖催得不行了,才派人象征性地上门查看一下。”元清舒也附和道。
“嗯,”元瑾汐点了点头,上次去大牢时,她就感受到了常兴文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县令。比如他讲二婶和大嫂放到了二叔和清翰父子俩的对面,一来是可以时时见到,二来么,也有一些让他们安心的意思。
这样万一哪天还能回去过日子,也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误会。
包括第一天进城时,面对桂耀祖的挨打,他也是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元晋泰在这个时候悄悄的拉了一下元晋安,又看了看楼上,压低声音说道:“族兄,我听那位沈贤说,那位钦差大人此时就安歇在这客栈里?”
元晋安隐约能猜出他的想法,但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机密,而且越无法避免,就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能否为我引荐一下,我在这城里还有一处不错的宅子,若是王爷能赏光住过去岂不是两全其美?也省得在客栈里,处处不方便。”
按说,元晋泰提出的这个要求,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毕竟齐宣是钦差大臣,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想要见见他,与他攀点关系。
尤其他还收留了清舒大半年,为他免去了牢狱之灾。甚至如果到了最坏的一步,狱中的人如果真的以通匪的罪名判了死罪,那么他的这一番举动,就是为他们这一支保留一丝香火。
于情于理,他都该一口答应,为元晋泰引荐。
但他却不能答应。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开口,即便齐宣心里不喜,也会见上一见。可这样的话,消耗的并不是他元晋安的面子,而是女儿在齐宣那里的情分。
本来两方地位就悬殊,若是还未真正挑明,就开始攀关系,那不成了用女儿给别人铺路了么?
这样的事,他绝对不会做。
就在他斟酌着要如何回绝时,就听到楼梯声响,抬头看去,见到是齐宣身着四爪蟒袍,头戴紫金簪走下楼来。
众人立即起身见礼,元晋泰更是十分激动,连连使眼色让元清玉往前站一些,但元清玉似乎天生腼腆,只是站在原地看,除了与众人一样一同见礼,并未有任何动作。
看得元晋泰十分着急。他对自己这辈子已经足够满意了,就希望他儿子能有个好前程。眼下齐宣就在眼前,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这个混小子怎么就不知道把握呢。
齐宣扫视了一周,只是冲着元晋安微微点头顿了一下,然后就看向元瑾汐,“今日预计在辰正升堂,你们不要误了时辰,还有我叫人给你重新备了辆马车,别累到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赶紧行礼,“多谢王爷挂怀。”
齐宣微微皱眉,他不喜欢元瑾汐这种与他公事公办,毫无瓜葛的语气,但看到此处还有几个陌生人,刚刚小七也向他汇报了这些人都是谁,便也释然——想必是害羞了。
待到齐宣走后,还未见过这一幕的元晋泰、元清玉、元清舒三人全都瞪大眼睛看向元瑾汐,她与王爷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其中,活了半辈子的元晋泰看得更透彻一些,因为齐宣的那个眼神,可不是看普通人的眼神。
莫非是要纳侧妃?
看来元晋安出走十年,再回来却是发达了啊。
齐宣走后,元瑾汐就立刻拜托沈怀瑜,让他遣人去成衣铺买几套新衣服。随后又看向元清舒,“一会儿我给你找一顶锥帽带上,不到真正审案子时不要摘下。毕竟在官面上,你还有个逃犯的罪名,要尽量低调。”
“等到真正升堂之后,见你二叔二婶出来,你再出去,有王爷在上面,不会难为你的。”
元瑾汐安排起事情来已经越来越有说一不二的气势,元清舒不自觉地点点头,“知道了。”但又有点按捺不住好奇,“二姐,你和这个颖王殿下认识?”
“算是吧,好了,别多问赶紧去准备。”
元晋泰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族侄女啊,说起来咱们也是一家人,清玉也是个好孩子,和清舒两人最是合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元瑾汐知道他的意思,微笑说道:“是啊,我看清玉不错,人如其名,温润如玉。”
“过奖了,过奖了。”元晋泰心里满意,眼下话说到这份上就可以了,说多了反而不好。
这个时候沈怀瑜走过来道:“我觉得衣服不要急着买,等到把人接回客栈后,在派人去请绣娘来量尺寸也来得及。到时根据新尺寸取成衣,也能更合身一些。”
“也好,还是兄长想得周到。”元瑾汐点头同意。
全部都安排妥当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县衙。
县衙门口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毕竟前一天傍晚就贴出了告示,说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颖王殿下要在此升堂理案。
怀安是个小地方,别说是钦差大臣,就是知府都没见过几回。因此昨天告示一出,立刻就把全城百姓的兴趣都勾了起来,不为别的,就位看看这位钦差大臣、皇帝的亲弟弟到底长什么样。
这当中尤其大姑娘小媳妇居多。
“听说了么,颖王殿下可是俊美无双,还有个知府小姐非他不嫁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别提那个知府小姐了,得多不自量力才想着以知府女儿的身份嫁入王府。这王爷也是龙种,有生得这么好看,只要看上一眼,说不定就能返老还童呢。”
元瑾汐差点没忍住当场笑了出来,看一眼就能返老还童,这可比太上老君的仙丹还管用了。
不过周围人也都图一乐,没人当真,但期盼齐宣赶紧升堂的心思却是一点没少。
至于这位钦差大臣到底要审什么样的案子,完全没人关心,反正到时都能知道。
韩茂林带着儿子韩学文也在人群当中,看到元瑾汐一行人一脸轻松的样子,对着自己儿子说道:“看来元家的案子要结了。”
韩经文点点头,“桂耀祖已经被关在牢里好几天了,若是元家能把案子反过来,那他就是诬告。没了桂耀祖,李成化那个无赖也蹦跶不了两天,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就能将宅子夺回来。”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就停顿了一下,恨恨地看着正在不远处走过来的李成化。
因为凶名太甚,即使大家都知道桂耀祖不但被打了板子,还关进了大牢里,但是看到李成化仍然半是畏惧、半是厌恶地让开了一条路。
尤其那些姑娘们更是避之而唯恐不及。
因此李成化得以一路顺畅地来到元瑾汐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瑾汐……”
“李成化你给我滚远点,我二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元清舒像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一样,挡在元瑾汐的身前。
元瑾汐有点意外,她看着元清舒一副儒雅学子的气质,没想到竟然是个火爆脾气,不愧是她二叔的儿子。
刚还让他低调等齐宣上堂,结果转眼就忘了。
李成化猛地被人如此呵斥,下意识地就想翻脸,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还是生生地忍住,“元姑娘,你……这几年过得好么?上次实属误会,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元瑾汐看着眼前的人,渐渐地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李成化与她也算是一同长大,虽然母亲早早地就回绝了李家要定娃娃亲的想法,但李成化对她倒是不错。
每次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时间给她送来。
但是她却是一点也不喜欢他。因为李成化也只是对她好而已,几个兄弟都被他欺负得够呛,再就是那些拿给她的东西,有不少都是他从别人那里抢来的。这样的好,不要也罢。
不过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眼下这种情况,她不想横生枝节,便微微点头,“李世兄别来无恙。”
李成化不由有些一愣,没想到元瑾汐这么快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准备好的说辞都没用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天他与他爹李显仁先是狠狠地吵了一架,随后又被桂耀祖一通臭骂,可是没等他反应过来,元瑾汐就把杨家人告了,就在他得知消息,想要去劝她不要与杨家人作对是,就传出来桂耀祖在堂上被打,关进了牢里的消息。
这可把李成化吓住了,等到齐宣进城,连县令大人都前去客栈拜见时,他敏锐地意识到,元家已经今非昔比。
如今的情况,可不是他去劝她不要对着干了,而是得求她不要针对自己家。
也因此,才有今天的赔礼道歉。
只不过,待他站在元瑾汐身边,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和他自小就喜欢的眉眼五官,一时间又有点把持不住。
正准备说话时,就听一声喊,“钦差大人升堂——”
“威武——”
现场很快肃静下来,待到齐宣出来时,一众大小官员,以及所有能看到齐宣的人全都跪了下来,“参见钦差大人。”
“诸位同僚请起,诸位百姓请起。”
“谢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纷纷站起,元瑾汐偷眼看了看齐宣,然后赶紧低头,嘴角不自觉地翘了一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远距离地看着如此一本正经的齐宣,更多的时候,她都是站在他的身侧。比如抱着尚方宝剑进城那次,再比如扮作小厮跟他一次旁观审案那次。
这回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诶,看到了没钦差大臣果然是美男子,啊呀,他看我了,看我了。”
元瑾汐听着声音抬头向上看去,正对齐宣而目光,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各自都有一丝欣喜。
李成化却是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下意识地退开了几步。
齐宣满意地扫视了一圈,这才一拍惊堂木,“今日升堂有两件案子要审。一件是关乎公平正义,一件是关乎国计民生。来人,带桂耀祖,元晋平、元晋康等人。”
代表着缉拿提审的绿头签扔下,立刻有衙役出列,捡起签子去大牢提人。
不多时,元家人带着枷锁镣铐走了上来,此时他们还是通匪的罪人,这些是必须的。
虽然前几天还看到过他们,知道他们无恙,但是骤然见到自己的至亲带着这些东西,还是让元瑾汐心里一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娘。”元清舒更是忍不了,一把将锥帽掀下,冲了上去。这是他大半年来第一次看到父母,压抑了许久的担心,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元晋平和金氏闻声一起回头,心里又惊又喜,眼看着儿子无恙,他们的心也就放下一半。
“清舒,你怎么来了?”
“是,大伯和二姐带我来的。”元清舒虽然激动但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爹,娘、大哥、大嫂,我陪你们一起受审,我们元家是清白的,没有通匪,相信钦差大人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这话成功地给了他们定心丸,既然敢把清舒带来,就说明这是八九不离十了。
“何人在堂下喧哗?”齐宣故意等了一会儿,待众人的激动过了,才一拍惊堂木。
“回禀钦差大人,此乃草民的二子,元清舒。”元晋平赶紧跪下回话,一众人也都跪下。
“学生元清舒,拜见钦差大人。”他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因此可以自称学生。而这也是他这大半年来能一直坚持不露面的原因。
元晋泰曾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只有他考中举人,才有可能救自己家人一命。
“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学生于前年考中秀才,当时一同考中的还有我四叔家的堂弟,元清敏。”说罢一直跪在元晋康身边的元清敏。许是长久没出牢房的缘故,此时的他比半年前见到的,还有苍白一些。
“想不到元家人倒是人才济济。”齐宣坐在上首,微微感叹。眼下三个子弟中,竟然就有两人考中秀才,若是元家人没有高祖皇帝的一纸禁令,说不定还要出几个举人甚至是进士。
元晋泰在公堂之外看得是相当着急,他的儿子可是“元家三杰”之一,这么好的露脸机会,竟然用不上,实在是让他难受。
可是,这到底是在公堂之上,元清舒冲上去到还有理由,他要是再上,钦差大臣就是再好脾气,怕是也要动怒。
因此他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
没多会儿,桂耀祖也被带到了。
这个时候的他与前一天晚上还不相同,不再是状若癫狂,而是一副崩溃后的虚脱模样。
“桂耀祖,今日重审元家通匪一案,半年前,你曾当众指证他们一家通匪,除了口供,可还有其他实证?”
“没有。”
“那你却是看到他们通匪了么,在何处与何人见面?那个匪徒长什么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桂耀祖跪坐在那里,再也看不到平时的那种嚣张跋扈的劲头。
“不知道?桂耀祖,你可想好了再回答,如果你是凭空造谣,可就是诬蔑之罪!”
元瑾汐狐疑地看着桂耀祖,这个状态与她最后一次在牢里见到时,相差实在太远。
“吸食□□的后遗症之一,在上瘾后,一旦吸食不上,先是会癫狂嚎叫犹如野兽,发作大约一天之后,就会变成这种犹如活死人的模样。”沈怀瑜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
桂耀祖抬头看了看齐宣,发觉自己不认识,有扭头看了看左右,看到了常兴文,觉得算是有认识人了,就开口说道:“我姐夫看上了元家人的宅子,说他们家连续三代人都没参加科举,肯定积累了满满的文曲之气。只要能把宅子夺过来,就可保证他的儿子高中状元。”
话音一落,无论是堂上堂下的元家人还是其余的围观百姓,全都爆发出议论。
且不说这个文曲之气是真是家,就算是真的,这么明目张胆地夺人家三代人积累下来而气运,就不怕遭报应?
“你,你们……”元晋平手指颤抖,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因为一个无稽之谈,就诬蔑他们通匪,要不是大哥和侄女回来,说不定一家人就真的冤死在这里了。
元瑾汐对这个理由也是极为意外,但是看到兄弟三人中就有两个秀才,她似乎又能理解杨铭为什么会这么想——实在是例子实在太诱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书院里还有个什么“元家三杰”的说法,也不由杨铭不动心。
而且这种事情,对于淳朴的怀安百姓来说,似乎有些惊世骇俗,但对于在夏府待了六年的元瑾汐,真的只能算是一般般。
因为整个夏家,从上到下,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不一会而堂下百姓的议论之声已过,所有人都看向齐宣,想看看他会怎么处理。
杨铭可是此地的土皇帝,正五品的车骑将军,就是县令大人也要怕三分。
“杨铭何在?”
“回禀钦差大人,”常兴文站起身来,“昨日接到报案,杨铭在深夜时,袭击元家长房,最终被护卫击杀,殒命当场。”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惊呼,杨铭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元晋安和元瑾汐身上,脑子里都有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样的护卫,能把堂堂无品将军杀死。
跪着的元家人也是一脸震惊地回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元晋安和元瑾汐,好在两个人都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勉强让人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杨铭既死,在这桩案子里的罪过就暂且记下,来人,让桂耀祖签字画押。”
不多时,一张按上了鲜红指印的口供递到了齐宣面前。
“桂耀祖受人指使,诬告元家通匪之罪,按大梁律,其罪名等同于诬告他人的罪名,在此案中即为通匪。立即将此人带上枷锁,等候发落。元家人并无罪过,当堂释放,元家祖宅也一并归还。”
“谢钦差大人。”元家人全都跪拜谢恩,众人也都响起欢呼之声。
元瑾汐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看向齐宣时,还是难掩激动。
对于齐宣来说,无论是盐税还是□□,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对于她家的事,他本可以不管,或者即使是管,也只需在处理完正事之后交给常兴文处理。
甚至是说上一句话,无声无息的将人放了,也不是不行。
但他却选择了最最隆重正式的方式,为她的家人正名。
此时的他虽然坐在堂上,但是在她眼里,他就像是站在她的身边,为她挡住一切的风雨。
齐宣也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元瑾汐感激的眼神,心里微微得意,自己终于是为她办成了一件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眼神对着堂下百姓一扫而过,在移到元瑾汐身上时,顿了一下,眨了下眼睛后,才若无其事地移开。
元瑾汐也感受到了这个眼神,低头掩盖自己上翘的嘴角。
“啊啊,钦差大人刚刚冲我眨眼睛了,你们看到没有?”
“放屁,王爷刚刚明明看的是我。”
几个大姑娘小媳妇立刻争抢起来,元瑾汐心里莫名地泛起了一丝醋意,很想对那几个人说,你们说的都不对,刚刚王爷看的是我。
而且,他不仅想看他,一个时辰前,他还想亲她呢。
想到这儿,元瑾汐又忍不住地抬起头,看着端坐正中的齐宣,不过此时看的却不是他的眼睛,而是他的嘴唇。
也不知道他的嘴唇,是硬的还是软的。
作者有话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宣:自己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第109章归家
在处理完了元家的事之后,齐宣并没有让人把桂耀祖带下去,而是押在一边。随后又让人把宣玮以及那些之前承认过吸食□□的人带了上来。
这下可是不的了,这些人一上来就是群魔乱舞,把堂下那些不明所以的百姓看得是目瞪口呆。
其中一个人甚至冲到了他们面前。
这可把站得近对那几个姑娘吓得惊声尖叫,纷纷多开。这个时候,一个人上前一把抓住那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宣统领?宣统领,您这是怎么了?”
但宣玮哪里能正常的回应他,他此时正处在第一次发作期,之前从未感受过此种痛苦,因为他每次都是不等犯瘾,就开始吸食了。
也因此他这一次发作得极厉害,“赵兄,救救我,给我一口,就一口。”
这个被称作赵兄的人被他的手掐得生疼,但还是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一口?”可是宣玮的眼神浑浊而迷散,见要不来后,就立刻转向了下一个人。
好在这时,已经有衙役上来,将把他拉走。
又过了一会儿,齐宣看到效果达到了,就挥了挥手,让人把他们带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堂再次恢复宁静,但这一次所有人都是一副惊魂未定待样子,就连已经见识过一次的常兴文,也被这么多人同时发作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当中唯一镇定的,就是元家人了。
“各位同僚,各位乡亲,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癫狂,是因为吸食了一种叫做福.寿.膏的东西,虽然这东西的名字好听,但实则是害人膏。这东西极容易上瘾,犯瘾时,为了吸食一口,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刚刚那种惨状,就是上瘾后吸食不到的表现。”
“而且这东西还会极大地损害身体。严重者骨瘦如柴,连刀都拿不起来。诸位可以想想,如果军营中都是这样的人,一旦有海寇犯我边疆,那谁还能守土御敌?”
“百年前,前朝之所以覆灭,就是因为此物。亡国之事过去不过百年,如今却又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与海外的贼寇勾结,重新在我朝贩卖此物,明面上是此大肆敛财,实则是想让我们再次亡国,乡亲们,你们说这事能答应么?”
“不答应!”此时堂下百姓群情激奋,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与海寇有仇,别的事情或许能忍,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忍。
“杀死他们!”
齐宣虚抬了一下手,“各位乡亲们,暂且听我一言。把所有有吸食的人全都处死,的确是比较容易的事情,可是有些人他们只是因为不懂、不知道,被人勾引着吸食了这些东西。所以本王想要网开一面,只要有人自首,就可以免去死罪。衙门也会帮助他截掉瘾头,日后,还是我大梁的子民。”
“即使是参与过贩卖之人,死罪虽不可免,但主动投案可免家人连坐之责。”
“王爷果然宅心仁厚。”堂下,元晋安看着堂上的齐宣,有些欣慰地点头。
当年元家先祖触怒皇帝,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元致公直言上谏,认为百姓之中也有受蒙蔽之人,不应该全都处死,应该区别对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当时的高祖皇帝认为,国家已经积毒甚深,若是不下猛药,不足以彻底恢复过来。
君臣二人争论许久,但仍然止不住人头落地。其中被冤死者,也不是没有。
如今百年过去,国泰民安,这当中的功过是非也实在很难说。
当然元致公不是只因为这一件事就被贬回老家,并且累得三代子孙都不能科举,只是在他的手稿中,就只有这一个原因。
往事不可追,现在再去探究当时究竟是因为什么也没有意义。不过元晋安还是很欣慰地看到,百年之后有人能真的将百姓放在心上,想着可能有人是被诱骗,给他们一个机会。
元瑾汐也很高兴,再见识过夏兴昌那种为官不仁的,齐宣这样宅心仁厚很是让她感动。不过眼下么,对于自首,恐怕百姓们还不太信,得有个榜样才行。
“李世兄,你也沾了那东西吧?”
元瑾汐这幽幽地一声,可把李成化吓了一跳,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她,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第一次回城那天,你虽然在场,却没认出我,我想原因是你当时刚刚吸食完毕,正兴奋着。后来我去你家打听我二叔四叔的消息,你爹说这两年没少往家里拿钱,不但全部翻新了院子,还把韩伯伯家的院子也豪取强夺了过来。那些银子,就是你贩卖得来的对不对?”
“你,要告发我?”
元瑾汐摇了摇头,“这些事,我既然能知道,别人也能知道,你以为你能瞒多久?若是到时真的被王爷查出来了,连你爹也被被抓去砍头,你就忍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成化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又看了看眼前明媚又带着惋惜之色的元瑾汐,忽然道:“我爹那样对你,为何你要救他?”
“我救的不是他,我只是在救你。你虽然已经是十恶不赦,但我也不愿让你在多加一条不孝的罪状。”
“哈哈哈哈,”李成化忽然笑了出来,“看来我娘当年要你做儿媳妇,还真是好眼光。至于元婶没有同意我娘的提亲,更是有先见之明。”
说罢,他推开身前的人,直接走上公堂,扑通一声跪下,“草民李成化愿意投案自首。”
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看过去,只听他说道:“草民这两年听从桂耀祖的吩咐,暗中售卖福.寿.膏,数量、渠道、所得财物等全都记载于家中账本之上。钦差大人只要派人去取即可。”
“竟,竟然真的有人贩卖这种害人的东西?真真是丧了良心,呸。”堂下立时骂声一片。
韩学文一锤掌心,“我一直觉得他这几年挣得银子不是好路数来的,可也没想到是这样。”
齐宣心里一喜,目光却是看向元瑾汐,难道说她刚刚和他说话就是为劝他自首?
不管怎么样,眼下李成化既然主动站出来,起的作用可就大了。他完全可以把他树立成一个典型,让更多的人主动前来投案。
“来人,将他收监,派人去取账本。”
“钦差大人,小人知道自己罪无可恕,甘愿伏法。但我爹对此一概不知,也未曾参与,还望大人看在我主动自首的份上,放我爹一条生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威严地点点头,“本王刚刚说了,参与贩卖者,若是主动自首,家人可免去连坐之罪,只要你父的确没有参与贩卖,自然可活。”
李成化磕头行礼,“多谢钦差大人。”
只是直起身时,却是扭了下头看了眼元瑾汐。
听到李成化竟然有个账本,还记了购买之人的名单,有些人慌了。本来还想着蒙混过去,然后自己偷偷找个地方戒掉,可没想到竟然被记录在案,若是等到齐宣拿到名单……
那不是说他们的死期到了?
“大人,青天大老爷,小的要自首投案。”
“草民也来投案。”
齐宣心想果然不错,大手一挥,“来人,统统收监,查实后一并发落。”
“是。”
元晋平等人此时虽然已经除了枷锁,但并未离开看,看到现场这种情况,倒是忽然想到昨天让他们换地方过夜时说的那句,“牢房不够地方。”
眼下,何止是不够地方,大概再建一座,恐怕也不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这边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完,元瑾汐和元晋安对视一眼后,走到金氏身边,“二婶,大嫂,你们跟我坐车回客栈吧,在那儿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咱们一起回去接收宅子。”
“好好,”金氏拍了拍元瑾汐的手,“这一次可是多亏了你们父女了。”
“二婶说的是哪里话,都是一家人,这是应该做的。”看她还在扭头看二叔和儿子,“二婶放心,二叔他们自有我爹和兄长照顾,您就放心吧。”
“也是,看我这操心的命哦。”金氏笑了笑,又狐疑地道:“你兄长?”她可从未听到元瑾汐叫元清翰兄长,而且她早就注意到那个一直站在元瑾汐身边的年轻人了。
“先上车吧,路上慢慢说。”
对于元家人来说,沈怀瑜的身份多有尴尬。但元晋安早就表明过态度,绝不会故意隐瞒沈怀瑜的身份,而元瑾汐也是主张把真相说出来。
“竟然是这样,兰茉真是命苦,怀瑜也是个苦命的孩子。”金氏不由感慨。许文秀没见过这位大伯母,但看元瑾汐的模样,也能想象一二。
“这一次能顺利地翻案,除了颖王殿下,我那兄长也是出过不少力气。”
一提到齐宣,金氏的眼睛就立刻亮了起来,“那颖王怎么会这么热心的帮我们?”
元瑾汐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婶子,客栈到了,我先伺候你洗澡换衣服吧。”
金氏还要再问,许文秀拉了一下自己的婆婆,“娘,咱先上去吧,日后有的是时候聊天。”说完,还微微捏了一下金氏的胳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氏对自己这个儿媳妇一向很是敬重,别的不说,光是冲着这半年来的不离不弃,就很难得了。毕竟他们没孩子,刚出事时,许家也不是没派人来过,希望元清翰能写一份放妻书,还许文秀自由身,让她再嫁。
那时元清翰都同意了,但许文秀却是坚决不从,声称只要元清翰敢写,她就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就这样,许文秀一直陪他们在牢里,被关到了现在。眼下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也因此被儿媳提醒了之后,金氏就没再追问,跟着元瑾汐上了楼。
客栈的掌柜和伙计早就烧好了热水备着,这段时间他们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刚开始时,沈怀瑜包下客栈,他们只是高兴,觉得自己接了个大主顾,这一个月不用愁生意了。
可是等到昨天钦差大人也住进来时,可把他们惊到了。这可是钦差,皇帝的亲弟弟,他能来这里住上一宿,日后等他走了,这客栈还不得天天爆满?
因此,从客栈掌柜到伙计再到厨娘,全都热情似火,不但洗澡水早早地备好了,就连沈怀瑜要请的绣娘也早早地被他们请了过来。
绣娘给金氏和许文秀二人量了尺寸之后也兴冲冲地回了店铺。元家人不起眼,但能和王爷住在同一家客栈里,麻雀也能变凤凰。
这可都是名气。
却说元晋安那边,和沈怀瑜商量一下之后,直接把一家人带到城里的浴馆,那里净面修脚的一应俱全,比起客栈要方便不少。
元家那几个人关了大半年,看到浴池眼睛都放光,像是元清舒这种不脏的,也按捺不住跳了进去,和他大哥一起,伺候元晋平洗澡。
等到洗完,新衣服也都买来,众人换上,互相一看,不由鼻子发酸。衣服虽新,可是这半年来的磋磨,却是让一众人都变得沧桑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那是大牢,就是常兴文再没让他们受罪,也是坐牢。
众人感慨万千,回到客栈,有伙计上了茶水,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元瑾汐三人下来。
“这女人啊就是麻烦,我们还在浴馆打个来回呢,也没这么慢。”元晋平最是火爆脾气,想着上面还有文秀不好直接上去催,就在楼梯口扯着嗓子喊,“老太婆,赶紧下来,回去收房子。”
话音刚落,就听到上面传来金氏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你急,催什么催。赶去投胎啊。我告诉你啊,越催越慢,不着急你就尽管催。”
“我就催,就催,快点,再快点。”
众人不由莞尔,元晋安强忍着笑看向元晋康,“他们还这样?”
“可不呗,一点没变。”元晋康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想到自己死去的妻子,心里微微有些难过。要是莲枝此时还活着,能天天与他斗嘴该有多好。
就在元晋平等不及去楼梯口看了第二次的时候,金氏终于是走了下来。
刚一露面,元晋平就愣住了,站在那里,眼睛都不转一下地盯着自己结发二十多年的妻子。
此时的她那里还是牢里那蓬头垢面的模样,脸上虽然已经有了皱纹,皮肤也不想二十年前那般紧致,但是他就仍然体会到了当年娶妻时的感觉。
“怎么,不认识了?”金氏语气虽然嫌弃,但表情上却是忍不住得意。刚刚文秀和瑾汐两人联手打扮她,又是梳头又是上水粉的,好一顿折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本来还说老太婆一个,不要这么麻烦,可是这会看着自己丈夫的眼神,又觉得值了。
“二婶,你可真好看。”元清敏生性跳脱,快人快语。
元清翰和元清舒两兄弟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娘,你可真好看。”
金氏白了大儿子一眼,“赶紧地,接你媳妇去。”
元清翰走向楼梯口,正看到元瑾汐掺着许文秀的胳膊走下来。元清翰的目光一下子就挪不开了,愣愣地站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模样比起刚刚的元晋平有过之而无不及。
元瑾汐噗呲一笑,松了许文秀的胳膊,走向自己的爹爹和兄长。
沈怀瑜目光感慨,但还是说道:“你怎么没好好打扮?你打扮起来可是不输她的。”
“怎么,”元瑾汐微微挑眉,小声道:“难道在兄长眼里,我这就比不过大嫂了?”
沈怀瑜赶紧改口,“我的妹妹自然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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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打。”沈怀瑜作势抬了抬手,惹得元瑾汐立刻躲到她爹身后,“爹,我兄长欺负我。”
元晋安拍了拍女儿的手,却说了一句向着沈怀瑜的话,“挨打也不亏。”
人已经全了,众人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门,元晋安十一年没回家,心里惦记着祖宅,惦记着祠堂,其他人也都是各有感慨。
刚一到巷子口,就看到不少衙役在李家门口进进出出的,而李显仁坐在门口哭,“这些都是我儿子挣来的,你们凭什么抄家?”
不远处,韩茂林和韩学文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虽然元瑾汐劝李成化自首时,打了李显仁这张感情牌,但她只是为了答到劝诫的目的而已,对于李显仁,她可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甚至想到这种人竟然要娶她做续弦,就感到恶心。她好歹也是他看着长起来的,他竟然还能生出那样的想法,可见这个人是为根子上就烂了。
“你,你们怎么都出来了?”李显仁看着元晋平和元晋康两家人,“你们不应该是在牢里,等着看砍头么?怎么出来了?军爷,军爷,他们越狱,快抓他们,我是首功,首功。”
众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一旁的衙役嫌他吵,厉声呵斥道:“再敢聒噪,就连你一块抓进去。”
李显仁立刻不敢再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怀瑜看着像是只肥老鼠一样的李显仁,皱了皱眉头。
虽然元瑾汐从没对他说那天在李显仁家都发生了什么,但是无名却是详细汇报过,只是那时他忙着追踪夏其轩的下落,没来得及收拾他,没想到,今天他又撞上来了。
他向不远处的无名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点了点头。
韩茂林走上前来,“恭喜几位仁兄,终于可以平反昭雪,收回祖宅。”韩学文也在一旁见礼,“恭喜几位叔伯、世兄。”
“多谢韩兄。”元晋安作为代表,上前回礼。
这时一直未露面的小七跑了过来,在元瑾汐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又指了指远处的一些人。
元瑾汐一脸惊喜,点点头,“代我谢过王爷。”随后她走向韩茂林,“韩伯伯,韩世兄,一个时辰之后,我们要在这里烤羊肉、做羊汤,庆祝我们归家,到时还请两位赏光。不知世兄可成亲了,也带嫂子一起来吧。”
“要是路上遇到其他老邻居,也请他们一起来。只要自带碗筷就行。”
韩茂林笑道:“这样的喜事自然是要来的。”
等到这两人离开,元晋安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发问,金氏却是走过来,“傻丫头,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这么一说可是要开流水席啊。虽然收宅子是喜事,可是咱也没钱请人吃饭啊。再说,就算你有钱,也得省着点,不能这么挥霍。”
“二婶不必担心,一切交给我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吧,赶紧进去,也不知道这宅子落在杨铭手里大半年,都成什么样了。”元晋平催促道。
元晋安看了看小七,倒是猜到了一二,恐怕这又是颖王安排的。
大门上的“杨府”两个字已经被撤下,但还未挂新匾。推开油亮的朱漆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堵影壁墙,上面是一副松下童子读书图,写着“耕读传家”四个字。
再往里走,小院干干净净的,四周花草也很是精致。再看房屋墙壁,也是处处透着新气儿。
金氏哈哈一笑,“这,杨铭是替咱们修葺宅子了啊。”
元晋安离开颇久,不知半年前什么样,但即使是比起他的记忆里的宅子,眼下看到的,也要比那时更精致些。
毕竟那时他们的生活也是捉襟见肘,并没有多余的钱去做修葺。
而在元瑾汐看来,这个宅子却是透着一股子陌生,太新了,新到她有点找不到曾经的记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祠堂。
当时他们被抓得实在太突然,连牌位都没来得及收,若是这里出了问题,那么宅子再精致,又有什么用?
急匆匆地来到祠堂所在的院子,入目就是一座威严的屋子。元瑾汐心里一松,觉得终于找到了一丝童年记忆。这里除了有些旧,与她记忆中的祠堂一模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祠堂的门有些积灰,刚一推开还有些呛人,但是看到供桌上那一排排立的好好的牌位后,所有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万幸杨铭还没有丧心病狂地毁了祠堂,给元家人留下了唯一一丝好印象。
看到祠堂无恙,即使这里本身就是庄严的地方,气氛也还是轻松了起来。
“赶紧地,各回各屋,我去准备些东西,咱们得给先人们上柱香,告诉他们咱们回来了。”
金氏快活地张罗起来,自从元瑾汐的母亲去世后,这些事就都归她来管。
沈怀瑜没有走进来,就站在祠堂院子的门口,虽然那里有母亲的牌位,他也很想祭拜,但此时还不是时候。
“兄长,来,我带你去看母亲住过的屋子。”元瑾汐走出院子,向他招手。
沈怀瑜点点头,心里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毕竟这宅子落在别人手里过,尤其元晋安身为长子,自然住的是主院,而杨铭住进来后,日常起居也必然是在主院,纵然屋子还是母亲住过的屋子,但怕是再也看不到任何母亲的痕迹了。
到他这么失落,元瑾汐微微一想也就明白,“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压低声音,引得沈怀瑜探头过来,“当年大水的时候,我和爹爹把一些不怕水的东西东西埋在了院子里,以防我们走了,会遭贼。”
“这些年过去了,二叔他们肯定不会挖,杨铭想必也不知道。所以东西可能还在那里,待会儿我们挖开看看,如果保存得好,会有母亲亲自用过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说,沈怀瑜立刻来了兴趣,跟着元瑾汐去了主院。
来到主院,此处变化果然很大,虽然格局什么的没有变,但是元瑾汐记忆里的样子却是完全不在了。
元晋安也是不由叹气,不过他也惦记着当年埋的东西,找了两把锄头,和沈怀瑜一人一把,就在院子里刨开了。
元瑾汐帮不上忙,就去打了两盆水放着,想着一会儿东西挖出来,肯定满是泥土,需要清洗。
不多时,一个大箱子露了头,元晋安心里一喜,“果然还在。”
十多年过去,木头箱子已经有些腐朽,好在打开之后,里面的一些东西还是完好。
东西大都是一些石质的印章、砚台,以及一些小的玉质把件等等,还有一些瓷器。
“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最困难时我都没有卖,总算是保存至今了。”说罢他又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把上面已经有些腐烂的布片掀开,递给沈怀瑜。
“这个是你母亲用过的瓷枕,是她最喜欢的东西,给你了。”
沈怀瑜如获至宝的接过,但是当他仔细看到到那上面的图案时,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因为那上面画着的,是一副儿女双全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女主回家了,开心。
第110章表白
齐宣一直忙到夕阳西下,才从县衙之中走出来。虽然他本可以不用这么忙碌,把一切交给常兴文即可。但他更喜欢亲力亲为,而且怀安也是一个试点,如果这里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在整个江、并两州都可以如此处理。
“王爷,您也忙了一天了,想去哪里用膳?”平越走上来明知故问,惹来一个白眼。
“那边现在可是热闹得很,您要是现在去……”
“这个不用你说,先回客栈。”齐宣没好气地道,他现在觉得卫一把平越给他,是专门气他的。其他人,没一个敢跟他这么说话。
不过么,比起严陵一本正经,小七的一直懵懂,刘胜的面无表情,这个平越也算是有意思。
回到客栈之后,客栈老板立即殷勤地表示已经做好了饭菜、备好了热水,随时可以送来。齐宣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走上楼去。
客栈老板立刻通知伙计准备好,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见叫,状着胆子上去打听一下,就听守门的兵丁说王爷已经休息了。
休息?这么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他们端着东西不明所以地走下楼时,齐宣已经带着平越来到了元家的正门处。
这里已经是极其热闹,隔着很远都能听到库尔班那带着西域味儿的说话声,此时他□□着上半身,在三头烤羊之间来回奔波,切肉、撒调料、指挥儿子添火,忙的不亦乐乎。
一众百姓也都围着,还有一群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那三头转动的烤羊。
元家的几个人晋字辈的人都在门口,不停地与各式各样的人说话。虽然元晋安已经说了这次流水席不要礼钱,但是一些老邻居还是拿了些家里能用得着的东西送过来,也算是贺礼。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能从这样的案子里脱身,本身也是喜事。
更不要说,杨铭已死,桂耀祖被判刑,平时跟着他胡作非为的那些狗腿子自首的自首,夹起尾巴做人的做人,怀安城往后会安稳好一段时间。
一想到这些,越多人都露出笑脸。韩茂林也很开心,今天李显仁被抄家他可是看在眼里,虽然祖宅想要回来不容易,毕竟他当时签了地契,但看到仇人倒霉,总是喜事一件。
齐宣看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去后门。”
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他要是直接现身,怕是直到宵禁也见不到元瑾汐。
他忙了一天,又累又饿,只想和元瑾汐说说话吃些东西,可没兴趣和一群人应酬。
再者说,白天刚刚释放这一家人,晚上就来,难免会惹人非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来到后门,正想着是翻墙进去,还是找人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小七从门后露出头,“王爷,快进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齐宣一个闪身走近门里,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来私会小姐的张生。
进门后,他看到门边的地上有半碗羊汤和一个空碗,从碗里的痕迹看,里面之前装的应该是烤肉,此时已经吃完了。
“元姑娘吩咐的,让我在这儿等您。说您要是来,肯定走这里。她怕我饿到,还给我准备了吃的。”不过话是这么说,小七还是有点幽怨,前面那么热闹,他却是只能听不能去,实在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齐宣却是心情大好,连着这一天的疲惫都减轻了不少,哪怕身份地位再高,这要是没人惦记着挂念这,也也总是少点什么。
“赶紧地带我去见她。”
小七按着元瑾汐之前的吩咐把他带到了一处小小的花园当中,四周很是幽静,为位置看,应该是整个宅子最靠里的地方。
这里已经摆好了桌椅,上面各式瓜果点心齐备,旁边摆有一把藤椅,上面还一个蒲扇。微风吹动,连白日里的暑气也消散了不少。
齐宣拿起蒲扇,往藤椅上一躺,觉得另一半疲惫也跑没了。
这番准备,不可谓不周全。
“王爷你且稍坐,我去通知元姑娘。”小七说完,一溜烟地就跑了,看那路数,这半天下来,对元宅已经是极为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仰着头,看着天边的晚霞,感受着空气中微微吹来的凉风,听着前院隐隐的喧嚣,一时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皇兄自登基以来,十年间兢兢业业,不就是想让百姓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元家在此地算不得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虽然前段时间遭了难,但总算是一切步入正轨。
这时,元瑾汐手持托盘,端了一只烤羊腿,一只刚出炉的烤鸡,已经一大碗羊汤,在韵秋的陪伴下,笑意盈盈地走进院子。
齐宣的感慨霎时间又进一步——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王爷饿了吧?这是我特意给您留的,快来尝尝。”
韵秋这看向平越,“平统领,那边设了一个小桌,您可去那边休息。”
平越看看齐宣,见他点头,便向韵秋点头,“有劳了。”
其实就算韵秋不叫他,他也找找个接口溜出去,没得在这里碍眼。
放下东西后,元瑾汐拿出一把小刀,开始给齐宣片肉,“这方法是哪个库尔班教我的,说是只有这样片下的肉才最好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宣走到桌前,握住她的手,“这是烤全羊和烧鸡,是我对你的谢礼,可还满意?”
“谢礼?”元瑾汐不明所以,隐隐地想到了那天醉酒醒来后,自己对齐宣的猜测,但紧接着又觉得不可能,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对。谢礼。”齐宣直视着她,很想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但是滑到嘴边的时候,竟然又有点害怕。
他可以在公堂上威风八面,可以在面对一众官僚、百姓时不动如山,但是此时面对元瑾汐似探寻,有似有闪躲的目光时,却是开始心慌起来。
他真的害怕元瑾汐知道真相后会怪他,怪他说话不算数,让她这十年来平白无故地受了这许多的苦。
“有酒么?”他忽然问道。
“哦哦,有的有的。”元瑾汐赶紧从一个食盒中取出一壶酒,“这酒是我们这里的特产的一种米酒,喝的时候不能用小杯子,得用瓷碗才行。”
齐宣几乎是没看元瑾汐给他倒了什么,端起来就喝了下去。
酒劲上涌,他忽然就觉得不怕了,看着元瑾汐一字一句地说道:“十一年前,你在大水里救出来的人,就是我。”
即使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当齐宣真的说出来时,她还是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真的是你?你真的就是那时的坏人?”
坏人,是当时齐宣对“小镇纸”的自我介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没错,我就是坏人。是我说话不算话,没能及时回来找你,让你平白受了这许多的苦。”
元瑾汐拼命地摇头,眼睛里带着激动的泪花,“不,那些事都不怪你,你也不是坏人,当年要是没有你,没有你陪着我,把东西分给我吃,我一个人肯定坚持不下来的。”
“在你走后,我一直都记得你,希望你能躲过追杀,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在杂耍班那几年,每到苦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去想你,想你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放弃,我就有力量了。”
齐宣没想到当年的小镇纸竟然是如此想着他的,心里激动不已,一把将人抱住,“对不起,是我没能尽快找到你。”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元瑾汐张开双壁,热烈地回应着齐宣的拥抱。就像被困时的夜里,为了取暖,两人紧紧地抱着,用体温温暖彼此。
这个人竟然是当年的那个人,从现在开始,他不只是齐宣,也不只是王爷,还是那个一直在心底里支撑他的人。
在这之前,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但却喜欢得很忐忑。因为身份地位相差得实在是太过悬殊,让她即使在心里,也不敢去多想未来,生怕想得越多,失望越多。
但现在不同了,她知道他是真的想娶她,不是因为她救过他,而是因为从她见他的第一面起,他就没食过言。
他说要保护她,就真的对付了那些在大水中爬向他们的毒虫蛇蚁;他说会永远记得她,会回来找她,就真的在若干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让她脱离了夏雪鸢的虐待,从此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现在,他说要娶她,她相信他不只是真心的,也是一定能做到。
原来在那么早之前,他们就曾认识,曾相依为命,曾完全不受身份地位的束缚,彼此互相支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宣也感受到了她的热情,静静地体会这她的心跳,以往他也不是没抱过她,但没有一次她是如此欣喜以及毫无保留地拥抱她。
“王爷,为江阳那边传来的……”小七的声音突兀地想起,随着他的声音,人也蹭地一下蹿进了院子,然后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院里的两人迅速分开,元瑾汐满脸通红,“那个,我,我去给您端茶水去。”
说完,也不等齐宣答应,低着头快步地离开了这个小花园。
“什么事?”齐宣问得咬牙切齿地,这个小七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他的好事。
“六,六百里加急。”小七似乎也明白什么了,有点不敢直视齐宣,只是递上手里的东西。
花园外面,平越看到红着脸快步离开的元瑾汐,不由暗笑,还是他聪明,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让小七带他进去挨眼刀子。
齐宣恨恨地接过公文,狠瞪了一眼小七,却又无从发作。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下的命令,只要是朝廷发来的公文,别说是六百里加急的这种,就是普通的邸报公文,只要是专门发给他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第一时间交给他,就算是深夜也不例外。
小七被瞪得有些委屈,脑子一抽说了一句差点挨打的话,“王爷,这天还都还没黑呢。”
花园外,平越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花园里,齐宣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地上,“闭嘴,再敢多说一句我打断你的腿。”
公文里是皇帝对齐宣的吩咐,夏家可以按律自行处置,陈霄以及相关人员暂且不要公开,待到处理完之后,一并押送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从江阳传来是消息。
根据江阳城留守的暗卫来报,夏兴昌在牢里遭人下毒,命不久矣。
齐宣深深地皱起眉头。他离开江阳时,特意命余存义接管大牢防卫,并且专门留了人给他,帮他看着夏兴昌,就是为了有人玩阴的。却没想到,即使是这样,还是让敌人得手了。
好在,眼下该抓的人已经抓到了,夏兴昌生与死,关系已然不大。也不知道他此时心里是什么感受,是不是体会到了夏雪鸢在被他下毒后,临死之前的那种心境。
“平越,给我滚进来,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在笑。”
话音刚落,平越立刻出现在齐宣面前,一脸什么都不知道公事公办的样子,抱拳行礼,“王爷有何吩咐?”
齐宣白了他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立即派人通知康志成,让他带好所有的物证、人证,连夜出发,将陈霄押送至京城。另外分出一小部分人,把夏其轩、夏其然两人给我送到江阳来。然后通知城里的人,即刻出发前往江阳。”
“王爷,”平越迟疑了一下,“江阳城里已经不安全,眼下怀安城里的人并不多,如果贸然回去……恐怕不够安全。”
“无妨,通知下去吧,卫叔年岁大了,让他留在江州就行。”
“是。”
此时从花园通往前院的过道处,元瑾汐正被元晋泰拉住不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族侄女啊,咱们可都是一家人,那清玉也是你的弟弟不是?叔叔也不求你别的,你就帮我引荐一下,让我见见颖王殿下可好?。等你出嫁时,族叔一定给你出一份厚厚地嫁妆,绝对不会亏待你。”
“你可不能像你爹一样推辞啊,族叔我看得可是清楚,那颖王殿下与你的关系不一般。你就看在我收留了清舒的份上,帮帮族叔如何?”
元瑾汐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元清玉一脸尴尬,拉着他爹的袖口,“爹,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
“一边去,别碍事,要不是你不知道把我机会,我至于拉下老脸去求人么,还不是为了你。”
元清玉讷讷不敢再言,又尴尬又满是歉意站在那里。
“族叔,”元瑾汐想了想开口道:“我跟随王爷也有一段时间,虽不敢说对王爷特别了解,但对他的行事作风也是略知一二。”
“从京城到并州再到江州,想要给他送礼送宅子的人不计其数,但他除了以钦差的身份住进江州知府安排的宅子之外,没有接受过任何送的东西。”
“我只是王爷的一个婢女,既不是什么高门贵女,也是什么达官显贵,哪里来的引荐一说。清玉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日后必成栋梁,你就放宽心等着享福吧。”
元晋泰还想再说什么,小七这时走了过来,“元姐姐,王爷叫你过去一下。”
“是,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送了一口气,随着小七离开。元晋泰却是看向自己的儿子,“王爷在后院?什么时候来的?走,跟过去看看。”
元清玉赶紧上前拉住,“爹,这个真不能去,王爷既然没走正门,肯定是不欲让人知晓,咱们如果去了,就是撞破王爷的意图,万一怪罪下来,怕是连二姐也要受斥责。”
“这……”元晋泰虽然觉得儿子说得有理,可又觉得眼下的机会实在难得,要是这一次把握不住,下一回可就猴年马月了。
“爹,你不用担心,儿子回去之后一定苦读,争取在秋闱上取得好成绩。清舒、清敏两人跟元家大伯的关系可比我还要近,但你看他们都没去求,若是只要我求了,日后在他们面前可就要抬不起头来。就是在书院,怕是人们也会说,什么元家三杰,分明有一个滥竽充数的。”
“他们敢!谁不知道这个名头是你自己靠真才实学得来的。”元晋泰立刻瞪起了眼睛。
“爹说得对,既然您都知道儿子有真才实学,还担心什么,走吧,去前院,咱们去找元家大伯喝酒去。你不是说他的学问是元家里最好的么,儿子正好向他请教请教。”
就这样,元清玉终于半拖半拽地,把元晋泰拉向了前院。
却说元瑾汐回到后院时,齐宣正在坐在桌前快速地吃东西,小七有心上前伺候,但因为刚刚挨了骂,有不敢上去。
元瑾汐却是没想那么多,直接走上前去,把还热乎着的羊汤挪得近了一些,“王爷您慢点吃。可是又出什么事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齐宣这么吃东西,平时都是一派从容贵气的。
不过,不得不说,即使是吃得这么快,他也是吃得非常好看,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齐宣拿起汤碗一饮而尽,又接过元瑾汐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江阳那边出了些事情,我需要马上回去。”
“这样。”元瑾汐难掩失落,刚刚见面还没两天,就又要分开了。
“怎么,这就舍不得了?”齐宣伸出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正想把帕子还回去,却忽然意识到这是元瑾汐的帕子,还带有她身上的香味。
“咳,这个归我了。”说完,也不等元瑾汐答应,自顾自地塞进了袖口。
“你在家好好歇几天,等到江阳局势稳定了,我会派人来接你。如果你愿意,等我审讯夏家时,让你捧着尚方宝剑站我身边好不好?”
元瑾汐立刻喜笑颜开,重重地点了点头,全然没去想这是一件多么离谱的事情。
对此,小七暗自腹诽,又要抢我的位置。而刚刚传令回来的平越却是差点没崴了脚,他刚刚没听错吧?
让自己未来的王妃女扮男装捧着尚方宝剑?
一代贤王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第111章一切就绪
怀安与江阳并不远,即使是带着俘虏,齐宣也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赶回江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城时,正好是夕阳西下的时候。
洒落着夕阳的街道上,百姓们归家的归家,唤儿的唤儿,并没有因为夏兴昌被抓而有什么不同。
齐宣放慢脚步,感受着这份宁静。越是见识过那些被福.寿.膏毒害的人的模样,他就越是珍惜眼前这份难得的祥和。
若是大梁所有的百姓都能如此生活,该有多好。
刚一进梅园,严陵就迎了出来,“王爷,从现在起,您去哪儿,我去哪儿,您再也别想把我单独仍在什么地方,这段时间差点要把我憋疯了。”
齐宣忍不住笑了出来,昨天还觉得严陵太刻板太无趣,今天他就来了个出人意料。
“不见得吧,严统领,”平越在旁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您最近可不轻松,这个江州的情报都汇集到此处,夏家的一众家眷也是你在看着,你虽然没出梅园,王爷身边却处处有您的影子。”
齐宣有些诧异地看向平越,觉得哪里不对,这话是好话,但这个声调么……
“等日后回了京,你就坐镇王府,这样王爷不管去哪里,都能放心了。”
齐宣不由笑出声来,他就知道这个平越不会那么正儿八经地说话。
这可把严陵气坏了,但是他谨慎惯了,见齐宣没发话,也不好直接回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严陵,齐宣自然不会看他吃瘪,“既然你的伤势已经大好,我身边的防卫工作就交给你来负责了,平越也归你调配。”
严陵立刻响亮的答应了一声,“是。”
没多会儿,余存义接到了齐宣回来的消息,一脸惭愧地前来请罪,“卑职无能,没能看好夏兴昌这等重犯,还请王爷责罚。”
“起来吧,既然出事,想着弥补日后不再犯就是了,夏兴昌人呢?”
“被安置在了一个医馆中,由严统领指派的人进行看守。”之前他是想着要在齐宣面前露脸的,因此派的全都是自己的人,结果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岔子,他也就没脸在坚持用自己人,全都该用严陵派过去的人。
“对于中毒的事情,他可有交待什么?”
“没有,目前只知道他是主动服毒,若不是王爷的人得力,恐怕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而且被救回来后,也是一心求死。”
“有这事?”齐宣微微拧眉,琢磨余存义话里的意思,夏兴昌在刚刚被抓时,可没有轻生的念头,但被人下了毒之后就一心求死,显然是下毒之人对他说了什么。
“带我去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过是半个月没见,再见夏兴昌时,他已经不再有公堂上强硬抵赖的那种劲头,整个人很是憔悴,脸色因为中毒的原因,隐隐地有一层黑气。
在他的床边还放着一碗未曾动过的米粥。
“王爷,”看守看到齐宣,上前见礼。
“下毒之人可查到了?”
“还没有,我们一直按王爷的吩咐,不许他见任何人,所有的饮食也全都由我们查验后再交给他,目前只能肯定饭食里肯定无毒,其余……暂不得知。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是。”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了夏兴昌和齐宣两人。
齐宣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道:“夏大人如此做派,莫非是良心发现,想要以同样的死法来偿还对女儿的亏欠?”
夏兴昌睁开眼睛,看了齐宣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开口,“殿下贵为一朝王爷,做此等落井下石的事情,不觉得丢人么?”
“对于落水狗,当然是要痛打才好。”齐宣嘲讽一笑,“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尽情嘲讽一个正四品大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要激怒他,探出他的底牌。
“要杀要剐,王爷就请动手吧,不必多费口舌。”
说完,眼睛一闭,竟然一副要入睡的样子。
齐宣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夏兴昌是在官场上沉浮十几年的老狐狸,这么几句话想激怒他并不容易。
只是,他不明白的事,既然他一心求死,又为何要替幕后之人隐瞒。甚至明知对方要灭口的情况下,还如此一心求死。
要知道在同样的境遇下,纪南安可是在得知有人要杀他之后,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并且一脸恨意地表示要让所有人都陪他一起死。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夏兴昌这么做,一定有他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为要杀自己的人遮掩?
齐宣把自己代入进去想了想,如果是他处在这种境地,只要一个原因,就是有人用元瑾汐来威胁他。
换到夏兴昌身上的话,或许是为了保全儿子?
“有件事兴许你还不知道,夏其然已经被我抓到,连同他运往并州的一万五千斤福.寿.膏,也全部被我的人查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兴昌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废物一个,王爷抓就抓了。”
“夏其然你不在乎,那夏其轩呢?温文尔雅的夏大公子,你最优秀的儿子,你也不在意么?”
夏兴昌浑身都僵硬了一下,但还是尽可能镇定地说道:“轩儿可不是夏其然那个蠢货,他此时在哪儿,连我都不知道,王爷也不必在这儿玩什么兵不厌诈的把戏。你套不出来什么的。”
“夏其轩确实比夏其然要聪明一些,温文尔雅有谈吐不凡。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算无遗策,一路上的行踪几次出乎我们的意料。最后抓他时,更是出动了我身边最厉害的高手,才将他捉拿归案。如果他不是做了那样的事情,本王倒还挺欣赏这个年轻人。”
夏兴昌从鼻子哼出一声,一副你继续编的样子。
齐宣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海上的线路虽然隐蔽,但我大梁与安南是敌对关系,你派长子与他们私下贸易,已经是通敌卖国的行径。更不要说,竟然还敢私贩福.寿.膏进来,更是比卖国还要可恨。”
“对此本王一直有个疑惑,你的长子如此出色,又有你的庇护,只要按部就班一步步参加科举,日后必定是人中龙凤、朝中栋梁,你怎么就忍心让他走这样一条路?”
“你……”夏兴昌的眼睛猛地睁开,支撑起上半身,惊疑不定地看着齐宣,“你怎么会知道海上的线路,怎么会知道安南的事?”
“我说过,人已经被我抓到,这些自然是他说给我听的。条件么,就是让我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以及不要和夏其然关在一起。”
夏兴昌听完,颓然地倒在床上,心里的信念完全崩塌。因为这个条件完全就是夏其轩的风格,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夏大人,我不知道陈凌许了什么条件给你,但不管那个条件是什么,如果你活不下来,你的儿子也活不下来,就算他能造反许你当皇帝,又有什么用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如老实伏法认罪,倒也不失为一代枭雄。也可以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体面。”
有那么一瞬间,齐宣认为,夏兴昌的心防已然松动,随时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很快夏兴昌的表情就又恢复冷漠,一副你说什么都没用的样子。
齐宣这下是真想不明白了,夏其轩已经落到他的手里,生还是绝无可能。他背后的人也想要杀他灭口,这样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要死撑?
难道说,为了他那两个小儿子?可是,即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女眷以及年十五以下的男丁,也是可以活命的,除非……
除非是谋逆的大罪,不仅是株连九族,而且是男丁不赦!
难道说陈凌涉嫌谋逆,并以此为威胁,要他自尽?那样的话江州发生的事就可以全数推到夏兴昌的身上,陈凌可以保全,往后也就可以照应他的儿子,让他夏家的香火得以延续。
所以,陈凌派出的人只要说上这么一番话,他就会乖乖地把毒药服下。
想到这儿,齐宣突然间喝问:“大胆夏兴昌,陈凌谋逆,你到底参与了多少?”
“你……”夏兴昌浑身都抖了一下,然后慌乱地道:“什么谋逆,我不知道。而且我与陈家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夏兴昌,我既然能说出陈凌,就说明你们的动作我和皇兄早已有所察觉。谋逆大罪,株连九族,男丁不赦,你就忍心看着你那两个不满十岁的儿子被砍头,看你夏家绝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没有谋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去死吧。”说着话,夏兴昌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一头向地上撞去。
齐宣那里会让他撞,一脚将他踹回到床上,“你就是现在死了,只要你参与了陈家的事,日后清算,你的两个小儿子也照样难逃一死。要想让他们活命,你就只要一条路,主动交待一切,将这一场谋逆答案消弭于无形,只有这样,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夏兴昌抬起头看向齐宣,沉默了良久,忽然道:“你敢向我作保证么?”
齐宣郑重点头,“你本人虽然是十恶不赦,但稚子无辜,我会尽力保全他们。”
“好,我说。”
入夜后不久,一匹快马从江阳城中奔出,很快就消失与夜色之中。
将密报送走之后,齐宣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关于陈家的野心,他与皇兄虽早有怀疑,但之前一直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如今证据在握,就看皇兄如何处理了。
第二天一早,齐宣又一次换上了四爪蟒服,摆着钦差大人的谱,去了府衙。随后立即命人通知江州大营和江州盐场的主要负责人,前来觐见。
等他们到了后,当众宣读了皇帝任命他提点江州一切军政要务的密旨。
看到众人齐声表示遵旨,齐宣威严地道:“秦将军,从即日起,由你担任江洲大营的主帅,正式的任命会再稍后下达。”
秦英林一脸狐疑,“那陈霄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霄将军已经调回京城,具体事情你不必多问。你上任后的首要任务,就是加强海上防务。之前我听说海上寇盗猖獗,渔民多有罹难。我给你三个月时间,肃清这一带的海寇,如果没有成效,你别说主帅当不成,就是原来的副帅也别当了。”
秦英林眼睛一亮,猛地抱拳,大声应道:“是,末将必不辱命!”
随后齐宣又看向车如海,“江州盐场仍然由你负责,各处分散的小盐场也统一归你调配。本王同样给你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中盐场要恢复正常运转,出盐量也须往年的同期水平。”
车如海同样抱拳,“末将领命。”
随后齐宣又安抚了一下陈霄之前任命的一些部下,除了怀安那边的人大换血之外,其余各处均维持不动。眼下他要做的不是军事改革,而是□□。
等到皇兄处理了陈家,现有的权力格局必然会面临洗牌。到那时,自有皇兄和军方的大佬操心,他一个王爷,有些时候还是要避嫌的。
随后,齐宣又正式通报了福.寿.膏一事,并命衙役张贴告示,于五日后公审夏兴昌及其亲族子弟。同时一并审理的,还有江州的私盐贩卖一案。
消息一出,整个江州震动。一时间所有人议论的都是此事。
与此同时,徐匀也在并州贴出告示,凡有吸食、贩卖福.寿.膏者,只要主动投案,都可以从轻发落。
两天后,丁鲁季率领三百人的钦差卫队,大张旗鼓地来到怀安城。
常兴文照例率手下于城外迎接,“不知这位将军来到怀安有何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县令大人客气了,元宅位于何处,还请派人带路。”
“是,将军请。”
三百人进城不能一下子都进城,丁鲁季便带了五十命亲卫,随着常兴文前往元宅。
虽然只有五十人,但已经足够轰动,等到他们到达元家所在的巷子时,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元晋安不明所以地迎出来,躬身行礼道:“不知丁将军有何吩咐?”
“三日后,大人要在江阳开审福.寿.膏一案,元姑娘与元先生在此案中居功至伟,王爷特派我来迎接二位,前往江阳观礼。”
哄地一下,所有人都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地同时,目光直指元晋安。
元晋安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胡闹,可是当这个胡闹的对象是自己的女儿时,他又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常兴文却是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他是知道元瑾汐和这个颖王关系不一般,但没想到竟是如此不一般。
派自己的钦差卫队来接?
这份殊荣别说是在怀安,就是放眼整个江州,也是独一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齐宣:这算什么,往后还有更大的呢。
第112章迎接
元瑾汐看到丁鲁季以及他身后的亲兵卫队时,也是吓了一跳,她虽然想着齐宣可能回来接她,但想的最多也就是齐宣会派刘胜或者王猛,再不就是小七,赶这几辆马车把她接到江阳。
没想到,他竟然动用了钦差卫队。他就不怕被御史参本的?
“元姑娘,咱们明日启程可好?”
“好,有劳丁将军了,您快请进。县令大人也请。”
丁鲁季本想回绝,但是他最近也是从各种小到消息听说了元瑾汐的身份,想着既然是未来的王妃,拒绝了不好,就留下了两个随从,其余人让他们回到城外,安营扎寨。
常兴文自然不会推辞这么好的机会,齐宣走得太快,他都没来得及送行。眼下丁鲁季可是齐宣的钦差卫队长,当然要好好地亲近。
元宅的正厅并不算大,但里面的陈设却都是有年头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祖上留下的旧物。虽然几代人下来,也变卖了不少,但大体还是保留了下来。
而杨铭因为要借元家的“文曲之气”,不仅是祠堂没敢动,就连室内的陈设没敢乱动,只是往里填补了一些自己收集而来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丁鲁季和常兴文引入正厅后,元瑾汐又陪着客套了几句,然后就此退了出来。此时身为主母的金氏已经忙活开了,正指挥这文秀烧水泡茶,被齐宣留下来照顾元瑾汐的韵秋,也在一旁帮忙。
至于清舒、清敏则成了端茶送水的小厮。
待到茶水送了进去,金氏把元瑾汐叫到身边,“瑾汐啊,眼下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本来要种的地荒了大半年,庄子里的租子也没能收回来。现在又来了这么大的官,婶子实在不知道怎么招待这个将军了。我听说上次给咱们烤羊的人还没走,你看是不是我们再去请一回?”
说着话,她从袖口里摸出一根簪子,“把这个当了,应该能换头羊来。”
元瑾汐微笑着接过她的簪子,给她插在头上,“婶子你就别操心晚饭的事了,一会儿自然会有人来请我们吃饭。”
“还能谁来?”
“咱们去门口等着,我估摸着快来了。”
两人刚到门口,正欣赏着杨铭留下来的一盆海棠,就看到元晋泰那胖胖的身影出现了的角门处。身后跟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元清玉。
“二嫂和大侄女赏花呢,”元晋泰一看到元瑾汐就露出笑脸,“今天大哥和大侄女可是出了名了,现在街上说的全都是这件事,我听说王爷的钦差护卫都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氏立刻明白了元瑾汐的意思,虽然把自家亲戚当成冤大头不太好,但眼下他们除了这个宅子还能看,其他的真的是要什么没什么,这个时候也不能死要面子,她还有一大家子人要操心呢。
“可别提了,忽然间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将军,还是王爷身边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招待了。”
“嗐,我当什么难事。二嫂,这事你甭管了,有我呢。这样,晚上我在广德福做东,宴请你们所有人。”
“那可感情好。”
金氏立刻引着元晋泰去了正厅,元清玉落后几步,“恭喜二姐了。”
“恭喜我什么?”元瑾汐看过去。
“总之是喜事就是了。”元清玉温和的笑容里有着透一切的笑意。
元瑾汐莫名害羞了一下,但很快就板起脸,摆出一副大姐是样子,“清敏虽然比你大,但我倒觉得你是最稳重的一个。这一次秋闱,我看你很有希望。”
“二姐谬赞了。论读书,我其实比不过清敏和清舒两人。清敏虽然跳脱,但聪明过人且过目不忘。清舒虽然年龄小,但在书院里却是最能坐得住的一个。我虽有些天赋,但对读书兴趣不大,我更想做的是经商。眼下这么拼命读书,无非就是想圆父亲一个举人的梦想罢了。”
元瑾汐哑然失笑,别人都是以科举做一辈子的目标,三四十岁未能中举的也比比皆是,结果在他这里,就只是为让父亲开心。
“二姐,”元清敏此时已经送过茶水,刚从正厅出来,看到元瑾汐两步就窜到了她的面前,“我刚一直想问,王爷说你居功至伟,你到底干了什么?快给我讲讲,那夏家真是太可恨了,我人在怀安,都听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被这话臊得想捂脸,她哪里有什么居功至伟的作用,无非是写了些夏家的情报而已。后面的事情,可都是齐宣自己办成的,与她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真说“居功至伟”的话,在她看来只有沈怀瑜才够得上。只是,这一次他也是被审的人,就算他的功劳再大,也抵不了沈弘节和沈怀理的罪行。
好在有齐宣在,保命不成问题,至于其他的,也不能奢求太多。
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事过后,能保住他举人的功名,毕竟他可是号称并州第一才子的人。
“二姐?”元清敏看到元瑾忽然间不说话了,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元瑾汐赶紧回神,“不说这个了。我是出了一些力,但不过是些应尽之责,实在谈不上什么居功至伟。这件事情以后不可在外人面前说起,以免惹人非议。”
“嘿嘿,我就是私下问问,才不会四处乱说。”元清敏爽快答道。
“这次我们离开也就是五六天的功夫,你和清舒功课可不能放松,这离秋闱也没几个月了,你们既然决定在这一年参考,就绝不能懈怠懒散,明白么?”
“二姐放心。我会看着三哥,不让他偷懒的。”游廊后面传出元清舒的声音,他这大半年虽然没能去书院,但却是在元晋泰家里,跟着元清玉一起读书,是以功课并未落下。
“臭小子,你还敢看着我,有没有长幼之序了,看我不打你。”元清敏作势要打。
元清舒灵活地跳到元瑾汐身边,“二姐,三哥欺负我。”他是最小的一个,今年也才十四岁,加上元清敏也是个跳脱的,因此颇有几分长不大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别闹了。”元瑾汐拉开两人,“都好好的,这次回来我给你们带礼物。”
元清敏立刻双眼放光,“我听说江阳的卤鸭特别好吃,二姐你带一只给我好不好?”
“三哥真是个馋鬼。要我说,卤鸭再好也是一顿的事,我听说江阳卖的墨条纯净有没杂质,写出来都是带着香气的,不像我们这儿的,写出来总是发腥。”
“孔夫子云,食色性也。爱吃有什么错。倒是你,再好吃的到你嘴里都一个味儿,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我看你是只顾着满足口腹之欲,忘了勤俭持家的道理了。”
“你个臭小子,敢说我忘本。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看打。”
元瑾汐正要拦,却被元清玉一把拉开,“二姐不用管他们,反正他们谁也不敢真动手,就是耍耍嘴皮子。我都习惯了。”
果然,两人追逐了一圈,跑了一身汗之后,全都回来了。
金氏这时刚好从正厅出来,看到后,立刻一手揪起一个,“一错眼的功夫,你们就不消停,赶紧地,找地方散散汗,换身干净的衣服去。”
晚上,在怀安城最有名的广德福楼中,元晋泰学终于得偿所愿地与丁鲁季攀上了关系,虽然不是齐宣本人,但也算是迈进了一步。
不过毕竟第二天还要赶路,因此并没有吃得太久,酒足饭饱之后也就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元宅,元瑾汐刚刚服侍元晋安睡下,回到自己的东厢房,就听到院子里隐隐地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韵秋走出屋子,仔细听了听,扭头道:“像是二夫人那边的声音。”
元瑾汐也听出了金氏的声音,想了想之后,转身取出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对韵秋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此时在东跨院里,元晋平鲜有的真正动了怒。
“我告诉你,别的事我都能答应,但这件事绝对不行!这十年他们父女二人一个在采石场里,一个先是被拐到杂耍班,然后又被卖去做婢女,还是在夏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父女两个都是死里逃生,这些年我们没帮上忙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能惦记他们的银子?”
“什么叫我惦记着他们的银子?我不过是想借点银子周转,清舒眼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九月份还要去江阳参加秋闱,这个时候不吃点好的,身体怎么顶得住?再说,我又不是不还,等到日后缓过劲了,借少我还多少还不行么?”
“你说的轻松,今年地里没收成,来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往年也没多少富余,想还钱不定猴年马月。”
“那要是清舒考中举人,县里还能发点银子呢,咱们也可以把减赋税的名额租出去,怎么也能有点收入。”
“那万一考不中呢,这事谁能保准?反正我不许你去,过两天咱把杨铭留下的东西都归置起来,慢慢典当了,总能凑出银子来。”
“你以为我没想过卖东西?可是你去打听打听,这城里谁不很他,一听是他的东西当铺都不收,就是收,也是极低的价格。我让你从元晋泰那里借银子你不肯,向自己大哥借你还不肯,你的脸面怎么就那么值钱?”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门口的元清翰和许文秀对视一眼,也是深深的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站了一会儿,许文秀深吸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夫君,“我觉得娘说得对,清舒真是耽误不得,既然公爹不同意,不如这样,我去做这个恶人,我直接去找瑾汐,不惊动大伯,她要是不高兴,也是厌恶我这个嫂子。”
“要去也是我去,哪有让你一个妇道人家背黑锅的道理。”
“大哥,大嫂,还没休息呐。”元瑾汐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瑾汐来啦,快进来。”元清翰大声招呼,屋里金氏和元晋平立刻没了声音。
“大哥大嫂,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咱们进屋好不好?”
进屋之后,元清翰看向元瑾汐,“妹子是不是有点担心明天的事?不用担心,我今天看那个丁将军是个稳重的人,这一路一定能顺顺利利的。”
“是,大哥说得对。”元瑾汐微笑着递过一个小包,“说起来你和大嫂成亲也有一年了,可惜那时我不在,没能给你们送贺礼。正好我这有对还算不错的镯子,就当做我的贺礼了。”
许文秀立时明白了元瑾汐的用意,显然是她听到了争吵,便用这样的方式送钱过来,这样也算全了两位老人的面子。
只不过打开小包之后,看到里面两个沉甸甸的金镯子,以及好几张银票,她还是有些惊讶,“这,这也太多了。”
“不多,眼下家里困难,清舒、清敏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我看他们俩的个头比清玉都要矮一些,二婶年纪大了,以后这个家还望大嫂多多操心。”
许文秀看着那两个“重金打造”的金镯子,有些感动的道:“多谢妹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一早,丁鲁季准时带着五十名亲卫来到元宅门前,待元瑾汐和元晋安上了马车之后,就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虽然这件事昨天都已经传开了,但是看到元瑾汐真的坐上马车走了时,周围人还是议论纷纷。
“这颖王殿下该不会是看上元家那大姑娘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这元家大姑娘出落得是越来越水灵了,你没听说那个李显仁,见一面就动了歪心思。”
“呸,别提那个人了,晦气。”
一路无话,两天后,元瑾汐一行人总算是到达了江阳。
还未到城门,远远地就看到那里围了不少的人,看到卫队出现时立刻欢呼起来。
这把元瑾汐弄得一头雾水,与父亲对视一眼,都不太能理解,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万众期待的人物,这样的欢迎仪式是不是太夸张了?
很快,答案揭晓,齐宣骑在马上向他们跑来。
周围人的欢呼声更大了。感情这些人都是看齐宣来的。
元瑾汐和元晋安见状赶紧从马车上下来,“见过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位不必多礼,上车吧,我们入城。”周围人太多,齐宣只能强行克制自己的欣喜,调转马头,走在前面。
等到明天结束,江州的事情也就处理完毕,到时他就可以带着她一路游山玩水地回到京城,然后向所有人宣布,他要成亲!
通过城门时,即使元瑾汐没有挑帘,也知道她所在的马车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毕竟能让王爷亲自来接的,无论什么人,都足够让人围观了。
“这人是谁,值得钦差大人亲自来接?”
“听说,是大人以前的婢女。”
“婢女?不可能吧,堂堂一朝王爷迎接一个婢女,说出去笑死人。”
但很快,江阳城的百姓就看到了更加离谱的事情。
因为在第二天的审问现场,那个捧着尚方宝剑的,就是那个被王爷亲自接进城的婢女!
作者有话说:
沈怀瑜:想得美!
第113章宣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捧着尚方宝剑站在齐宣身,但这一次元瑾汐却远比上一次激动。
因为这一次,齐宣审的是夏家。
对于夏家,她没有一丁点的好感。虽然在骤然听到夏雪鸢的死讯时,也曾感到过震惊,但这并不妨碍她厌恶这个夏家。
曾经她以为,她在杂耍班里看到的,就是人性中最黑暗的东西,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那个杂耍班主还要坏。
但是当她被卖进夏府时,才知道,有些人可以更坏。甚至越是看着慈眉善目的人,越能做出心狠手辣的事情来。
比如那个自称信佛,但命人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身体里扎了十几针绣花针的王夫人;比如满口仁义道德、爱民如子,但却能无视各种虐待下人事情的夏兴昌;再比如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但房里婢女却总是离奇死亡的夏其轩;再比如向来自诩为护花使者,但却命人杀掉所有出府婢女的夏其然……
相比起他们来,夏雪鸢简直算得上是善人。
那些人都曾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本该有更好的生活,但却全都死了。
有段时间,她甚至都绝望了,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直到她遇到了齐宣,看到他的努力,也看到了那些冤死之人大仇得报的希望。
想到这儿,她不由偷偷看了一眼正襟危坐,一脸浩然之气的齐宣。这个人,是天底下她唯一想嫁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判处夏兴昌、夏其轩、夏其然死刑,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三支红头令签扔下,立刻就有人上前打散他们的发髻,给他们带上枷锁,拖了下去。
一同被宣判死刑的还有江州的盐税史纪南安,以及底下的大小官员数名。
夏家、纪家以及数名官员的家眷总计三百余人,全部没官。
所谓没官,就是充为官奴,都朝廷分配到那些有功之臣的家里面当做奴婢。
元瑾汐很感激齐宣只是罚她们没官,而不是充为官妓。
随后当年被人以马上风这个不光彩的死法陷害的江州参事徐延清,也被平凡昭雪,追授朝散大夫,位列从四品。亲族子弟若是有中举中进士者,在候补时可以优先任命。
惩罚过后就是表彰,余存义因协助清缴有功,晋升为江州同知,原江州同知杨冠暂代江州知府。
本来齐宣还要给元瑾汐一个表彰,但是被她拒绝了,一来她只是提供了一些内部的情报,算不得什么大功;二来,也是不想太出风头,人怕出名猪怕壮,还是低调点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她不知道的是,齐宣已经在上书皇帝的折子中,把她从提供最初的情报,到找到沈怀瑜,认出夏其轩以及舍命相救等等事情,全都写了进去,并且亲自向皇帝请求赐婚。
只不过,眼下皇帝的批复还没下来,齐宣暂且不打算说。
江阳的这一场大审,可谓震动朝野,也致使在邸报到达京城后的第一个大朝会上,朝臣们一片哗然。
“陛下,福.寿.膏流毒无穷,务必严防死守,海外之贼寇也必须全力清缴,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敢对我大梁动心思,绝没有好下场。”宰相封凛厉声上奏。
齐晖点点头,“应当如此。”
“陛下,末将愿意带兵出海,全数剿灭这群贼人。”
“末将同样愿往。”
几名武将立刻出列,大梁朝已经太平了十几年,这些武将一听到有仗可打,全都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
毕竟文官升官,可以熬资历,办实事,他们武将想要晋升,除了打仗别无他法。虽然只是剿匪,小了一些,但蚊子腿也是肉啊。
“诸位爱卿不必心急,颖王虽然已经把海上的贸易线路查证清楚,但出海作战不比陆地,加上海上地形辽阔,尔等可以详细规划,力求一击而中。”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晖扫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陈凌,微微叹气。如果可以,他是真的很像重用陈家这对兄弟,尤其是陈凌,在他看来,实属年青一代的佼佼者。
“今日之祸事,一方面是以夏兴昌为首之人,为了敛财毫无底线与良心,置国家百姓于不顾;另一方面则是我大梁朝的百姓,对此物不甚了解。甚至是被福.寿.膏这个名字所蒙蔽。”
“封卿。”
“臣在。”
“着你草拟一份计划,命令各州、府、县、衙,全力开展福.寿.膏的危害普及活动,朕要大梁朝的百姓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黄口孩童,无人不知福.寿.膏之祸害。”
“是,臣遵旨。”
退朝之后,齐晖看着齐宣送过来的密报,思索良久,看向旁边的福海,“宣陈国公陈景前来觐见。”
“是。”福海躬身答应,但又有些迟疑,“国公大人会来么?”
“不知道。”齐晖看向窗外,“朕登基虽十一年有余,但当日之情景仍然历历在目,朕怎么也不愿相信,他会有不臣之心。就看他来不来吧,他若是来,朕保不住陈家的人,但可以保住他们陈家的名声。”
福海默然不语,转身前去传话。
齐晖又看了看其他的奏折,但却无心处理,便将所有奏折撤下,自己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下午。
福海一几次想劝齐晖不要再等了,但看到他一脸凝重的样子,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一直等到了掌灯时分,书房门口想起衣甲摩擦的声音,禁军统领严肃全副盔甲地走了进来,“陛下,陈国公求见。”
“宣。”
“是。”来人抱了下拳,带动衣甲哗哗作响,大步走了出去。
福海暗暗吸了一口气,禁军统领都调来守门了,看来他的决心已下。
一个衣冠齐整的老人庄重地走了进来,来到书房正中后,堆金山倒玉柱地跪了下去,“罪臣陈景,见过陛下。”
说罢,以头触地,不敢抬起。
此时的陈景,虽然动作一丝不苟,但他的语气已经表明他知道了一切。这一跪,有一种赴死之感。
齐晖不由一声叹息,看向严肃,“你们都下去,没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书房里没有人,齐晖这才亲自走了下来,掺起陈景,“陈老将军,你让我很难办。”
这个“我”让陈景有些动容,但还是道:“罪臣教子无方,愧对先祖,愧对陛下,更愧对先皇。老臣不求别的,只求陛下一件事。”
“讲。”
“老臣只求陈家祠堂不倒,英名不被玷污,其他的事情,老臣自会……处置。”说道最后两个字时,陈景像是下了极大决心,声音里充满决绝。
齐晖闭了闭眼,“准了。待事情过后,朕会让人将祠堂迁到你的老家,交给其他陈姓旁支照料。”
陈景浑身一抖,最终还是说道:“多谢陛下开恩。”
陈景走了,齐晖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御书房中良久。
刚刚他那句把祠堂交给其他旁支照料的话,实际上已经是断绝了陈景这一支所有人的生路,包括陈凌那个刚刚五岁的儿子。
陈景也听出了这层意思,但却不得不答应,不然真按谋逆之罪论处,株连九族,不仅死的人更多,陈家几代人的英名,也会毁于一旦,留给后人的,只要万世的唾骂。
三日后,陈府传出让所有人震惊不已的消息。陈凌父子二人因为误食了一种毒蘑菇,双双殒命,陈国公年事已高不堪受此打击,于当夜撒手人寰。
陈凌夫人何氏,也于当夜悬梁自尽,以身殉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日后,陈国公幼子陈霄,于奔丧途中跌落山崖,伤重不治。赫赫威名的一座国公府,在忽然之间,全家死绝。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都对蘑菇陷入恐慌,茶余饭后全谈的全都是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但对于明眼人来说,既佩服陈景的决绝,也对皇帝的手腕多了一丝敬畏。这样一件本可能牵连极广,杀得血流成河的谋逆大案,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湮灭掉了。
当然,所有其他参与的人也不是没事了,但不论是调任还是贬职,甚至是派出去镇守边疆充作炮灰,最起码死的只有自己一个,不会连累其他亲族和子女。
这,已经皇帝最大的善意了。
永安十一年的六月三日,就在皇帝的批示到达江州的地三天,轰轰烈烈地销毁福.寿.膏行动开始了。
因为不能焚烧销毁,齐宣为此询问了许多人的意见,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同时为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在此期间监守自盗,他都分派了大量的人手,对封存的福.寿.膏严防死守。
他选了一处能够直接入海的河口,命人在岸边挖了两个巨大的深坑,灌满水后,将收缴得来的福.寿.膏切成碎块,放进水中,浸泡半日后,加入生石灰。
生石灰一入水,水面立即沸腾,福.寿.膏在里面被煮熟,随后渐渐消融。同时还命人不停的搅拌,确保全部溶解。
最后命人将水提出,倒进河里,让湍流不息的河水,将这些冲刷入海。
这一次销毁前后历时五天,齐宣邀请了这个江州各个县衙的地方官前来观礼,并且命他们回去后,务必向百姓宣传福.寿.膏之危害,宁可让人闻之色变,也不可再疏忽大意,心存侥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部销毁完毕后,两个深坑不但用清水冲洗干净,还又命人将之前挖出的土回填,确保没有任何人有机可乘。
这件事情完成之后,齐宣过了这大半年来最悠闲的日子。州里的一切事务他都交给了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余存义和圆滑会做人的杨冠。责令他们尽快恢复民计民生,并且着手处理夏兴昌时期遗留下来的冤假错案。
至于他自己则是带着元瑾汐在江州境内玩了个痛快。元晋安不想天天看这两个人秀恩爱,心里又惦记着几个今年要参加秋闱的子侄,便提前告辞回了怀安。
不过,临走之前他拉着女儿密谈了一番,又往并州寄了一封信,这才离开。
自那之后,元瑾汐在独自一人时,总是有点郁郁寡欢。只有在齐宣出现时,才会恢复笑脸。
眼看着快到启程回京的日子,齐宣这才意犹未尽地带着元瑾汐回到梅园。
刚到梅园不久,就听说沈怀瑜来了。
“卫爷爷,”沈欣然一见卫一,就兴奋得什么都忘了,张开双手就跑了过去,然后一个飞扑,扑在他的身上。
这一下扑得极其实在,半点没收力,直直地撞的卫一的轮椅向后滑行了好几步的距离才停下来。
沈怀瑜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二姐,不许胡闹。”
“我才没胡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起来,不然我要生气了……”
“你凶什么凶,皮痒了是吧?”被沈欣然熊抱住的卫一眼睛一瞪,狠狠地扫了沈怀瑜一眼。
沈怀瑜立刻没了动静,站在那里不敢吭声,但是沈欣然却不乐意了,站起来挡在沈怀瑜身前,“卫爷爷不许凶弟弟,他还小,咱们要让着他。”
沈怀瑜顿时满头的黑线。
卫一哈哈大笑,“好好好,让着他。”随后他嫌弃地看了一眼沈怀瑜,暗中打了个手势让他离远点,不要打扰他和小欣然说话。
“小欣然,想我没有?”
“嗯,想了,特别想。我给你带礼物了哦。看看这是什么?”沈欣然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两个花样繁复但是歪歪扭扭的络子,展示给卫一看,“这可是我亲手打的。”
“小欣然真棒,都会做这么复杂的东西了。”
花园的不远处的一座凉亭里,齐宣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
当初卫一在沈园里和沈欣然一老一小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他正在江州和夏兴昌斗智斗勇,并不知道此中的渊源,如今骤然见到,一时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不苟言笑、被受训的暗卫私下里称为“卫老魔”的人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瑾汐忍俊不禁,“我爹曾说过一句话,说这世间的事,多的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要我看啊,纵横无敌的卫叔,就是被沈家姐姐给降住了。”
齐宣僵硬地点点头,这个道理他也懂,但是看到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隐藏在阴影中算计人的卫一,能够对着沈欣然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笑容时,还是感到震惊不已。
这个时候,沈欣然已经把那两个歪歪扭扭的络子,一边一个挂在卫一的轮椅把手上。卫一不但开心得不行,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活灵活现的木雕小鸟。
感情他雕了好几天,就是为了给沈欣然做礼物?
元瑾汐任由他坐在那里看着那一老一少,自己则走向沈怀瑜,“家里的事都处理完了?”
此时的他终于不再穿那件黑色长衫,而是换成了一身天青色的,衬得整个人更加的清逸出尘。
“嗯,徐大人并没有抄没沈家所有的家产,还是留了一些。我留了四成给大嫂,又把我之前的小院给了她,这些足够她把文渊抚养长大。”
“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孩子不易,沈家大嫂也是了不起的人。”
“嗯。”沈怀瑜点头,他之前一直觉得他那位大嫂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让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真是错的离谱。
他看了一眼坐在凉亭里的齐宣,压低声音道:“元先生给你说的事,你想清楚没有?”
“你怎么知道的?”元瑾汐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你别管,我就问你想好了没?”
元瑾汐咬了咬嘴唇,“爹说得对,但我说不出口。”
“我就知道,”沈怀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元先生在信里也是这么猜的,鼓动着我去做坏人,我原本以为你能心疼一下我这个兄长呢。”
“我没有。”元瑾汐扯住沈怀瑜的衣袖,然后又低下头,“我就是觉得还没到时候。”
“还没到时候?王爷已经安排回京事宜了吧?行了,这事本来也是我说更合适,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说完,沈怀瑜直接走向凉亭中的齐宣。
元瑾汐有些想拦,但最终没伸出手,隐身在花丛后面,凝神静听。
果然,沈怀瑜刚走过去不久,凉亭里的齐宣就爆发出一声怒吼,“沈怀瑜,本王费尽心思为你请功,不是为了让你跟本王做对的!”
第114章暂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怀瑜,本王费尽心思为你请功、抱住你的命,不是为了让你跟本王做对的!”齐宣一声怒吼,甚至还狠狠地捶了下桌子。
“王爷,我这也是为你好。”沈怀瑜半点不为所动,语调都没有一丝起伏。
“少拿这话糊弄我。不让我把瑾汐带走,就是为我好?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来对本王指手画脚。”
“王爷息怒,在下自然不敢干涉您的事,在下只是担心王爷就这样带舍妹回京,难免遭人非议。”沈怀瑜特意加重了“舍妹”两字的读音,气得齐宣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计划得好好的,要带着元瑾汐一路游山玩水的回京去,然后再带她进宫,让皇兄、母后都看看,他选定的人有多优秀。
结果,这个沈怀瑜竟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什么元瑾汐跟他回京不妥。
“少拿名声来束缚我,本王若在意名声,几年前就成亲了,根本就等不到这个时候。”当年他因为死活不成亲,甚至从不亲近后院里的女人,出门都自带小厮,可是没少被人传过“不好女色好男色”的谣言。
“王爷自然可以不在意名声,因为您是陛下的亲弟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任谁说什么,都伤不了您分毫。但瑾汐身份低微,她若就这么跟您去了京城,势必遭人非议。怀瑜斗胆,请问王爷要以何种身份,将她带至京城?”
“是您的婢女?还是您的心上人?若是婢女,等到你说要娶她是,一个狐媚惑主的名声肯定跑不了;若是心上人,未婚男女一路同行,这当中难听的话想必不用我说,王爷自己也能猜得出来。”
齐宣有些哑火,但又道:“本王问心无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是自然,可是京城百姓未必这么想,宫里的太后也未必这么想。还有那个程雪瑶,王爷可想好怎么处理了?”
提起程雪瑶,齐宣也有些挠头。虽然那个刺客已经招供,指使他绑架、刺杀元瑾汐的人,就是身在道观的程雪瑶。
但这件事却是只有口供,没有实证。若是程雪瑶抵死不认,他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能定她的罪。
若只是不相干的人也就罢了,可程雪瑶与他有过瓜葛,虽然他只是认错了,但那会而京里的流言,可不是这么说的。
到时候,真就把她定了罪,他是不怕惹人非议,但元瑾汐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除此之外,他一直想搞懂程雪瑶为什么会这么做。如果只是恨元瑾汐,那直接雇人杀掉更直接些,非要把人绑到泗水河杀掉,除了要灭口之外,很可能是要把他引到泗水河。
而这个泗水河,也的确出了意外,差一点他就丧命水底,若不是元瑾汐舍命相救,他真的就上不来了。
可这件事是夏兴昌一手策划,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程雪瑶会提前知道这件事,或者她与夏兴昌有什么勾结。
那她又是凭什么断定泗水河上一定会出事?
而且从最近传回的情报看,她还成功预言了西部的干旱。难道说她能未卜先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下皇兄已经派人严密监视了三个月,竟然没有任何的线索,实在让人费解。
所有的这些加起来,让齐宣无法处理程雪瑶。
看到齐宣沉默不语,沈怀瑜知道已经说动他了,“王爷对瑾汐,痴情一片,怀瑜心里感动。只是,瑾汐乃是屠夫之女,您若想让她当王妃,势必要准备万全,并且消除一切隐患才可以。否则,即便她到了京城,面临的也会是各方的刁难。”
齐宣看向沈怀瑜,“屠夫之女又如何,瑾汐在我心里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
“既如此,所谓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王爷又为何如此执着呢?”
“哼……”齐宣沉默不语,之前他已经想皇兄请求赐婚,结果回信中却是丝毫没有提及,显然是不同意。如果他不将人带回去,让他们看到,只凭嘴说,更难达成。
虽然没有皇帝赐婚,他想娶也一样能娶,但对于元瑾汐来说,这当中的差别可就大了。能的皇帝赐婚的人,不仅出嫁时风光,日后面对各宗室府邸的夫人时,地位也高一些。
沈怀瑜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等着齐宣做决定。
信心是信心,实际情况是实际情况。当年她的母亲还是宫里出来的掌事呢,结果因为娘家人身份不高,又是一个妾室的地位,仍旧被主母各种刁难。甚至“被害死”后,连口棺材也没有,就那么抛到了乱葬岗。
当然,也幸亏当年沈家人没有厚葬,不然真就活不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沉默许久,元瑾汐有些忍不住,从花丛后走了出来,“王爷。”
“你也是和他一样的想法是么?”齐宣看向她,眼神里充满复杂的情绪,虽然他已经认可了沈怀瑜说的话,但他还是想听到元瑾汐说愿意和他一起进京。
当年他就没能把她带走,为此遗憾了整整十年;难道这一次,他还是带不走她么?
元瑾汐回望着他的眼神,虽然她此时真的很舍不得拒绝他,但还是狠了狠心,垂下目光,“瑾汐真的不能随王爷进京。”
齐宣心里一瞬间难受得不行,但还是强作镇定道:“你说得对。”
说罢,起身离开。
元瑾汐心里也是难受得不行,因为自从她遇到齐宣开始,就没见他这么伤心。
可是这一回她真的不能就这样随他进京。当然,她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去京城独自面对,她会用另一种方式,与他在一起。
无非就是再进京一次,反正也不是没去过。
回到房中的齐宣,只觉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在屋里来回踱步,这元瑾汐甚至没跟过来安慰他一下,真是岂有此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海,吩咐下去,马上收拾行囊,明天一早就出发回京。”
“王爷,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出发。”四海一脸激动,出来了好几个月,可算是能回京看老婆孩子了,他就等着齐宣下令回京呢。
齐宣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本来想接自己下令离开,表达下自己生气了,让元瑾汐主动过来,结果可倒好,真成自己要下令回京了。
真是气死他了。
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他终于忍不住,“元瑾汐呢,叫她来见我。”
不多会而却,小七走了进来,“元姑娘说她让王爷生气了,自知有罪,不敢在梅园叨扰,就随沈公子去客栈了。她还说明天一早就会回怀安,免得王爷看到她生气。”
齐宣心里更气了,口口声声有罪,这像是有罪的样子?既然知道有罪就不知道来请罪么?
真真是气死他了!
“都出去,看见你们就烦。”
“是。”小七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屋子里只有齐宣一人时,他更气了,这些人怎么回事,真就把他一个人扔在屋里了,连茶水都不知道给他上。
渴死他算了。
齐宣和衣往床上一趟,心里仍止不住的生气。
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小七的声音,“王爷,我刚刚忘了件事。”
“一边去,本王不想看到你。”
“可是……”小七的声音有些迟疑,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气得齐宣起身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想扔出去,别人家的小厮都知道主子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他可倒好,整个一个愣头青。
“可是……元姑娘想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齐宣立刻放下手里的茶壶,装模作样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过来。”
“是。”小七颠颠地泡过来,把怀里的东西放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姑娘临走时交给我的,说王爷您看了一定喜欢。”
东西包着一方素帕,与他上次强行揣在袖口里的那件相同。拿起来后,东西入手颇沉,即使隔着东西,也能感到东西质地很硬。
打开后,只见是一方镇纸,整体造型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兔子。镇纸的质地,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沉稳有力又质地光滑。
这种石头他在怀安见过,是当地的特产,被誉为大梁境内最适合做镇纸的石头。联想到元瑾汐就是属兔的,看来这就是她的乳名“小镇纸”的来源了。
齐宣打把兔子放在掌心里摩挲了几下,忽然间就露出笑容,心里的气愤也随之烟消云散。
这算是把她自己交到了他的手里?
哼,这还差不多。
“王爷,明天还出发么?”
“怎么不出发?传令下去,明天一早就走。”
第二天一早,齐宣正准备出发,却被闻讯赶来的江州代知府杨冠死活拦了下来,“王爷,整个儿江州百姓都感念你的恩德,您就这么走了,让我们情何以堪啊?不行,您一定多留一天,让我们好好地为您践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践行就不必了,夏兴昌把江州祸害得够呛,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快地恢复此地的民计民生。再者说,本王也没做什么,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齐宣才没兴趣和这些人应酬,他还想着早点出城,看看能不能遇到元瑾汐呢。
可是杨冠实在太热情,余存义也是同样极力挽留,齐宣推脱不了,就只能同意延迟一天出发。
不过为了避免参加宴席给人留下口舌,他把江阳城一众官员都请到了梅园,简单地招待了一番,就算是践行完毕了。
等到一切都忙完时,就听说元瑾汐和沈怀瑜早就出城,奔怀安而去了。就连卫一都只留了张字条,说他已经回到并州。
这两个人!齐宣恨不得想把他们抓回来,最最终只能是把那个玉兔镇纸拿出来,在手里把玩解恨。
转过天来,齐宣带人来到城门时,只见外面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百姓,“恭送钦差大人。”
齐宣赶紧跳下马来,去扶领头的那几个,“快起来,多谢诸位乡亲。”
“大人来到江州,就是解救我们与水火之中,您的恩德我们没齿难忘。”
“只是本王应做之事,当不得大家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齐宣一路走一路扶,出了城后,杨冠等一众官员就带人跟着。一直到出城十里,他才止住众人的脚步,看向齐宣,“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恭送大人。”
“多谢诸位了。”齐宣对所有躬身一礼,随后上马离开。
这个时候,距离出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半天的时间。
尽管齐宣下令全速前进,以免错过宿头。但大军在当晚还是只能在野外宿营,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到达本应前一天晚上到大的县城。
“罢了,让将士们在此安营扎寨,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出发。”
“是。”
看到县令已经带了一群人出迎,齐宣一头两大,“丁鲁季,这些人交给你应付。他们要是问起,就说我赶路累了,已经提前进城休息,叫他们不要来打扰我。若是请你吃席,你自去就是,但你若敢收银字,我就打断你的腿。”
丁鲁季赶紧抱拳,“王爷放心,末将绝对不敢。”
看到丁鲁季把人都拦住了,齐宣换了便装,带着小七、平越、严陵几人,悄咪咪地绕过那些人,进城去了。
这座小城叫做临泗县,顾名思义,就是挨着泗水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这一次回京,水路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走水路,就要走泗水河,皇帝那边也没弄清楚程雪瑶是怎么回事,为了不再出意外,特意下令,要他不许走水路,一路走陆路回来。
齐宣那时想着陆路时间长,正好可以和元瑾汐一路游山玩水,就特别高兴地吩咐了下去。不但要求一定要走陆路,还要走风景特别好的陆路,为此专门找本地人制定了行进的路线,在保证行进方向不偏离的同时,还能一路都有好风景。
而这个临泗城,就是选定第一站。据说这里的河虾个大味美,做法也是多种多样,甚至能做一个全虾宴出来。
当时他还曾想着,有佳人相伴,这全虾宴也会别有一番滋味吧。
结果眼下却只有一群糙汉子。
“佛跳阁,这名字的口气倒是不小,也不知道味道如何。”平越看着名字嘲讽道。
小七却不管名字,抽了两下鼻子,“好鲜。”
店门口的小二早就看到几人,看到他们迈步往里走立刻迎了过来,“几位贵客,楼上请。”
来到二楼,人并不多,齐宣选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就望着窗外发呆。严陵则看向小二,“你们这里有什么拿的出手的,都送上一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咧,几位爷就稍坐,今儿早上刚送来一批活虾,我这就让大厨给您几位做个全虾宴,一共八菜一汤,保准几位爷吃得过瘾。”
看到严陵点头,小二立刻走下楼去,但不久就返身上来,送上几样小菜,以及一壶酒。
严陵、平越都是不喝酒的,因为他们要时刻负责齐宣的安全,不敢喝酒。刘胜是军旅中人,平时不当值时,最爱小酌几杯,但眼下看没人动杯,他也只能忍着。
倒是小七拿过来到了一杯闻了闻,看向齐宣,“王爷,这酒似乎还不错,您要不要尝尝?”
“也好。”齐宣收回目光,正准备喝的时候,却听到隔壁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卫爷爷,你好厉害,这虾肉竟然能剥的这么完整,比弟弟强多了。他每次都好笨的。”
“这个啊,你要先去头、掐尾,然后这么一扯,你看,虾肉是不是就出来了?来,张嘴,我喂你,啊……”卫一的声音完全不似平日里阴森有威严的样子,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唔,豪吃。”沈欣然声音含糊不清,但却能听出大大的满足感。
外面的几人全都瞪大眼睛,互相看着,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沈家姐姐别吃那么急,喝口汤缓缓。”一个清泠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说不出的熟悉。
小七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上眉梢,蹭地一下站起,刚要出声招呼,就被他旁边的平越一把捂住嘴巴按回座位上,“闭嘴,吃菜。”
“唔唔唔,”小七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声音,扒开平越的手,刚要问为什么,嘴里就被塞进一筷子的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扭头就看到严陵恶狠狠压低声音到:“再出声就把你扔下去。”
小七缩了缩肩膀,不吱声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又看了看坐在窗边不知是激动还是生气的齐宣。
好你个元瑾汐,敢跟本王玩欲擒故纵这一套。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说:
齐宣:三天不大,上房揭瓦是吧?
白天看奥运看得太激动了。
第115章惊喜?
齐宣听到隔壁雅间里传来元瑾汐的声音,一时间是又惊喜又生气。惊喜的是元瑾汐果然还是在意他的,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跟了上来;可气的也是这个,既然如此,就跟他一起回去又有何不可?
沈怀瑜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他有怎么会让那种情况发生,若是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住,他这十年岂不是白活了?
就算暂时动不了程雪瑶,可也不会让她有一丝一毫猖狂的机会!
就在他在犹豫是现在就走进去,看一眼朝思暮想的人;还是先不露面,换个时机出现给她一个惊喜时,从楼梯口走上来一批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首那人头戴白玉紫金冠,身上是男子中极少见的粉色长衫,腰上系着一条金丝带,带子上还有一块红色的宝石。这一身华丽到了极点,也违和到了极点。
手上一把折扇哗啦一声打开,画的是仙女戏水图。
不过即使是这样,齐宣在第一眼看到他时,还是产生了一丝亲切感。这穿衣风格,这摇折扇的姿势,简直和许淮秀如出一辙。
唯一的区别就是,许淮秀虽然穿着浮夸,但整体看着还算顺眼,不想这人,浮夸中还带着一丝别扭。
想到这儿,齐宣不由笑了一下,真是好久没回京了,他竟然想念起许淮秀来了。这要放在半年前,他是死活不会相信的。
但紧接着粉衣公子的一句话,就立刻让他的所有的好心情化为乌有。
“刚刚在街上看到的绝色小娘子就是在这间?”粉衣公子手中扇子一指,正是指着元瑾汐所在的雅间。
严陵平越等人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正要站起往上冲,却被齐宣抬手拦了下来。
随后几人想想也是,那雅间里可不光是有元瑾汐,还有一个号称卫老魔的卫一,别说一个浪荡子,就是十个,也轮不到他们出手。
想到卫一平时的作风,他们甚至有点同情起这个粉衣公子。
“打赌么?”平越用了极低极低的声音,“你们说他是会断手还是断脚,还是干脆断子绝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陵一本正经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铜板出来,“我赌都不会断。”
平越摸出一块散碎银子,“那你就等着输钱吧,我可是最了解义父的。”
这个时候佛跳阁的掌柜追了上来,挡在粉衣公子身前,“贺公子误会了,小店今日是来了几位女眷,但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是翠竹楼里出来玩的。今儿我们刚进了一批活虾,还有新进的十年女儿红,您要不去那边稍坐,我让后厨先可着您来,保证您满意。”
“给我滚一边去,我刚刚亲眼所见,有个穿胭脂色的小娘子进了你们这里,今儿谁也别想拦着本公子。”
贺鸣身边的几个狗腿子立刻把掌柜推开,“警告你啊,不要惹得我们公子不高兴,不然拆了你这破酒楼。”
掌柜地看着雅间,无奈地叹息一声。
此时,贺鸣已经走到雅间门前,整了整衣冠,又故意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这才用手中的扇子轻佻地掀开雅间的门帘,“在下贺鸣,这厢有礼了。”
说罢,门帘放下,人已经走了进去。
几个狗腿子守在门口,看向二楼中宾客,一脸嚣张的神情。
二楼的众宾客敢怒不敢言,本地的知道惹不起,外地的看着这嚣张的气焰,只能安慰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奇怪的是,接下来屋子里却没有传出任何动静,仿佛压根就没人走进去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不可思议来。
这贺鸣进去就是为了和屋里人大眼瞪小眼的?
只有门口的那几个狗腿子听出不对劲来,因为他们听到一个人膝盖着地的声音。而且还不像是被人踹的,而是自己跪的。
紧接着,还有自家公子牙齿打颤的声音。
几个人对视一眼,正准备往里冲,就听到贺鸣一声歇斯底里的喊,“都不许进来。”
这一嗓子把二楼众人惊得不轻,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景象一样。
难道说那里面的绝色小娘子不是人,而是厉鬼?可是这光天化日的,那会有鬼。
但不是鬼,怎么会吓成这样?
别人不知道,但平越却是只凭想的,就能想到里面的场景,无非是卫一身后那个不起眼的小厮用匕首在贺鸣脸上比划了几下而已。
绝对不会伤人,但刀锋却能紧贴着皮肤,连脸上的汗毛都能刮下来。
其他人虽然不会想得这么具体,但也能猜个大概,毕竟屋里坐着一个卫老魔,发出这种声音太正常不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之前满是慈祥又是剥虾仁,又是喂东西的声音,才是不正常!
很快,这种不正常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欣然乖,把眼睛闭上,这种人看多了,容易吃不下饭,还会拉肚子。”
“没关系的,虽然他是长得难看了点,衣服穿得丑了点,但我还是能吃得下饭的。”声音里充满这天真和童趣,一听就是丝毫不掺假的话。
二楼众人都露出古怪的笑容,也不知这人是故意还是不故意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话绝对能把贺鸣气死。
“那也不要看。这样你用手捂住眼睛,数上十个数,然后爷爷给你买个最大的糖人好不好?”
“嗯……好吧。我捂好了,开始数了哦,一,二,……”
在这个声音数到三的时候,就听得贺鸣嗷地一声惨叫,但只叫了一半,后半段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这让二楼里的其他人笑容有点挂不住,那雅间里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接下来,又是嗷嗷两声,随着最后一声十,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贺鸣僵硬地从雅间里走出。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脸上,然后瞬间爆发出笑声,因为此时的贺鸣,额头和两面的脸颊处,分别插着三支虾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鲜虾用水煮了之后,头部的壳会很硬,而且虾越是新鲜,就越硬。个别地方还很尖,不常吃的人,就是被虾头扎破了手也不稀奇。
此时这三个虾头颤巍巍地,竟然没掉下来。可见这一下力气极大,不只是额头的皮肉受损,大概连骨头都要留下印记了。
几个狗腿子赶紧上前拔了下来,“公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看不出来?眼瞎了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贺鸣气急败坏。
“是,是。”
贺鸣走了,齐宣示意严陵留下,自己也带着人走了出去。屋里的人暂且不急着见,他眼下有更重要的是。
往小了说,这个纨绔竟然敢调戏他的人,绝对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往大了说,这样的行为怕不是一次两次,收拾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下楼后不久,平越就走了过来,“已经问过酒楼掌柜,这人叫贺鸣,是此地县令的公子,平时就是横行乡里,最是好色不过。附近的百姓进城,都不敢带女儿来,生怕被他看上。”
“临泗城竟然还有这样的县令,江州知府干什么吃的!”齐宣怒道,但很快就想起,此地知府之前是夏兴昌,现在杨冠刚接手,显然是处理不过来。
既然如此,他就再替天行道一回。
“走,去县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县衙的后堂,临泗县令贺德馨在酒桌庞,对着丁鲁季大拍马屁,“将军英武伟岸,年纪轻轻就能掌管钦差卫队,实在是人中龙凤,下官佩服。”
丁鲁季此时有点后悔,他是有点馋酒喝,所以也就没拒绝这个贺德馨,但是此人除了会拍马屁就没别的了,也实在让他感到难受。
这个时候,就听下人来报,说门口有一个身穿便装的人,自称齐宣,要他前去迎接。
“什么人竟然敢来冒充钦差大臣,真是活腻了,来人,把他们通通给我下狱。”
丁鲁季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说不定真是颖王殿下,之前进城时,他就是穿的常服。”
贺德馨这才反应过来,“那,快请。啊不,下官真是糊涂了,要亲自迎接才对。”
一路快步走向县衙门口,远远地他就高声喊道:“啊呀,真的是颖王殿下,下官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他的身后,丁鲁季不明白齐宣为何突然现身县衙,但还是抱拳行礼,“王爷休息好了?”
齐宣不置可否,目光紧紧盯着贺德馨。这人和他那个儿子,还真就是一个德性。
“先前听说王爷疲惫了,下官还担心来着。但眼下看到王爷如此英姿,真是让下官满心孺慕。王爷不只气度非凡,能力更是绝无仅有,江州之祸,竟然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干净利落地化解,堪称夺天之造化。”
“下官每每想到,都是心潮澎湃,热泪盈眶,恨不得辞去这身官衣,化身为马前卒,为王爷牵马坠蹬,鞍前马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他们已经进了县衙的大门,走在通向后堂的甬道之上,齐宣听了他这番话,忽然顿住脚步,冷冷地看着他,“县令大人可是真心话?”
“绝对真心。”
“那好,这县令你也别做了,收拾收拾,辞官吧。”
“啊?”贺德馨一下子就懵了,抬起头看着齐宣。
这个时候,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爹,爹,这县城里有人要谋反,你快派人去围剿。”
“谋反?”贺德馨更懵了,看向远处跑来的粉衣公子,“鸣儿,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此时贺鸣脸上的虾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血洞,血虽然止住了,但看着仍旧很是吓人。
“就是佛跳阁的那群反贼,我本来是去吃饭的,就听到他们密谋造反,我上去制止,他们就用……用剑捅伤了我。”
尽管贺德馨已经习惯了儿子说话夸大不靠谱,但这时还是觉得有点扯得没边了,用剑会只捅成这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宣忽然开口,“令郎真是勇武可嘉,贺大人可要调兵?”
贺德馨到底是在官场上混的,虽然因为宝贝儿子骤然受伤而慌了一下,但也马上听出这话不对,“王爷说笑了,临泗百姓都是遵纪守法之人,哪里会有什么反贼。当然,调查一下还是需要的。”
“明明就是反贼,其中一个老瘸子特别厉害,一挥手就……就差点削掉我的脑袋。”
话音未落,齐宣身边的平越就像风一样地冲了出去,“敢骂我义父,找死!”
——
另一边,元瑾汐一行人因为贺鸣的事也没了继续吃饭的胃口,便从佛跳阁中出来,回到客栈休息。
说起来,沈怀瑜这一次出行,虽然是进京赶考,但因为拖家带口的,导致同行的人实在是有点多。
他自己就有一个小厮,元瑾汐带着韵秋,沈欣然一向得用两个婢女才能看过来。至于卫一,因为腿脚不便,也是有一个贴身的手下照顾。
除此之外还有护卫三名,加起来足有十二个人。就这还没算上留在怀安办事的无名。
沈怀瑜看着浩浩荡荡地走进客栈的这九个人,心想自己这哪里是进京赶考,分明是公子哥出游。
“卫爷爷,我一会儿去你屋里好不好,上次我教给你的翻绳你还没学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一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了一下,因为他最怕的就是这个翻花绳。
按说他也是少有的武术高手,眼下虽然腿脚不便,功力大打折扣,可眼界和见识却还是在的。本以为,一个翻花绳而已,小姑娘都会玩的游戏能有多难,可实际上就是,任凭他如何努力,沈欣然如何用力地教,他就是学不会。
偏偏心智不全的沈欣然,不但玩得特别好,还能记住几十种不同的玩法,每次看到她用灵巧的十指在红绳之间来回穿梭时,他都怀疑到底是谁心智不全。
元瑾汐虽然因为齐宣没有出现而感到烦心,但还是上前解围,“沈家姐姐,卫爷爷年纪大了,玩一会儿就要歇一会儿,咱们今天晚上就不玩了好不好,这样明天才有精神玩。”
“嗯,好吧。”沈欣然有点舍不得地看向卫一,“卫爷爷你要好好休息,好好睡觉哦。”
“好好。”卫一一脸慈祥,点头答应。在他眼里,沈欣然就是他年轻时曾经见过的一块琉璃,通透且没有一丝杂质。
而这个感觉,哪怕是在真正的五六岁的孩童上,也找不到。
众人回到屋里,韵秋去给元瑾汐打水洗漱,元瑾汐自己坐在桌前,卸下头上的钗环首饰,看着这一件件的东西发呆。
她本以为今天能见到齐宣,为此还特意地打扮了一下,就是想给齐宣一个惊喜。
可没曾想,惊喜没给成却引来了一场祸事。虽然有卫一在,什么样的祸事都能化险为夷,但怎么想,都觉得郁闷。
而且,当时楼下的护卫明明已经打了手势,说齐宣已经进了佛跳阁,怎么她却没看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说是因为贺鸣闹事,齐宣觉得喧闹就转身离开了?
要是这样,她非得让他吃点苦头不可。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沈怀瑜的声音,“汐妹,出来一下,有东西要给你”
元瑾汐走过去开门,看到沈怀瑜递给她一个雕琢的很是精致的木球,整体镂空,里面像是装着什么东西,拿起来一闻,有着很是清幽宁静的香味,“这是……沉香?”
“不错,许多年前偶然得来的,只要这么一小块。晚上你就把它放在枕边,有安神的作用。”
“兄长也太小看我了,这点事吓不到我,我只是在想为什么王爷没来。”
沈怀瑜下意识地往卫一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急什么,早晚能见到。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
“多谢兄长了。”
元瑾汐把东西放在屋里的床上,用韵秋打来的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休息。
这一小块沉香的确是不错,香气幽静沁人心脾,只是简单闻着就能让人心静。
不知不觉间她就在这香味当中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她感到一个人坐在自己身边!
第116章济慈观
原本,齐宣是想翻窗进来吓元瑾汐一跳的,以报她“欲擒故纵之仇”。
但是,等他蹑手蹑脚地摸进来时,看到的却是元瑾汐平静祥和的睡颜。
这样的睡颜在上一次元宵灯节她受伤后,他也看过一次,只是那次她刚刚受到惊吓,身上还有伤,睡得很不踏实。没等他好好欣赏,她就醒了。
而这一次不同,她睡得很安稳,床榻上还有淡淡的沉香味道。
平时灵动的眼睛闭起,颤巍巍的睫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最近半年明显红润了不少的脸颊,在此刻看来,格外的水润细嫩。让人忍不住想摸一下。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元瑾汐身体一颤,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有人,张嘴就要尖叫,齐宣不想她叫出声把人都喊来,一把将她的嘴捂住,“别怕,是我。”
他这一下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想着只要自己出声,她肯定就不会叫了。哪知她反过来就是一口,狠狠地咬住他手掌的上缘。
这一口咬得极其实在,齐宣疼得直吸冷气,差点自己叫出声来,可他又不敢用力,怕崩坏了她的牙齿,只能是忍着,压低声音,“瑾汐,是我,别咬了,轻点儿。”
元瑾汐在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然后那人还突然间的捂住自己的嘴,第一时间还以为自己遇到了采花贼,想也没想的就张口咬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听到声音,觉得耳熟,这才不再挣扎。但她也没有立即松口,而是和看门护院的大黄狗一样,嘴里叼着“肉”,抬头仔细看了两眼,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赶紧松了口。
“嘶,”齐宣疼得直甩手,“你不是属兔子的么,怎么咬人怎么狠?”
此时他的手掌上缘,两排牙印清晰可见,最深的地方白里透红,像是要渗出血来。
元瑾汐有点尴尬,但还是说道:“王爷你这么在这儿,我刚刚还以为……”她瞪了他一眼,把后面的两个字咽了下去。
齐宣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这种翻窗进来的行为,说起来是确实上不得台面。
“还不是让你气的,跟本王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这几天看我难受,你很高兴是不是?”
“小女子只是跟随兄长进京赶考而已,王爷误会了。”元瑾汐微微昂起头,一脸地我才没有跟着你的样子。
齐宣又气又想笑,情不自禁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你啊。”
但很快,他又嘶了一声,手掌上的牙印也愈发红肿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笑出声来。
这么一闹,在外间的韵秋也就听到了声音。齐宣本也没想隐瞒,拉着元瑾汐出了屋子,去到一楼的大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可还没吃午饭呢。
不多时,众人都在一楼的大厅坐着,等着店家上晚饭,小七看到元瑾汐正给齐宣上药,不由奇道:“王爷你这手是怎么回事?被狗咬了?”
齐宣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对,被小狗咬的,可狠了。诶诶,轻点儿。”
元瑾汐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小七,“本来还有些好吃的给你,这会儿没了。”
“啊?”小七不明所以,挠挠头,看向一旁的严陵,“我没得罪她啊。”
严陵一脸我不认识他的表情,同时心里陷入深深的怀疑,这孩子他还能□□明白么?
有了元瑾汐的加入,齐宣接下来的心情就轻松多了。此时贺德馨已经被他夺了职,连同他儿子贺鸣,都打入了大牢,同时派人去江阳送信,调余存义前来处理。
余存义来的也很快,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就带着几个随从风风火火地进了城,简单地拜见了齐宣之后,就立刻开始了工作。
临泗城事了,齐宣也就再次下令出发,随后一行人分批启程。
翌日一行人起了个大早,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准备赶路。
只不过这一次钦差卫队里只有卫队,却没了钦差。另一边,沈怀瑜刚出城不久,就看到几个人骑着马追随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下本是京城人士,此次出来做生意已有半年有余,几位既然也是北上京城,不如一起同行,以解途中寂寞如何?”
齐宣此时一袭简单的月白色长衫,全省上下没有一丝奢华之物,但即使也如此,也是儒雅俊美,过路之人无不侧目。
他的身后跟着同样换了常服的严陵、平越等人,看上去,还真就像是一个京城的公子哥游山玩水后回归京城。
只是,大家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说这个有意思么?
沈怀瑜心里暗暗腹诽,但表面上却是笑得云淡风轻,“多谢这位公子抬爱,只是在下此次出行,女眷众多,公子身为外男,同行实在有所不便,还望公子见谅。”
“沈!怀!瑜!”齐宣气得直咬牙,心想他真是不应该把沈怀瑜摘得这么干净,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扣他几个大的罪名,看他还敢不敢跟自己这么嚣张。
“咳咳。”旁边的一辆马车里,传来一个人的咳嗽声,以及一个充满童趣的声音,“卫爷爷,你不舒服么?”
“没有,只是有人想找不舒服了。”
“哦这样啊。”沈欣然也不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马车外的沈怀瑜一脸无奈,其实他也知道阻挡不了齐宣同行,但就是不想让他跟得这么容易。
好不容易有个可爱又十足关心他的妹子,结果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人把魂儿都被勾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长,这位公子的几名护卫看起来颇有能力,这一路山高水远的,多些人也比较安全。”
“既然汐妹如此说了,这位公子,欢迎您一起同行。”
齐宣这才露出笑容,“路上有劳公子照顾。”说罢骑马走到元瑾汐的马车旁边,对着车里的人得意地扬了扬头。
偏偏沈怀瑜还就和他杠上了,刚出发不久,就借口昨天没有休息好,弃马从车,坐到了元瑾汐的身边。
“我们手谈一句如何?”说罢,从车厢的一角掏出一个棋盘来。
齐宣瞪了他一眼,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坐进马车里去。
元瑾汐搞不懂这两人闹得哪门子别扭,索性不管,一边和沈怀瑜下棋,一边和齐宣聊天。她的棋力本就不如沈怀瑜,还有分神说话,没一会儿就显出了败相。
“不能下那里,那边,那边。”齐宣虽然只是隔着窗口看,但对棋局的走势看得却很是清楚,在他的指点下,元瑾汐竟然有反败为胜的兆头。
沈怀瑜这会儿被勾引出了好胜心,干脆撇开元瑾汐,请齐宣入马车落子。
就这样,一行人打打闹闹地走了将近半个月,终于在月底的时候,来到了京郊的济慈观。
元瑾汐看着山门处那三个苍劲有力的鎏金大字,心里一时感慨万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次她来到这里时,还是大半年前,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时刻担心着自己的莽撞会不会给爹爹带来灭顶之灾。
同时,她也不知道跟随齐宣,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以及纳闷齐宣为什么要选定自己。
“兄长,”她看向沈怀瑜,“去年的时候我曾经在这里对着王母娘娘祷告,愿她保佑我能顺利找到兄长,告知母亲的事情,完成她的心愿。如今心愿已成,待会儿你可要陪我一起还愿。”
“那是自然。”
因为齐宣是便装,并没有大张旗鼓,玄诚自然也就没有出来迎接,不过即使齐宣亮明身份,他也不可能出来。
此时的大殿之中正在举行一个非常隆重的仪式。
程雪瑶祈福期满,正是于今日出关。
三清像前,一个女道姑将她的道髻打散,改梳代表着未婚女子的百花分肖髻。程母手里捧着一家女儿家的常服,在程雪瑶把最外面的道袍脱下之后,亲自给女儿穿上。
“辛苦我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能让爹娘身体康泰,是女儿的本分,也是最大的心愿,母亲何来辛苦一说。”
程雪清看着这两人母慈子孝,心里一阵难过,想着反正也没人在意她,干脆走出殿外。
为了这个祈福,她推了婚约,在道观里熬了两年,眼看着就差最后一年结束,却被妹妹强行换出。不但前功尽弃,甚至还莫名地背负了嫉妒妹子、耐不得清苦的骂名。
到了现在,连那两年都没人再提起,全都成了程雪瑶的功劳。
就连最知根知底的家人,也对此闭口不谈。这样的母亲和妹子,真真是让她寒心。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全程站在一旁,目光只注视着小女儿的父亲,心里愈发难过。
随着颖王在江州一举查获大案的消息在京城疯传,加之他不日就要回京,程家忽然间变得炙手可热了起来。甚至有不少人猜测,颖王在回京之后,就会向程家提亲。
虽然之前有过一个叫元瑾汐的婢女,但那无非是程雪瑶身在道观,思而不得,这才找了个替代。如今三年期满,又有一个孝女的名头,肯定不会再拖了。
父母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对长女的付出只字不提,把一切荣耀都堆在程雪瑶身上,以便能和颖王府结亲。
只是,他们未免想得太好了。
上一次程雪瑶偷偷跑去颖王府,竟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虽然挑事的是那个夏雪鸢,可事后也没看颖王把夏家如何,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地放过了。若是齐宣真的还想之前那么在意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可是清楚得很,程雪瑶心里想嫁的,绝不是齐宣,而是那个黄公子。
虽然那个黄公子虽然为人风趣幽默又风流倜傥,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显赫人家出身。但在怎么说,年龄已经三十有余,肯定已经有了家室,程雪瑶却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程姑娘在想什么?”
“黄公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个声音?”程雪清吓了一跳,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到了有一会儿了,只是姑娘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注意到在下罢了。”
“黄公子一向慧眼,不知对殿里那一幕如何评价?”
“凡欲盖高楼者,必先打根基。楼越高,根基越要深。眼下根基以然不稳,却还要强行堆垒,只怕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再者,子女之间最忌一碗水不能端平,虽然偏爱幼子乃是人之常情,但如此厚此薄彼……”
齐晖摇了摇头,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程雪清嫣然一笑,心里瞬间就通透了许多,满腔的委屈也随之烟消云散。只要有人能理解她的苦处,这些事情她都可以忍。
“多谢黄公子。”
齐晖伸手接过福海递过来的一个小匣子,拿到程雪清面前,“这是最近宫……宫家新送来的乌鸡白凤丸,用料比上次的要好些,我观你最近气色不太好,正好用得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雪清没有接,“上次的药就已经很麻烦黄公子了,如今舍妹已经痊愈,这药也是颇为贵重,还请黄公子收回吧。”
“这是我特意给你带来的。其实上一次送来的,也是给你的,谁知道你那么心疼妹妹,都给了她。这一次,可不许再给了。”说完,直接把东西交给程雪清身边站着的小莲。
小莲才不管那么许多,立刻紧紧地抱在怀里,对着齐晖行礼,“小莲代我家姑娘谢过黄公子。其实上次才不是我们姑娘不看重您的东西,而是二小姐强行要了去……”
“小莲。”程雪清出声打断,威严地扫了一眼。
小莲立刻不再吭声,但脸上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黄公子,姐姐!”程雪瑶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此时她已经换好一身新衣,头上也是钗环齐备,一路走来,带着不属于道观的香风。
“小女子今日出观,能得黄公子观礼,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程雪瑶早就看到他们两人在那里说话了,因此一开口,就是用话语逼迫姐姐离开。
齐晖心里涌起一丝不耐,对于程雪瑶的表现,他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竟然知道了他的身份。
但她却是谁也没说,反而极力巴结自己。结合起她说的西部大旱的事,这人实在是多有蹊跷。
“黄公子,我还有事,先行一步。”程雪清不想表现得自己在和妹妹争抢什么,她既然对自己的未来那么有规划,就让她一步步地走下去好了。
刚走没多会儿,就看到一个姑娘一边跑一边喊,“蝴蝶,蝴蝶,不要飞了,我要追不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雪清看着这人有些纳闷,看年龄怕是有二十岁了,可是怎么还像是小孩子一样?
正纳闷的时候,那人竟然直接冲她跑了过来,直直地撞到她的身上。
程雪清被撞了一个趔趄,好在小莲眼疾手快地扶住,这才没有摔倒,“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走路都不看着人的么?”
沈欣然突然被呵斥,一时间不知所措,看着小莲严厉的脸色,又看看已经飞远的蝴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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